情种是由叶芊芊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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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情种 作者:叶芊芊 | 书号:10498 时间:2017/4/3 字数:71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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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趴⾝在边,眼袋下方墨黑的娇,司马义好心疼。 天将亮,雪依旧无边无际地飘落,沉重的往事,历历浮现眼前。 二十二年前,相似的雪夜,长安城万籁俱寂,唯独他,心湖波涛汹涌。当时,他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仓库內,门外站了两名带刀侍卫,里面放満远从天竺来的进贡品,此外还有一张桌子,桌下有一个火盆,他坐在椅上,正下眠下休地将梵文翻译成汉文。 这个地方就是礼部,凡是进贡品一律先运至此处,整理归纳之后再送往皇宮,不过呢,负责看守的尚书不是个手脚⼲净的清官,他会要求到府的译官故意漏翻一、两样价值不菲的进贡品,占为己有。 当然,这种偷摸狗的事若被皇上知道,死罪难逃!但是译官若不肯成为共犯,下场会是直的走进来,横着抬出去,额头上还会被刻一个贼字——附带说明,那两名侍卫是尚书的心腹。 同样是死,聪明的译官自然会选择收下遮口费,苟且偷生。 他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任何动静,并不是因为太累而打瞌睡,他的双眸甚至炯炯有神,但却多了一丝挣扎。 他之所以会答应尚书为非作歹,完全是因为他有个小心愿——看一眼尚书千金。 尚书的千金,就像穿着雪⾐的云朵,⽩皙美丽,虽然他也长得不差,不过千金姐小⾼⾼在上,哪里看得上穷小子?本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他的心怦怦跳,他的眼直直瞪,瞪着梵文——情种。 梵文有些字是毫无意义的气音,有点像汉文中的“之乎者也”这类文字,所以要省略一些字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者,据他多年的经验,从天竺来的贡品都很诡异,像是魂香,闻到这种香会让淑女变妇,还有许愿灯,只要擦摩灯体三次就能心想事成…以此推断,情种必定是能使人坠⼊爱河的神奇种子。 忽地,他蹑手蹑脚地走向堆积如山的进贡品,找到一只系着红丝的七彩盒子,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往怀里一塞,再若无其事地回到桌前,振笔疾书,心有旁骛地想着,等工作完成之后,按照惯例去找小杏。 小杏是尚书千金的贴⾝丫鬟,到现在她还搞下清楚状况,以为他喜她,对他言听计从,所以要她乘机在姐小的蓼茶中放⼊一颗情种应该不是难事。 坦⽩说,他只是希望千金姐小能看他一眼,一眼就好,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一盒看起来像红⾖的情种,威力惊人,姐小喝下蓼茶没多久就偷偷跑来,诉衷情,说爱意,并要求与他私奔… 悠悠睁开眼睛,没见到可口的燕窝盅摆在桌上,戚彤一脸臭。 燕窝虽然是⽩痴公子允诺的,但方果也真不机灵,就不会到厨房去命令丫鬟做吗?甚至连洗脸⽔都没准备,这么耝心大意,一点也不像过去细心照顾她的作风! 他是被叫去当差?还是发生了什么鸟事? 戚彤起⾝下,推开一扇窗,光虽然有气无力,但大地逐渐回暖,原本覆盖在叶梢上的⽩雪形成⽔滴涓流,积雪如同昨晚的吵闹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静!静得很诡异!难不成那个混蛋已经死掉了?! 不对,至少要有哭声才对呀! 难不成媒仙馆的人全死光了? 来到隔壁的厢房,被子隆起,戚彤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过去。“懒猪!你居然还没下?!” 见方果不为所动,戚彤伸手掀开棉被。 “你别靠近!”方果整个人躲进被里,蜷缩如虫茧,包得密不透风。 “对我这么凶,你昨晚是吃到熊心豹子胆吗?”戚彤不记得有这道菜。 “我病了,大夫要我别跟任何人见面。”从被窝中传来奄奄一息似的微弱声音。 “装病?!这一招不赖,你从哪里学来的?”戚彤大为赏。 “我是真的生病,求你快出去。”方果伸出手,挥了挥。 成彤忽然瞥见桌上有空碗。“坏蛋!原来是你偷吃了我的燕窝!” “只是一碗普通的粥罢了。”方果掀起被子一角,呼昅急促。 “你怎么有洗脸⽔?”戚彤眼一瞄,満脸不悦。 “是丫鬟提来的。”方果气吁吁地解释。 “为什么只提给你,不提给我?”戚彤打翻醋坛子。 “我哪知道!”一阵甜藌漾在方果心头,声音沙哑温柔。 她还以为他是没穿子才不敢下,原来是真的病了——患了相思病。 眼角有一滴泪珠滑下,被她狠狠地一袖抹去! 她从没想过,在他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比她更重要的女人…变了心的男人真可怕,昨夜他还把她捧在手上,今早却把她踩到脚下,不,刚才被踩在脚下的人明明是他。 虽然她幻想的画面还没发生,也不会发生,但她总要末雨绸缪。 此刻恍若置⾝场战,没有了方果,她就像士兵没了挡箭盾牌,不堪一击。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她相信方果不会这么没出息,因私忘公。如果他敢,就叫爹派千军万马,即使他躲在天涯海角,也要踩平他爱的小窝,让他知道背叛她的下场——天下之大,无他容⾝之处。 “我跟你说,媒仙馆今天好安静,你觉不觉得很诡异?”戚彤若有所思地问。 “觉得,那就⿇烦你去调查,我还想睡。”方果心有余,但力不⾜。 “我?!”戚彤气得大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命令我去做事?” 方果低声下气地说:“不是命令,是恳求,是拜托。” “你还不快点起去工作!免得坏我好事。”戚彤催促。 “你看我的模样…”方果吃力地转⾝,一颗颗鲜红的樱桃结了満脸。 “鬼呀!”戚彤尖叫一声,整个人吓得无法动弹,但机灵的腿拼命地往后退。 “快出来!”哦,原来是背后有股強大的力量捉住她的肩膀,硬把她拖出去。 方果有病在⾝,她这样弃他于不顾,会不会伤到他的心? 她要回去照顾他吗? 当然不要,她一不会煎药汤,二不会喂汤药,三是最重要的她发挥爱心的机会,所以她也是不得已的。 背后的人破坏一个回⾝,看见体态臃肿的肥婆,瞧她的眼睛,不仔细点看还以为是两条皱纹,小遍小,却很贼…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在这肥婆面前,她就浑⾝不自在,特别是她用一副捉贼似的神情打量她,很明显的,她将是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不能不防着点,又不能露出害怕的样子。 定了定神,戚彤态度倨傲地说:“你这个老⺟猪!我的肩骨快被你捏碎了!” 戚彤模样痛苦地转动肩膀。 “他长痘疹,会传染给你。”肥婆邀功。“娘老好心救了你一命。” “我哥会不会死?”大恩不言谢,连这都不懂,果然是只猪。 “大夫说他体格奇佳,应该可以度过难关。”肥婆转达道。 戚彤又问:“大夫有说要多久时间才能复原?” “少则两星期,多则一个月。”肥婆说。 “真讨厌!”戚彤嘟着嘴,少了帮手,快快下乐。 “你应该祈祷令兄早⽇康复才对,怎么反倒一脸生气?” “老⺟猪,你又不是我娘,你管我怎么对我哥!”戚彤冷哼。 “泼猴,你给我听清楚,从现在开始,你要当我像你娘一样尊重。” “你是哪葱…”戚彤话还没说完,嘴⽪被当成猪⽪拧一圈好痛啊! 她不肯求饶,不肯喊痛,不肯掉泪,离的眼中带着敌意,展现好強的本。 肥婆虽然全⾝⾁⾁的,但掌纹是属克断命,力气大到连男人都怕她,眼前的女孩居然毫无畏惧?她在媒仙馆教调下人多年,小厮和丫鬟都归她管,她从没见过像她这样逞強的女孩,她的坚強使她起疑,她的意志使她震惊…算了,三两不是吓不跑她的。 肥婆松开手时,好看的小嘴已经一片浮肿。 “我是周嬷嬷,媒仙馆內大大小小事,全由我掌管。”周嬷嬷直说。 “你管不到我头上,司马公子答应…”咚一声,脑袋差点开花。 “叫少爷!”周嬷嬷也不隐瞒对她的反感,摆明了下战书。 “你⼲么打我头!老⺟猪!”戚彤向上天默祷方果的病能快点好。 “教你规矩。”又飞来一拳,这次幸好戚彤已有防备,让周嬷嬷扑了个空。 “你才没规没矩!你家少爷没告诉你我是客人吗?”戚彤退到一臂之外。 “少爷只管馆外的事,他说的话在馆內不算数。”周嬷嬷说明状况。 “你这个肥婆真坏,陷害你家少爷变成食言而肥的小人!”将军。 “在洛城里,没人会把少爷的话当真,是你笨!”反被将军。 “那你家夫人呢?”男主外,女主內,戚彤不信她能一手遮天。 “是夫人要我管家的,她得全心全意照顾老爷。”周嬷嬷有恃无恐。 难怪那女人会嫁错郞,分明是有眼无珠!她把媒仙馆给危害忠良的肥婆,不垮才怪! 她是很希望媒仙馆烟消云散,但不⾼兴不是出自她亲手杰作…慢点,照肥婆的说法,燕窝和鱼翅不但吃不到,⽇后只能啖萝卜⼲配窝窝头,而且肥婆还会想尽办法待她,将她磨折得不成人形。 待!磨折!戚彤脸⾊丕变,如骨灰一般惨⽩。 “我懂了,一见面你就给我下马威,分明是要我做丫鬟…” “你们兄妹想在媒仙馆⽩吃⽩喝⽩住,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虎到洛被猪欺,实在可恨!戚彤咬着下,一时之间无法还嘴。 唯今之计,除了出卖方果,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对不起他以求自保!大不了回到将军府之后,替他安揷个凉差,反正他现在已经有了心上人,⽇后必定不肯跟她东奔西跑,闯江湖。 别看方果块头那么大,但他志气小。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他却向往夫恩爱、儿女成群的平凡生活,趁此机会让他如愿以偿,她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姐小。 “等我哥病愈,他会努力工作,加倍偿还,这样你満意了吧?” “不満意。”肥婆毫不迟疑地说。“我要你现在就上工,不然请滚。” “不滚。”戚彤还有个法宝——去找⽩痴公子当靠山。 “少爷帮不了你的。”肥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周嬷嬷,夫人找你。”这时,小如急急跑来转告。 “小如,带她去梳头,然后再去厨房洗菜。”周嬷嬷下完命令后就转⾝离开。 “是。”小如虽然感觉到气氛不对,但她向来谨言慎行,转而对着戚彤说:“戚姑娘请跟我来。” 回到厢房,戚彤呆坐在铜镜前,眸里纠者千丝万缕,咽不下越口鸟气。 至于小如可就忙了,出去,提⽔盆回来,帮她拭脸,又帮她梳髻,提⽔盆出去,拿丫鬟服回来,帮她换⾐,又帮她叠被,而戚彤却只顾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上的髻活像是长了两个大包的蠢模样,她真想去撞墙,然后就能跟方果一样躺在上。 小如端来热粥给戚彤吃过之后,便带领着她了解媒仙馆,最后来到厨房,开始洗菜。 一路走来没遇到其他奴仆,戚彤越想越觉得古怪,还是那个老问题——人呢? “小厮和丫鬟都跑哪去了?”见她年幼可欺,戚彤大胆发问,小心求证。 小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一早,周嬷嬷就解雇了大部分的下人。” “为什么?”原来那个肥婆开除下人也是毫不手软。 “钱,钱快没了。”小如扇着炉火,细心熬煎汤药。 “是被骗?还是花光?”其实她想说的是活该。 “不瞒你说,上个月我就知道,但周嬷嬷不准我张扬” “你是…”人家服侍她时没一句感谢,现在才想到要利用。 “我叫小如,本来是夫人的贴⾝丫鬟,现在所有的杂事都要做。” 眼看小如不知该不该说,戚彤索哄她开口。“我还是弄不懂,钱跑哪里去了?” “上个月,有个叫化子跑来,他自称是媒仙的老丈人…”小如娓娓道来。 叫化子——前任礼部尚书,小如不知他的⾝分,戚彤则是保持缄默。 原本没人相信他是夫人的亲爹,因为众人想像中的太老爷应该是长得福福泰泰的,至少也该是个⼲净体面的人,可是他骨瘦如柴,双颊凹陷,看人的眼神鬼祟,实在看不出跟夫人有⾎缘关系。 戚彤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本就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嘛! 太老爷来时像一阵风,去时也像一阵风,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这点倒是跟司马乘风很像;但太老爷是台风、是飓风、是恶风。得老爷把媒仙馆可以变现的宝物全刮走。 别看媒仙馆现在依旧完好如初,其实房地契已经价卖给了开钱庄的李老爷,幸亏李老爷跟老爷是多年好友,他大概知道老爷⾝患恶疾,不单不老爷搬离,进而说服老爷将“媒仙”的名号伟给少爷,东山再起。 小如接着说,她是因为夫人哭了好几晚,一直服侍在侧,才会断断续续听到这些。 “看样子,司马公子连他外公来要钱的事都不知道。” “少爷当时人在江南,而且少爷向来不管事,只顾花钱。” “媒仙和夫人为何下留老丈人住下?一家团圆,不是很好吗?” “太老爷不知怕什么,一副好像背后有人要追杀他的样子…”小如耸肩。 追杀?!戚彤咬着下,这是她思索时的习惯动作,苦恼中带了一丝俏⽪。 媒仙馆那么大,是很好的蔵⾝所,再说,媒仙的大名响彻云宵,但司马义本名没没无闻,女婿没道理不收留,丈人更没道理不留下…其中必有玄机!两者之间的关联,会不会是情种呢? 戚彤专心思索着,手依然浸泡在⽔盆里,菜却还躺在地上,一脸烦恼,一动也不动。 小如见状,想起⾝材像大象,但走路却像老鼠的周嬷嬷,她有时不是躲在门外就是窗下,喜靠捉别人偷懒来突显自己的勤劳,进而赢得夫人信赖,万一待会儿周嬷嬷看到菜没洗,戚姑娘今天肯定没饭吃! 于是小如动作迅速地拿起菜,快速但不马虎地挑拣,然后放进⽔盆里清洗。 “戚姑娘,你在想什么?”小如问,不是出自好奇,而是关心。 “我在想我哥,我好担心他。”戚彤敷衍以对,想不到却歪打误中。 “戚姑娘放心,果哥生得方头大耳,是长寿相。”小如脫口而出。 戚彤耳一刺,眼一亮,盯着小如那含温柔多情的脸蛋。“果哥?” “我是说令兄。”小如涩羞地垂低头,但耳绋红滥滥。 “大夫怎么知道我哥病了?”戚彤不动声⾊地问。 小如细声绌气地说:“是我找大夫来的。” “我哥房里的粥是你煮的?”戚彤微愠。 “大夫说他只能吃粥。”小如喉咙又⼲又涩。 “洗脸⽔是你提的?”戚彤咄咄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嗯。”小如点了点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脸紧张。 “为什么你不顺便端碗粥、提盆洗脸⽔给我?”戚彤大声责问。 常言道:未谙姑食,先遗小泵尝。连这都不懂,她将来怎么跟婆家相处? 幸好方果是儿孤,她也不是难的小泵,不过她却感觉自己受骗了。 方果那家伙,她都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一直以为他忠厚憨直,完全看不出他追姑娘的手腕这么⾼明。 也罢,小如乖巧柔顺,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恭喜方果,生平心愿——夫同心,生一窝子,指⽇可待。 一阵酸楚没来由地涌上口,她还真舍不得放开方果。但是又何奈… “泼猴!”周嬷嬷像县太爷出巡般走进厨房,暴喝一声。 戚彤吓得跳起来。“老⺟猪!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怎么都是小如在做?你以为你是千金姐小吗?”目光刺探。 “你敢打我试试看!”戚彤顺势从刀架上子套菜刀,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周嬷嬷立刻收敛气焰,转移话题地问:“我有话问你们两个,是夫人代的,谁要当少爷的副媒?” “什么梅?是乌梅?还是酸梅?”仗着手中有菜刀,戚彤胆大包天。 “少爷去女方家提亲,有些事不方便亲自问姐小,需要一个女助理。” “我嘴不甜⾆不滑,留在馆里打杂比较适合我。”小如直截了当。 周嬷嬷不屑地睨了睨眼。“那就是你喽,你说谎的功力一流。” “谢谢周嬷嬷夸奖。”戚彤⽪笑⾁不笑,当之无愧。 “你现在就去书房,跟少爷一起学作媒的技巧和礼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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