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精灵不专心是由杨紫玉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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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谈情精灵不专心  作者:杨紫玉 书号:10560  时间:2017/4/3  字数:13784 
上一章   第6章    下一章 ( → )
  “采香,你真的确定要现在烤⾁?”李丝玲已将木炭放⼊盆中,但是见她笑容不展,显然仍受骆少皇那莫名的训斥影响。若是她因为心情差而食不知味,那这难得的打牙祭也就不十分令人期待了。

  钟采香从怔思中回神,轻笑着说:“烤呀,难得月底还剩些钱,而且我们早就说好要烤⾁,再说今天又被人家骂,没有一点好吃的来安慰,我又想一直打呵欠了…”

  “好吧。”李丝玲开始准备生火,但或许是因为经验大少、技术大差,火一直点不起来,眼看火种已将燃尽,正无措之际——

  采香在一旁大喊:“你快点去冰箱拿⾁来!”

  “嘎?”这算什么逻辑?李丝玲不明所以,但仍去拿了⾁,一转⾝,就见那盆火炭红光大盛,烘得四周暖洋洋的。她不噤惊奇不巳。“你是怎么弄的?”

  钟采香眨眨眼睛,开始装傻。“你一走,火就刚好着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王开的?”

  李丝玲有些怀疑,但还是将⾁排上网架,开始烧烤今天的晚餐。

  钟采香捧着空碗,夹了双筷子,在一旁贪婪地看着那翻转的⾁片,差点又让口⽔流了満下巴。

  李丝玲见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说:“奇怪,你刚才还心情不好,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好吃,怎么看都和正常人一样。”

  “正常人?我…我本来就是呀。”钟采香一向对这名词有点敏感,口气便有点不顺畅。

  李丝玲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轻啮着下暗暗思索,才缓缓说道:“其实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的事情…”

  钟采香的眼睛瞪得大大,表情更是一片呆茫。“你在绕口令吗?”

  “不是。”摇‮头摇‬,李丝玲终于敢说出口:“我是说…你应该已经察觉,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的事情。”

  钟采香还想支吾其词,望见她真诚的眼神,才捶着自己的头说:“好吧,本来我不想讲,可是你还是发现我有点‘怪怪的’,对不对?”

  摇了‮头摇‬,李丝玲替她解释:“你不是怪怪的,你是…精灵。”

  “嘎?”钟采香急往后仰,倒菗口凉气。真是被她给吓到了。“你…你怎么知道?”

  “你承认了?大好了…”李丝玲凄苦一笑。一行泪珠霎时垂下,心中欣慰无比:“本来我从不知道这类的事情,可是在两年前,我爸爸突然精神失常,也失去工作的能力,整天待在家里,他有时候跟我说一些有关精灵界的情形,本来我们以为他说的都是一些妄想,可是到后来我发现他说的话前后统一,连细节都很清楚。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也不是毫无道理,我很想相信我⽗亲,想证明他的精神并不是错的。今天你跟我承认精灵的存在,我实在很⾼兴…”说着说着,她的泪珠不断地滑落脸庞,更掉人了火盆中滋滋出声。

  钟采香同情地听着,注意到网上的⾁片有点烤焦,赶紧夹起分⼊碗中。

  “他跟我说过,我是纯正的精灵,但因为爷爷不是,所以遗传到他⾝上的灵能只剩一些,至于我就大概是一点也没有了…”李丝玲双自垂下,似乎是十分自卑于自己的平凡。

  捶捶坎,钟采香呑下块⾁。“照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是你竟然能看出我的功课表,就有点奇怪。啊…可能这里是大灵场,对你多少有些帮助。”

  李丝玲点点头,仍掩不住无限遗憾。“可惜“…我还是不能成为真正的精灵。”

  “为什么你想成为精灵?”钟采香一想到三不五时得练些功,玩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当精灵可不好玩。

  李丝玲不噤有些动。“这样子,我就可以向我的继⺟证明,我⽗亲并没有疯,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喔。”钟采香点点头,缩起脖子迟疑地说:“你继⺟对你们不大好,是不是?”

  李丝玲眼神感伤,声哽咽地道:“当初她嫁给我爸时,虽然感觉不大好相处,但我只要避开就好了,可是两年前我爸出事后,她就变了一个脸,变得很暴躁无理,一直埋怨自己有多不幸,直到一年前我爸过世,她就把我当佣人看,使唤我做所有的家事,这还没关系,可是不论我怎么做,她都不満意。心情好的时候用念的;心情不好,她就会捏我,因为怕给别人看到,所以都控在我的手臂上…”

  “好过分喔!”钟采香忿忿不平。

  李丝玲对她有无限的感。“谢谢你,本来我以为那些疤要跟着我一辈子。”

  “这没什么啦…”钟采香很怕别人跟她道谢的。“所以你就自己偷跑到这读书?”

  “嗯,我一直想逃离她。刚好听过爸爸的话,就选择到这来了,然后听说你也是从台北来,理由很奇怪。我就想你可能是传说中的精灵一族,所以就一直赖着你,真的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被她谢得浑⾝起⽪疙瘩,钟采香微微打个冷颤。“别一直谢我,烤好的⾁都凉了,快吃吧。”

  “好。”李丝玲心暖一笑。

  钟采香大口吃⾁、大口饮可乐,闻着烤⾁的香味,觉得精神舒畅。

  李丝玲眼见一阵阵⽩烟被菗出窗外,还是难免忘了不安。“我们在房子里烤⾁,要是房东大大闻到了,会不会上来骂人啊?”

  钟采香眯眼一笑。“放心啦,她的鼻子不会这么灵的。”

  就当两人放心大啖之际,突然楼梯间传来沉重杂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了她们的房外,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们巨响,突兀地打破了这宁静的冬夜。

  钟采香和李丝玲面面相觑,心中不噤惊慌。“还真的来了…”

  眼见已来不及收拾,钟采香只有甘领责罚地走到门旁,习惯地问了句:“谁呀?”

  传来的不是房东太太的声音,而是男子以着低哑的嗓音喊出令人瞠目结⾆的话:“‮察警‬,快开门!”

  “‮察警‬?”钟采香吓了一跳。透视一瞧,门外竟然真的是‮察警‬;而且不只有‮察警‬而已,导师、房东大大,还有一位陌生的妇人,站了一排在门外。

  眼看连导师都来了,躲也躲不久,钟采香只有将门打开一半,现⾝出来恐慌地说:“我们的⾁快烤完了那,可能不够你们吃喔。”

  众人一脸茫然,房东大大用力嗅嗅,才接着惊惶大喊:“啊!你们在我房子禅面烤⾁,真是夭寿哦!”

  “外面大冷了嘛。”钟采香嘟嘴解释着。

  房东太太还想再说,导师便抢先问道:“李丝玲呢?叫她过来,她妈妈到这里了。”

  那名陌生的妇人突然嘶声大喊:“丝玲呢?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出来!”

  钟采香回头看了一眼,李丝玲似乎有些发抖,基于保护她的心态,便拦在门口说:“你不要这么凶,‮察警‬在这边耶。”

  ‮察警‬伯伯一怔,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功能。“你让我们进去跟李丝玲谈一谈,我在这边,不会有事的。”

  钟采香让了开来,那妇人立即冲进门去,一把拽住了李丝玲的臂弯。“走!你这个不肖女,跟我回家去!”

  “我不要!”李丝玲不断弓⾝抗拒:“我回去你只会打我,我不回去!”

  妇人脸上一红,表情更显狰狞:“你逃家逃到这里,还敢说你不回去!你是神经有问题啊?”

  李丝玲一向柔弱,但听继⺟这样数落她,也不噤有气:“我来这边是为了读书,没做坏事,为什么要回去让你待!”

  一时不知孰是孰非,导师便来好言相劝:“李太太,丝玲是个好‮生学‬,我们跟她好好说,她会听的。”

  妇人松开了手,气吁吁地念:“他们一家都是神经病,用说是说不通的。”

  钟采香不満地昅起嘴,拉住了那妇人。“你让他们谈一谈,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你…”妇人还想抗拒,突然觉得全⾝一⿇,不由自主地被带下了楼。

  一路来到邻近的公园,钟采香才松开手来:“你这么凶,丝玲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笑话!我是她的监护人,她要待在哪,都由我来决定。”妇人发⿇的手臂。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武术的手法?

  “可是你不喜她,为什么又要她回去?”

  妇人一怔,暴怒大叫:“我再不带她回去,她就要疯了。我早该想到她听了神经病老爸的话,到这里来找什么鬼精灵,那种话她也相信,真的是神经病!”

  钟采香认真说道:“你就是不相信有精灵这回事,对不对?”

  “神经病才相信,我看你也是。”

  “好…”钟采香点点头说:“要是我能证明精灵的存在,你是不是从此不再待她,也不再骂她是神经病?”

  “你也疯了,要是你能证明的话,我随便你。李丝玲以后爱待在哪、爱做什么,我都随便她。真是!走到哪都有一群疯子!”

  “好。”钟采香就等她这句话。“要发生什么事,你才相信有精灵的存在?不过先说好,太难的我做不到。”

  妇人冷哼一声,觉得荒唐至极,环顾了下,说道:“你要是能把这公园四周的灯弄熄,我就相信。”

  “这样就好?”钟采香觉得过于轻易。“好,你说的,等一下不要死不承认哦。”

  妇人露齿冷笑,‮头摇‬斜睨,就看她口中喃喃,双手打结,不知在故弄什么玄虚。

  钟采香诵咒的同时,眼前忽然浮现了鲜红的“戒律”两字,有如跑马灯一般挥之不去。但她还是毫不在意,刷地单手挥出直指一盏灯。叮的一声,灯光顿时暗了下来,接着她连续换手挥击,一指一灭!顿时周围八盏熄了六盏;她双手齐挥,第七盏灯砰的一声,整颗灯泡爆了开来,原本尚显明亮的公园,一时间变得暗冷凄…

  妇人脸⾊惨⽩,在这青黑⾊的夜里,看着前方那令人生惧的女孩,愈看愈觉得她有如鬼魅。

  “你…现在相不相信?”

  “相信!相信!我现在信了!”妇人只差没有软倒在地。

  “那你愿意让她在这好好念书吗?”钟采香沉声问着,抬起了手朝她挥来挥去,作势恐吓。

  “好好…就随她的意思,我不勉強了。”妇人咽口口⽔,真怕她一指,自己的脑袋也会随之开花。

  “你还会驽人神经病吗?”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了。”妇人瑟缩着。

  “那你…”钟采香搔腮想着,忽然感到指尖处一阵电⿇,赶紧收功回息。“你要知道,精灵是很厉害的。我会监视你,你要做好事哦。”

  “好好!我都答应…”妇人忙拭着冷汗,答应了什么也全没考虑。

  钟采香放心一笑。“走吧,我们回去说你不強迫她了。”

  伴着惊惧的妇人回到屋里,她拉住了红着眼眶的丝玲柔声安慰:“丝玲,你可以继续待在这了。你继⺟已答应不強迫你回去,对不对?”

  说完,钟采香朝着妇人一瞪,吓得她连连答应:“是、是!”

  李丝玲感到一阵惊讶。“真的吗?”不解地望着采香,不知她是怎么劝成的。

  旁人也是松了口气,怀疑适才怒气冲天的妇人,怎会和这女孩子谈一谈就改变心意?

  “好了。”导师拭去嘴角的烤⾁酱。“这样是最圆満的,丝玲在学校功课不错,你就放心让她在这读书,她一定会有好成绩。”

  妇人一脸尴尬,惊颤地道:“阿姨以前误会你,你就在这里好好读书,阿姨先回去了。”她惧怕地望了钟采香一眼,赶紧闪出了门。

  送走一千闲杂人等,并洗好碗盘烤⾁用具,两人再次围桌而坐时,李丝玲红了眼眶,噤不住心中的感。“谢谢你,你是怎么劝她的?”

  钟采香吐吐⾆头。“哈…也不是劝啦,因为她不信嘛!所以我就吓一吓她,很简单的。”

  “可以吗?”李丝玲有些惊奇:“你可以随意施法。这不要紧吗?”

  钟采香一呆。“戒律上是不行,不过…应该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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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有关系!”

  九重天外,一位锦⾐⽩发的老者倚坐在‮控监‬大位,手中握着晶光璀璨的权杖,直盯着眼前的电视墙。一听见钟采香说的话,忍不住击杖大喝。见这小妮子如此无法无天,他不噤然大怒,喊了声:“拿她的纪录表来!”

  “是。”属下马上答应,立即递了张资料。

  老者低眼一看,见那纸上布満红印——总计已十五小饼、九中过、二大过,加上今天这笔,大过已然犯満。他再也毫不犹豫:“莫名其妙!这种半灵还留着做什么?毙了她!”

  属下皆是面有难⾊,望见国王盛怒至极的脸庞,只有嗫嚅接令:“是…”

  况宝丽揽镜梳发,忽然间觉得⾝周灵场异动,杂奔流。她走近窗边探望,天上隐隐现出暗红霞光,而且愈来愈显红盛,杀气更是迫人。刹那间,一道红光从天缓缓贯下,似乎是⼊了远处某间民房,又突然那红波一闪,震向四面八方,她不噤心头一惊!

  那道‮大巨‬光柱是因何而来,它所夹带的肃杀之气万般动魄惊心,若是直到自己⾝上必定立时毙命!

  那房里的人是谁?况宝丽无从得知,一来天大黑、二来中间有建筑物阻挡。她赶紧思考着谁住在那个方向,忽然心头一震。“采香,那是采香住的地方!”她想赶紧出门查寻真相,但传真机此时又有讯息传进。她拿起一看——原界除患,势在必行,实以为幸,切莫同情!

  况宝丽再也忍不住掩面哽咽:“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坏事?”她无力地坐倒,想起钟采香往⽇无琊的笑脸,再也忍不住伤心哭泣。

  隔天一早,况宝丽来到合作社內,一转眼看向那问悉的教室,窗旁的座位如今已失去了悉的⾝影。她心中悲戚,于是摘下眼镜,轻轻拭去频落的泪滴。就在感伤不已时,忽然听见一个悉的声音。

  “你是谁?况姐呢?”

  抬起头来,竟然是钟采香面露疑⾊地站在眼前。况宝丽不噤又惊又喜,一直捏着她的脸庞和手臂,确定有着实体与体温。她忍不住斑兴地说:“采香,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对呀,我没死。”钟采香疑惑地答,也同样満怀不解:“你的声音跟况姐好像,可是你是谁呀?”

  “傻瓜!我不是况姐是谁?”况宝丽轻敲下她的额头,突然发觉眼镜搁在柜台,才匆忙地将它戴上。

  “唉!还真的是耶。”钟采香又把她的眼镜取下查看一番。

  况宝丽露出那星烁般的双眼,登时美了百倍,连女人看了也会心抨抨然。落差是如此之大,也难怪她会无法辨认了。

  “别管我了。”况宝丽再次戴回眼镜,将她轻轻一抱:“昨天发生大事,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呀。”钟采香先是大大‮头摇‬,才又神秘的说:“昨天我跟同学在宿舍里,忽然觉得灵场敝怪的,全⾝⿇⿇的,头发都快餐起来了,然后突然听到屋顶波的一声,整间房子都在晃耶。从窗户看去,有一圈像甜甜圈的红光扩散出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好奇怪,才要来问况姐呢。”

  “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是不是有犯什么戒律?”

  “这个…”钟采香吐吐⾆头。“我随意在平常人面前显功,不知道算不算?”

  况宝丽听了不噤气急。“当然算啊!这是最大戒,你怎么可以犯!难怪,昨天这道天诫果然是冲着你来的。”

  “可是…我没有受到伤害啊?”钟采香环顾了下自⾝,仍然是完整无缺。

  况宝丽推推眼镜,思索着说:“也许是有人替你挡掉了。”

  “是谁?康贝特叔叔吗?还是祭司?”这是钟采香唯一知道的两个人。

  况宝丽轻摇了‮头摇‬。“康贝特跟我半斤八两,他是挡不开的,要是祭司做的话,除非他是口是心非的人。”

  “反正是个好人。”钟采香満怀感。“一定是个很关心我的人,才会替我及时挡灾。”

  “嗯,那你可要乖乖的,别再犯戒了,免得他替你担心。”

  “好。”钟采香认真点头,又见况姊拿下眼镜拭去馀泪,便満怀不解地问:“况姐,我看你也没有近视,就算有近视也可以治,为什么要戴眼镜啊?”

  听她一提,况宝丽陷⼊了沉思之中,思索了许久许久,才摘下眼镜,小声地说:“我给你看看我的真面目,你别跟其他人提。”

  “好!”钟采香连连点头。

  况宝丽将头发束好绑成马尾,接着闭自念了段咒,霎时,她略显苍⻩的肌肤变得⽩若瓷⽟,原本削尖的脸庞也莹润如婴;十秒钟前一位邋遢的女人,一下子变成丽冠群的绝世美女。钟采香看得张开了口,连⾆头也忘了缩回来。

  “况姐,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要娶你!”

  况宝丽苦涩一笑。“这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回想这副容貌带来的困扰,她的心头又像蒙上了层乌云,便恍惚地说;“你知道我都三十多了,为什么还不结婚吗?”

  “对呀,为什么?你这么美。”

  况宝丽支着下巴,凝自回忆:“你真的想听?”

  钟采香点头点得有如钻土机。“嗯!”

  况宝丽轻叹口气,低声地道:“以前,我有个男朋友,往很久,结婚对彼此来说,都已经像是理所当然的了,所以有一天他跟我求婚,我当然很⾼兴,但还是想听听他决定娶我的原因。他跟我说,因为我很美。我问他还有没有其它的理由,他还是说我很美…。隔天,我就跟他分手了——”

  钟采香颇觉讶异,又听她继续述说:“之后的第二个、第三个男朋友追我,我都会先问他们追求的理由,结果,他们都还是说我很美,一听到这种话,我总是无法忍受,因为我觉得…我不只如此。”

  “喔…”似懂非懂地应着,钟采香不舍地望着那绝的容颜,还真想叫华若霞看看,让她明⽩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女。

  “我有能力让男人无法说谎,结果总是听不到想听的话。还记得小时候,有一个人曾经说,就算我变成了丑八怪,他还是会喜我,结果从最近看来,那是我唯一听过的谎言…”

  “这不是谎话。”钟采香大力地摇着头,仍然单纯地以为。“一定有人不管你是美是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边的。”

  况宝丽的脸庞又恢复常见的枯⻩,苦笑地将眼镜戴上。“那种人是不存在的…”

  “啊!采香,你还活着?”门口传来喊声,只见康贝德喜地冲到踵采香面前,张开双臂将她大大一抱。“我以为你出了事,原来好好的,真是太了!”

  钟采香及时支起双肘挡在前,噘着嘴道:“你是真的很⾼兴?还是想吃我⾖腐呀?”

  眼见被识破,康贝德嘿嘿一笑,松开了手。“当然是很⾼兴。我昨天看到那光往你住的地方降下,真是被吓了一跳。”

  钟采香转了一圈。“本人洪福齐天,⻳鹤延年!当然是不会出事喽,别为我担心了,拜拜。”

  “采香!”康贝德还想招她留下,听见⾝旁一声轻咳,才脸红着打消主意,一转⾝面对况宝丽,整个人突然一怔。“唉,你绑起马尾还満好看的。”

  “是吗?”况宝丽便把马尾解下,龇着牙说:“我忘记一绑马尾就会头痛的。”‮开解‬后甩了甩头,发丝顿时又是一团⽑

  “真是!你这个女人…”康贝德莫可奈何地叹口气,真受不了她的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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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堂上课钟响,钟采香慌张地跑了进来。

  华若霞不觉稀奇,但是看着⾝旁的座位至今空,从没见过骆少皇迟到缺席,这状况就让她有些不解。

  他怎么了?华若霞在心中思虑着,忽然神智一转,冷嗤一声。

  这关我什么事?只是…没有漠然的他待在⾝旁,即使他大多不说一句,还是让人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咳…咳咳!”

  他来了,华若霞从没听过这咳声,但仍直觉地知道是骆少皇来了。她转过脸看,的确是他。他以着几无⾎⾊的脸庞虚浮走进,见这情景,她的心中突然莫名的产生一股喜悦、一股忧心。从没体会过这是什么感觉,她感到些许心慌——

  他来不来、生不生病,都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哼!

  只是心中如此想,她的眼神仍不觉瞅着他。他的脸庞失去往⽇的光采,眼神不若平时有神,又是咳嗽、又是捍鼻,面纸一下子不够用,四周便纷纷捐献而来,有人间他怎么了,他才声哑地答:“重感冒…”

  “重感冒怎么还来?”华若霞噤不住问,但一出口,更奇异自己的语气会如此轻柔。

  骆少皇擤了下鼻,答得也有些神智不清:“因为这里有我想看的人…”

  心头一怔,眼眶一时微微润,华若霞莫名地揩揩眼角,摇了‮头摇‬。

  奇怪?又不一定是在说我,我是在做什么?

  又嗤了一声,华若霞将思绪收回,开始为自己打算——昨天把那个笨手笨脚的王妈辞走了,现在还得另外找个佣人。真是的!找到前还得自己做这些凡间的杂役,简直浪费生命。真是令人厌烦!抬眼往四周搜寻,看看是否有人可以帮忙打点一切,突然间她视线一凝、嘴角扬起。看来,这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李丝玲,导师叫你中午午休的时候去屋顶找她。”

  “屋顶?”李丝玲听见同学如此传讯,心中颇觉不解,但想想又自我解释,也许是老师想同她谈谈家里的状况,不想让别人知道,才会选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等到午休时间,她怀着志怎的心情上楼时,才发觉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导师呢?”屋顶上唯有华若霞一人,李丝玲慌张四处张望,却还是一片灰凉。

  华若霞扬着飘逸的秀发,口气一如往⽇平淡。“没有导师,是我找你来的。”

  “你?”李丝玲心中又惊又气,也有点害怕。“我要回去了。”说完便立即转⾝。

  华若霞急说:“别急,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李丝玲跟钟采香站在同一阵线上,又曾见过她抢走萧晓彬的蛮横无理;她平⽇骄傲孤僻,视他人有如低等生物,没有给人留下丝毫的正面印象。此时单独与她相处,还真令人浑⾝都不自在。因此,李丝玲才一说完,便急忙转⾝朝楼梯走去。

  华若霞没有上前揽阻,只在她将下楼时,淡淡地说了一句:“想不想打工?”

  霎时停住了脚步,李丝玲转过⾝来,脸上有种‮望渴‬、却不敢奢望的神情。事实上她找打工的机会已经很久,但因为时间或地点不合,一直无法找到満意的工作,也因此一直为自己造成采香的负担而无限愧疚,如今听华若霞这令人厌恶的人口中提出,仍是一阵心动。

  许久她才终于颤声地吐了句:“想…”

  “那好。”华若霞嘴角微扬,甩动的秀发在空中飘过细浪。“你过来这,我慢慢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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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次午休‮觉睡‬少得了钟采香的热情参与,但今天不同,安静的教室內,偶尔传来一阵沂闷的咳嗽。每一声病痛,彷佛都会直接地撞在她的口上;她甚至有些自责,为什么不在前两天做个祈福的工作,如此一来,他就不会这么难受。想着便慢慢站起⾝来,轻声经过了睡不安稳的他的⾝旁,再一路溜到了后山之上…

  “我知道你不太喜我,因为我常常让你看了生气,对不起…希望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在这里帮你灵疗,你要早点好起来哦。”

  钟采香诵念咒法,小肮与双掌渐如火热,接着以⾜划地,东削西撇,刹那间划成一个三角小阵;一时四处灵能盈然涌人,她眼见积蓄満,时机已到,便运起全力斜往上推——一道粉蓝光芒,如虹般地朝那教室弧跳而去。

  大气一,钟采香的脸⾊苍⽩了几分,但她虽然体力虚脫,却掩不住心中的満⾜,摇摇晃晃地回到教室內。刚好打铃上课,眼见骆少皇也抬起了⾝来,脸上仍是惨⽩,但双眼已恢复了些光采,情状不如预期的那么好,但还是令她颇为快慰安心。

  见钟采香有些头晕似的摇摆走进,骆少皇便目不转睛地注视她的情况。尽管他的脸上是冷淡依旧,但看在华若霞的眼中,却似乎察觉到他有一丝丝的不同。

  “你放心,她自己⾝体虚,可不是你传染的。”华若霞当然知道钟采香⾝形虚弱的原因。

  “我希望能传染给她。”骆少皇声哑地道,知道华若霞存心看好戏的心态。

  华若霞回以赞赏的冷笑:“让她也尝尝这种痛苦吗?骆少皇…”

  骆少皇垂目默然,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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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李丝玲收着书包,再次听见这悉的催促声,⾝子猛然一颤。她感到又惊又惶,继续收拾的动作,头却深深地垂下,待整理完毕后,又同样低着头,声音有若蚊钠一般:“采香,我要从你那里搬出来了。”

  “为什么?”钟采香睁大了眼,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李丝玲一直不敢将头抬起,隔会儿才又吐了句:“我找到打工的地方了。”

  钟采香揷起了。“一直叫你不要去打工,你还是不听!可是你就算要去打工,也不用搬出去呀?”

  “我…我打工的地方,需要我搬过去住。”李丝玲低垂的眼里有着无尽的羞惭。

  钟采香一呆,嘟嚷着说:“那就不要打工嘛,我们两个现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我不让你走!”

  “可是…”李丝玲拿出个信封袋,缓缓地到了她的手上。“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我非去不可,而且…也不能一直给你添⿇烦,这些钱先还给你,谢谢你帮我垫学费。”

  “还给人家。”钟采香把信封推回。“我不要你这么快还给我,除非你不搬走,我才肯收下。”

  “采香…”李丝玲恳求道:“你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钟采香见她垂泪,虽想強迫她留在⾝旁,但也不愿见她如此伤心可怜,只有忧心地问:“你确定工作的地方‮全安‬吗?”

  “‮全安‬,绝对‮全安‬。”李丝玲频频点头保证。

  “好吧,我答应你。”钟采香无奈至极,将她的钱给塞回她手中。“钱先自己留着,打工没关系,可是用不着欠人家的人情。”

  “谢谢。”李丝玲语音哽咽,面对她询问工作的情形唯有含糊代过去。

  两人又携手踏着⻩褐⾊的夕,感伤地回到了宿舍。

  将简单的行李收拾好后,李丝玲便拎着包包离开。

  她去的地方真的‮全安‬吗?钟采香虽然得到她万分的保证,一颗心仍难免牵挂,而更不明⽩的是,为何她像非得离开这里似的?两人如此温暖的小窝,今后将一人独居,她必定会感到十分孤寂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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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华若霞来开了门,见李丝玲似乎对于这间小别墅的华丽装横不可置信。她不噤冷冷一笑,将头一别。“进来。”

  李丝玲拎着沉重的包包,进⼊这间不算小的双层别墅中。

  “一楼这有三个房间,一间是储蔵室、一问是客房、一间是佣人房,你就住在那间佣人房。”华若霞摆出一副主人威仪。

  李丝玲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答应,又听她说:“上面是我住的地方,一间是卧室、一间是琴房、一间是…佛堂。你给我特别记住,除了我让你打扫的时间以外,平常你不准、绝对不准上来。就算感觉什么震动、什么特别的声音,你都不用管,那是我在‘运动’,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还有——我房里的东西都不能动,甚至是这四周的摆设,你都要特别小心,有很多都是古董,你赔不起的,知道吗?”

  “是,知道。”

  “知道就好。”华若霞得意一笑,对她的温顺尚觉満意,又扬眉问道:“你会做饭吗?”

  李丝玲点了点头,倒是颇有自信。

  “那好,把行李拿进房间。菜在冰箱里,我的口味要淡一点,不准加辣,准时六点半开饭。”华若霞代完毕,便上楼继续今天的功程。

  李丝玲微微苦笑了下,不噤怀疑自己是不是注定当佣

  准备之时,康贝德见到一旁的酒杯,不噤惊喜地说:“看不出来你也有这种雅兴!”

  “是呀,我的雅兴完全被你破坏光了。”况宝丽将酒杯拿回一口饮尽,关掉音响,打开电视的综艺节目,心想这比较适合他的格调。

  康贝德嘿嘿一笑。“别这么说嘛,我怕你一个人寂寞,所以特别来陪你的。”

  “真谢谢你哦。”况宝丽大刺刺地坐下,叉起了咸酥便啃。

  康贝德盛了碗汤圆递去,看着这晕⻩的房內,十分的雅洁温馨,但是跟她的人不大搭,便奇异地说:“看不出来你住的地方;会整理得这么⼲挣。”

  “我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被她这话弹了回来,康贝德望着她略显冷凝的脸庞,呆了半晌才说话。“你穿睡袍生气的样子,还満可爱的。”

  脸上闪过一片‮红粉‬,况宝丽冷冷地道:“我都三十好几,离可爱已经很远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康贝德总觉得她的修养和脾气都比自己好得多,没想到今晚才一会儿,⾝上已经被她揷満了软钉子。

  “没什么呀。”况宝丽推推眼镜。“倒是你看来很闲嘛!有事没事串门子。”

  康贝德淡淡地说:“是呀,闲得发慌,想找人聊聊,这里也只有你跟我谈得来。”

  “哦…”况宝丽的脸⾊渐渐和缓下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咧。”

  险些把口中的汤圆噴了出来,康贝德打量了她_眼。“我虽然很⾊,但也很有自制力,你别担心。”

  况宝丽‮头摇‬笑了笑,真是拿他没辙。

  两人看着电视,闻谈着二十四年前一别以来彼此生活的情景,当然况宝丽是多所保留,许多事都含糊带过。康贝德则是叨叨絮絮,谈了许多以往情史上的辉煌战绩,讲到得意处,大笑拍桌不可一世;讲到伤心处,常常忍不住一声哀叹,十分无奈凄凉…

  杯盘‮藉狼‬,康贝德饮完一罐啤酒,稍稍带了些酒意,仰天一躺,头靠在沿,忽然斜眼一晃,瞧见头一张照片,霎时一惊,连忙翻⾝坐起,将照片拿近端详。

  糟了!况宝丽心想不妙,只记得蔵住了自己,其它全没考虑,就见他凝视着那张照片,双手竟微微地颤抖,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口气异常慎重——

  “她是谁?”

  “嘎?”况宝丽抚定神,幸好没被识破。“她…她是我堂妹。”

  “有没有男朋友?”康贝德‮渴饥‬地问。

  她心中不觉吃味,竟然跟照片里的自己吃醋,便酸溜溜地说:“有呀,往很久了,这么漂亮的人,哪有孤单一人的道理。”

  口有如被人沉闷一击。康贝德觉得一阵气窒,眼神竟也变得黯然。

  “哦…有男朋友了,应该的…应该的。”

  况宝丽不解地问:“你又不认识她,⼲嘛很难过似的?”

  “没什么。”康贝德苦涩地摇了‮头摇‬:“只是…我找了她一辈子而已。”

  “嘎?”况宝丽听得満脑子问号。“一辈子?”

  康贝德暂时放下手上的照片,仰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今年来灵修就可以找到她了。”说完,他的眼神缓缓往况宝丽转去。

  况宝丽被他望得心头一颤,但还是对于自己的伪装颇有自信,便低下眼来,装作漠不在乎。“找她⼲什么?我堂妹没有半点灵能,她是不会来这的。”

  “当然我不是要找你堂妹。”康贝德摇‮头摇‬。“而是我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一个美人。”

  “原来你只是想找美人而已。”况宝丽可以确定他和以往追求自己的男子没有两样。

  “你觉得我很傻吗?”康贝德自己也点头承认:“为了找她这样的绝品,很多结婚的机会到头来我都放弃逃避,所以虽然我条件不错,到现在却还未娶亲。”

  听他就连沮丧时也能自夸,况宝丽真不知该如何回应。

  康贝德闭起双眼,回忆着以往的记忆,嘴角又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我也知道用外貌来看人是件很肤浅的事,但是…从我小时候看过‘那个人’以后,我就没办法忘记,她绝美的容貌可以让人失魂落魄。”

  “有那样的人吗?我倒想看一看。”况宝丽推推眼镜,虽然对自己的美貌有些反感,但天还是忍不住想比较比较。

  康贝德抬起眼来,凝视着她的神情有些落寞。“你不是我,没办法体会她的美。”

  轻嗤一笑,况宝丽好笑于他的痴。“如果你一辈子找不到她这种美人,难道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康贝德淡淡一笑,神情十分平静。“应该吧,也许…我下辈子会找到她。”

  听了一怔,况宝丽脸上的笑意也霎时褪去。

  “好了,我该走了。”康贝德站起⾝来,再谈下去恐怕內心的全界会全部掏给人听。

  况宝丽送他到了门口。“下次遇到堂妹,我会说有一个人很仰慕她。”

  “不要!”康贝德出人意外地喊着,接着叹口气道:“就算真正遇见了,我也配不上她,你别给她增加负担了。”

  望着他黯淡离去的⾝影,况宝丽的脸上不觉滑下一颗泪滴,就在抬手擦拭时,发觉他也正做着同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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