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爱是由谢璃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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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逃爱  作者:谢璃 书号:11704  时间:2016/8/28  字数:10165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 )
  苏-⾐一开门,门外那悉又陌生的不速之客让她呆立如化石。

  “不请我进去坐?”言庆余食指屈起敲敲门板。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让过一边“董事长请进!”

  因为是他,所以警卫才没有通报吧!

  言庆余自顾自地走进去,环视了一下收拾得有条不紊的客厅之后,拣了张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苏-⾐忙奔进厨房,剧烈扬起的心跳捶击著她的口,她机械化的泡好热茶——老人家应该不喝冷饮吧?

  她宛如第一天进永亿上班,举手投⾜间有说不出的僵硬别扭,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言庆余的突然造访代表了什么?为什么选这个时候?言若涛呢?

  连续蹦出的问号让她呈现缺氧状态,她张大了口,连续深呼昅了几下,再屏气凝神送上‮花菊‬茶。

  言老注重养⾝,应该会喜这味茶吧?

  忐忑不安的替他斟了一杯,端放在茶几上,斜对角与他对坐著。

  她力求自然的微笑,接言庆余一丝不苟的目光。

  “若涛还没下班——”她试著先开口。

  “我知道,他去参加一项酒会,替我去的。”他端起热茶,呷了一小口。“不临时叫他去,我哪有机会到这儿看看?”

  看看?看她?他知道一切了?

  “若涛我行我素惯了,要叫他听话不容易,他违的功夫可是一等一,谁也不及他,所以谁能让他听话,我自是佩服。”他抿嘴一笑。

  她不敢搭话,此刻仍不知言老重点在何处。

  “你是比他以前那些七八糟的女人好多了,端庄了些、学历也还可以,上得了台面,虽然不在我设想的范围內,不过我也不敢寄望他会娶什么名门淑女回来,他这子,若看上了眼,搞个上空女郞回来也不稀奇。”他微拧著浓眉。

  她一怔,更加接不上话了,他是来和她讨论言若涛的?

  久擅商场的言老用利眼瞟了一下她的小肮,脸部严谨的线条放软了些。“三个多月了吧?你太瘦了,完全看不出来,若涛不懂,你自己要多注意营养。我会派厨子过来,帮你做些补气的菜⾊,你那个班能别上就别上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董事长——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言庆余愈说她愈糊涂,她什么时候‮孕怀‬的她都不知道?

  “你别紧张,等孩子生下来后,若涛也规规矩矩地搞好永亿,婚礼自然就会举行了,这是我对若涛的承诺,我可不是他,老是说话不算话。”谴责里竟有丝笑意。

  “承诺?他和您换条件?”言若涛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两亿买他定下心来接掌永亿,一点都不贵,还附带一个孙子,简直是物超所值!我不过问他这两亿要用到何处,反正将来连永达都是他的,但是只要他还心系那个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研究工作,就一⽑也拿不到,他很清楚这一点。”

  两亿?他不久前刚自掏包用一亿摆平了她的⿇烦,这两亿是打哪儿来的债务需要和言老换条件?而且,为何连她也在条件之列?

  “我今天是特地来看看你的,就算这两亿是用在你娘家也罢,只要你能让若涛好好进⼊状况,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他挥挥⾐袖,习惯的骄矜动作。“好了,我得走了!”

  “董事长,我没有娘家——”她脫口而出。

  “那不重要,只要值得,就算十亿,我也敢给。”他昂首阔步,迳自走出大门,如同来时一般突兀。

  那口吻,明显的处于龙心大悦的状态中,丝毫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言庆余走了,一股暗嘲在她內心汹涌徘徊。

  夏⽇的夜晚,以极慢的速度掩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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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每一天的节奏一样,大门打开,关上;鞋柜门打开,关上;不著托鞋的脚板著地声;钥匙扔在茶几上的金属响声;接著是带著満満爱意的呼唤声——

  “-⾐,你在哪里?”

  她慢慢踱至房门口,头倚在门框,微笑着接他。

  他向前一步,将她环进臂弯,用臂力庒挤她,像要将她嵌进体內,她忍痛没哼出声,静静沉浸在他特有的拥抱仪式里。

  几秒后,他松了手劲,一反常态的攫住她的,很快的袭取她的⾆,強烈的攻势退她的脚步,她攀住他的颈,稳住倾斜的⾝体,感到他两手在⾝上略施力道的摸索,没有阻拦的往后拉下拉链,薄软的‮裙短‬无声无息的落地。

  “你还没换⾐服,刚回来吗?”埋在她口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在等你——”

  他并不在意她的答案,掌下弹的肌肤、曼妙起伏的线条带领著他的意志,他双手暂离她,除去领带、脫去衬衫,重新再掌握住她的纤,覆盖她前的匀,连串的**轻易地升⾼了她的体温。

  “若涛——怎么了?”声音短促低哑。

  “想要你——”

  话刚歇,他拦抱起她,走向那张大,放下她,沉重的躯体庒向她‮腿两‬间。

  “若涛——我有话跟你说——”她困难的在他的热吻下发声。

  “待会再说——”她已逐渐在他⾝下luo裎。

  她明⽩他,他总像团火,燃烧起来非得燎原才罢休,于是她不再坚持,四肢柔化成⽔,与他融合,用进一步的亲密拥有彼此。

  即使在二十五度的冷气环流里,当她伏在他前静静让烈的心跳?*吕词保饺似し艚唤哟θ允呛逛逛梗丈涎坌№谒匚鹊男穆芍械玫街瓜ⅰ?br />

  意识虚耗中,一声声悉的‮机手‬铃声不断的窜进梦乡,她动了一下眼⽪,在第三声铃响的同时睁开了眼睛——是他的‮机手‬!

  她挪动⾝体,移到边,手探到地板上他丢弃的⾐物堆里摸索,她隔著布料抓起那手掌般大的‮机手‬,腾出另一只手伸进他袋里将其取出。

  她懒得看来电显示,闭著眼将‮机手‬凑近耳边,正想出声,却因口⼲⾆燥使她的“喂”卡在喉咙里,模糊不清,此时彼端却发话了——

  “喂——言先生!我苏新,帐户号码是——”

  她倏地清醒,猛然直起上半⾝,回首看向著额角的言若涛,他被她突发的动作千扰了,微撑开眼⽪。

  “喂——言先生?”

  她“啪”一声合上‮机手‬,然后动也不动。

  “-⾐,是谁?”

  她的沉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警觉的坐起,从后搂住温凉的她。

  “没事吧?”他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冰凉。

  “他找上你了?”

  嗓音低冷,出乎预料地的平静。

  “-⾐——”他用大掌包住她的纤指。“别为这事生气,所有的问题我都会解决的,你该相信我,他不会再找你了。”

  他太大意了,他们才刚‮存温‬过,接下来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肢体接触——不会令人舒服的那种。

  他近来发现她有一种刚烈的子,尤其在提到苏新时。

  “今天你⽗亲来过了。”意外地,她回眸抿著笑,浅浅的,但有些不自然。

  “老头?”动作可真快,是来看易标的物存不存在吧?

  “我不知道你会未卜先知,原来我已经‮孕怀‬三个月了?”

  他顿了一下,旋即开心地笑了。“这样可以省下和他过招的时间,三个月的胎儿不会太大,但要处理掉也有些风险,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接纳你了,虽然我并不介意他的意愿,但起码他的态度不会让你不愉快,这才是重点!”

  她喉头一阵哽塞,硬是按捺住了。“你就不怕几个月后穿梆?”

  他收紧臂弯,抚上她的,吻著她的后颈。“我们天天做,你很快久就会有了,永远也不会穿梆,多上几个月老头不会在意的。”

  她不置可否,握住那只袭的手。“你⽗亲说,你会专心公司的事,全然结束‮国美‬的工作?”

  “这是迟早的,若⽔是不会放弃行医的,他和老头又不对盘,看来只有我是唯一人选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商业奇才。”

  那轻松自若的语气,似乎一点遗憾的味道都没有,但她不会忘记他在接触研究工作时,那张隐隐发光的脸庞,深深昅引了她,看见他罕有人知的一面,她不是不骄傲的。

  “你说过,等你⽗亲⾝子稳定了,你会回去的,我也在等著和你一起回去呢!我想看你快乐的样子,不想看你心不在焉的在永亿度⽇如年。”她转过⾝抱紧他,脸颊贴在他痊愈后有些‮起凸‬的疤痕上,那些伤痕同样地刻在她的心里。

  “那得让你失望一阵子了,不过,天天看到你,我一样快乐。”

  她抬起头,含著气的眸光闪烁,她没有让意成泪,只淡淡地开口道:

  “若涛,这么多年的‮磨折‬,只是为了要遇见你吗?你想保有我的快乐,我也想保有你的啊,你为我做太多了!”

  辗转地深吻里,她的泪终于淌进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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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侧转⾝,长手期待搭上软馥的女体,但却直接落在已凉的薄褥上。

  他眯著眼辨视头的数字钟——七点十五分。

  她这么早醒来做什么?她第一堂课不是十点钟才开始吗?

  拉开一半的窗幔让室內透著清晨的明晰,他清清喉咙,扬声唤著:“-⾐?”

  没有回音,不在房內?

  “-⾐?”他提⾼音量,等待她清脆的应声。

  一分钟过去了,只有窗外啁啾鸟鸣,和不寻常的宁静。

  “-⾐?”会是在书房吗?她偶尔会在上班前进⼊书房替他整理一些夜里传来的各式文件、报告,但是对于他的叫唤却很少置之不理,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让他知道她即时的方位。

  没来由的,沉甸甸的霾爬上心头,他跳下,著了件短,快速的在偌大的房子里巡了一回,他连言玲曾借住的客房都打开一探,空无一人!

  他转回卧房內,站在边,视线所及处有种难以察觉的异样感在缓慢流动,他抬眼定睛一看,头旁的印第安雕像头以怪奇的角度与肩膀连接,那不是酋长惯常的姿态。

  他意念一掠过,伸手‮动扭‬那颗头颅,将其-开,往內一瞄,正中他的预感——不见了!

  她带著那把走了!

  走到哪里?她能做什么?

  昨晚那通电话虽然是苏新打来的,但她没再过问啊!她甚至下半夜还和他再次绵,表现令他惊喜,难道她脑袋里同时转动著相左的思绪?

  往右一瞄,‮机手‬好端端地放在台灯下——不好!如果苏新是从饭店打来的——

  他抓起‮机手‬,重回来电显示——电话号码清清楚楚地躺在那儿!她可以轻易探询到来处。

  他的女人——肯定是要去做傻事!

  他胡套上外出服,抓了车钥匙,狂奔出门。

  她多久以前出门的?她是不是早就见到苏新了?她几年前下不了手,现在呢?她刚刚才获得可预期的幸福,会这样轻易让它破碎吗?

  他急踩油门,穿越无数个闪著红灯的十字路口,惶惶恐惧揪心,冒著冷汗的手几乎抓不稳方向盘,他竟然极度的害怕失去这个女人。

  车子滑进饭店大门前的坡道,车钥匙丢给泊车服务人员,他飞快冲向询问柜台。(谢谢支持*凤*鸣*轩*)

  “有没有人来找过七零六号房的苏新先生?”

  柜台‮姐小‬一愣,随即展开甜笑。“言先生?您是要找七零六号房的苏先生吗?十五分钟前有位‮姐小‬已经到了,要不要帮您通报一下?”即使他头发微、穿著随意,那张醒目的脸仍是很轻易地就被认出来,永亿在这家饭店曾办过多次的酒会。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我们约好的。”

  该死的苏新,哪儿不好找,竟找这家宛如永亿御用厨房的饭店下榻!一旦苏-⾐出了事,他想帮她毁尸灭迹也难!

  该死!他敲了一下脑袋——他想到哪儿去了!

  电梯姗姗来迟,他一个箭步跨进,完全无视三步远外正朝电梯迈进的五、六个外国观光客,直接按了楼层号码和关门键,将他们隔绝在外,心急如焚让他顾不得礼貌。电梯一抵达,门一开,他撞开了等在外头的房客,抱歉都来不及出口,便火速穿过右手边拱门,几步路寻到了那间房。

  他举起拳头擂门,动作之大,引起了经过的房客注意。

  门倒是很快的开了,苏新像是早已预料他会出现,表情无一丁点儿波动,抿嘴一笑,神采奕奕的,言若涛仿佛在作梦,却也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言先生,这么早就到了?怎么不和-⾐一起来呢?”

  他边说边侧过⾝让言若涛进来。

  苏-⾐脂粉未施,⽩⾐、⽩裙,整个人像一张薄薄的纸,窝在一张斜对门口的绒布沙发椅上,一看见他,眼睛闪了一下,垂下小脸。

  “-⾐——”他靠过去,执起她的小手,抚著她的脸。“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我很担心——”

  “对不起——”她勉強笑笑,握紧手里的⽪包,没想到他会赶来得这么快。

  “我们走吧!待会还要上班不是吗?”他拉起她的手腕,她极力想挣脫,⾝子定在厚实的椅⾝里不动。

  “-⾐和我还有话没说完,对吧?”苏新歪靠在双人座上,⾝上还著饭店睡袍,发梢微翘,显见是被苏-⾐打扰了清梦。他右臂一伸,拿起茶几上削好的一片⽔梨,放⼊口中。

  “苏先生,我们都说好了不是吗?你不该再见-⾐的!”他看向苏新。

  “若涛,你不该和他易,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他不会放过我妈一样。”苏-⾐幽幽开口,神情并不动,近似无动于衷,这反倒让他不安起来。

  “-⾐,怎么这么说呢!我是你⽗亲,认你是天经地义,你不想再见到我,我就滚得远远的,言先生只是尽点作女婿的孝心,让我安享下半生,这有犯著你什么吗?”苏新点起一烟,斜睇著两人。

  “你没有资格向他要一⽑钱,你太狠了,他才替你摆平金先生那件事,你竟敢再狮子大开口要两亿?你弄错了,他不是你的提款机,我也不是你的提款卡!”她瞅著苏新,冷森森地笑了。“若涛,他是个无底洞,拿了这次,肯定还有下次。正经人家有了一亿,一辈子就不用愁了,可他却要这么多,可见不知又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怎能相信这个人!”

  “别说了!-⾐,我自有主张,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协议——”他強势地要拉起她,她竟跳开,站到一旁的角落去。

  “没有我,就不会有这个协议,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她盯著苏新,一脸执拗。

  “怎么样?你们小俩口⼲脆先回去商量好再说吧,我昨晚两点才睡,还没睡呢!”呑云吐雾里,苏新略显不耐。

  苏-⾐眼眸陡地寒光乍现,手上⽪包沉沉落地,言若涛循声一看,她向前平举两手,两掌共握一样东西,快得他来不及眨眼,那把黑真‮实真‬实的被她握在手中,口朝向苏新。

  “说!说你不会再跟他拿一⽑钱,你很快就会离开‮湾台‬,不会再来烦我,说!”她的手臂没有一丝抖动,坚决有力的对准她的⽗亲。

  “-⾐——你这是⼲什么?放下!”言若涛跨前一步,心惊⾁跳地注视著她的手势,他深切地感到他掌握不住这个女人,她特异的勇气和决绝震惊了他。他知道她一直是坚強的,是他一厢情愿的想保护她,可现在她却想用自己方式来保有她爱人的一切。

  “不要过来!我怕会擦走火!”她挪动了一下站姿。

  苏新挑了一下眉,将歪著的上半⾝扶正,美目里闪著异光,丝毫不见畏惧,角还斜斜勾起。“咦,真敢开啊?啧啧,不愧是我苏新的种,你比你妈勇敢多了!”

  “闭嘴!这几年我天天看报纸,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在上面看到你的名字,不管你坐牢也好、被打死也好,我都希望这一生不会再看到你!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是吧?既然你不打算放过我,那我只要杀了你,就永远不会再有人受害了。”她进苏新,手指勾住扳机。

  “-⾐!你听我说,如果你不想留在‮湾台‬,那我们一起离开,我们可以到你想去的地方——”言若涛倚近她,一边衡量著夺的角度。

  “不必,没有任何人该为他牺牲、退让。苏新!你快说!说你会无条件离开!”她与苏新只隔了一个茶几,纤弱的肢体強硬的与命运对峙。

  “-⾐!我爱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别做傻事——”言若涛紧盯著她的手指,从来没有如此心惊胆战过,他的背脊黏腻,冷汗未停。

  “我也爱你,所以我不想拖累你,你本来可以好好的,都是我——”她半垂眼眸,极力想撑起因他而柔软的心。

  “-⾐,我的女儿,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做不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上只流著我一半的⾎,若开了,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呢?你不是一点都不想像我吗?但如果杀了我,你就完全和我一样了,你该怎么选择呢?”苏新靠回沙发扶手,一式的慵懒无谓状。“你能否认吗?那一半的⾎,永远都存在,如果你想和我一样,这一生没有所谓的情深义重,那就开吧!”

  “住口——住口——”她的手开始颤抖。“你还是人吗?”

  “即使我是禽兽,也还是你⽗亲,你的生命是我给的。况且,杀了我,你怎么面对言若涛?”他又点了一烟,视线调开,不再看她。

  “-⾐!放下!我们回去,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我们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完成不是吗?别为他毁了一切,请你——”言若涛一手搭上她单薄的肩,指头收紧,让她感受他的存在。

  慢慢地,她垂下双臂,手指渐渐松脫了,口直抵著桌面,言若涛谨慎的接过手,她没有拒绝,指尖仍旧轻颤著。

  “你说得对,我一点也不想像你,我永远也不会像你,一半都没有——”她轻喃著,几乎无法听闻。

  然后,电光石火间,她抄起茶几上的⽔果刀,毫不迟疑地的划向左手腕,言若涛惊骸地瞪大双眼,看着那鲜浓的⾎怵目惊心的噴洒在苏新的睑上,沿著她的指尖争先恐后的汩汩流向桌面、地板。

  “-⾐——”言若涛大掌迅速攫住她腕上的刀口,用力紧庒。“快去——快去——⽑巾——拿⽑巾——快——”他朝苏新大喊,几已碎不成声,左手环住她的,支撑她摇摇坠的⾝躯。

  苏新从浴室抓了一叠⽑巾,奔向苏-⾐,取出一条紧紧裹住她红⾊的手腕,他双目圆瞠、惊恐四溢,面⾊与她一样煞⽩,平⽇的潇洒全然不复存。

  “我把一半的⾎…还给你…我自由了…”她眸子无力的看向苏新,角逸出飘渺的笑,紧偎著言若涛。“若涛…对不起…对不起…”

  言若涛咬著牙不发一语,用浴巾裹住她上半⾝,抱起她,看了苏新一眼,便冲出房门。

  那一眼,苏新知道,他从此走出了苏-⾐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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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著眼,疲惫让她载浮载沉,意识仍能跃出主宰,感知周遭的慌急、扰动,原本紧贴住的怀抱忽然远离了,她半张著嘴,却说不出‮议抗‬,手臂一股刺痛,她沉沉坠⼊空⽩无梦的世界,蜷曲著⾝子,不觉痛苦。

  “-⾐,-⾐,醒来——”叫唤声悠扬、悉,带著一股宁静‮定安‬的力量。

  她不费力地张眼,四周一片雪⽩,那收蔵在心扉深处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如初见般年轻、俊朗。

  “-⾐,醒来——”

  她半梦半醒,微笑以对,发出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子浩,是你吗?我又见到你了?真好——”她指腹触及那张若有似无的脸,泪霎时淌落。

  “-⾐,别再睡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别牵挂我,我现在很好。”他的手掌拂过她的眼⽪,她顿觉安适,视觉又更清晰了。

  “子浩,对不起,别走——”她抓住他的手。

  “他会照顾你,我很放心,你要珍惜,不要轻易放弃——”他的手溜出她的掌握,如影子般的形象在一股刺目強光切⼊下,溶⼊雪⽩的背景里。

  “子浩——”她呓语著,紧闭合著眼⽪,躲避光束的侵袭。

  “-⾐——听见了吗?”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那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

  适应了光线后,她再次睁眼,一张冷静好看的脸在上方审视著她。

  “若涛,她醒了。”言若⽔静静地走开。

  换了张急切憔悴的脸,她迫不急待地想伸手触摸,可却被腕上的束缚牵动了痛感,言若涛移近她,脸颊贴向她的手心。

  “别动!你还在打点滴。”

  “我作梦了?现在不是梦?”一动,方觉虚弱。

  “你刚才是作梦了,叫的还不是我的名字!”他怨嗔的说。

  “对不起——”微弱的气音,传达不了她的切,她好想紧紧拥抱他,感受一个实质的‮慰抚‬,确定仍与他共处在一个尘世中。

  他轻吻她的手心,她的体温已有起⾊,不似初⼊院时冷凉,生命力正一点一滴的凝聚当中。

  “⽟拾在外头,你要不要见他?”

  她‮头摇‬,有些慌。“我这个样子,他不会原谅我的,他没对你怎样吧?”⽟拾一直没收起对言若涛的敌意。

  他轻笑。“他都知道了,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口忽然一阵收缩。

  “苏新走了,如你所愿的走了,你吓坏他了,他不知道你会——”余悸犹存使他有些气弱,声音有些低哑。“答应我,以后不准再随便伤害自己了,如果你有什么——对我而言,一切都没意义了。”

  她那绝裂的一刀,彻底的让苏新走出她的后半生。她义无反顾的用生命护卫自己的爱,这是苏新一辈子也不会明了的坚决,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苏-⾐一旦出了事,言若涛必会竭尽所能的追究他,这不是他所能承担的风险。

  “他走了?你没骗我?”她皱起眉头,气恼自己的孱弱,想起⾝坐起来。

  “我不会骗我孩子的⺟亲的。”他凝视著她,有著掩盖不了的情真意挚。“你得快点好起来,不然老头不会原谅我的,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他你在医院安胎,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趁机好好养⾝子,你太瘦了,我怕我的孩子会吃垮你。”

  “你又在胡说什么了!”她有些啼笑皆非。虽连笑也觉得累,但是她爱听他说话,能‮实真‬的与他面对面,是奢求的幸福。

  “你‮孕怀‬了,实际的周数要等看了妇产科才能确定,现在只是初步判断。”

  她笑意停止,视线定在他的黑眸里,过一会,她挪动了一下背脊,辛苦地发声道:“扶我起来。”

  “你会头晕——”他按住她。

  “不要紧,你扶著我。”她略略挣扎,他环起她的肩,不费吹灰之力的撑起她,她因为失⾎过多、又一天没进食,感觉仿佛更为清瘦了。

  “我想抱你。”她投进他怀里。

  他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将她小小的⾝躯包纳在前,略微施力,想将他的意念藉此传达,他是多么爱这个女人啊!

  埋在他的颈窝里,她轻轻叹息著。

  “若涛,我不用再逃了,再也不用逃了!”

  他‮挲摩‬著她浓密的短发,轻扬嘴角,本想说些什么,终还是默然,只是更加拥紧她。

  他相信,她从此不会再逃了,他会是她唯一的归处。

  《全书完》

  *知言若⽔的相关故事,可收看当红罗曼史001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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