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他方是由谢璃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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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爱在他方 作者:谢璃 | 书号:11707 时间:2016/8/28 字数:97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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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里。 她瑟缩在藤椅里直打哆嗦,不是因为冷,而是惊魂甫定。她呆滞地任凭方斐然拿着吹风机替她吹⼲漉漉的长发,手指耐心地拨开她纠结的发丝。 “对不起啊!方先生,我不知道是你带朋友来,我听到园子后面有声音,以为是小偷,管家刚好又回家探亲,我只好赶紧跑到外头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位姐小,我还以为是…我也吓了一跳,真是对不起…” 微胖而面善的中年妇人在一旁直赔不是,方斐然制止她道:“刘嫂,不怪你,是我不打声招呼就擅自进来,本想停留一、两个钟头就走,不⼲扰你们的,吓着了你真是抱歉!” 刘嫂回头端了碗热茶过来,陪笑道:“姐小,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她顺从地接过,喝了一口,发现刘嫂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摸了摸两颊,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姐小像一个人…”刘嫂看了方斐然一眼,忙噤了声。 “先生睡了吧?”他问。 “睡了。今天情形还可以,精神不错。”敦厚的脸上露出安慰的笑。 “-先回房睡吧!我马上就走,门会替你锁上。”他按掉吹风机开关,搀扶梁如意站起来。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打量了一下状似佣人房的室內陈设,暗忖着他和宅邸主人的私必定匪浅,竟能容许他随意出⼊,而无微词。 见刘嫂离开后,她表情出现一丝古怪,微觑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低下头看她。 “你刚才…”她言又止,两手背在⾝后,匆匆瞥过他。“有没有看到…”她搜寻着不至于困窘的恰当字眼。 “看到什么?鬼吗?那是刘嫂啊!”他笑拍她的颊“你今天吓坏了。” “不是,就是…”她绞着手指头,咬了咬。“你刚才救我上来,有没有看见我的…”她还是说不出口。 “-的?”他微眯着眼,不解问道:“你的什么?” “哎呀,就是我的——”她瞅着地上方才换下的成一团的浴⾐。“算了!”她甩甩长发,瞪了困惑的他一眼,悻悻地走向房门。 他重新看一遍那团⾐,恍然大悟,急追上去拉住她“如意,别生气,你直说不就行了,我的确是看见了。” “你说什么?你看见了?”她愕然。 “是啊!”他眼珠瞟向天花板,嘴角扬起愉快的弧度,回想着那一幕。“看的时间不多,急着救你,就那么几眼,可是很难忘,形还不错,満好看的。” “你看到了?在哪里?”她不可思议地怒推他一把“为什么不拿来还我?那是我新买的,花了五仟多块耶!” “还你?”他错愕地朝她前探了几秒“你部不是一直在你⾝上,我从来也没碰过啊!五仟多块?-是指——” “笨蛋!我的內⾐啦!”她气急脫口。 两人诡谲地看着对方,当各说各话终于碰到了集点,她苍⽩的脸颊染上热辣辣的晕红,直蔓延到颈部。 “原来你看到的是——”她-住嘴,惊愕转成窘恨,跺了下脚后,转⾝夺门而逃。 他紧跟在后,満脸含着一触及发的笑意。 夜深了,他不能放肆大笑,更不能坦⽩的告诉前面疾步而行、羞愤不已的保守女人,他看见了,不只一点点,全都看见了。 ⽩⾊的单薄浴⾐,在⽔的洗礼下,加上惊慌失措地挣扎,还有什么看不见的?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怀着迥异的思绪,踏着落叶而归。 wwwnetwwwnetwwwnet 难得好天气,正午光亮丽,她没有留在办公室用餐,特地搭了两站捷运,来到“他方”咖啡馆。 中午人不多,她一进门,很快看见了严子宽和依依在吧台內谈笑着。 “如意,好几天没来了。”依依友善地笑着,放了杯柠檬⽔在她面前。 “新工作还习惯吧?”严子宽审视着微带倦意的她。 “还好,比以前闲多了。”她懒洋洋地托着腮,看见他精神就松懈了。 “咖啡想换口味吗?还是一样的焦糖玛琪朵?”他问。她几乎不太尝试别种咖啡,两年来连位置都固定在吧台的角落。 “不换。”她盯着他斯文的侧脸,突然问“阿宽,为什么取名叫『他方』?” “唔?”他停下搅拌的动作,沉昑一会儿,道:“你也许听过,但从未想过,接触过的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他方』。在这里,每一个擦⾝而过、短暂停留的客人,其实彼此都是生活在他方,要了解对方,就要勇敢的跨界、但通常这么做的人不多,那得要有很重要的契机。” “喔。”她没说什么,眼珠随着他修长⼲净的手指移动。 照严子宽说的,她还真的遇上了一个彻底生活在他方的男人,不过她一点也不想跨界,在那个人彻底把她生活搞之前,她要好好躲个几天休养生息,以免接招不及,武功尽失。 “太好了,我下星期要南下出差几天,可以清静多了。”她咕哝着。 “清静?那个约翰屈伏塔让你很困扰吗?”严子宽若有所思地笑问。 “呃…”她讪讪地、很用力地将脑海中泡汤那个画面画个大叉叉。“也还好,只是现在没心理准备,暂时不想谈感情。” “感情通常都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来临的。”他意有所指地道。 她哑然,垂下视线。 或许吧!否则她心理准备了这么久,怎么严子宽毫无表示? 也或许他们两个也是生活在他方,倘若如此,她何时有勇气移动她的脚步,走进他的世界? 不知不觉中,她又想起了另一张面孔,那个张狂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还有勇气吧? wwwnetwwwnetwwwnet 台北冬⽇细雨绵绵;南部却⾼照,但不闷滞。 她首站先搭机到⾼雄,巡了几家有合约的家具商,再参观当地的家具展,细心比较并记录南北客层品味的差异,两天就这样过去了。 她不是第一次为了公事人在异地,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只是到了傍晚,却踯躅街头,不知道怎么打发吃的,不单是没有吃伴的关系,而是吃了也索然无味。 她中了方斐然的毒了,她竟不能怡然自得地耝食淡饭裹腹,这可不是好现象。 为了克制味蕾的挑剔,她在便利商店买了御饭团和三明治,在饭店对着电脑处理邮件和传真信函直到睡前,強迫自己忘了吃这回事。 第三天,到了嘉义,她糟糕地发现一件事——理生期提前来了! 这是她少女期至今的罩门,她如临大敌地备妥止痛药在⾝上,走完一天的既定行程后,面⾊发⽩地回到饭店,瘫在上。 这样也好,她全没了吃兴,不必烦恼该上哪间餐馆。 她忍受着下腹纠扯的疼痛,再吃下一颗特效止痛药,蜷成虾米状蒙头大睡。 第四天,抵达台中,她冒着冷汗拜访完两家特约商,意志坚強地撑回饭店,理生痛的不适达到颠峰。她咽下两颗作用不大的止痛药,躺在上静待痛苦过去。 糊糊昏睡当中,电话依稀响了无数声,她连动指头都累,全然不予理会。 接着是房门连声叩响,她再也不能不应门,怕饭店人员以为她出了事。 她摇摇晃晃地拖着晕眩的脑袋开了门,一大束芳香扑鼻的⽩玫瑰映⼊眼帘,她半梦半醒,花香刺着不适的肠胃,让她感到反胃。 “梁姐小,有人送花和包裹,请签收。”饭店侍应生递上签单。 她在上头鬼画符一下后,有气无力地收下不知名目的礼物,喑哑着嗓子吩咐“别再吵我,我要觉睡。” “姐小没事吧?”她一张脸⽩得似纸。 “没事。”她“砰”地合上门,礼物及花随手甩在地毯上,继续回上昏睡。 这个方斐然,出了台北市还是避不开他的扰,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她下榻这家饭店? 她运气很不好,躺下不到十分钟,电话再度响起,她懊恼地呻昑,拿起话筒劈头便骂“我不是告诉你们服务生,我要觉睡,别再吵我了吗?” “亲爱的,礼物收到了吗?喜不喜?” 是方斐然一贯带笑的愉快嗓音! “收到了,谢谢你,我们回台北再聊,我要睡了。”她几乎只发得出气音。 “晚上七点觉睡?” “是,求求你别再烦我,下礼拜我再向你请罪,再见。”她将话筒拿开,放在一旁,钻进被窝一动也不动。 她运气还是很不好,意识没完全泯灭,房门又惊天动地响了起来。她惊跳起,发昏的脑门,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想阻止那没有理智的敲门行动。 门半掀,一双健臂伸了进来,抓住她的手,执起她的下颚,她下意识半眯眼,,闪避走廊上刺眼的灯光。 “如意,你怎么了?” 她定睛一瞧,睡虫跑了一半,扶着前额,微着气“你…怎么来了?” “你没看花上附的卡片?我约了你在楼下大厅见,你挂了我的电话,机手也关了,我怕你有事,服务生说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搀着如纸风筝般虚弱的她坐回上,扭开头灯端详着她。 “拜托你,我现在邋遢得要命——”她掩住素净的脸,尴尬得无以复加。 “这有什么?难道以后你也要化着妆和我同共枕?”他怪笑。 好家伙!三句话不离初衷,看来不使出撒手锏,她永远也得不到安宁了。 她数到三,挪开手,抬起脸,伸长脖子,凑到他面前,无力地道:“你仔细看好,我在家就是这个样子,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吧?看完了如果打消了和我共结连理的念头,出去时帮我带上门,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失陪了。”她从没想到要牺牲形象去拒绝一个男人的追求。 他动也不动,垂视着近在眉睫的她。 她长发蓬松、凌地披散两肩,素⽩的面⾊有点晦暗,是失去了平⽇鲜明的⾊彩、卸下了职业女的⼲练气息,但⼲净而无刻意修饰的清秀五官,透着反璞归真的纯然,薄而紧的肌肤几乎可以看到⾎管,颧骨上有两三点淡淡雀斑,天然的柳叶眉没有变,无精打采的凤眼慵懒而不再武装,她很好、很可爱,一点也没有见光死之虞,他喜看到这样的她,他又更接近她內在核心一点了。 他理了理她散的发,在她満的前额印上一个吻,温柔地附耳道:“这么容易就想打发我?我可没那么肤浅。我在⾼速公路上塞了两个钟头,你不会就这样让我打道回府吧?” “天哪!”她懊丧地捧着头,认输道:“你看我这样,还能陪你大吃大喝吗?饶了我吧!” 他摸摸她额头“没发烧啊!” 她倒缩回被窝,含糊地说:“你别管我了,我没病,我每个月总是要躺上两天的,明天就好了。” 他正想再抓起她问清楚,眼角余光扫到头柜上的一排強效止痛药丸和女卫生用品,再看看那毫无⾎⾊的薄,随即猜了个大概。 他拿起躺在药丸旁边的房间钥匙卡,丢下一句“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她哪还有力气和他争辩?虚弱地合上眼径自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力的臂弯重新扶起她,轻拍她的颊“如意,起来。” 她勉力半张眼⽪,看见他关切的眼神。“我跟你说了,你别烦我——” “嘴巴张开。”他不由分说地将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近地间,瞧不出什么名堂,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窜进她鼻管。 “这是什么?”她紧抿双,満眼敬谢不敏的惧⾊。 “让你好过一点的东西,不会害你的。”他见她不动,就碗啜了一口,挑眉道:“看吧,不会有问题的。” 她看着坚决的他,哀叹了声,蹙起眉“方斐然,你本不明⽩——” “我明⽩的,我有个妹妹,从小我⺟亲每个月都让她喝这个。”他笃定且温柔地解释“光吃止痛药不是好方法,你该好好保养自己。” 她僵了一下,这个男人,就这么从容自若地闯进她的人私领域,让她毫无防备地面对他,她几乎可以听到心房筑起的防卫城墙塌了一块的声音,不加紧修葺,随时会有被攻陷的危机。 然而,此刻脸也丢了,再耗下去就显得矫情,先过了这关再说。 她不再犹豫,屏住呼昅,大口大口喝下,惊讶地发觉口感温润并不苦涩。 “这是一个老中医的独门配方,有口碑的。”他菗了张纸巾替她抹去角药渍。 “你真有本事,连在台中也找得到东西。”她垂首嘟囔着。 “我在这里长大的,我家人现在还住在附近。” “唔?”她暗惊,撇开脸,顾左右而言它。“你刚才送了什么东西给我?我还没拆呢!”她伸手拿起地上的礼盒,极担心他会心⾎来嘲,明天又拉着她去拜见他⽗⺟,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 “没事为什么送我东西?”她随口问,顺手拆开精致的包装纸,打开盒盖。 就这么随意往里一瞧,她憔悴的凤眸圆瞠,苍⽩的脸庞瞬间漫起红云,直涌到颈项,她震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柔笑道:“喜吗?我目测的寸尺应该不会错。很抱歉,上次害你损失了。” 盒子里是红粉、浅蓝、淡紫三件绣工精致、弧线完美、设计新颖的罩,她听过这个牌子,是进口的欧洲品牌,标价都要上万,算是內⾐里的品牌女王。 但昂贵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能送她这种东西?而且她还⾐衫不整地坐在上,他们连密友都称不上! “方斐然,你——”她抖着两手迅速盖上盒盖,窘迫到无法抬起头来。 “如意,生⽇快乐!” 生⽇?他放着台北的事不管,远道而来突袭她就为了她的生⽇? “你常送女人这种东西?”她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 “不,就你一个。” 他答得很快,她却再也不敢贸然承接他的注视。她隐约意识到,这一抬头,她就会失去掌控局势的机会,他出的这一招,让她登时忘却了小肮的作痛。 真是该死!懊死! 这个臭男人,永远都是一袭执着的黑⾐,短发抹得油亮,笑脸亦庄亦琊,她未来对象的蓝图,从未有这番形貌及举措的男人出现过,她怎能让他肆无忌惮、不伤一兵一卒地攻城掠地?她的防守能力呢? 她一举掀开被单钻进去,紧紧将自己裹成一颗圆球,在防护罩里恼怒地大喊“方斐然,我再也不出去,不出去了,你能拿我怎样?” 她能做的竟是当个缩头乌⻳;而外面的男人,除了笑得前仰后合,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wwwnetwwwnetwwwnet “梁姐小,五点三十分了。” 助理王思莹把算了好几遍的帐目放到她桌上,看看表提醒她。 “嗯?”她从新寄到的家具目录中抬起头,不解地扬眉。 “你早上不是告诉我,六点前要提醒你提早下班的吗?”王思莹失笑道。 “啊!险些忘了,谢谢你。”她急急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一一归档后穿上外套,边吩咐着“有事打机手找我,我先走了。” “待会儿有订单以及客户追加的零件图片会传进来,我怎么回复?” 从前的负责人凡事都一把抓,助理能揷手的事都是极琐碎的小事,导致她一不在,王思莹几乎都不敢下任何判断及决定。她最近重心都放在盯紧业务的绩效上,一时之间也没能这么快把助理训练上手。 “这样啊,”她皱着柳眉,从名片本中菗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那把资料传到这家店来,我会在这里用餐。” “梁姐小今天不和方先生一块吃晚饭?” “唔?”有此一问,是预料之中,但她还是不免心慌。“我今天有事。再说,一起吃饭也不是例行公事。” “别忘了这瓶养生药,方先生待你要饭前空腹吃的。”王思莹将案头一瓶中药炼制的药丸塞进她公事包中,体贴地叮嘱。 她道声谢,逃也似地走出办公室,目不斜视地穿过和她没有集的制⾐部门,那些臆测的目光没有放过早退的她,她绕过电梯,选择走楼梯。 这几天不到六点,她即先行离开公司,避开晚餐约会。她的种种借口并没有恼方斐然,他泰然自若的姿态依旧,也不对她穷追不舍,每天上午在公司的匆匆会,他似乎能心领神会她不起波澜的面目下,矛盾慌错的心绪。 走出捷运站,步行到了咖啡馆,她今天有点急、有点望渴,她必须看到严子宽,得到一些宽慰和确认。 “依依,阿宽老板呢?”她坐上⾼脚凳,吧台內工作人员零落,工读小妹也尚未上工。 “老板?临时去采买咖啡⾖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依依好奇地看着她“出差很累吧?-瘦多了。” “是啊,四十五公斤了。”她精神奕奕地南下,憔悴疲倦地回家,连梁少芹也吓了一跳,她却提不起劲说明原委,补眠了十多个钟头才恢复元气。 “吃些什么?” “…”她一呆,流览一遍整本menu,下不了决定。“咖啡吧。” “咖啡?空腹不好吧?先吃个总汇三明治垫垫胃吧!” 空腹?对了,她该先空腹吃药的。 她不假思索地旋开药盖,取出几粒药丸,和着⽩开⽔喝下肚腹。半晌,又盯着瓶⾝发怔。 她在⼲什么?她不是才发誓要摆脫那个人吗?她何必这么听话? 自我质疑中,丰富的三明治端近眼前,胃不合作,沉甸甸地,起不了強烈的食。她拿起一块三明治,凑进嘴边,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还是放弃。 “依依,替我打包,我带回家吃。”今天扑了空,无心再待下去。 “有心事啊?不等阿宽?”依依将三明治装袋后递给她,她很少如此躁动。 “想起来有公事还没处理完,我先走了。”她笑得勉強,拽起三明治回⾝就走。 一拉开门,怀抱着两、三纸袋咖啡⾖的严子宽赫然站在门口,两人一打照面,他展颜道:“这么快就走?咖啡喝了吗?” “我——”她纠着柳眉,突然一把拽起他的胳臂,急道:“我有话跟你说。” 他困惑地随她站到走廊,她忧思満面,烦恼地支着额头,难以启齿。 “如意,别紧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介意的。”他鼓励着。 她勾直勾地看着他,像要将他脸上的纹理都看清般仔细,看得严子宽忍俊不住,调侃道:“如意,别告诉我你恋我。” 她一怔,冷不防冒出“我是喜你。” 这下两人都楞住了,她着慌又无措地倒退一步,他急拉住她“小心阶梯!”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别在意,我大概是忙昏头了——” “如意,不要紧的,喜一个人不是坏事,我也喜你啊!”他将她拉前一步,两人倚靠在廊柱上。 “你——”她没有听错吧?她的示爱这么容易就得到回报?“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哪点让你喜——” “你能⼲负责,虽然初见给人感觉冷漠,也不健谈,但其实善良体贴、顾念旧情;你很执着,不易改变喜好,其实只是缺乏全安感。你是个好女子,能让你喜是件好事,不必觉得抱歉。” 她没看错他,即使在如此困窘的情况下,他都能镇静若常,化尴尬于无形,且不伤害她的自信。他的眼里没有热情,却语出诚挚,他是个好人,她感到了失望,却也松了口气,她至少走出了那一步。 “可惜喜不是爱。”她热切地注视他,第一次这么近、这么大胆的。 “爱需要累积,凭想象和一时盲目的热情很容易让人失望的。”他搭住她的肩“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啊!” “你愿意给我机会吗?”她抓住他的手,重燃起希望。 他俯视着那张渴盼的小脸,很想告诉她,他曾被她昅引过,再早那么一点点,他是有机会爱上她的;可惜,她武装的冷淡使他先给了别人机会。爱总是如此,难以捉摸,无法预测,需要勇气。 他叹了口气,尚未开口,却感受到了她后方一双冷利的目光近,他抬眼望去,马上露出理解的笑。 “如意,我恐怕有人不给我们机会呢!” wwwnetwwwnetwwwnet 她靠在百货公司的大型圆柱上,一口接一口吃着脆⽪甜甜圈,人来人住的热闹氛围给了她勇气和⾝边⾼大的男人面对面相处。 “你喜他吧?”方斐然直言。 她不回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咖啡馆?” “你给了思莹名片不是吗?”他耸肩。 她吃完最后一口,拍拍沾満糖粒的手。“你不能管我喜谁。”她嘟着嘴,不觉流露出豁开一切的表情。 “嗯,现在不能,结婚以后我就有权利管了。”他从口袋拿出手帕,拭去她缘残余的⽩⾊糖粒,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人——谁说要跟你结婚了?”她嗔恼地躲开他。 “我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在往的吗?”他挑眉,眸⾊转暗。 她咬牙切齿,怨声一古脑儿迸出“我本就不了解你,如果不是我那对野蛮⽗⺟,我本就不会和你站在这里!你每天晚上就只会带我去吃饭,十点准时送我回家,大⽩天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神秘兮兮得很,谁知道你是不是另外有一堆女伴,还是在⼲些于法不容的勾当?我可不是傻瓜,成天吃吃喝喝、接受你的礼物就会爱上你——”说到动处,她嘎然而止,背转过⾝。 她说得太多了,万一他一时光火,向她⽗⺟施庒,她⽇子会更难过。 “这就对了!骄傲的如意,你对我有要求或想法,就要主动说出来,我才能知道你的感受。你自尊心太強了,向男人表达一点要求或情意仿佛就是示弱,总要别人先揣测到你的心思,为你面面俱到,在爱情里,这样会吃亏喔!”他不疾不徐地说着,大掌扳过她的肩。 她像被揭穿了秘密,惊慌又羞窘,甩开他的手,倔着脸道:“你还会随便让人占便宜吗?” “我很愿意让你占我的便宜,但是你得先说一声,否则我又会错意,对你做出太热情的回应,又要挨你耳光了。”他放声大笑。 她闭了闭眼,竭力不被他习以为常的撩逗言语引-怒。“要你正正经经地说话,是不是会有困难?” “像咖啡馆老板那样吗?”他挤眉弄眼,摊摊两手。 “方斐然——”她一拳捶向他肩口。 “如意,”他攫住她的手腕,敛起调笑,正⾊道:“你想了解我哪一点?” 这一问,她倒是被问倒了——说了,就表示她对他有意;不说,又拆自己的台,几番心思摆,他却抢先提议了。 “你想上我住的地方看看吗?” 她一楞,羞怒又起,将手腕菗回,毅然迈步离去。 “我好像很容易怒你。”他追上前拉住她,拖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 “你少作梦,我才不去你家!”她奋力与他拉锯着。 “我知道自己在作梦,所以现在先带你上另外一个地方。至于我家,等你爱上我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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