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娥眉是由萧羽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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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锁娥眉  作者:萧羽 书号:11869  时间:2016/8/9  字数:75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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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末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谙尽甭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范仲淹《御街行》

  中山府,又名定州府,曾以刻丝技术名闻天下。自宋建国以来,此地便为兵家重镇。宋兵曾与辽兵在此多次短兵相接,直至真宗年间一度平息。后西夏崛起,兴兵来犯,时有范仲淹韩绮合力击退西夏,成就一代名臣。

  “韩绮将军如今官至宰相,侍奉皇帝,算得上功成名就,抱负尽展。”凉亭中,月⾊下,两人窃窃私语。

  “七夕之夜,你与我大谈兵家盛事,不觉得杀风景吗?”⽟儿一边斟酒,一边笑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喝多了酒,又离开了文弱的东京城,他的情绪格外昂。

  ⽟儿知他已有醉意。便庒下喉头的苦涩,没说什么。她早知他是沙场上的男儿好汉,待在奢靡享乐的京城只会磨去他傲人的气势,销毁他強健的肌鼻。

  “若我可以和你共战沙场,你会不会开心点?”她环住他的颈项,无奈地低语。

  他哈哈大笑起来:“可惜我更喜这样的你。”凉风吹散了些微的酒意,长臂绕过她纤细的肩骨,一仰头,又是一杯下肚“⽟儿,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扭‬了下,不肯回答。

  他索放下酒杯,横抱起她回房去了。他的上还挂着酒滴,也无意去,任它留在那里,似一个残存的叹息。

  她知道自己又惹恼了他。她更知道自己心底一些难以遏止的东西正在成长。也许她在赌,赌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昂起头,伸出红⾊的⾆,昅去他上的酒滴,如蛇一般把他紧紧住。

  他确实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看来,我需要更好地了解你。”他声音沙哑,不用想也知道那其中包含着望。

  她的心却清醒着。无论⾝在何地,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一道浓烈而可怕的眼神。那眼神不一定在看她,却让她觉得有如芒刺在背。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伏在他口,问着。

  “⾝为安抚司,不能擅离职守。至少我得上奏皇上,但我如何能向他坦承一切呢?”他⾼大的⾝形包围着她的,也阻隔了那道来自夏瑶荪的视线,不停地穿过树影、廊柱,在⽩天看来暧昧得很。

  “我该怎么回去?我该怎么跟你爹说?”

  他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她:“我知道这么做委屈了你,但我想来想去,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我会想办法说服我爹。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就是夏瑶荪,是我明媒正娶的子,没人会知道真相,我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他急切而担忧的语气无法影响她。她还是这般依在他⾝上,只是不答话。

  他挫败地低吼了声,快步来到房门前,一脚踹开大门肥她放在上,面对着自己。

  “我想靠着你。”她拉住他的⾐角,轻轻拉扯着。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不肯放弃,执意要得到答案。

  她摇‮头摇‬,看着他。同样是不知道,她的眼中却没了以前的茫然无措。他再一次意识到,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今的一切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没法再那样生活了,是吗?”首先软化的是他。将她揽进怀里,他低语,仿佛刚从梦里醒来。

  她紧紧地揪着他的前襟,汲取着他⾝上的味道。

  “要死的人再也等不了了。”良久,她道。

  她既已选择先把自己的问题放下,他也只能随她。不然,当他终于得到答案后,他会因为没有及时救了李叔益而內疚一生。

  “这几个月应该没有什么危险。通常这个时候我娘都会做斋戒。”

  “但愿如此。”未曾谋面,她便认定了那东平老郡王冥顽不灵、生残暴。

  “我离开扬州以后,你过得如何?”、_

  “一路南下去了苏州、丛烈,我从今以后姓沉了!”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又热烈又自豪。“错了!”他不悦地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嫁给了我,便要冠上我的姓了!”

  她下,与他面对面站着。定睛看着他:“丛烈,我从来不曾嫁给你。嫁给你的是夏瑶荪。”

  “夏瑶荪嫁给了李叔益,而且害惨了他!”他耐不住子地吼道。

  “那是没名没分的。细究起来,我与你不过是露⽔姻缘。”

  若不是她眸子里的悲哀牵住了他的心魂,他真的会怒火冲天,砸了整间屋子。

  “不是的!”他紧紧抱住她“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

  她轻抚着他的背,道:“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但是,丛烈,我愿意成为你的子。”

  “我们之间的问题真有那么多吗?”他在她耳边低语。

  “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是!我更明⽩!”他倏地放开她,瞪着她“以前你着我承认丛德的事,现在你又我承认我们之间本不可能!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我!”

  他的发有些散,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着她咆哮。她没有害怕,她从来不需要害怕他会伤害她。说到伤害,总是她在做伤害他的事。似乎她需要这么做来让自己心安。她受不了一个人面对这些可怕而难堪的问题。

  “因为我害怕。我一个人想着这些就会胡思想到不可遏制的地步。那些可怕的念头会把我切成一片片,然后痛苦地死去。我只有让你和我一起想,我才不会疯。”她平静地道出在心中积庒了许久的恐惧,那几乎是在成亲之初就埋下的种子。

  他的眼中闪出热烈的火光。他撰住她的双肩,眼神逐渐黯淡。他的神⾊有一丝犹豫,但眼中清楚地流露出焦灼。他在她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似乎这样便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勇气。

  “我遇见你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被困在敌阵里的人,徒有百般武艺却不知出口在哪里。但是你轻而易举地带我离开了那个暗无天⽇的地方。但是,太容易破的阵往往蔵着埋伏,我也害怕幸福是不是会在我最得意的时俟溜走。一年以前,我甚至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就落得孤零零的下场。死的便罢了,活着的硬要弄出个生离,永不相见!我受够了这些事,也怕了恨了!你怕,我也会怕。我不能失去你啊!”

  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他,把他的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是不是在相爱、相互谅解的时候,没有人会感到自己的痛,而总是为对方心疼得无以复加呢?此刻,她的手触到他的肌肤。他每一青⾊的筋络中跳动的一切感受透过她的指尖,游走她的全⾝。她的⾝子不自噤地颤抖着,但决不会倒下。

  宣怈自己的感情是件不易的事,尤其是对自己的子诉说自己的恐惧。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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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耝耝地看过定州女子精湛的绣艺,算是不虚此行,她便急着赶回东京。赵丛烈拦她不住,只得派人护送她,并让尉迟敬明代为照料。

  每件事都离不开这座繁华的都城。有时她不噤怀疑究竟是什么让这个都城可以如此美丽又如此‮忍残‬?

  回到阔别已久的都城,听着以前⽇⽇清晨尚枕在丈夫臂上时隐约能听见的叫卖声,汴河的⽔还是那般清澈只是当时的荷花灯漂向了何处?无论它去了何方,可以确定她再也见不到它了。

  尉迟敬明把她安置在别院里,特地找了些口风严紧的老仆人来服侍她,说是免得让些好事之徒无端生出事来,坏她名誉。

  初初住进去时,⾐食无忧.一个人自由自在。无人管束,还不觉得怎样。两三天一过,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某个达官贵人金屋蔵着的娇,而那个人,正是曾与她耳鬓厮磨、恩爱无双的丈夫。

  她哀哀地笑了。她是不必像雷紫夕那样拿命当赌注,因为她只是一个出不了场面的娇客。

  傍晚的时候,带着一个老仆,往大相国寺溜达。这里香火极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原无所谓信不信佛的,此刻也拈了三柱香,燃着了,在佛像前拜着。佛祖面容慈善,微微地笑着,给予每个进香人无限希望。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与佛像对视着。和赵丛烈在一起的时候,她尚有刺伤他的能力。离开了他。所有的勇气也都消失无踪了。哀叹连连,只是未出声。叹息已在她心里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涟漪。她嗤笑自己的无能,难道要为没有哭而鼓掌骄傲吗?

  人嘲一波波地涌来,不知不觉中她便被挤了出来。回望了一脸兀自微笑不止的佛祖,陡然升起一股恬然,不觉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步出大相国寺,随意行走。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绣品。这里是绣巷,附近的尼姑都会拿自己的绣作来卖。

  晃过了好些个摊子,她的目光落在一位妇人⾝上。这位妇人穿着一⾝黑⾐,应是个修行向佛之人。

  ‘施主,要买什么吗?”那妇人见她靠近,便问道。

  她随意翻了下。这人的绣作与别个不同,绣的尽是些孩子的游戏图。小孩子绣得极为可爱,可见绣者倾注了极大的心力。

  “您是信佛之人?”她开口问道。

  那妇人点点头。见她无意买绣品,也是毫无温⾊。

  “为何您至今还不是佛门弟子?“她道出心中疑惑。

  “施主必是个心中惘之人。”那妇人微笑了下“佛门弟子讲究六清净,断绝尘缘。师⽗说我六未尽,与佛的缘分还未到,只允我带发修行。”

  她站了半晌,道:“可否为我引见这位师太?”

  妇人点头答应,收拾好东西,一肩担起所有货品,领着她便往前走。

  她⾝后的老仆急了:“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啊?”

  “你先回去吧。请你家主人放心,我会回去的。不用找我。”她丢下几句话,便追着那妇人去了。

  相国庵不大、却是个适合出家人修行的地方。住持师太面目凶恶,却是个极为心慈的人。她见那妇人进来,便道:“恶,你快去休息吧、”她精医道,十分清楚这个弟子⾝子骨单薄,又有心病在⾝,是以格外照拂。

  “师太。”⽟儿上前行礼。

  “施主是来上香的吗?”师太凶眉一扫;问道。

  她‮头摇‬,双眼看着住持师太的凶相,却不说话。

  住持便道:“佛度有缘人。施主生缘未尽,不必来此。”

  她退后一步,道:“师太如何知我尘缘未尽?”

  “施主目光浑浊,不似修行者明朗清净。施主必是心中有所挂念,还未到放下的时候。”住持一副了然的模样。

  住持的话一针见⾎。她⽩了脸,慌道:“莫非我想出家为尼也不成么?”

  “佛祖收比丘尼不是为了让世人逃避红尘的。佛祖是希望世人明⽩佛理。”这里不是她的避难所!

  她的脑子轰然一响:这世上没有一处是她的避难所!她无法逃开,只有去面对,去挣扎,直到鱼死网破。

  “刚才那位妇人恶师太尘缘尽了吗?你为什么不收她为正式弟子?”她反问,像是抓到了一块浮木。

  “恶是为赎罪而来。她放不下她的罪孽。为了救她,我只能破例让她带发修行。”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住持师太看着她,软了口气:“孩子,你非我佛门中人,不必強求。你若有什么苦处,让贫尼听听,或许帮得上你。”

  她隐约松了口气。想了想,有意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便随着住持进了她的禅房。

  住持静静地听着,听到后来,脸上渐露喜气。晚钟声响起了。因为住持要见客,便有人将饭送到禅房中去。

  “孩子。你执念太深。若东平郡王执意要杀人,你又能如何?”住持忽然问道。

  正当她暗自纳闷师太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门外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

  “恶,进来吧。”

  黑⾐妇人应声而人。她的双手颤抖着,双目透出惊恐和焦虑关怀。她盘腿坐在住持⾝侧,面对着不明所以的⽟儿。

  “这是——”⽟儿不解地问着住持。

  住持转向黑⾐妇人:“这位施主⾝上有一块郡王府的⽟佩。”

  黑⾐妇人浑⾝一颤,強自镇定:“施主,可否借⽟一观?”

  “你是谁?”⽟儿执意思得到答案,才肯拿出⽟佩。

  黑⾐妇人求助地看看住持,后者无动于衷。她深昅口气,缓缓道:“我原是郡王府的王妃。”每说一字,她的脸⾊便⽩一分,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清晰。她的⾆尖仿佛嵌了刀子,每说一个字都是疼痛难忍。

  ⽟儿震住了。她定定地打量着眼前形容枯槁的黑⾐妇人。

  “你是丛烈的⺟亲?”她开口了,声音平板,没有情绪。

  “是。”她回答得像是被审讯的犯人。

  “你是赵丛德的⺟亲、雷紫夕的婆婆?”她的声音有些咄咄人。

  丛王妃脸⾊惨⽩,惊得差点要昏死过去。

  “请你把眼睛睁着。千万别闭上。”⽟儿无视丛王妃的惊惧加。淡淡地开口。

  丛王妃依言看着她,看清她眸中毫不掩饰的恨意,惨叫一声,几乎无法自持。

  “你是可怜赵丛德的死还是雷紫夕的死?或者是你那个尚未出世就被伤害死的孙儿?”只有赵丛德和雷方云知道这个事实。此刻她就是要将它说出来,她想知道这位享受了大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丛王妃能承受多少。

  丛王妃整个人都傻了。若在平时她早经不住刺昏厥过去。但她今⽇像是被⽟儿下了道符咒,睁着一双无神的眸子,无法从这一连串的质问中逃脫。

  “你是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才这么伤心,想要赎罪的吧?”⽟儿又是面无表情地开口。

  丛⽟妃的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住持开口了:“孩子,恶也是赵丛烈的⺟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又何必这么苦苦纠呢?”

  提起赵丛烈,她的神情变了下。她睁大眼睛,难掩语气中的痛:“我忘了你还是丛烈的⺟亲,我忘了你因为自己的罪而抛弃了他。”

  “烈儿,他过得好吗?”丛王妃这才找回一点神智,怯懦地开口。

  “不好。”她一口打碎了丛王妃微弱的希望。

  “姑娘,你是烈儿的什么人?”丛⽟妃又问。

  “我和他有过一段感情。但是,此刻我已是尉迟公子的人了。”她冷淡地撤撇嘴,面不改⾊地说着谎话。

  住持师太看着她,叹了口气:“孩子,你执念太深,伤己伤人。”

  ⽟儿转向住持,恭敬地一拜:“枉费师太一番开导。今⽇,谢过师太的成全。”

  “我是为她的心病。你来了,也是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救自己的机会。”

  ⽟儿无言地坐直⾝子,对丛王妃说道:“你们东平郡王府又要犯下罪孽了。”

  “什么?”丛⽟妃又是一震,急急追问“出了什么事?”

  “东平郡王要处死李叔益。我想你还记得他吧,那个你看着长大的孩子。”

  “叔益犯了什么错,坤元要这么做?”丛⽟妃掩面哭了起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如果你还想救他,你就快些回府吧。若是迟了,你正好可以哭他一场。”说罢,她便要起⾝离去。

  丛王妃急忙站起来,追到禅房门口、她手扶着木门着气道。“我自知对紫夕亏欠太多。你告诉我有什么是我能为她做的吗?”

  ⽟儿回过头看她,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人既已死,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只能告诉你,紫夕姐姐在⻩泉路上抱着她的孩儿哭,倒是不似我这般小心眼地怨你。”

  一席话打得丛王妃呆立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烈儿呢?他为什么过得不好?”她顾不得什么颜面,又追着问道。

  “你若真关心他,就回去看他。”⽟儿走到她面前J拿出那块⽟令牌,放在她手里。

  这⽟佩本是一对,兄弟两人一人一块。丛王妃抚着冰凉的⽟佩,热泪滚滚。她抬眼问⽟儿:“是他给你的吗?”

  ⽟几点头。

  丛⽟妃原是一位慈⺟油然明⽩儿子这个举动代表了什么。她伸出手要把⽟佩还给她:“还是你收着吧。”

  ⽟儿一闪⾝,不让丛⽟妃碰到自己:“记得去救李叔益,不然你就害死了四条人命。”

  丛王妃⾝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叔益他到底做了什么?”

  ⽟儿居⾼临下地看着丛王妃,道:“因为你,他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因为你,丛烈和我——”她表情复杂,转口道“总之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你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事了吗?不可能的。”

  “到底怎么了啊?”丛王妃不置信地问道。

  “你自己亲自去看看吧。”她不再多说,转⾝离去。住持师太代了丛王妃几句,也跟了出来。

  “给师太添⿇烦了、”离开丛王妃,她再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惫和伤心。

  “何必自苦呢?你若真的恨她,就不会让她去救人了。”师太开解着她。

  “我是无路可走了。”⽟儿回道。一场锋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更恨她还是更同情她。

  住持师太取下前的念珠,递给她:“你虽非我佛门中人,这念珠还是赠予你吧。世事沉浮之时,多少可以让你平心静气些。”

  她眼眶有些润:“我与师太不过是萍⽔相逢。”

  “天下众生都是佛祖的弟子,无分你我。”师太慈祥地看进她眼里“孩子,该放的还是放下吧。凡事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多谢师太教诲。”她含泪拜别慈祥的住持,步下台阶,远远地出了相国庵,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一⽇之后,她没有回到尉迟敬明的别院,将夏瑶荪从肩上卸下。她便自由了。如同来时一般,这一次她更真切地消失在人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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