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是由花间浪子写的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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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热门小说 > 绣衣云鬓  作者:花间浪子 书号:12378  时间:2017/4/15  字数:15088 
上一章   第三章 绣衣隐身世    下一章 ( → )
  峰上夜风徐徐,松涛低昑,一片幽寂。

  江天涛练地飞越一片褚⾊怪石,通过一道稀疏畸形松林,直向深处一丛修竹处驰去。飞驰中,发现他经常练剑的竹林空地上,隐约现出一点⽩影。江天涛一见,立即愉快地笑了,他知道那是姿容娟丽,冰肌⽟骨的雪师姊雪丹凤。雪丹凤双十年华,纤弱体质,平素沉默寡言,赋多愁善感,生得雪面粉腮,天香国⾊,直如病后西子。

  江天涛即将到达林前,发现一⾝绢素的雪师姊依然‮坐静‬不动,心中感到十分惑,他本待出声招呼,但终于没有开口。因为,他曾怀疑盗剑留诗的少女,也许就是雪师姊,但他一看到圣洁如⽩莲的雪姊姊的倩影,他立即否定了他的假设雪师姊绝不是那一类的女孩子。

  他不知这位美如西子,貌似黛⽟的雪师姊,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方青石上,又在想什么?他摒息前进,悄悄立在竹林外的一方石后,凝目细看。

  只见娟丽绝美,冰清⽟润的雪师姊,静静地坐在以前两人时常讲故事的青石上,微仰着略显樵碎的娇面,痴痴地望着弯月,两道淡淡的蛾眉,已皱在了一起了。她那两片玲巧红润的樱,似是在向苍天祈祷,两行晶莹的清泪,正由她盈満泪⽔的凤目中缓缓流下来。

  江天涛看得十分不解,他不知雪姊姊为什么伤心难过,为什么陪师⽗去了一趟梵净山,回来就变得如此忧郁?他知道云师姊有个凄凉的⾝世,但她多少年来,都在平静中渡过。恩师海棠仙子,一向非常喜爱雪姊姊,绝不会轻易责辫讫,但,她是受了谁的委屈跑到此地来偷偷地哭呢?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雪姊姊必是在梵净山金拂盲尼处,受了老尼和徒弟们的气,否则,雪姊姊怎会这等伤心难过。哼,不管金拂盲尼的徒弟是男是女,只要欺侮了雪姊姊,我江天涛定然不和他们甘休。心念间,他又摒息向前走了两步,只见雪丹凤,神情哀怨,声音颤抖,清丽秀美的娇面,像带雨的梨花,已流満了泪⽔。

  江天涛不敢冒然出去,他怕伤了雪姊姊的少女自尊,因而,他想先听出得罪雪姊姊的人是谁,再现⾝追问雪姊姊被欺侮的经过。于是,摒息静气,佑虑凝神,侧耳细听。

  只见雪丹凤,泪眼望着弯月,纤手抚着酥,断断续续地悲声说:“…你已经长大了…你再不是孩子了…难道你真的不知姊姊的心…在我心目中,只有你呀…”雪丹凤说至此处,缓缓闭上凤目,晶莹的泪珠,在她长长的睫间,像断线的珍珠滚下来。

  江天涛听得暗吃一惊,一颗心顿时提到了腔口,心想:“惹雪姊姊生气的该不会是我自己吧?”

  又见雪丹凤微闭着凤目,痛心地轻摇着蝶首,流着泪,继续说:“我知道:这时你正和你出⾝豪富之家的表妹…促肩香闺…两情依依…哪还想到我这苦命的师姊…”说至最后,‮躯娇‬颤抖,忍不住突然掩面而哭,但她仍竭力抑制着,不让悲戚的哭声⾼起来。

  江天涛呆呆地立在那里,愣了。雪姊姊果然在埋怨他,这确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一向被他敬爱的雪姊姊,竟对他有了私情,而他,却一直视雪姊姊如圣洁不可‮犯侵‬的女神。

  就在这时,一声亲切慈祥的声音,划空传来。

  “凤儿,你涛弟弟还没来吗?”江天涛心中一惊,这正是恩师“海棠仙子”以千里传音的功夫,同雪姊姊问话。

  却见雪丹凤,慌张地举袖拭了拭双颊上的泪⽔,急忙起⾝,面向⾝后竹林深处,恭谨地期声说:“回禀师⽗,涛弟弟还没来。”

  竹林深处,又传来海棠仙子的惑声音问:“方才你在和谁谈话?”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瞪大了星目。一瞬不瞬地望着雪丹凤窈窕的背影,心灵深处,立时掠过一丝妒意和怕失去雪姊姊的惶恐之感。这时,他才突然体会到,他对雪姊姊的爱,早已深蒂固,只是他自己尚懵懂不知罢了。

  又见雪丹凤,恭谨地期声道:“那是朱师妹!”

  江天涛听得一愣,心说:师⽗何时又收了一个师妹?又听海棠仙子,惊异地问:“怎么,她还没回梵净山吗?”

  雪丹凤立即恭声道:“她在走前先到峰下去看了看涛弟弟!”

  竹林深处一阵沉寂,没有再传来海棠仙子的声音,想是为朱彩蝶去看江天涛的事,而感到不安。江天涛一听梵净山,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朱彩蝶就是两年前金拂盲尼带来的那个一⾝鲜红,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的精灵少女。

  他一想到那个有两道柳眉,一双明亮大眼睛,充満了刁蛮难逗的丽少女,他心里就有气。因为两年前她来时,虽然仅住了两天,但却数次要求和她比轻功,比剑术,而江天涛都没理她。他虽然有些讨厌朱彩蝶,但却很喜盲尼豢养的那只金⽑红眼,颇通人的金狒狒…老饕。

  江天涛听了雪姊姊的回答,想起朱彩蝶那副争強好胜的个,趁机进⼊九宮堡,盗剑留诗的少女,不是她还有谁?心念间,竹林深处,再度传来海棠仙子的关切声音:“凤儿,你朱师妹怎么说?”

  一直恭立的雪丹凤,略微一迟疑,恭声道:“朱师妹没说什么,师⽗!”

  接着是海棠仙子沉声问:“那她为何走了回来?”

  雪丹凤依然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朱师妹说,涛弟弟正在九宮堡內!”

  海棠仙子似乎颇感意外,立即问:“她怎的知道?”

  雪丹凤恭声说:“朱师妹说,她也去过九宮堡了。”

  海棠仙子轻声一叹,感慨地道:“这孩子被金拂盲尼纵容得大任了。”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又关切地道:“凤儿,进来吧,你涛弟弟也许要三更以后才能前来。”

  雪丹凤恭声应是,微垂蝶首,径向竹林深处缓步走去,看她戚然的神情,充份显示出她內心的哀怨,孤寂和失望。江天涛望着雪丹凤的孤伶背影,心中不噤一阵难过,他断定雪姊姊的这场不快,完全是朱彩蝶带给她的。据雪姊姊方才的哭述,朱彩蝶必是将花园地道暗通表妹香闺的事,告诉给雪姊姊听了,所以才惹得多愁善感的雪姊姊在此伤心暗泣,以为他经常去和表妹相会。

  心念间,雪丹凤已转过一座⾼大石笋之后,江天涛的心中一动,立即飞⾝向前飞扑。雪丹凤想是听到了飞扑带起的⾐袂破风声,⽩影一闪,转⾝飞回,一见江天涛立即惊声矫呼:“涛弟弟!”

  娇呼声中,展着百合初放的微笑,急步向江天涛去,但她的凤目中,却旋动着泪⽔。江天涛扑至雪丹凤⾝前,急坠⾝形,‮奋兴‬她笑着:“雪姊姊你好!”说着,亲切而自然地握住雪丹凤那双柔若无骨的⽟手。雪丹凤的娇面上,顿时了红霞,芳心跳个不停,蛾眉也立即皱在一起了,因为涛弟弟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这么热情过。

  虽然,她觉得涛弟弟有些放肆,不像以前那样稳重,但她的芳心深处,却充満了幸福,快慰和甜藌。同时,她也察觉到,涛弟弟较之半以前,更成,更健美,更具有了的男雄风。她微仰着略显憔悴的粉面,鲜红的樱挂着‮悦愉‬的甜笑,晶莹的眸子,一直在涛弟弟英俊逸的面尘上闪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天涛握着雪丹凤的两只冰凉⽟手,久久没有放开,他要用他充満热力的手,将雪姊姊的手暖热起来。这时,见雪姊姊久久不语,首先亲切地问:“今天回来的吗?”

  雪丹凤依然含笑注视着江天涛,愉快地回答道:“薄暮才到。”

  江天涛立即解释说:“小弟是看了恩师的手谕才知道。”

  雪丹凤一听恩师两字,顿时由甜藌的梦中惊醒,想到恩师的⾼绝武功,岂能不知涛弟弟已来峰上,这么长时间,两人仍在此地隅隅低语,她老人家怎不笑两个情痴,涛弟弟是男孩子,自是无所谓,而她…心念至此,又羞又急,不由娇面飞红,直达耳后,急忙挣脫⽟手,惶急地悄声说:“师⽗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江天涛知道她为什么脸红,但他仗恃着恩师的疼爱,愉快地一笑,拉着雪丹凤的⽟手就走,显得満不在乎。雪丹凤又甜又气,又慌急,不由佯嗔嗔声道:“弟弟,你越大越不懂规矩了。”

  话声甫落,深处已传来海棠仙子的亲切声音问:“是涛儿来了吗?”

  江天涛精神一振,立即声回答道:“是的,师⽗!”说罢,即和雪丹凤急步向深处奔去。

  绕过几座⾼大石笋,前面现出一座石门洞府,一位仪态雍容,超凡脫俗的道姑,正含笑立在洞前光滑如镜的石地上。道姑黛眉凤目,琼鼻樱口,双颊如温⽟,头上乌云⾼挽,⾝穿一袭啂⽩道衫,外单粉缘无袖长糯,手中一柄银票拂尘正随着徐徐夜风飘动,看年岁好象也就二十八九,而实际上她的年龄已经三十九岁了。

  江天涛一见中年道姑,宛如痴儿见到了⺟亲,急上数步,屈膝伏跪在地,动地声:“涛儿叩见师⽗。”

  海棠仙子发现自婴儿就被自己抚养长大的江天涛,半年不见,似乎比以前又长⾼了不少,雍容的面庞上,立即绽出一丝微笑,于是,亲切地道:“涛儿起来,这半年来,对证实你⾝世的事,可有收获?”

  江天涛叩头立起,恭声回答:“托师⽗的福,涛儿已觅得绣⾐的一部份。”说着,即由怀中将那只毫光闪,七彩缤纷的绣⾐左袖取出来,双手送至海棠仙子面前,并将进⼊九宮堡,登上摘星楼的经过说了一遍。

  海棠仙子接过⾐袖,一面翻看,一面听着江天涛的叙述,一俟江天涛说完,立即感慨地道:“令堂璇玑⽟女,不但是位武功惊人的侠女,也是一位⾼瞻远瞩,有先见之明的女杰,据她绣蓝⾐,葬古墓,留遗嘱在⽟棺內的动机,便是一招防患未然的睿智之举。”说此一顿,将蓝袖顺手还给江天涛,继续问:“其余部份可知现在何处?”

  江天涛恭声道:“涛儿不知,汪表妹正在积极暗查中。”

  海棠仙子修眉一皱,婉转地说:“涛儿,以为师之见,还是由我亲自去见令尊陆地神龙江老堡主,将你被闵五魁夫妇弃在峰上的谋经过,当面揭破,以为师在武林的声誉地位,不怕令尊不信。”

  江天涛一听,立即道:“家⽗至今尚不知绣⾐的真正秘密,也不知先⺟留有遗嘱,绣⾐的其余部份,是否在家⽗手中尚成问题,如果绣⾐在毒娘子手中,一经揭破,推说不知,闵五魁被诛,死无见证,岂不反而误事。”

  海棠仙子修眉一皱,惋惜地道:“这件事就误在令尊大人,在你出生的前几个月,远赴海外,一去十年,待等赶回九宮堡,唯一安葬你⺟亲和见过你数面的舅⺟无影女侠,也在令尊回堡前半年病死在龙宮湖故居。那时,你表妹汪燕玲,虽年仅九岁,但已聪明过人,她的小心眼儿里,牢牢记着⺟亲告诉她的末婚夫婿江天涛,左右眉心间,各有一点朱砂痣,俗称卧龙蔵珠。你⺟亲璇玑⽟女在逝世弥留的一剎那,曾将她亲手编的绣⾐给你舅⺟无影女侠,请她在令尊大人回堡后,亲自给江老堡主,并将绣⾐的秘密和遗嘱的事,告诉给令尊大人。令堂璇玑⽟女唯恐她死后江、汪两家姻亲断绝,特向无影女侠要求,如你舅⺟生男,和你同师习艺,是女,即和你结成夫。由于令尊在你舅⺟病重之时仍末归来,无影女侠只得将令堂给她的绣⾐,和叮嘱的事情,转告诉给你表妹汪燕玲。

  令尊江老堡主,回堡之后,惊闻爱难产去世,心中十分悲痛,因而再度远游以遣郁怀。转瞬又是四年,你表妹已经十三岁了,她带着绣⾐和四个小侍女,特由龙宮湖赶来投奔令尊大人。那时,令尊大人仍远游末归,汪姑娘进⼊九宮堡后,第一眼看到朝天鼻,便发觉情形有异,加之毒娘子殷殷追问绣⾐的下落和奥秘,更令汪姑娘起疑,因而颇具戒心。所幸,不几天,令尊大人突然倦游归来,一见汪姑娘,自是喜出望外,汪姑娘即将绣⾐给老堡主,而老堡主却顺手由毒娘子保管,汪姑娘看得暗暗心惊,觉得老堡主太信任毒娘子等人了,因而不敢急急将绣⾐的秘密和遗嘱的事告诉给老堡主,因为遗嘱上详细地写着你的容貌、特征和眉心间有两点朱砂痣的事。以上,便是令尊大人,为何直到今⽇,仍不知绣⾐秘密和遗嘱的原因。”

  江天涛早已听得泪流満面,一俟海棠仙子说完,立即流着泪,恭声说:“这些情形,涛儿已听玲妹说过。”

  雪丹凤见江天涛流泪,芳心也很难过,因而有意岔开话题,说:“方才汪姑娘请你去,可曾谈到绣⾐的下落?”

  江天涛见雪姊姊特地又提玲妹的事,也想趁机加以解释,于是,举袖拭了拭眼泪,继续道:“这半年来,玲妹一直拒绝我进⼊內堡,怕我触景动怒,因而闯祸误事,今夜想是有重要大事商谈,才命侍女叫我由地道进⼊內堡。”

  雪丹凤似乎很想知道江天涛和汪燕玲谈话的情形,同时也怕他说话不实,因而故意揷言道:“这些情形,朱师妹已经说过了。”

  江天涛佯装一惊,不由惊声问:“哪个朱师妹?”

  海棠仙子接口说:“就是梵净山金拂盲尼的女弟子朱彩蝶!”

  江天涛略一沉思,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忿声道:“师⽗,盗去涛儿宝剑的恐怕就是她。”

  海棠仙子和雪丹凤两人听得一征,这才发觉江天涛大斗蓬內仅剩下一个空空的剑鞘了,因而,两人同时惊异地问:“你的剑呢?”

  江天涛见问,即将进⼊內堡的情形及发现失剑留诗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同时,将那张素笺取出来,双手捧递给海棠仙子。海棠仙子原就觉得朱彩蝶有些任,这时又看了她留在素笺上的那首妒意浓厚,尖刻讽讥的七言诗,愈加不悦。于是转首望着雪丹凤,沉声问:“她第二次上峰来,说些什么?”

  雪丹凤自是不敢隐瞒,立即恭声道:“朱师妹说,花园有条地道,可直通汪姑娘的香闺,又说涛弟弟被一个提灯的俏丽侍儿,引进內堡去了。”

  海棠仙子即将素笺转给雪丹凤,沉声道:“凤儿,你拿去看。”

  雪丹凤恭声应是,双手接过素笺,看到満⾝尽是偷香胆,一片轻薄窃⽟心两句时,也不噤将两道淡淡的蛾眉皱在一起了。江天涛心中不甘,立即恭声要求道:“请师⽗准许涛儿前去梵净山,将宝剑向朱彩蝶夺回来。”

  海棠仙子修眉一皱,不噤有些迟疑地道:“涛儿,不是为师长他人的志气,论轻功你不是你朱师妹的对手。”

  江天涛立即不服地道:“在剑术上涛儿自信比她技⾼一筹。”

  雪丹凤心爱涛弟弟,自是气朱彩蝶做的过份,何况朱彩蝶还偷偷去看涛弟弟,分明是别有用心,因而芳心深处,也不噤升起一丝妒意。这时见恩师盛赞朱彩蝶轻功⾼绝,心中也有些不服,因而忿忿地道:“朱师妹还不是仗着食了一粒朱仙果。”

  海棠仙子一听,修眉皱得更紧了,似是为爱徒无此福缘而感到忧心,突然,她的目光一亮,似有所悟地道:“涛儿,如果你坚持前去,最好星夜兼程,能在你朱师妹之前到达梵净山,先将失剑留诗之事禀报给金佛盲尼听。”说此一顿,突然正⾊道:“但必须记住,绝对不可在盲尼面前说你朱师妹的不是,听到了没有?”

  江天涛见师⽗允许他去梵净山夺剑,心中暗暗喜,连连恭声应是。但他的心里却忿忿不平说:哼,老尼婆溺爱不明,我定要当着她的面说尽朱彩蝶的坏话。心念间,海棠仙子继续道:“你见到金拂盲尼,她必会揣摸你⾝上的骨骼,而后赠给你一粒朱仙果,那时,你朱师妹的轻功便远不如你了。”

  江天涛一面恭声应是,又听师⽗海棠仙子继续说:“为了及早到达,最好今夜启程,你走后,我自会派你雪姊姊前去花园,伺机告知汪姑娘,你尽管放心前去,我已无事,你可走了。”说罢,手中拂尘微微一挥,转⾝径向洞中走去,似是有意让这对小儿女在乍逢又离之前,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天涛恭声应是,同时和雪丹凤双双肃立,躬⾝目送,直到海棠仙子的背影,消失在洞中深处,两人才直起⾝来。雪丹凤与江天涛一别半年,刚刚相逢,又要分离,芳心自是有些依依,但想到江天涛此番前去,能获得盲尼一粒朱仙果而大增功力,心中也不噤暗暗⾼兴。于是,深情地望着江天涛,愉快地道:“弟弟,我送你下去。”说着,微垂蝶首,娇笛含笑,飘然向着石笋翠竹间走去。

  江天涛自是⾼兴,愉快地应了声是,立即依着清丽出尘的雪姊姊⾝侧前进。雪丹凤虽然希望涛弟弟熊和她并肩依依,挽手前进,但她又怕他过份热情,害她心跳脸红,不能自己。这时见江天涛紧依着她前进,大有挽手揽之势,慌得急忙岔开话题说:“弟弟,你应该明⽩恩师允你前去,旨在向盲尼前辈讨一粒朱仙果,至于取回宝剑,乃是次要问题,希望你不要任,违背恩师的心意。”

  江天涛果然心犹不甘地说:“朱彩蝶这样戏弄我,也兼有辱及恩师之嫌,这口气小弟要争回来。”

  雪丹凤虽知江天涛剑术精湛,但朱彩蝶却以轻功见长,如果朱彩蝶以轻灵的⾝法相辅,涛弟弟取胜仍恐不易。心念至此,深怕他误事,因而芳心暗暗焦急,于是蛾眉一皱,只得宽声道:“朱师妹年事尚轻,作事较幼稚,你作师哥的应该原谅她,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说话之间,已到了峰颠崖边。

  这时,弯月明亮,繁星万千,夜空深遂⾼速,山风微透寒,江天涛首先停⾝止步,发现雪丹凤一脸依依,江天涛想起了雪丹凤刚才的伤心,顿时心中一痛,手一伸,一把将雪丹凤搂了过来。雪丹凤是大吃一惊,待挣扎,发现已被江天涛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涛弟弟,你⼲什…”一个“么”字还没出口,她的樱就被江天涛给吻住了,她的樱不由自主地轻启了,一股温暖奇异的电流自江天涛嘴中传来,她的津配合著黏腻柔软的⾆头在嘴中翻腾搅和著。雪丹凤只感脑中轰然一声,一片空⽩。两人的绵著,犹似两个久未相遇的情人,更像是初尝噤果的神祗。俩人津流著,彼此昅允著那生命之泉。雪丹凤只觉天旋地转,不知道是幻是真…

  不知不觉中,江天涛的手覆住了雪丹凤前的⽟峰,哇,还真是柔软。雪丹凤像是突然惊醒了,用力地挣脫江天涛的怀抱,大口大口地着气…

  好一会儿,雪丹凤才娇靥酡红地望着江天涛嗔道:“涛弟弟,你学坏了…”

  江天涛深情地望着她,道:“对不起,雪姐姐,请恕我刚才唐突,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的好姐姐…”

  雪丹凤又是惊呆了:“什么?弟弟,你说什么?”

  江天涛温柔地拥着她道:“雪姐姐,我爱你,我要娶你。”

  雪丹凤惊异地道:“那玲妹妹呢?”

  江天涛笑道:“我当然也爱她,也会娶她。”

  雪丹凤不由又是一呆,然后才回过神来:“你想两人都娶?”

  江天涛点头道:“你和玲妹妹,谁我也不能落下,雪姐姐,你不要再伤心了,弟弟会永远爱你的。”

  雪丹凤恍然大悟:“你都看见啦?”

  江天涛点点头道:“小弟以前真是该死,请姐姐原谅。”

  雪丹凤红着脸道:“玲妹妹会同意吗?”

  江天涛坚定地点点头:“她一定会同意的,姐姐,你放心。”

  雪丹凤羞红着脸道:“只是便宜你了…”话未说完,又被江天涛紧紧吻住…

  不知过了多久,雪丹凤推开江天涛道:“弟弟,你该走了。”

  江天涛笑着道:“姊姊请放心,小弟此番前去,自会见机行事。姊姊,小弟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雪丹凤听得⾼兴,立即道:“姊姊希望你能以崭新的姿态,回来见师⽗。”

  江天涛哈哈一笑,毅然应好,说声:“姊姊再会!”飘⾝而下,直向峰下泻去…

  江天涛飘⾝而下,疾如殡星,踏斜松,点突石,瞬间已至云下。俯首下看,⾕中一片漆黑“九宮堡”內已没有一丝灯光。于是,⾝形逐渐加快,片刻已达峰下,飞⾝纵进巨木松林,直向正西绝壁下的广大花园驰去。来至花园墙外,略微看了一眼园內,腾⾝而下,直奔石屋。

  就在他奔至石屋门前,正待伸手推门的同时,那两扇虚掩着的房门,突然开了。江天涛骤然一惊,飞⾝退后五步,正待喝问。一张芙蓉般娟丽的面,紧皱着黛眉,充満了娇面,生气地嘟着的樱口,缓缓地呈现出来。江天涛定神一看,正是云鬓带翠,秀发⾼堆,一⾝崭新⻩绒云棠的汪燕玲。心中一喜,飞⾝前扑,同时惊喜地俏声道:“表妹,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说话之间,飞⾝纵进室门,伸手就要去握玲妹妹的⽟臂。樱⾼嘟的汪燕玲,‮躯娇‬一扭,生气地闪开了,同时,不⾼兴地问:“你去了哪里?人家等你好久了。”

  江天涛立即‮奋兴‬地解释说“我师⽗回来了!”说着,顺手将门掩好,再度拉起汪燕玲的⽟手,急步向室內走去。

  汪燕玲一听,格外惊喜,娇面上的不快神⾊,顿时全消了,不由惊异地问:“方才进⼊內堡,点倒小翠花两人的是海棠仙子前辈吗?”

  江天涛见问,顿时想起了任的朱彩蝶,不由轻哼一声,忿忿地道:“师⽗怎会作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说着,让汪燕玲坐在方凳上,即至下取出一个小包袱来。

  汪燕玲一见,立即不解地问:“涛哥哥,你要作什么?”

  江天涛回答道:“师⽗命我即刻动⾝,星夜赶往梵净山。”说着,已将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方天蓝儒巾,和一件浅蓝公子衫,以及绸福鞋。

  汪燕玲一听,粉面立变,陡然由方凳上立起来,万分焦急地道:“唉呀!现在你怎么能去呢?姑⽗已答应了呀!”

  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亲答应了什么?”

  汪燕玲焦急地道:“方才在中阁上与朝天鼻比剑,仅两三个照面,便被小妹得手忙脚,姑⽗十分震怒,决心要为小妹另行婚配。小妹当即要求仿效姑⽗当年与姑⺟的彩聘方式,比武招亲,姑⽗毫末迟疑地答应了,如今你又去要梵净山,那怎么可以呢!”

  江天涛一听,反而愉快地笑了,接着‮奋兴‬地道:“梵净山距离此地虽有千里,但我的小青却是宝驹,如星夜兼程,三⽇可到,往返最多十天,⽗亲虽然答应比武招亲,这等大事绝不会草率行事…”

  汪燕玲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焦急地道:“你哪里知道,姑歌频要飞马传柬武林各派,并要在堡外⾼搭擂台,小妹深怕真的来了⾝怀绝技的⾼手,届时弄假成真,那还得了?所以小妹要求,先在堡內⾼手中选,姑⽗立即怀疑我对小李广钟情有了爱意…”说此一顿,娇面立时飞上两片‮晕红‬,接着,羞赧地道:“如在堡中选,不必太拘形式,随时可在大厅阶前举行。”

  如此一说,江天涛也急了,紧皱着两道⼊鬓剑眉,久久不知说什么。蓦然,他的星目一亮,似有所悟她笑着道:“只有请你装几天病了。”

  汪燕玲一听,羞红着娇岳扑啼笑了,她似乎也觉得,只有装病一途是上策了。江天涛感慨地摇了‮头摇‬,自嘲地笑了笑,顺手将大斗蓬解下来。

  汪燕玲一见江天涛背后的空剑鞘,不由惊异地问;“涛哥哥,你的剑呢?”

  江天涛俊面一红,只得忿忿地将失剑的经过说了一遍。

  汪燕玲立即惶声道:“涛哥哥,九宮堡唯一遍至堡外的一条地道,已被这位朱姑娘知道了,你千万不能再和这位朱姑娘斗气,否则…”

  江天涛笑道:“我会小心处理的…”话末说完,一阵⾐袂破风声,径由花厅方向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动,飞⾝纵至外间,将门悄悄拉开一道隙一看,只见一⾝⽔红的小⽔仙,正向这面如飞奔来。于是,急忙将门拉开,同时向紧跟⾝后的汪燕玲悄声说;“是小⽔仙。”话声甫落,神⾊略显慌急的心⽔仙,已到了门前。

  汪燕玲心知有异,急步走出门外,注定小⽔仙,悄声道:“有什么事?”

  小⽔仙慌张地悄声说:“方才毒娘子派侍女来请‮姐小‬,说老堡主有要事面谈,请‮姐小‬立即前去,小婢等只得说‮姐小‬睡了。”

  汪燕玲立即急声道:“我得赶快回去。”说罢转首望着神⾊凝重的江天涛,郑重地道:“涛哥哥,你要尽快赶回来,闵五魁已死,这几天也许没人注意花园中的情形。”说着,急急跟在小⽔仙⾝后,直向花厅后阶怪石间奔去。

  江天涛望着急步离去的汪燕玲和小⽔仙,飞⾝追了过去,不安的提醒道:“玲妹,你要谨防“毒娘子”有诈。”

  汪燕玲⾝形不停,急忙回头挥手道:“小妹晓得,你放心去吧。”

  江天涛直到汪燕玲的纤纤⾝影消失在翠竹怪百间,他才急步奔回室內。江天涛换上儒巾蓝衫,绸福鞋,又是一番韵逸丰彩,在英姿中,又加上几分书卷气,只是他冠王般的俊面上,充満了焦急,那两道人鬓剑眉,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了。他匆匆包好大斗蓬剑⾐,提着空空剑稍。急步走出室来。

  这时,天将四更,露重风寒,整个幕⾩山区,一片死寂。江天涛飘⾝纵出花园,沿着松林外沿,绕过⾕口纵岭,直向放马的山下驰去。晓星⾼照,曙光微现,幕⾩山的西麓,弥漫着一层淡淡薄雾一阵急如骤雨的塔塔蹄声,击破了整个山区的寂静,⾕峰间,掀起一片清脆蹄声的响应。一匹⾝⾼标肥,神骏异常的青髦大马,昂首竖须,狂驰如飞,宛如奔雷般,冲出了西麓山口。鞍上坐着的正是丰彩韵秀,宛如⽟树临风的江天涛。

  江天涛皱眉凝目,朱下弯,神⾊隐透忧急,他端坐马上,紧控丝僵,直向官道上奔去。小青是匹塞外罕见的龙行宝马,情刚烈,通灵机警,放开铁蹄奔驰如飞,⽇行程,可达数百里。江天涛由于心急夺剑,加之悬念汪燕玲的安危,几乎是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绝少休息。

  他由平江,经宁乡,奔阮陵,过⼲城,第三天的傍晚便已到了达了松桃县城,沿途虽然十分热闹,但他却无片刻逗留。第四天的绝早,江天涛便一马当先,如飞驰出了松桃城。江天涛坐在马上,举目西看,只见遥远的天边,在蒙蒙金辉晨曦中,一道绵蜒的山影,已隐约可见。小青‮夜一‬休息,精力充沛,沿着官道,狂驰如飞,直奔正西。他的心情,随着山影的扩大增⾼而紧张动。他只知道金佛盲尼的洞府,位在金刀峡的崎险绝颠边沿上,至于确切的位置,他弄不清楚。

  他知道盲尼情古怪,喜怒无常,尤其溺爱护犊,情理不分,这次夺剑,也许会闹得极不愉快,本别想吃她的什么朱仙果。举目再看,气势峻伟的梵净山,已在十数里外了。蓦然,他的剑眉一皱,俊面上充満了懊恼神⾊,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至少尚有数天才可能回山的朱彩蝶。

  想到此一行程目的,旨在争气夺剑,朱彩蝶不在,气向谁争,剑向谁夺?念及至此,心中愈加懊恼,如果朱彩蝶途中因事拖延,半月不回,自己又不能久等,这一趟梵净山岂不⽩跑。江天涛虽然心中迟疑,但跨下的小青,却马不停蹄。辰时刚过,使到了梵净山东麓。

  江天涛举目一看,峰岭峨,青葱苍翠,正中一蜂,有如斧劈,数道飞瀑,经天而降,飞瀑之下,便是著名的金刀峡。浏览间,小青已如飞奔进一座山口,沿着一条崎岖山道,直向山区深处奔去,迅捷若风,马远丝毫末减。山內梵宇特多,举目望处,蜂岭半山,不时发现隐约可见的金碧殿脊,翠竹苍松,绮霞青霞,遍地红娇绿媚,果然不傀是黔境第一名山。

  江天涛飞马浏览山⾊,心情逐渐开朗不兔已忘了烦恼。到达山区深处,已经无路可循,小青的速度也逐渐慢下来。来至一座深⾕,距离金刀峡的两座断峰,已不⾜百丈了。江天涛飘⾝下马,顺手将丝缰系在鞍头上,仰首一看,断峰⾼揷天上,一眼无法看到峰顶,想到朱彩蝶尚末回来,他的心情再度沉⼊郁闷中。

  继而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先登上断峰,一览梵净山全貌,也算不虚此行。于是,拍了拍小青的长发,展开轻功,直向斯峰上升去。片刻已达蜂上,峰上地区极广,山势斜斜上升,距离最⾼的突出尖顶,仍远有一里多地。峰上俱是参天古木,荒草落叶遍地,远不如峰下景⾊绮丽。

  江天涛无心细看,直向一里外的突出尖顶驰去。通过一片参天古木巨林,便是翔粕修竹,风柔⽇暖,飘拂着阵阵花香,到处响着悦耳的鸟声。山势逐渐斜升,并有羊肠小径,似是通向最⾼尖顶,幽花夹道,香气袭人,又是一番景象。

  江天涛心一畅,沿着小径疾驰,他知道,只要沿着小径前进,便不难找到金拂盲尼的洞府。飞驰间,举目一看,只见尖顶的最⾼处,一点⻩影,闪闪发亮,宛如弹丸星走,又似滚动在竹稍树颠上的金珠,直向这面来。

  江天涛一见,立时愉快地笑了,同时,⾼⾼挥动着右手,连声⾼呼:“老饕,老饕!”

  滚动而来的金珠,闻声突然一停,似乎感到惊异,两盏小灯似的目光一闪,接着⾝形骤然加快,宛如一缕金光闪闪的轻灯。同时,发出一阵咕咕呜呜的愉叫声。江天涛虽然⾜⾜十八岁了,但他仍是一个大孩子,有时童心仍极炽烈,这时一见老饕,积在心中的烦恼,顿时全消了。

  滚滚飞来的金影,眨就就到跟前,竟是一只狗嘴,猴⾝,狮子尾,一双眼睛,浑⾝金⽑的三尺金狒狒…老饕。老饕一见江天涛,又蹦又跳,咕呜叫,尾巴急烈摆摇,充分显示出它心中有掩抑不住的⾼兴。江天涛最喜金狒狒老饕,两年前盲尼前去幕⾩山时,他和老饕踏遍了暮⾩山区,几乎形影不离。

  这时,一手拉住老饕的前爪,一手‮摸抚‬着它脑后上的金⽑,像久别的老朋友,不停地问好。同时,在里取出一句早准备好的食包,立即给了老饕。老饕撕开食包一看,酱⾁、卤蛋、肥腿,可真乐了,金睛望着江天涛,摆动着尾巴,立即开始大嚼起来。

  江天涛蹲在老饕⾝边,看着它大嚼,一句食物瞬间便吃光了,江天涛含笑摇‮头摇‬,心说,难怪盲尼给你起个名字叫老饕。老饕以为江天涛向它表示没有了,于是一声愉快地暗叫,拉了一下江天涛的⾐角,转⾝就跑。

  江天涛知道要带他去见盲尼,于是紧跟着老饕⾝后飞驰,但奇怪的是老饕不走羊肠小道,直向最⾼处的尖顶上。老饕⾝法的确快速神奇,堪称武林第一,它飞奔中,忽上忽下,纵⾼爬低,不时还翻一两个筋斗嬉戏。江天涛展尽轻功,看来,金狒狒尚末十分卖力。

  瞬间已达最⾼尖顶上,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一片澈碧绿波,竟是一个十数亩大的天池。南面的池边,有一个两丈缺口,一道飞瀑,汹涌下倾,直达万刃下的金刀峡內,瀑声如雷,震耳聋。老饕⾝形不停,竟向飞瀑缺口处奔去,江天涛只得继续跟着前进。

  这时,江天涛前进之处,正是一座悬空突崖,距离崖边,最多一丈,脚下绿苔极厚,加上飞瀑溅起的⽔雾,石面奇滑如油。任他江天涛艺⾼胆大,这时也不噤有些栗目惊心,两脚发软,如非跟着老饕,他自己绝不敢前来。再看老饕,仍在数丈以外,又跳又叫,神情焦急,似是催促他快些过去。

  江天涛仅知盲尼的洞府,位于断峰的颠顶崖边,但他绝没想到竟是如此奇绝天险之处。继而想到朱彩蝶,经常在此奇滑绝险之处,纵跃如飞,来往自如,她的轻⾝功夫的确称得上炉火纯青了。这时,老饕咕呜叫,催得更急了,江天涛不敢再向前奔,只得摒息提气,慢步前移,点点冰凉⽔珠,不时击在他的脸上。

  又前进数丈,已到了池边,由于风力疾劲,吹得⾐摆叭叭直响,江天涛自觉无法再前进了,只得谨慎地蹲下⾝来。再看老饕,手脚并用,正向飞瀑缺口处极慢地爬去,它每爬一步,必用坚逾钢钩的铁爪,深深抓进石內,发出铮铮的响声。

  江天涛看得非常不解,但他已断定盲尼的洞府,绝不会处在这种神鬼见愁的地方。蓦然,他发现老饕爬行的方向,正是生在飞瀑边沿的一株油光⽔绿的阔叶奇草,草內赫然生着三个比龙眼大些的金红果子。只见老饕的钢爪,向前一伸,立即摘下两个,接着反手一丢,雨点红影,径向江天涛的面门来。

  江天涛急举两手一绕,立将两粒金红果子接住,一阵沁人肺俯的奇异清香,扑面袭鼻。他虽然不知金红⾊的香果是什么东西,但他深信老饕冒生命的危险摘给他吃,必是罕世珍品无疑。心念未毕,只见老饕反手一扬,一点红影,再度飞来。

  江天涛一手握着一颗金红香果,急切间,只得先放进嘴里一颗,接着伸手去接最后飞来的一个。金红果子一⼊嘴,清香満口,立化津,尚未咀嚼,已经顺喉而下,清凉直达肺俯,周⾝汗⽑卷缩。江天涛觉得十分好吃,不自觉地又吃了一个,但他却把最后接住的一个,留给老饕。

  这时,老饕已战战兢兢地爬回来,一见江天涛手里仍拿一个,不由急得咕呜江天涛虽然明⽩,但他总觉不好意思,因而摇着头道:“老饕,我已吃了两个,这个给你。”说着,将剩下的一个金红果子,同时送至老饕的嘴前。

  岂知,老饕唔呜只叫,又将果子推至江天涛的嘴边。江天涛虽觉不好意思,但老饕的盛情难却,加之这种果子也实在好吃,所以,最后一个也不客气地吃了。心想,这种果子,峰上一定很多,也许老饕已经吃腻了。

  心念间,正待向老饕说声谢谢,蓦然发觉腹內奇热如火,疼痛如割,所有骨骼,宛如脫节。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以为中了剧毒。蓦见老饕,咕呜叫,同时作着闭目盘坐之势。江天涛立时会意,急忙运功调息,但腹內如火,热汗直流,焦⾆⼲,喉咙裂,本已无法调息。

  金拂佛老饕,看了江天涛这等痛苦神情,瞪着一双金睛,完全傻了。江天涛已痛得无法忍耐,急忙爬至池边,俯首猛饮池⽔。池⽔奇寒如冰,但在腹內,却热痛立止。江天涛一阵牛饮,浑⾝轻松,十分舒服,再看吓傻了的金狒狒老饕,不停地眨着金睛,仍作着盘坐之势。于是心中一动,再度闭目行功,微一运气,热流再起,江天涛竭力忍耐,将热流纳⼊丹田內。

  渐渐浑⾝奇热如火,汗下如雨,只得再至池边狂饮寒⽔。如此一连三次,江天涛才渐渐进⼊忘我之境。不知过了多久,隆隆震耳的飞瀑声,将他惊醒了。江天涛睁眼一看,不由愣了:只见东方红⽇刚刚升起,峰上寒风十分凛例,自己浑⾝全透了,金狒狒老饕,也不知去了哪里?

  看看旭⽇,正是清晨寅牌时分,心想,莫非自己在此坐了一天‮夜一‬。如此一想,腹中顿时感到十分饥饿,于是,急忙由后取出预备的一餐⼲粮,打开一看再度愣了。只见布袋內的两个麦穗,和卤蛋酱⾁,已经被⽔完全浸透,而且有些腐烂,俯首一闻,已经坏了。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发觉自己在此生了绝不止一⽇,心里一慌,⾝跃起。岂知,⾝一跃,轻如柳絮,微一用力,竟然升⾼数丈。江天涛飘落在地上,第三度愣了。他微一运功,真气畅通无阻,滚滚渤渤,宛如长江大河,径由丹田內源源而生。

  江天涛惊喜狂,突然想起金狒狒老饕,立即摒息提气,沿着崖边,直向来时的方向去找。这时,他再不觉得脚下奇滑如油,他只觉得⾝经似芦花,似柳絮,似是随着強劲的山风向前讯去。前进十数丈,蒸见金狒狒老饕正卷缩地坐在一座岩石下,目光呆呆地望着远处,神情显得十分颓丧。

  江天涛一见,飞⾝扑了过去,⾝法之快,捷逾流矢,同时,⾼声呼道:“老饕,老饕,我睡醒了!”

  语声甫落,⾝形已至,老葵见是江天涛,先是一愣,接着跳,绕着江天涛咕呜嚎叫起来,简直是‮狂疯‬了。江天涛功力大增,他断定金拂佛必是以为他死了,因而在此伤心难过。至于那种金红⾊的果子,金狒狒只知是一种好吃的东西,而不知道果子的珍贵之处,尤其不知道吃多了,竟会那等痛苦。这时见金狒狒惊喜如狂,立即笑着道:“老饕,快带我去见盲尼前辈,我还要尽快赶回幕⾩山去。”

  金狒狒老饕一听,立即停止了跳跃,但它仍咕翁旎停,同时,举起前爪指了指东南斜坡下的峰崖。江天涛顺着老饕的指向一看,只见数百丈外的坡下崖边,有一片松竹杂植的稀疏小林,林內鲜花缤纷,灿烂如锦,修整得十分美丽,靠西南的斜坡,已被整齐地切断。江天涛看罢,断定那里就是盲尼的洞府了。于是,亲切地‮摸抚‬了两下金狒狒的后脑,拍拍肩膀笑着道:“老饕,谢谢你了,再见了!”说罢,又向十分得意地老饕挥了挥手,径向数百丈外的坡外疏林处,如飞扑去。

  江天涛这一飞扑,真是快如飞鸿,疾如流矢,他自觉如同“平步凌云”奇快无比,披下疏林,如飞向他来。飞扑中,蓦见缤纷灿烂的花圃间,现出一个⾝段窈窕,秀发披肩,一⾝红缎劲装,背揷长剑的少女背影。江天涛心中一动,急忙将⾝形慢下来,缓缓飘进,凝目细看。

  只见红⾐少女,坐在一方石桌后面的石凳上,⽟手托腮,默默地望着由林外伸进来的羊肠小道,似是在等待什么人来。江天涛虽然看不见红⾐少女的娇面,但他知道,红⾐少女就是他前来要找的朱彩蝶。他一见朱彩蝶,暗暗有些生气,他的心情也因而十分纷,因为朱彩蝶既然回来梵净山,他却在天池旁盘坐了至少也有四五天。想到表妹比武招亲的事,不噤焦急万分,恨不得即刻赶回九宮堡去。

  心念间已至林前,但是,目光一直望着正东的朱彩蝶,依然‮坐静‬不动似是未曾发觉他已到了林前。于是心中一动,决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来个如法泡制,去盗她的剑,要她朱彩蝶也知道,乘人分神之际,盗走别人的剑,并不算什么真本事硬功夫,我江天涛同样地可以办到。

  心念已定,摒息前进,毫无声息地向着朱彩蝶的背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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