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本色(寒刀行)是由郁痕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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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杀手本色(寒刀行) 作者:郁痕 | 书号:13026 时间:2017/4/20 字数:5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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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夜,更寒露重。 燕重⾐站在大门外的青石板台阶之下,⾝影仿佛已被秋夜中的寒意凝结,敞开的黑⾊外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飘飘飞舞,他沉着而冷静的目光似已定格,紧紧盯视着前方。 他最初看见的就是悬挂在飞檐下的一块牌匾,牌匾上镂着两个烫金大字:陈园!大字上金光闪闪,显然不久之前还曾被人描扫过。 陈园,就是司马⾎现在的蔵⾝之处,却不知司马⾎此刻真的是住在这里吗?燕重⾐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心里却忽然生起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隐隐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有什么不对,他却又说不分明。 难道这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得就像是一座没有人迹的荒凉的坟墓? 不是,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朱漆大门紧紧关闭着,将里面的情景隔绝在外,一股新鲜的油漆气味刺鼻而⼊,令燕重⾐脸上生起一种厌恶的神⾊。他的鼻子一向都很敏gan,但凡是⾎的腥味和刺ji的气味他都能够很清淅地闻出来。 他的目光慢慢移动着,当落在垂挂在大门两旁的红灯笼上时,他的眉头忽然皱得更紧,两道浓眉已紧紧连成了一条线。他终于明⽩了自己为何心中有些不安,原来问题正是出在灯笼上。 按照常理,一般的大户人家通常都会在夜里点燃门外的灯笼,但在此刻,陈园的灯笼却是熄灭的,随着夜风不住地轻轻晃动。如此深夜,如此一座宁静的庄院,为何没有燃灯?这一点显然并不在情理之中! 燕重⾐拧紧了双眉,隐隐发觉到这座诡秘而森的府邸有些不大对劲,但他并没有想太多,脚尖轻点,忽然拧⾝挫,飞⾝掠上了⾼及一丈八尺的围墙。 偌大一座庭院中,树木幢幢,花影娑婆,却看不见一丝火光,就像是隐蔵在暗夜中的洪荒猛兽,yu待择人而噬。 燕重⾐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发现这个地方太静,安静得就像是一座空的坟墓!他一向喜孤独,喜安静,但现在,从这座庄院散发出来的静,却不是他生平所求的“致远之静”而是一种死亡般的死寂,令人心悸,令人恐惧。 通常,一个地方如果太安静的话,往往都潜伏着一种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危险。这个道理,是燕重⾐用了多年的时间才总结出来的。他能成为一个被江湖人称为最成功的真正的杀手,决非偶然,也非幸运,而是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实力一点一滴争取到的,他一直认为,人总是在每一种环境下成长、成,总是在汲取一些已经快要被世人遗忘的经验和知识。 燕重⾐略一迟疑,毅然跳下了墙头。脚下是一条用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小径,一路朱红栏杆,一路清幽孤寂,风拂过的时候,两旁的花木便也随着发出“簌簌”声响,奇怪的是,却听不见秋虫的啼鸣。燕重⾐心里的不安渐渐变得浓重,瞳孔慢慢地一分一分收缩,脚步悄悄地向前移动,心下却已暗生戒备。 突然之间,忽听“嗖”地一声,一只短小的东西从一个暗的角落里飞快地窜了出来,又从燕重⾐⾝后闪电般飞了过去。 燕重⾐倏然惊觉,猛地回过头来,只见在⾝后一丈三尺外的假山上,依稀蹲踞着一只不知名的小东西,一对眼睛睁得大如铃铛,在暗夜中发出蓝汪汪的光芒。 “喵…”暗夜中响起一声猫的哀叫,凄凉而惨淡,刺破了虚空,在这片安静的庭院里显得异常刺耳,诡异之极。随即那东西在黑暗中骤然一闪,失去了踪影。 “原来是一只猫。”燕重⾐哑然失笑,自嘲自己今夜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在老给燕重⾐的司马⾎画像的背面,还描绘着一张有关陈园的详细地图,里面详尽地标着陈园的每一座建筑和每一个角落,燕重⾐都一一记在心。 走过小径,两折三转,穿过正堂,来到客厅,司马⾎的寝室,就座落在客厅后面的小院落中,那是一栋三层的小阁楼。 此刻,燕重⾐就站在院落之中,隐⾝在一棵⾼大的梧桐树后,整个人都被树的影笼罩在里面。他没有直接闯⼊阁楼,就站在树下凝望着,犹豫着,到了这里,他心里的不安感觉非但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浓。他忽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从大门到这里,他居然没有看见过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一点灯光,偌大的一座府邸仿佛空无一人。 燕重⾐一直想不明⽩,不明⽩为什么这里竟会如此寂静,为什么看不见一丝灯光?司马⾎的家人呢?府中的丫鬟和奴仆呢?他们都去了哪里?此刻,在古城中必然灯火辉煌,笙歌唱,就算司马府中的人都有早寝的习惯,也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这究竟是为什么? 沉思片刻,燕重⾐忽然俯⾝弯,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两指大的石子,甩手飞出去的同时,人已纵⾝掠上了梧桐树的⾼处。此时夜黑风⾼,天地间一片朦胧,是绝对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影的。 “投石问路”是一种江湖上的夜行人经常使用的方法,既简单又方便,而且最有效。“卟”地一声,石子撞上了阁楼的二楼中一扇紧闭的窗子,穿透了薄如纸的窗纱,接着又传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掉落地上。 通常在这个时候,如果阁楼中有人,一定会发现这个异样的响声,然后循声查探。燕重⾐沉住气,在树梢上⾜⾜等待了半盏茶的工夫,却始终不见阁楼內有灯火亮起,更无脚步声传出,那扇已经被石子击破的窗子依然紧闭如故。 天地间,依然一片朦胧,依然一片宁静,笼罩在茫茫、飘飘浮浮的夜雾里,一切如旧,毫无改变。 难道这是一个陷阱?难道司马⾎早就有所防范,摆下空城计,请君⼊瓮?还是司马⾎本就不是住在这里?燕重⾐心念电转,目光中已有不耐之⾊,随即他又想到,会不会是老的消息有误?可是以老的本事,发生这种错误实在很难。 此刻,燕重⾐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忧虑和猜测,毫不犹豫地像一道黑⾊闪电进了阁楼。他并没有像一个莽夫壮汉般直接破门而⼊,只是用力推开紧闭的大门。大门是用结实而厚重的木材做成的,这一推“嘎嘎”一阵沉闷的声响中,木门应手而开,里面竟然没有上闩。 燕重⾐慢慢走了进去,只走出五步,倏然又停住了脚步。一阵寒凉的夜风,从敞开的大门外忽然直涌而来,拂过他的⾝ti,一股寒意猛然间从他笔直的脊柱传出,瞬间已蔓延全⾝。就在这时,与生俱来的敏锐感触告诉他,在这死寂一般的阁楼里,绝对不止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燕重⾐倏然转首,目光投向左侧,刹那间,他的呼昅竟似为之一窒。 燕重⾐的判断没有错,在这阁楼里除了他以外,的确还有三个人。 这三人,其中一个人是坐着的,一个人就站在他的⾝边,另一个人却是躺在地上。三人一动不动,既没有为了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现而惊呼,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并没有看见燕重⾐这个人。燕重⾐却倏然握住了间的剑柄,手心里已不知在何时沁出了冰冷的汗珠。他知道只要这三个人稍有动作,他手里的铁剑就会立即出手,一剑穿喉,一击必中,无论他们是不是一齐发起攻击,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死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那三人居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势姿,没有发起任何的攻击,也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燕重⾐一眼。 燕重⾐终于发现了不对,在这死寂的空间內,一切声音清晰可闻,他竟然没有听到那三人呼昅之声。没有呼昅声发出的,通常只有两种人,如果不是功力已至化境,可以随意控制自己呼昅的绝顶⾼手,就是本已经没有呼昅的死人。这三个人是哪一种? 这一次,燕重⾐依然没有想太多,他忽然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出人意料的举动。 “嚓”地一声轻响,花火闪烁,燕重⾐居然擦亮了火折子。亮光闪动之际,他已一眼看出那三人果然已经没有了呼昅,果然已是死人。 燕重⾐眉头轻皱,点燃了离他最近的一盏六角铜灯,左手持灯,凑近那三人⾝前,神情竟又为之一愣,目光中露出种难以置信之⾊。昏⻩的灯光下,只见那端坐在椅上的死人发髻⾼挽,间中横揷着一枚⽩⽟发簪,头发微微花⽩,是个年过甲子的老妇人。她⾐裳华丽,相貌端庄慈祥,脸上还带着一丝慈爱的笑意,望着站在⾝边的死人。 在那一刻,若非看见她喉结下半寸之外有一个极其细小的伤痕,燕重⾐几乎不敢相信这华服老妇居然已经死了。那道伤痕是一个很小的窟窿,一小片鲜⾎已经凝结,黏在⽩的肌fu上,醒然⼊目。燕重⾐立即断定,这是剑伤,是被一个用剑的⾼手以极快而又极其灵巧的手法一剑刺出来的,洞穿咽喉之后,又极其迅速地子套了剑,所以才没有触及⾎脉,让大量的鲜⾎流出来,所以那华服老妇在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之下,就已经死去。 好快的剑,好准确的手法!很显然,杀人的人非但是个用剑的⾼手,还非常懂得如何杀人。 那站着的人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颌下无须,面⽩红,相貌清秀,显然是那华服老妇的儿子。他同样死得毫无痛苦,同样是死在快剑之下,喉咙中同样只流出一小片鲜⾎。 一剑穿喉!这本是燕重⾐最常用,也最拿手的杀人方式,除了他自己,他已经想不出还有谁懂得这一招。这人的手法与他相比,当然还有一段差距,既不够快,也不够稳,更不如他准确,但能做到如此,实在已是非常不错了。 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要模仿他杀人的手法?又为了什么要替他杀人? 怀着种种疑问,燕重⾐俯⾝望向躺在地上的死人。这个人也是个女人,体态feng満,面容姣好,肌fu⽩净,年纪不⾜四十,显然是那男子的子。这中年美妇却不是死在剑下的,她feng満的膛明显地凹陷了进去,脸上露出种非常痛苦的神⾊,g张开,显然是被凶手用重手法击中了她的膛,发出一声惨叫后方才毙命的。 燕重⾐立即做出了一个假设:这三个死人生前正在闲聊,凶手突然悄然而至,一出手就已将那对⺟子刺杀于剑下,那中年美妇还未得及反应,凶手握剑的手已回肘撞上了她的膛,击断了她的肋骨,当即倒毙。 在离开铁山庄之前,老曾经明确地告诉过燕重⾐,司马⾎蔵⾝的府邸中,一共有三十六口人,其中包括司马⾎的爱妾和儿孙等十二个人,二十四个丫鬟奴仆。但老并没有赶尽杀绝、灭人満门的意思,他只是要求燕重⾐,非取司马⾎命不可! 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残害无辜?而司马⾎和其他三十二个人又在哪里?他们是不是也已经惨死在凶手快剑之下? 燕重⾐长出一口气,持着六角铜灯,慢慢走向楼梯。这时候,他又看见了六个死人,一个弯驼背的老仆,两个青舂年少的丫鬟,三个年轻力壮的家丁。他们同样是死在一剑穿喉之下,同样死得没有痛苦,同样保持着原有的姿态,或走下楼梯,或抬步上楼… 二楼的走廊里,又有四个死人,接着,燕重⾐总是能够发现更多的死人,他计算过,死的人已多达二十八个,但他并没有发现司马⾎。 司马⾎在哪里?他是不是也已经死了? 燕重⾐看着満地藉狼的尸体,只觉自己的胃正在一寸一寸地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抓住,有一种呕吐的冲动。他杀过人,也见过死人,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死人。 在死人面前,燕重⾐通常都能保持冷静和清醒,但现在,他已慢慢变得不再冷静和清醒,他甚至没有去分析,为什么这些人都是死在同一栋阁楼之中,而不是分散各处? 燕重⾐勉強忍住呕吐的冲动,一步步来到了司马⾎的卧室。他这一次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刺杀司马⾎,他答应过老,也已接下了二十万两的佣金,他决不能够失手。到目前为止“杀手无情”燕重⾐,杀人还没有失手的记录,他不能让自己亲手打破自己拼了命才保持住的记录。他必须找到司马⾎,并将司马⾎刺杀于剑下! 燕重⾐没有失望,他终于在司马⾎的卧室里发现了司马⾎。但此时的司马⾎已经是个死人,就和那些大多数死人一样,他同样是死在剑下,一剑穿喉! 司马⾎手里握着一把古⾊古香的宝剑,显然是发现了动静,提剑yu作反戈一击,但他的剑还未刺出,凶手已一剑洞穿了他的喉咙。 燕重⾐的心已经沉了下去,直落⾕底。司马⾎竟然也已死了,那么他与老的这笔生意便也告吹了,司马⾎不是死在他的剑下,他决不能接受这笔二十万两的佣金。杀手都有杀手的原则,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燕重⾐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却在这一刻倏然拧紧,似是发现了什么。他仔细计算过,这座府邸中一共有三十六个人,司马⾎是第三十一个死人,那么还有五个人,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是死在别处,还是逃了出去? 燕重⾐双目放出一种奇特的光芒,慢慢扫视着四周。但在这间卧室里,除了司马⾎,已经没有第二个死人。 最后,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司马⾎。猛然间,燕重⾐坚定的⾝子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双眉不经意地再次拧成一条直线。他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司马⾎,却听说过这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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