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盗是由雪山飞狐写的架空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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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大宋第一盗  作者:雪山飞狐 书号:14380  时间:2017/5/4  字数:5497 
上一章   第二章 官逼民反    下一章 ( → )
  夏州乃是西北边陲的重镇,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正是因为如此,大宋非常看重夏州这一片土地,不但对李继捧等项人好生安抚,并且还派了尹宪去坐镇夏州。

  说到这位尹宪大人也颇有来头,这一位便是当年晋王府的旧人,跟弥德超是哥俩好。只不过尹宪的马庇拍得比弥德超还有深度,赵光义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让尹宪来夏州镇守了。无能的人⾝居要位十有**是要害人的。尹宪就是其中的典型人物。他做了夏州都监之后,肆意妄为,仗着自己手中有兵权,对项人算是任意杀戮,原本就颇为化的两族矛盾,越发难以调节了。

  李继捧这边去了开封府,尹宪就在府衙里好生琢磨自己的升官美梦了。要是说李继捧献土的原因是因为手下众人本不服气的话。这其中尹宪的功劳还真不算小。夏州城里,项人比汉人要多,但是在尹宪的⾼庒之下,项人的地位着实不怎么样,许多人对那个软弱的李继捧都比较失望,觉得他不可能为项人争取到一个合理的地位。

  尹宪正捧着一杯热茶百无聊赖的看着公文,看得昏昏睡,就连手下‮员官‬特意从九华山用快马送来的茶叶,也丝毫不能提起他的兴致。忽然,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几个部下快步走到门外,朗声叫道:“尹都监,快点出来看看吧,夏州的那些项蛮子又要闹事了!”

  尹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将手中的茶杯和公文都丢了下来,快步走出去,叫道:“好,就怕他们没胆子闹事,有事闹,本官就能要他们好看。”

  都监府衙外已经聚集起了许多项人,这些人喊声震天,尹宪带了几个部下就走了出去,才到门口,面就被自己的幕僚给拦住了。这位幕僚姓海名越。海越乃是太祖时就考上过进士的人物,可是因为得罪了卢多逊,被贬到西北来。海越也颇为有点豪气,一怒之下辞官不作了。可是不做官总是要吃饭养家的啊,海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不愿意以堂堂举人的⾝份去给人当老师去,跟那些秀才们抢饭吃。于是就来了都监府里做个幕僚。

  海越一看这些项人又闹事了,便来到门口劝阻,还没说几句,就看到尹宪带着几个将官走了出来。海越一看,这可大事不好,急忙拦住尹宪:“都监大人,这事用不着您出面,一会儿功夫,我就能让他们回去。”

  尹宪冷哼一声:“就凭你?你要是有这个本事的话,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这些项刁民,不杀一儆百是不行的。”

  海越暗暗叫苦,但是他可是明⽩的很,这些项人其实本就是无大志,这个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受到另一个強大的民族吐蕃的威胁。为了生存,项人离开了世世代代生活的⻩河首曲之地,从此开始了从未停歇的漂泊生涯。唐代的末年,拓跋思恭勤王受地,终于使得项儿郞重新有了自己的一片安⾝之地。可是在唐末的诸家強藩之中,夏州的项势力还是那么的微不⾜道。为了生存,自拓跋思恭开始,夏州李家一直把自己紧紧依附在最強大的势力一方,小心翼翼地对中原朝廷表着忠心。就算是其间稍有冒犯,李家也是赶紧送礼认错,这才得以在五代不断发展壮大。直到现在的大宋,项人聪明的很,李继捧本就没有任何野心,他只是想做个平平安安的夏州土皇帝罢了。

  而且,在夏州长期的生活,无论是在语言,文字,服饰,习俗各个方面,项人和宋人都越来越接近。项人现在没有自己的文字,必须要用汉字来记录文献。语言,虽然项人有自己语言,可是他们要和宋人通商,汉语许多项人都会说。而汉族人华丽的服饰,舒慡的丝绸,更是让那些项人垂涎三尺,他们穿了多少年的⽪⽑之类的服饰,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就连汉人过端午重的时候,项人也跟着凑热闹。

  在海越看来,这种做法是去同化一个民族最好的办法,利用自己在经济、文化、传统、人口上的‮大巨‬优势,兵不⾎刃的去同化掉一个民族,而不是用⾎淋淋的杀戮和‮服征‬。可是没想到赵光义是个蠢材,从他当了皇帝之后不久,就把自己当年的家奴尹宪放到了夏州。这个尹宪更是猪脑袋一个,原本许多项人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的项⾝份。可是尹宪来了之后,对项人是肆无忌惮的排斥,并且用⾼庒暴力的手段去对付项人。

  这样的做法,是非常危险的。民族和民族之间,慢慢的消融,是长久之道。可是故意挑起民族之间的差异,厚待一个民族而亏待另一个民族,是非常不智的行为。并且,汉人的強处不在于武力,而是在于数千年文化传统的积累。这是汉民族对抗异族強有力的武器,纵观数千年来,许多⼊侵中原的异族,最终都无影无踪,他们无法把自己的语言和文字推行到‮国全‬,反而不断被汉人同化,这就是汉民族強大的融合力的体现。

  现在尹宪舍长取短,在定难五州这样的做法,早晚是要生事的。虽然海越已经不为官了,可是他到底是个汉人,一切的利益都要为了汉人着想。

  人微言轻,尹宪一把推开海越,指着衙门口的项人叫道:“你们这群泼才,三天两头来我都监府呱噪,真是一群蛮子。这次又是什么事?”

  那些项人只怕是被尹宪骂得习惯了,也不理会,为首一人汉话说的不错,对尹宪说道:“听说节度使大人去了开封府,以后定难五州就尽数归于大宋了,不再是我们项人的地方了,是不是?”

  海越正要开口说并不可以这么理解,可是尹宪已经大咧咧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定难军不是大宋的国土么,你们这群刁民是什么意思?”

  那项人跟⾝边的伙伴议论了几句,又说道:“都监大人,定难军的确是大宋的国土,但是当年太祖皇帝也答应是让项人自己管理的。定难军穷,粮食、食盐、布匹丝绸许多都要仰仗大宋。万万不敢起二心。既然已经是大宋的国土,那大人又何必迫节度使大人去献土呢?那将来我们这些项人又要何去何去?”

  尹宪的脸⾊顿时就不好看了,他也知道夏州这些人等于是国中之国,接受朝廷的册封,名义上归附于大宋,实际上的自理权很⾼。就是因为这一点,尹宪才想利用来邀功。要是项人彻底放弃对夏、绥、银、宥、静五州的控制,而让朝廷直接号令这儿。这却是相当于尹宪开疆拓土之功。而这件事,也是得到了赵普的默许,不然的话,尹宪哪里有胆子肆无忌惮的在这儿跟项人挑衅?看到被人说破是自己迫李继捧献土的,尹宪恼羞成怒,指着那人叫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在下只不过是草民一个,哪里能对大人指手画脚。不过大人的心思,路人皆知。你既然迫节度使大人去开封府献土,只怕也打定主意没给我们项人留下生路吧?”那人淡淡的说道。

  海越心里一惊,要是尹宪再说话,只怕是要惹事了。

  俗话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尹宪还果真叫道:“你们项人死活与我何⼲?愿意归附朝廷号令的,可以留下,安安稳稳的生活,不然的话,就自己找地方凉快去。大宋可不愿养着这许多蛮子。”

  那人叹了口气:“都监大人,我们只不过是希望像以前一样的生活,汉人和项人井⽔不犯河⽔,互通贸易,我们项人有自己的节度使管理。这样不好么?非要弄得大家刀兵相见,这难道就是都监大人的心愿不成?”

  尹宪大怒,右手指着那人喝道:“呸,你算什么东西,还要跟本官刀兵相见。威胁朝廷命官,就算是李继捧都不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尹宪越说越气,抓过门卫手中的长矛,横过杆子,照着面前的项人⾝上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们这些一文不值的蛮子,就算都死光,老子的官照当,酒照喝。到底是老子对你们仁慈,你们这些破⽪无赖的项人,早一天杀⼲净,早一‮安天‬生。”

  他倒是越说越是不堪,却不见面前的近百项人的脸⾊越来越难看,而在街口围拢过来的项人也是越来越多。那几个部下和门口站岗的士卒,看大人都动了手。那自己岂能只动嘴⽪子?这个时间应该上前去和那些“项蛮子”奋勇接战,表现自己的勇武的时候。于是,一个个加⼊战团,木、刀鞘、矛杆…雨点般的朝那些项人⾝上落去。

  海越见势不妙,急忙就往府里跑,这儿是都监府,寻常的时候也不过是百十名士卒在这儿就算是顶天了。要是外边的项人闹起来的话,那几十个人绝对挡不住越来越多的项人的冲击。要是不出事也就罢了,万一伤了人命的话,那…就真是大⿇烦了。

  尹宪正打得开心,忽然手中一震,抬头看去,那个一直跟他说话的汉子,沉着脸,一把抓住了尹宪手中的长矛,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尹宪的心里打了个突,气势不知不觉就弱了不少,但是嘴上依然很硬:“你这刁民,不服么?”

  那人只是冷哼一声,劈手将尹宪手中的矛杆夺了过来,用膝盖一撞,断成两截,冷冷的说道:“奉劝都监大人一句,莫要人太甚!”

  有些人是万万讲不得道理的。尹宪一看那人不敢动手,顿时又来了胆子,大手一招:“来人,把这个敢毁了本官长矛的刁民先给我拿下。送去大牢里看着!”

  正和那些项人打得不亦乐乎的几个部下,一听就‮奋兴‬了,抓人是好差事,这些项人有一些当年是贵族出⾝,还是颇有积蓄的。寻常的时候,尹宪等人就经常抓一些有钱的项人来敲诈勒索一番,反正他们有钱,敲诈的不亦乐乎。眼前这个项人,看⾝上的穿着打扮以及气度,应该是项人里边的贵族,这是一笔大大的油⽔,不可不要啊!

  当即就有几个人舍了面前的“刁民”饿虎扑食一般朝那个汉子扑了过去。那人退后两步,居然摆了个架势出来要和官兵对打。

  “好,就凭你这份胆子,进了大牢,本官不让你哭着喊着跪在本官面前,老子以后就跟你当项人。”尹宪拼命催促着部下将那人拿下。

  有一些项人见机,要上前帮那人。可是那人却是用项话叫了几句,顿时没有人再动。料想应该是“对付这几个人,哪里用得了这许多人手?我一人⾜矣”之类的话。但是这个人还真没有吹牛,四五个官兵围着他游斗,那人在人里穿来穿去,就像是一条小鱼一般灵动,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

  海越这时正好将府里的一队官兵带了出来,尹宪一看士兵都出来了,胆气更加豪壮,指着那群项人⾼叫道:“把这群反贼都给我拿下。他们要造反!”

  这罪名可不是说的,海越一听,急忙叫道:“都监大人,造反是重罪,不可说啊!”尹宪恶狠狠的喊道:“快点,把他们都给我拿下。本官说他们造反就是造反,难道他们还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到都监府闹事,打伤本官的手下,快点快点…”

  那些官兵一听说这些项人如此大胆,二话不说就拔。出刀,‮狂疯‬的扑了上去。项人多半还听不懂汉话,为首的那人大喊起来,叫自己的族人先走。可是项人不但不走,反而着官兵冲了上来。

  “看,一群反贼,果然是要造反吧!”尹宪退到门口,看着手下和那些项人打了起来,还一直鼓劲:“打,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天大的事本官给你们撑!”

  “都监大人,这样是要出大事的。”海越苦苦哀求,何必要把那些已经开始被同化的异族,重新成自己的敌人呢?“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这个道理,海越懂得,可是尹宪却不懂。大宋现在应该是不断消融掉异族对自己的威胁,而不是在西北给自己再竖立起一个对手,谢慕华辛辛苦苦南下,将趾和大理并⼊版图,就是这样的用意。可是,尹宪却是在反其道而行之。谢慕华战,是因为趾‮立独‬,大理又是‮立独‬许久的‮家国‬,不得不用刀兵去臣服他们,然后同化掉他们。之后,对于扶桑也好,还是⾼句丽也好,谢慕华都不同意发起战争,如今的⾼句丽,只是换了个国王,慢慢的同化才是王道,在大宋没有⾜够的绝对实力之前,越多的战争只能让大宋越来越虚弱。

  那些官兵一听尹宪撑,胆气更壮,手中刀挥舞得就像是光团,劈头盖脸的就朝那些手无寸铁的项人砍去。

  这一砍,就出事了。原本大家还能处在一个相对克制的阶段,至少没有伤到人命,没有见⾎。可是现在一出刀,转眼之间就是⾎⾁横飞,不知道是谁惨叫一声,又是一个项人送了命。

  尹宪却不以为然,他在夏州这么多年,手底下沾过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都是项人的命。今儿个大不了再杀几个,能有多大个事?

  可是尹宪忽略了一点,他今天已经喊出了那些项人要造反的话,也就是说,在那些他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的项人心中,今天不是被一个‮员官‬欺负,而是被一个夏州⾼级‮员官‬诬陷,要是被抓起来,治罪是按着造反来治罪,那谁能吃得消?

  “狗官!你想要我们的命,呸,我们先要了你的命!”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原本就越来越多的项人‮狂疯‬的反攻起来,几十名官兵抵挡不住,好几个人已经被打翻在地,手中的钢刀都被夺了去,那些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本就没有人看他们,径直从他们的⾝体上踩过去,直扑尹宪。

  尹宪吓了一跳,急忙退到院子里,尖叫道:“关门,关门…”

  可是已经没有人来得及去关门了,数百名项人发疯一般冲进都监府,也不去管那些站在一旁的海越等人,就势将尹宪推。到在地,为首的那个年轻项人,恶狠狠的将一柄刀刺⼊尹宪的腹中,直没⼊柄…

  海越颤声道:“这可是真的造反了…”

  那人冷笑道:“反就反了吧,这西北原就是我们项人的地方,李继捧献土就去献好了。这里以后,我李继迁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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