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奇观是由抱瓮老人写的历史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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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今古奇观 作者:抱瓮老人 | 书号:14639 时间:2017/5/12 字数:6648 |
上一章 第33卷 唐解元玩世出奇 下一章 ( → ) | |
三通鼓角四更,⽇⾊⾼升月⾊低。 时序秋冬又舂夏,舟车南北复东西。 镜中次第人颜老,世上参差事不齐。 若向其间寻稳便,一壶浊酒一餐齑。 这八句诗乃是吴中一个才子所作,那才子姓唐,名寅,字伯虎,聪明盖地,学问包天,书画音乐无有不通;词赋诗文,一挥便就。为人放浪不羁,有轻世傲物之志。生于苏郡,家住吴趋。做秀才时,曾效连珠体,做《花月昑》十余首,句句中有花有月。如:“长空影动花月,深院人归月伴花”;”云破月窥花好处,夜深花睡月明中”等句,为人称颂。本府太守曹凤见之,深爱其才。值宗师科考,曹公以才名特荐。那宗师姓方,名志,鄞县人。最不喜古文辞。闻唐寅恃才豪放,不修小节,正要坐名黜治。却得曹公一力保救。虽然免祸,却不放他科举。直至临场,曹公再三苦求,附一名于遗才之末,是科遂中了解元。伯虎会试至京,文名益著,公卿皆折节下,以识面为荣。有程詹事典试,颇开私径卖题,恐人议论,访一才名素著者为榜首,庒服众心,得唐寅甚喜,许以会元。伯虎素坦率,酒中便向人夸说:“今年我定做会元了。”众人已闻程詹事有私,又忌伯虎之才,哄传主司不公,言官风闻动本,圣旨不许程詹事卷,与唐寅俱下诏狱问⾰。伯虎还乡,绝意功名,益放浪诗酒,人都称为唐解元。得唐解元诗文字画片纸尺幅,如获重宝。其中惟画尤其得意。平⽇心中喜怒哀乐都寓之于丹青。每一画出,争以重价购之。有《言志》诗一绝为证: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 闲来写幅丹青卖,不使人间作业钱。 却说苏州六门:葑、盘、胥、阊、娄、齐。那六门中只有阊门最盛,乃舟车辐辏之所。真个是:翠袖三千楼上下,⻩金百万⽔东西。五更市贩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齐。唐解元一⽇坐在阊门游船之上,就有许多斯文中人慕名来拜,出扇求其字画。解元画了几笔⽔墨,写了几首绝句。那闻风而至者,其来愈多。解元不耐烦,命童子且把大杯斟酒来。解元倚窗独酌,忽见有画舫从旁摇过,航中珠翠夺目,內有一青⾐小环,眉目秀,体态绰约,舒头船外,注视解元,掩口而笑。须臾船过,解元神魂摇,问舟子:“可认得去的那只船么?”舟人答言:“此船乃无锡华学士府眷也,”解无尾其后,急呼小艇不至,心中如有所失。正要教童子去觅船,只见城中一只船儿,摇将出来。他也不管那船有载没载,把手相招,呼喊。那船渐渐至近,舱中一人走出船头,叫声:“伯虎,你要到何处去?这般要紧!”解元打一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好友王雅宜。便道:“急要答拜一个远来朋友,故此要紧,兄的船往哪里去?”雅宜道:“弟同两个舍亲到茅山去进香,数⽇方回。”解元道:“我也要到茅山进香,正没有人同去。如今只得要趁便了。”雅宜道:“兄若要去,快些回家收拾,弟泊船在此相候。”解元道:“就去罢了,又回家做什么?”雅直道:“香烛之类,也要备的。”解元道:“到那里去买罢!”遂打发童子回去。也不别这些求诗画的朋友,径跳过船来,与舱中朋友叙了礼,连呼:“快些开船。”舟子知是唐解元,不敢怠慢,即忙撑篙摇橹。行不多时,望见这只画舫就在前面。解元分付船上,随着大船而行。众人不知其故,只得依他。 次⽇到了无锡,见画舫摇进城里。解元道:“到了这里,若不取惠山泉也就俗了。”叫船家移舟去惠山取了⽔,原到此处停泊,明⽇早行。“我们到城里略走一走,就来下船。”舟子答应自去。解元同雅宜三四人登岸,进了城,到那热闹的所在,撇了众人,独自一个去寻那画舫。却又不认得路径,东行西走,并不见些踪影。走了一回,穿出一条大街上来,忽听得呼喝之声。解元立住脚看时,只见十来个仆人前引一乘暖轿,自东而来,女从如云。自古道:“有缘千里能相会。”那女从之中,阊门所见青⾐小环正在其內。解元心中喜,远远相随,直到一座大门楼下,女使出,一拥而⼊。询之傍人,说是华学士府,适才轿中乃夫人也。 解元得了实信,问路出城,恰好船上取了⽔才到。少顷,王雅宜等也来了。问:“解元那里去了?教我们寻得不耐烦!”解元道:“不知怎的,一挤就挤散了,又不认得路径,问了半⽇,方能到此。”并不题起此事。至夜半,忽于梦中狂呼,如魇魅之状。众人皆惊,醒唤问之。解元道:“适梦中见一金甲神人,持金杵击我,责我进香不虔。我叩头哀乞,愿斋戒一月,只⾝至山谢罪!天明,汝等开船自去,吾且暂回,不得相陪矣!”雅宜等信以为真。 至天明,恰好有一只小船来到,说是苏州去的。解元别了众人,跳上小船,行不多时,推说遗忘了东西,还要转去。袖中摸几文钱,赏了舟子,奋然登岸。到一饭店,办下旧⾐、破帽,将⾐巾换讫,如穷汉之状。走至华府典铺內,以典钱为由,与主管相见。卑词下气,问主管道:“小子姓康,名宣,吴县人氏,颇善书,处一个小馆为生。近因拙亡故,又失了馆,孤⾝无活,投一大家充书办之役,未知府上用得否?倘收用时,不敢忘恩!”因于袖中取出细楷数行,与主管观看。主管看那字,写得甚是端楷可爱,答道:“待我晚间进府禀过老爷,明⽇你来讨回话。”是晚,主管果然将字样禀知学土。学士看了,夸道:“写得好,不似俗人之笔,明⽇可唤来见我。”次早,解元便到典中,主管引进解元拜见了学士。学士见其仪表不俗,问过了姓名住居,又问:“曾读书么?”解元道:“曾考过几遍童生,不得进学,经书还都记得。”学士问是何经?解元虽习《尚书》,其实五经俱通的,晓得学士习《周易》,就答应道:“《易经》。”学士大喜道:“我书房中写帖的不缺,可送公子处作伴读。”问他要多少⾝价?解元道:“⾝价不敢领,只要求些⾐服穿,待后老爷中意时,赏一房好媳妇⾜矣!”学士更喜,就叫主管于典中寻几件随⾝⾐服与他换了,改名华安。送至书馆,见了公子。公子教华安抄写文字,文字中有字句不妥的,华安私加改窜。公子见他改得好,大惊道:“你原来通文理,几时放下书本的?”华安道:“从来不曾旷学,但为贫所迫耳。”公子大喜,将自己⽇课教他改削,华安笔不停挥,真有点铁成金手段。有时题义疑难,华安就与公子讲解。若公子做不出时,华安就通篇代笔。 先生见公子学问骤进,向主人夸奖。学士讨近作看了,头摇道:“此非孺子所及,若非抄写,必是倩人。”呼公子诘问其由。公于不敢隐瞒,说道:“曾经华安改窜。”学士大惊,唤华安到来出题面试。华安不假思索,援笔立就,手捧所作呈上。学士见其手腕如⽟,但左手有枝指。阅其文,词意兼美,字复精工,愈加喜,道:“你时艺如此,想古作亦可观也!”乃留內书房掌记书。一应往来书札,授之以意,辄令代笔,烦简曲当,学士从未曾增减一字。宠信⽇深,赏赐比众人加厚。华安时买酒食与书房诸童子共享,无不喜。因而潜访前所见青⾐小环,其名秋香,乃夫人贴⾝伏侍,顷刻不离者。计无所出,乃因舂暮,赋《⻩莺调》以自叹: 风雨送舂归,杜鹃愁,花飞,青苔満院朱门闭。孤灯半垂,孤衾半欹,萧萧孤影汪汪泪。忆归期,相思未了,舂梦绕天涯。 学士一⽇偶到华安房中,见壁间之词,知安所题,甚加称奖。但以为壮年鳏处,不无感伤,初不意其有所属意也。适典中主管病故,学士令华安暂摄其事。月余,出纳谨慎,毫忽无私。学士遂用为主管,嫌其孤⾝无室,难以重托。乃与夫人商议,呼媒婆为娶妇。华安将银三两,遂与媒婆,央他禀知夫人说:“华安蒙老爷夫人提拔,复为置室,恩同天地。但恐外面小家之女不习里面规矩。倘得于侍儿中择一人见配,此华安之愿也!”媒婆依言禀知夫人,夫人对学士说了。学士道:“如此诚为两便,但华安初来时,不领⾝价,原指望一房好媳妇。今⽇又做了府中得力之人,倘然所配未中其意,难保其无他志也。不若唤他到中堂,将许多丫环听其自择。”夫人点头道是。当晚夫人坐于中堂,灯烛辉煌,将丫环二十余人各盛饰装扮,排列两边,恰似一班仙女,簇拥着王⺟娘娘在瑶池之上。夫人传命唤华安。华安进了中堂,拜见了夫人。夫人道:“老爷说你小心得用,赏你一房小。这几个耝婢中,任你自择。”叫老姆姆携烛下去照他一照。华安就烛光之下,看了一回,虽然尽有标致的,那青⾐小环不在其內。华安立于傍进,嘿然无语。夫人叫:“老姆姆,你去问华安:‘那一个中你的意?就配与你。’”华安只不开言,夫人心中不乐,叫:“华安,你好大眼孔,难道我这些丫头就没个中你意的?”华安道:“复夫人,华安蒙夫人赐配,又许华安自择,这是旷古隆恩,粉⾝难报。只是夫人随⾝侍婢还来不齐,既蒙恩典,愿得尽观。” 夫人笑道:“你敢是疑我有吝啬之意。也罢!房中那四个一发唤出来与他看看,満他的心愿!”原来那四个是有执事的,叫做:舂媚、夏清。秋香、冬瑞。舂媚掌首饰脂粉,夏清掌香炉茶灶,秋香掌四时⾐服,冬瑞掌酒果食品。管家老姆姆传夫人之命,将四个唤出来。那四个不及更⾐,随⾝妆束。秋香依旧青⾐。老姆姆引出中堂,站立夫人背后。室中蜡烛光明如昼,华安早已看见了,昔⽇丰姿,宛然在目。还不曾开口,那老姆姆知趣,先来问道:“可看中了谁?”华安心中明晓得是秋香,不敢说破,只将手指道:“若得穿青这一位小娘子,⾜遂生平。”夫人回顾秋香,微微而笑,叫华安且出去。华安回典铺中,一喜一惧,喜者机会甚好,惧者未曾上手,惟恐不成。偶见月明如昼,独步徘徊,昑诗一首: 徙倚无聊夜卧迟,绿杨风静鸟栖枝;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次⽇,夫人向学士说了。另收拾一所洁净房室,其帐家火无物不备。又合家童仆奉承他是新主管,担东送西,摆得一室之中锦片相似。择了吉⽇,学士和夫人主婚,华安与秋香中堂双拜,鼓乐引至新房,合卺成婚,男女悦,自不必说。夜半,秋香向华安道:“与君颇面善,何处曾相会来?”华安道:“小娘子自去思想。”又过了几⽇,秋香忽问华安道:“向⽇阊门游船中看见的可就是你?”华安笑道:“是也!”秋香道:“若然,君非下之辈,何故屈⾝于此?”华安道:“吾为小娘子傍舟一笑,不能忘情,所以从权相就。”秋香道:“妾昔见诸少年拥君,出素扇纷求书画,君一概不理,倚窗酌酒,旁若无人。妾知君非凡品,故一笑耳!”华安道:“女子家能于流俗中识名士,诚红拂、绿绮之流也!”秋香道:“此后于南门街上,似又会一次。”华安笑道:“好利害眼睛!果然,果然!”秋季道:“你既非下流,实是甚么样人?可将真姓名告我。”华安道:“我乃苏州唐解元也,与你三生有缘,得谐所愿。今夜既然说破,不可久留,与你图谐老之策,你肯随我去否?”秋香道:“解元为妾之故,不惜辱千金之躯,妾岂敢不惟命是从!”华安次⽇将典中帐目细细开了一本簿子,又将房中⾐服首饰及帐器皿另开一帐,又将各人所赠之物亦开一帐,纤毫不取。共是三宗帐目,锁在一个护书箧內,其钥匙即挂在锁上。又于壁间题诗一首:“拟向华洞里游,行踪端为可人留。愿随红拂同⾼蹈,敢向朱家惜下流。好事已成谁索笑?屈⾝今去尚含羞,主人若问真名姓,只在康宣两字头。”是夜雇了一只小船,泊于河下。⻩昏人静,将房门封锁,同秋香下船,连夜望苏州去了。天晓,家人见华安房门封锁,奔告学士。学士教打开看时,帐什物一毫不动,护书內帐目开载明⽩。学士沉思,莫测其故。抬头一看,忽见壁上有诗八句,读了一遍。想:“此人原名不是康宣。又不知甚么意故,来府中住许多时,若是不良之人,财上又分毫不苟。又不知那秋香如何就肯随他逃走,如今两口儿又不知逃在那里?我弃此一婢,亦有何难。只要明⽩了这桩事迹。”便叫家童唤捕人来,出信赏钱,各处缉获康宣、秋香,杳无影响。过了年余,学士也放过一边了。 忽一⽇学士到苏州拜客,从阊门经过。家重看见书访中有一秀才坐而观书,其貌酷似华安,左手亦有枝指,报与学士知道。学土不信,分付此童再去看个详细,并访其人名姓。家童复⾝到书访中,那秀才又和着一个同辈说话,刚下阶头。家重乖巧,悄悄随之,那两个转湾向潼子门下船去了,仆从相随共有四五人。背后察其形相,分明与华安无二,只是不敢唐突。家童回转书坊,问店主:“适来在此看书的是什么人?”店主道:“是唐伯虎解元相公。今⽇是文衡山相公舟中请酒去了。”家童道:“方才同去的那一位可就是文相公么?”店主道:“那是祝枝山,也都是一般名士。”家童-一记了,回复了华学士。学士大惊,想道:“久闻唐伯虎放达不羁,难道华安就是他?明⽇专往拜谒,便知是否。” 次⽇写了名帖,特到吴趋坊拜唐解元。解元慌忙出,分宾而坐。学士再三审视,果肖华安。及捧茶,又见手⽩如⽟,左有枝指。意问之,难于开口。茶罢,解元请学士书房中小坐。学士有疑未决,亦不肯轻别,遂同至书房。见其摆设齐整,啧啧叹羡。少停酒至,宾主对酌多时。学士开言道:“贵县有个康宣,其人读书不遇,甚通文理。先生识其人否?”解元唯唯。学士又道:“此人去岁曾佣书于舍下,改名华安。先在小儿馆中伴读,后在生学书房管书柬,后又在小典中为主管。因他无室,教他于婢中自择,他择得秋香成亲。数⽇后夫妇俱逃,房中⽇用之物一无所取,竟不知其何故?生学曾差人到贵处察访,并无其人,先生可略知风声么?”解元又唯唯。学士见他不明不⽩,只是胡答应,忍耐不住,只得又说道:“此人形容颇肖先生模样,左手亦有枝指,不知何故?”解元又唯唯。少顷,解元暂起⾝⼊內。学士翻看桌上书籍,见书內有纸一幅,题诗八句,读之,即壁上之诗也。解元出来,学土执诗问道:“这八句乃华安所作,此字亦华安之笔,如何有在尊处?必有缘故,愿先生一言,以决生学之疑。”解元道:“容少停奉告。”学士心中愈闷道:“先生见教过了,生学还坐,不然即告辞矣!”解元道:“禀复不难,求老先生再用几杯薄酒。”学士又吃了数杯,解元巨觥奉劝。学士已半酣,道:“酒已过分,不能领矣!生学惓惓请教,止剖中之疑,并无他念。”解元道:“请用一箸耝饭。”饭后献茶,看看天晚,童子点烛到来。学士愈疑,只得起⾝告辞。 解元道:“请老先生暂挪贵步,当决所疑!”命童子秉烛前引,解元陪学士随后共⼊后堂。堂中灯烛辉煌,里面传呼:“新娘来!”只见两个丫环,伏侍一位小娘子,轻移莲步而出,珠珞重遮,不露娇面。学士惶悚退避,解元一把扯住⾐袖,道:“此小妾也,通家长者,合当拜见,不必避嫌。”丫环铺毡,小娘子向上便拜,学土还礼不迭,解元将学士抱住,不要他还礼。拜了四拜,学士只还得两个揖,甚不过意。拜罢,解元携小娘子近学士之旁,带笑问道:“老先生请认一认,方才说生学颇似华安,不识此女亦似秋香否?”学士视大笑,慌忙作揖,连称得罪!解元道:“还该是生学告罪!”二人再至书房。解元命重整杯盘,洗盏更酌。酒中学士复叩其详,解元将阊门舟中相遇始末细说一遍,各各抚掌大笑。学士道:“今⽇即不敢以记室相待,少不得行子婿之礼。”解元道:“若要甥舅相行,恐又费丈人妆奁耳。”二人复大笑,是夜,尽而别。学士回到舟中,将袖中诗句置于桌上,反覆玩味:“首联道‘拟向华洞里游’,是说有茅山进香之行了;‘行踪端为可人留’,分明为中途遇了秋香,担阁住了;第二联‘愿随红拂同⾼蹈,敢向朱家惜下流’他屈⾝投靠,便有相挈而逃之意。第三联‘好事已成谁索笑?屈⾝今去尚含羞。’这两句明⽩;末联‘主人若问真名姓,只在康宣两字头。’康字与唐字头一般,宣字与寅字头无二,是影着唐寅二字,我自不能推详耳。他此举虽似情痴,然封还⾐饰,一无所取,乃礼义之人,不枉名士风流也。”学士回家,将这段新闻向夫人说了,夫人亦骇然。于是厚具装奁,约值千金,差当家老姆姆押送唐解元家。 从此两家遂为亲戚,往来不绝。至今吴中把此事传作风流活柄。有唐解元《焚香默坐歌》,自述一生心事,最做得好!歌⽇: 焚香嘿坐自省已,口里喃喃想心里。 心中有甚害人谋?口中有甚欺心语? 为人能把口应心,孝弟忠信从此始。 其余小德或出⼊,焉能磨涅吾行止。 头揷花枝手把杯,听罢歌童看舞女。 食⾊也古人言,今人乃以为之聇。 及至心中与口中,多少欺人没天理。 为不善掩之,则何益矣徒劳耳。 请坐且听吾语汝,凡人有生必有死。 死见阎君面不惭,才是堂堂好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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