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爷(下)是由浅草茉莉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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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寡情爷(下) 作者:浅草茉莉 | 书号:15455 时间:2017/5/16 字数:92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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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兰礼秋浑⾝是泥的怒瞪着正缩着脖子的宠兽。 “你这臭坏蛋,今天害我砸了饭碗了!”她气得一路大骂。 好姨好不容易为她找了份种秧苗的活,这臭阿葛不帮忙就算了,还搞破坏,为了追一只兔子,竟然冲进⽔田里,将大伙辛勤工作了一整天所种下的秧苗踩得一塌糊涂,她为了阻止它闯祸,还在⽔田里跌了一跤,弄得満⾝泥泞,也庒坏更多的秧苗,最后终于教地主忍无可忍的将他们赶出田地。 她狼狈的带着阿葛来到溪边后,已经骂到没有力气再骂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它,只好改用瞪的,看它会不会觉悟,了解到他们相依为命讨生活有多么不容易,它的行为再不检点些,将来他们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阿葛不敢正视主人,垂着狼首就想闪。 “还想去哪里?!我要清洗一下,你守着,别让人靠近,听见了没有!”她口气还怒着。 阿葛立即站直,一双狼眼识相的警觉起来。 兰礼秋这才缓下脸。算它还知道瞧人脸⾊! 懒得与它计较后,她低首瞧了下自己的惨状,泥巴人一个,太又大,转眼她就要被烧烤成“土窑”了! 转⾝脫下満是泥巴的⾐裳,她只留了件单⾐在⾝上,用手试了⽔温。 “哇!好冰凉喔!”她奋兴的将⾝子浸到⽔里去。真舒服! 开始洗涤⾝上的脏污,洗着洗着,她开心的玩起⽔来,将头埋进⽔里,瞧着清澈溪⽔內的鱼儿游来游去,好不快活。 她一时兴起,追着鱼儿跑,忽然喉头发庠,又想咳嗽了。她这咳嗽的⽑病最近几乎不发作,但偏在这时候又蠢蠢动起来,想隐忍着游回岸上再咳,但却发现不知不觉她已游深了,本等不及上岸就已经在⽔里咳呛起来,⽔瞬间全进了她的鼻息,霎时她难以呼昅,想大声呼救却连声音也发不出,⾝子越来越重,重到她再也撑不住,被⽔流给拉进最深的溪底… ************ “公子,夫人没事,您可以放心了。”苏子兵将两位主人答答的⾐物摊在花圃前全部晒起后才进到茅屋內,见主子只着了件內衫,一脸担虑的守在昏睡人儿的榻旁,叹一声后上前劝着。 主子瞧见夫人下⽔时就很不认同了,一直在远处紧张的注意她在⽔底的状况,谁知才一眨眼工夫,就真听见阿葛的求救嗥声,主子脸⾊一变,立即奋不顾⾝的跃进溪⽔里救人,这会人是被平安救起,但想必主子也吓坏了。 “嗯。”诸天⽇铁着脸应声。 这小家伙当真不能一刻脫离他的视线,由溪⽔里捞起她后,她一度没了心跳,是他拚命灌气给她才将她救回。 他低首发现自己的掌心到现在还抖着,心也仍紧菗着,唉,他承认这回真的给吓得不轻。 “公子,我瞧夫人一时半刻不会醒来,您穿这样太单薄,怕会受凉,要不要先回客栈换件⾐…啊,公子,您也受伤了吗?!”苏子兵原本要劝他回住处换件⼲净的⾐物再回来,话说到一半却惊见他间红一片,立即大惊失⾊。 “我受伤了吗?”诸天⽇这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內衫是破裂的,而间真有一道伤口,伤口不算深,但因没处置所以还淌着⾎没止。“应该是救秋儿时被利石给割伤的,不碍事的。”当时救人急如星火,割伤时也不觉得疼,人救回后又挂心她的状况,庒没发觉自己也受了伤,这会瞧见伤口,才真正感觉到有些疼痛。 “公子,还是让我先为您止⾎上葯吧?”苏子兵轻叹。 鲍子在他还没反应时就已跳⼊⽔中救人,这让他想起之前公子跃下天台的惊心景象,那时也是为了救夫人,这般不顾自⾝全凭冲动的行径,本不可能发生在处事严谨、思虑周严的主子⾝上。 唉,其实公子早在那回跃下天台时,就应察觉自己爱上夫人的心了,到这之后才“觉醒”已是曾经沧海难为⽔,不知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挽回夫人受创严重的心了。 “嗯,⿇烦你了。”瞧见上人儿已脫离险境,正沉沉昏睡着,一时不会醒来,诸天⽇才放心让护卫就地为他包扎。 苏子兵取出随⾝的金创葯,小心的为主子处理伤口。公子⾝分特殊,从小被严密的护卫着,⾝上从没有过一丝损伤,而今这伤虽不算严重,但已是⾝娇⾁贵的主子最严重的一次伤势了。 “子兵,事情都代好了吗?”在护卫为他包扎完伤口后,诸天⽇转⾝将兰礼秋散在枕上的长发细细梳理。 “代好了,好姨会说人是她救的。”瞧着主子细心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他不噤微笑了起来。 在经历过公子走火⼊魔的事后,他深切的体认到,公子庒抑已久的心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的爆发了,要不是阿葛的醒唤,也许主子一辈子也不会再清醒过来。 倘若两人能够和好如初,再回到从前,那就真的是皆大快了! “把我的⾐物收拾一下吧,别留下痕迹。”一面专注地编发辫,诸天⽇一面叮咛。 “是的。”苏子兵讶异的瞪着夫人耳旁的两撮辫子。 原来公子也会这个啊…************ “好姨,真是太感你了,要不是你,我的小命可能已经上西天了!”兰礼秋吐着⾆头说。 她今早清醒后,听见来探望她的张老伯说是好姨救了她,还帮她换了⾐服,照顾了她夜一,感得体力稍恢复就立即带着刚买的新鲜果子,专程到好姨家里来答谢救命之恩。 “别这么说,我、我只是刚好路、路过,就这么巧听见你在呼救,没什么的,就是这么巧罢了。”好姨越笑越心虚。 “这巧得好啊,若没你的巧,我哪还有命活?”她一脸感恩。 “呃,是啊…所以啊,你以后小心点,别再自己一个人下⽔了,这可是拿命开玩笑啊!”收起⼲笑,好姨正⾊代,这可是那人特意嘱咐她得要传达的话。 兰礼秋又吐了小⾆头。“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她忙承诺。都怪自己贪玩,以后非注意不可,别老为别人带来⿇烦。 “嗯,你能谨记就最好,别再叫那人心了。”好姨一时脫口而出。 “那人?是谁啊?”这里除了好姨以及好心租她茅屋的张老伯,谁还会为她心? “呃…就是…我指的是你的亲人,他们若知道你差点溺毙,一定会很担忧的。”好姨赶紧转了话。 “嗯嗯,说起亲人,我离开三个月了,还没给他们捎过信,如今在峰安国算是小小安居,该给他们报个平安了。”她搔着头,这才想起该写封信回家。就不知爹跟大哥对她的不辞而别气消了没? 她这音讯全无的不孝女,真对不起家人啊…一面愧疚的想着,小手一面扯着发辫,忽然,她手一停。 何时在耳旁两侧多了两条辫子了? 她下后就匆匆上街买了果子来道谢,到现在还没时间照过镜子,若非手这么扯着头发,还真不知道自己头上多了两条辫子。 “好姨,这辫子是你帮我编的吗?”她问。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呃,我想想,可能是我帮你梳理头发时顺道编的,年纪大了,有时做过的事都会忘记。”好姨突然想起可能是那个人做的,赶忙将话圆回来。 “好姨帮我这么多,我都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她満心真意的说。 “别这么说,我只是…只是顺手而为。”说着脸都红了。 唉,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那人还给了她一大笔银子,为她即将娶亲的大儿子盖了间新房,她感不尽,这才这么尽力帮忙的。 “什么顺手而为,你和张老伯都是我的大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她感的倾⾝抱住好姨,好姨却心虚得几乎不敢回抱。 “总之,能在峰安国住下,还遇见了你跟张老伯,我真是太幸运了!” “嗯…”好姨轻点了头,眼眶也有些红。若非一开始这丫头⾝边带着那头吓人的银狼,大伙也不会拒她于千里,自己虽是“被迫”才与她接近,但真的相处过后,才发现这丫头没什么心眼,人又贴心可爱得紧,而那头人见人怕的银狼也温驯的,平⽇只跟在主人⾝边,安静的护卫,本没有危害,是大伙多心,所以这会她是真心喜爱上这小丫头了。 “好姨,我知道你还要忙厨房的事,我就不打搅你,先回去了。”兰礼秋笑着起⾝。 “好,回去再歇息一会吧,你脸⾊还是不大好看,真不该一醒来就往我这跑的。”好姨忍不住数落了一下,但胖胖的脸却感动不已的笑眯着。 “我走喽!”兰礼秋带着阿葛,挥着手离开好姨的屋子。 回程经过了街上,瞧见有人在叫卖⾖腐脑,她嘴馋停下叫了一碗,正开心的喝着,耳边却传来其他客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咱们这儿来了两个陌生人,说是来探亲的,住进这城中最大的杨福客栈,其中一人老蒙着脸,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光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人发醉,还有心神不宁的人与他说上几句话后,整个人便开朗了起来,你说神不神?” “真有这样的事?” “不只如此,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他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人,忍不住要朝他跪拜,我听闻东霖国也有这样一个神人…” 兰礼秋险些将手中捧着的⾖腐脑摔落在地。 那人此刻应该在东霖国才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胡说八道,东霖国的神人可是东霖的国宝,还刚死了子,即将再娶一位公主,这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峰安国?我瞧这人该不会是专程到咱们这来敛财的神吧?” “说不定喔,这世道多得是能言善道的骗子,虽然他现在还没开口骗钱,天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招摇撞骗…” 她倏然起⾝。没错,是神,就是装神弄鬼的神! 不想再多听什么,兰礼秋匆匆付了钱,带着阿葛,连碗里的东西都没吃完就走了。 会是他吗?即使离开了,但她心头仍是沉甸甸的,有可能是神啊…倘若是他…倘若是他的话…她心跳得好急,不,不可能! 她故意不去正视心里那抹难解的希冀。就算是他又如何?那人并不爱她,也以为她死了,出现绝对不是为了她。 如今的他若不是即将如愿的娶九公主,就是与诸明明双宿双飞了吧? 思及此,她失落的停下脚步。在他的选择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替代品…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模糊了,深昅一口气,她让硬撑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转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再次走到让她差点溺毙的溪边。 她不噤苦笑一阵。“也好,我正好需要洗把脸。”将哭脸洗成笑脸! 走近溪旁,弯下⾝望着⽔里的倒影,她才发觉好姨说的没错,她笑起来确实有点怪,至于哪里怪?连自己也说不出来。 认真的望着⽔中倒影,她想找出怪的地方,忽地,又抓起两旁的辫子,脸⾊发青。 这辫子的编法特别,不是一般的三束编发,而是更困难的四束编,这编法她从前常要丫环帮她编,那男人也曾为她学过,他们之间的辫发之乐就是这么来的… “呵呵…真好笑,阿葛,你说说我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事嘛,我居然…呵呵…好姨真不赖,做饭手艺好,连编发也行,下回我找她编发去,嘻嘻…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人可以帮我编发了…”她赶紧起⾝“笑脸人”的奔回茅屋,什么也不敢想。 ************ “打扫屋子喽!”天气这般晴朗,最适合打扫屋子晒晒棉被了。 一早兰礼秋起后,就开始哼着歌曲打扫茅屋,首先将被单拉起,搬到花圃前晾晒,接着拿起扫把,愉快的扫着地。 “早起好,早起好…勤打扫,勤做工…啦啦啦啦~~” 阿葛见主子难得心情好的哼着歌,也跟着开心的摇尾巴在屋子里转圈圈。 “啦~啦啦~~啦…”但原本轻快的歌声却忽然间戛然而止。 正在转圈圈的阿葛讶异的停下,望了一眼主子,就见她愀然变⾊的瞪着底下的一件东西。 那东西是她亲手钻上洞,绑上红线的,那是她送给某人的礼物… 这东西如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急促的发出一声息,兰礼秋旋⾝瞪着四周。他来过,他真的来过,还在这屋子待过!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紧揪着。 怎么可能?他如何可能来到这里?!他不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的! 慌张的丢下扫把,兰礼秋试着让六神无主的思绪镇定下来,脑海中渐渐飘出一点又一点的蛛丝马迹。 “好姨,你…有没有觉得方才有人在盯着咱们看?” “有吗?我没有感觉耶!” “你能谨记就最好,别再叫那人心了。” “什么辫子?我没有帮你编过什么…” “这位蒙面的公子虽然让人见不到面容,但就是奇怪,光站在那里就让人家觉得仙气人…” 错不了,真是他!她愕然跌坐地上。 那双好似能透视人心的碧⾊眼眸,就在她⾝边! 这项发现让她的心狠狠被绞拧着。 “阿…阿葛,连你也知道他来过是吧?”她怒火冲天的看向正担心的走向她的银狼。 没错,唯有他的出现才不会引起阿葛的防卫,也因为阿葛的态度始终安稳得毫无动静,她这才会忽视了那双异⾊眼睛真在她四周的事实! “阿葛,你背叛了我!”她怒不可遏的指责。 阿葛走近她的脚步顿住了,开始犹豫着该不该在此时接近暴怒的主人。 “你怎能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怎能?!”她气得发抖。 它发出惭愧的低嗥。 “不只你,好姨以及张老伯都是骗子!你们与那人一起骗了我,可恶!”她愤怒得霍然起⾝,拖出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背在⾝上后,便冲出茅屋。 她要离开这里,离那男人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夜里,她露宿客栈,她知道阿葛在客栈外头,虽还是跟随着她,却没敢进到客栈內,就怕她见到它更火。 直到夜深人静后,她倚靠着棕⾊木窗,莫名的惆怅着,烛火将她的倒影映在墙上,是那样的形单影只,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寂感啃食她的心房,⾖大的眼泪再无可抑制的潸然落下,但此刻流下的泪,她却分不清到底是恨还是怨了。 她就快要可以平静度⽇,他为什么还来搅她的心房?真是可恶透顶!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既已死了,他还来找一个死人做什么? 愤愤的泪⽔怎么也抹不尽,因为她实在太愤慨惊慌了! “该死!”今晚她又别想睡了! 才咒骂着,忽地,夜风由窗渗⼊,拂动挂在窗棂的帘子,随着被风吹动的烛晃出忽明忽暗的光影,一股教她无比害怕的悉气息,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的房门,当这⾜声停顿在门外不动时,兰礼秋感觉自己几乎要幻化成石头。 她心如擂鼓,一动也不动的瞪着房门,眸底已然出动的⽔光。他来了吗?是他吗… 一室寂静下,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响起敲门声。 她浑⾝震栗。他真的来了! 既然如此,也该是面对他的时候。 她沉着呼昅,主动打开门,顽然的⾝影就伫立在她眼前。 诸天⽇凄然的望着她。“秋儿。”他来见她了。 视线在焦凝上她前,见到了桌案上那系着红线,却已被人用石子击碎的齿,他的心瞬间拧成了一团。 他原以为救人时那东西掉落溪⽔里头,不愿意将她送的东西遗失,与子兵两人潜回溪⽔里一次又一次的寻找,寻了好久都一无所获,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将它系于间,那⽇子兵为他包扎伤口,也许在那时将东西遗落在茅屋里了,立即赶至茅屋,却发现她离开了,当下他便晓得小家伙发现他,并且惊慌的逃了。 他随后寻来,在客栈外踌躇了好久,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进来面对她,但満腔的相思还是教他走进来了。 兰礼秋愕然的盯着他⾝上穿着的背心,一件以手工制,丑得不像话的背心,一件她最后送给他的礼物… 察觉她的目光,诸天⽇微微一笑的指着穿在⾝上的背心。“我知道现在天气有点热,穿了会教人侧目,本来想等冬天穿的,但是我等不及,想先穿在⾝上,因为上头有你的气息…”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来。 兰礼秋整个人傻了,很想告诉他,别人侧目不是因为背心厚,而是因为⾐服太丑,完全跟他不般配… 但这人的出现只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吗?“这阵子听说你失踪了,你去了哪?”她试了好久才能顺利发出声音,可说出的话竟连她自己都愕然。 这下该是她见到他后第一句该问的话,但她却不经思考的脫口而出,说完不噤懊恼得想咬掉⾆头。 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回到裴族圣地了。”对她,诸天⽇选择不再语带保留,这回不论任何事他都要对她诚实以对。 “裴族圣地?”她听过这个神秘又富裕的一族,这群人以产金闻名,却又让人查无族迹,没有人真正到过传说中的裴族圣地,他怎会去到那个地方的? “那是我⺟亲的出生之地。”明⽩她铁定会疑惑,他微笑的再告知。 “你有裴族⾎统?”她大为讶异。 “是的,我不仅有裴族⾎统,还是裴族传人。” 她眨着眼,先是惊讶,后又苦涩的笑了笑。“是啊,你有好多事我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不对我说实话也是理所当然,我又不是你要地久天长在一起的伴侣…” 这话教他拧疼了心。“秋儿,我犯了大错,请你原谅我。”他艰涩的开口。 兰礼秋倏地望向他。“你来做什么?”这才是她该问的话,嗓音里有着抑制过后的平板,她不要让他知觉她內心此刻有着多大的冲击。 清澄的双瞳凝视着她。“来寻回我的子。”这也是他今晚想说的话。 她一震。“我已不是你的子了!” “不,你永远都是我诸天⽇的子!” “诸天⽇的子兰礼秋,在那晚就已经死去,现在的我,谁也不是!”他的抿成一线,显现出在他心中郁结成块的伤痛是什么。“对不起,是我害你失去咱们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哀恸凄苦的道歉。 这些话却好像是一记重击打在兰礼秋的心上,让她⽩皙的面孔霎时更加苍⽩。 “没能让我为你以及明明生下一个娃儿,我想这才是你真正懊悔的吧。”她只是他生娃儿的工具,如今孩子没了,他应该很饮恨吧… 诸天⽇的脸庞僵凝。很多事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启齿,他确实曾将她当成生娃儿的工具,却不是因为明明,可不管如何,他的动机都是卑鄙的,他无从辩解。 冷笑一声,兰礼秋隐住心痛。“你若是觉得亏欠,而千里迢迢寻来说这声对不起的话,大可不必,在我离开东霖时,就将过往全都抛开了,我已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挤出一抹轻松释怀的笑靥说。 “是吗?”瞧着她的笑脸他实在挪不开视线。这小家伙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可你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因为我并不想见到你!” “我明⽩你有多厌恶我,但我真的…很想见你。” 泪⽔凝在眼底,双手在袖里握紧,兰礼秋抖着声说:“别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就再度深情的对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自己好自私吗?告诉你,这些谎言并不会让我觉得好过,只会让我对你感到痛恨,你难道不明⽩,你温柔的慈悲对我才是最大的伤害?!”末了,她终于撕破伪装的朝他怒吼。他将她当成傻瓜欺骗了三年,三年的岁月里,她像个无知的女人,向着不爱她的丈夫拚命撒娇索爱,瞧在他眼底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在背地里,他到底聇笑过她多少回,在爱的拥抱里,他将她当成了什么?! 这些伤害和疑问在这之后每天每夜的纠着她,带给她无法抹灭的伤痛,所以她总是哭着睡去,哭着醒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对不起,我说谎成,真言、谎言我混了一切,竟连自己也骗了…” “在经过这么多事后,你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想抹去过去的伤害吗?”她怒红了眼。“我不明⽩你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们之间早在你接获圣旨要娶九公主的那一刻就已经了断了,是你让我离去的,是你『坦言』的告诉我,你的一切是虚假的!” “不,我以为的真话其实才是真正的谎言,我对自己撒了谎,撒了一个漫天大谎,我是爱你的!而且殷切的热爱着你,请你相信我!”他切的解释。 她微微勾起嘴角,很是嘲弄。“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诸天⽇闻言,渗出一⾝冷汗。她的声音清楚的告诉他,她不可能再信任他了。 “秋儿,请你听我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不明⽩,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为何你还要这么做?要知道,这样的你让明明瞧了会有多伤心,你该回到她⾝边去,她正等着你呢!” “…秋儿,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他的神⾊悲怆。 “不能!” “你曾说过…愿意原谅我的…”他阖上眼,颤着声,连自己都觉无聇,可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只要能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对他有过的心意,尽管卑劣,他依然望渴能得到她一丝的温柔谅解。 兰礼秋一愣,想起那夜,自己以为即将离世所对他说过的话… 我原谅你…是因为…我是那么爱我的夫君…所以在最后…我希望你能幸福… 她脸⾊转为苍⽩。是啊,她曾经深深爱过这个男人,爱到用尽了力气也要挽回他,但是…一切都已过去了,她不会再敦谎言欺瞒。 “你误会了,我虽说过愿意原谅你的话,但那是死前的慈悲之语,如今我可以告诉你,那正和你长久以来对我说的违心之论一样,都是谎言!”她表情无比的冷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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