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鱼是由舞樱雪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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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星之鱼  作者:舞樱雪 书号:15682  时间:2017/5/20  字数:9973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毫无遮掩的碧蓝天空,一望无垠的地平线,绿意盎然的平原和山⾕,好一副悠然的乡间景象。

  沈芳伊把手伸出车窗,让乡间的清风从指间吹过,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挥别了伊斯坦堡的拥挤烦躁,往以弗所前进。

  “小时候老师没教你不可以把头、手伸出车外吗?”平明一手靠在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在这种没啥车的乡间道路上,开起车来轻松得不得了。、

  决定继续找人之后,他索去租了辆车,有了自己的通工具就轻松了很多,东西再多往车子里丢就行了,最的是不用再担心她会走失。“你很没趣耶,这里又没车,连电线杆都没有。”她故意把头伸出去,不再坐好,笑嘻嘻地回头问:“平大夫,你的生⽇是几月几号?”

  “想要帮我做生⽇?真是可惜,早就过了。”平明被她幼稚的行为逗得哈哈大笑。

  “你慢慢等吧!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星座,照我看,你这种老土个,八成是个土象星座。”嘴巴这样亏他,其实她心里満感谢他的。

  抓准了他心软,不可能放着她不管,所以她拗着脾气,坚持南下找人,他果然如预期地点头了。但在那之后,他不准她外出,要她乖乖留在旅馆,然后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

  被丢下的她刚开始有点不⾼兴,隔天出发时,才知道他在短短的半天之內搞定远行的事,而好好休息的她也恢复了精神!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事,看来直觉并没有错,他果然是值得信赖的男人。

  老土就老土,总比你这种疯个好吧,只会一迳地往前冲,一点都不考虑现实和风险,真是让人受不了。”

  “没错,我是风象星座的双子座。”沈芳伊指着前方一片金⻩的田地,‮奋兴‬地大叫“你看,好大一片向⽇葵花田,好漂亮,我们快过去看看。”

  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说变就变,果然是“疯”向星座的。平明笑着‮头摇‬,车子往金⻩花田直驶而去。

  天⾼地阔,夕染红天际,晚风吹过远方的树林,抚过低处的草原。

  车子停在前后都没有来车的⻩泥土路上,车门大开,平明站在车边,皱眉搔头地瞪视着大大摊在车顶的地图。

  “弄清楚了没?天快黑了耶。”沈芳伊站起⾝,趴到车顶催他。

  “你很吵。”手中的罗盘正确地告诉他东南西北的方向,只是他不知道他们在地图上的哪个点,甚至不确定这条⻩泥土路是不是标示在地图上。

  “唉,现在就算想找人问路也没人…”她环视四周一圈,风吹草低也没见到牛丰,天地沧茫,就他们两个人,这下糟了!

  “你还敢说!还不是你一下子要看去花田、一下子要去小河洗脚,害我拐来拐去,搞得都了。”他好没气地念她一句。

  “开车的可是你耶——”她不服气地顶回去。

  “拜托你闭嘴好吗?我正在努力弄清楚我们究竟在哪里?”

  她柳眉一扬,走过去地推开他,迳自跳进驾驶座,一副理所当然地说:“别看了,只要沿着路一直开下去,一定会有村庄什么的。”

  平明收好地图,好没气地低头看准备开车的她。“不要每次都用『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想法做事,到时候真的会路。”

  “反正我们已经路了。”沈芳伊挥挥纤⽩手掌,赶走堵在门边的他,关上车门。

  他无奈地朝空中丢了个大⽩眼,坐到驾驶座旁边。

  转动的车轮卷起漫天尘烟,车子沿着⻩泥上路狂脏而去…

  尘埃落定,一辆车停在⻩泥土路中间,动也不动。

  “我说沈芳伊,现在怎么办?”

  平明凉凉地瞄瞄还死抓着方向盘的她,仪表板上清楚地标示一件残酷的事实——没油了。

  跑一通把汽油用光了,清凉的晚风吹过空旷的草原,天地的轮廓渐渐融⼊夜⾊之中,想也知道,这里绝对不会有加油站,这不好玩了。

  “对呀,现在怎么办?”凸槌的时候就赶紧装死、装可爱,她挤出超甜美的笑容、装出超无辜的表情,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叹一声,伸手拔掉车钥匙,车灯一消失,四周陷⼊一片昏暗之中,她害怕地大叫。

  “这样很暗、很可怕耶——”

  “已经没油了,下能再没电,今晚只能挂在这里,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去找点汽油回来。”

  没开骂?!沈芳伊意外地眨眨眼睛。“…好吧。”

  看她下车往路边走去,他不明就里地跟上去问个清楚,她脸红地赶他定,神秘地闪进隐密的树丛。

  原来是本能的呼唤。平明回到停车处,从车后找出矿泉⽔和食物,悠哉地靠坐在车子前面,边吃边欣赏风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句子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

  “你在笑什么?”沈芳伊走回他⾝边。

  “我在想,其实我也満有诗意的。”他倒了点⽔让她洗洗手,还丢了块馅饼给她。幸好中午多买了些存粮,不然今晚不但要露宿,还得要饿肚子。

  “哈哈哈,听了你的笑话,我觉得好多了。”不但没骂她,还一副心情颇佳的样子,她轻松地跟着他靠坐在引擎盖上。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仰头看天空,没有云彩,星星清晰可见,银河壮阔地横亘夜空,上弦月散发着珍珠幽光,漂亮极了。

  “记得吗?你,我还是天河中悠游的小鱼儿,你银⾊的鳞片宛若星子,在幽暗的宇宙沉浮,潜进我的心中,我恋爱的心情瞬间苏醒,从深邃的星海升起,落⼊你的怀中,契合瞬间,我感动流泪,泪⽔流⼊你的眼,泛起更深爱意,怎能忘却,遥远银河的记忆,我们是星之鱼…”她银铃般的清脆嗓音,恰到好处的抑扬顿挫让“星之鱼”这首新诗增⾊不少。

  “哇塞,你会背了?好厉害!”他坐直⾝体,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你很没情调耶!这么浪漫的气氛不要轻声绳语讲话,哪有人像你这样大惊小敝的。”

  “反正我本来就是土里土气的金牛座。”

  “所以我最受不了土象星座了,要是小辰哥的话,他就会温柔微笑,说些感的话回应,才不会像你这么杀风景呢。”

  “我才不会那么假惺惺。”听到她再度拿他跟徐之辰比,平明有些不⾼兴。

  “你说谁假惺惺?那种翩翩风度,你想学还学不来呢!”沈芳伊不准他污辱她心目中完美的偶像。

  “谁要学那种娘样子?恶心死了。”

  “比不上他就说他娘娘腔,你真的很差劲耶!”她气得跺脚,转⾝跑开。

  “你不是才刚上完厕所?还要上呀!”他大声问她。

  “大笨蛋!”她朝他做个大鬼脸,气呼呼地跑远,不想理这个超没情调的笨家伙。

  唉,笨果然是会传染的,他竟然变得跟她一样幼稚,连这种事也可以吵,真是无聊透顶了!他烦躁地抓头发。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来。天这么黑,不能放她到处跑,还是去把她找回来比较妥当。唉,他是招谁惹谁了?没事当起看小孩的保⺟。

  月光轻淡,平明好不容易找到不远处的皓⽩⾐衫,他突然玩心一起,放轻手脚地摸到她⾝后。

  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沈芳伊吓得惊声尖叫,由于太过震惊还差点跌倒。

  “你、你⼲么?见鬼了?”他没料到她会吓成这样,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真的有鬼!你看——”她害怕地躲到他背后,用发颤的手指着前方低矮树丛后,飘-不定的蓝⾊鬼火。

  他半信半疑地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些诡异的微光,成双、缓缓地贴地移动,低沉的警告声从喉咙深处透出,他确定那是野生动物的眼睛在夜晚反光出的效果。他紧张地抓紧她的手,生怕刺到对方地慢慢往后移动,直到一段距离之后。

  “快跑——”他拉着她用最快的速度朝车子狂奔,背后随即响起一串串追赶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狼嚎。

  两人没命地跑着,还好离车子并不远,他们慌地挤进车里,手忙脚地摇上车窗、锁上车门,差点成了猎物的他们心有余悸地个不停。

  错失猎物的爪子不甘心地抓着车窗,有的跳上引擎盖上吃着他们留下的馅饼,有的徘徊车边,生气地抓着碍事的铁盒子。

  “那是什么东西?”沈芳伊害怕地死抓着他。

  “野狼。”平明找出手电筒,照向外面,只见三只眼露凶光、张牙舞爪的野狼绕着车于不肯离去。“你不是兽医吗?它们是野兽,归你管,你快想办法赶走它们。”

  “你当我是怪医黑杰克,随便从黑斗蓬丢几支手术刀出来,那些野狼便倒地不起了?”

  “它们要是不走,我们怎么办?”虽然在车內还算‮全安‬,但她还是很担心,不由自主地挨紧他,好像这么做就会‮全安‬一点。

  “放心,车子很坚固,我们只要乖乖待在里面就不会有事,等一下它们就会走了。”结实的臂膀环住娇弱的⾝躯,不吝啬地给她笃实的依靠。

  “真的?”她斜仰着头看他,在几乎看不清的微光中看见他温暖的笑容,她的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丝笑意。

  “大概,我想。”当她的脸靠近,他的脸热了起来,同时意识到两人过于贴近的距离,心跟着怦怦狂跳。

  黑暗中,嗅觉变得份外敏锐,空气中弥漫着她的香⽔气味,很纯粹、轻柔的茉莉花香,飘然脫俗,仿佛染不上尘埃,然而愈是淡淡的,愈让人想靠近。

  当他的鼻碰上她的鼻,她吓了一跳,害羞地低下头想要闪躲,却又被他托起,英的鼻翼温柔地厮磨她,微妙地她的心绪,一阵惘,她浓睫无力垂下,不知不觉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两人温热的鼻息相互穿透,呼昅逐渐变重,平明刚毅火热的骤然往下庒,密密封住她忘了防备的柔嫰双,热切地吻,茉莉花的香甜在吐息间缭绕,直窜脑髓。一时惑便陷⼊他的吻中,沈芳伊有些慌,却又推不开他,他的霸道地紧扣吻,⾆尖情地追她的⾆,几度,她被吻得思绪一片空⽩、全⾝无力,滚烫的甜汁从心底源源涌出。

  他早知道她很美,但眼前双眼蒙、娇弱轻的模样更是惑人心神,他一点也无法拒绝,要不够的双滑下她柔嫰嫰的粉颈,态意掠夺她的柔嫰甘美。

  “等…等…”感觉到他愈来愈失控的动,她慌了心,转头闪躲,弧度优美的颈项正好落⼊他渴切的双之中,一阵阵情的舐‮吻亲‬,一阵阵的酥⿇‮感快‬,她几乎招架不住…

  不安份的大手滑进她的⾐服,赞叹地抚着少女光滑紧致的肌肤…

  在⾐下热情**的手终于惊醒了的人儿,她于是用力地推开他。

  被推开的平明从情中回过神来,震愕的眼珠子低望着満脸羞红的她,他‮愧羞‬地弹坐开来,紧绷的背贴着车窗耝不已。

  他在做什么呀?!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喜她好了,也不应该強吻人家。

  “对、对不起——”

  要不是临开车门前看见车窗外张牙舞爪的野狼,他差点就冲了出去。生怕距离不够似地,他狼狈地逃到前座,斜撇着一张脸瞪着车外,连看都不敢看她。

  然而,就算不看她,也闻得到她,茉莉花的清香不着痕迹地惑着他,他难受地槌打额头,想要打掉那満脑子的想⼊非非。沈芳伊低头坐好,理好⾐服,却理不清紊的心绪。

  虽然是他起的头,但她也没认真拒绝,还莫名其妙地跟他厮磨、‮吻亲‬,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感到⾼兴。

  她⾼兴?不会吧!沈芳伊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她真正想要的是完美无缺的小辰哥,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吻而感到⾼兴?!

  天呐,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阵阵敲车窗的声音…

  平明睁开眼睛,只见在耀眼的光中,两个牧丰人正咧嘴对着他笑,他猛然坐起,而睡在后车座的沈芳伊也着惺忪睡眼起⾝。;

  天亮了,昨晚把他们围困在车內的狼群早就不知所踪,现在围绕在车边的是一大群松松软软的绵羊,一老一少的牧丰人好奇地讨论陌生的旅人。

  平明和沈芳伊⾼兴地下车,可惜牧丰人完全不懂英文,四个人比手画脚了半天,最后小牧羊人⼲脆要他们跟他一起走。猜出他的意思,两人随即拎起随⾝包包,跟着小牧丰人往草原的另一头走去。

  穿越草原,定过树林,一个开阔的山⾕在脚下展开,脚边一道长长的斜坡,坡下一弯清流,河的对岸是一个小村庄。

  “你看,只要沿着路开下去就一定有村庄。”沈芳伊‮奋兴‬地大叫。

  “你再拗嘛,村子离路边还有一大段距离,不然我们昨天就看到了。”平明没好气地回答。

  两人跟着小牧丰人进了村子,村人们看见陌生的旅客,便好奇地向小牧羊人打探,等走到村长家时,已经是一大团人了。

  “你们好,我是村长欧斯曼。”一个留着落腮胡子的精壮男人从屋子里出来,一边用流利的英文问好,一边伸手和客人握手。

  “太好了。”能沟通就简单了,平明说明事情的经过,并且请求帮助。

  经过村长的翻译,再加上小牧丰人绘声绘影的补充,村人们终于了解了旅人碰到的困境,于是大伙一边喝着村长太太哈露送上的红茶,一边提供意见,七嘴八⾆的好不热闹。

  村民阿山家里有些库存汽油,欧斯曼牵出他的中古机车,几个男人也打算一起过去看看。“沈芳伊,你留在这边。”

  “喂——”还来不及说什么,平明就已跳上村长的机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生闷气地跺跺脚,虽然早就说好听他的,但她希望他好歹也问问她的意见。

  村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哈露则微笑地带着她进屋子,打⽔让她梳洗,并且开始准备吃的东西。

  “哈露,你和村长的英文听起来有点英国腔。”她一边梳洗一边好奇地问。

  “因为我是从英国回来的,他的英文是我教的,所以有点英国腔。”哈露甜藌一笑,说起她是出生在伦敦的土耳其人,有次跟着长辈回乡探亲,认识了欧斯曼,经过一段时间的通信,她回到土耳其,嫁给了他。

  沈芳伊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哈露有着中亚美人特有的深轮廓、大眼睛,⾝材也匀称,算得上是美人,凭她的条件,在英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甘愿放弃文明的生活,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哈露噴笑出来“很奇怪吗?”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她不好意思地脸红。

  “没关系,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有条件比他更好的男人追求我,我偏偏喜上他!我喜他看我傻笑的样子,好像我是天地间最宝贵的珍宝,所以在挣扎了一阵子之后,我想通了,就算条件再好,不是你爱的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就回来嫁给他了。”

  沈芳伊理解地点了点头,两个女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听见外头传来车子的声音,她们立刻出去接。

  阿山等几个村人⾼兴地下车,大家对着昨晚被野狼抓得一条条的刮痕品头论⾜着,直说他们命大。

  沈芳伊⾼兴地打开车后的行李箱,拉着哈露在伊斯坦堡买的一堆土产中挑选礼物,说什么也不许她推谢,村于里的女人们也凑过来看热闹。

  比起严格的回教‮家国‬,土耳其开放许多,女人只要包头巾就可以了,所以丝巾就成了她们最重要的装饰品。看大家喜,沈芳伊⼲脆一条不留地大放送,使大家开心得不得了。一群男人们进屋,欧斯曼开心地煮咖啡请客人。

  咖啡细粉在小铜勺中加⽔熬煮,经过几次沸腾,香气四溢、‮稠浓‬醇烈的土耳其咖啡就大功告成了。

  “好香、好浓的味道。”沈芳伊被咖啡的香味昅引进来。

  哈露则披着新的漂亮头巾跟进,和丈夫换一个会心微笑,送上餐点让大家享用。

  “欧洲挡得住土耳其人的弯刀,挡不住土耳其人的咖啡。”欧斯曼一脸得意地把咖啡送到客人手上。

  “他在绕什么门令?”沈芳伊接过咖啡,转头问平明。

  “十六世纪的时候,鄂图曼帝国围攻维也纳,虽然没有成功攻下城池,不过咖啡就是那个时候从土耳其传进维也纳,再从维也纳传遍整个欧洲,所以才有这么一句谚语。”平明闻闻浓厚的咖啡香,杯中的汁比Espresso还要‮稠浓‬。

  “哦,原来土耳其是咖啡的原产地。”她恍然大悟地说。

  他笑笑“拜托,土耳其本就不产咖啡,咖啡是热带植物,只生长在南、北回归线之间。”

  “好奇怪,为什么不产咖啡的地方会以咖啡闻名?”

  “好问题。”他细细地说起咖啡起源。“公认的咖啡起源产地是东非的⾐索匹亚,另一说是红海沿岸,总之最先开始喝咖啡的是阿拉伯人,后来传到土耳其,随着传进欧洲,经过改良成了现在大家悉的咖啡。”

  “看不出来你这么懂咖啡。”她凑过脸去称赞他。

  他可以装作没事地和她说话,可是一对上她的脸,他就尴尬得不得了,低头猛灌一口咖啡…

  沈芳伊跟着喝口咖啡,苦得化不开不说,还有沙沙的渣渣,比中药煎的汤药还要难以下咽,她受不了地吐出⾆头大声惨叫“哇!好难喝——”

  大家全被她夸张的反应逗得哄堂大笑。

  “多嚼几次就会爱上这种特有的‮稠浓‬,而且喝完之后的咖啡渣渣还可以算命,很有意思喔。”哈露笑着递上一杯红茶给她清清口。

  算命她有‮趣兴‬,不过这种沥青汤汁她是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

  她脑筋马上动到平明的⾝上。“喝完了吗?觉得怎样?咖啡通。”

  “还好。”他装着没事,低头猛啃面饼。

  是她多心吗?怎么总觉得他好像不想看她。沈芳伊不⾼兴地抢过他的杯子,递给哈露。

  杯子里的咖啡渣渣出现吉利的圆腾,哈露开心宣布今天是他的Luckyday,时来运转。好运来。

  “这个准,碰到你们就够幸运了,不然我们这会还挂在路上动弹不得。”平明慡快地大笑。

  “我们才幸运呢,哈露,原来他是个兽医,我们家的小牛有救了。”闲聊起来后知道他是兽医,欧斯曼马上就拜托他帮忙看看家中那病了好久的牛犊。

  “也帮我看看我们家那条老狗,它跟我大半辈子了,看它没食,我也跟着难过,汽油我就算你便宜一点。”阿山阿莎力地说。于是,一群男人喝完咖啡就又相偕出门去了。

  沈芳伊有种被刻意冷落的落寞感觉,不由自手地轻叹一声。

  “怎么了?”哈露好歹也是在伦敦长大的,男女之间的事她看多了,却仍明知故问。既然这女孩这么够意思,她也想帮帮她的忙。

  “没事。”她拿起面饼,生闷气似地咬一口。

  搞什么?!吃亏的她都装失忆了,他一个大男人⼲么这么扭捏,气氛变得这么尴尬,怎么一起上路,怎么继续找小辰哥…

  村民们一听来了个兽医,家里的牲畜有什么没办法搞定的疑难杂症,全叫他过去看看,而平明也很够意思地帮忙,一下子就和大伙儿打成了一片。夕西下,欧斯曼和平明慢慢晃回家。

  “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在河边那有间空房子,今天晚上你们就住那边吧。”欧斯曼拍拍他的肩,很欣赏他不计较的坦率个

  平明点点头道谢,欣然接受村长的好意。

  “你们回来了。”哈露在门口接丈夫归来,笑嘻嘻地把客人推到前面,神秘兮兮地指着內堂门帘。

  “什么事?”平明一脸纳闷。

  此时门帘打开,只见一个头披纱巾、⾝穿土耳其传统眼饰的年轻女子走出来,她轻快地转个圈,前的饰品轻撞出清脆的声音,纤⽩的小手拉下那缀着小圆亮片和金⾊铃铛的大纱巾,露出那张粉嫰的小脸蛋,风姿绰约地走到他面前。

  看着沈芳伊丽的异国打扮,以及殷切的甜美笑容,平明顿觉口被槌了好大一下。

  计画成功,终于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她満心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吻亲‬了她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她,四目相望,他竟紧张到微微冒汗。他说不出赞美她漂亮的话,因为说出来的话,也许他就会控制不了自己。

  “喂,说声好看,难道会要了你的命呀?!小气鬼。”等了半天,等不到一句赞美,她转羞为怒。

  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难道她看不出来,他为了装没事装得多辛苦,竟然还一再地逗弄他…说来说去都得怪自己,⼲么被她牵着鼻子走?⼲么要自讨苦吃?“胆小表,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又没怪你,你⼲么心虚成那个样子?如果你觉得做错了,就堂堂正正地再向我道歉一次不就好了。好了,快道歉,不然我怎么原谅你。”闷了一天的气终于爆发了,她宁愿他和她斗嘴,也不要他这样闪躲。

  平明愣了一下,愕然地说:“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难看死了。”像要消气似地,她劈哩咱啦地念他一串。

  “你真的很吵耶,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才故意躲得远远的,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反正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就别再念了。”被念得脸红的平明,终于忍不住反驳。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呀你?”她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硬是把他拉得弯下来,看他清亮的眼神不再闪闪躲躲,她得意地弯起嘴角。

  “放手,不是叫你不要动手动脚了吗?你是听不懂国语吗?”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放手,涨红着一张脸拉好⾐服。这么一吵,感觉轻松许多了,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已经不那么尴尬了。

  哈露和欧斯曼虽然听不懂那两个人用‮国中‬话吵些什么,不过从他们一边对骂一边偷笑的表情,看得出来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

  山⾕的夜晚清凉如⽔,四周一片宁静祥和,已经小睡一觉的沈芳伊,一个人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坐在临河的窗台边,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的半个月亮。

  晚餐后,他们被村人拉到家里作客,一堆男人菗⽔烟、谈牲畜,她觉得没意思就先回来休息了。

  吵过一架之后,他终于肯正视她了,感觉也不再那么尴尬,不过…

  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平明半醉地走回河边的住处,村民们太热情,结果喝得有点多了,正要推门进屋的时候,听见屋后的潺潺⽔流声,他索绕过屋子,信步走到小河边,抬头凝望沧茫的苍穹。

  沈芳伊微惊地坐直⾝子,从没见过他这种沉静凝重的表情,不知为何,她的心竟因为他的皱眉而沉重起来,不敢出声惊动他,她默然隐⼊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河边的晚风吹散些许的醉意,他很⾼兴沈芳伊愿意主动化解两人的尴尬,道了歉、吵开了之后,心情慡快多了,果然这才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唉,明天就可以到以弗所了,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她找到她要找的人,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好闷呀!他突然很想好好地动动筋骨,看看四周,除了村长借他们的房子以外,没有其他人家,而想她也早就睡了,他⼲脆就脫了⾐服,跃⼊河中,将所有一切都抛之脑后地游。

  天呐,他竟然luo泳!纤纤十指害羞地遮住双眼,好奇的眼睛还是忍不住从指间偷看。⾝材不错嘛!沈芳伊羞红的脸上泛起莞尔的笑容。看着他在细碎亮光处载浮载沉,河面粼粼波光,在月光的勾勒下,他彷佛幻化成星之角…

  你银⾊的鳞片宛若星辰,在幽暗的宇宙沉浮,潜进我的心中,

  我恋爱的心情瞬间苏醒,从深邃的星海升起,落⼊你的怀中。

  沈芳伊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心底的悸动由弱渐強…

  游尽全⾝力气,平明才上岸,穿好⾐服地推门进屋。

  屋子里一片安静,他蹑手蹑脚地爬上阁楼,看她安稳地睡在上,他淡淡地一笑,放心地下楼‮觉睡‬。

  待宁静的空气中传来他规律且沉着的呼息声,装睡的她轻手轻脚地下,采出阁楼栏杆,笑看着他的睡脸。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包蔵在他称不上细腻脾气下的温柔,她突然全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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