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誓约是由亦舒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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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古老誓约 作者:亦舒 | 书号:16283 时间:2017/5/22 字数:88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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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事是在一起发生的。 平平正在念大学一年级,她⺟亲已经病了很久,终于有一⽇,校役进课室来传她去听电话 ,她知道发生了甚么事,默默依嘱赶到医院,刚好来得及见⺟亲最后一面。 全世界的亲人 ,只剩下姑⺟一个人。 先是姑⺟把手搁在平平肩膊上,然后她们俩搂著哭起来。 平平于是成为一个无⽗无⺟的儿孤。 下半年,章家兴就同平平疏远了。 他完全没有讲理由,只是越来越冷淡,同时又约会其他女同学,好待平平死心。 平平维持缄默,住在姑⺟家里的她患上忧郁症。 一到周末,平平不但不去安排节目,她甚至不愿意睁开双眼下来。 下意识睡得很晚很晚,大半天已经过去,不用应付,⻩昏餐一顿,开了电视,又昏昏 睡…平平胖了许多,也不再讲究仪容,整个冬天邋里邋遢躺在一张长沙发上吃花生米喝啤 酒。 姑妈看不过眼,略劝过两次。 平平只是陪笑,完了故态复萌,动静似一名懒汉。 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 “平平,⽗⺟迟早要离开你的,这不是颓丧的理由。” 平平心里想,迟同早不知差多少。 “谁家女孩子没有感情上的困扰?你想想。” 这是真的,平平有点愧羞,在沙发上翻一个⾝。 “你⾝上都有味道了,我给你一块铃兰香味的肥皂,去洗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甚么地方?” “暂且不告诉你。”姑妈微笑。 “事先声明,我不想看戏不想喝茶不想打球。” “不,不是做这些。” 平平有点好奇“是甚么?” “去,去准备一下,我带你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那么神秘。 平平倒是有点儿好奇。 但若不是为著讨好姑⺟,她情愿躺在沙发上一辈子。 平平不是不感恩的人。倘若没有这个独⾝的姑⺟,她的遭遇更惨。 大学还有两年才能毕业,此刻经济未能立独,一饮一食,均需姑⺟照顾。 也不能太放肆,不能叫她失望。 平平叹一口气,淋了浴洗过头发,换上乾净的⾐服,跟姑妈出门。 姑⺟把车子开到郊外去,路上说说笑笑,倒不觉路途遥远。 平平同自己说:看,太还不是照样升起来,花儿一般的开,世界末⽇并未来临,何必闷 在家中苦恼,不如出来逛街。 平平比较振作一点。 姑妈冷眼旁观,不噤露出一丝宽慰的微笑。 “我们到底去哪里?”平平问。 “于夫人府上。” 平平没听说过这个人“谁是于夫人?” “是一位预言家。” 甚么?平平怔住,內心大觉好笑“姑姑,没想到你如此信。” “我开头也以为于夫人是江湖术士。” “后来呢?”平平忍不住问。 “后来证明她是位异人⾼土。” “我不相信,”平平纳罕地说:“她一定有目的。” “一则不收费,二则她经已隐居,三助她不时常肯开口指点津,有甚么目的?” 平平有点紧张“她可是女巫?” “当然不是。” 车子驶进一条私家路,路尽头是一列小小花园洋房,鸟语花香,绿茵如锦。 平平对这一区立即有好感。 姑妈来到其中一间平房按铃,一位发如银丝脸容端庄的老妇前来应门“,” 她打量平平“请进来坐,这位定是平平了。” 屋子里光线明亮,没有⽔晶球,没有扫帚,没有黑⾊大氅,也没有扑克牌。 老佣斟出香茶,平平觉得屋內气氛平和,不噤伸伸腿,松弛下来。 姑⺟与于夫人闲话家常,平平走到一角,抱起一只在晒太的玳瑁猫。 平平听见姑⺟说起她:“…见她心情不好便带她出来走走。” 于夫人答:“平平这女孩子没有少年运。” 姑⺟苦笑“这我相信。” “但是她会熬过去的,过十年左右,她会嫁一个很好的丈夫,过著幸福安稳的生活。” 平平大奇,她一直以为预言家在说及未来之前,非得拉长面孔,装神弄鬼不可,但看于夫 人的姿态,简直同闲话家常没有甚么两样。 就如此轻描淡写就道尽他人的一生? 平平暗暗好笑。 “十年后?”姑⺟问。 “不错,在这之前,平平得要吃一点苦。” “是怎么样的苦?” “不要担心,她可以应付,各种经历只有把她锻炼得更坚強更聪敏,而且,当幸福真正来 临的时候,她懂得珍惜。” 平平轻轻放下猫儿。 只听得姑⺟说:“这十年里,我会好好照顾平平。” 于夫人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要跟王妈学做斋菜云呑吗。” 姑妈笑着站起来“呵是,我这就进厨房去拜师傅。” 平平缓缓走进会客室,于夫人凝视她“你可相信我的话?” 平平说:“我相信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苦处。” 于夫人笑了“讲得很好。” 平平问:“一 要待十年之后,才会遇见那个对我好的人?” 于夫人点点头。 “他不是本地人?”平平简直不能把好奇心庒下去。 “他确是本地人,姓梁,住在油⿇地区,家里开米庄。” 平平骇笑,说得这么正确,这么肯定,简直像亲眼看见一样。 平平不噤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看得见。” “于太太,请问你怎么看?” 于太太笑笑“平平,这是很难解释的一件事。” 姑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咦,你们俩倒是谈得津津有味。” 吃过点心,她们姑侄俩便告辞,于夫人送他们直送到门口,趁姑妈把车子驶出来之时,平 平拉住女主人。 平平问:“他叫什么名字?” 于夫人微笑;“他叫梁建国。” 平平点点头,把这个名字记住。 姓名住址都有了,平平简直可以立时三刻把这个人揪出来。 回程中平平对姑⺟说:“于夫人很有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朋友介绍,她谈吐非常优雅智慧,有空同她聊天是一项乐趣。” 平平笑“对未来她彷佛很有把握的样子。” “于夫人不是对每个人都肯说那么多。” 平平吁出一口气。 从那天起,平平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决定重新振作,把疏忽掉的功课从头拾起,再次尝试 去认识新的朋友,唯一可惜的是,体重无法减低,⾝型不复苗条。 但姑⺟已经觉得宽慰。 生活刚有点正常,姑⺟就病发了。 似有预感,她同平平说:“难怪当⽇我同于夫人说想共你相依为命的时候,她不置可否。 ” 平平非常反感“姑姑,不要把那种事放心上。” 姑⺟进⼊医院动手术,平平却暗地里找到于夫人家去,她认得路,她想知道更多。 这一次,来开门的是一名妇少“我们姓顾,于家搬走有好几个月了。” “可知道他们搬到何处去?” “好像已经移民。” 平平呆半晌,內心苦涩,兴致索然地回家。 姑姑在三个月之后离开了她。 这次沉重的打击反而使平平镇静下来。 她不但要应付功课,还需照顾自己起居,晚上在报馆找了一份兼职,做到十二点才能下班 ,第二天清早又要起,公寓已经退掉,住到宿舍去,加紧申请助学津贴,到处奔波频扑, 使平平心力瘁。 在一个星期六下午,她实在忍不住,乘车到油⿇地区,找到那一列米庄 ,逐间逐间问过去。 她并不完全相信于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但这一段⽇子她所受的庒力 实在已经超过她可以承担,她想知道是否真有梁建国这个人,他彷佛是她唯一的救星。 对 每一间米铺的伙计她都说:“我找梁建国。” 有人答:“我们老板姓庄,到泰国办货去了 。” 也有人笑“没有这个人,连伙计都没有姓梁的。” 走得累了,平平深深太息。 噫,当⽇应该追问于夫人梁氏的贵宝号叫什么才是。 最后平平来到一间叫和利隆的米庄。 她说:“我找梁建国先生。” 一位中年妇女前来打招呼“哪一位找梁建国?” 平平大喜过望“你们姓梁?” 那位太太上下打量平平“不错,我们姓梁,建国正是小儿。” 平平鼻子发酸,神⾊异样“请唤梁建国出来。” “你是哪一位?” “我是他朋友。” “你请稍候。” 平平紧张得不得了,她要见到他了,他注定是她未来的配偶,她即使还要再等十年,也可 以先同他做忠诚的朋友,他可以听她倾诉,为她分析问题,分担她的 寮帕取? 平平握紧 双手。 等了很久很久,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忽然听见一把清脆的声音问:“谁找我?” 平平吃一惊,蓦然回首,只看到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你勺潘?础? 平平的双眼也睁得老大“你是梁建国?” 小男孩还顶不耐烦“我正看卡通节目呢,你为何找我?” 平平耳畔嗡地一声,強作镇定,错了,于夫人的预言统共不对,十年后,平平已经三十出 头,这名小小梁建国却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可能。 平平连忙站起来“对不起,我找错人 了。” 她脚步浮浮地离开了米庄。 回到宿舍,出了一⾝汗,又累又急,忍不住大哭一场,了结此案。 只有她自己了,以及她的一双手。 一年半之后平平以一级荣誉毕业,手持凭文找工作到底顺利一些,平平并不觉得她比别人 更加吃苦,报馆负责人十分欣赏她,平平顺理成章成为全职职员。 她再也没有见过于夫人 ,也忘记了于夫人所说的话。 报馆的功夫繁复琐碎困⾝,连年轻力壮的平平亦心力瘁, 她明显的消瘦,扔下所有的婴儿肥。 在一次访问中,平平认识了纱厂少东邓熊照。 他教会她跳杰巴舞,喝克鲁格香槟,吃贝路哥鱼子酱,平平认为她在恋爱了,那股喜气, 连同事都觉察得到。 她份外注意仪容,⾐箸配合得无瑕可击,从前对工作的专注转移了阵 地,精神全部放在邓先生⾝上,一过下午六点就坐不住想下班。 报馆一连派下来三个任务 都给平平推掉,一心不能二用,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本市去追新闻。 四个月后,报馆升 的是另外一位记者。 平平耸耸肩,并不在乎。 人家要养家活儿,应该的。 在一个傍晚,平平接到神秘电话,一位女士约她见她,说是有关邓熊照的私事。 平平不感趣兴“请问你是谁?” 对方心平气和的答:“我是他结缡十年的,特地自纽约回来调查这件事。” 平平不相信双耳,她十分震动,但是第一个反应却是托看头笑。不不不,这个剧情太老套 了,简直是 虑焕 调,乏善⾜陈。 她放下电话,发觉邓熊照站在她⾝后,他来找她。 他们在报馆的会议室摊牌。 多么诡异,发报机嗒嗒嗒嗒,平平静默无言。 邓氏不肯离婚,央求平平不要计较名份。 平平仍然觉得整件事滑稽得不像真人真事,神情恍惚。 她没有答允他。 回到家中,彻夜不眠,她思想搞通了。 平平失去邓熊照,失去升职机会,还有,欠下行银一笔款子,都奉献给时装店了。 不但心灵破碎,⾝体也不对。 每晚淋浴,用很热很热的⽔,擦得⽪肤发红,平平才觉得乾净。 她开始喝威士忌加冰。 统共似老了十年。 她想起邓太太说的话:“你幸运,你可以脫⾝,我不可以,我没有谋生本领,且有三个孩 子,邓某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做好丈夫,这一个回合,胜利者不必笑,失败者也不用哭。 ” 看得如此彻底,真算女中豪杰。 平平没有这般本事,她整个人已被摧毁。 她转了份工作,从头来过。 出差走遍大江南北,见识广了,心也宽阔,许多从前看不通的问题,渐渐都变得非常透 彻,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应付的了。 升职的时候,平平没有太大的喜悦,倘若不是浪费了那 些年,早就升了,何用等到今天,走过那么迂回的路,看到许多坏与好的风景,到达目的地 的时候,⾼兴还是⾼兴,要她雀跃,已没有可能。 她也应酬,她也约会,但心里边总像少 了一团什么似的,她并不特别怀念邓熊照,也不讥笑自己当年天真幼稚,她吃的苦,只有她 一人知道,她不会为自己辩护,然而也不打算写悔过书,向社会人士讨饶,过时是过去了。 平平沉著镇静,平⽇势姿略带孤芳自赏,笑起来那丝甜美却给人意外喜悦。 她的朋友渐渐多起来,有一夥年纪学识背境心情差不多的女郞,有空就聚在一起,谈论时 装异事业抱负将来,并不愁寂寞。 一个晚上,平平自某君的生⽇晚会回来,喝多了一默 香槟,心情愉快,在哼一首曲子,走到门口,找出锁匙,刚要开门,看见楼梯蹲着一只玳瑁 猫。 “呀,是你。”平平同它说话。 似曾相识,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猫儿朝她叫两声,朝楼上逸走。 回到室內,平平追思,记起来了,在一位于夫人的家里,她见过这样可爱的猫,一只眼睛 绿,一只眼睛灰,那位于夫人,据说是个预言冢。 至少姑姑相信她是。 平平走近窗口,抬头一看,月亮似银盘般图大,她喃喃说:“姑姑,我⼲得不错吧。”随 即低下头,嘲弄似说:“不计分,一切都是本份,皆属应该。” 平平已承认生活上一切挫 折都是必然的事,从前,她问“为什么是我”如今她耸耸肩,说“为什么不是我” 她 又得到一次结婚的机会,对方是个极活泼极爱玩的年轻男子,对感情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但他说对平平认真,这次平平却没敢走毕全程。 他气起来,走进平平公寓,把所有能摔破 的东西都打个稀巴烂,将所有文件都撕成一片片,家变得似场战。 劫后馀生,平平匆匆忙 忙搬走,不要说是警报,连诉苦都不敢,家丑不可外扬。 平平一直想不通他的门匙从何而 来,私自一共进过去多少次,为什么进屋,是不是要搜查证据。 想起来,一直冒冷汗。 之后平平发觉许多重要的文件都失踪需要补领。 这人心理上肯定有⽑病。不然,为何不问自取,盗去她毕业证书及人寿险保单据? 独⾝女生涯,好比森林中的小红帽,走到哪里是哪里,不知何年何月何⽇碰到饥饿的狼 。 再走下去,连她都会变得声名藉狼。 索也变成一只狼吧,平平苦笑。 她可以看得到以后的⽇子怎么过;工作,更辛劳勤力地往上爬,假期全世界逛,闲时藉 工作出出锋头,接受一两本女杂志访问,回到家来,喝更多的威士忌加冰,越来越怕寂寞 ,于是天天晚上出外应酬。 有时候,她只希望有个人可以陪她,听她的心事,但,说时容 易做时难。 略有节蓄的时候,平平去买了一层公寓,找来一位相的设计师,负责装修。 搬进新居那⽇,她开一个小小暖屋派对,请了几个朋友。 其中一位朋友又带了朋友来,人有事先走一步,他带来的陌生人却一直坐着不动。 平平有点纳罕,但对他一视同仁,热诚的招呼。“贵姓?”平平问他。 “姓梁。” 他们换了名片。 他的名片上没有中文,只得英文姓名及一个电话。 平平笑“我知道了,你职业是大律师。” 他笑笑“是。” 直到众人都散了,他最后一个走。 迟疑一会儿,他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平平讶异,他对她有意思。 “今天累了,”她说:“明天你可有空?” “明晚八时,我来接你。” 平平笑“好的,你去订位子。” 就这样一言为定。 开门送他的时候,他们一齐看到那只棕⽩相间的猫。 他问:“谁家的猫?” “邻舍的吧,常常出来逛。” “猫很容易走失。” “这只不会。” 他笑笑,走下楼梯。 平平有点望渴赴约。她喜他的气质,外型也好,整齐的深⾊西装,雪⽩衬衫,简单条子 领带,衬得他不⾼不矮的⾝裁恰到好处。 他看上去就是舒服熨贴。 市面上猥琐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沉默⾼贵的单⾝专业人士,却濒临绝种。 平平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 没想到两个人发展得这样迅速。 有了经验,平平表现得十分含蓄,约会到第五次才问他中文姓名。 他叫梁建国。 那名字十分悉,平平肯定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心中深处,某些回忆触动,平平问:“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年纪?” “我们换岁数如何?”他提出条件。 平平很慡快的报上实真年龄。 梁建国说:“我比你大两岁。”他取出⾝份证。 平平怔怔的想,时机好像到了。 到底是万物之灵,他也好像有同样感觉,松出一口气,星期六,我带你去见家⺟如何。 * 平平点点头。 一切花招都是多馀的,平平心里踏实。 周末,平平换上适当的⾐服,带着适量的礼物,跟着梁建国去拜见伯⺟。 车子一驶近油⿇地区,她就发呆,这一区这条街,她肯定来过。 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她相信于夫人的预言,她想早些寻到归宿,曾经到一间米庄,寻找 一个叫梁建国的少年,结果却是失望的。 怎么今天又来了。 下车抬头一看平平,赫然见到招牌上写着和利隆三个字。 她怔住,不相信双眼,连忙把梁建国拉到一旁问:“这是你家的米店?” “是。” 平平如进⼊离境界,不相信这是事实。 “和利隆的梁建国?”平平问。 “正是在下。” 于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证实了。 差错,他们到今天才能见面。 悉的店堂,红木抬椅,吊扇缓缓转动,⾼大的墙上挂着几张字画,坐柜台的正是老板娘 ,她样子同多年前没有什么改变。 “我来过这里!”平平低嚷。 梁建国笑“你没有搞错吧,我们是做批发的。” 平平停一停神,进⼊店內与梁伯⺟寒暄。 使平平安慰的是梁太太极其热诚,几乎立刻把她当作了自己人。 这一次会面在平平精神恍惚中渡过。 走出和利隆,她觉得事情有澄清必要。 “梁建国,我要你往回想,你记不记得十二年前的一个夏天星期六下午,有一位少女到米 庄来点名找你。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稀奇,连老实的梁建国都忍不住逗平平“我怎么记得 ,来找我的少女不知凡几。 平平知道她非和盘托出不可,于是从头到尾,把于夫人的预言 复述一遍,又详细把她造访和利隆的过程告诉梁建国。 梁建国越听越奇,握住平平的手, “是你?那个女孩子是你?” “你可是想起来了?” “是,有记忆,那时我们就住米铺楼上,⺟亲前来唤我,我正赶去游泳,不耐烦地望楼下 一看,只见到一个头发散,⾝型肥胖的小女孩坐在椅上等人,心想一定是表亲介绍来找我 教网球的,便叫小弟去打发她。” 平平惨叫一声。 梁建国惊惶的说:“我没想到那是你,要命。” 平平问:“后来你人呢?” “暑假一过就回英国去念法律了,到前年才回来工作定居。” “弟弟呢?” “小弟在⿇省理工,他现在一表人才,同你见过那看卡通节目的男童大有不同。” 平平发呆,太岂有此理了,非叫她吃这十多年的苦不可,反正要嫁给梁家,为什么不能早 些⼊门? “平平,那位惊人的预言家在什么地方,她说的话太可怕地实真了。” 平平撑着“那天你为什么不下来见我?” “我不认识你,我没有习惯同陌生少女打道。” “尤其是胖的,不漂亮的少女。” “说真的,见了你也没有用,那时的你同现在的你差太远太远。” 平平吁出一口气。不重要了,如何珍惜他俩未来的⽇子,才是重要的。 冥冥中,一切真有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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