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扫把星是由梵朵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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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弯弯扫把星  作者:梵朵 书号:16841  时间:2017/5/22  字数:20837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航行,眼看着紫⽟庐的巢⽳——月沉岛,就在前方了。

  quot;不知我爹跟弯弯现在怎样了?"梅步樵肯定地认为,他爹与弯弯还有银灿夜光珠,都是被紫⽟庐的人给掳去的。

  quot;放心!那个紫⽟庐的妖女喜你,爱屋及乌嘛!她爹应该暂时不会动他,不过,你的少夫人,可能就不乐观了…"⽩姬冰在失火那天夜里,就是看见梅步樵跟桑德跑出庄去。

  quot;紫⽟庐的人心狠手辣,尤其,她们之中有位武功相当⾼的⾼手,竟然一掌就能置人于死地,而且,掌痕深⼊⽪肤好几寸!"依梅步樵的判断,此人所用的功夫,与烙在弯弯背上的,是同一种毒掌功,只不过,他家守卫上的掌痕功力更深厚,没有十年,也得花上三、五年,才能积这么深厚的內功。

  quot;九年了!现在才知道。当午杀害我全家的黑⾐,原来是紫⽟庐的⾼手!"⽩姬冰永远也忘不了那道烙地们家丁⾝上的掌痕,那成了她这几年来四处追寻武功秘笈的动力,她就是要找出是哪一门派,会使用这种毒的武功?

  quot;可是,你还是不该坚持同行的!我怕我们都不是那人的对手!"

  quot;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试一试,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黑⾐人当着我的面,把我那才八岁的小妹给一掌击飞…"说到伤心处,她仍是噤不住泪流。

  就因为这样,当她同样在银灿山庄守卫⾝上也发现掌痕时,她说什么也吵著跟出海,那是她含悲忍辱活下来的理由,她是非来不可!

  quot;对了,无畏搬上船的一大箱,里头装得是什么?"梅步樵早就想问了。

  quot;是我的秘密武器。"⽩姬冰卖弄玄虚地说道:"是我这几年,为了要对付那黑⾐人,四处搜罗的秘密武器,我的武功或许不如他,但,我还是有办法叫他⾎债⾎偿…"

  在一个⽇落西沉的傍晚,他们的船终于靠岸了。

  月沉岛,顾名思义,就是这岛的地形像极了一弯明月,四周环海,就像是月儿沉到了海‮央中‬一般。而在这岛上,也不算人烟稀少,因为,紫⽟庐只在岛的后半部建立山寨,而岛的前半部,依旧是岛民生活的地方,有市集、有街道,还有小酒楼与小客栈,供中途休憩的船上人员有舒服享乐的地方。

  quot;喂,你看,他们进了那家客栈了。"好不容易下了船,弯弯胃里的东西早吐光,此刻已饿得咕噜噜地直响。

  quot;别急,等他们安顿好,我们再进去,"于桑德虽然上了岛,但她没惊动紫⽟庐的人,怕于邦富会把事情搞更糟。

  而这一晚,弯弯依著于桑德的话,先餐一顿,然后‮觉睡‬。

  当然,于桑德是怕她不小心暴露行踪,坏了她的计划。等弯弯睡著后,她便一⾝黑⾐人的打扮,偷偷地潜到了梅步樵他们住的那一侧客房去瞧瞧。

  quot;无畏,一切都没问题吧?"是⽩姬冰的声音。

  quot;放心!西山派的魂散很有效,只是,无畏不懂,⼲嘛这么做呢?"

  quot;别问那么多!我自有我的主张。"⽩姬冰语气沉地说。

  quot;大师姊,无畏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独孤无畏看了她一下,才又讷讷地说:"梅夫人是无辜的,你要杀于桑德,无畏没话说,可是梅夫人…"

  quot;不许你叫她梅夫人,哼!她也配?就算我不屑当梅夫人这个名号,也不准让给任何人,怎么?你也喜那个傻丫头?"

  quot;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她…"

  quot;好了!别说了,你回房去吧!免得梅大哥起疑。"

  果然有问题!于桑德一悸,不小心地碰了门窗,弄出一点小声音。

  quot;谁?"⽩姬冰一听,立刻一跃,朝著窗口处扑去。

  于桑德走避不及,就这么当场跟她手起来,她倏地发现,⽩姬冰竟然有如此的功力?

  quot;嘶"地一声!⽩姬冰撕去了她脸上的布巾,脸⾊立刻一变,脫口而出说:"你竟然没死?"

  于桑德见露了馅,二话不说地就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不过,刚刚⽩姬冰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她闪进了房间,咀嚼著那句话的意义。

  quot;大师姊,我去追!"无畏提者剑,作势追去。

  quot;别追了,是于桑德。想不到竟然给她逃出来了,不过,她是存心不给自己活路走,看我怎么对付她,我要让她为自己曾对我做的事后梅。"⽩姬冰心生一计,报仇嫉妒,她已分不清了。

  ***********************

  打从昨夜回来后,于桑德就特别注意著⽩姬冰的举一动。

  而梅步樵的人暂时还没什么动作,只是在镇上各走走,暗地打听著紫⽟庐的事。

  这一晚于桑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似乎有事发生。

  quot;你怎么还不睡?"弯弯早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了。

  quot;我睡不著,我老觉得那位⽩姬冰有问题,我猜,是她把我们推到地坑里的。"

  quot;唉!就说你多心嘛,⽩姊姊人可好咧!只会几招三脚猫的剑术,再说,她也没那样深厚的內劲。"弯弯打了个呵欠,庒就不相信。

  quot;哼!你看这是什么?"突然,于桑德卷起袖子,露出了一道伤痕。"这是昨晚她留给我的!三脚猫的功夫有这本事吗?"

  quot;这!不可能啊!"弯弯一时也看傻了,讷讷地说出话来了。

  quot;你太单纯了!记住,那姓⽩的女人,你⽇后要多提防,否则啊!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突然,有道黑影自窗口闪过,于桑德没有犹豫,立刻破窗而出,追著那黑影的方向。

  追看、追著,她追到了岛上一处荒废的土地庙。

  quot;人呢?"她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却愕然发现,失了踪的梅剑书,竟然倒在一堆⼲草上,⾝受重伤,昏不醒。

  quot;梅伯⽗、梅伯⽗!"她过去检视一下,却发现,梅剑书不但受了伤,还中了一种魂香。她想了想,正打算背他回客栈找梅步樵,不料,梅步樵却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quot;爹!"梅步樵冲过去,一把推开她,将他爹拉在怀里。"你!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爹?看我饶不饶你!"

  quot;不!不是我。"于桑德正想辩解,却让梅步樵突然刺来的剑给封了嘴。她忙著闪躲他那凌厉的剑式,也频频不断地为自己喊冤。"你爹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quot;哼!妖女,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看剑!"梅步樵气愤得毫不留情。

  quot;不信你可以问柳弯弯,她会证明我没骗你。"

  quot;弯弯?"这一提,梅步樵停了手,急切地问道:"你把弯弯怎么了?她现在人在哪里?"

  quot;我跟她差点就死在地坑里…"于桑德委屈地说著,接著,她瞥到一旁的⽩姬冰,"我怀疑是这个女人,故意把我跟弯弯推下坑底的…"

  quot;哼,于桑德,都晕个时候了,你还在挑拨是非、胡言语,我今天一定要替我爹还有弯弯讨回公道!"于是,梅步樵不理会于桑德的言语,挥著剑对她步步进

  而于桑德为情所困,失了反扑的能力,于是,几个回合下来,她一个不小心,就让梅步樵用剑抵住了她的口处。

  quot;你为什么不回手?"梅步樵心知有异。

  quot;梅步樵,你真是瞎了眼睛。"桑德眼见他的执,又气又急地对他吼著:"我是枉作小人了,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quot;梅大哥,不要跟她你簟?quot;突然,一旁的⽩姬冰见情势不对,就趁著梅步樵没提防的时候,一个飞掌出去,击上了他握在手中的剑柄!

  quot;啊!"剑柄著了力!立刻往前刺去:而梅步樵的来不及收,就听见于桑德大叫一声!

  剑,就这样刺上了她的口,当场⾎流如注!于桑德用著无法置信的眼神,望着同样惊愕的梅步樵。

  quot;哼!能死在心爱男人的剑下,你也不枉此生了。"⽩姬冰冷冷地说著,而这等残酷的语调,竟然是梅步樵认识她这么久从未听到的。

  quot;我…我没骗你,而你…却伤得我好重好重…"于桑德用那哀怨与凄凉的眼光说完,著最后一丝气力,匆匆地逃出了众人的视线中。

  quot;梅大哥,你不该让她走的。"⽩姬冰恨得牙庠庠的。

  quot;你那一掌,功力深厚啊。"梅步樵脸⾊深沉,看着眼前的⽩姬冰,他觉得她像个陌生人。

  quot;喂,于姑娘!"突然,弯弯着气,就这样出现在梅步樵的面前。

  quot;弯弯?"

  quot;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接下来,在梅步樵的惊喜中,弯弯一一地对他说出了当⽇大火后,她所有的行踪与来到此处的目的。当然,梅步樵听在耳中,心头却开始下起雨。

  quot;对了,于姑娘呢?我见她追人追到这里…"弯弯还四下探来探去。

  quot;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而我却…"梅步樵一脸的懊恼,想着刚刚于桑德望他的表情,他就歉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了客栈,梅步樵心得睡不著。虽然,他对于桑德没太大的好感,但毕竟,她救了弯弯,也多次手下留情过。不过,话说回来,她们紫⽟庐向来行事狡诈,谁能保证这不是她们使的苦⾁计呢?但,一想起于桑德委屈的眼光,梅步樵还是觉得,那一剑刺得太深了…

  这天起,梅步樵跟⽩姬冰之间,像是隔了道无形的墙。他总是在看她的时候,升起了丝丝的恍惚心绪,觉得她好似离他好远好远,还到了他无法触摸到那个空间。虽然,他一直坚持著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恋,但是,他发现,那感觉却像来自遥远记忆里的纪念,可以看得见,却再也体会不出当年的感动与热切…

  quot;少庄主;不好了、不好了;紫⽟庐的人攻来了。"突然,有个家仆跑进来大喊,一时间,只听见客栈外的刀剑声此起彼落。

  quot;糟了!"梅步樵一个警觉!立刻跑进了梅剑书的房间,对服侍在旁的弯弯代,"弯弯,紫⽟庐的人大举进攻,我爹就给你了,你带几个家丁先去码头。若是一柱香的时间我还没到,别等我!带我爹先走。"

  quot;不!大哥,我会等到你来的。"弯弯这一听,心中难掩忐忑地说。

  quot;弯弯,我现在只信你一个了,"梅步樵情意深重地握住她的手,慎重地往她的额头一吻。"弯弯,保重,为我保重。"

  quot;大哥。"就在弯弯依依不舍的叫喊声中,梅步樵叫了几个家丁背著梅剑书,领著弯弯,就朝著渡头的方向走。

  眼看嘶杀声依旧,但是,梅步樵心里却坦然得快乐,因为,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才发现,弯弯早已是他过后肠挂肚的理由,而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就把所有的信任到了她的手中。是的,爱的信任,如今的⽩姬冰少的不就是这个?

  quot;锵锵锵…"整间客栈全淹没在刀光剑影中。

  quot;哼!是你们自投罗网,别怪我们无情了…"紫⽟庐的人几乎是倾巢而出,个个心狠手辣地,将梅步樵带来的侍从一一摆平。

  眼下,就只剩独孤无车、⽩姬冰与梅步樵在奋战著,他们从客栈一路打到了后方的树林里,以寡敌众,他们的武功虽⾼,却仍觉吃力。

  quot;冰儿,我们先撤吧!"梅步樵提议著。

  quot;不能撤!我们⽩琉居一百余口人的命,我一定跟他们算清楚!"⽩姬冰说完,"唰"地一声,使出狠的暗器,几个人应声倒地。

  quot;你怎么会这些旁门左道的武功?"樵步樵大吃一惊。

  quot;旁门左道又如何?你爹是名门大派,不也夺人、害人家破人亡!"

  quot;喂!现在不是算旧帐的时候。"无畏大喊著,想制止这样的争论。

  quot;这就是你坚持不嫁我的原因吗?"梅步樵左砍右砍后,再接著问。

  quot;没错,我不要让那贼当我的公公。"

  quot;不许污辱我爹!"

  quot;好了,你们吵够没有…小心哪!"无畏这一喊,他们一个警觉,便发现紫⽟庐的人竟然引了一火雷,朝他们扔过来!

  quot;快闪啊!"梅步樵一跃,先将前方的⽩姬冰往旁一推。

  quot;轰轰…"一声巨响,随著火光与烟灰,梅步樵让这一震,给震到了一旁的紫⾊花丛里面。

  quot;住手、住手!你们住手啊!"突然,有个人影自⽩雾冲出来。

  quot;弯弯?"梅步樵一看,差一点没吐⾎了。

  quot;大哥、大哥,你有没有受伤?"弯弯话才说完,就发花丛里一的小花刺,全扎进了梅步樵的⾝上。"哎呀!这么多的花刺。"

  quot;没关系!‮子套‬来就好。"梅步樵一时间,还感觉不到什么。

  quot;哈哈哈!你以为这么容易吗?"一位紫衫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得意地笑说:"这是我们紫⽟庐最毒的紫花丛,只要让它一刺扎到,一天之后一定致命,你不妨算算,你⾝上有几刺啊?哈哈哈…"

  quot;什么?大哥!你赶快呑了你的珍珠雪花膏!"弯弯急得头⽪都⿇掉。

  quot;没用的,那最多只能撑几个时辰,不过,倘若你想要解药,就拿你们梅家的银灿夜光珠来换吧!"说罢,这群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quot;银灿夜光珠?难道,抢走夜光珠的另有其人?"梅步樵这时才发现,这件事错综复杂,并非他原先想得那样单纯。

  quot;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呢?"弯弯只记挂著他的伤。

  quot;先把刺拔掉再说吧!"⽩姬冰脸⾊惨⽩,然后,就与独孤无畏一起将梅步樵先安置到先前那个破土地庙。

  一个时辰还未过,梅步樵就已经全⾝发黑,眼看着毒⾎就要攻⼊心肺去了。

  quot;怎么会、怎么会呢?你们家的珍珠膏不是能解毒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效呢?"⽩姬冰全⾝冰冷,不断地来回踱著。

  quot;或许,我该命丧于此,"梅步樵转过头,望着一旁流泪不语的弯弯,他还真是万般的难舍,他问:"我爹呢?"

  quot;你放心,我先让他们乘船离开了,我还要家丁们先带爹上蝴蝶⾕找莫青,他们会保护爹的,你放心。"弯弯边说边拭著泪滴。

  quot;傻瓜!你该跟他们一起走的…"他虚弱地说著。

  quot;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天涯海角,弯弯都陪著你走。"她伏在他的口,让泪浸了他的⾐襟。

  quot;丫头,嫁给我,委屈你了,其实我…"他想告诉她,其实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将她放进心里头。只不过话还卡在喉咙,梅步樵便闷哼,晕厥过去了。

  quot;大哥,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一定会救你,弯弯不会让你死的…"弯弯虽是哭得很伤心,但是,她的內心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坚毅,她决定要上紫⽟庐取解药,虽然她还不知该如何取,虽然,她知道梅步樵刚刚想说的话是,"其实我爱的始终不是你。"…

  月黑风⾼!柳弯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紫⽟庐的寨地。

  quot;我该怎么进去呢?"她望着围得极⾼的围篱,一脸的忧心。

  quot;用调虎离山计吧!"突然,无畏出现在她的⾝后,还有姬冰。

  quot;是⽩姊姊?你们…"弯弯不想他们涉险境。

  quot;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里有我跟无畏,你先回去照顾梅大哥,不过,你先替我们放一把火,引开他们,我们会乘机闯进去的。"

  于是,依著⽩姬冰的指示,弯弯在放了火之后,立刻奔回破庙,等候消息。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进里,便发现于桑德正脫下⾝上最后的一件⾐服。

  quot;你在⼲什么?"弯弯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quot;快!快帮我把他的⾐服也脫了。"于桑德脸⾊惨⽩,显然是剑伤未好。

  quot;啥?"弯弯不明所以。

  quot;他中的是紫惑情毒,非得要有处女相陪,并服以解药才能得救,我想,你应该不是了吧?"弯弯是他的,她理所当然地认为。

  而弯弯这一听,自然是猛‮头摇‬。

  quot;哼!果然是风流种子,还不快帮我脫下他的⾐服!"于桑德虽然也是万分‮涩羞‬,但是,她向来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只要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于是,她先喂一颗黑⾊的药丸子,再替他点了⾝上的几个⽳道,一切准备就绪。

  quot;你…能不能回避一会儿?"于桑德红著脸对弯说著。

  quot;喔、喔!我到外头守著,你慢慢替他疗伤吧!"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弯弯还是只能強自镇定,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心急如焚。

  听著里头的动静,弯弯脑海里忍不住幻想着,此刻于桑德是怎么样与她的梅大哥绵。她拍著自己的头,不许自己再想些什么,她明明知道于桑德是为了救人,才会出此下策,但,她的心还是非常的难受,像掉进了一锅滚烫的热⽔中,却不能出声喊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于桑德出来了,她⾐衫不整的。"他本来醒了,不过,又被我吓晕了。药大约要经过一天‮夜一‬才会有明显的效果。在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点,我会安排船只助你们逃走,对了,我在他的⾝边发现封信,是给你的。"

  quot;啥?我的信?梅大哥怎么会有信给我?"她想,他明知道她识字不多,于是,她连忙拆著信,左看右看的,问道:"那你呢?你已经是梅大哥的人了,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quot;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笨啊?明知这男人不爱你,却还要跟他耗上一辈子,怎地?你不识吗?拿来,我替你瞧瞧!"说著说著,于桑德就拿过了弯弯手中的信低头看着。

  quot;可是,你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也算不上聪明啊!我大哥要跟我代什么?"她发现于桑德脸⾊一暗,让她的心不觉也沉著。

  quot;弯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突然,她一副语还休的样子。

  quot;啥?"

  quot;这是…是一封休书。"她实在难以启齿,"他说,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他要你成全他与⽩姬冰…梅步樵你这个浑蛋!"她不噤破口大骂。

  quot;他…要休了我?"弯弯心口一震,脚一软就跌倒了地上。虽然,她本来就打算成全他与⽩姬冰,但是,一听"休"字从他的心底发出,她仍噤不住地频频颤抖,-颗心全碎了,眼眶地,碎成千万片,风一吹,什么都没有!

  quot;你保重,我…"由于无话可以安慰她,也由于自己也是感同⾝受,于桑德只能黯然地把信递还给她,然后再落寞地走向庙门口。

  quot;大哥,你就这样把弯弯给休了?"她转过头,凝望着尚在沉睡中的他,不噤泪眼婆娑。那封教她肝肠寸断的信,她还紧紧地握在手里,但是,信里的恩断义绝,却早已深⼊她的⾎脉、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

  当⽇,梅步樵说要疼她一世、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她还清晰地贴在心坎中,原来,那不过是他哄她的,在经历了生命关之后,他终于为爱了一辈子的⽩姬冰,留下了一条康庄大道。

  那她呢?她今后该何去何从?梅步樵是她的天、她的地,而天地尽毁的那一刻,何处才是她容⾝的归所?

  quot;啪!"一声清脆的耳刮子,突然在黑夜中响起。

  弯弯猛然一抬头,文学界发现了于桑德让人打倒在地,而甩她耳光的,就是她的⽗亲于邦富。

  quot;可恶!你敢吃里扒外?枉费我一心把你扶植成紫⽟庐的掌门。现在,你却为了这个臭小子来背叛我?"于邦富完全不留情面。

  quot;爹,求您老人家放了他们,女儿跟您保证,银灿夜光珠真的不在他们手上,那黑⾐人连山庄都烧了,也偷走了珠子!这是女儿亲眼所见,绝无欺瞒哪!"于桑德跪下来哀求著。

  quot;就算真是如此,你堂堂紫⽟庐掌门,竟然做出这种等丑事!你…枉费我二十几年来的心⾎啊!我⼲脆一剑杀了你,免得我被苗疆那些长老们吐的痰给淹死…呀!"说毕,于邦富便举起剑,打算对于桑德一剑刺去。

  quot;住手!"突然,一堆火光亮起,将这土地庙围在中心。

  一位⾝穿⽩⾊⾐裳、披著紫⾊斗篷的中年女子,领著⾝后的几个老头,还有数不清的侍从,就这么神情威严地走到于邦富的面前。

  quot;紫衫圣妇?"于邦富脸⾊一⽩,立刻跪了下去。"不知圣女驾临,属下有失远,望圣女恕罪!"他的声音还颤巍巍的。

  quot;够了!于邦富,你不必再假惺惺了!"那位被唤为紫衫圣女的人看起来地位相当⾼,她瞄了一旁的于氏⽗女,然后沉重地摇著头叹著气说道:"当⽇,我之所以力排众议,听你的话推举你女儿于桑德出任掌门,无非是相信你于邦富在中原早已奠下基础,可以助我们紫⽟庐早⽇统一武林,但是,唉!几个月下来,你不但一点成绩都不出来,还搞得江湖上人人臭骂,我是要你正正派派地收服人心,并非让你胡作非为,还使我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quot;是我‮导领‬无方,⾝为掌门,却无力完成圣女代之事,于桑德请圣女处罚,但,请放过我爹,他已经受了伤…·"她为于邦富求著情。

  quot;住嘴!你还有脸替你爹说话?⾝为紫⽟庐的掌?,自当终⾝信守贞节的处女之⾝,而你,竟然如此随便地槽蹋自己,于桑德,你简直有辱紫⽟庐的颜面与声誉。来人哪!将于桑德上的掌门令取下,将于氏⽗女押回船上,等回到总坛再依规论处。"

  quot;于姑娘。"弯弯一直躲在门內,偷听著刚刚进行的这一幕。而她无力拦阻,又不敢出声‮议抗‬,怕再让她的大哥陷⼊险境。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于桑德被解了掌门之职,再被押得消失在暗夜里。想到于桑德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做了如此彻底的牺牲,弯弯无法言喻的感触,让她连泪都流不出了。

  quot;大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啊!这是于姑娘用生命换给你的。但是,你却不知情,你一点都不知情啊!"弯弯握著梅步樵的手,就这么喃喃自语看,直到天明。

  晨曦斜斜地进了庙门,照在梅步樵疲倦的脸上,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不著痕迹地把他给催醒了。

  quot;嗯?我还没死啊?"他先是若有所思地想一想,然后,便发现弯弯正趴在一旁的稻草堆上,睡得正香。"弯弯、弯弯。"他还是决定叫醒她。

  quot;嗯、嗯?大哥?"弯弯突然地跳了起来,一副很警觉的模样。当她看见梅步樵正对著她笑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大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quot;是啊!我也正觉得纳闷呢!"梅步樵觉得体內的毒像是散了,只不过,功力一时还使不上来。

  quot;那就好、那就好,也不枉于姑娘的牺牲了。"弯弯喃喃自语。

  quot;什么于姑娘?喔,对了,昨晚我好像还梦见她,梦到了她竟然跟我…"话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觉得是荒谬一场。

  quot;不是梦…"弯弯语气低沉,神⾊肃穆地接著说:"都是真的,于姑娘昨晚…"弯弯将昨晚的情形,一一地说给梅步樵知道。是的,他该知道,知道有个女人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quot;无情不似多情苦啊!"弯弯以前听无畏这么说过她。

  梅步樵愕然地看了弯弯一眼,不知她何时变得如此文采飞扬。接著,他脸⾊一暗!苦涩地说道:"她如此的情深义重,怕是我今生无从回报了。"

  在这样低沉的气氛下,他与弯弯突然都沉默下来,各自怀著自己的心思,沉淀在一室外的感伤中。

  quot;对了,怎么不见冰儿与无畏?"梅步樵四下见不到他们。

  quot;哎呀,糟了!"弯弯这才想起,不噤跳起来,急得哇哇叫:"他俩昨天夜闯紫⽟庐的山寨,说是要去替你取解药。可是,一整晚了,却没见他们回来,难道,他们让紫⽟庐的人给抓了?"弯弯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到。

  quot;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打算,去那里再说吧!"梅步樵在弯弯的搀扶下,急急地奔向了紫⽟庐的山寨。

  然而,一到了寨外,却发现整座山寨已经人去楼空。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著,更别说是⽩姬冰与独孤无畏的踪迹了。

  quot;怎么会这样?他们人呢?"梅步樵心急地有些吃不消了。

  quot;对了!我知道他们人在哪儿,一定在渡头。"她想起昨晚那位圣女的话。

  果然,弯弯与梅步樵才抄著近路,来到了寨旁的一处上船的渡头时,就发现了紫⽟庐的人正在把东西分成三部分,分别搬上停泊在岸边的三艘船上。

  quot;好了!把人带上来。"有人吆喝著。

  一会儿,一群人就从树林里出来了,先是于氏⽗女,他们被绳索捆了手脚,让一群紫衫女拖著,上了第一艘:接下来,则是⽩姬冰与独孤无畏,他们分别被绑著⾝子。也是一群人耝鲁地拉著,上了第二艘船。

  quot;冰儿?"梅步樵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一个冲动,就想上前去阻拦。

  不过,他才正想站起⾝来,就让弯弯出其不意地,拿了条绳子往他⾝上捆起来,她动作迅速,像是早就有此算。

  quot;弯弯,你⼲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否则,就来不了及了!"他急得大喊。

  quot;大哥,原谅我,我是不得已的。"弯弯将他捆牢了,于用一种了奇平静的神态,深深地对著他瞧。她说:"你不能死,你死了,于姑娘的牺牲就⽩费了。"

  quot;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冰儿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向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可坐视⽩姬冰与无畏为了救他而牺牲了。

  quot;我知道你很爱⽩姊姊的!如果失去⽩姊姊,你虽生犹死,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姊姊受到任何伤的,无论如何,弯弯都会把她救出来。"

  quot;你不要做傻事!你什么功夫都不会,又没什么心眼,你可别来,我不想再失去你…"梅步樵觉得弯弯有点不对劲,她的神⾊看来有种一去不复返的味道。

  quot;没有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没有⽩姊姊,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弯弯说著说著,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quot;不!不是这样的,傻丫头,你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吗?我很抱歉,以前对你那样的疏离,但是,那是因我为了怕爱上你,怕我自己不知该如何取舍你跟冰儿之的关系,我不能失去你啊!傻瓜,你知不知道?"梅步樵边说边挣扎著,他恨自己竟到了最后关头,才肯承认本早在心中滋长的爱慕。

  只不过;为时已晚,他的话,弯弯都只当作是他为了保护她而说的谎言。

  quot;大哥,我知道你是不愿我涉险,才会这么说的。"

  quot;不!不是的。"梅步樵急得脸⾊都泛⽩了。

  quot;我很⾼兴能陪你走了这么一段…你对我的好,让我不枉此生,其实,我早就打算让出'梅夫人'这头衔的。虽然,我有点不舍,但这位置一直是你要留给⽩姊姊的…"弯弯的泪就这样悄悄地滑落了,滴在梅步樵的⾐服上,像是诉说她只能以这样的形态,存活在他的心中了。

  她站起⾝,头也不回地走向渡头,她不是不想陪他⽩首偕老,而是,她从不敢如此奢望呵!

  quot;弯弯,不要,我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放开我呀!我不淮你去,听见没有?你是我梅步樵的子,我说不准就不准去!"他想用威吓来挽留住她的脚步。

  果然,弯弯在走了几步之后,就停住了,并转过⾝。

  梅步樵望着她,以为她改变心意了,不料,弯弯却从间拿出一封信,走上前,递到了他的眼前,凄楚地笑着对他说:"我已经不是你的子了,你昨天已经把我休了,你把我休了!"信,就这么从她的手中滑落,而她也再度站起⾝,著背脊,朝著未知的前方走去著。

  quot;休?我没有呀!弯弯、弯弯…"梅步樵先是发愣地看着地上的那封信,接著,他就只能用尽气力地,喊著弯弯愈走愈远的背影…

  弯弯再也不敢回头。她怕一回首,便失却了离开他的抉择。所以,她只能勇敢地往前走,泪就任由它流,她不敢去拭,也怕一碰就溃决成河…

  quot;启禀圣女,有位女子求见。"

  这是弯弯仅能做的,她打算亲自⼊虎⽳,就算要她跪下来、就算要她用换,她也要把大哥心爱的⽩姐姐救出来。

  quot;你有什么事?"圣女发现,眼前的小女娃气⾊与一般人不同。

  quot;我…我是来求你放了于姑娘!还有那艘船上的一男一女…"虽然有点紧张,但,弯弯仍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quot;哈哈哈!你说什么?要我放了他们?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跟我讨这样的恩情?"这圣女虽是轻蔑地笑个不停,但,她却暗地里佩服这小女娃的勇气。

  接著,在她⾝旁的一位紫⾐女,附在她的耳边说事情,她一听,瞅著弯弯的神情,顿时变得相当诡异。

  quot;我知道,我没什么本领要你们放人,我可以随你们要杀要剐,拜托你发发慈悲,放了他们吧!"弯弯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真诚。

  quot;要杀你,太容易了。不过,我听说你有百毒不侵的本领,就连我们紫⽟庐独门的七毒酒都伤不了你。"原来这就是刚刚那位紫衫女附耳对她说的事情。

  这对一位掌理紫⽟庐各式毒药解药的圣女而言,是相当震撼的,在她经历了三代掌门的时间里,这样的奇人异事是她从未听闻的。

  quot;谁说伤不了我?害我拉了七天七夜呢。"弯弯被她打量得有点别扭。

  quot;怪哉、怪哉!"圣女一直喃喃自语,而她的神情有时笑、有时严谨,像是在算计些什么事情。最后,她终于定睛看着弯弯,心中已有决定。她说:"你真的愿意用自己来换他们?"

  quot;嗯!"弯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著。

  quot;不过,于桑德是我们紫⽟庐的人,我绝不能放她走。至于,你的两位朋友…"

  quot;怎样?"弯弯有点心急地问。

  quot;如果你愿意跟我回茁疆的紫⽟庐总坛,让我仔细研究,找出破你百毒不侵的毒药来,那么,我立刻下令放他们走。"原来,她要弯弯给她做活体实验用。

  quot;没问题!只要你信守你的承诺,我马上跟你回苗疆。"弯弯一口应允。

  quot;你可要想清楚喔!这段期间,你可得遍尝我给你的毒药,而且,待我找出‮解破‬的毒药那一刻,就是你命丧⻩泉的时候。"她不敢相信,弯弯答应得如此⼲脆。

  quot;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呢?我都说愿意了,你还不放人?"她说得口气磅礴,其实,在她收到那封休书后,她的心就死了,没有心的躯壳要它做什么?

  quot;好,来人哪!让那两个人下船去。"一声令下,⽩姬冰与独孤无畏,就这么被押出了舱房,出现在弯弯期盼的眼光中。

  quot;老太婆,你又要⼲什么?"⽩姬冰先冷哼地说,接看,就发现弯弯也在船上。"弯弯,你也在这儿?那…梅大哥?"她以为他出事了。

  quot;⽩姊姊,你放心,梅大哥没事了。"弯弯走上前,‮开解‬了他们⾝上的绳索,又说:"他就在远处的树丛里,你替我跟他辞行。今⽇一别,我恐怕永远也见不到他的面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他是这么的爱你,这世上,只有你能给他快乐了。⽩姊姊!不要再离开他,弯弯恳求你。"弯弯握著⽩姬冰的手,神情是深切真挚。

  quot;你要走?去哪里?"⽩姬冰一时间尚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quot;这小女娃够义气!跟我换条件,放了你们,她便同意跟我回苗疆,做我的毒药研究活体。"

  在极度的震撼中,⽩姬冰与独孤无畏,被匆匆地带下了船。

  由于,他们两人⾝上的绳索都被‮开解‬了,因此动作上相当的自由。于是,就在他们下了船,通过海滩那上那堆还未搬上船的烤暖炭火炉时,⽩姬冰不知从袖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悄悄地扔进了每个火炉里。她以为不知、鬼不觉,却让⾝后的独孤无畏发现端倪。

  quot;是小闷雷!"他知道⽩姬冰昨夜带在⾝上的秘密武器,是以前西域某位王子送给她的火药。由于,它的体积相当小,便于携带,再加上它独有的特,可以在火苗点燃后闷一小段时间,给放雷者有充裕的时间脫逃,再爆发威力。

  不过,昨夜因被擒,所以无法派上用场,而今,他俩已经被‮全安‬释放了,何苦再赶尽杀绝?更何况,他们救命恩人柳弯弯还在船上呢!

  quot;大师姊,不可以啊!那傻丫头还在船上…"到‮全安‬的地方,独孤无畏急著拉住⽩姬冰说著。

  quot;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我还是找不出杀我全家的黑⾐人是谁,但,紫⽟庐绝脫不了⼲系,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走一个!"她脸⾊沉得吓人。

  quot;可是,她毕竟救了我们啊!"

  quot;哼!反正她到了苗疆也难逃一死,不如让她死得痛快一点,免得再遭‮磨折‬。"

  quot;大师姊,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情?你以前不是这么狠的,你的心跑到哪里去了?"独孤无畏终于说出了他心底的哀痛。是的很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天一天成了蛇蝎美人,他虽然心痛,却无能为力。

  quot;我早就没有心了。"⽩姬冰对无畏大喊:"没错,我是面目可憎,但是,这是谁赐给我的?是谁毁了我的一生?"她甩了袖子,疾步地奔向了梅步樵隐⾝的那道树丛。

  quot;冰儿、无畏?你们…这‮全安‬了?"梅步樵一见到他们,自然喜不自胜。

  quot;梅大哥!你真的没事了?喔!谢天谢地,你没事了。"⽩姬冰虽然冷漠,但是,她对梅步樵的真情却是不容磨灭的,此刻,她⾼兴地帮他解了绳索,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心想,他终于是她一个人的了!失去之后,她才懂得珍惜。

  quot;对了,他们怎么会轻易地放你们走?弯弯呢?弯弯呢?"梅步樵推开她,急急地朝前望着。

  quot;她…她上船了,她拿自己来换我们的命…"独孤无畏将弯弯的决定,一五一十地主给了梅步樵听。

  quot;不、不!弯弯!"梅步樵全⾝发著冷,顾不得疲软的⾝子,他使尽全力地往渡头的方向飞奔著。

  船,早松了缆,扬了帆,离岸愈来愈远了。

  而弯弯,落寞地独自站在船尾,由著海风冷冷地吹拂著,冷得刻骨铭心,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望着那块有他的陆地,已逐渐地变小、变模糊,不知是今天的雾太大,抑或是她的泪眼蒙…

  quot;弯弯、弯弯!"突然,梅步樵出现在弯弯意外的视线里。他冲进了海⽔里,跪倒在沙滩上,痛哭流涕地喊著她的名字。

  quot;大哥、大哥,后会无期了!"弯弯抓著船桅,动地本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深深地,把他牢牢地看进心坎,她只能暗自在心里头,对他说相会无期。

  quot;梅大哥,你不要这样,她走了还有我呀!我会永远陪在你⾝旁,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姬冰抱住他,深怕他让浪花给卷去。

  quot;不!弯弯不能去啊!她那么脆弱,她胆子那么小又那么爱哭,没有我,她一个人怎么办啊?她不会照顾自己,她需要我呀!弯弯,我的弯弯哪!"梅步樵哭得肝肠寸断,不相信他眼底那个傻丫头,竟然就独自一人上了船。"弯弯,为我保重,为我勇敢起来啊!我会去救你,我一定会去救你回来…弯弯,我爱你…你听见了没有?我爱你啊!"

  梅步樵澎湃的情感,回在汪汪的海面上,起了阵阵的滔天巨浪,那像是一道海枯石烂的承诺,梅步樵却在最后的当儿才说出口…

  quot;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而她听见了,虽然是隐隐约约,但,她还是听见了她⽇夜‮求渴‬的那个字了。他说,他爱我?他终于说了!弯弯笑中带泪地仰著头,感谢上苍的慈悲,让她在有生之年,可以听见这么窝心地话语。尽管他只是一时的冲动,尽管那是他补偿他亏欠的安慰,但,弯弯不以为意,她知道,他的确是在乎她的,既然如此,她还要什么?

  quot;大哥,只要你懂,弯弯会很勇敢的!我会很勇敢、很勇敢的!"満脸的泪,她再也不拂了,因为那是她只能为他,最后留下的…

  quot;弯弯,我的傻弯弯哪!是我累了你,是我啊!"梅步樵抚著自己的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你放心!大哥一定会去找你,你一定要耐心地等,我一定会把你救出那里。"一鼓热气涨満了他的心,他发誓,不论前途有多艰险,他也在所不惜。

  quot;轰轰!轰轰。"就在这时,突来的‮烈猛‬
‮炸爆‬声,立刻粉碎了他的心。是紫⽟庐的那三艘船,正以惊天动地的火光,,粉碎了他与弯弯来⽇重逢的希望。

  quot;炸了,我的仇终于报了!"⽩姬冰看着火光,看着被炸沉的船,动之情浮在脸上,刚好与独孤无畏的歉疚与忧伤形成对比,只不过,梅步樵都没看到,因为,他的一颗心,也随之被炸成了千万片,沉⼊海底了…

  *****************

  打从月沉岛回来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银灿山庄十大门派的全力协助下,也大致完成重建事宜。

  梅剑书的伤已渐渐痊愈,尽管银灿夜光珠不见了,他依然让银灿山庄恢复昔⽇的作息。

  梅步樵醉了,他从船沉了那一刻起,就没再让自己清醒过。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什么?他连自己的子都护不了了!这天地,他还有什么面目活著?

  ⽇⽇夜夜,弯弯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翻腾,他这才发现,自己怎么如此的‮忍残‬,对她的深情视而不见,直到,她连退路一并留给他,连声抱怨都没有。

  quot;弯弯,我欠你的,又何止这些?你却这么‮忍残‬,不给我任何一丝补偿的机会…弯弯…"

  这一天,梅步樵又喝得酩酊大醉,他一个人谁都不理地颠回房间,砸著房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扔著随手可扔的物品,如果,他的生命可以这样就毁了,那他是否就能与死去的弯弯,再见上一面?

  就在此时,一封信函自他的杂物堆里滑落,掉在地上。没有声响,却在他的心里"咚"地一声重重击下,他想起那是弯弯临走前丢给他的信函。而她说,那是一封休书?

  梅步樵陡地清醒过来,他弯下拾起信函,将里头的信拿出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的脸整个发了⽩。"当真是休书?这…这不是我写的…这…这是么回事?"他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再仔细地认著信上的字迹,却愕然地发现,这字迹似曾相识,像…⽩姬冰的,他记得她的字体是潇洒有致。

  quot;少爷,你去哪儿?"家仆怕他又发酒疯闯了。

  quot;我去找⽩‮姐小‬。"他飞也似地往⽩姬冰住处飞奔。

  quot;⽩‮姐小‬刚出去啊!她每天都傍晚的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清楚了。"

  家仆的话,让梅步樵心中的疑窦更多,原来,近个把月来,他都没心思注意⽩姬冰的一举一动。说也奇怪,以前那个总是牵动著他心的女子,怎么突然在他的心中隐了形,他曾经那么那么的爱著她,而此刻,他却空乏得想不起,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想着心事的梅步樵,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离山庄有大段路的山里头。

  傍晚的夕美得婉约温柔,他却在这等柔和的光线中,差一点跌进了一道废弃的地坑中。

  地坑?他突然想起,当⽇于桑德不就是与弯弯让推人地坑中。

  quot;难道…一定是这里!"他那久违的好感此刻油然而生,他往四下仔细地探勘著,最后,在一片全让竹蔓挂満的山壁上,发现了竟然有个山洞在其中。于是,他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的黑暗走。

  quot;快呀!还有十五天,你就完全属于我了。"⽩姬冰坐在一颗夜明珠前,运功凋息。

  quot;大师姊,你不是已经报了仇,还要这珠子⼲什么?不如赶紧把它还给梅伯伯,这是他们梅家的传家之宝啊!"独孤无畏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银灿夜光珠原来是让⽩姬冰给抢来的。

  quot;哼!我说过,我一定要让当年害我家破人亡的人不好过,要不是梅剑书当年‮引勾‬我⺟亲,我⽗⺟也不会双双自刎⾝亡。而那黑⾐人,就算武功再⾼強,也伤害不了我们全家…"

  quot;可是,你已经让他受到教训了呀!你把他掳走,给他吃了魂散,还把他装进箱子几天几夜的,这样还不够吗?难道,你真想当什么武林盟主?"

  quot;有何不可?能号令天下重振我⽩琉居,是我毕生梦想。再说,我不就看在他间接帮我除掉于桑德这个眼中钉的份上,才只拿他这一颗珠子,就愿意把以前的帐一笔勾销,否则…"

  quot;否则怎么样?"梅步樵冷不防地就这么出现了,他一脸的幽暗,与洞里的森形成一气了。

  quot;梅大哥?"⽩姬冰与无畏同时吓了一大跳。

  quot;原来是你?我真没想到,原来是你?"他心中有些痛是说不出来的,那是一种背叛,被一位自己推心置腹,相十数年的老友背叛的椎心之痛!

  quot;没错!是我又怎样?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让你知道。"⽩姬冰虽然这么说,但却不敢面对他,直视他的眼光。

  quot;你要夜光珠,跟我说就好,我可以给你,你知道我从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梅步樵朝她近,"可是,你不该放火烧出这一场灾难来,你…"

  quot;火不是我放的,"⽩姬冰揷著嘴回应道:"是我的,我一定承认,没错,夜光珠是落在我的手上,但是,只能算趁火打劫,你也知道,就凭我是打不过你爹的…"

  于是,⽩姬冰就将那一晚的事,一一地向梅步樵描述一次。原来,就在起火的同时,她刚好在放著夜光珠的厅前花园散步,等她赶到时,正好看见一蒙面黑⾐人与梅剑书大打出手,而她就趁他们打得天昏地暗之际偷偷地按下开关,拿了夜光珠就跑,但是,她后来想起那黑⾐人使的功夫,与当年的凶手是一样的,于是,她又悄悄地尾随而去,结果,却在荒林里发现了重伤的梅剑书。而她索就把他先带到附近的农舍放置,直到他们上了月沉岛…

  quot;原来于桑德说的是真的?是你故意栽赃给她的?"梅步樵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冒上了心坎。

  quot;那个妖女,她三番四次害我受伤,我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quot;那…这个怎么说?"梅步樵拿出了那封休书,丢在她的面前。再用一种极端陌生与失望的神⾊,对她望着。

  quot;没错!这也是我写的。"⽩姬冰被他无情的眼光刺伤,她觉得那是一种无言的指责,像是把他们这十几年来的感情,一笔勾销似的。她索‮逗挑‬地说道:"那个丫头凭什么当上梅夫人?她凭什么跟我比?她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丫头,我不许她抢去你对我的爱意。"

  quot;她不是野丫头,她是我梅步樵的子。"梅步樵愤怒地大吼。quot;她已经死了,虽然我不想当你的子,但是,我也不准任何人抢走你!"⽩姬冰也失了分寸地大吼回应。

  quot;难道,是你?船上的火…"梅步樵这才联想起。

  quot;不!不是的!"无畏急著想阻止这场悲剧。

  quot;无畏,告诉他也没关系。"不料,⽩姬冰像是疯了似的,她的眼光散漫,就这么对他招了一切事情。反正,他的心从那时起,就没再回到她的⾝上了。柳弯弯的死,让他成了一具行尸走⾁,他不要她了,他早就不要她⽩姬冰了!

  quot;你?你好狠的心…我可怜的弯弯,赔上自己的挂命,却换回你这个杀人魔女?"梅步樵抓住她的⾐襟,举起右掌,想要一掌把她给劈了,好替弯弯报仇。不过,他那手就在半空中下不来,毕竟,她曾经是他的最爱,他与她也曾有过那么多的甜藌时光,而他再恨,又怎能说杀就杀,不顾当年之情呢?

  quot;不要啊!梅大哥,不要杀我大师姊啊!她也很可柃,她是让心里的仇恨给蒙蔽了。她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她爱你呀!如果再失去你,那她要如何再活在这世上?梅大哥,无畏求你,放了她、放了她吧!"独孤无畏哭著跪下来,抓住了梅步樵的手,苦苦哀求著。

  quot;爱?哼!她不过是想占有我,哪里谈得上爱?爱我的只有弯弯!只有她才真懂得什么是爱…"梅步樵泪流満面地缩了手,踉跄地走向了洞口。

  就在他走出洞口前,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转过⾝来对⽩姬冰说:"银灿夜光珠给你吧!我从来就不希罕。从今以后,我不要再看见你,十几年的感情就此恩断义绝,你就让那颗银灿夜光珠,陪你过一辈子吧!"语毕,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姬冰的视线中。

  她多想求他,求他原谅她、求他不要走。但是,骄傲的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也明⽩再说什么也无用,从此,她⽩姬冰的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该何去何从?

  quot;大师姊!"独孤无畏心疼地挟住她摇摇坠的⾝子,面露担忧。

  quot;这样也好,这样,我更能全心全意地争夺武林盟主,重震⽩琉居的声威了。"她才说罢,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过去了。

  而在一片的黑暗里,她似乎又重回到小时候的情景。她是个喜扎著两⿇花辫的小女孩,总喜把辫子甩呀甩地,跑到梅大哥的跟前来。

  quot;梅大哥,小冰儿以后要当你的新娘,好不好?"她常这么问著。

  quot;好啊!那以后我就帮你梳头发、绑辫子,还会带你上街买糖葫芦…"

  quot;真的?你不许骗我哟!来,咱们打勾勾吧!"

  这样充満乐与笑声的梦,太美、太美了。

  ⽩姬冰感动得不想醒来,她累了,她只想在这样的梦境中,好好地、好好地睡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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