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狂爱是由蓝翎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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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激情狂爱  作者:蓝翎 书号:18038  时间:2017/5/27  字数:11790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地下界,罗刹洞中。

  “事情己经过了好几个月,你说要接手,为什么到现在都毫无消息?”⼲哑的声音回在石室之中。

  “哼,我看她本就是在说大话!”站在一旁的美女出言嘲讽,她和其他罗刹女处心积虑地想阻扰冷冰,没想到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屈辱,这次总算让她们抓到把柄,马上告到姥姥这儿,看她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姥姥,任海乃夜叉一族之长,若我们毫无计划就擅自动手,无非是平添死伤,这几个月下来,冷冰并非不下手,而是在等机会。”冷冰看也不看旁边那群无知女人,只是恭敬地回答位于上座的长老。

  “什么机会,本是推托之词,明明就没能力,还死不承认,不要脸!”尖酸刻薄的话语在旁冷嘲热讽。

  冷冰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手里,藉着那刺痛的感觉克制发的怒气。现在对她来说,复仇比什么都重要,她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让那愚蠢的女人坏了她报复的机会。

  头痛地看着眼前冷冰眼底的愤恨和那群刻意排挤她的罗刹女,姥姥伸手着太⽳,冷冰太过漂亮也太过聪明了,这两点就已够遭人忌恨,再加上她那混⾎的⾝份…

  唉,若非当年小妹的托孤,她怎样也不会收留带有修罗⾎缘的冷冰,罗刹和修罗可是从上古结仇至今啊!此刻族里尚无人知晓冷冰生⽗的⾝份就己如此排挤她,若哪天消息爆发出来,怕是掌权如她亦无法再保冷冰的‮全安‬。或许,她应让冷冰趁此机会脫离罗刹。

  “你有什么计划?”姥姥缓缓地开口,打断了那群有如聒噪⿇雀的罗刹女不断冒出来的冷言冷语。

  “夜叉很在乎一个女人,我打算从她⾝上下手。”冷冰面无表情地陈诉。

  “哈!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见你动手。”上次吃过亏的美女不屑地斥道。

  “我要引开夜叉,必须先找个替死鬼。”冷冰从进石室后首次回头看那女人。“还是你想自告奋勇作饵?”

  “你…”那美女闻言顿时语塞,半天吐不出话来。

  “好了,既然这样,就照冷冰的意思去做吧!”姥姥出言下了决定,随即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唉,看样子,真的不能再将冷冰留在罗刹族了,这孩子若继续留下,也真是太过委屈她了。

  “龙放鹰!你怎么会在这里?”意外地在凌云山庄中见到她在风云⾼中的那位有点傻傻的‮生学‬,君寒一脸诧异。

  龙放鹰嘴里含着冰正要溜出去,才到门口就被魏君寒叫住。只见他大大的双眼一转,脸上的神情马上从精明狡猾变成一副傻瓜样,这才回头对着君寒傻笑,心中暗暗庆幸,好险方才他是从厨房冲出来,正好背对着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她,要不然这次铁定穿帮。

  “我在问你话,你有没有听到?”君寒看着眼前只会傻笑的小子,只觉得一阵无力感升起。

  “呵呵!”舍不得把冰拿下来,龙放鹰傻笑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点头点的太用力了,渐渐融化的橘⻩⾊冰汁就这样成一弧形、不偏不倚的飞落至正向他走来的君寒⾝上那件⽩⾊⾐裙。

  龙放鹰一见她脸上神⾊猛地一沉,脚下却末停的继续向他走来,心中暗叫惨了,他什么时候不好点头,怎么刚好这时候点头呢?上次不小心弄脏了流云那件⽩裙,就差点没被她给千刀万剐了,从此以后不敢再小看女人对⾐服的执着,谁知道这次竟然这么巧,又是一件⽩⾊裙子。

  龙放鹰脸上那笑容未变,⾝体却不由得偷偷向大门移动,随时准备溜之大吉。可借的是,不知是君寒看出他的意向抑或是误打误撞,只见她三步并成一步,一把就抓着了龙放鹰的手腕,令他想溜都溜不成。

  正当他还在为君寒莫名的举动错愕不已,却只听见她竟唠唠叨叨地开始训起他来。

  “你这傻小子,吃个冰都能弄得満嘴、満手都是,也不知道拿个纸巾什么的先包着。”君寒抓着他的手往厨房走去,嘴里则未停地继续说道:“哪!先把手洗⼲净。”她带着他到⽔槽边洗了手,从旁拿了张面纸将龙放鹰吃到一半的冰,从他嘴里给菗了出来,把面纸围着冰子绕了两、三圈,然后还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龙放鹰,对他笑道:“看!这不好,又不会弄得黏黏的,也不会滴的到处都是。”她边说手里边不停的替他清理⾐

  服上的脏污,直到那痕迹不再那么明显了,才放下手里的纸巾,顺手又帮他整理了⾐领,这才宠溺地拍了下他的脸颊说:“好了,又是小帅哥一个。”

  龙放鹰楞楞地看着她,脸上所反应的,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他所预期的,是尖声吼叫∏无理取闹∏难过,甚至嫌恶,就是…就是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毫不在意,相反地还过来先替他清理。

  所有把他当⽩痴兼傻瓜的人,通常都只有三种反应:一种是避之唯恐不及,深怕被他传染⽩痴病似的;另一种则是极尽嘲笑、讽刺、欺侮之能事,好似只有这样做,才能显现出自己是多么的聪明;第三种人呢,表面上心地不错,真要遇到事了,却个个都怕⿇烦,再不然就是顶多同情个他几天,接下来就不见后续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的不在这三种人之

  內,自从开学那天遇见她后,几乎每天中午她都会菗空来看他,照她的说法,是说她刚好经过,所以顺便过来看看;实际上,他知道,她上课的教室离他那里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魏君寒之所以会过来看他,是怕他被人给欺负。

  若说只有前几天也就罢了,但她整学期都没间断过,直到她被夜叉带走之后,才没再见到她。所以这女人,若不是同情心过于氾滥,要不就是太闲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这种奇怪的女人,他才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她另眼相看…

  这个奇怪的女人,龙放鹰心中念归念,但望着眼前几乎矮他一个头的女人,心底却莫名的流过一丝温暖的感觉,已经很久没人替他整理⾐领了,心里的温柔就要浮现眼底,但在见到她抬头的举动后,他随即收回那几乎流泻而出的感动,脸上又恢复那一百零一号傻瓜表情。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寒丝毫没发现龙放鹰的情绪波动,只是又问了一次她的问题。

  “偶住哉宙里。”龙放鹰含着冰笑笑地回答。

  “什么?”魏君寒乍听之下,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龙放鹰见她听不懂,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冰从嘴里拿出来,重复一次“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君寒音调怪异地拉⾼。该不会那个她骂了一学期的混蛋⽗⺟,刚好也住在这里吧。

  “你和任海是什么关系?”

  “他速偶…”龙放鹰才说三个字,就见到她又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只好快速地将那所剩无几的冰给吃完,才继续回答:“他是我表哥,老爸叫他照顾我。”

  没发现他黑⾊大眼中一闪而过的狡侩,君寒对任海冒出一股怒气。“照顾你!照顾到让你去读那个龙蛇混杂的风云⾼中,那个混账!”

  君寒一想起他竟然这么‮忍残‬,心中就越生气,他怎么忍心让龙放鹰一个人去面对风云⾼中那些狡猾、奷诈的‮生学‬,思及此,她双拳一握就决定去找他说个明⽩。

  看着魏君寒怒气冲冲地走出去,龙放鹰这才松了口气,嘴角,转⾝从冰箱中再拿了

  真是的,害他笑得有够累,嘴角都差点菗筋了。

  实在不是他要陷害表哥,而是那位大人从上星期就一副死人脸,而这位被绑架的历史老师又成天躲着,让他的临时监护人情绪一片长黑直落⾕底,想当然耳他做什么事都让任海看不顺眼,只要给任海抓到都先海扁一顿再说,这样下去,他能活到老爸回来才怪。

  这地方实在大的不像话,君寒曾从二楼台向远处望去,除了那⽔月阁外,其他地方皆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大林木,视线所及竟不见任何人造事物,最常见到的,就是清晨飘起的浓雾,那⽩茫茫的一片雾气,每每在夜晚逐渐聚拢,在清晨时分最为惊人,常常⾼达数尺,久久不散。除非是⾼挂的晴朗天气,那片雾气才会稍稍减弱,但仍能在苍郁的林木间捕

  捉到丝丝⽩雾的气息,难怪连致茗那鬼灵精都曾在其中路。

  她记得流云曾说,那森林有个很名副其实的名字,叫雾森林。凌云山庄,这名字也许和围绕在庄外的雾气脫不了关系。看,那浓雾不就像是层层⽩云吗?

  君寒怒气冲冲地穿过绿意盎然的翠云廊,走上了⽩⾊的九曲桥,直直向坐落在人工湖中古意盎然的⽔月阁前行,随风飞扬的杨柳轻拂过湖中正盛开的紫红⾊睡莲,红⾊的斜穿过杨柳间映照在湖上,形成了幅美丽的图画,可惜她现在没那闲工夫去欣赏,抬头直视着那像是从书里跑出来古⾊古香的⽔月阁,她走到了门前,却迟疑地停了下来,方才那分气势不觉

  减弱。

  自那天起,时间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个星期,这期间,任海就一直住在这座楼阁中,半天都不见人影;而那叫晴儿的,竟然第二天就不见了。当她知道任海并没和那美女住在一起时,那梗在喉头中的刺才逐渐消失,害她整整傻笑了一天。

  不过,那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君寒发现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她连续晨吐了一星期,所以‮孕怀‬这事,几乎是可以确定了,唯一令她庆幸的,就是自己并没有其他难受的症状。

  至于君寒为什么会知道任海住在这楼阁中,则是因为她住的那间房,台刚好就正对着这座楼阁,教她想不知道都很难。

  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楼阁,君心寒中感到一丝莫名的惶恐,她打那天起就刻意避着任海,在这大的有点不像话的凌云山庄,想躲避一个人,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还是刻意的逃避。

  害怕见到他眼中的冷漠无情,方才的怒气和勇气顿时消失了大半,她在心底讥笑自己的胆小,可偏偏就是不敢举起手敲门。

  “你在这里做什么?”低沉冷硬的声音划破岑寂的午后,也‮醒唤‬了正在內心战要不要进去的君寒。

  “什么?”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君寒猛地抬头。

  金红⾊的斜洒落在任海俊毅的脸庞上,形成光影鲜明的对比,君寒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在一瞬间见到了夜神降临⽩天,刹那间夺去了世间的光源。

  君寒失神地望着任海,心中顿时破了个黑⾊的大洞,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相隔好远…好远…

  此刻的任海,虽然近在她⾝前不及一尺,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他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漫天遮地的恐慌和不安霎时席卷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昅,君寒冲动地伸出手抓住任海的⾐袖。多年前的记忆在她还没来得及防备时,一丝预警全无就如怒海狂奔般冲进脑海…

  湛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丢,一朵朵红⾊的小花在空中随风飞舞,那是盛夏,⾼挂,火红的凤凰花被风吹的打转飘落,一朵、两朵、三朵…她站在校门前快乐地挥舞着双手,打散了风和花朵的舞蹈。⽗亲和⺟亲上了车,前一秒他们还在车里笑着和她道再见,却在下一秒被煞车失灵的卡车撞上,就在她的面前,被撞得不成型的小客车当场起火燃烧,爆烈的火星和鲜红的凤凰花和着死亡的挽歌同时在空中凌地飞舞着,像是代替那尚不及四溅便蒸散的⾎珠,短短几秒,世界在她眼前崩溃、刹那间灰飞烟灭…

  任海还没来得及对她莫名其妙的行为作反应,就发现君寒嘴发⽩、全⾝僵硬、两眼发直,他心慌地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她竟然僵硬到无法呼昅。

  “该死的!看着我!”双手将君寒的脸孔扳向自己,失去冷静的声音却换来她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反应,可任海看见了,多年来的训练令他随即回复应有的镇定,他庒住心中的不稳,放柔了音调,想将她自那心底深处叫回来。

  “听着!君君,放轻松点。”沉稳的声音像阵和风般渗透进那漫天⾎红的梦魇,渐渐吹散了那片触目惊心的鲜红,君寒毫无焦距的双眼慢慢对准了焦点。

  “对了,看着我。”任海紧抓着她的手腕,直到见到她眼里透露出该有的情绪,不再是茫然空洞没有感情的黑⾊眼瞳后,他将她揽进怀中,耳边轻声保证“放松点,慢慢昅口气再吐出来。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在这里。”

  ⾎红⾊的梦魔像出现时般迅速逸去,君寒大口大口地着气,僵硬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任海的⾝躯,将脸贴在他伟岸的膛,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想藉此驱逐脑海中残存的恐怖影像。

  听见她息的声音,任海的心才不再那么菗紧,她这是什么⽑病?怎么之前都不见她发作过?低头凝望着此刻正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的女人,她失去⾎⾊的苍⽩小脸和全⾝不断散发出的恐惧,引发他阵阵心疼。

  他知道,这几天来,她一直避着他。她躲他的原因,他也知道,却只是任她继续误会晴儿的⾝份,因为,他太过自私,既‮望渴‬她的甜藌,却又不愿正视她所引起的种种反应,只是任自己窝在⽔月阁中,夜夜烦躁地凝望着前方房內的⾝影。

  害怕!担心!这并不是夜叉会有的情绪,但在遇见她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人,在他內心深处还有着人的弱点,脫离不了做人的七情六

  拥着她小小的⾝子,任海深昅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不能再自私地将她留在这里。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要她多留在这里一天,他就会多在意她一点,而她的危险相对地就会加深一分;那些妖魔鬼怪是不可能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他不能让她卷⼊那妖异‮忍残‬的世界。

  “对…对不起,我…我…”君寒猛然地推开了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似的,慌张地看着任海,她的行为是那么突兀,脸上神⾊浮现怪异的表情。

  她竟然会这么在乎他!在乎到…怕他像爸妈他们一样离她而去,她竟然…因此而‮醒唤‬了沉睡已久的梦魇。

  “我…不是故意的。”君寒的眼神闪烁不定,说话时尽看向别的地方,就是不看他,接着又匆匆道声对不起后,然后她…转⾝就跑。

  忘了才下定的决心,任海动作奇快反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语气冰寒的吓人!

  震慑于他莫名的怒气,君寒的思绪尚被方才那吓人的顿悟给占据,本无暇去想他到底是在气什么?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走,离开这个和之前那温柔判若两人、这个她太过在乎的男人。

  “放开我!”君寒慌地用另一只手试图挣脫他的钳制。

  先是紧紧抱着他不放,跟着却避他如蛇蝎。她前后极端的两种反应,令任海惑,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直觉认为不管她究竟想到了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喜那个想法。

  “刚才那是什么?”他抓住她另一只不太安分的小手,微眯的双眼闪过一丝警告。

  知道他是在问她之前奇怪的僵硬,怕被探究出其后的秘密,她马上防卫的回答:“没有,什么都没有!”岂料回答的太快,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那不太令人信服的回答,任海本当做耳边风,只是冷冷地又问:“你发作过几次?”

  “我没…”本想反驳的话语,在看见他透着怒气的金瞳后,硬生生地将未出口的字句给呑了回去。君寒怯懦地回道:“三…三次。”

  “什么原因?”任海继续问。

  “没有,没有原因!”君寒拒绝回想那可怕的噩梦,她苍⽩着脸坚决地不肯透露,定定地回答。

  “我要知道!”他无视她眼底话里的抗拒,口气依然強硬。

  君寒被急了,恍惚间红⾊的影像又一闪而过,害怕自己毫无防备的心被发现,害怕那恐怖的梦魔重现,为急于离开,她神⾊惨⽩、眼神慌地直视那双金瞳歇斯底里动地大叫:“你要知道?哈,你要知道!”

  蓝⾊的天空晃过…

  “你凭什么?”

  ⾼挂的

  “你是我魏君寒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的笑容缓缓绽开…

  “我受够了,你放开我!”

  一朵朵红⾊的小花徐徐飞舞…

  “让我回去!我不要再待在这鬼地方,我要回去!”

  鲜红的风凰花…

  轰然巨响,冲天火光,朵朵红的小花在脑海中迸裂…

  “不要、不要…”君寒发出一声凄然的尖叫,在瞬间昏了过去。

  “君君!”看着她在刹那间昏倒在他怀中,任海这次真的慌了手脚。

  “长风,找梁麟来!”任海慌张地喊着今天的跟班,随即将君寒抱进⽔月阁。

  “是!”一直待在屋顶上的长风,被那声尖叫吓得差点掉了下来,听见命令后,他连忙施展轻功向大屋飙去,因为只有大屋才有电话。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任海死命地握紧手里那份流云才查出来的资料,⽩着脸看着躺在上依然昏睡的君寒,心中満是心疼和后悔。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如何撑过那场意外?她的坚強令他疼借,虽然同样是⽗⺟双亡,但至少他⾝边还有晴儿、雷叔和长风、流云。而她,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他非但不见她怨天尤人,反而还很乐观地在这世上活了下来。

  是他,不但揽了她平静的生活,且再次将她心底的伤口⾎淋淋地翻了出来,只因为自己明知道该放她走,却又不甘让她将他排出她的生活。他无法忍受她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她留在他⾝旁。害怕…害怕她会真的离开他,所以才会着她说出心中的想法,以证明他在她心中存在的地位,以为这样做,她就会亲口承认在乎他…

  害怕!对,他不是没把握保护她不受妖魔的侵扰,他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她,害怕她因为知道了自己妖异的⾝份后,会…离开他。

  伸手握住了她柔软冰凉的柔夷,任海轻柔地吻着她的小手,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愧疚。“对不起…”任海轻声地说。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任海依然望着君寒,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进来。”

  “主子,君寒姐该吃葯了。”流云端着一碗看起来像墨汁的葯⽔走进来。

  “先放着。”任海头也不回,冷淡的语气和眼中那深情的温柔实在搭不起来。

  流云听了一阵呆楞,那碗葯是放下来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像是发觉她的不对劲,任海冷冷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那个…梁大哥代说,君寒姐⾝子太虚,这葯一定要趁热喝,不然孩子很难保住。”

  “你说什么?”她那最后一句话,终于将他给震的回过头来。“什么孩子?”

  流云诧异地望着他,难不成主子还不知道吗?可是,方才那一阵混,他不是也在场吗?

  “梁大哥方才在替君寒姐把脉时就说,君寒姊有两个月的⾝孕了。”遮掩住心中的疑惑,流云柔柔地重复了一遍。

  她‮孕怀‬了,两个月!她杯了他的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恍如晴天霹房,委时将他震得不知所措。

  他恐慌地看着上那小小柔弱的⾝子,排山倒海的恐俱随之而来。混帐!她‮孕怀‬了,而他竟然还刺她,甚至差点将她送走。

  任海唐突地站起⾝来,⾝形一晃,人已向外飞奔而安,留下流云楞楞地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梁麟优闲地喝着上好的冻顶乌龙茶,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那早该来找他的人,一见到那快如闪电的⾝影,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丝毫不介意那人在眨眼间活像凶神恶煞似地揪住了他的⾐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任海眼中闪着怒火。

  伸出一只手指示意他太过耝鲁的动作,梁麟撇撇嘴角笑道:“夜叉,这不是待客之道吧!何况我方才有说啊,是你自己一听见她没事后就只顾着她,懒得听我接下来的话。我还奇怪你怎么没反应呢?”

  待他听完梁麟的陈述,任海才记起他好像的确说过些什么,只是他当时全副精神全放在君寒⾝上,庒儿没将他说的话听进去。尴尬地松开了他的⾐领,任海忍不住心中的不安,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我的天啊!梁麟翻了翻⽩眼,怎么这平常冷⾎的死家伙,一谈起恋爱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兄,这个问题你从方才到现在已经问过十几遍了!我抛弃亿万家业念了七年的医学院可不是⽩读的。我向你保证她绝对死不了啦。”

  见任海闻言像是松了口气,梁麟狡诈地眨了眨眼随即附上但书“不过,要是你再刺她的话,我可就不敢说了。”

  任海听了心中猛一菗痛,脸上⾎⾊霎时尽退,全⾝肌⾁在瞬间绷得死紧。跟着他大踏步转⾝走了出去,完完全全故意忽略那脸上带着嘲讽笑容的人,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痛揍他一顿。

  “葯给我。”

  流云才要坐下,就听见⾝后传来那来如影、去如风的主子向来冷淡的声音,乖乖地将那碗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喝的葯汁递了过去,跟着她很识趣地退出⽔月阁,留下两人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温柔地将仍在昏睡中的君寒扶坐了起来,他试着将那黑黑的葯汁用汤匙喂进她的口中,却发现自己变得手忙脚的。因为大部分的葯汁皆沿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他光擦那些葯就忙不过来了,还得很努力去扶正她一直向另一边倒去的⾝子,一边还必须顾着那碗葯,免得给他打翻了。

  三分钟过后,他发现手上碗里的葯,几乎有半碗全喂了那条⽑巾,而君寒却本没呑进去多少。气闷地瞪着碗里那墨黑的葯汁,他心一横,呑了一大口,却在瞬间皱起了眉头,接着很快地将那葯汁以口对口的方式硬着君寒呑了下去。

  君寒在昏沉的睡梦中,只觉得有人硬是着她喝苦苦的葯,下意识就挣扎了起来,想把那恼人的苦味推开,可是那苦苦的味道却迟迟不肯离去,在那昏沉的梦中,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好苦、好苦…

  当任海终于把那碗苦哈哈的葯汁喂完后,君寒那张小脸早已皱成一团,眼角还闪着一丝泪光,像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任海上了疼借地将她拥⼊怀中,深深嗅着她⾝上独有的香味,望着她略显青⽩的小脸,心中不噤兴起一阵不舍的怜爱。

  无法再庒抑深蔵心底的爱意,他终于老实地面对自己爱上她的事实。

  是的,他爱她!爱上她的善良和单纯,爱上她的勇气和无惧,爱上她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恬静,爱上她工作时那股专注、神采奕奕的可爱面容。要爱上她是如此的容易,容易得吓到了他,吓得他本能的想逃避,想将她往外推离他的心,却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她⾝边,只因为他是如此‮望渴‬能看到她,想将她拥⼊杯中‮定安‬自己那颗在黑暗中飘的心。

  他是明知道结局,还是深陷下去。他低头吻去她眉间那股委屈,一思及自己她做的事,以及她昏倒前曾说过的话语,任海金⻩⾊的眼瞳闪过一丝不安。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对着在他怀里沉睡的小女人透露心中最深的恐惧。

  “别离开我…”

  台北午后的天空,堆积了层层浓浊的乌云,灰暗的云层像是盛不住老天爷的伤心,缓缓飘落几丝细雨,滴滴答答地洒落了这城市的每处角落。

  黑暗巷道旁的⽔沟中,飘出一丝难闻的恶臭。一丝诡谲妖异的笑声从暗的角落传出,令人⽑骨悚然。但在吵杂的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暗巷中那不怀好意的笑,还有那一双带着⾎红几近可怖的眼睛。

  好久、好久啊…糜烂的城市、‮败腐‬的气息,它‮奋兴‬地昅着这肮脏的空气。

  真是太好了!贪婪地子着前方那群食物,它伸出浮着暗绿⾊结痂≥可见骨的利爪,急躁地想填它沉睡了二十年的空腹,但是那可怖的利爪才暴露在天光之下,却帘冒出了黑烟,它马上痛得缩了回来。

  该死!它忘了时辰。愤恨地看着流出⻩脓的右爪,若不是那年它过于大意,竟让夜叉临死前地反击伤得只剩一丝气息,而只喝了几滴它‮望渴‬已久的夜叉⾎,今天这灰暗的天光又怎能伤得了它分毫。它不甘心地瞪视前方不到十公尺外的人群,却随之侧侧地笑了出来。

  没关系,它可以等!二十年它都等了,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时辰。

  黑夜即将来临,夜叉二十年前就被它⼲掉了,再也没人可以阻挡它了,再几个时辰,这里就是它的天下了!哈哈哈哈…新闻快报!

  昨夜北市惊传杀人⾎案,台北市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夜一‬,十三条人命昨夜分别在不同区域、不同时间被残杀,据发现死者的目击者所言,其死状甚惨,像是被猛兽撕裂…消息传来,‮府政‬⾼层大为震惊,马上召开治安检讨会议…

  本台记者苏小魄台北报导

  “夜叉!”龙放鹰火烧庇股地从外头冲进来大叫。

  “我知道,”任海两眼冰寒地望着各家电视台竞相播报的新闻。

  “那家伙是什么?”龙放鹰指着电视问,口气却已比方才冷静许多。

  “鬼!”森冷的寒气弥漫他全⾝。“二十年前残留的半妖鬼!”只有曾喝过夜叉⾎的鬼怪才能隐蔵起鬼气,才能犯下那么多的案件,让他昨晚一无所觉。

  “主子!⽩局长来电。”流云人坐在一旁,手里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一边将电话转接过去,一边则以极⾼的效率侵⼊‮家国‬特殊事件处理小组的电脑,从那里她可以得到昨晚所有凶杀案件最详细的第一手资料。

  “⽩叔。”任海接起电话问候。

  “小子,废话我不多说!⽩叔我跟你讨个人情,这事你帮个忙吧!昨晚死的十三个人中有八个是金鹰队的队员,那群人完全慌了手脚,那东西…那东西不像是人…”⽩局长说到此处一顿,向来耝旷豪慡的他竟无法再说下去。昨晚那些人的尸体他看过,即使是他在警界纵横几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何况不过是几具尸体,可在见到那些尸体,却也叫他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我要最⾼的配合度。”任海道出条件,纵然有人肯放手让他去做,但同样也有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非要等到死到临头了,才肯相信这世界上不是唯人类独尊。

  “没问题!”⽩局长一口答应,那群怕死的家伙也没其他路可走了!

  任海挂了电话,流云和长风早已等在一旁。

  流云拿了张地图摊在桌上,指着上面圈起的红点道:“这里是昨晚八点第一起命案发生的现场,接着每隔约五十到七十分钟就会发生一起命案。凌晨三点零五分时,因事态严重,警政⾼层‮出派‬金鹰‮队部‬的十名队员出发缉查。”

  她指着其中聚集成一堆的红点,又说:“这里,凌晨三点三十分,八名金鹰队员同时丧命,剩下两人重伤,其中一人送医后不治死亡。”

  “如何知道那鬼现在何处?”龙放鹰严肃地询问流云,眉宇中隐含一丝怒气。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道:“看,这些红点看似杂无章,但只要沿着命案发生的先后顺序连起来…”流云拿了枝笔在地图上一划,那些红点竟连成一条直线。“它们向着同样的方向!”

  “那方向是向着山里啊!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家伙跑去那做什么?”龙放鹰狐疑地发问。

  向来沉默不语的长风突然道出惊人之语“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那里有…风云⾼中!”

  “风云⾼中不过只有一堆破烂教室,它去那里做啥?”龙放鹰一脸呆样。

  “那家伙现在只能算是半妖鬼,它想成为全妖,又认为夜叉在二十年前就被它们杀死,如今让它能在短时间內成为全妖的只有…”流云俐落地为龙放鹰解惑。

  “极之地!”龙放鹰终于了解原因,脸⾊霎时变得死⽩。

  这世界上有许多魔界和人界的通道,那通道在人界的出口,理所当然会成为气过重的地,而当初风云⾼中的创始人怕有人误闯魔界,刚好他又想成立一所学校…

  有什么方法能同时兼顾两者?那当然就是将学校建在那魔界⼊口上,如此一来,因⽩天人气旺盛自然庒住那股气,而到了晚上,那群恶鬼一见到⾼挂在校门口上代表鬼神的三叉载,吓都吓死了,哪还有胆子闯进来修炼成妖魔。就算有些鬼怪曾打过这里的主意,但在某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闯进去,却从此消失后,就再也没见过有鬼怪在校外徘徊了。

  “现在⽩天那半妖鬼无法行动,肯定是躲了起来,那家伙的手段狠绝,若是和它手,它⾝上所产生的爆裂物势必会伤到一般百姓,我们必须趁现在将那附近所有的人撤离。”流云继续说完剩下的话语。

  任海冷冷地看着地图上那些红点,半晌才道:“龙,你去搞定那些不死心的记者和‮察警‬,长风,到风云⾼中下结界,通知风家马上撤离附近居民。流云你留下来看顾君寒,别让她跑出去。”他嘴边浮现一丝冷酷的微笑,说道:“我要亲自料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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