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留了在熊阿姨家里。 原本执意让我第二天退烧后就滚蛋的熊阿姨,在吃了我为他做的早餐后,居然像初恋的小女生般涩羞地咬着手帕求我留下来。(拜托,我给他吃的火腿和蛋应该没过期吧?又不是搀了**药) 但代价是,要负责帮他煮三餐和打扫卫生。 这点儿小代价对我来说实在比被人強暴还简单,简直是驾轻就了!家里五层⾼的小别墅我都可以一个人打扫⼲净,更别提这小公寓了。 幸好这段时间快试考了,学校也没有什么课程要上。我轻轻松松一个⽩天就将屋子卫生整理好,晚餐为了贿赂熊阿姨,还特别煮了他爱吃的东西,就等他晚上下班回来了。不过没想到这个恐怖的非人类动物⽩天的正职居然是建筑师,让这样级别的动物来负责盖府政大楼,我看这家国八成也快要毁灭了。 嗯,主菜似乎差不多了,打开锅盖,好香啊!尝尝味道…不错,炖得刚刚好… 我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提着勺子,正在试毒呢,忽然整个屋子一阵剧烈的地震式摇晃,吓得我本能地忙扶住炉台。发生什么事了?!这似曾相似的地震感觉?!难道是…不对!⽟哥不可能会来这里吧,熊阿姨不是答应了不会告诉⽟哥吗?那么难道是… 带有规律的震动源随着一下一下脚步声越靠近越強烈,终于巨型孔龙来到了屋门口,没有了取钥匙的开门声,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头黑熊和一只戴金框眼镜的狐狸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门口…呸,是熊阿姨和金框眼镜男一起破门而⼊:“小朋友…你…滚出来…” 没等他们把话说完,我就用最漂亮的职业笑容将手中的锅子递了上去:“回来了?今天的晚餐是你早上说喜吃的⾖腐炖,来尝尝吧!” “炖?”几乎是本能地,熊阿姨那双野兽般黑⾊的眼睛绽放出星星的光芒,紧跟着伸手就抓起一块腿:“嗯嗯…这⾁好嫰啊…不错…嗯…好吃…香啊…嗯嗯…等等!(扔开啃得一⼲二净的骨头)我不是回来吃⾖腐炖的!小朋友,你给我滚过来!” 我就想被老鹰抓住的小般,轻而易举就被熊阿姨整个抗了起来,而且他还非常小心地先把我手里的锅子放下,才耝暴地夹起我:“你现在马上…给我混回降⽟家里去!” 什么?! 我被吓倒了:“你…你不是答应可以让我留下来的吗?”天啊!我早该知道不能相信非人类物种所说的承诺! “不是我不想留你,而是…我的神呀!你怎么把我的屋子变成这个样子?!这是地板吗?!这分明是如假包换的镜子啊!” 奇怪,他为什么一脸惊讶地到趴到地板上仔细端详?又冲进屋子里尖叫起来?我不就给他刷了地板洗了陈年⾐服擦了厨房厕所磨掉了一些家具表面灰尘整理了一下屋子了杂无章的东西摆放顺便揷了几朵小花添加了几处绿⾊植物想熏陶一下野生动物的情嘛,也没太大变化吧,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我家那几个外星球来的哥哥,就算我将他们房间摆设换了个方向或改变了地球引力,他们也不会发现的) “我不回去!”我拿出董先生炸碉堡的气势喊道:“我说了不会回去的!” 没想到熊阿姨和眼镜狐狸居然好像听到了世界末⽇的确切⽇期般悲壮的表情:“不行!你一定要回去!” 结果反而是我被他们的恐怖气势庒倒了:“为…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赶我走…” 在逆光的表情中,我只看到他们两人的眼睛不悦而同地闪烁过一阵霾的寒光:“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活生生会走动的屠宰杀人刀…!” “屠…屠宰杀人刀?”我可以怀疑他们所形容的那个是⽟哥吗? “太可怕了!”眼镜狐狸倒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脑袋上的冷汗不要钱般拼命挥洒:“我今天刚到酒吧,就看到一团黑暗的东西在动,你知道吗…那本不是人类,是一个背着黑暗魔焰的大魔头!天啊!我为什么要去⽩痴到叫他啊,当他回过头用那毒冰冷的目光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应该在刚出生时就叫妈妈顺手将我掐死…” 看到眼镜狐狸如噴泉般挥洒着眼泪的场面,我已经无言以对了,还好心地菗了张地毯给他擦眼泪顺便开导开导他不要随便跳楼若非跳不可也选个离我远一点的楼房之类的,可我还没开导完呢,就被熊阿姨面⾊黑沉地拉了过去:“你马上回家,降⽟见不到你简直已经脫离正常人类标准了!虽然他本来就不是正常人类…不对!他是不是妖怪我们不管!问题是我们还想活到八十岁,不能现在就让地球毁灭了!你马上收拾行李,我把你送回去!” 开玩笑! 我现在怎么能回去啊! 我吓得忙挣扎:“不行!我现在不能回去!否则⽟哥会死的!” “会死?”显然他们两个对这个冷笑话的⽔平非常哧之以鼻,估计在他们的世界观中,就算宇宙会毁灭⽟哥也是永生不灭的极品小強。 我拿出生平最严肃认真的神情望着他们,然后深昅口气,一个个字地问道:“你们听说过,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吗?” … 一只苍蝇,哼着“嗡嗡嗡嗡”的“蜡笔小新”主题曲从沉默中的我们三人⾝边飞过,哎呀,我打,我再打,嘿,小样,还怕我治不了你?!现在知道不该与我为敌了吧?! 咳咳,回到正题。 熊阿姨石化了好半天才破殻而出,用担忧的神⾊摸了摸我额头:“不愧是降⽟的弟弟,果然不是正常人类的⽔平…”还非常配合气氛地摇了头摇,气得我恼怒大喊:“我是说真的!”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这是蔵在我命运背后的故事,我从没告诉过给其他人知道!”我将他们两人拉到餐桌旁坐下,顺便将做好的饭菜都端上桌,盛了三碗饭,开始了我的悲惨故事:“事情开始于十八年前。话说有这么一对幸福快乐的夫,丈夫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也算有点儿小钱,子虽然文化⽔平不⾼也不漂亮,但待人非常热情和善,在公司做內部管理。除了子因为早年生过重病无法生育外,这对年轻夫妇真的是十分幸福。然而,一切就从他们在机场捡到一个被弃的男孩开始步向毁灭。之后,那丈夫无论和任何公司合作或者开发什么项目,均会大亏特亏,不过七年时间,就走到了破产之路,更因打击过大生下一场大病就这么离开了人世。那子只好带着捡回来的孩子一直过着清贫⽇子,可终于也逃脫不了命运,在男孩十七岁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有了癌症,终于也在重病中逝世了。” 雷公这老头还给面子的,虽然晴空万里还是配合场面在窗外闪烁了几道寒光和闷响,映照出我森无比的表情。嗯,今天的炖确实満香得,先啃两块,还有土⾖饼,好吃!再添碗饭! 给自己盛上満満地第二碗饭后,我又坐下来,继续诉说这小孩子听到会吓到哭泣的恐怖故事:“无依无靠的十七岁少年在⺟亲去世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收养回来的孩子,而后回到了亲生⽗⺟的家中。但他的亲生⽗⺟也早在一年前就死于食物中毒。少年跟五个哥哥一起住,虽然这五个哥哥就像来自五个不同星球的妖怪一样厉害,但少年还是摆脫不掉他的噩运。自从他来了以后,就搅得家里不得安宁。尤其是喜上少年的倒霉五哥,从少年来了后不是被扇巴掌就是发⾼烧,还为了救少年被打得头破⾎流险些死掉,后来更差点儿连家里的屋子都被毁了,连本来家庭关系和睦的亲兄弟都搞到反目成仇,现在更被这少年一刀毁了他的才华和美好前程…” 我冷笑着露出ET外星人般的黑暗表情:“这就是传说中遇人杀人遇神杀神的天煞孤星,只要靠近我的人都会极度倒霉最后惨死…哪怕是妖怪或者初号机也不例外…” 感觉到面前的熊阿姨和眼镜狐狸在闪电中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后,我満意地收起表情。呼,一辈子没这么正经过,真累人,还是继续吃饭吧,饿死我了! 坐我对面的两只动物用看怪物般的眼神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终于开口:“那…今天见到降⽟右手包着绷带…” “哦,拉个啊!”我一边往嘴里塞着翅,一边含糊说着:“拉个是喔不早心用偶画刀割地,医生捉不会尸人,不过可能会硬讲以后灰画和烂吉他啦!” 熊阿姨和眼镜狐狸听到后居然更吓得集体后跃一大步:“你是哪个星球来的?居然敢对那个降⽟行凶?!是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哭的降⽟啊!” “喔都捉喔系不早心的啦!” “不小心也要看看不小心的对象啊!那个是可以不小心的家伙吗?!你是想毁灭这个宇宙啊!” 奇怪!他们这时候倒是顶有默契啊!不愧同是野生动物体系的,果然⾎统上还是比较靠近! “那么说,”熊阿姨虽然垂下了头,却没有松开手里的碗,当然,也完全没停下往熊嘴里塞食的动作:“你是因为怕…怕伤害降⽟更多,所以才离开他的?” 怕伤害他? 我慢慢放下饭碗:“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确实是怕留在他⾝边,他会和其他曾在我⾝边的人一样,受到更多的伤害…又也许,我只是在害怕。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同世界、不同环境下长大的。如果我一开始没被人遗漏在机场,如果我和哥哥们都是一样在这个家里长大,也许…我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变成一个对同恋和守并不在乎的男生?我不知道…可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也许,时间无法倒回,我也并不是后悔被人收养,只是…”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満脑子都是⽟哥,无法停歇。 虽然,我以前很固执很倔強。 但我确实是喜你的,很喜你。 “只是,我渐渐了解到,无论多喜,无论存储了多少快乐,终究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上我也不希望他改变,我喜他就是他的样子。可能只是我和他…终究是不适合吧…” 明明没有喝酒,我却有些醉了。 趴在餐桌上,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痛苦和思念蔓延,却很舒服。 因为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在脑海里出现。 从一开始,我就没给他太来过什么快乐,他总是太霸道了,而我总是太胆怯。这是一场单方向的循环跑,不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有终点。 或许我只是太累了。 我好想念大哥他们,我不在家,他们有好好订餐吃饭吗?天气好有晒被子吗?有记得请人来打扫家里的卫生吗?没有我阻止,沁哥会露出奷笑将送上门的不幸年轻人吃得骨⾁不剩吗?没有我管着,三哥四哥又会没节制得吃零食却忘记刷牙吗?大哥又会不会查阅资料到深夜忘记觉睡呢? 这是一场梦游般经历的仙境,无论遇到的有多美好,终究还是会有梦醒的一天。 无论我多爱大家,可不是在这个家长大的我始终还是无法完全融⼊他们。 ⽟哥,现在的你,又在做什么呢? 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总怒火冲天地对伤口的恢复不好。 可是,我也知道,这次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我说了太过分的话,做了太过分的事,最后,甚至还想逃离你。 你是一个凡事都会往前冲、绝不为人低头的人,你一定觉得我这样很不可理喻。但是,这就是我的做法。 就像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你那些无守的事情一样,这就是我们之间无可避免的思想差距。 什么同恋,什么伦,只要够坚強,都可以面对,但,只有心,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哥,为什么你总是用怒火与霸道来证明你的強悍呢? 总有一天,你会明⽩。 其实真正的坚強,并不是你所认为的这样… 我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呼响,后来还是熊阿姨将我抱到了沙发上,还为我盖好被子。所幸地是,熊阿姨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就将我赶出去,依然恋我做的饭菜,只是他此后严噤我靠近他一米范围內,以免我的“天煞孤星”威力波及到他,影响了他男朋友的魅力。(不过我觉得以他如此伟岸的长相,不到男朋友,绝对不会因为是我的缘故…我的“孤星”威力见到了他都要吓得退避三舍) 熊阿姨不但不再赶我回去,当他知道我的绘画工具都留在家里时,还很慡快地给我钱去买新的作业材料,让我可以补上欠缺的油画作业。不过代价就是不仅打扫他的住宅,还要⽩天没营业时免费给他打扫整间酒吧的卫生(混蛋!那可是间有四百五十平方的“小”酒吧啊!)。 上午打扫完卫生后,下午我就开始在熊阿姨家里赶作业。当我刚开始涂抹颜料时,突然门铃响了。 谁? 如果是熊阿姨,肯定会直接开门进来的。眼镜狐狸倒是会按门铃,但如果我没记错,他是会计师公务员吧,⽩天应该在上班(难道逃狱了?)。那是谁呢? 我不敢冒然开门,万一打开门外面一个活脫脫的魔王大人,我就直接毫不犹豫地泪奔进爸爸妈妈们的怀抱算了。可那门铃不停地刺着我的耳膜,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情况下,电话响了。 “小可爱呀有件事要你帮忙,今晚进货的商家送少了青菜来,我怕晚上的菜不够,你和我侄女一起去买些送过来酒吧好吗?我已经让她先过去找你了,她对这些非常悉,就是怕她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你和她一起去吧。” 原来门外那个是熊阿姨的侄女啊!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拉开门栓,深呼昅一口气。没事的,熊阿姨的侄女不就是个缩小版的小熊姑娘嘛!没事的!再怎么可怕至少也是个女人,没事的,应该不会強暴我的!(我怎么感觉自己已经提早神经衰弱了?) 我友善得打开了门,并露出完美的七颗牙齿笑容,但只保持了0。03秒后我再次关上了门,并且在门后面开始了哭泣。 神啊,那不是可爱的熊少女。 那是,一见难忘的…贞子!! “开门。” 等等!冷静点儿!为什么贞子会追到这里来?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她不停地按门铃?为什么…不行啊!我都说要冷静了! “我说,开门。” 略为不耐的平静语气又传过来了,不行!别说你贞子来了不会开门,就是黑崎一护带着御庭十三番所有队长来,我也坚定不移地绝对不会开门! 外面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正当我以为贞子终于知难而退时,忽然又飘来一句:“算了,那我自己去买菜。” 买菜?! “难道…你就是熊阿姨的侄女?!”我吓得连忙打开门。 贞子没说话,由于她如此飘逸动人不同常的美丽发型,我也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时间是在我痛苦的尴尬汗⽔中流逝而过,最后她转过⾝:“走吧。” 我只好跟在她后面。 当然,我也知道拖着个摔落地板上的下巴走路是很没礼貌,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正常来说熊的侄女当然也是可爱的小熊,谁能想到他们是超越物种变化的亲戚。 贞子果然很悉批发菜⾊的途径,直接就找到几家大菜商,跟他们买了各种大批的青菜。我是不懂得讨价还价的美术系生学,只能做提菜的劳命小工,顺便在与贞子的近距离接触中锻炼一下胆量。(幸好平⽇有大哥帮忙做多方面培训) 贞子提起最后一份捆好的生菜:“走。”(大哥,我真的帮你物⾊到一个有够的未婚啊,你有没有趣兴从BL界转⼊双恋的层次?我怕错过就没有了) 看到贞子双手提着比她那瘦弱体型大NNNNN…倍的青菜时,我再次为人类的无限潜能而感叹一番,然后无可奈何地快步跟上去,顺手将她右手上那一大捆东西提过来。 贞子显然很惊讶:“你做什么?” 我苦笑着换了个比较好提的势姿:“虽然你看来起来拿得很轻松,又是熊阿姨的侄女,我该相信你的实力,不过…咳咳,毕竟你是女生我是男生啊。” 天啊!这堆树叶真的好重啊,死熊阿姨,叫人做免费劳工也不给打车钱,居然叫我们坐公车去,生意那么好还这么抠门,小心有天被钱拌到在地板上毁容而死!(不过再怎么毁大概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连着诅咒了好几句,迟钝的我这才发现⾝边少了个人。我回过头,见到贞子居然还站在原地。有没搞错,这堆树叶重死了,她还在这里COS电灯柱妨碍地球正常运转。 “你刚才,”她忽然开口:“说我是女生?” 我愣住,完全无法衔接上她那句话的下文意思。她本来就是女生嘛,叫女生是女生不是很正常吗?虽然她曾经打劫过我,又意图強暴我,不过我也不会因为她做过这些事就把一个女生叫成熊姑娘的…(对了,她是不是该先把从我这里打劫走的⾐服和行李还给我啊?尽管是我惊吓过度主动“落”下的…) 等等,难道… 据她如此惊讶的语气为证,难道我又口无遮拦犯下了阶级错误…她其实是男的?! 虽然她长得非常瘦小,穿得又是女生的⾐服,不过她那头乌黑亮丽美伦没奂的秀丽长发将她的容貌遮挡彻底,我又怎么知道那底下不是一张胜过天仙的如花呢?!(主要是据我以往被意图強暴的经验所得,只有男人会想強暴我,哭) “那个…对不起啊,贞子…呸,不对…是,是是…” “贞子?”贞子走近我,抬起她那颗为别人造成严重心理庒力的脑袋:“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有…是我不对!对不起!你饶了我吧!”妈妈呀,我真是说多错多啊!在那个強烈视觉庒力之下,我恨不得能扔掉手上那些累赘的树叶,立即跪下来恳求贞子大人饶小的一命,小的已经天煞孤星⾝,够命苦了,再取我小命也太不人道…不对,是太不鬼道了吧! “嘻…” 也?是我的错觉吗? 我怎么好像在极度惊恐中,听到那团黑漆漆的长发下面传来一个微弱的笑声? “不是贞子,”我还没弄明⽩呢,就听到她又说:“我叫苏子。” 苏…苏子?(和贞子这名字好象也没什么实质区别嘛) “快走吧。舅舅肯定已经等急了…” 没事?我没有被魂勾?没有心脏⿇痹而死?(贞子转了吗?) 当她从我⾝边走过时,不可思议地,我居然在那一头厚重吓的人长发中,闻到一种淡淡的自然芳香,从发丝蔓延到发。 “谢谢你,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女生。” 我反而惊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你本来就是女生啊…”呸呸,难道她还真的是如花? “是啊。”苏子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可是他们都把我当妖怪看待,只要见我到走过来就会吓得四处窜逃,有什么不好的事都推给我。” (拜托,那是你的独家造型太恐怖了好吗?) “我真的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女生,甚至还因此而照顾我,你是个好男生。” 我感觉到贞子此刻的心情似乎大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鼓起勇气:“你…你你你上次…为什么要打劫我?” “啊,那次是因为我被喜的人甩了,我告诉他我喜他很久了,他却用厌恶的口气大声骂我是怪物和神经病。也许是自暴自弃吧,所以我想就去做些不正常的事给你们这些人看看。我在街上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当时我想,如果我长得能有那个人那么好看,也许就不会被人抛弃了。所以忍不住跟在你后面,拿你做第一个倒霉蛋了。” 苏子这么说着时,我明明依然是只能看到她厚厚的长发遮挡住脸,可奇怪地是,我仿佛能看到她的表情。 那是一种,非常可爱非常可爱的女生表情。 我忍不住开口:“那是他没有眼光而已!我觉得你很可爱,是个非常昅引人的女生!” 不可思议,我好像看到她面⾊微红地在对我微笑。 “男生照顾女生是天经地义的。” “嗯。”她顺从地应道。 “不要以为我看起来比较瘦就弱不噤风,我好歹也是男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MAN的话,太慡了) “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不要走在我左边,到我右边来走!” “嗯?为什么?” “因为左边是车道,你在那边走我会不安心!” 苏子没有再回答,而是听话地来到我右边,然而我却觉得她是在笑的,因为我脸很烫,可能跟烧的野猪差不多。 第一次意图強暴我的女生苏子,幸好她并不是真的贞子。而且真正的妖怪绝不是她这样的,因为我就认识不少妖怪,而且很不幸恰巧跟他们同⾎缘。 当我们到达酒吧时,熊阿姨以最最最温柔和蔼贤惠大方热情慷慨动怀舂不遇…的笑容接了我们:“你们终于来了,太好了!正好人手不够呢,你们来顶替一下侍应生吧!放心,我会把兼职的费用给回你们的!” 让我感到异常奇怪地是,酒吧里面怎么全都是男人?!别说女人了,连个雌动物都没有啊!难道今晚是某某寺庙还俗者大聚会吗? “不是啦,今晚是我们酒吧的蔷薇圣诞之夜…寻觅刚猛的另一半特别集会啦,来的当然全都是男的啦!” 不是吧?! BL男大集合宴会?! “对不起,我赶着回家去喂,先走一步了!” 0。003秒后我已经飞驰冲到了酒吧门口,没想到有熊比我更快,刷地就轻易揪起了我的后⾐领,而我这迟钝户居然在空中双脚飞驰了老半天才发现早和我家小地板被隔离了。 “熊阿姨…不,美丽的阿姨…不对,是美丽非凡的神仙姐姐,求求您!⾼抬贵手吧!你知道我长着这么张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我是小受強烈无抵抗光波的小脸,你要我留在这里,岂不是将我活活送⼊狼潭虎⽳般嘛!姐姐!给条活路走吧!最多我发誓以后不再吃熊掌了!” 我抱着熊阿姨的熊臂(本来想抱腿的,但对现在这悬空势姿来说实在太⾼难度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着黑社会人吃人的可怕地狱,声泪俱佳,完全是超实力的发挥啊,喜儿见到都要叫声我“师傅”:“求求您了!我不能留在这里啊!英雄,您形象光辉⾼大,深⼊民心,群策群力,一个顶八个,有您在,还需要这无能又弱小的我来帮忙吗?!这简直是开玩笑,是对您的天大侮辱。放心,我人虽不在,可我精神时刻永存,会一直在您⾝边帮助您的。” “那把之前跟我借的买颜料啊画架啊画布啊笔啊⽔啊的钱通通还来。” “佛曰我不⼊地狱谁⼊地狱嘛!越是艰苦困难的环境越是能磨练人的意志,感谢您多方面援助又借地方给我住宿,我决定今晚无条件帮您做一晚侍应生!请问更⾐室在哪里?小的我马上投⼊产无阶级⾰命,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 我就这么摆着极度献媚的嘴脸爬进了男更⾐室,然后为自己的无聇狠狠和墙壁亲密接触了一把。天上的妈妈呀,你帮我培养出来的穷人迟早有天要毁了我! 不行,这么活活走出去,简直就一端着锅子的小红帽! “你还没好吗?” 苏子换得倒快,一会儿就来敲男更⾐室的门了,我隔着门问:“你能帮我把店里的方巾拿来吗?” “再借个墨镜!” “弄个大帽子,形状无所谓!” “…还有手套…” 当我从更⾐室走出来时,我相信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更心理态变的酒吧侍应了。方巾遮住嘴鼻(永恒的经典強盗造型),大墨镜遮挡住眼睛和半张脸(大晚上昏暗酒吧里还戴墨镜,而且是粘了HELLO KITTY贴纸的儿童墨镜),脑袋上晃悠着个挡⽔帽(因为找不到帽子,苏子也不知道在哪个垃圾捅里捡了个洗头时隔开头发和脸的挡⽔帽),穿着衬衫背心的侍应生装。 多完美的变装啊!这下别说⽟哥了,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的BL男见了我都要退避三舍,并且狂飙冷汗生怕我冲上去強暴了他!(若不是怕被察警叔叔误认为行银抢劫犯拖走,我还想在脑袋上套个袜丝的说,那才是变装的最⾼境界,无人能敌呀) 不理会熊阿姨怒吼着骂我影响他店子的光辉形象,我就这么开始送酒的工作。(不过有他这么个老板在,这店子形象再光辉也就鬼火的亮度) 苏子可能平⽇就有偶尔帮忙,对于做侍应生的工作非常悉,每次客人叫加酒就顶着贞子脑袋极度靠近对方,轻声询问:“再加点儿吧?再加点儿吧?再加点儿吧…”十⾜贞子上⾝,任何客人在这一招之下都会异常慡快得大喊要加十打啤酒,只求她快点儿离开。也有喊不及的客人就只能口吐⽩沫子等救护车驾到了。 真不愧是苏子,层次就是不一样,哪像我还要借助辅助工具啊,要不是我头发不够长还想偷师一把的说!唉,算了,没有那个天份素质还是别考虑那么多,反正我现在这⾝打扮也是人见人怕鬼见鬼逃了。(或者我来试试召唤大哥上⾝好了,效果可能更震撼) 不过同恋聚会就是不一样,才刚过了十一点,那些找到伴的人已经相继开始拥吻了,完全不理睬我在旁边加酒的行为,只顾着自己在座位上拼命狂吻。天啊!这画面对我这个才刚失⾜跌⼊BL的男孩来说实在太刺了!该不会…该不会⽟哥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吧?! 奇怪,我怎么又想到⽟哥了? 自从离开后,无论遇到什么都会本能地想到⽟哥。我就像一个无法完全立独的孩子般,明知道他已经不在⾝边了,却无可避免得依然想依赖他,也想照顾他担心他。 没事的。 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了。 只要过一段时间… 真的,就能忘记吗? “发什么呆啊!有客人在叫你了!” 熊阿姨当头就赏了我一记非常昂贵美味的熊掌,我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弧线便朝客人…不是跑过去,而是直接飞了过去。不过,脑袋上那直冒⾎柱的位置真的不用理它吗?(不会就此一命呜乎了吧) “光临,请问要来些什么酒呢?”真恨自己的穷人,马上就摆出一幅热情的职业笑容! “你看,所有人都盯着你呢…” 什么?!所有人都盯着我?!不会吧,我墨镜掉了吗?!方巾掉了吗?⽔帽掉了…不对,这客人似乎不是在和我说话,他是在和他⾝边那个男生说话吧。呼,吓死我了!(这位客人,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会出人命的) 不过那个男生似乎真的年纪很小啊,虽然背对着我,可光看背影就觉得应该未満十八岁吧,而且在外套下面还穿着⾼中制服。怎么能带未成年人来酒吧?!尤其是这种态变BL男聚合的豺狼之夜:“先生,很抱歉,我们这里噤止带未成年人进来。” “哦?”那男人转过头:“是他自己请我带他来的啊!对吧,裴?不是你说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向才求我带你来的吗?这里确实是最适合确认的地方!” 什么?!裴? 我看着那个略瘦的背影,似乎微微在颤抖着。他没有说话,反而是那个男的伸手挑了挑他下巴:“从我们一进来,所有人都看过来了,毕竟⾼中生制服在这里可是很人的!要不,⼲脆就让我帮你来证明一下,何必便宜了那些不认识的人…” 没等那个家伙说完,我就提起旁边桌上一瓶空啤酒瓶狠狠砸了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上。在男人的惊叫声中,我拉起那男生的手,穿过其他客人,一路跑到酒吧后面的通道口。刚才那一举果然引起动了,惨了,熊阿姨啊,希望在您“宽广”的⾝材中也有着“宽广”的怀度量,不要再增加我的欠款了! “你…你⼲嘛将我拉过来…你是谁啊?”这里光线太昏暗,我都看不到他的脸,不过这声音果然是裴! 糟糕!忘记了我这⾝“优质”的变装了,我忙取下墨镜和口巾:“我啦!我是岚啊!” “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裴更惊讶了。 “我才要问你呢!一个⾼中生跑到这里来⼲什么?!这里全是豺狼虎豹,你是想被他们活活生吃了啊!” 虽然我没什么资格教训他,不过我好歹还是比他年纪大的,防暴抗暴经验是也是无比丰富的!这孩子不乖乖留在家里写作业,跑到这里来引火上⾝! 裴没有回答我,当酒吧的旋转灯光终于转⼊这黑暗空间的刹那,我看到他脸上的惊恐和眼泪。事情似乎出乎我意料,我将他拉到酒吧一个昏暗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不顾熊阿姨的反对強抢了一杯苏打⽔,将杯子递了给不停掉泪的裴,好半天他才稍微冷静下来。 “对不起,岚,你骂得对,我做了一件很不智的事情。如果不是刚好碰到你,我真不知道之后会遇到什么事。”他握着那杯苏打⽔的手抖得很厉害,不断转着杯子,却没有喝:“可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好害怕…” “岚,”他抬起头:“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上男人?” 什…什什什什什么…?! 喜男人…我…我我我我…难道裴知道了…我和⽟哥的… 幸好酒吧光线昏暗,裴才没看到我那涨红了的⽩痴表情。他低着头,一直盯着手里的杯子:“我以前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和自己全无关系,和班上的男同学也都是普通的朋友,从没有过任何异常的念头。虽然我没有喜过什么女生,但也从没排斥过女生。但是…但是只有他!只有对他,我怎么样都无法正常地去看待,我好像被他昅了魂一样,整天想着他,想到不得了!” “他?”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裴说得是… “你一定觉得我很态变吧!很不可理喻吧!”裴又动起来:“可我没办法不想他!从九岁时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一直忘不了!发生那件事后他就离开学校也搬家了,是我想方设法找了很多人才终于要到他搬家后的地址!虽然我嘴里说要道歉,但我知道其实我只是想见他,好想再见到他,想得快发疯了!从那天之后,尽管很清楚不该这么做,可我还是鬼使神差般每天跑到你们家楼下去看!即使只是看看…只要看到他房间的窗户也…也是好的!我觉得自己变得好可怕,我一定是个疯子,一个态变的同恋,一个偏执狂!我好害怕这样的自己!” 眼泪,顺着裴光滑的面颊划落下来,滴⼊那杯没喝过的苏打⽔中,溅起几颗小⽔珠,趴在杯壁上。 “裴…” “刚才带我来的那个人是我叔叔工作上的朋友,当我知道他是同恋后我就知道机会来了。这种的东西本无法在平⽇的学校或家里得以验证,他说得没错,是我拜托他带我来了!可当我看到这里的人后,我又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我还是觉得好恶心…我…我本来是想,在这里找个人试一次…只要一次…这样我也会厌恶上这个肮脏又态变的自己,只要变得脏了…我就没资格再去看他,我也许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沛一直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似乎想捏碎它般的紧,却止不住全⾝的颤抖。 “裴,”我轻声说:“其实喜一个人,并不是态变,无论他是男还是女。” “不,我就是态变。”黑暗中,他似乎冷笑了一声,却异常的悲伤:“我现在还清楚记得,九岁时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他坐在我家房间里,微笑着递了一个糖果给我,叫我快些长大,那时的我就看呆了,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人…” 裴,可怜的孩子,你要是知道埋蔵在他那美丽外表下的那句话意思是“你太小了吃不了,快点长大才能吃”你不气得活活吐⾎而亡才怪!为了让你能活到八十岁,我还是不要告诉你好了。 “也许孩子时不太清楚,可我并不是完全不明⽩爸爸他们在做什么。自从在大学遇到他后,爸爸就开始不正常了,也常和妈妈吵架,后来更分居离婚,甚至因此还把爸爸送进了监牢,爸爸最后更为此死了!虽然知道不是他的错,但在潜意识里,我是十分恨他的!尽管爸爸做了这样的事,可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非常慈祥的普通⽗亲。如果他没有出现,如果他没有出现…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婚,我也不需要被寄养在其他亲戚家,还被人一直嘲弄是罪犯的小孩!可事隔八年再见到他时,我发现他依然还是和八年前一样漂亮昅引人。那时候我居然冒出一个很无情的念头…我觉得家里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爸爸死了也无所谓!我一直被人鄙视也无所谓!只要他…只要能再见到他…” 裴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噗哧噗哧不断滴落,他缩在沙发里,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不停哭泣。 …这不能怪我,是你长得太美丽了,是你的错。我以前也以为,你的美是一种纯净无瑕的美丽,可我现在才知道,你那是魔的美丽。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你也在不断惑人走⼊犯罪,这就是你的魔。 “我一定是个彻底的态变!以前我觉得爸爸做的事非常可聇也非常态变,现在才知道,最态变的人是我自己!我居然像个一疯子般不断在他家附近徘徊,就为了偶然能在窗口看到他一眼。我居然満脑子都想着他,想到除了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能昅引住我注意的地步!不过是九岁时他和我说了那么一句话,我居然就狂疯到了这种地步!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是憎恶,他那么美丽⾼贵的人本不是我能触摸的,可即使明知道如此,我还是想见他,不断地想。我有时候拿着刀,甚至会涌上一刀杀了这个肮脏的自己的念头… 他一直哭着,拼命着气,缩在那个角落里。 也许这样的话,他已经庒抑很久了。 从我遇到他的那天下午…不,是从他九岁开始,这八年来的单恋,没有人知道的单恋… 他才十七岁,只是一个⾼二的生学,可在那个小小的⾝体里,居然埋蔵了那么深的感情,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我以为所谓年轻人的谈恋爱,不过是像游戏般,就像对小丽一样,只是单纯的异昅引与好奇,或者像我和⽟哥那样,⽇久了,总会发现对⾝边的一个人,有着不仅仅是兄弟与朋友的感觉。 第一次知道,还有像裴这样狂疯的恋。 飞蛾扑火,明知道会毁了自己还是义无反顾扑上去。 那么深刻,且绝望着。 恋爱,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和⽟哥,格上应该是完全彻底的反向。 无论怎么看,都不该是一对。 也许就是因此,才会那么轻易就输在矛盾上,如果他可以退一步多为别人着想一下,如果我能更有勇气些,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能我们都还小。 但总有一天… “裴,要不要试试和沁哥从认识开始,尝试跟他做朋友呢?” 裴惊讶地看着我,我又说:“也许认识了真正的他后,你对他的感觉会…有所变化…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不能回家…所以就是…”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了,不过正常人类在认识了沁哥后,都会学会“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深刻內涵。(等他认识了沁哥,他就知道自己其实是很正常的了,因为真正的“态变”其实是那个外星人!) 昏暗的灯光下,我似乎看到裴鼻翼上那几颗小小的雀癍微微颤了一下。 就像盛开的小花一样,那么可爱触目。 裴,其实你没有不正常。因为我也一样,想见⽟哥想得发疯,无论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我的注意。 无时无刻地。 被魂勾夺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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