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忱是由文闻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情难忱  作者:文闻 书号:18774  时间:2017/6/5  字数:11410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没有了 )
  是答应苏君要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钟冠文解决事情,然而从她踏出家门,心就怦怦跳个不停,仿佛要跃出心口,跟着她去。

  乐静骧不安地在府里等了一柱香的工夫,最后还是忍不住翻滚的心情,急急忙忙地冲到紫音轩。

  当他看到钟冠文抱着苏君痛哭,看到她的⾝子无力地躺在钟冠文怀里,他几乎想要当场杀了钟冠文。

  她死了!他以为她死了,真的以为她又死了。

  钟冠文听到他失声大喊她的名字时,抱着她回⾝面对他,让他清楚地看到一个男子的心痛是怎么回事。

  钟冠文的脸上没有多少泪痕,但是他的眼眶却含⾜了⽔分,双手紧抱着她的⾝子。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对望了许久,他才依依不舍、爱怜地梭巡她的脸、她的⾝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仅落了一滴泪在她的脸上,再缓缓起⾝,把她送到那一双不知等待多久的手上。

  抱回她的⾝子,他才知道钟冠文只是点了她的昏⽳,他不明⽩钟冠文的用意,但是感谢他愿意让她回来。

  他在抱着她离开时,钟冠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而正因为这样,更让他深觉——他横刀夺爱了。

  抱她回府后,乐静骧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解了她的昏⽳,改点她的睡⽳,让她的⾝子好好休息一下。

  看她有如当初救回时的昏睡模样,心里真是感慨万千。早知道爱上她会如此难枕,当初他该直接将她还给钟冠文,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只是他若真这么做,错过她的人换成是自己,往后若发现她是该属于他的,他也一定会抱憾终生。

  唉!苏君啊!苏君啊!到底是怎样的情缘,让我和他为了你这般痴、这般狂啊!

  乐静骧轻抚着她微肿的,这该是那男人深吻的结果。他嫉妒,真的好嫉妒,但是却不能责怪什么,因为这不是她的错,更不是那男人的错。覆盖上她的热、柔软,还带了些许咸咸的滋味,她这瓣到底吃了多少泪⽔,里头应该有一些是那男人的吧?

  想他和钟冠文在商场上都算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今儿个却全输在她这个小女子⾝上。而她若是长得国⾊天香、倾城倾国的美样儿,输得这么凄惨倒也心甘情愿。偏她长得只算得上清丽,是比得上街角卖⾖腐的珠儿,却不能堪称佳丽啊…

  真是被傅老头说中,做了一宗赔钱生意,而且还是赔得最多的生意,不但人赔上了,连心也赔上,愈想愈不甘心啊!

  原本轻着她的,随着他瞪视的表情,咬得愈加用力,灼人的热力亦散发开来。

  苏君被咬痛了,嘴角逸出了痛呼,人悠悠转醒;看见悉的景物、悉的人,早以为⼲涸的泪又汪汪地涌上眼眶。

  “静骧哥哥!”她用力仰起⾝子抱住他。

  乐静骧让她抱着,不管她为什么哭,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从她开口喊他的名字,每次喊,每次都哭,以后不许她喊他这名,这个名字不过四个字,不值得她用这么多泪⽔来换。

  何况他乐静骧从小就爱笑,知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笑面虎,没道理他爱个女子老是让她哭。

  一想到这个,他托起她哭肿的小脸。唉!本来就不是什么天仙美女,这阵子又哭得这么凄惨,还真是教人不忍卒睹哩!

  他笑着贴上她哭扁的小嘴。“哭出了这么多泪⽔,还嫌不够吗?”他的⾆着她‮肿红‬的瓣,逗弄了一下,撬开她的,进到她的小嘴里头,逗留一会儿才退开。

  “静——”

  “呃,等一下。”他用手急急地捂住她的嘴,人又‮魂勾‬的眼转了转,对上她不解的眼神,嘴角逸出魅人的笑纹“以后不许你喊我‘静骧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喊我这个名字都是哭着喊,我不爱看你哭,你也说过,你很少哭,这阵子让你哭⾜以前少掉的眼泪。今天我让你最后一次掉泪,往后你陪着我一起笑,好不好?”

  听着他的话,苏君很想给他笑容,嘴被他的手捂住了,他看不到笑纹,眼角虽有笑意,泪还是流了出来。“

  “傻丫头,你又不是存⽔缸,哪来这么多眼泪好流?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回来…”

  “是你去救我的?”苏君拉下他的手问。

  “救你?没有,我去的时候,他已抱着你昏的⾝体。看到我冲进去,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地把你到我手上,静静地看着我抱你离开,我以为…你为什么会昏过去?”

  “我不知道,我…我该知道他是不会伤害我的…”说不到三句话,她又哭了起来。

  乐静骧叹了口气,看她打算贯彻他的话,要在今天哭个彻底。心里不想说些无意义的话,开了口还是说:“别哭了好不好?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拭去她流下的泪,眼眶的珠泪儿又冒了出来。

  苏君看他一直紧蹙着眉峰,不愿重复钟冠文对她说的话;忽然,她想起钟冠文对她说的最后那些话。

  “苏君,他到——”

  “冠文哥没有对我说什么,他只是抱着我说:‘芷儿,我情愿你死在我怀里。’重复这两句话,她痛哭了起来。

  真的,再也不能喊他冠文哥了。他点了她的昏⽳是在告诉她,他会当钟芷已死在他怀里,这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这到底是怎样深的情啊!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割舍对她多年的感情,成全她想离去的心。乐静骧苦涩的笑着,随即又想到,好一个钟冠文啊,他真是老奷巨猾,今⽇他这么一退让,怕是苏君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一辈子都要背负他给的深情。

  该死的钟冠文,输也不输得⼲脆一点!他到底还想图个什么?

  乐静骧搂她回到怀里,眼底浮现出深沉的占有。“别想了,你答应过我,今后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这是约定,你不许忘。”

  凝视他深情的眼眸,苏君缓缓垂下眼睑遮住満眶的珠泪。允诺地点点头,将后贴靠在他的上“是的,苏君的心里,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

  “静哥,我一定要去吗?”苏君穿着锦⽩衬桃花红的大袖原,坐⼊轿子前紧张地问。

  自从钟冠文的事情后,她生了病,⾜⾜在乐府休养了一个多月⾜不出户。三天前受邀⼊宮为皇上演奏了几首琴曲,皇族的人依照旧例给了一些奖赏,比较特别的是,皇上居然开口要收她当义妹,还封她个公主的名号。

  当下,她当然是不愿意。莫名其妙的被人收为义妹,她吓都吓死了,哪有可能点头答应?她想都不想就要‮头摇‬回绝,乐静骧却在一旁催她点头谢恩,害她跪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乐贵妃见她僵在那儿,才笑着告诉她缘由。

  皇上会想收她当义妹,一是因为有事要她帮忙,希望她能代表皇室出面参加“文竞”二是受乐静骧的请求,因为她没名没姓又没地位,虽说他早早就离开尚书府自立更生,然而他还是和尚书府脫离不了关系。

  他不想在成亲后带她回尚书府时被人冷言冷语的取笑,有个⾝分总是能遏止那些好事者的搬弄,就算是有名无实也无所谓。

  “丑媳妇也有见公婆的时候,何况我的苏君长得不丑啊!”乐静骧在她额面上印蚌安抚的吻。

  苏君注视他长得实在好看的脸,叹气道:“我实是配不上你,你甚至比冠…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外貌相差太多吗?”她将钟冠文的名字呑回肚子里,偏头看向别的地方,说出心里的看法。

  “你这是在疏离我,还是嫌弃我?”他扶正她的脸,见她不愿正视他,微怒地贴在她上问:“难道你赚我长得与你不搭,所以才这么调侃自个儿来回避我吗?”

  苏君被他故作哀怨的语气逗笑了“静哥,我有你这么俊的人当夫婿,是多少姑娘们梦寐以求的事?你不但家世好、才华⾼,人聪明又英俊到几乎无人可比拟了,怎么会有人嫌弃你,不想嫁你呢?”

  她——一的赞美他,得到的是一个惩罚的吻。

  她不理睬他的怒意,继续说:“倒是我,要什么没什么,从面貌到家世,没一样可以拿得出台面和你相配,该被嫌弃的人是我,不是你啊!”乐静骧寒着一张脸,愤怒地转过⾝不看她。“你说没有人会不愿嫁我,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你不是嫌我长得太好,长得无法和你相配,所以不愿意和我回府拜见我的爹娘,不愿意我开口提亲事?”

  她不知道他想回府提亲事啊!他又没事先跟她说,怎能说她不愿跟他回去拜见他的爹娘呢?苏君想开口辩解,但他不听,自顾自地又说了一堆话——

  “我长这么大,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脸好看不好看,没想过要拿这张脸去和谁比;没想到这张脸竟比不过钟冠文;没想到它居然会长得和你不相配,让你不愿与我——”

  “静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这个意思的。”对于他突来的怒气,她只能赶快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愤怒,大手却是温柔地托起她的小毕子脸。“以前你和钟冠文在一起时,你没有这些问题和疑惑;你不能答应他的婚事,只是因为他不能单单只娶你一个人。现在呢?我就只爱你一个,也只求爱你一个。而你却拿这些理由来拒绝我,为什么?是我不够疼你、不够宠你、对你不够好?还是你觉得我长这样的脸就是和你不相配?”

  “我…我没这个意思啊!”她觉得好委屈喔!莫名其妙地惹他生气了,只是他平常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为什么今天说不上三句话就气得不理她呢?

  看他气得背过⾝子,理都不理她的轻声求和,连忙从⾝后抱住他,整个人紧贴在他背上,细声细气地对他道歉。

  “静哥,你别生气嘛!我从来不曾把你当冠文哥,也不曾拿你和他相比,你在我的心中就是你,就是苏君的静哥,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口。而且你对苏君够疼、够宠、够好,苏君感你都来不及,怎会拒绝你呢?今儿个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事的,若你还不能配苏君,那苏君大概就真的没人要了。”

  他伸手握住她圈到前的手,转回头看她颤抖的脸,不噤露出笑意,和她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冷怒的。“谁说没人要你?我抢你可抢得辛苦,差点连命都不要了,你居然对我视而不见,还说没人要你。”他对她自怜的话真有些恼怒,什么时候她的自信心连一点也不剩了?“我说,你现在倒好了,已经成为一个公主,⾝分尊贵;倒是我,才真是一介平民。一本来你和我之间,一向都是我主动,你现在若觉得不希罕我这种自动送上门的货⾊。拒绝和我回尚书府拜见爹娘,我绝不会勉強你的,反正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

  苏君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他的声音愤怒中带有哀伤,她內疚不已。她不是不想和他回尚书府,而是…“静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一厢情愿,你千万别这样说啊!苏君…苏君本不在乎皇上给的那个封赏,何况那也是你求给我的,没有你,再多⾝分给我都没用。我爱你,或许我在各方面都配不上你,但我真的爱你。只要你不在意我诸多的缺点,能有你相陪、相守一辈子,我自然愿意陪你做任何事,更别说只是回尚书府向你爹祝寿。你不要生气,不要多心了好不好?”

  傻丫头,终于还是让他把话套出来了。乐静骧笑着回⾝,将她直接搂在怀里,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苏君,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我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而你也从不嫌弃我的脸…与你不相配,而且还愿意陪我做许多事,包括和我回尚书府给爹祝寿,顺道把我们的亲事向老人家提一提,是吗?”

  “嗯。”她靠在他心窝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不想再说错话惹他生气,遂附和地说:“今天是你⽗亲的寿辰,你我做晚辈的人回去祝寿是应该的。不过你适才说错了,就算你今⽇同你家人提了亲事,我也还不算是你乐家的媳妇,怎么样都不能说是丑媳妇见公婆的。”

  他听她又这么自我调侃,伸手隔开两人的距离,让她看到他好笑的俊脸,俯首以点着她的瓣。“苏君,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让你成为我乐静骧的夫人。这次,你绝对没有机会后悔,更没有机会逃走。”

  ***

  大红灯笼⾼⾼挂満整个乐府,灯还未点亮,洋洋的喜气已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晌午过后,人声愈来愈鼎沸。受到宴请的客人不少,闻风而来凑热闹的人更多,尤其是尚书府,特地为乐静骧在乐府四周围摆了五百桌流⽔席,让乡亲共沾喜气与乐。

  苏君在京城并无亲人,乐静骧为表娶的慎重,与齐澍谦商量,决定让花轿和皇上赐的半銮凤驾由齐王府出发,绕行汴京城一圈后,⼊乐府。

  对于此事苏君并无异议,不管从什么地方上花轿,总归是要进⼊乐府的大门。只是她希望…如果可以由京城钟府出嫁,会令她对钟冠文的愧疚释怀些。

  “苏君,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喔!”小棋子欣羡的语调令在场的丫鬟听了,皆莞尔一笑。

  苏君温婉的对小棋子笑道:“对我,你不必羡慕,像你这样的大美人,改明儿当新嫁娘时,一定比我更惊四座的。只可惜就只有齐大哥看得到,不然…若让静哥瞧瞧,让他知晓什么叫美人的话,他就不会说我嫌弃他了。”

  “哼!他那种人,随心所惯了,一切好恶偏偏和人不一样,说一句比较实在的话,他本不懂什么叫美丑。”小棋子翘起嘴来又扁了扁嘴,哼了两声,忿忿不平的说:“苏君啊!你是不知道他那种人,一向自视甚⾼又挑剔得很呐!两年前,有一次我们大伙一块去舂宴楼听曲儿,大家都说卿是京城的大美人,问到他时,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呢?”雅商实在好奇啊!据她对爷的了解,爷一向不谈面貌美丑这事,他认为谈这种事的人最无聊、无趣了;不意爷还是和人聊过这种话题呀!

  苏君也很好奇,他对卿的评价是什么?自从上次的事件后,他便不再带她去舂宴楼聆琴。平常他想听曲子就要她弹;而她不想弹时,换他主动弹给她听,两人相互取悦对方,去不去卿那儿聆琴也就无所谓了。

  “他呀!很过分,居然看也不看卿一眼便说:‘卿啊!还好啦,五官俱全,不能说丑。’你们听听,他说得过不过分?不过。这还不是那天他说得最苛刻的话,那天…”

  “‮姐小‬,我家爷说话一向不会苛刻的,你不要误导夫人对爷的印象了。”雅徵收拾好胭脂盒,听到小棋子说的话,连忙为主子辩解。

  “我哪有误导苏君对他的印象?我是在让苏君了解他真正的为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夫妇相处之道是相敬如‘兵’;既然是如此,就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是在教你们夫人要如何战胜你们家那老奷巨猾的爷,以后才不会任他欺负,或者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你们知不知道?”

  苏君对她的话,略有同感的点点头。雅丫头不以为意的摇‮头摇‬。巧韵笑着看看窗外的天⾊“‮姐小‬,时辰好像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快准备、准备。”

  “也好,不过…你们真的觉得我这样——”苏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敲门声打断。“巧韵,你去看看谁来了。”

  巧韵开了门,宮昂递了一张纸条给她。“爷要给夫人的。”

  巧韵拿回给苏君,苏君看了字条,动得热泪盈眶。

  “苏君,发生什么事了?”小棋子看她哭了起来,担心地问。

  “是…是冠文哥…是冠文哥来找我,我以为…我以为他再也不会想见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才会对我说那些话;没想到…对了,他在哪儿呢?”她抓着字条,起⾝望着巧韵。

  “我不知道,宮昂只拿字条给我,本没有说任何话,他应该还在外——‮姐小‬,时辰——”巧韵边解释,边看着疾速移动到房门的苏君。

  苏君想问官昂,人在哪里;打‮房开‬门,面就见到钟冠文站在那儿等她。

  “冠文哥…”她喊出他的名字后,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泪⽔‮滥泛‬而出。

  钟冠文脸⾊略带憔悴,看到苏君的新娘装扮,面露苦涩的笑容“你…这样很美,真的很美,甚至比我想像的还美。”

  “冠文哥…”苏君除了喊他的名,除了眼眶蓄満了泪,千言万语全都被梗塞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相望许久,钟冠文终于开口“芷…苏君,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我心中都是那个挂心的人,我无法真把你舍了。”

  “冠文哥,对不起,是我的错。”这次她真的落了泪,哽咽地说道。

  “苏君,别哭!当新娘的人哭红了眼,会让她夫婿在掀起红盖头时吓坏了的。”他心痛依旧,舍不得她哭,说着话来逗她开心。

  “冠文哥,我…”苏君脑袋一片纷,看见钟冠文的出现欣喜多于惊讶,她喊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想证实他真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边哭边擦掉眼泪,不让泪⽔蒙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钟冠文很想将她抱⼊怀里安慰,但这不再是他的权利。他举起手,轻轻拭去她粉颊上的泪⽔。

  “苏君,我今⽇来看你,心里有些事想跟你说。”他语气凝重,努力想要放开心怀;眼前的她不是为他穿上这套美丽的嫁⾐,心头仿佛被一担重石庒住,想开心——难啊!她看他久久不语,柔声问道:“冠文哥想告诉苏君什么事?”

  听到她自唤“苏君”他睁大眼看着她,认了命的叹口气,硬挤出一个笑容“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在我的心中,你还是我最疼爱的那个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乐。不过,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私心,就把以往的‘芷儿’留给我,好不好?”

  苏君不懂他的意思,眼眶带着泪⽔,笑笑地望着他看。

  他明⽩她这个表情的含意;小时候她若不懂他讲的话,就是这样不语地直望着他。

  “我把钟芷的墓移回苏州了,也告诉娘——你已经死了。”钟冠文见她听到这话又落了泪,给了她一个笑容,忍住自己的泪往肚里呑,努力用着平和的语调告诉她“我还告诉娘,老天爷待我极好,虽然我失去了芷儿,但又遇到了一个与芷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她的名字叫苏君;可惜我晚了一步,她已是别人的未婚。所以我只好认她当义妹。”

  “冠文哥!”苏君听了这话,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动,她紧紧地抱住他,不断地喊:“冠文哥!壁文哥!”

  钟冠文让她抱着,过了好一会儿,他问:“苏君,在我来这儿之前,我已到乐府找他谈过,他说只要你不拒绝我这个厚脸⽪的提议,他不反对你我结为义兄、义妹,就不知你嫌不嫌弃我?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往后还是唤我一声‘冠文哥’呢?”

  “冠文哥别这么说,苏君当然肯,当然肯喊你‘冠文哥’。”她抱着他动地说“这一切本来就是苏君的错,是苏君害你伤心。原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没想到…你还肯见我,还肯认我当妹子,我才是那个应该求你原谅的人、求你不嫌弃的人。

  “胡说什么?你何时做错了?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单是要一方付出,终究是难有结果。”他将她推离,举起手来轻拭她始终掉个不停的泪,轻轻地叹气“不是你的错、是我轻忽了你的心意,没留意到你的感受和心情,才会错过牵你的手的机会。”他改握住她的手说。

  苏君听了,心里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她紧抓住握她小手的大手,紧到两手都发⽩了仍不放开。

  “苏君,冠文哥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希望你能答应我,好不好?”他做俯着⾝子,轻贴在她耳边,温柔地问道。

  苏君仰起头看他的俊脸,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冠文哥想要苏君答应什么事?”

  钟冠文注视她娇柔的瓜子脸,将她的容貌牢牢地烙印在心中,轻声地问:“苏君,如果真有下辈子,你让冠文哥牵你的手过那一辈子好不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一起过,你说好不好?”

  苏君仰着睑,泪又流了下来,她微启檀口,好不容易吐了一个字“我——”

  “‮姐小‬、‮姐小‬,上花轿的时辰到了,再不上轿子会延误时辰的。”雅商、雅徵匆匆跑到她⾝旁,边催促边朝钟冠文福福⾝子致歉。

  她们打断苏君的话,也不让她有机会再开口,红盖头小心地往她头上一罩,扶着她急急地往外走。

  钟冠文嗟叹时机的不当,但他在心中自许,下次一定要她回应他这个承诺。他在她们离开视线前,喊住她们。

  “苏君,虽然你嫁⼊乐府便算是乐家的人,但是你不要忘了,钟家算是你的娘家,冠文哥随时你回来钟家;不管是京城的钟府,抑或苏州的钟家,都是一样,你只要⾼兴或是有事想找冠文哥说,随时都你,知道吗?”

  苏君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将头巾掀了起来,回头望着他,昅了昅气,笑笑地说:“多谢冠文哥,苏君知道,也一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她很想再多看他一眼,再与他多说一些话,奈何雅商她们一直催,最后她朝他福了福⾝子,算是道谢与道别。之后上花轿与拜堂,她的脑袋不断盘旋着钟冠文问她的话。

  她了解他的子,这次她没回答他,下次两人再见面时,他一定会找机会再问她,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又伤了那两个爱她的男人。***

  拜完堂,乐静骧英气发的牵着新娘走⼊洞房,他将苏君小心地安置在沿坐好。“苏君,我先到前头敬酒,酒过三巡就回来,你若累了,先休息一下。”他隔着盖头和她说。

  “嗯。”苏君低低应了声,浓浓的鼻音从红盖头下传了出来。

  乐静骤听了,心中不无感叹,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别想太多他的事,至少…别再为他哭了,好不好?”

  苏君对于他的安慰,先是莞尔,想起他本看不到她的表情,便点点头,应了声。“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他放宽心。“你忍耐一下,等会儿我回来再帮你掀这头盖。还有,你心里得有个底,我敬酒回来,一定会有一些无聊的人跟着回来,你别慌,我会打发他们,但是要委屈你再坐一下,好不好?”

  “不要紧,你快去吧!免得前头的人等得不耐烦了。”苏君安抚道。

  得到她的保证,他放心地离开新房,酒过三巡后,果然见他回到房里,而他的⾝后也果真跟了一大群无聊的人。

  “看新娘!看新娘啊!”大家起哄地说。

  “对不起,小弟的娘子很怕羞,请各位⾼抬贵手,今天别急着见她,改⽇小弟一定带她过府——一道谢。”乐静骧虚应着众人。

  “不行、不行,一定要今天见,人家说,女子的一生就是扮新娘子那一天最美,尤其静骧是汴京城里的大俊男、大才子,娶的新娘一定是个大美人,我们今儿个一定要看,要看全汴京最美的新娘子。”大家围住新人,蠢蠢动,若不是掀红头盖儿是新郞的权利,早就自行动手了。

  乐静骧早猜到会有此结果,所以稍早他没有为苏君掀头盖,想的便是避免苏君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

  他坚持不掀新娘子的头盖,众人奈何不了他,也不愿就此离开。大家在新房里闹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哗,有人好奇的出去打探。

  “别急、别急,新娘的画像就这么一张,大家只要排队一定看得到。

  “外头有新娘子的画像!外头有人喊,有新娘子的画像!

  不知是谁先听到这声喊话,‮奋兴‬地鼓动众人。不一会儿,新房的人全都跑光光,大家都去排队看新娘子的画像。

  乐静骧在最后一个人踏出房门时,赶紧将门关上,才吁口气的走回新娘⾝边。

  即使早将她的容貌印在脑海中,也猜想不下千次、万次她扮新娘的模样,掀开头盖看到她姣好的面容时,他还是深受感动。

  他弯下⾝子,俯下头在她的粉颊上印蚌轻吻。又在她的嫣上流连之下“苏君,我的娘子。"

  苏君被他虔诚的语气感动,举起手来拥抱他,也回他一声“静哥。

  两个人维持这个‮势姿‬好一会儿,他坐到她⾝旁,仔细地瞧着她哭得‮肿红‬的眼睛。

  “释怀了吗?”

  “嗯,谢谢你!”苏君抓住他温暖的大手,⾝子轻轻地偎到他⾝上。

  “不必谢我,倒是…你答应他了吗?”

  他问得没头没尾,她却知道他在问什么,沉默着不愿回答。

  “苏君?”

  “嗯?”他不明说,她便装傻。

  “你…他…”他不想说出那些话,心里对钟冠文是又敬又怒。敬他对苏君的爱,能一直维持着爱的真谛——宽恕与包容;怒他不死心,非要来跟他抢苏君,这辈子不成,就想要预定下辈子。

  不可能,他不会退让的,这辈子苏君是他的;若真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有几辈子,他都不会让苏君离开他,钟冠文该死心才是。

  乐静骧反握住她的小手,下定决心地说:“我不管他有没有问你,也不管你有没有答应,我告诉你——”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注视她的眼“不管哪生哪世,我都要和你结为夫,我不会改变心意,也不许你改变心意。”

  说完,他深深地吻住她,温柔地抱着她倒向两人的新

  有别于新房的浪漫。喜宴上,看完新娘的画像后,现场冷清了不少。站在画像前的人,只剩一个。

  “你这样做,不怕静骧知道,以后不饶你吗?”

  “不会啊!我是为苏君想啊!大家现在见到新娘大⾁饼脸,加上几粒芝⿇的画像,以后再见到她的真面目时,就不会觉得她长得太平凡,觉得她配不上那个大傲人;反而会觉得她长得不错,若是再加上她的才华,一定会觉得她配他是绰绰有余,这样反而好啊!”

  “是吗?”齐澍谦远远看着画像,虽然一直被站在画像前的人挡住视线,但画像上的大丑女连他见了都怕,真怀疑大家怎会相信静骧会娶这样的女人进门?可见大家多么不了解静骧。

  “是,我说得绝对是。齐驴子,你别一脸不屑的表情好不好?我是说真的嘛——”小棋子看他还是不信,正想继续说服他,张开口却被钟冠文的话给打断了。

  “巧韵!”站在画像前的钟冠文恰好瞄到走过的女婢。

  “公子!”巧韵见到他,心中也很愧疚。“对不起!”

  他将眼光移到她脸上看了看,叹道:“不要紧,我不怪你。只是我想跟你说,以后‮姐小‬在这儿,你要多用心些,照顾‮姐小‬的责任就落到你⾝上了。”

  “公子,你别这么说,这本来就是巧韵分內的事了。”巧韵感动地点点头。

  “我等过些⽇子又要回苏州去,短期之內不会再上京城,你陪在‮姐小‬⾝旁,‮姐小‬若有什么事想做,在乐家没法做,你就捎信给我,我会想办法为她办好;不管我人在京城或在苏州都一样,你要留心些,尤其是‮姐小‬的⾝子,知道吗?”

  “巧韵知道,请公子放心。

  钟冠文看看巧韵,眼睛又回到画像上,心里想道,至少有人在这儿陪着她,让他安心不少。至于以后,他真的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可以常常见到她,他应该为她画幅画像留在⾝边,让他在想她时,可以拿出来聊慰相思啊!

  他没留下来吃东西,代完巧韵便离开。

  小棋子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道:“他对她真的很痴情,只是…红颜或许是祸⽔,但男人的多情却一定是灾祸。瞧他,就给自己带来灾祸了。”

  她觉得他的伤心是应该的。

  齐澍谦也一直看着钟冠文的背影,心里为乐静骧哀叹,看来静骧这辈子,注定要有一个永远赶不走的情敌;而他绝对不能有个闪失,否则他失去苏君的可能极大、极大…

  一想到这层隐忧,他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庆幸的想,还好他遇上的人是她…
上一章   情难忱   下一章 ( 没有了 )
情难忱是由文闻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情难忱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情难忱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情难忱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情难忱》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