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敬一,绰号:吃人的猫。空手道黑带八段。⼊行前是⽇本空手道职业选手,最⾼排名,据说曾进过全⽇本前十,后因在比赛中致残和致死率过⾼而被驱逐出职业比赛。此人的特点是动作极快、出手凶狠,追求在运动中杀死对手的感快,并以此为享乐。” 念完这一段,叶朋将一叠资料扔到桌面上“后面还有一些照片和比赛记录,自己慢慢看吧。第一场比赛定在明天晚上十点,对手就是这个什么破猫,你仔细研究研究。” “我靠!这哪儿是新人啊,整个一杀人老妖嘛!”张宇哗啦哗啦翻着资料,啧啧感叹。 叶朋笑了笑,道:“我这两天比较忙,可能要明天吃过晚饭才能回来。有事的话,直接找韩进,让他去办好了,OK?祝你好运。”说完,便再也不看张宇一眼,转⾝走了。 张宇又翻了翻资料,轻松的心情慢慢随指尖飞散出去。 没想到第一个对手就是如此难啃的一块骨头!看样子,这个新人王比赛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样简单。想想也好笑,他可是已经将新人王冠军的一百万奖金分配⼲净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韩进的两只⾖眼天天盯着自己,就差把他当猫儿眼换钱了。还有扬科和他那班兄弟,虽然整天嘻嘻哈哈的不说什么,但张宇能感觉出来,若再不找点事⼲,这些家伙恐怕真的会被憋疯了!再者说,这些人抛家舍业的出来为的什么?还不是钱赚?!而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给他们开出一些空头支票罢了。 从照片上看,宮本敬一长得倒并不如何凶恶。只是脸比较长,尤其眼睛到嘴的距离,长得似乎有些过分,好象传说中的驴脸。 有了这样的认识,张宇不噤笑起来,随即叹了口气。 但愿自己开出来的不是空头支票,但愿⾝边这些人満怀的希望不要变得竹篮子打⽔,一场成空才好!可是,谁又知道呢? 想到这里,张宇将资料收好,走出门,径奔地下室而去。 十二月一⽇。 吃过午饭,张宇如往⽇比赛之前一样,早早把自己关在房中,盘膝打坐,开始为晚间的生死决战预作准备。相反的,韩进和扬科倒显得非常轻松。特别是韩进,还在纳闷。 “哎,我说老扬,你看老大…是不是太紧张了?嗯,不象是装的,否则,就太过了。”韩进向扬科私语。 “…过--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过去的意思吗?你的意思是说,老…哦,不。”扬科刚要说老大,突然想起张宇的叮嘱,立刻改口:“你的意思是说,张宇要过去了?去哪里?” 韩进险些摔倒,骂道:“你真他妈是猪八戒他二婶,笨死!我说的过,不是过去的过,是过分的过!过分?懂吗?” “我懂。”扬科认真点点头“猪八戒是小说西游记中描写的一个懒惰的神仙,还是一个和尚,可是,我不认识他的二婶…” “…”韩进快要疯了! 下午四点。 张宇打坐完毕,走出房间。 韩进仿佛见到了救星,抱住张宇的胳膊哭诉:因为猪八戒那个亲戚的问题,扬科已经追着问了一下午,他实在受不了! 就在此时,扬科出现了。 “韩,我终于找到你了,关于那个二婶的问题,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韩进急忙应道“不过不是我想到的。是老大,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你问他去吧。”说完,韩进夺路而逃。 扬科转向张宇,投去询问的目光,样子还酷。 张宇微微一笑,揽住扬科的肩膀道:“猪八戒的二婶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识猪八戒的二叔。” “…?” 张宇指向韩进的背影,道:“那,就是他!”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扬科越发的糊涂,不过也笑了,双手一摊耸着肩膀说道:“不明⽩。你们国中人的关系太复杂!但是,张,我知道:你一定会赢。” “哦?何以见得?” 扬科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道:“直觉。”然后又指着张宇,继续说道:“你,比一年前,更加厉害。” 在韩进的精心张罗下,晚餐非常丰盛。特别是由他亲自掌勺,炖制的一大盆口味地道的红烧⾁,赢得了众人一致好评。扬科尤感惊讶,认为凭这手绝活,韩进甚至可以在俄罗斯开一家中餐馆,保证生意兴隆。 张宇只象征吃了一点⽔果,其他东西碰也没有碰。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大战之前绝少吃东西。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叶朋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不过,几乎一天未曾吃过东西的他却没有享用这顿美餐的福气。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个陌生人,岁数都不大,每人一⾝黑⾊西装,⽪鞋擦得锃亮。两人就站在门口。 叶朋胡往嘴里塞了块⾁便招呼张宇出发。这次比赛与先前同拉德之战截然不同,参赛拳手必须先行到场。而那两个陌生人便是负责接张宇来的。 “把它摘下来。”张宇最后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照片,对韩进说道,然后随叶朋走出小楼。 那是韩进的杰作,他把宮本敬一的照片钉在墙上,然后按照死刑犯的标准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对勾。并且在闲暇时以之为靶子,同扬科二人用飞镖比试准头。韩进的解释是这样可以削减对方的气。 雨已经停了,空气却更显闷,似乎随手一握便可攥出一把⽔气。不过,这似乎并未影响人们出行的热情,夜生活依旧多姿多采。 汽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不停用刺耳的喇叭声驱赶泥泞中的人们,但是收效不大,汽车行驶得非常缓慢。出了市区后,这种情况才好转。张宇升起车窗,让司机打开冷气,自己则靠在后坐椅的枕头上,闭目养神。 说来奇怪,他的心绪竟无法平静下来。仿佛心底里有另一个自己在躁动,热烈地期盼着晚间的生死之战。 他深昅一口气,气息在体內默默运行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是躁动感不仅未曾消退,反而更加強烈。便如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望渴一片小小的绿洲。 突然,一副⾎腥画面在脑中掠过。一只奔跑的野兽被凭空撕裂,那畜牲的四肢不停菗搐着,显然还没有死透,而他则握住野兽被撕开两半的⾝躯,目光贪婪的盯着从断裂伤口汩汩流出的热⾎… 张宇猛然惊醒,一线红芒从刚刚张开的眼中一闪即没。 原来是南柯一梦。张宇舒了口气,再抬头看时,车已经停了。 由于睡了一阵,张宇并不知道汽车走了多久?到了哪里?车门开启处,一条幽森小径出现在眼前。他低头跨步出了车门,口鼻间却觉得一片清新。看样子,这里似乎是一座山寨小镇,而这条幽径则是小镇主街道的后⾝。 张宇在来人的带领下,向前走了没多久,耳畔便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越往前走,声音越,接着便拐⼊一个狭窄的洞口,只走了十余步,眼前豁然一亮! 一个大巨的宛若豪华大礼堂的山洞出现在面前。只见在正中有一块⾼大突出的平台,平台被栏杆和缆绳圈住,中间却是两个人纠着斗在一处。在平台四周,***照耀得仿佛⽩昼,灯光下,人头汹涌攒动,声嘶力竭的嚎叫声一浪⾼过一浪。 张宇还想看个究竟,却被带路的人催促一声,再找叶朋,已经没影了。 耳畔再次传来催促声,张宇眉头微微一皱,随着来人从侧门穿出,走了一小会,进⼊一个小了许多的洞子。 这明显是一间健⾝房,洞子中放満了各式健⾝器械,早有十几个肤⾊、形象各异的汉子在热⾝。张宇的出现立刻惹来十数道轻蔑而充満敌意的目光。 “您的比赛一小时后开始,请先在这里热⾝。有事尽管吩咐。”说完,引路侍者手背后退立到一边。 张宇看了看手表,果然,已经九点整。然后便着一道道冒着火星的目光逐一扫视过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对手。 “宮本敬一在哪里?”他向旁边的侍者问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使者回答得相当客气,却与没说一样。 “我一会就在刚才那个山洞中比赛吗?”张宇又问。 “不是,您在三号赛场。” “一共有多少个赛场?很多吗?”张宇惊道。 侍者也很惊异的看了张宇一眼,怕是嫌他好奇心太重了。不过仍耐心回答道:“一共有四个赛场,您刚才经过的是二号赛场。” “噢。”张宇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心中却无比惊骇。若以每个赛场两三千人计算,仅仅在这里观看比赛的观众恐怕就将近万人!如果再算上分布于世界各地在外围投注的赌客… 我地天!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规模的比赛?比赛的组织者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张宇换好⾐服后只略微活动一下,觉得实在无趣,索坐在一边开始欣赏。虽然他对自己的⾝材一向充満自信,但是现在,却只能用‘相形见绌’四个字来形容。的确,同眼前这些人相比,他几乎可以算得上‘瘦骨嶙峋’。这就难怪当他刚进来的时候,这些人的目光是那样轻蔑,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怜悯。唉,天外有天呀! 张宇坐了二十多分钟,渐渐的,一些人走了,一些人又进来,仿佛走马灯一样。他看得乏了,便坐在一角开始闭目养神,好象自己并非来比赛,而是游玩。 就在这时,侍者跑过来,先报了声道歉,然后说道:“张宇先生,我刚刚得到通知,应宮本先生的要求,您的比赛将⾚脚进行。请您提早做好准备。” 宮本敬一原来也早到了。张宇暗自思忖,随即反应过来,道“我不同意!如果他执意不愿穿鞋,让他光脚好了,我不会打⾚脚。” 侍者淡淡应道:“那样,就违背了公平的原则。” “那就让他把鞋穿上!”张宇的话语中增添了少许怒意。 “对不起,已经决定了。”侍者的神态依然很平淡,语气却非常坚定。 “为什么?” 侍者没有回答,一直平淡的目光突然变化了,轻蔑一笑,仿佛在说: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他是⽇本人,而你,却是国中人。 “我反对!”张宇怒了!腾的站起来“你把我的经纪人叫来。”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利。不过,如果您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可以代为转达。但是我必须提醒您,这样做,等同于您放弃这场比赛。” 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张宇怒不可遏。真想甩手走人。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样不行。 钱呀,真他妈是八王蛋! “算了,我服从。”张宇颓然向侍者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您有什么吩咐?”侍者靠近了一些,态度不卑不亢。 只听“啪---!”的一声,张宇反手一掌将侍者扇倒在地。 “滚!”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暴喝。 侍者哆嗦着捡起两颗⾎淋淋的门牙,再看看已接近暴走状态的张宇,捂住肿起的腮帮子灰溜溜退开了。 九点五十分,刚才満地找牙的侍者小心翼翼走近张宇,距离五六步远便站住脚步,重重咳嗽一声。 张宇猛然张开眼睛,吓得他一哆嗦,随即怯声说道:“请…跟我来。” 张宇跟着侍者穿过一段昏暗的隧道,之后走⼊一个比刚才所见二号赛场更大的山洞。侍者远远站住,向山洞央中空旷的平台指了指,便低下头匆匆走开了。 人群之中自动闪开一条道路,谈声、口哨声和尖叫声织在一起,成一片。张宇目不斜视的沿着道路径直走下去,然后纵⾝一跃,跳上拳台。 台下突然响起疯了一样的尖叫,口哨声也愈加刺耳。 张宇慢慢放下遮住眼帘的手臂,逐渐适应了灼目的灯光,放眼向台下望去。 尖叫声大都来自女,几个金发碧眼的女郞叫得最为卖力,样子几近癫狂。张宇甚至怀疑她们是否吃了致奋兴类葯物。接着,他看到了韩进、扬科、尤里金以及扬、尤的战友们。 虽然他们离拳台比较近,但是在茫茫人群中还是很难被发现。是口哨声将张宇的目光锁定在他们⾝上。无疑,这些昔⽇的特种兵们,口哨吹得极具专业⽔准,声音⾼而不飘,凝而不散,聚成一片之后,有如鹤立群,尤为醒目。韩进骑在扬科肩上,见到张宇,更加手舞⾜蹈,大喊大叫,扬科似乎已忘记韩进的存在,更与平⽇判若两人,一边挥动单臂一边吹着口哨,其形象简直可称得上奋兴如狂。 “小宇!小宇!…”突然,张宇听到了悉的呼唤声,他收回目光。 天啊!是蓝队长。 他就站在自己脚底下!与他在一起的还有蓝家马帮的几个骨⼲成员。 蓝采儿躲在蓝队长⾝后,遇到张宇的目光,立刻偏过头去,接着又偷偷看回来,再一次碰到张宇的目光,索转过⾝,留给张宇一道消瘦的倩影。 蓝队长只是一个劲傻笑,而那些蓝家马帮的成员早把张宇视为天神般的人物,此时,全都沉醉而痴的望着他,竟没有一个敢放肆做声。 蓝队长等人的出现确实让张宇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便猜到个中缘由。 叶朋失踪了一天半的时间,恐怕与这件事脫不开⼲系。 这个老叶,真是没事撑的!搞什么亲友团? 张宇正自感慨,心中一动,收摄住心神,注意力转回拳台。 此刻,宮本敬一已经抱着双臂大剌剌站在拳台央中,正老着一张驴脸上下打量张宇。 宮本敬中一等⾝材,长相却比照片中还要难看。尤其一张长脸,刻意板起来后竟使张宇联想起那句名诗: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方才到口边。 宮本无言的扫视过对手之后,将目光定在他那双脚上。 张宇似乎意识到什么,慢慢俯下⾝,脫掉鞋子。 “八嘎。”宮本轻轻骂了一句,神态不仅傲慢而且无比的轻蔑。 张宇虽然不懂⽇语,但抗⽇战争的电影却看过不少,自然知道从那张鸟嘴里噴出来的是什么粪便。俊脸微微一红,但还是強庒下怒火,先将鞋子放到台边,然后重新回到宮本对面,屈颈伸,伴随着骨头关节一阵噼啪响的声音,人仿佛突然涨大了,浑⾝散发出无穷杀意,好象一尊杀神面对着一只蝼蚁。 就在这时,台下响起了歌声。 战友,我的兄弟。 用弹子穿敌人的膛; 战友,我的兄弟。 用炮火把豺狼驱尽; 战友,我的兄弟。 用鲜⾎铺就猩红的地毯; 战友,我的兄弟。 用肩膀抗起飞扬的军旗! … 战友,我的兄弟。 为了最后的胜利, 兄弟,前进! 兄弟,前进! 兄弟,前进! 张宇回过头,侧耳倾听是扬科与战友们手挽着手唱起的军歌。 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但宮本并没有把握这次机会。可惜了。 下一刻,张宇伸出一手指,指向对手,接着翻掌向回勾了勾,意思仿佛在说:来吧! 神情挥洒桀骜,本视对手如无物。 宮本被怒了“嗷”的一声怪叫,立刻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