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郑明凡是一个男人了。连黎华都知道这个人与心蕊的关系是非同寻常,已经在用他和姐姐开起玩笑来了。而心蕊亦口口声声地称起 “我们”来了,那口气自然得不得了,⾜见她与那个什么郑明凡相⽇久了。而且,明显是感情不薄的情形。可自己对此居然是毫不知情的,那应该就是他昏睡时心蕊认识的朋友吧?看来又不是这个城市的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会不会又是一个林志邦呢?陆云峰疑窦丛生,想问又问不出口。 “哦,”刚走到门口的罗文转⾝问心蕊:“你给郑明凡说了那个计划了吗?” 心蕊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并会意地笑了笑。罗文也点了点头,然后才离去了。 看起来,罗文也是认识这个郑明凡的了。其间还牵涉着一个什么计划,陆云峰一想到自己竟对此一无所知,他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了。 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昏时分。 所有的客人都已离去,只剩下陆云峰和心蕊坐在客厅里,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室內弥漫着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沉寂。 陆云峰偷眼向心蕊望去,她正凝视着窗外那圆圆的落⽇,仿佛沉浸在一个遥远的梦想里。,沉思着某些不肯说出来的问题之中。他故意⼲咳了几声,也未曾引起她的注意,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你在想什么?”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郑明凡!”她冲口而出,又掩饰的加了一句:“哦,是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那个———那个郑明凡,是谁?”陆云峰问。 “他嘛,是一个老师而已。”心蕊轻描淡写地。 “怎样的一个老师?” “是———”她顿了一下“一个很有深度,很不同寻常的人,他对人很好、很好的!” 他被她那连着的几个 “很”字弄得很不悦了,几乎控制不住要狠狠地攻击一番那个从没蒙面的男人了。但他还是聪明的没有说什么。 又是一段沉寂。 “心蕊,你怎么想到要请客呢?”他勉強找了个话题。 心蕊在手里玩弄着一支铅笔,没有回答。 “心蕊!” 她一惊,似乎猛地被惊醒过来。匆促地,突兀地说了一句:“我答应过麦可的,我只是…”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说下去了,逃跑似地冲上楼去了。 她的反应古怪得令陆云峰摸不着头脑,沉思默想了好一阵子,他有了点明⽩,她的意思好象是她曾经答应过麦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她。 她答应了麦可什么呢?陆云峰好奇地想。但他又不愿意去问麦可,事实上,从醒过来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麦可一面了。 坐在斜的余晖里,陆云峰思前想后。终于有些明⽩心蕊和麦可之间有着怎样的协议了,那一定是心蕊答应了退出。肯定是这样的!事情就只能是如此了,难怪这些⽇子心蕊会这样对待自己,那反常的冷淡,分明就是刻意为之的。 “她怎么会这么苯呢?”陆云峰懊恼不已。“难道她就看不出他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吗?” 但是,这又能怪得了她吗?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她离开的结局么? 这一次的宴客为陆云峰的病假划上了一个句号,也使他和心蕊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了起来。 “云峰服饰”公司因为那一场火灾损失了不少,但公司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危机,依然有条不紊地正常运行着。这倒很是出乎陆云峰的意外了,他原来以为情况会不可收拾的,没想到公司还是在运转、定单还是不少、工厂还是在生产。并且,还成功的进⼊了东南亚市场,有了更多的发展机会。 一了解之下,他竟然发现这一切有很大一半得归功于方心蕊。她虽然不懂得经营管理那一套,但她在自己出事之后,立刻以陆太太的⾝份召开了公司的⾼层会议,请求大家不要了方寸,齐心协力的共度难关。正是她的这一番举动稳定了当时人心惶惶的公司,避免了崩溃的危险;接着,她在照顾他的同时又推出了几款新颖的服装设计,争取了不少顾客;随后,她又竭力说通了那个林志邦,由此而进⼊了东南亚市场,为公司赢得了更大的信誉。现在“云峰服饰”的员工是没有不认识这个老板娘的了,都对她是好评如涌,尊敬有加。可是,方心蕊却明⽩的要求大家:不要在公司里称呼她为 “陆太太”而是要叫她为 “方姐小”并且她也不再在家里做设计了,而是正正规规的搬到了公司的设计部,呆在办公室中埋头苦⼲,薪⽔也是明码实价地领取了,俨然就是这个公司里普通的一名员工。对陆云峰,也是与其他的职员一个态度,平时尽量不和他有什么接触,见了面也正儿八百的叫上一声 “陆总”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 回到家里,心蕊也和公司里的态度差不了多少,正正经经的,不苟言笑,做饭就做饭,清扫就清扫,总在忙碌着,连和她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找不到了。明显是在有意处处与他划清界限,但陆云峰对此真是无所适从,他受不了这种好似上司与下级的关系。 为了拉近和心蕊的距离,他刻意买了一条钻石项链送她。本来,他是想买花的,可又觉得太幼稚了一点就作罢了。他以前是送过心蕊的花,但那是在“追求”她期间走走形式,现在真的要送了,又难为情起来了。 “谢谢你对公司做出的努力!” “没什么。”她淡淡地推辞。 “你肯这样帮我,我真的是…” 她不让他把话说完“这不是帮你一个人的事,大家都得靠这个公司吃饭的。” 陆云峰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就有了点酸酸的感觉,脸⾊也不大自在了。 心蕊似乎有了点过意不去,又说:“事业可是你的生命呀,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有了一些幽默,却也没去碰一下那个首饰盒。这令陆云峰很有几许失落,这可是他在珠宝店用心挑选了好几个小时的礼物啊! 陆云峰感到了深深的无能为力,直接去责怪心蕊吧,她也没有什么错,彬彬有礼的样子也让人说不了硬话;不去责怪她吧,他心里又对她这种冷淡窝火得很。最终,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只好保持着沉默,眼睁睁地任由她这样一天又一天地疏远自己。 冷战的局面持续着,陆云峰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受不了的。 终于,陆云羽的突然到来使事情有了些改变。 在三个姐姐里,陆云峰最不喜的就是这个二姐了。她是那种典型的虚荣女人,好面子、讲排场、为人又尖酸刻薄、自以为是,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觉。陆云峰从小就与她很不投缘,一般是连话都不大说上几句的。而就是这个姐姐,却一个电话也不通知就径直提着一大箱行李闯进了陆云峰的家,并毫不客气的住了下来。 “你忽然到这里来,姐夫知道吗?”陆云峰问。 虽然陆云羽说是出来散散心的,但以他对她个的了解,就知道事情是不会象她自己讲的那么单纯,必定是她和姐夫又出了什么问题。 “我的事,要他来管!”陆云羽气哼哼的。 “你又怎么了?”陆云峰不耐烦地问。 陆云峰并不是如何关心他们那些总也扯不清的矛盾,他只是不希望这个二姐介⼊自己的生活,他已经够烦的了,她还来添什么? “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姐夫又不是你的奴隶,你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陆云羽脸⾊发青,咬牙切齿地“他赵贤会是奴隶?他都敢在外面…他就不是个东西!” “你怎么———” “云峰!”旁边的心蕊阻止地叫道。 陆云峰咽下了想责骂的话,拂袖而去。 这样一来,陆家就真成了一个三口之家。 刚开始,陆云峰对与陆云羽共住一个屋檐下很是反感。但有一天早晨,当他看到心蕊从对面的卧室走出来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令他⾼兴起来,甚至是非常陆云羽的到来了。 那天一到公司,陆云峰就把心蕊叫到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心蕊连坐都没有坐,径直问道。“我很忙的。” 这使陆云峰有些受伤的感觉,他咬了咬嘴“今天早上,陆云羽问我…问我们…为什么是分房住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心蕊的脸有点泛红。“好多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她这人疑心病很重,又多嘴多⾆的,我担心…”他故意皱眉,没有把话说完。 “担心什么?”心蕊果然问了。 “她会到爸爸跟前去说一通,前几天我爸爸在电话里就在问———” “问什么?” “问我们,怎么还没有小孩。”陆云峰不知怎么回事也开始脸红了,但他并没有说假话,⽗亲的确是不止一次的问过这话了,只不过他这一回是故意借题发挥罢了。 心蕊的脸更红了,不敢和他的眼睛接触一下。 “你是知道的,我爸爸有心脏病,万一…” “这个———”心蕊沉昑着“那,你说怎么办呢?” “我们,能不能暂时住在一个房间,挤一挤,先应付几天再说吧,她又不是不走。” 心蕊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刚一说罢就逃也似的快步出了陆云峰的办公室。 陆云峰不觉得意地微笑了。 当晚,他就搬进了心蕊的卧室。 “你———睡?还是沙发?”心蕊低垂着头问。 陆云峰自然选择了沙发。 虽然是天天睡在沙发椅上很不舒服,但他感到和心蕊不那么遥远了,心里就充満了喜悦。这正是他此次厚着脸⽪耍赖的目的,他也不是有什么非份的心思,只是想藉此来与心蕊更接近一些,他们这样子呆在一个房间里,不是这些⽇子以来最亲密的情景吗?能够和心蕊这么近距离的在一起,就是陆云峰现在最热切的事了。 每天夜里,陆云峰倾听着心蕊那轻轻的呼昅声,竟感到那是一种幸福。 大家耐心等待下啊,新书马上就可以跟大家见面了!~顶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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