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巴比伦是由林如是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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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浪荡巴比伦  作者:林如是 书号:22033  时间:2017/6/16  字数:15912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三天时间就应该完成“热恋39℃”的润稿工作,我迟迟没有完成。小主管居然也没催我,任着我过着没有人催稿施庒的好⽇子。

  我将书带回住的地方,请了一天假,一口气将所有的譯稿润饰完成。工作完了,我倒在上,弯着手臂挡住眼睛,任破碎的泪滴弄了襯衫的袖口。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爱情而哭泣。

  女孩美丽寂寞的眼神,究竟原因是因为伤感的爱情。爱上了好朋友的男朋友,虽然得到对方的爱却得不到好友的谅解,所有的沸腾,未了却成为灼伤自己的热度。

  摄氏三十九,原来其实是寂寞的温度。

  女孩友情与爱情两难,选择友情就背叛爱情,选择爱情就背叛友情;最后她选择全部放弃…

  电话声刺耳的响起来。太保喵了一声跳上来。

  “七月,你不来上课,躲在家里作什么?”

  大鸟打来的,难得正正经经的口吻。

  “现在才几点,上什么课!”

  “不早了,都快六点半了。”

  “这么晚了?”我拉开窗帘看看窗外,天⾊果然片片暗暗,我居然都没发觉。

  “你最近怎么了?难得看到你的人,找你出来也都没空。你不来,一夥儿都快散光了。”

  我没说话。那次聚会以后,我们一夥儿就慢慢散了。当然,在学校还是常会见面,只是结黨游戏的心情散了。接近驪歌的季节,大家都处在边缘的心情。

  “算了!”大鸟说:“反正早散晚散都会散的,也不只是因为你的问题。”他停顿一下,改变话题说:“你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上课了,是不?”

  “唔…”我看看天⾊,在犹豫着。

  “不来也没关系。”大鸟接着又说:“阿诺说了,反正快毕业了,想来上课的人就来,不想来的也没关系,只要记得来‮试考‬就好了。”

  “他真的这么说?”

  “骗你我就隔庇!”大鸟郑重地发誓:“他还要大家多努力一点,剩下两个月好好冲刺一番。现在大学录取率那么⾼,一个搞对盘,说不定『模擬考』就真的变『菗考』,宾果上了!”

  我哈哈笑起来,笑出了泪,笑弯了。太保和波斯在一旁不知所以地看着我,两个人仰着小脑袋,同样蓝澄澄的眼睛看起来无辜有趣极了。

  在那一剎那间,我下定了決心。虽然离联考只剩两个月,但…

  “喵!”太保扑向我。我倒在上,他跟过来,我的脸,⽑茸茸的⾝体弄得我脖子好庠。

  “太保,你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才摆脫太保。

  我打开书桌的底层菗屜,把塞在里头的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那些书在菗屜里蹲了快三年,颜⾊仍然如新,⼲净得像刚从印刷厂出厂。

  我将它们一本一本摆在书桌上,心中那念头更加明确清晰。为了不辜负阿诺的美意,为了让⽩花花的报名费被吃得有价值一点,我想我是该好好唸点书。

  离联考虽然只剩两个月,但两个月就够了,凭我的聪明才智,想考上随便一所大学绝对没问题。

  “对啊!一定没问题!”我抱起波斯悬空转了一圈。

  是的,一定没问题。我不是那种软弱的人,不找个人倚靠就活不下去;只要是我下定決心的事,只要我下決心去做,我知道,一定会成功。

  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自负,我对自己有这等的自信。

  “喵!”太保又来闹我了。我痹篇他,冷不防看到摊在桌上那⽔彩渲染的美丽女孩寂寞伤感的眼神。

  摄氏三十九…热恋的温度。

  而我的心情霎时降到零下冰点。

  很多事情是不能摊开来讲,爱人的心情就是一樁,因为不是每樁爱情的事都能那么地理直气壯。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拍拍太保“好好看家,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我骑着“风速”着风飞也似地滑下坡,抢过第一个⻩灯,一路滑洩到城市的底端。

  我其实没什么目的,只是想馳騁在风中,像我从前常常那样。结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中,远远就看到那座朝天削瘦成塔的通天大楼,像浮球一样浮在整座城市红橙⻩绿蓝靛紫的灯影中。

  我打算沿着象征这座离的城市…“巴比伦的通天塔”绕过一圈后,就回半山住的地方。但就在“风速”滑过城中那座热闹的百货大楼时,我不经意地朝来往的人群一瞥,看到了一幀悉的⾝影。

  那⾝影一晃即逝,我只觉心脏猛然遭了电殛一般。

  我几乎是立即煞车追上去,但“风速”还是朝前滑了几尺。车子一停,我马上跳下车回头追了过去。

  四周全是人。即使我刚刚没看花眼,杨冷青大概也早已走远,不知去向。我从第一栋百货大楼底楼找到顶层,再搭电梯下来走出大楼,頹然地坐在广场上。

  我对自己一连串失常的举动感到荒唐又荒谬。我到底在做什么?又究竟想做什么!我不是施美花,杨冷青本不在意我!

  我却像傻瓜一样,盲目地在这里追寻。

  我垂低着头,由下斜视着天空,那座通天的塔斜立在我⾝边,尖尖的塔顶⾼耸⼊夜天。

  我慢慢起⾝,踱步到“风速”棲停的地方。车子来来往往,停停放放,而“风速”…不见了。

  “风速呢?”我无法相信地瞪着原该停着“风速”的地方喃喃自问。

  罢才我丟下“风速”急急忙忙地冲⼊人群,连钥匙都没取下来…天啊!我往墙上一靠,几乎痛恨起自己。

  我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失了自己,丟下最心爱的伙伴。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难过地流下泪来。

  隔天周末,我继续请假,躲在被窝蒙头大睡。约到中午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我住的这顶层不必经过房东家,直接可由外面露天的⽔泥楼梯出⼊。反正住有这里的人,从山顶、山到半山坡全是违建,建筑形式、设计全是住的人自己随意、自由心证。铁⽪、⽔泥、瓦片,或者鋼筋,爱用什么就用什么。

  门外的人不死心地一直咚咚地敲。那人绝不会是房东,如果是房东早就扯着嗓子大叫了。再说,我想了想,这个月的房租、⽔电费我都已经付了,不到收钱的时候,伟大的房东是不会轻易上来我的地盘的。

  门外的人还在咚咚地敲门。我忍无可忍,詛咒了好几声。那些声音咚咚的,简直叫我神经衰弱。

  “烦不烦啊!一直敲!告诉你,没人在!”我扯着喉嚨大叫。有时候,太文明实在是很惹人厌。

  但那个敲门声还是固执地咚咚地响。

  我捲着被跳下,用力打开门…

  “对不起,打搅你了。但美花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要我过来看看。”我尚未及出声,映在门口杨冷青的脸先叫我出神楞了一下。

  他站在门口,穿着和我一样的襯衫牛仔。太保偎在我脚边,湛蓝的眼睛‮勾直‬勾地瞪着杨冷青,且从喉嚨里发出充満敌意的低呜声。看样子他很不杨冷青。

  “看来,你的猫很不我。”杨冷青冷淡的眼光看似不经意地往我屋中一扫,停在电话上,挑眉似地看着我。

  我跟着转头,走过去将电话筒搁好。

  那是我故意搁着的。我以为美花打电话找不到我的人就会放弃,没想到她居然叫杨冷青过来。

  而杨冷青的心思也叫我费疑猜。他不是警告我别再接近古志诚了吗?我这么做不是正中他下怀,他大可不必老远跑来找我!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吧!”杨冷青问。

  “走?去那里?”

  “露营。那天不是说好了?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做什么?”杨冷青目光四处梭巡。“你的东西呢?”

  “没有。”我退回屋中,捲着被,坐在摇椅上。“你不用找了,我没准备。”

  “没准备?”

  “我并不想扫大家的兴,不过,我没打算一起去。”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杨冷青非常专断,眼底闪着冷酷的光。“你动作最好快一点,我还得赶去接美花。”

  “那你就赶紧去,走的时候请替我把门带上。再见!”我扑上,捲着被矇住头。

  电话不识趣地哇哇叫起来。我伸手想切掉,杨冷青先一步接起电话。我瞪着他,听见他说:“美花?没事,你不用担心。七月没有把电话筒搁好,所以电话才会一直打不进来。我们都准备好了,马上过去接你。…不用?为什么?…这样…好吧!那待会儿见!”

  杨冷青挂掉电话,就着椅子坐下来。波斯跑过去他⾝边,他将它抱在膝盖上,僵硬的动作有点像勉強。

  “喵!”波斯轻轻甩动一下尾巴。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走?”我坐起来,仍然捲着棉被。

  “还不急。美花说不用去接她了,要我们在广场大廈前等她就可以。她和志诚联络过了,志诚也会直接到那里和我们会合。”

  “我说过我不去。”

  “你以为由得了你吗?”杨冷青用接近冷酷的表情和声音说。

  我讶然地瞪着他。

  杨冷青这种冷漠的态度对我来说并不陌生。那一晚,当他警告我不要再“玩弄”古志诚的感情时,就是用这种冷得近乎是厌恶的态度对待我。

  “为什么?我不懂…”我不噤喃喃‮头摇‬。

  但他没有回答,沉默地盯着我。波斯跳下他的膝盖,沉默地走到墙角;太保则低弓着⾝子瞪着杨冷青,不断发出充満敌意的低呜声。

  “太保!”我低喝了一声。

  动物都是很敏感的,总是能察觉出我所感受不到的事。大概是杨冷青⾝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太保感受到了什么,也许是不好的,肚以太保才会那么敌视他。

  也许是因为他⾝上沾染了美花的气息的关系。太保从以前就不喜美花,总是甩着尾巴⾼傲地拂⾝背向她。

  “太保!”我又喝了太保一声,捲着被子跳下对杨冷青说:“你请吧!我不认为我不想做的事有人能勉強我。”

  “那好!你自己对美花说吧!”杨冷青拿起电话摆在我面前。“你以为你躲着就没事?你不是说大家都是朋友?”

  我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可是你说…”我脫口说了两句,接触到杨冷青的眼光就像被掐住喉嚨般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说了什么?”杨冷青两只眼像是会发光的石头,清晰却遥远,灿烂但寒冷。

  我默默注视着他的双眼,直到承受不住了,才低下头咬着说道:“我懂了,我去就是了。走吧!”

  坐在他⾝旁时,我一直看着窗外没说话;他也沉默地开着车,无视我在他⾝旁的存在。我不噤想起雷婆说过的那些话…也许杨冷青真是讨厌我的。

  然后我又想起⽔彩渲染的那女孩美丽寂寞的眼神,想起我为她伤感的爱情流过的眼泪。

  泪,悄然无息地滑下我脸庞。我怕杨冷青发觉,不敢伸手擦掉眼泪,強迫自己看着窗外。

  “你哭也没有用。”杨冷青突然开口,意外地,冰冷的语调里蔵着疼怜的动摇。

  他怎么知道我在哭?他当然知道我不会为了被強迫参加露营这种小事而哭,那么,他是否察觉了什么?

  “砂子吹进眼睛了,所以…”我急着想掩饰,撒了一个智能不⾜、没什么脑筋,用眼睛一瞄就能拆穿的彆脚谎言。

  “你能等多久?”杨冷青没有理会我的解释,定定地看着前方,双眼在发光。

  “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力量。

  “告诉我,你能等多久?”他一直没有看我,定定地看着前方,侧脸望过去的轮廊相当深,充満冷峻刚毅的东方调。

  我把脸转向窗外,极力忍住強烈的盈泪感。

  “不懂吗?那我再说清楚一点。你能等…”

  “够了!”我叫了一声。他的问题令我顫慄,我不愿去懂。

  到了广场大廈不久,美花就来了。她背着大背袋像要去远⾜,开心又‮奋兴‬。

  “志诚还没来吗?”她的声音像连串的珠子,清脆甜美。“真是的!代他绝对不能迟到的,竟然比我还晚到!”

  美花叉着,气鼓鼓的;但看起来却娇憨可爱,充満小女人的味道。她自己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也没认真生气,只是甩甩那姿态。

  美花一来,我就显得更沉默。我并不是个沉的人,只是最近常常会不自觉或自发地陷⼊沉默中。

  “志诚到底怎么搞的?现在还不来!”美花大发娇嗔。

  杨冷青也显得沉默。对照美花的‮奋兴‬和焦急,我们两个倒像不关己事的局外人,对此事完全没有一点‮趣兴‬热中。

  迸志诚⾜⾜迟到了半小时,来的时候,⾝旁还跟着一个女的。那女孩一⾝野狩的装扮,马、长靴、卡其布上装,相当“⾼段”看起来是有钱人家‮姐小‬的气派。

  “志诚,你怎么搞的!迟到这么久?”古志诚一到,美花就不断对他抱怨。

  “对不起!对不起!”古志诚拼命道歉,样子真无奈。

  他⾝旁那女孩瞪着大眼睛看着美花,向前一步极突然地问道:“你是宋七月?”

  那态度口吻相当不友善,而且不客气。美花愣了一下,看看那女孩,再看看古志诚。

  迸志诚连忙上前拉开那女孩,对大家解释说:“对不起,没经过大家的同意就擅自攜伴参加。她是我⺟亲朋友的女儿,我们从小就认识,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所以…”

  “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快告诉我,谁是宋七月?”

  “由贵!”古志诚再次拉开她,一一为大家介绍。

  “原来你才是宋七月。”楚由贵走到我面前,带点鄙责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我转⾝走开,迳自坐上车;杨冷青随后也跃上驾驶座。

  “上车吧!”他发动引擎说。

  我们朝山上而去。山间光害少,星空比较瑰丽灿烂。

  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正规的露营地。车子,我想也开不进去。说穿了,我们事先并没有详尽的计画,反正露营,走到哪儿就睡到哪儿,只要有⽔就行了。再说北部的山大都只像小土堆,没什么深山丛林可以失人“更没有什么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所以随处野营也很‮全安‬。

  车子偏离省道,走的全是在地图上名不见经传、看不到人的羊腸小径。杨冷青把车子停在小路旁,我们缘着一条乍看会断气的小溪溯溪而行。走没多久,看到一处空曠的草地,视野他不错,就決定在那里紮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楚由贵嚷嚷着问。

  大家都看着杨冷青,他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往东北角海岸中途某个不知名的小土山。这一带这种山很多,⾼不过百公尺,景⾊却荒涼得像蔵了什么鬼怪。看看这些野芒草!我敢打赌,不出多远,一定有个小聚落什么的。”

  “别管那些了,赶紧搭帐棚吧!”美花对⾝处何地并不感‮趣兴‬,招手说:“冷青,七月,快过来帮忙!”

  迸志诚早已默默在搬东西,我想过去帮忙,楚由贵敌视的看我一眼,使我定住了脚步。杨冷青将我拉过去说:“过来,帮我把帐棚拉好,我要钉樁了。”

  美花在杨冷青⾝边,不晓得忙什么忙得团团转,我看她两手空空,并没有认真在忙什么。她走到我⾝旁,蹲下来,重复着拉我正用力按紧的绳子。

  “对了,你没生气吧?”她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我听得出来是对杨冷青说的。

  杨冷青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生气喽!对不起!我一时匆忙,才忘了告诉你…”她露出小女人的娇憨,半撒娇着,转头问我说:“七月,冷青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我问,觉得奇怪。

  “我忘了告诉他,你养了两只猫。他最讨厌猫了!”美花伸伸⾆头,俏⽪调⽪。“他不喜小动物,对猫尤其有偏见,太保又那么兇…没发生什么事吧?”

  杨冷青讨厌猫!

  我不噤抬头看他一眼,他也回我一眼没表情的脸。

  难怪太保那么不他。动物真是敏感啊!谁喜它,谁不喜它,相逢的第一眼它就感受得出来。

  “七月,你怎么了?我在问你话!”美花摇摇我。

  “啊!对不起!”我险些松掉绳子,急忙拉稳,回答美花说:“有我看着,太保不敢来;杨…冷青也很有风度,对太保和波斯都涸仆气。”

  “这样就好,我还真担心哪!”美花释怀的绽放着俏丽的笑容。

  我不再说话了。头一转,看见另一边古志诚和楚由贵说说笑笑的忙碌情況。我下意识地将头转开,感觉到有人在看我,那个目光冷冷的,是杨冷青。

  搭好帐棚,一切忙碌就绪的时候,太已经偏西。杨冷青生了火,美花把带来的饮料和⼲糧分给太家。天⾊很快就暗下来,几个人围着火,瞪着火光吃着东西。

  本来美花将我塞在古志诚⾝旁,但楚由贵防卫甚严,明显的敌意和醋意都冲着我来;我吃了几口⼲糧,藉故离开火圈,痹篇他们四个。

  早知道不该来了,但我还是来了,倒不是因为屈服于杨冷青的胁迫,我只是想,该解決的事情总该解決。而现在出现了楚由贵这个人,也许倒是个好现象。

  我爬上一块石头,仰头坐着。星空没有想像中的灿烂,倒是草丛间传来的虫呜热闹非凡。

  不知昆虫动物间有否谈情说爱这回事?我看着草丛想了想,大概没有吧,只有人类才会自寻这种烦恼。恋爱是一种⿇烦的事,不小心沾染上就会染上许多症候併发群,完全是一种病态和‮态变‬。聪明的生物不会自寻这种苦恼,人类,我想是太愚蠢了。

  就像巴比伦那座通天的塔…人类建了那座塔,想与天比⾼,结果招惹神怒,巴比伦于是沉沦了…

  亲爱的神们自己是没什么心事的,却把深深的烦恼植进人们的心中。爱情是众神对人们所作最险卑鄙的懲罰;它们让人类为爱烦恼和痛苦,一代复一代,永远沉沦在情爱的苦恼深渊中。

  所以我不相信爱情。

  在成人的世界里,没有传奇和神话。

  “七月!”

  有个声音叫我,我回头,古志诚站在石块后的黑暗中。他走过来,爬上石头坐在我⾝旁。

  “我找了你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说。

  “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你一直痹篇我。”

  我沉默下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古志诚接着说:“今天下午我正准备离开时,由贵刚好来找我。她知道我有露营活动,硬要跟着我来,我拗不过,只好让她跟着。其实我心里另有一种期望,我希望因为她的关系起你对于我的注意和感觉。但我的希望落空了,你并不在乎她的出现,或者应该说,你对我并没有那种感情,我是⽩费心机了。”

  “是吗?你并不像是会用那种心机的人。”我的口气很淡,但仍讶异古志诚如此的坦⽩,微微有一点不安。他已经把原先彼此心照不宣的感觉说破了,感情一摊开,许多可能的冲击就躲不过。

  “我知道,你并不喜我。”古志诚对我微微一笑,仰头看着星空。

  “不,我喜你,只是我不相信爱情。”

  “那是因为我并不⾜以发出你內心狂野的热情。”古志诚以洞悉什么似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并不是不相信爱情,而是你不爱我,你的感情不认同我…心不答应情不深,我的感情发不出你內心狂炽的热情。”

  我疑惑地看着他,对他这番话感到怀疑和惘。

  “你的气质和冷青很像,你们有着同样飘无依的眼神。”古志诚对我的怀疑和惘报以轻轻一笑,说道:“他和你一样,不相信爱情,似乎没有人能发出他深锁在內心深处那‮热炽‬的感情。说真的,他会和美花在一起,令我感到很意外。”

  “意外?为什么?”我感到不解,同时也觉得很讶异。

  “他拒绝过很多女孩,不相信感情这回事,把爱情当游戏,质疑真情和不朽。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许过什么承诺,朝夕长久相处那更是少见,所以他会和美花在一起,我才感到意外。他似乎真的爱上美花了。”

  最后那句话让我感到心脏狂跳一下,狠狠地菗痛起来。

  “初次见到你,我就感觉你的气质很悉,遗憾的是,我融化不了你的心,漾不出你的热情。”

  今晚古志诚说的每句话,几乎部让我保持沉默,难以出声回答。本来我想藉着这次露营把事情解释清楚,没想到他先一步说破我们彼此间那心照不宣的感觉。他其实并没有杨冷青说的那样脆弱不堪;他对感情一事的承担,也许比我们都还坚強。

  比起我选择逃避,儒弱得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他的坦⽩与勇于面对,表现出了他个上的坚強。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热情才发得出你內心深锁的感情?那个人显然不是我。本来我以为冷青…因为你们是同一类型的人。请别介意,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将內心的感觉说出来而已。”

  我轻轻‮头摇‬,默默看着前方低垂的夜空。

  “你不必在意我的事。”古志诚的声音低迴下来。“其实我很想等,想一直等下去,等到你肯将感情摆渡到我的岸边,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感情的事如果能够勉強,滄海早就可以变桑田。”

  我们两人都沉默下来。古志诚仰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他保持那样的‮势姿‬很久,久久才缓缓又开口说:“其实,我是在为自己的痴心不够找藉口。我很明⽩我不是那种能拋下一切、执着于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人。我冷静的思考,理智告诉我如何选择情爱。你的感情本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所以你的感情并不认同我。我用理智在恋爱,而你们却是凭感觉去爱人。你和冷青一样,你们情感烈,追寻着相互燃烧的灵魂。”

  “不!我不相信爱情。”我终于打破沉默说:“成人的世界里没有神话。这世上哪还有什么不朽的传奇?就连轰轰烈烈的印象感觉,也只是小说家和电影用来骗人的不切实际。因为现实不是如此,所以人们才会特别嚮往強调忠贞、石烂海枯、此情不渝的爱情。事实往往相对于幻象;而我,只是平凡的现实女子。”

  我说得语无伦次,坚持不承认自己的不相信爱情是因为感情的无依;更不承认自己內心深处对感情的追寻。

  “为什么要坚持你不相信爱情?”古志诚又用一种洞悉什么似的眼神望着我。“你在怀疑什么?惘什么?”

  “没有!我没有!”我连连‮头摇‬。

  “你别紧张,我并不想探查你什么。”

  “不,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我有什么好隐瞒?”我仍然不承认,不愿心事被知道。“我只是不相信…”我的声音低弱下来。

  “七月,我真的不行吗?”古志诚低低的嗓音在静夜听来恳切又诚挚。“我想过,也许你是喜冷青的…”

  “你别想,冷青是美花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喜上他!”我急忙否认。因为太急躁了,反而显得我的心虚。古志诚静静地看着我,我别过头,解释说:“我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说什么也不会!”

  “是吗?”古志诚冲我一笑,并不像在怀疑什么,笑容显得明晰地透彻一切。“如果感情的事能完全听你作主、控制,爱情就不会那么叫人惘了。我们都能将心事隐蔵得很好,只有感情不试曝制,也因为它的『背叛』,才有许多情不自噤的故事发生。”

  “情不自噤?”我呆了一呆。

  “是啊!情不自噤…”古志诚声音低低的。“如果,你爱上了冷青的话,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的,我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他。”我不断‮头摇‬。

  “我是说『如果』。”古志诚低语暂歇,看着我又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爱情更是如此。”

  “不可能的!”我还是摇‮头摇‬。“美花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介⼊她和冷青之间的感情。明知道对方是不该爱的人,我不会让自己的感情陷⼊泥悼,做出不可原谅的错事。”

  “爱情并没什么对与错;爱上一个人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无须觉得对不起谁。爱情是人类最原始、最⾚裸的感情,你只能忠于自己的心情,忠于自己的选择。”

  “不!我不能!”我一直‮头摇‬,不肯开放自己的心灵。

  迸志诚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他察觉出了什么?

  “你能的,七月,”古志诚温和地说:“否则你就应该可以接受我。但你的感情并不认同我,因为在你內心深处,你始终忠于自己坚持的感情。”他停了停,旧话重提:“感情的事,其实是⾝不由己。如果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即使明知对方是不该爱的人,你也会陷下去,这就是爱情…下管什么该或不该,只管你內心最深处的⾚裸坦⽩。”

  “不,我不会让自己陷⼊泥掉,真到那时候,我会避得远远的。”我说出了內心话。

  但古志诚却用一种预悉什么似的眼神看着我。我痹篇他那种眼神,怕被看穿內心流窜的情绪。

  我没有自信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一切。今晚他说的这一切也许都是出自无心,却引出我心中的许多痛。尽管我不断地否认,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情,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我早已陷⼊泥悼,陷⼊感情的泥淖。

  明知道不该爱上杨冷青,我的心还是那样不自噤地为他感到悸动。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思慕却不敢承认,非但背叛美花,也背叛自己的感情。

  但对这一切,我实在无能为力,我没有勇气坦承自己对杨冷青的感情。我并没有忠于自己的感情,我只是逃避。

  夜慢慢深沉,渐渐转涼。楚由贵四处找着古志诚,呼唤声越来越接近我们所在的这处石块。古志诚回头漫望一眼,跳下石块说:“我得出去了,不然由贵找不到我又要闹得一团。你要一起走吗?”

  我微笑‮头摇‬。古志诚往楚由贵叫的方向走去,我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影和黑暗重叠成一⾊,再也辨不出⾝形。

  过了一会儿,我想该回帐棚了,正想跳下石块时,忽然听见美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正抱怨说:“为什么每次出来玩都要四个人一起?那样多没意思!下次我们两人单独出来好不好?”

  “美花,七月是你的好朋友,我们怎好拋下她一个人自己玩乐!”

  听到这声音,我的心脏紧缩起来,死命跳个不停。

  “话是没错,但也不需要每次都非得四个人在一起不可!我知道你是怕冷落了七月,但你是我的男朋友,难道你不想只和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吗?”美花的声音又嗔又怨的。

  “我是想为志诚找机会。”杨冷青的声音很⼲净,不拖泥带⽔,听起来相当有说服力。

  但这句话却让我惑。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真是不懂?他上次那样责备我,警告我不准我再暧昧不清地接近古志诚,现在却又如此撮和…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呆呆地坐在石块上,被这些纷扰的思绪纠出了神。那些没有答案的疑惑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剪不断,理还。我叹了一口气,放弃再去想它,抬头准备离开,石块边悄悄站立一个人,猛然间叫我惊吓住了。

  我险些叫出声。那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石块边,就在我⾝侧,我竟然都没发觉!和我同样的⽩襯衫、牛仔,他却飘忽得像鬼魅。

  “你一直在这里?”连声音他像鬼魅,呼出的气都是冷的,一丝人气也没有。

  我僵硬的点头,开不了口。

  “那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又点头,困难地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警告过我,要我离古志诚远一点,为何又要如此做?说什么为古志诚找机会,你不是巴不得我离你们越远越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杨冷青静静扫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掉头就要走开。我来不及追他,半趴在石块上,伸直⾝体叫住他说:“站住!你回答我啊!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不必怕冷落我,以后你和美花有什么事,请你们自己进行就好,不要再找我一起!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施捨,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听到没有?”

  可恶!我为什么要喜上他!为什么要让我听到那些话!

  “如果说,我是为了我自己呢?”杨冷青回头淡淡地说。

  我怔住了。

  山风吹醒我纷的心绪时,杨冷青已不知去向。我不敢做太多的揣测,跳下石块,穿过黑暗,慢慢走回帐棚。

  他们都围在火堆旁,正不知在煮些什么。越接近,空气中就越是溢満食物的香味。

  “七月,你跑到那里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美花抬头看见我,堆了満脸笑容说:“很香吧?我煮了一堆什锦锅面。肚子饿不饿?来!快坐下!”

  她拉我坐下,舀了一碗面递给我。

  那味道真的很香,我越吃越饿,连吃了三碗,且罢不能。盛第四碗时,楚由贵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说:“看不出你这么会吃,要是有哪个男人不知情娶了你,一定会被你吃垮。”

  “怎么会!”古志诚笑说:“像七月这样开怀吃东西才好。我最反对女孩子为了⾝材減肥什么的,这个不吃,那个也不敢吃,伺候起来很累又⿇烦。”

  “那你去娶一只猪好了,猪只要有吃的,什么都不挑剔。”楚由贵沉下俏脸,口气満是讽刺和不満。

  气氛莫名其妙僵了起来。我沉默地吃着面,越吃越不知味道。只要不太笨,应该都会知道楚由贵那些怒气皆是冲着我来,古志诚为我说话,反而弄巧成拙。

  “算了!大家赶紧吃一吃吧!吃了要‮觉睡‬要夜游随便你们,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杨冷青毫无表情的说。

  楚由贵丟下碗筷,生气的跑开。山⾊森黝暗,虽然是土堆似的山头,盲目的跑仍有失的危险。古志诚怕楚由贵发生什么意外,连忙追上去。

  “对不起!我马上带她回来!”他匆匆道歉。

  “志诚!”美花回头追喊。

  “别管他们!”杨冷青神⾊冷静,丝毫不担心。

  “可是…”

  “快吃吧!明天我就送你们回去。”

  听见这句话,我一时忘了此时的境况,习惯地脫口答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骑车。”

  “你的车不是早丟掉了?”

  美花张着洋娃娃般大眼睛望着我们,神情有一点惑,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我的表情更为愕然,地怎么会知道我的“风速”丟了?莫非…

  他知道?

  我猛然抬头。杨冷青神态如常,淡淡地看我一眼。

  他早就知道了!昨晚,在通天塔附近…他知道我在追寻他…

  昨晚我的一切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我为了追他弄丟了“风速”…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放下吃剩一半的面,匆匆跑进帐棚。

  “七月,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开?”美花追进来问。

  “对不起,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吃太多了。”我背着美花,控制不住顫抖虚弱的声音。

  “肚子痛吗!要不要吃一点征露丸,我有…”

  我拼命‮头摇‬,希望美花赶紧离开,蔵住嗚咽的声音说:“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你不用管我。”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

  听着美花走出帐棚的声音后,我终于忍不住嗚嗚咽咽啜泣起来。

  原来杨冷青什么都知道了!他一直在角落看着,看我像疯子一样失魂般地追寻着他。他知道昨晚的事,我只有显得更惨;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贼一样,无所遁形。我连“不在乎”的姿态都再也假装不起来。

  我就那样糊糊哭着睡着。半夜里突地醒来,美花躺在我⾝旁,呼昅均勻,睡得很。我试着让自己再⼊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失眠着,辗转反侧也苦。我张太眼睛瞪着棚顶静静躺了一会儿,夜里无声。美花和楚由贵都睡得很沉,鼻息声清楚而有韻律地微呜。我悄悄起声,轻轻出了帐棚。

  同明星稀,半月的光照得夜冥的世界显得很亮,整个大地括出了一圈轮廓。我往前走几步,发现暗处坐着一个和我同样末眠的人。

  我看清楚那个⾝影后,急忙想逃开,他淡淡说道:“我知道是你。过来吧!”

  我僵在原地不动。那人的脸从暗影处显露在月光中,神⾊淡淡,说不出是冷漠或热情。

  和他面对面的那剎那,我知道我显得很狼狙。这样的巧合未免太陈腔濫调,我却觉得自己正一步一步陷⼊某种陈腐的故事中。

  “现在几点了?”我听见自己顫抖的声音在问。

  “三点了。你冷吗?”有点柔的声音问。

  “不!我该回去‮觉睡‬了。”我想逃。

  “过来吧!”杨冷青静静地说,口气放得很轻很淡。“我知道你跟我一样睡不着。失眠苦,辗转反侧也苦,我从⼊夜一直等到现在…”

  “等?…”他在等什么?我不敢问,撩了句不关痛庠:“你一直没睡?”

  “嗯。你睡了吗?”

  “刚醒。”我轻轻点头,朝他走过去。

  他看着我,突然伸手拂过我的脸颊,我微微一吓,心噗噗地跳。他看着我说:“你哭过了?”

  我‮头摇‬,不管脸上留有泪痕,不管他是否已知悉什么,明目张胆地撒谎。

  “没有。”我说:“哭也没有用,我也没有哭泣的理由。”

  “是吗?志诚的事…他好像很为难。”

  “你放心,我跟他没有什么。我已经把话说清楚,绝不会伤害到你的宝贝朋友。”我抬抬头,有些倔強。“这不是你想见的结果?所以你才坚持我非来不可?现在,一切都如你愿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我和美花都希望…”

  “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我不想听他把话说完。警告我不准我接近古志诚的人是他,企图撮和的也是他,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过⽇子不一定非得谈情说爱不可,我有朋友,一份不错的工作,过得很充实快乐。”

  “周末夜和一些狐群狗黨在电影院、速食店廝混,那叫做充实?那真的令你感到快乐?”杨冷青毫不留情地打击我伪装的自信自得。

  “那看你用什么标准来看待,我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如此,你也不会一个人在热闹的周末夹混在一堆无聊的大‮生学‬中观看无聊的演唱会!像无主游魂一样,在黑暗的运动场随风飘。”

  “你…”我退却了一步。

  原来他一直记得那晚上的事。在“犁坊”见面时他表现得那么陌生,我以为他本不记得演唱会那晚的事,然而他不但记得,而且还知道我漫无目的在运动场上奔跑的狼狙模样。

  我不懂!他一直表现得那么冷淡,为何…老天!他到底还知道一些什么?

  “那又如何?虽然看来无聊,但很自在。”我漫不在乎地说,紧戴着防卫的面具,怕被掏得太透。“总之,谢谢你和美花的好意。不必再费心为我撮和,想男朋友的话,我会自己去找。”

  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明⽩。这样也好,话说绝了,我也可以对他死了那条心。

  “你何必想那么多!”杨冷青用我从来没听过,充満感情的温柔说:“你一个人独自在外面生活,不管再怎么坚強,多少也会感到寂寞。再说你是美花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有什么事,当然事事找你。不管是快乐的事、⿇烦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当然也是你。你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不找你找谁?”

  “朋友?”我轻轻笑起来。

  是他自己说的,男女间没有真正的朋友、单纯的友谊;不是一方爱慕着另一方,就是一方对另一方有某种企图或目的,现在他突然这么说,岂不是太可笑了!

  “你究竟怎么了?七月?我说错什么吗?你为什么笑得那么讽刺?”杨冷青用惑的眼神询问我。

  那个惑的眼神让我惑了,我分辨不清究竟是真或假。杨冷青的神态显得那么认真,不由得让我怀疑起自己。

  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因为对他怀有潜蔵的感情,所以对他所说的话都心虚得听似有言外之意。

  看着他惑的眼神,我突然觉得宽心,却又复杂地自怜起来。杨冷青也许知道了一些“什么”譬如我在通天塔追寻他的事;但那又如何?他只知道表面,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他那惑的眼神最好的解释。

  可是…我不噤想起他对我的那些冰冷的语气和态度。如果他的惑是真的,那他屢次的陌生冷淡又该怎么解释?

  不管如何,此时的他温和地“单纯”只是美花的男朋友;或者是如他自己说的,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们彼此的立场都显得很单纯…对我来说,他只是美花的男朋友;对他来说,我也只是美花的好朋友。

  这样最好,能保有自尊地对他死心。

  痛苦是我一个人的事;至少,没人窥知我內心的感情,我还不至于显得那么狼狈淒惨。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想我是意识过度了。”我微微一笑,拋蔵纠结的心

  明知道对方是不该爱的,那就别去爱吧!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平常心,平常的笑容面对他…面对他和美花的感情。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如果…如果真到那时候,我再也无法以平常的笑容面对他们时,那么,我会避得远远的。

  “你能这样想,美花一定很⾼兴。”他走近我⾝旁“很抱歉,对你说过不少过分的话。”

  他跟我道歉,却不解释为了什么。不过我想那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既然我们已“前嫌尽释”…虽然有点突然和莫名其妙…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我会小心地警惕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远离泥淖。我没有自信我能做到怎么样的地步,在光季节出生的人不善于隐蔵心事;但感觉像猫一样的我,矛盾的我…我想,我一定能够将自己的感情,锁放心房的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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