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天涯是由琼瑶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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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浪迹天涯 作者:琼瑶 | 书号:22698 时间:2017/6/16 字数:11380 |
上一章 第九章 下一章 ( → ) | |
同一时间,永琪扛着小燕子,和箫?吹搅艘惶跣∠摺?br> “这里有⽔!把她放下来!”箫剑说。 永琪把小燕子放在草地上,小燕子兀自昏睡着。 “怎么睡得这样沉?扛着她跑了大半夜,她都没醒!会不会接连着被薰香薰了两次,薰出⽑病来?”永琪担心的说。 箫剑脫下背心,在溪⽔里沾,弄了⽔过来。 “给她淋一点冷⽔看看!”说着,就把背心一绞,让冷⽔淋在小燕子脸庞上。 永琪关心的低头看着她,拍拍她的面颊,喊着:“小燕子!小燕子…醒一醒!小燕子…” 小燕子陡然惊醒了,从地上一跃而起,对着永琪一拳打去,大喊:“什么东西?什么冷冰冰的⽔,弄了我満脸!我打死你…”永琪猝不及防,被小燕子打了一个正着,捂着鼻子喊:“哎哟!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怎么眼睛都没睁开,就先打人!” “小燕子!看看清楚再动手!”箫剑急忙一退。 小燕子定睛一看,喜出望外,惊喊:“怎么是你们?你们把我救出来了呀?” 永琪捂着鼻子,跌脚大叹:“哎!背着你跑了大半夜,累得我快昏倒,好不容易把你弄醒,就给了我一拳,把我的鼻子都打歪了!早知道,还是让你绑在那儿算了!” 小燕子这才知道打了永琪,就不好意思起来,过去拉住永琪的手腕,要看他的鼻子,歉然的说:“真的打到你了?给我看看!有没有流⾎?” 永琪放开了手,对她一笑。 “哪有那么脆弱?你这个‘糊拳’,我还受得了!” “什么拳?”小燕子没听清楚。 “你的这套‘拳法’,我只能给你取蚌名字,叫做‘糊拳’!” 箫剑忍不住接口:“小燕子这个人,还可以取蚌绰号,叫作‘糊女侠客’!她剑法,是‘糊剑’,她的功夫,是‘糊功’!” “那你没有领教她的成语,是‘糊成语’,她的诗,是‘糊诗’!我最佩服她的,是她的那个‘糊运’!每次,糊里糊涂,就化险为夷了!”永琪笑着说。 “好好好!你们把我救出来,就为了嘲笑我!”小燕子气呼呼的叫。 永琪振作了一下,笑笑说:“不嘲笑你了!我们赶紧归队吧!” “我们在哪里?”小燕子四面看看。 “大概翻过这座山,离⽩河镇就不远了!我们没有马,全部要靠脚力,大家动⾝吧!不要再耽误了!”箫剑说。 三人就洗洗脸,准备动⾝。小燕子好奇的问:“你们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我们去跟那两个香炉借了一点东西!哈哈!”箫剑笑了起来。 小燕子眼珠一转,明⽩了。 “你们把那个李大人,黑⾐人通通薰昏了?” “可不是!”“薰得好!那些黑⾐人真不是东西!软硬不吃,还差点害我…尿子…薰他一个昏天黑地才好!”这才想了起来,急急问道:“大伙现在在哪里呢?紫薇呢?金琐他们呢?” “希望他们已经在⽩河镇了!”永琪说。 “那…我们赶紧去⽩河镇吧!” 三个人就匆匆上路了。 紫薇和尔康的情形,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自从大夫走了之后,紫薇一直蜷缩在墙边,一动也不动。尔康焦灼的看着她,心碎肠断了。 “紫薇!你起来,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好冷,你如果再受了凉,怎么办?你为什么一定要贴着墙呢?让我扶着你,牵着你…把我当作你的墙,当作你的堡垒,好不好?”他蹲下⾝子,去搀她:“起来!” 紫薇推开他的手,退缩着,尔康着急的说:“我收拾东西,不等小燕子他们了!我们马上回京北,可是…你不许再说要我娶晴儿的话,我们回去,面对皇上,面对你的病!如果难逃一死,也是我们的命!走到这一步,我承认…我也走投无路了!” 紫薇呆呆的、怔怔的坐着,双手抱着膝,眼神空洞的凝视着虚空。 “紫薇,你跟我说话!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他去拉她的手:“你看不见了,我比你还着急,还痛苦!我知道你充満了挫败感,充満了无力感。我恨命运这样捉弄我们,但是,我仍然感谢上苍,让你活着!你看不见,真的没有关系,你还能感觉,还能思考…”他紧握她的手:“你感觉得到我,看不到,又怎么样呢?我时时刻刻,让你感觉我,好不好?” 紫薇拼命挣扎,要菗出自己的手。他握紧她,不放她,炙烈的说:“你不能不要我!山,还是有棱有角,天地,也没有合并在一起!你摆脫不掉我!起来!不许再坐在这儿了!如果你不肯起来,我就要強迫你起来了…” 尔康弯去抱她,紫薇一挣,滚落在地,把自己拼命蜷缩起来,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让我坐在这里,让我想想清楚…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不要欺负我…” 尔康急忙缩回手去,又惊又痛:“我怎么会欺负你?我要帮助你呀!让我帮助你…”“不要…不要…不要…” 尔康束手无策,觉得头晕目眩,心力瘁,快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打门声。小燕子轻快的声音传了进来:“快开门!我们来了!” 尔康惊喜的跳了起来,急忙走过去,打房开门。小燕子天喜地冲进门,永琪、箫剑笑嘻嘻的跟在后面。小燕子一看到尔康,就喊:“尔康!我告诉你,那些黑⾐人真是坏极了,他们用一个大网把我网住,堂堂大清朝的⾼手,居然用鱼网…”她猛的住了口,看着脸⾊惨⽩的尔康,笑容全体消失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永琪和箫剑,已经发现缩在墙边的紫薇。永琪困惑的问:“你们吵架了吗?紫薇,你为什么坐在地上?” 尔康看到他们三个,就像溺⽔的人,看到了船一样。他已经拿紫薇没有办法,不知道如何去帮助她,也不知道如何帮助自己。他注视着三人,痛楚的用手支住了额,含泪说:“紫薇从飞快的马车上跌下来,撞到了头…她看不见了!” “什么叫‘看不见’了?”箫剑大惊,问。 “大夫说,可能过一阵子会好,也可能永远不会好…紫薇,她崩溃了…我也快要崩溃了!” 永琪、箫剑、小燕子都大惊失⾊,全部呆住。 半晌,小燕子就冲到紫薇⾝边,蹲下⾝子去看她,喊着:“紫薇!你睁大眼睛!看我…看我…”她用手扳住她的脸,仔细看她:“你的眼睛好好的,又黑又亮,我看不出一点问题!你不要怕!这个⽩河镇上的大夫,完全不可靠,你不要被他的胡说八道骗了!他说不定是回忆城派来的坏蛋,故意这么说!我保证,你睡一觉,明天起,就什么都看见了!” 紫薇听到小燕子这样一说,终于“哇”的一声,痛哭失声了,边哭边喊:“不会好了,不会好了!我知道,我瞎了!当初,皇阿玛要我发毒誓,⼊伙我骗了他,我会失去尔康,失去我所有的幸福!现在,我应了誓…我失去了尔康,我失去了所有的幸福!” 尔康一听,简直痛彻心肺。他冲了过去,一把把紫薇从地上拉起来,抓住她的两只胳臂,用力的摇了摇:“你没有失去我!你怎么会失去我!你把我想像得这么恶劣,这么不堪吗?难道我们只能共乐,不能共患难吗?用用你的头脑,好好的想一想!如果易地而处,如果是我看不见了,你会丢下我不管吗?你会离开我吗?你会舍弃我,去嫁另外一个人,让我孤独一生吗?” “如果易地而处,你坦⽩的回答我,你会拖累我吗?你舍得拖累我吗?” “我会!我舍得!”尔康大声说:“我会赖定了你,我会依靠你,我会信任你,我会把那个无助的我,完完全全的给你,因为只有你,能够保护我,支持我,安慰我,鼓励我,帮助我!” 紫薇又“哇”的一声,哭得更加伤痛,她投进尔康的怀里,抱着他喊:“尔康…尔康…尔康…我不忍心啊!我不要拖累你啊!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啊…”尔康痛楚的闭了闭眼睛,把她的头紧庒在自己肩上:“我知道,我知道,我懂。但是,我们是一体的,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怎能把我排挤在外呢?” 小燕子的眼泪夺眶而出,鼻子里唏哩呼噜,不相信的喊:“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的!永琪,你再去找一个大夫来!找好多好多的大夫来!” 尔康扶着紫薇,把她带到边去,扶她坐下,说:“不用了!我要带她回京北!” “回京北?”永琪惊喊:“现在回京北,不是自投罗网吗?你看那些黑⾐人,个个武功⾼強!皇阿玛已经把所有⾼手都集中了,设下天罗地网在抓我们!回去,是死路一条!” “可是…只有京北,才能找到好大夫…你们不要管我们两个了,永琪,箫剑,你们保护小燕子继续走,我和紫薇,回去接受命运!”尔康坚决的说。 箫剑定了定神,昅了口气,说:“你们不要先了章法!⽩河镇是个小镇,大夫说的话,确实不⾜以取信!但是,天下的好大夫,并不是只有京北才有。所有的大城,都有很多好大夫!听我说,我们尽快上路,不走嵩山了,我们去洛!洛是个大城,不比京北小,那儿,一定有好大夫!而且,我一直认为,‘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在人口众多的洛,我们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小燕子就拼命点头,跑到边,抓住紫薇的手说:“我们去洛!紫薇,到了洛,我们给你找大夫,你不要伤心,你不止有尔康,你还有我们啊!我,永琪,箫剑,金琐…”她突然一愣,这才发现还少几个人,不噤抬头问道:“金琐和柳青柳红呢?” 尔康含泪头摇。永琪、箫剑、小燕子面面相觑,大家的心都跌落到⾕底。 其实,金琐、柳青、柳红正在山里当神仙。 这天,风和⽇丽,天气不冷又不热。金琐坐在一张藤椅里,在农家的院子里晒太。柳青忙着用匕首削一树⼲,要给金琐做拐杖。 “我还有多久才能走路呢?”金琐问。 “不要着急,伤到骨头,就一定要等它慢慢长好,急也没有用!我给你做一副拐杖,你就可以撑着拐杖走路了!” “可是…我好急啊,不知道姐小他们好不好?小燕子救出来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停下队伍来等我们!” 柳青凝视了她一下:“你就暂时不要再想你家姐小好不好?我告诉你,尔康,箫剑,永琪都是文武全才,每一个人都可以当十个人用,他们大家保护着她,照顾着她,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你,这个脚不好好的养好,走路会留下缺陷的!你这么完美,我一定不能让你留下缺陷!” 金琐心中一动,非常感动的看着他。 “我完美?你怎么会用‘完美’两个字来说我?我哪儿配?” 柳青盯着她,忽然涨红了脸,讷讷的说:“我有句话想问你!” 金琐心中一跳,也脸红了,期待的看着他。 房门口,柳红正要走过来,听到柳青这句“关键”问题,就急忙缩回了头,躲在那儿偷听。 “什么话?”金琐问。 “我想问你…我想问你…”柳青期期艾艾了半天,冒出一句:“你痛得好一点了吗?” 金琐一怔,有些失望:“哦!好多了!不碰到它,就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青抓抓头:“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 “哦?”金琐凝视他。 “是这样…你…”柳青咽了一口口⽔:“还想吃什么东西吗?我让柳红下山去给你买!” “不用,不用!我吃得很好!”柳青低着头,拼命削着拐杖:“我…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躲在门后的柳红,快要急死了。怎么有人这么笨呢?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居然问不出口。问呀!赶紧问呀! “我想问你…你需要⾐服吗?我看你都没有换洗⾐服,要不要…” 柳青一句话没有说完,柳红再也忍不住,从门里奔了过来,对着金琐大声嚷道:“我哥是要问你,你心里有没有他?你喜不喜他?如果他要娶你当老婆,你愿不愿意?” 柳红这样一吼,柳青大吃一惊,手里的匕首,一不小心,就削到了手指。柳青跳了起来,匕首落地,手指滴着⾎。金琐惊喊:“哇!你削到手指了!傍我看!” 金琐喊着,就忘了自己的脚受伤了,跳起⾝子,奔向柳青。柳青大叫:“小心你的脚!” 柳青叫晚了,金琐一个剧痛,就跌了下去。 “哎哟…” 柳青一个箭步上前,金琐跌进了他的怀里。柳青心痛的喊:“怎样?怎样?有没有再扭到?怎么不小心?骨头才接好,万一再错了位,⿇烦就大了…痛不痛?一定痛死了…” 金琐抓着他的手指,本没顾到脚痛,同时嚷道:“不得了!伤口好深,怎么不注意呢?柳红,快拿止⾎散来…” 两人喊完,就彼此惊愕的互视着,都在彼此眼底,找到了一直被错失了的真情。两人就深深的互看,看得忘形了。 柳红睁大眼睛看着两人,心里雪亮了。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我看,那句话也不用问了!我呢,给你们准备一点⽇用品,换洗⾐服,然后,我就上路了!我会追上紫薇,把要带给她的话带到!至于你们两个吗?我看,这青山绿⽔中,又没有追兵,又安静…你们脚伤的养脚伤,手伤的养手伤,等到伤口都好了,再来找我们吧!” 柳红说完,就一溜烟的去了。 留下金琐和柳青,依然互视着,两人边,都涌现了幸福的笑意。 这是金琐若⼲年来,第一次没有时时刻刻的想着紫薇。 紫薇经过了一番彻底的挣扎和思考,经过了整夜的辗转反侧,当新的一天来临的时候,她已经想了很多很多,几乎把过去未来,全部想透了。她想过,如果从此看不见,永远看不见,她要如何生活?想过眼睛复明的可能,想过尔康,如果他以后,要永远面对一个失明的自己,他们的爱,是不是经得起这么严重而漫长的考验?她想得越多,心里越痛。但是,尔康那些剜自內心的话,字字句句,烙进她的肺腑。是的,她依赖他,她信任他,除了把这个无助的她,完完全全的给他以外,她还能怎么办?紫薇虽然外表柔弱,在內心,却一直是个非常勇敢的女子。她思前想后,比较定了。小燕子帮着她,梳洗了一番,换上一⾝⼲净的⾐服。她看起来好多了,不像刚开始那样绝望了。 尔康和箫剑已经决定,不再等柳青柳红金琐,马上动⾝去洛。动⾝以前,大家又忙着去办一些采购的事。 尔康把客栈里的东西打包。他一面收拾东西,一面看着紫薇,眼神里带着椎心的痛楚,勉強打起精神,说:“小燕子和永琪去买一些⼲粮,买一些⽇用品,我们的东西,都在破庙里给人了!箫剑去结帐了!等到他们一回来,我们就上路!从这儿到洛,只要翻过一座山,很快就到了。箫剑在洛住饼,他保证,洛有很多好大夫!所以,紫薇,你不要怈气,我们还是充満希望的!” 紫薇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带着一股深思的神情,一语不发。 简单的行囊,很快就收拾好了。尔康走到紫薇面前来:“紫薇!你今天好一点没有?你看看前面,那里是窗子,你能不能看到亮光?” 紫薇抬头“努力”的看了看。 “看到什么吗?有没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呢?看到我吗?有没有黑影遮在你眼前呢?”尔康充満希望的问。 紫薇摇头摇,用手遮住了眼睛,困顿的说:“我只要‘用力’的看,我的头就好痛!” 尔康一听,吓得面无人⾊。急忙蹲下⾝子,握住她的胳臂:“紫薇,不要‘用力’去看了!你尽量休息,能够觉睡,就觉睡。等一下我们就上车了,到了车上,你什么都不要想,就蒙头大睡。只有睡够吃够,你才能和病魔作战!我等一下去厨房里,帮你把大夫开的葯再熬一碗,你先吃了再上路!” 紫薇感觉到尔康的担心了,她幽幽的问:“尔康…你好怕,是不是?” “是!”尔康的心一阵绞痛,坦⽩的回答:“大夫说你脑子里有⾎块,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块化掉没有?我…好怕,好担心,如果…如果…”他说不下去了,喉中哽住了。 “如果什么?你说!不要顾忌了!” “如果你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勇敢!我好怕,紫薇,我真的好怕!这种感觉,在上次你夹手指之后,病得人事不知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 紫薇震动了,伸手怯怯的摸尔康的面颊,摸到他眼角的一滴泪,这就让她整个人都惊跳起来。 “尔康,你哭了?你好怕失去我,是不是?” 尔康低声的,心痛的,坦⽩的说:“是!怕你会死,怕你会崩溃,怕你把自己封闭起来,怕你不要我,怕你消沉和绝望…我真的怕极了!” “我值得你这样付出吗?”她颤声问。 “我没有‘付出’,你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份,你痛,我也痛,你笑,我也笑,你绝望,我也绝望!你把自己封闭隔绝,好像是把我的一部份从我生命中切除,你能想像那个伤口有多大多深吗?”尔康诚挚的说。 紫薇被尔康深深的撼动了。她再深思了一会儿,忽然坐直了⾝子,把背脊一。她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和勇敢,她坚定的、有力的说:“尔康!我想明⽩了!记得,我们救苏苏的那晚,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告诉过你,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天涯海角,跟定你了!现在,我虽然看不见了,我还有你!有你这么爱我,这么要我,这么珍惜我!哪怕是一个残破的我,你也把我看成珍宝!如果我再不爱护自己,不振作起来,我就太辜负你了!尔康,你不要怕,我不会死,我要为你好好的活着!我不再退缩了,不再要你去娶别人了,不再抗拒你了!哪怕永远瞎了,也要做一个快乐的瞎子!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不能跟着瞎了!” 尔康听到她这篇话,真是说不出来的心酸和安慰,他的眼眶了,眼睛发亮,热烈的喊:“你不愧是我的紫薇!能够听到你这样一篇话,我太感动了!”他把她从椅子里拉了起来,拥进怀中:“紫薇,你的才气、你的善良、你的心气度,一直让我骄傲!但是,现在的你,简直让我佩服!我福尔康何幸,能够拥有你!” 紫薇含泪,凄然而洒脫的笑了:“你说得好温暖,每一个字,熨贴到我的內心深处。我夏紫薇何幸,能够遇到你!” 两人就忘形的紧拥着,在大巨的痛楚中,去体会着彼此那深不可测的爱。 大家不敢再耽误,马上上路了。这次,永琪和箫剑坐在驾驶座上,驾着马车。紫薇、小燕子和尔康在马车里。马车在蜿蜒的山中小径上走着。永琪不胜感慨,说:“我们逃亡没多久,东西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马也越来越少,盘也越来越少…再加上紫薇的病,我真不知道,这样子走下去,何年何月才会走到云南?” “我们也不一定要去云南!”箫?痔斓乃担骸爸灰挥凶繁梢运嬗龆病H魏我徽荆伎梢猿晌照尽滩嚼丛缴伲馐且ǖ氖拢颐亲咦徘疲≌饷炊嗳耍训阑共荒苷跚穑恐劣诹嗔旌徒鹚觯蚁耄俗杂刑煜唷且桓龆济换乩矗っ髁嗔煲丫返浇鹚隽耍凑颐且宦范剂袅税岛牛怯Ω没嶙飞衔颐牵∥冶冉系P牡模故亲限钡难劬Γ『冢约阂丫肟耍∷翟谑歉鲇赂业呐樱∪萌瞬慌宸寄眩 ?br> 车內,尔康搂着紫薇,坐在车里,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爱,都注进她的⾎里,给她力量和支持。小燕子拿着⽔壶,一下子给紫薇倒⽔喝,一下子给紫薇绞帕子,殷勤照顾,嘴里不停的说着:“紫薇!你需要什么,就开口,我帮你拿,帮你做!哪儿痛,也不要忍着,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休息!我保证,你的眼睛一定会好!昨天晚上,我跟⽟皇大帝商量了一个晚上,求它让你好起来,它已经答应我了!” “是吗?它怎么答应你的?”紫薇勉強提着兴致。 “我说:‘⽟皇大帝,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天不要亮,如果答应了我,就让天会亮!’结果,天亮了!所以,你会好!”紫薇噗哧一笑。 尔康看到紫薇笑了,感动得不得了,说:“小燕子,你真好!只有你,现在还有办法让她笑!” 小燕子看着二人,拼命想点子,要鼓起紫薇的兴致,就说:“紫薇,我出一个谜语给你猜!什么动物站也是躺着,走也是躺着,睡也是躺着,坐也是躺着?” 紫薇认真的想了想,勉強配合着小燕子:“是不是蛇?” “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小燕子惊喊。 “我也出一个谜语给你们猜!”尔康也努力振作着自己,要转移紫薇的伤痛:“什么动物站着也是坐着,坐也是坐着,走也是坐着,睡也是坐着?” “哪有这种动物?”小燕子一愣。 “是不是‘青蛙’?”紫薇笑笑,问。 “哇!原来是‘青蛙’!我怎么没想到?”小燕子喊。 “我也出一个谜语给你们猜!”紫薇知道两人的心意,也体贴的配合着:“什么东西站也是在走,坐也是在走,睡也是在走,走也是在走?” 小燕子又愣了:“有这种动物吗?我不相信!” 尔康看着紫薇,这样的紫薇,让他爱进心坎里。他温柔的问:“是不是‘鱼’?” 小燕子跳了起来,大叫:“原来是鱼啊!我真笨!” 车外,永琪和箫剑互视。永琪惊讶的说:“他们还能在车里说说笑笑,实在不容易!” “这两个‘格格’,都有她们独到的地方!即使在落难的时候,一个永远潇潇洒洒,笑口常开!一个百折不挠,逆来顺受!真让我心悦诚服。”箫剑就深深的看着永琪,认真的问:“永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们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坦⽩的告诉我,你还认为你的阿玛,是个‘仁君’吗?” 永琪一怔,脸⾊严肃的想了想,正⾊的回答:“是的!他是个‘仁君’!” “你不恨他吗?他要砍两个格格的头,再一路追杀我们!他还算‘慈⽗仁君’?” “他已经尽力而为了!他一直是个‘慈⽗仁君’!我们没有做到‘孝’,也没有做到‘顺’!一再忤逆他,做些他不能承受的事。我们在责备他以前,也应该自我检讨。他定了很多规则,不能否认,我们‘犯规’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一只老虎!我们要在老虎的嘴里拔牙齿,就不能怪老虎咬我们!” 箫剑一愣,不能不用另一种眼光,深深的打量着永琪。 永琪嘴里的“仁君”和“老虎”这时正在慈宁宮里大发雷霆。因为两在大臣,正在回报追捕永琪等人的经过:“启禀皇上!李大人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因为不敢伤人,所以顾此失彼。抓到了两位,又被她们逃掉了!” “什么叫做‘抓到了,又被她们逃掉了’?”乾隆皱着眉头急问。 太后和晴儿站在一边,两人都全神贯注。 “启禀皇上,那位还珠格格花招实在太多,我们防不胜防!她⾝边全是一等一的武功⾼手,这还不说,他们还会用魂香!我们已经活捉了还珠格格,可是,半夜三更,她的同伴把所有的人全部昏,把格格再度劫走!”李大人诚惶诚恐的说。 “魂香!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他们也用!”乾隆大惊。 “臣有亏职守,罪该万死!” “你们这么多的⾼手,抓到了人,还让她们逃走?”乾隆怒气冲冲的喊:“你们气死朕了!现在,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你们有没有继续追踪呢?” “回皇上,我们已经以⽩河镇为中心点,四面八方派人去搜查了!只要发现踪迹,马上围捕!现在,他们已经损兵折将,马也丢了,一定走不远,臣恳请皇上再给臣几天功夫,保证把他们逮捕归案!” 乾隆一惊,瞪大眼睛急问:“损兵折将?什么叫作‘损兵折将’?朕不是说过,不许伤害他们吗?损了谁?折了谁?快说!” 两位大臣脸⾊一变,彼此互看。 “臣不敢欺瞒皇上,据秦大人来报,有个姑娘,在拒捕的时候,不慎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当时,有她的同伴,跟着跳落悬崖!听说,另外一个姑娘,从马车上面摔下来,有没有受伤,实在不敢讲!” 乾隆整个人惊跳了起来。晴儿和太后,也都震动极了。太后就惊喊:“跳落悬崖的人,有没有永琪?” “臣不知道!” 乾隆顿时心慌意,暴跳如雷了:“岂有此理!朕一再跟你们说,不许伤害他们,你们听不懂吗?怎么让她们掉悬崖的掉悬崖,摔马车的摔马车!你们快去找他们,把太医一起带去,她们又掉悬崖,又摔马车,不可能不受伤!既然有人受伤,一定会到大城市里去找大夫,你们去洛找!找不到,就去襄找!找到了,不许捆他们,不许绑他们,不许用脚镣手铐,先给他们治病要紧!懂了吗?” 李大人惶恐的说道:“臣遵旨!只怕找到了人,他们会拼死格斗,如何避免受伤,臣实在为难!而且,就算臣带了太医,他们肯不肯接受,也是大问题!” 晴儿听到这儿,就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跪在乾隆面前了。她急切的、哀恳的说道:“皇上!您要李大人带了太医去找他们,可见,您心里充満了仁慈!对他们几个,也充満了关怀和不忍!晴儿听到您这几句话,感动得无以复加!可是,小燕子她们,本不知道皇上不许追兵加害她们,她们以为,皇上把她们捉回来以后,还是会送上断头台。所以,看到追兵,就拼命拒捕!一旦拒捕,就会拼命!在拼命的过程中,当然很容易受伤!要让他们免于受伤,必须先让他们了解皇上的心!” 李大人就急忙叩首说道:“晴格格所言极是!”乾隆瞪着晴儿。晴儿看到乾隆有些活动了,就继续说:“皇上!您赦免他们吧!原谅他们吧!让他们知道,您千方百计的找他们,不是要杀他们!或者,您可以用贴告示的方式,告诉他们,皇上已经原谅了他们,不再追究过去的事了,让他们自动回宮!” “原谅?赦免?那怎么可以?”乾隆⾊厉內荏的一拂袖子:“他们对朕的欺骗,犯下的大错,朕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么,皇上能不能当作已经把他们发配边疆了,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不要再派人追捕了!免得他们为了抵抗而受伤!”晴儿着急的说。 乾隆愣住了。太后就威严的说:“这是什么话?紫薇和小燕子,本是两个‘妖女’!闭走了皇室里最优秀的两个青年,我不能让她们这样轻松的过关!再说,永琪是我的孙儿,自幼辛苦栽培,是我心头上的⾁!就算皇帝舍得他流落在外,我也舍不得!非把他找回来不可!” 晴儿情急的喊道:“那就‘暗访’吧!等到确切了解他们的下落和情况以后,再作定夺!千万不要公然‘追捕’了!说来说去,老佛爷有‘舍不得’,皇上有‘不忍心’!这‘追捕’的行动,一定会让‘舍不得’变成‘舍得’,‘不忍心’变成‘忍心’!到那时候,后悔就晚了!” 乾隆被晴儿这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太后也震动了。终于,乾隆着急和心痛的情绪,遮盖了一切,就对两个大臣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找他们,化明为暗!只是‘暗访’,不是‘追捕’,找到之后,不要打草惊蛇,先弄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有没有人受伤?然后,快马加鞭赶回来向朕报告!等到朕研究之后,再告诉你们怎么办!” 两个大臣松了一口气,急忙躬⾝,大声说道。 “臣遵旨!” 晴儿也松了一口气,眼睛闪亮而感动的看着乾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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