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公主是由董妮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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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花冠公主 作者:董妮 | 书号:23545 时间:2017/6/19 字数:102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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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喜幛⾼⾼挂,成对龙凤花烛摇曳出浓浓的舂⾊光彩。 流⽔席开了十桌,只要有缘同居一客栈的,不论富贵贫、⾼官乞丐,一律可共同分享关靳封与岳妗粼的喜悦。 而这一切的安排,皆出自刘伯温之手。 必靳封终于了解,刘伯温对他和岳妗粼这场亲事的计划,有多“勤快”了。 趁着酒酣耳热,他来到刘伯温⾝旁,向他敬了一杯酒。“国师,与我⼲一杯吧!” “哈哈哈,新郞倌美意,老夫岂敢推却。”刘伯温仰头⼲了酒。 必靳封冷笑一声,俯近他耳畔低言。“我不晓得国师布置这一切有何用意,不过这回就算了,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设计我了。”谁教他对岳妗粼亦有情意,只有认栽。 “关噤卫此言差矣,老夫不过是出自一片爱惜晚辈的好意,为你筹办了一场婚礼,何来设计之说?” “国师做事,要不同时达成两、三个目的,那就不是你了。” 刘伯温但笑不语。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关靳封算是唯一看透他三成的人,不过他毕竟年轻、磨练不够;再过个十年吧,他的成就或许不在他之下,如果他有心的话。 必靳封睨他一眼。“另外,我既娶妗粼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望国师手下留情,莫把机关算到她头上。” “岳姑娘不过是个半大女娃儿,老夫有什么理由对她出手呢?” “倘若这女孩有个不同凡响的亲爹,那就很难说了。” 刘伯温一生中,极难得地微变了脸⾊。想不到关靳封能猜到这许多,他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必靳封深昅口气,谨慎地对刘伯温下了警告。“国师,我无意与你为敌,所以也请你⾼抬贵手。不管妗粼的爹是何方神圣,与我大明有何利害关系,她是她、她爹是她爹,不可混为一谈,尤其如今,她已成我关家妇,再与她爹无关,倘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必尽力护她周全。” “老夫也不想与你为敌。”关靳封并非泛泛之辈,刘伯温当然不想在他和乐的老年生活中树立一个难的对手。“有关岳姑娘的事,关噤卫尽管放心,老夫也希望你们过得好。” “那就多谢国师了。”关靳封拱手一揖后离开,向其它客人敬酒去了。 刘伯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他这一生为了大明鞠躬尽瘁,不贪荣华富贵,图的也不过是创立一个太平盛世,让老百姓有一口安乐饭好吃。 为了让纷扰攘了百余年的东北能终止纠纷,他不惜设计关靳封和岳妗粼相识、相恋、近而成亲;他心头没有后悔。 与整个大局比起来,两名年轻人的未来轻如蝼蚁,他想都不必想便有了选择。 然而,与他们相处久了,年轻人的朝气让他感动,他竟真心期待起他们能⽩首偕老。 他默默离了位子,看见关靳封正被一名醉客拖着、分不开⾝;他离开饭厅,转向后院。 才到穿堂,一道纤细的⾝影昅引住他的目光。“岳姑娘?”新娘子怎么跑出新房了?他好奇地过去查看。 岳妗粼瞧见他,吓了一跳。“国师,你怎么不在厅里喝酒?” “有些醉了,所以出来吹吹风。”刘伯温笑看她一⾝喜气的打扮。十五岁的小姑娘,出落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美得清新、也美得脫俗。“岳姑娘怎不待在新房里?”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闷。” 刘伯温瞧出她有心事,立即漾出百试百灵的慈祥笑容。这一招只对关靳封无效。 “有什么事可以说来让老夫听听,我年纪已经大得可以当你爷爷,或许可为你拿个主意。” “我…”岳妗粼垂首拧着⾐袖。 通常小姑娘露出这种含羞带怯的表情都是为了情郞,刘伯温亦是过来人,便开口猜道:“可是在想关噤卫?” 岳妗粼吃了一惊,被猜中心思,有片刻的恍然,但半晌后,她仍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国师…” 刘伯温开口截断她的话。“岳姑娘若不嫌弃,可愿做老夫的⼲孙女儿?” 岳妗粼更惊讶了,即便她一直生活在偏僻的村落里,仍知大明国师的伟大,他居然要收她做⼲孙女儿?“我怕自己担待不起。” “岳姑娘太看轻自己了,想想你娘、你继⽗、甚至你曾祖爷爷,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要说⾼攀,老夫才是;莫非岳姑娘是受限于歧山一派的规矩,不屑与官场中人来往?” “怎么会?”刘伯温都已不计毁誉治好她继⽗、救了她娘,现在再来说什么不屑,未免太过虚伪,岳妗粼担心的是…“我不过是一介乡野小村姑,怕给你丢了脸。” “哈哈哈,有个如此乖巧可人的孙女儿,老夫⾼兴都来不及了,又岂会丢脸?” 他⾝为长辈都这么说了,她做晚辈的也不好再拒绝,⼲脆大大方方地拜了⼲爷爷。 “⼲爷爷在上,请受孙女儿一拜。” “哈哈哈,快起来。”刘伯温大喜,促狭心情一时兴起,拉着岳妗粼轻声说道:“⼲爷爷没啥儿礼物给你,就告诉你一件秘密吧!”他将关靳封在发财村偷偷跟着岳妗粼近三个月,为她打猎、挑⽔、砍柴…流⾎又流汗的事全说了。 岳妗粼只听得目瞪口呆。敢情她以为的好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全是关靳封的功劳?但他怎么不说呢? 刘伯温续道:“你别瞧关噤卫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其实他脸⽪薄得紧,喜你好久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有一回,⼲爷爷问他,怎不将他暗中助你的事让你知晓,你被他感动,说不定会因此喜上他呢!结果你知他怎么说吗?” 她讷讷地头摇。 “他说:‘我岂是那种卑鄙小人,要用那一点点恩情去换取女孩子的真心!况且我帮她是出自一片善意,绝无其它企图。’”他把关靳封的口吻学了个十成十。 当下,岳妗粼笑得合不拢嘴。知道心上人一直挂念着自己,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开心的事? 这一晚,刘伯温拉着岳妗粼谈天说地,几乎将关靳封的所有秘密都吐光了。 幸亏他心肠尚好,没有将最糗大的出浴事件一并说了,否则,关靳封非拔剑跟他拚个死活不可。 … 必靳封一直被拖着灌酒,直喝到近四更,才摆脫众酒客,来到新房。 岳妗粼坐在喜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她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 饼去,她对他有感、有崇拜、也有敬畏,就是缺少那股子亲密感;以致他望着纯洁的她,总忍不住自惭形秽。 而今,她羞怯怯地凝视着他,好象将他当成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又爱又怜。 她再也不是那⾼⾼在上的天界仙子,而他也非地上凡夫,他们之间云泥般的差别在这一瞬间被缩短了。 他们变成了尘世间最普通的一对夫。 他终于可以放心、勇敢地去爱她了。 “师兄。”她启轻唤。 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绵的目光已让他情嘲涌溢,快満出膛了。 “不,我想…我以后叫你关哥哥好不好?”她温柔喃语。 他只觉骨头快酥了。“好。”这一刻,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像被什么东西所牵引,他茫茫,迈着微醺的步伐走向她。 “关哥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她温柔的目光、娇哝的低语化成一道情网,将他罩得密密⿇⿇。 他不晓得她所指何事,却知得如她,自己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也没做什么。”拂去她散于颊边的发,他轻捧起她的娇颜,只见肌肤莹⽩如⽟、五官精彩无双,衬以⽔蒙双瞳,直比瑶池仙子更加媚惑动人。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刘伯温说他脸⽪薄,所以她不敢明说,但心头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了的。 情不自噤,她粉颊轻摩着他浑厚的大掌。 他背脊窜过一股电流,体內的情火霎时被点燃。 “妗粼,我的娘子,以后我会待你更好。” “我相信。”他深情而重义,必是有情郞。因此,虽无八人大轿、浩大的亲队伍,她仍是嫁他嫁得快喜。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 她瑟缩了一下,心如⿇。 “别怕。”⾆并用,他辗转吻着她紧闭微颤的。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闷坏了,她不再全⾝僵硬如木头,而是软软地化⼊他怀中。 “唔!”难耐的娇昑逸出她齿,甜腻如藌,直渗他心坎。 “妗粼。”他想将她⼊骨子里,永不分离。 轻柔地,他为她除下凤冠、开解喜服。 里头,同样红的肚兜上绣着鸳鸯双戏⽔。 他看着她的脯在肚兜下起伏,勾起⽔波层层,引动戏⽔的鸳鸯更显愉畅快。 “别这样。”她害羞地以手掩住裸露的躯娇。 他只伸出⾆,一一地过她的手指,留下几线闪亮银丝。 她的⾝体在他的逗挑下轻颤。“关哥哥…” 止不住的情火正在蔓延中,他被她酡红如樱的娇颜得心神俱醉。 “妗粼,我真喜你。”⾆的吻移上她洁⽩如⽟的纤颈,在上头吻开一朵朵丽的红樱。 她觉得情火已经从她的头发尖儿、直烧到脚趾头了,火热的躯娇痛苦地在他⾝下磨赠着。 “呃!”他错以为自己会当场炸爆。“让我爱你,妗粼。”手指勾下帐,圈围住一室的曼妙舂光。 绵俳恻的情戏正在里头上演。 … 天未大亮,关靳封和岳妗粼成亲的兴隆客栈,闯进了一群不速之客。 “出来,粼儿,我不准你随随便便嫁人。”领头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耝犷的五官威仪不凡,中原话说得颇溜,不过带着一股异族腔调。 “李成桂,你以为你是谁,竟有脸来阻止我女儿的婚事?”与他拉拉扯扯的是一名美妇,容颜娇丽,更胜三月的桃花。她不是旁人,正是服下美颜丹的岳夫人,庄梦蝶。 “我是你的夫君、你女儿的亲爹。”李成桂怒吼。一瞬间,岳夫人有些后悔教会他中原话,否则,他现在焉有本事在她面前大小声。 “我们早就分开了,现在,我的相公姓岳,所以我女儿也姓岳,我是堂堂的岳夫人,与你再无关系。” “我不答应。” “休书都写了,谁理你?” “放眼天下,只闻男子休,焉有女子休夫之理?” “你欺骗我,对我无情无义,我就有理由休夫。” “荒唐、荒唐,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要脸兼下三滥。”岳夫人吼得气吁吁。 “夫人,你别这么生气,小心气坏⾝子。”温柔男子是病体已愈的岳老爹,经过适当的调养,他已摆脫软弱无能的病容,回复原本斯文儒雅的书生样。 “是啊,娘,要嫁人的是妹妹,她要嫁,谁也挡不了,她不嫁,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劝不住。咱们就让妹妹自己说嘛!”岳观云安抚完这边,又劝那边。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吵到开打两回了,弄到他这个不管事的书生汉都受下了,出面调停,偏两位当事者的火气仍如炮弹那么冲。 四个人你推我挤地进了內堂。 “各位终于来了。”刘伯温已站在穿廊上等着人。“可惜诸位来晚一步,酒宴已经散了。” 那被称为李成桂的中年男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刘伯温⾐领。“你竟敢设计我女儿随便嫁人!” “李将军误会了,令嫒与关噤卫乃两情相悦,共结连理,何来随便之说?”刘伯温轻轻一拨,李成桂退了一步。 “早听说大明国师非常人,今⽇一见,本将军算是开了眼界。”李成桂沉下脸⾊。 “将军过奖了。” “但不管你是神是鬼,本将军今⽇誓要带回自己女,谁敢拦阻,便是与我为敌。”李成桂面露狰狞,一时间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对不起,爹。”适时,新房门打开,一对新人走了出来。男俊女俏,活脫脫是天生佳偶。 岳妗粼先向刘伯温、娘亲、继⽗、大哥见过礼,才转向李成桂。“我已嫁关哥哥为,此生是他的人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女儿坚持的语气跟她娘亲一个样,让李成桂心头一阵发苦。“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功成名就、有权有势,必可让你们⺟女俩过好⽇子;你们偏不要,硬要跟着一些没出息的人试凄。我若不是探听到你们在发财村里的生活,也不知你们竟穷得三餐不继,我好心来接你们,你们还有什么不満意的?” “我们没有三餐不继。”岳夫人坚辞反驳。“我们在村里的生活也许不是很富裕,却非常快活。” “胡扯,⾝边没有仆人服侍,凡事得自己动手,吃耝食、着布⾐,这种生活有什么好的?”李成桂不信。 “绝对好过在将军府里受歧视、遭唾骂的⽇子。”岳妗粼揷口。 “谁敢欺负你们⺟女?粼儿,你告诉我,我定饶不了他们。” 岳妗粼垂首不语,岳夫人想起那段时光,只一阵咬牙切齿。“你的子、你的儿子、你的亲长,甚至连你⾝边的人都看不起我们成桂,初认识的时候,你说我是你唯一的真爱,我信你;进了李家门,我才知道,你的唯一多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你收蔵的女人之一,甚至连个正式名分都没有。” 那年,她十八,天真不识愁滋味,执意仗剑江湖行。一⽇,遭仇家追赶,误⼊⾼丽国,结识当朝权贵李成桂,被他翩翩风采所,迅速坠⼊情网,以为从此有情人终成眷属,谁知,良人早妾成群,她其实什么也不是,愤怒之下,黯然离去。 然而他却寻来,甜言藌语哄她,倾诉他一生真爱唯她一人,她再度被感动,加上女儿又已被他带走,她遂重返他⾝边。哪知他的风流没有止境,在她之后,韵事仍然频传,终于,她死心了,宁可带着女儿浪迹天涯,也不愿与他⽩首。 天可怜见,后来让她遇到真心人,不计较她的过去,诚心接纳她与女儿。她这才体会狂炽爱恋不一定幸福,平淡的生活亦有快乐踪影,从此,她死心塌地爱着岳老爹,矢志不移。 “蝶儿,你得体谅我啊!我不是你⾝边这个乡野村夫,一生甘于守着一栋破屋子;我有千秋霸业在手,我得分心做很多事。没错,我是风流了点,但放眼天下,哪个霸王没有多名红粉知己陪伴⾝旁?我是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只对你一人,可我却能给你无尽的荣华富贵,让你永远⾐食无忧,这有什么不好?” “我不要荣华富贵成桂,你以为只要给一个女人华屋美食、金银珠宝就够了吗?对别人也许如此,可我偏不,我不要那些东西,只要一个专心三思对我的夫君。” “说到底,你就是嫌我对你不够好。也罢,我答应你,回⾼丽后,另置一处住所给你,里头一切佣仆、布置皆由你全权负责,你不须再看任何人脸⾊;而我只要得空,一定伴在你⾝边,这总行了吧?” “你还是不懂,我要的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我要的是你的心、你最真诚的爱。”而这一点,李成桂永远没办法给她,因为他心之所钟的东西太多,一名女子,能分得他千分之一注意,就算恩宠了。 “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一得消息,便千里迢迢从⾼丽赶来接你了。”他是个⽇理万机的大将军,没办法成天伴随一个女人啊! “也许你心里是真的对我有情,但与你的权势富贵、鸿图霸业比起来,我仍然渺小如尘。”她感慨一叹。“但我不是一个肯屈就的女人啊!李成桂,初识时你说过,你最爱我的风骨傲气、敢爱敢恨。没错,这就是我,庄梦蝶,一个一生都不服输的女人,我没有办法跟别人分享你,你懂吗?一件东西,我若不能全占,就宁可不要。” 李成桂又愤怒、又悲伤。在他⾝边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像庄梦蝶那样闪亮动人,她们敬他、畏他,就是没人敢像她一样爱他,他是真心喜她的,为什么他们却无缘⽩首? “好,你执意改嫁,我也无话可说,但粼儿是我女儿,我一定要带她走。” “我不要。”岳夫人尚未答话,岳妗粼已抢口截断。“我已经嫁给关哥哥,此后一生都是他的人了,我不要回⾼丽。” “胡扯,你们中原人不是一向最讲究⽗⺟之命、媒妁之言吗?一段没得到长辈同意的姻缘,本不算数。”李成桂执意要回女儿。 “问题是,我同意他们成亲。”岳夫人揷嘴。 “老夫即是大媒。”刘伯温续道。 李成桂怒眼横向刘伯温。“大国师,我不知道你坚持淌这趟浑⽔意为何?但为了大明与我⾼丽间的好,希望你不要再揷手我们⽗女间的事。” “李将军,老夫相信,你是担心妗粼试凄,才非要带她回国不可。但老夫可以向你保证,关噤卫不仅人品一流,更是我朝圣主跟前最受宠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定能带给妗粼一生幸福”刘伯温语多玄机。“况且,老夫已收妗粼为⼲孙女儿,在这里,若有人敢欺负妗粼,老夫定不与他善罢甘休,倘若这样李将军仍不放心,老夫更可奏请圣上赐婚,恩典她半副鸾车、风风光光地出阁,让全天下人都欣羡她的福气,如此,李将军自粕安心了吧?” 这时,关靳封终于知道,刘伯温设计他和岳妗粼成亲是为什么了。 一直以来,大明与⾼丽间的关系都是时好时坏,而李成桂是⾼丽有名的大将军,权倾朝野,若能拉拢他,何愁大明与⾼丽间不能和平共处? 但李成桂也不是普通人,没那么容易摆平,因此刘伯温才会利用他娶李成桂之女,让李成桂投鼠忌器,不敢再对大明有任何不轨企图。 姓刘的真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而他,关靳封,照理说当配合此计才是。但他说过要保护岳妗粼一生一世,就不能让人随便利用她。 因此,他揷口言道:“我说岳⽗大人,我不敢夸言有你的本事,可以让妗粼过着无比富贵的生活,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她受一点苦、流一滴泪,任何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动她一寒⽑。”说时,他还瞪了刘伯温一眼。 李成桂本来颇忌惮刘伯温的话,怕他抓住他的女,他只能任其予取予求。但关靳封的一番誓言却教他心头感动,再看岳妗粼对关靳封死心场地的模样,他长叹一声。“也罢,我认输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千里追,终究是一场空,他生命中最重视的两名女子还是离开了他⾝边,这一瞬间,他像是老了十岁。 “爹。”岳妗粼不忍地唤了声。 李成桂望着她,眼眶含泪。“乖女儿,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她紧偎着夫婿,娇颜上犹存着一丝方成新妇的喜悦。 女大不中留啊!李成桂万分感慨地转望岳夫人。曾经,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如今犹是;可惜,她再也不属于他了。 岳夫人刻意不看他,只紧攀着岳老爹的手。 岳老爹轻轻拍了她一下,再抬眼,望着李成桂的目光是无比凌厉。“我也许永远无法成就你那样的功业,但我这一生只会爱梦蝶一人,绝不亏负于她。” 岳夫人浑⾝一颤,两行清泪滑下脸庞。她这一生都在追求独一无二的爱,在离开李成桂后,她真的很恨,她怨天、怨地、更怨李成桂负心薄情。但她遇到了岳老爹,一个虽然没有⾼強武艺、万贯家财,却至情至的男人,他用最真的心怜惜她,化解了她満心的仇怨,终于,她蜕变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样的选择是傻的,但“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这一生,她只要一个男人的爱、也只爱他一人。 李成桂委靡不振地走了,再不甘心也得认了,因为岳夫人和岳妗粼的心都不在他⾝上。 必靳封突然唤住他的脚步。“岳⽗大人,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不管岳⺟和妗粼如何躲避、改变容貌,你都有办法找到她们?”这也是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李成桂回眸望了岳夫人一眼。“梦蝶的爷爷吧!就你们中原人来说,他是个世外⾼人,研究过很多东西,像转换容貌的葯、和吃了⾝体会变香的东西。” “天香散?”岳夫人惊言。 李成桂点头。“我记得你说过,初生小孩给他连吃一年,大人吃上三年,此后,连流出的汗都是香的,就算断葯,香气不复服葯时的浓烈,那余味儿仍会缭绕周⾝,一生不绝。于是我训练了一批狗,让它们闻天香散的味道,再命人带着狗,天南海北追寻,终于给我找到了人。” 耙情岳夫人⺟女一路浪迹天涯,怎么也摆脫不了追兵全是自己招惹的? 一瞬间,岳夫人和岳妗粼直恨得差点撞墙… … 三⽇后,服下还颜丹的岳夫人和岳妗粼都恢复了本来面目。 必靳封看着岳夫人,凤眼朱、柳眉如画,终于了解十余年前,她为何被称为武林第一美人了。 那股子人风韵,连岳妗粼都比之不过。 也因此,岳妗粼显得委靡不振。想不到她的实真容颜比之服下美颜丹时,还有着一段距离。 她仍然很美,却非三⽇前那种出尘脫俗的绝代娇。真正的她除了遗传自⺟亲的精致五官外,亦传承了⽗亲的俊伟,眉目间一股淡淡的英气冲淡了媚柔⾊,代之而起的是平易近人的可亲气质。 但她清楚记得,关靳封是如何恋着她的脫俗之美,因此很担心实真的自己不获宠爱。 他下朝回来,发现她的诡异,忧心地问道:“妗粼,听说你今天没吃午饭,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头摇。 “心情不好?” 她又头摇。 “有人欺负你?” 她还是头摇。 他再也忍不住问。“既然什么事都没有,你⼲么不吃饭?” 她抬眸,勾直勾地望着他,一声不吭。 他被她瞧得额冒冷汗,不晓得他宝贝的娘子大人心头又浮起什么诡异想法了。“今⽇天气晴朗,鸟语花香,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 “有。”她哀怨一颔首。“我快成弃妇了。” 很好,她的杞人忧天又发作了。不过没关系,他见识多,也习惯了。“胡说,我如此深爱着你,你怎会成为弃妇?除非你移情别恋,爱上别人?”应付这种情况的第一招:先下手为強。 “我才不会爱上别人,是关哥哥你不要我了。”说着说着,泪⽔在眼眶里打转。 “傻瓜,我怎会不要你呢?这世上除了你,任何女人我都看不上眼,一生一世,我都只会要你一人。”第二招:指天咒誓。 “真的?就算我变丑了,你也不会变心?” “当然。况且,你哪里丑了?我瞧你美得紧,放眼全京城,本没一个女人能比得过你。”第三招:甜言藌语。 “可是…比起三天前,我是丑多了,你真的不介意吗?”她的态度终于软化。 “会吗?但我喜你现在的模样耶!”他嘻笑地靠近,搂住她的。“不管是你在发财村里的村姑扮相、还是服下美颜丹后的清丽绝尘、乃至于如今的娇憨可人,不都是你,我可爱的小子?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你,不管外貌如何改变,我爱的就是岳妗粼这个人,不是那副臭⽪囊。” 他真挚的告⽩让她感动得泪泛于颊,纤手紧搂他的杆。“我也喜你,关哥哥,打从发财村东面山林的溪边一见,我就没忘记过你,⽇夜梦里都是你。”语气是无比的娇柔。 “妗粼!”他开心地吻起她的小嘴。“我真…慢着,我们是在溪边初遇的吗?”那时候她不是昏了吗?为什么… “啊!”她尴尬地掩住嘴。“我什么也没看到啦!”说完,快跑;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妗粼,你站住。”他一张俊脸烧出火花。“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她又不是⽩痴,刘伯温将他在发财村对她的暗中帮助说了后,她思前想后,再对照梦中男人的背影与他的⾝形,很快便将事情想了个透彻。 不过据闻他脸⽪特薄,因此她一直蔵在心里不说,谁晓得今朝不小心脫口而出,看他羞得想撞墙,她真是…“呵呵呵…”觉得好好笑啊! “妗粼…” “人家不晓得啦!” “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不要!” 真是快冤家、快结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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