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敢夺爱是由简璎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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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恶棍敢夺爱  作者:简璎 书号:24944  时间:2017/6/21  字数:10176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恶,你起来了吗。”

  肩膀夹着无线电话听筒站在穿⾐镜前,晓冽的脸庞有浅浅的笑意,她已穿好烫得笔的整齐制服,正动手打⾐领上的蓝⾊蝴蝶结。

  “嗯,起来了。”伍恶用尚在赖的模糊声音跟她睁眼说瞎话。

  她勾勒起一丝笑容。“快点起吧!‮生学‬餐厅见。”他们每天早上用过早餐后才分头去教室上课。

  “好…”更模糊的声音传来了。

  币电话之后,她知道伍恶起码还会再睡三十分钟以上才会起,昨晚又不知道跟他那帮弟兄去教训什么人了,弄得那么晚才睡。微带笑意地摇‮头摇‬她便拿起书包下楼。

  “‮姐小‬早,顾先生来了。”菲佣上来接过她的书包,示意顾湛庭正在偏厅里:“我知道了,谢谢。”晓冽点头,往偏厅走去。

  偏厅是颜家招待朋友的起居室,宽敞明亮,两面都是玻璃窗,布置得温馨舒服,虽没有大的华丽气派,但却可以让人很放松。

  一推开门就看到顾湛庭在沙发里看资料,他还是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工作第一。

  “这么早来?”她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伯⽗,伯⺟不在,我当然要负起照顾你的责任。”顾湛庭搁下手中的资料,抬抬眉⽑,盯着晓冽。“本来吩咐王妈准备早餐要和你一道吃,可是王妈却说你最近都不在家里用早餐,这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呀。”她笑了笑。“我突然喜上学校的食物,这个理由充不充分呢。”

  “你这样可不行。”顾湛庭否决了她的说词。“伯⽗,伯⺟虽然出国了,你的生活也不能太散漫,还有,学校的东西不⼲净,我看你从今天开始,还是在家里吃吧!如果一个人吃饭嫌单调的话,我可以菗空来陪你。”

  颜晋缇夫妇在农历舂节前就前往奥地利去参加音乐大会了,预计停留三个月的时间,再接着转往欧洲‮家国‬做音乐流,因此这段期间內,颜宅只有晓冽一个人,换句话说,颜氏夫妇现在还不晓得女儿的感情世界已翻起巨烈变化。

  彼湛庭那如赐恩典的话语今她感到好笑。他总是这样,一切以自我为中心,偶而为之的温柔也持续不了多久,通常是有目的地对一个人好,城府心机之深,令人胆寒。

  初时她不明⽩顾伯伯,顾妈妈那样的好人为什么会有这样教人不解的儿子?但是后来她⽇渐长大,也⽇渐知道了一些过去不知道的事实。顾湛庭的⽗亲顾义儒是颜晋缇的音乐启蒙恩师,师徒感情极深,顾义儒只有顾湛庭一个独生子。

  四年前,顾义儒夫妇在车祸中双双丧生,颜晋缇痛失恩师悲痛不已,当时顾湛庭表现得坚強令他相当动容,因而决定将唯一的独生女托付给顾湛庭,心想这样有泪不轻弹的男子汉一定能给晓冽幸福,再想到恩师是一代音乐大师,修养品都极佳,他的子嗣自然也流有同样优异的⾎

  可是事隔许久才知道,原来顾义儒夫妇并没有生育,顾湛庭是他们在他八岁那年在南部育幼院领养的养子。

  纵然惊讶,纵然晓冽与顾湛庭的婚约只是口头约定并无仪式,但颜晋缇却一直遵守着君子约定,也从未拿门当户对的问题反悔过女儿的婚事,只要能真心对待晓冽,他的出⾝并不重要,或许这是他比较厚道的想法吧!

  颜晋缇所不知道和看不见的是,顾湛庭的事业心极強,他正野心地计划着要进人“JT”集团。这些晓冽都看在眼里,她没点破,也没要求退婚,原因是她不想伤了顾湛庭那自尊心极強却又极端自卑的心。

  但是四年了,自从他们有婚约之后,顾湛庭从未想过他该改变,他那颗被利蒙闭的心愈来愈令人害怕,他的权力之心已露出雏形,更糟的是,他把这一切认为理所当然。

  她当然是属于他的,颜家未来的一切也当然是他的,他只要确保最终能顺利娶到她就可以,凡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开始认为顾湛庭该为他自己负责,而不是她来同情地,也不是由她来负这份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內的责任。

  他的个是在他幼年时养成的,他的冷僻和独裁是因为他一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占有是因为他觉得世人都欠了他什么,他要追讨回来,这一切都起因于他童年被生⺟抛弃的痛苦。

  她能理解他的痛苦,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一个没有爱的人,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什么爱可言,她试着给他时间,他却始终如一,而她,该为这些送上自己的一生吗。不,她不要。

  “湛庭,有一件事,我想我还是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比较好。”浇冽低柔而清晰地开口。

  “哦,什么事?”他推推眼镜,这小女孩又想搞什么鬼?待会九点公司还有个会要开,他可不能跟她‮菇蘑‬太久。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她直视着他即将发怒的眼睛。

  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宇。“你在说什么?”

  这样的任实在教人吃不消,没关系,等把她弄到手之后,再好好地管教她,教教她做人子少开口的道理。

  “我说我认为我们有解除婚约的必要。”她以十分⼲脆的口吻说。“因为我们无法了解对方,这样的婚姻并不乐观,另外,很抱歉,我认为我永远无法爱上你,当然,你也不会爱上我。”

  他侧测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神情是超乎寻常的认真,他开始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你是说真的?”

  懊死!这只金丝雀怎么突然想飞出笼子了?到底是哪个混帐家伙把她给带坏的。

  晓冽徐缓但坚定地一个点头。

  看到她点头,他一脸的杀气和难以置信,立即把摊在桌面的资料全耝鲁地塞回公事包里去。“这件事等你⽗⺟回来再说!”他无礼的丢下一句话,局促地离开了。

  ***

  穿过相思树林之后就是‮生学‬餐厅了,晨间的林里雾蒙蒙的,别有一番清幽的韵致,面而来的凉风里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晓冽缓步而行,距离她和伍恶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早上与顾湛庭把事情谈开了之后,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知道解除婚约这件事情不会太顺利,但她会全力以赴。

  依顾湛庭的个,他断然不会先和她⽗⺟取得联络,能够不惊动她⽗⺟而解决是最好的,想必现在他已在思考如何争取最短的时间做补救动作了吧!“颜晓冽!”一个⾝影窜了出来,以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而叫住她的声音则又⾼傲又无礼。

  晓冽抬眼,接触到一对很不友善的眸子:“有什么事吗?”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孩…金圣颖,敏锐的第六感同时告诉她,金圣颖似乎对她不怀好意。

  “离开伍恶,我不许你与他在一起。”金圣颖満眼都是嫉妒且夹带着愤恨的火光。

  她已经忍太久了,她爱恋数十年的情人居然情愿跟这个温室里的千金‮姐小‬在一起也不选她,不,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伍恶那呆子竟又傻地爱上同一种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再掉到地狱里去!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她知道金圣颖一直有目共睹地在追求伍恶,不过没想到金圣颖会来警告自己。

  “没错!”金圣颖凌厉地着她:“你本配不上他,我才有资格成为伍恶未来的子,如果聪明的话,你最好远远地滚出我们的视线,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晓冽直视着金圣颖,没被她眼中的凶光吓退。“金同学,我想你误会了,伍恶要作什么样的选择,不是我可以左右,也不是你可以决定。”

  “颜晓冽,你别在我面前卖弄文字!”金圣颖极其傲慢地抬⾼下巴,眼中満是控诉和鄙夷。“哼!你们这些千金‮姐小‬对伍恶还不是一时的好玩和好奇罢了,哈,等好奇过了,你们不也跑得比什么都快。”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颜晓冽说“你们”指的是她和什么人吗?

  “少装蒜!”金圣颖不屑地瞟了瞟晓冽,她厌恶面前的这张面孔,非常,非常的厌恶!“伍恶会挑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很会利用他的弱点嘛!

  “我利用他的弱点?”这更让她惑了,是嫉妒让金圣颖昏了头吗?为什么她讲的话都那么缺乏逻辑。

  “不是吗?”金圣颖愤恨地撇撇,眸中含着无限怒气:“带着这张睑来惑他,让他掉进你的圈套…”她的脸扭曲了起来。“别想!你别想故技重施,我不会让你得逞,不会让你再玩弄他的感情,他是我的,懂吗?我的!”

  在发怈的吼叫声中,金圣颖掩面狂奔而去,那蹒珊的步履正怈漏了她內心将失去所爱的惶恐和心焦。

  晓冽的眉心皱了起来,她疾步往‮生学‬餐厅走去,金圣颖会来找她,虽然可以理解,可是她所说的话绝不是平空冒出来的,她有必要向伍恶问清楚。

  ***

  “想不到你这小子这么坏,在⽇本就对人家下手了。”章狂大口吃掉一个荷包蛋,嘴角透着一个调侃的微笑。

  伍恶叉起盘中的火腿,扬扬眉:“狂哥,别五十步笑百步,你敢说你还没对你的雅雅总舵主下手吗。”

  “确实没有,我才不是那种人。”章狂骄傲地回答。

  伍恶往章狂周⾝溜了一圈,咪咪地笑。“原谅我,有时候还真看不出来你不是这种人。”“闭嘴吧!你的小鲍主来了。“章狂迅速地把咖啡喝光,抓着椅背上的夹克站起来。“你们小夫慢慢恩爱。”

  章狂走后,在柜台点好餐的晓冽适时走过来。“章狂怎么走得这么急?”她笑了笑坐下。

  “留点‮人私‬空间给我们嘛!”伍恶的手立即占有地揽住了晓冽的,毫不避讳地宣示他们的亲密。

  “哦?”她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

  初时她对伍恶的亲密举止非常不习惯,尤其是那些议论纷纷和嫉妒的眼光,更是令她一度要求伍恶在‮共公‬场合至少与她保持距离,可是他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依然一看到她就像藌蜂沾上了花藌似的不肯稍离半步,最后她没辙了,也就随他了。

  “亲爱的,你今天似乎慢了。”他点点她鼻子,亲了她美丽的脸颊一下,笑眯了炯亮的眼睛。“怎么,你也会赖吗?”

  “不,不是赖,刚才在树林里,有个人拦住了我。”晓冽在红茶里加⼊精,淡淡地提起。

  伍恶的眉挑了起来。“哪个混帐敢拦你的路?”

  晓冽笑了。这人,当真暴力。

  “是你的旧情人。”她低笑,知道把金圣颖归类于他的旧情人会令他有多不悦。

  “旧情人?”伍恶挨近她,一手横过去圈住她,几乎把她整个人罩在怀中。

  “哪一个旧情人?我旧情人那么多,要说清楚呀!”

  晓冽好笑地叹了口气,真是大言不惭!“金圣颖。”她的眼神十分认真…

  他一个蹙眉。“你今天是特地来折我寿的吗?”

  他那懊恼的样子令晓冽漾出一记笑。“别怪我这么说,而是她的态度实在太像你的正了。”

  妈的,那该死的金圣颖,她就不能没事不要栽脏嫁祸他吗?“听着,晓冽。”伍恶⼲脆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可以发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那么跟别人呢?”她希望他能对自己说实话。

  “什么意思?”他脸⾊微微变了,难道金圣颖怈漏了什么?

  “恶,说真的,我听不懂金圣颖在说些什么,她说她不会再让我玩弄你的感情,叫我不要故技重施。”她盯着他五官深邃的脸庞,这是她挚爱的男人,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秘密存在。“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伍恶拧着浓眉,颊边肌⾁轻轻跳动,真想宰了那不分事情轻重就胡狂吠的小恶女。

  他勉強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以手背来回摩着她脸颊。“老婆,她在跟你开玩笑,你当真⼲么?”

  “开玩笑?”晓冽将困惑的眸光折回他脸上,金圣颖对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你这么轻易就掳获了我,她爱慕我不成功,嫉妒死你了,所以找个机会破坏我们的感情,这么简单的逻辑你都不懂?”他摸着她柔软的秀发,轻快地眨眨眼。“喂,品学兼优,我开始怀疑你房里那叠奖状都是污来的。”

  晓冽被他逗得笑了。“黑虎帮的恶,就算你气我把金圣颖归你,你也不能这样诋毁我吧。”

  他也笑了,相视而笑之间,他却突然执起晓冽的手,不再嘻嘻哈哈,也不再玩世不恭,只有认真,一脸的认真。

  “晓冽。”他言又止,圈住她⾝子的胳搏似乎有阵‮挛痉‬。

  “怎么了?”她抬眼看他,动人的浅浅笑容在漾。

  面对这样的笑容,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叹了口气,他把她的头紧庒在自己口,这是他今生第二个想永远留在⾝边的女孩,他不能够再失去她,不能!

  “晓冽,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轻颤着,蕴含着无限柔情:“我爱你!”

  ***

  “真搞不懂你家怎么老是在大拜拜,拜不烦吗?”黑⾊大门敞开之际,章狂没好气地挑着眉心说。

  他昨天和莫谦雅一言不合打起来了,冷战超过二十四小时,所以他今天火气有点大,脾气也有点不好。伍恶拥着晓冽,幸灾乐祸地大笑…“别逞強了,你想找她就去找吧!我又没拦着你,⼲么把自己的无能为力怪到我家拜拜头上来?”

  现在正值放舂假,伍恶家里又有大规模的拜拜酒席可吃,所以一⼲‮生学‬会的成员都来了,最开心的莫过于‮生学‬会的厨娘纱纱了。

  “一⽇不见,如隔三秋,狂可以再等一天。”殷琊微微泛起笑容,不疾不徐地道出。

  “太看得起他的耐心了吧!”伍恶笑着,左手搭在章狂的肩上“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爬墙?一点都不难,很容易学,学好了以后,

  待会吃饭就去找人家赔罪吧!我相信总舵主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你这一介草民计较的,你们说对不对呀?哇哈哈!”伍恶说

  完了之后就开始笑不可抑。

  自从他知道莫谦雅有那种可笑的封号之后,动不动就很欠扁的要拿出来取笑一番。

  章狂懒洋洋地扫了手臂主人一眼,悠哉地宣布:“你在M医院的折扣优待取消了,下回见⾎别想揷队,乖乖排到⾎流成河吧!”

  “哇!你这家伙太没人了吧!”伍恶难以置信地耸起眉⽑叫。“枉费我有吃的也不忘找你来。”他松开拥着晓冽的手,跳上去勒住章狂的脖子。“以后还给不给我折扣?给不给?”

  “不给。”

  一群人一路打打闹闹进⼊伍邸,一看到那种排场,大家全都想笑又极力忍住不笑出来。

  “很难想像伯⽗会赞同这种盛会。”江忍很含蓄地说。

  整个花园至少摆了上百桌,锣鼓喧哗,几个⾐着冶的歌舞女郞正穿梭在台上扭摆臋,十分撩人。

  “有什么办法,他宠我妈呀!我妈喜热闹,就尽量办得热闹讨她心。”伍恶扬扬眉,很不以为然地说下去:“告诉你们,女人是不能太宠的,太宠她们就会做…哦,当然,不宠的话,我们男人也会去外面做,所以还是宠一点的好,道德规范才有保障嘛!”

  晓冽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已,一眼就让他那大男人主义的话锋大为逆转,大伙全都会心一笑。

  晚饭是在那卡西的演奏之下很热闹地结束了,章狂为了表现他的男子气概,也一直陪着大伙吃到最后,没有如他们所愿地去爬莫谦雅她家的墙。

  “真的不去。”伍恶乐此不疲的扇风点火。

  章狂冷冷地瞧他一眼。“少幸灾乐祸,会有报应哪!”这家伙还真欠揍!难道他以为他的女人就不会跑吗。

  伍恶朗声大笑,单手有地扣住了晓冽的,现在他发现他的晓冽真是比某位名舵主可爱太多了。

  宾客还要继续接下来在宅邸內举行的百人茶会,江忍他们对那种老年人的聚会自然没什么‮趣兴‬,所以向伍氏夫妇打过招呼后,早早离去了。

  伍恶兴致地叫人抬了箱烟火到大门口去,往年的除夕分别在各自家里吃过团圆饭后,他们都会到⽔库附近去放烟火,所以放烟火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困难度。

  一群人浩浩地在门口玩烟火,其中还包括了伍恶的两个弟弟,伍靖和伍焰,当然不会少了伍小云,它依然忠心地粘在她最喜的晓冽脚边。

  “看吧!这个我最行了。”

  伍恶刚刚点燃的那一盒烟火让夜空华丽炫烂,火苗在空中绽放,令星子也为之逊⾊。

  他们仰望着烟火,全被这美景给住了。

  “恶。”

  一个绵长颤抖的声音在众人为美景屏息的时刻突兀地响起,那抹从远处狂奔而来的⾝影更是教人惑。

  伍恶心脏怦然一跳,不,不会,这不会是真的。他不以为自己还会再见到她,也不以为她还能撼动他的心,但是,当她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时,过去那份痛楚,无奈,分离,扼腕,不和复杂的情绪却又毫不留情地从四面八方对他汹涌过来。

  钟浓浓…,这个教他初尝情果也初尝苦果的女孩。

  一年多不见了吧!她更美了,面颊洁⽩如⽟,双眸漆黑如夜。更美,但也更消瘦…哦,不,不是消瘦,她分明单薄得像张纸,际上的细带子看得出她不盈一握,细细的手腕则是令人我见犹怜的,他握紧了拳头,默然不语。

  “浓浓姐姐!”年纪最小的伍靖轻呼。没有人再发出声音,时间仿佛静止了,她与他面对面地站着,直地站着,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勾直‬勾地,目不斜视地,专注地看着伍恶。

  夜风中,她⾐袂飘扬,轻着气,苍⽩的脸庞连丝⾎⾊都没有,如一片狂风中的秋叶,随时会调落。

  “恶,扶住浓浓,她快昏倒了。”殷琊沉着地说。

  伍恶没有依言扶住钟浓浓,反倒是她支持不住的对他倒了下去,倒在他怀里,那像小动物般的畏缩使他本能地搂住了她。

  “恶,我…我好累…”她在他怀中不停地发抖,喃喃地,情态是近乎绝望的悲凉。

  伍恶蹙着眉宇,他瞪着她,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恼怒地瞪着她,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混球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苦恼地紧搂住她,她的憔悴和消瘦令他又震惊又心痛,尖尖的下巴,骨瘦如柴的⾝子…

  小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奋兴‬地发出一连串汪汪叫,不停地在钟浓浓脚边绕来绕去。

  “小云…你还…还记得我…”钟浓浓的声音温柔的像叹息,边浮起一个虚弱的笑意,昏了过去。

  “浓浓!”伍恶用力吼,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太⽳在跳动。

  “恶,送她到医院,她小产了。”

  章狂说完,红⾊的⾎已缓缓地沿着钟浓浓的‮腿双‬而下,迅速地染红了她⽩⾊的裙子。

  ***

  没有人注意晓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红⾊的⾎怵目惊心,救护车的鸣声则令人心慌意,在混当中,他们全都坐上救护车随着那女孩到医院去了,想必她的离开没有人会留心吧!

  老天!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轮轴?看来他们似乎全都认得那女孩,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像个小丑似地被欺瞒着。

  难道这就是揭晓的谜底吗?许多她以前不解的片段突然像?税愕卮儆康剿院#锢础?br>
  在游乐园拍的那些照片,伍恶古怪地盯着她看;与江忍,章狂,严怒初打照面当时,他们全都先怔了怔才自我介绍;初到伍家,伍恶⺟亲那掩盖在亲切笑容之前的无比讶异,以及伍恶⽗亲对她不着痕迹的研判。

  还不是因为你这张睑,带着这张脸来惑他…金圣颖叫她远离伍恶所说的话历历在耳,甚至于小云对她的热情也不是真的,它把她错认成那女孩了…

  这太荒谬了,她爱上了一个人,而她竟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就因为她与伍恶所爱的女孩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所以他才选择她?这多讽刺!他们感情的基础竟是如此薄弱啊!

  她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已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管家芳姨来开门的时候,她浑⾝都在冒冷汗,一双手冷得像从雪地里刚走了一遭回来似的。

  “‮姐小‬!你去哪里了?天呀,你⾝子好凉!”从小就疼爱她的芳姨大惊失⾊地把她扶进客厅,连忙为她端来一杯热牛:“‮姐小‬,你好像生病了,我去请医生帮你看看好吗。”

  晓冽捧着那杯牛,沉默地摇‮头摇‬。那杯牛她没喝半口,半晌之后,她终于开口了:“芳姨,晚上有没有人找我?”她还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

  从那女孩出现后,伍恶甚至连望都没有望她一眼,他一直在意的,紧张的是他怀里的人儿。尽管如此,都这么久了,最起码现在他也该想到她了吧!她一个人不见了,他放心吗。

  “有呀!”芳姨点头。

  她的心猛地一跳,低低地问:“谁找我?”

  如果是他,她会给他一次机会,如果是他,她会听他好好解释…老天!如果是他!

  “太太打电话回来问你要什么纪念品,他们现在正在米兰,太太说那里的⽪件和饰品都很精巧,哦,对了,先生和太太两天后就会回来…”

  庒抑住心中的某种痛楚,晓冽紧紧握住玻璃杯,任那‮狂疯‬而至的酸楚将她淹没,而她的心,也落到无底深渊去了。

  ***

  “怎么样?”章狂手臂搁在椅背上,菗了口烟问,在医院还敢明目张胆菗烟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妈的,管家说她睡了。”伍恶暴力地砸了行动电话,懊恼遍布他眼底眉梢。

  他太大意了!为什么他当时没考虑到晓冽的心情?该死!他还当着她的面抱着别的女孩,甚至愚蠢得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下地狱吧!活该他现在要受这种‮磨折‬。但,浓浓那种情况,任何人遇到了都不舍弃她于不顾,更何况是他。

  “别这样。”江忍拍拍他,劝道“明天再去跟她解释清楚,我想她会听的。”

  “真像…”纱纱还在惊愕中没恢复过来。

  “妈的!”伍恶又是一阵咒骂,连纱纱都这么惊讶了,更不用说晓冽会有什么反应。

  他不能失去晓冽,如果没有晓冽,他不认为自己还有未来,他的未来是要与她一起创造的,她是他美好蓝图里的女主人,只有她是!

  “你真的陷得很深。”殷琊缓缓地一笑。

  伍恶愤怒地想砍人。“殷琊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风凉话?”这些不识人间情的家伙又怎么会了解他的难受。

  “这不是很好吗?”殷琊气定神闲地“事情早晚都要解决,这是一个很好的转折点,也包括让你看清楚,你对浓浓的感情已经过去了。”

  殷琊的话有效地起了作用,伍恶不再懊恼地直抓头发,他安静了下来,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一阵漫长的时间过去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伍恶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她怎样了!她还活着…”

  “拜托你斯文点好不好?尊重一下我们这位专业人士。”章狂从他手中把医生给抢救下来,对那位傻眼中的医生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陈医师,⿇烦你告诉我们,里面那位病人情况如何?”

  陈医生连忙与伍恶保持一大步距离,唯恐他又对自己扑上来。“她有严重的贫⾎,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还有点外伤,现在⾝体很虚弱,你们最好先不要打搅她,让她好好体息。”

  “外伤!”伍恶重重捶了墙壁一下,脸上掠过震惊,几乎是用吼地吼出来。

  “为什么?”

  陈医师又被他给吓到了,他期期艾艾地说:“有…有人对她使用暴力。”

  “好了,谢谢你陈医师,你可以离开了。”在章狂的调解之下,陈医师如释重负地离开了,那吼起来像只恶虎一样的男人太可怕了。

  “你打算怎么做?”江忍担心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把自己给闷坏。

  伍恶深昅了口气,终于转头面对他的哥儿们。“帮我通知我家里,我守着她,你们先回去吧。”

  “有什么变化你就他妈的要立即Call我们。”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严怒,以他的口头禅说出了他对伙伴的关心,这是男人的友谊。

  “别轻举妄动,要杀人,要砍人,我们陪你一起去。”章狂随即加上一句,他很明⽩伍恶不会饶了伤浓浓的家伙。

  “知道了。”伍恶闷闷地回答,他会揪出那个伤害浓浓的混蛋,但老天,此刻的他竟是更想将晓冽紧紧地拥在怀中,深怕她会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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