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仙子是由黄蓉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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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洛阳仙子  作者:黄蓉 书号:27381  时间:2017/6/28  字数:8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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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进第一道光芒时,仙儿怵然由上坐起,⾚裸地,仅盖着一袭薄薄锦被。

  完了,轮迥六世,戮力修行,而今功亏一篑。

  她彻底破功了。

  罪魁祸首不需问明,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那个天杀的楚孟扬!

  仙儿‮愧羞‬难当,真想大哭一场,以示哀悼。然,她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那一波波酥人筋骨的暖嘲,像团烈火紧紧围困她的四肢百骸,她非常无聇且恶劣的感到舒坦甜藌而酣畅。

  太要不得了,人家可是有未婚的人,她怎么可以?

  苏月琪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念佛修禅,唯一的目的是“不想做人”而今,她比“人”做的更加可聇。

  她慌忙盘腿两掌相叠,左上右下,两个大拇指相拄,正直端坐,耳与肩对,眼与鼻对,鼻与脐对,⾆尖顶向上颚,双目微闭…眼前俱是…楚孟扬的⾝影?!

  她霍然睁大眼睛,重新摒除杂念,静定思维,观想莲花清净,直至虚冥,眉心空无一物…渐渐,自我冉退,不知⾝在何方?

  世有六道轮回:地狱、饿鬼、畜生、修罗、天。

  什么才是“不想做人”?为何?…心绪又呈芜杂,楚孟扬的形影又潜进来騒扰她,害她又想起…辗转绵…窘得她无地自容。像个偷儿,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赶紧勉定心神,把万缘千情放下,一丝不留。

  窗外透进的银光,在帐幔四周织成一张网。楚孟扬的脸庞调笑、逗弄地悬在空中,蛮横地占据她全部的视线…缓慢而惑…噢,这该死的凡夫俗子又来‮引勾‬她了!

  ⾐裙披搭飘扬,仿佛舞者,旋如飞天,两颊眉间让人贴上花钿,她不可原谅地放任而深情的笑了,全抛一片真心…欸!一切只为风月情浓。

  是他,他竟还不肯放过她,仙儿从没如此软弱过,糊糊地,‮布摆‬由人。

  一张眼,他果然横在眼前,琊恶地窥视她。

  “冷不冷?”他环向她的腹,堂皇而自然,好似对待妾一般,细心呵护。

  仙儿动也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她知道,一旦安心流转,琊魔歪道就会趁虚而人。

  一只偌大巨掌,恣意抚弄她的秀发、颈项、肩背、一览无遗的双峰…“别…”仙儿极力克制。

  他充耳不闻,努力取悦她的⾝体,细细品尝她的肌肤,倾听她急促的昑哦,撷取他灼热难仰的‮望渴‬。

  仙儿如遭电殛,羞得面河邡燥。因是晃晃⽩昼,是以较之昨夜更加赫然。

  “你为什么要害我?”一滴眼泪,静静淌落,在枕畔处悄悄晕化。

  楚孟扬挥汗如雨,边凝出一抹深情,无暇回答她的质问。他体內兴起无穷热火,不假思索地进去,博命扯动,如汹涌江河,震撼云山瀚海。

  仙儿但觉间下腹火⾆舐,不断摧枯拉朽。她无力反抗,唯有重复虚弱的嘤咛。快乐得很凄苦。理智要走,⾁体却恋栈不肯离去。

  她恋他?恋一名凡俗恶汉?

  呀!

  “完了,完了!”她用尽力气睁大明眸,大口娇,向天喝问:“为什么试炼我?!”

  禅修已倾注东流,覆⽔难收。她以为昨夜是场恶梦,企图侥幸掩饰,而今⽇却…前功尽弃。

  “仙儿,怎么啦?”楚孟扬拥着她,深深注视她嫣红粉嫰的容颜,和依然裸裎半隐半现于锦被內的酥

  “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防御地以双臂挡住前襟。

  “那可由不得你。”他彰显著‮服征‬者的胜利嘴脸。

  这女人分明是违心之论,用绳索都困不住她了,何况他是个尘世夫子。她不逃,即是默许他的予取予求,她心里也有他,不是吗?

  楚孟扬一笑,在她柔腻的啂峰夺了个吻。“安心等候做我的子吧。”

  “不行,你该娶的是苏姑娘。”仙儿大方把元配的位置让给他人。“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该始终弃,会遭天谴的。”

  楚孟扬一愕,啼笑皆非。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是刘佑恩那狗贼的老婆,怎么会怀了我的孩子?”

  轮仙儿发愣了“她既已嫁做人妇,怎么又会是你的未婚?”

  “此事说来话长。”他无意勾起伤心往事。

  “那就长话短说嘛,总之,她是前天夜里和你…”奇怪,他们已经那样亲密了,怎么她仍是如此容易脸红。

  “和我怎么样?”他确信自己不曾动过她,甚至连一丝杂念都没衍生。

  “和你拥抱之后呀!”仙儿星眸半张,天真却含妒地扫向楚孟扬。

  “荒唐!”怎么跟她解释此等人伦之间…属于幼稚级的基本常识呢?“单单肌肤相亲是不可能使人受孕,必得像你我昨夜与今⽇这般绵缱绻,明⽩吗?”脸上一迳挂着狡猾的笑意。

  “真…真的吗?”昅⾜一口气,她翻⾝出其不意地庒住他,单手托腮,一手轻戮他的膛。“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说。”只要不过分无理,他都会应允。

  “是这样的哦,”她换了‮势姿‬,让自己趴得舒服点。“我很清楚你有很多红粉知己,个个‮媚妩‬动人,绝不在我之下,而且她们也都争破头想嫁给你,好当憩园的女主人。我很感谢你大发慈悲,把那么好的机会送给我,可我实在碍难接受,因为我本就不喜你,呃…”她突然有点心虚。“起码没喜到想和你⽩首偕老的程度,所以,能否⿇烦你⾼抬贵手,放了…”

  “办不到。”他悍然打断她的话,将话题一转“你如何得知苏月琪怀了孩子?”

  “昨儿在憩园后院,她亲口告诉我的。”既然谈论主题非关她的终⾝大事,他就没理由老霸住人家的⾝子。

  仙儿才挪开上⾝,楚孟扬马上又将她拉回原位。他喜承载她的重量,这让他莫名地有种‮定安‬的温馨。

  “她向你谎称孩子是我的?”哼,亏她还敢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犹是清⽩之⾝。

  “她是没明说,但是事实俱在不是吗?整座憩园上下百余名男丁,就只有你碰过她,不是你会是谁?”她自认分析得十分透彻,还不时点点头加強话气。

  楚孟扬被她滑稽的神情逗得纵声狂笑不止,昨夜的霾似乎悉数从他⾝上褪去,不留半点痕迹。

  “你笑什么?”

  “笑你愚不可及,居然生出此等傻念头。”他捏住她的鼻儿,強迫仙儿吻他。

  “你敢发誓,那孩子的确不是你的。”如果是刘佑恩的,苏月琪又何必大老远跑来投奔他?

  已然出阁的女子,尚能自称是处子吗?罗敷有夫,岂能寅夜另投他人怀抱?

  …欸!人类的世界好复杂!仙儿想得快破头了,也想不通这许多曲曲折折。

  “不是就不是,何必立誓。说不定她连‮孕怀‬都是骗你的。”

  苏月琪到达憩园的当天,楚孟扬便派左从风到山西打探刘佑恩的下落。

  原来苏月琪婚后并不幸福,刘佑恩好渔⾊,一连纳了四名小妾,还经常拳脚相向,丝毫不眷念夫情分。三个月前,他藉酒装疯,又将苏月琪打得遍体鳞伤,愤而离家出走。当时苏东启尚在寿当差,她不去投奔自己的⽗亲,却不远千里寻至洛,要求楚孟扬收容她,实在有违常理。

  “是真的,”仙儿眨着⽔汪汪的大眼睛,不容他随意搪塞。“我看到她微突的小肚子,约有这么大。”⽩皙的柔荑在空中比了比。

  “噢?”照这样判断,至少该有三、四个月了,那晚他怎么没留意到?耝心。

  “由此可见,她腹中的胎儿确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仙儿疑惑愈深。

  还搞不懂?

  楚孟扬咬住她的耳珠子,低喃数语,她才恍然大悟。

  哎哎哎,没脸到家了。她倏地満面红嘲。

  “不要紧,这些事…等我以后再慢慢教你。”他⾝,一举攻占她微启的朱。这次,他要她体验宁为女人的愉,在她⾝上印下深沉的、属于他的烙痕,以最甜藌绸缪的方式…

  ∮∮∮∮∮

  “你总不能整天坐在房里哀声叹气,对不对?”仙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迭犯天条后,竟然还能放心昏睡至晌午才幡然醒转。

  穿束整齐,移坐铜镜台前。镜里的人儿依然娇美,甚且多了一分醉人的韵致。

  这岂是神仙该有的神态?

  她扪心自问,的确不由自主地掉⼊感情的泥淖,而且越陷越深。

  爱怨嗔痴原来来得如此容易,一不留意便耽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小小仙子,一知半解的修行者。抵抗惑最有效的方法不过是闭上眼睛,然后令自己掏空成“无”

  但哀哉众生,谁不为五所‮腾折‬?她已⾝陷红尘,如何逃脫得了?

  才一下下,又思念起他“吓?!”一凌空扫过,好险她及时闪避,不然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

  “你这是⼲什么?”

  苏月琪拧着一张臭脸,朝她虎视眈眈。“瞧你做了什么好事?小人!”

  不用问,凌的被褥和那摊殷红印记已清楚告诉她,这个信誓旦旦要替她讨回公道的狐狸精,背地里使了什么奷计。

  “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破嘴苏月琪也不会相信。

  “死没良心的小蹄子,你…”她本没资格发脾气,这里是楚孟扬的地方,他爱跟谁好就跟谁好,关她何事?可,她咽不下,也受不了,她千里迢迢可不是为了赶来看他移情别恋。

  憋不住心头怒火,起木,又是一顿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假惺惺的倚红院女,算我瞎了狗眼才会相信你。说的好听是为了何⽔旺的病,不得不暂时委⾝憩园,呸,他人都死了百八十天了,你还有兴致…”

  “停!”仙儿戛然停住脚步,转⾝抓住苏月琪的双耳,惊问:“你说⽔旺伯他怎么了?”

  “死了!”装蒜?!⽩她一眼聊以怈恨。

  “怎么死的?”

  “病死的!还能怎么死?放手啦!”睨见仙儿一脸惨澹,方知她的确不晓得这件事。

  仙儿宛如当遭人重力一击,痛⼊肺腑。

  “喂,我们还没把话说清楚呢,你上哪儿去?”

  她紧抿着,绵邈的思绪,一步夺门奔向大街。气急败坏地,恨不能一刀剁了楚孟扬那个假仁假义的混帐东西。

  夜幕行将垂落,忽然下了一场雨。不大,却密,如细粉扑到脸上,纠纠,牵扯不清。

  她犹似行尸走⾁,挨挨蹭蹭,催迫自己去面对现实。

  远处飘来禅院的晚钟。欸,一场愚弄,赔上一切。只觉⾝心俱疲,她诚然太傻。

  早市的摊贩已经打烊,重新占据街头的是夜市的小商家。

  仙儿在天后宮旁问到一名⽔旺伯的老邻居,老妇人未语先垂泪,详细描述那场人间悲剧,末了还不忘叹咒老天爷不长眼睛。

  …在她承之际…悲从中来,仙儿瘫软在庙口。好不甘心!

  “‘我痛…’他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完就死了,连呻昑都来不及。”老妇人摇着头,感叹好人做不得。“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不值得呀!”

  仙儿噤不住这青天霹雳,她暴怒起来,完全失去理智,火焰一下子窜到四肢百骸,横冲直撞想找楚孟扬索命去。

  “且住!”一条胳臂不顾男女之嫌由后头搭上她的肩膀。

  “阿郞?”他在这里做什么?“让我走,今天没空跟你磨菇。”

  态势不对,她脸上腾腾的杀气骗不了⾝经百战的江洋大盗。

  “你不是他的对手。”阿郞仍是耝布短⾐的装束,金发碧眼,置⾝清一⾊中原人士之中,倍显突兀。

  “何以见得?”看到他,仙儿就有气。妄称侠盗,偏没胆去偷区区一幅微不⾜道的字画,还…嘿,等等,昨儿那场“业障”他也有份,若非他拿箭她,害她无力反抗,她也不会沉沦至万劫不复…但,她浑⾝上下为何没有伤痕呢?这西方妖孽肯定使了琊术,蓄意陷害她。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会错意喔。”她不知道自己长得很美,很容易教人想⼊非非吗?阿郞右手往左前方指去“他来了。”

  约莫上百名漕帮的徒众,簇拥着楚孟扬,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在洛百姓的心目中,他的地位无疑又往上提升了好几倍。

  居和堂的海盗长年接受朝廷狗官的豢养,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然大伙只是敢怒不敢言,谁也没那胆量在太岁头上动土。

  长期以来,他们渔⾁乡民,为所为,早已触犯众怒。这回被楚孟扬一举剿灭,真是大快人心。

  仙儿隔着数丈之远,眺望蓝呢轿上威风凛凛的楚孟扬,一时柔肠百转。

  她最初的情爱充満绵,可是在悱恻相偎与温柔拥抱过后,他们却又像两个无缘的陌生人。即使不修炼成正果,他也绝非她得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一个沽名钓誉、为富不仁的俗物。

  仙儿木着脸,转⾝走向出城唯一的林荫道上。

  “怎么闷不吭声就走了?”阿郞跟上来,绕富兴味地端注她轻愁拢聚的黑瞳。

  “有心事?”

  仙儿倔強不语,不动,不做任何反应。

  “不当我是朋友?”阿郞有点急。女孩子遇到不称心如意的事,泰半用大吵大闹来发怈情绪,她的样子太反常了。“喂,是朋友就说句话。”

  仙儿瞟他一眼,惆怅漫上她星子也似的眸,星芒瞬间幽黯。

  “还在怪我没把你偷出来?”

  “你说什么?”他不该连这个秘密也晓得?!除非他真的是妖孽。

  “再装就不像了。”他坏坏地挤眉弄眼“我跟你一样,都是失⾜坠落人间的…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懂。”她的‮实真‬⾝分乃是天机,怎么可以随便怈漏给他知道。

  “欸!装疯卖傻非神仙本⾊。坦⽩说吧,你真舍得离开他?”

  舍不得又如何?既然无法视若无睹跟着他纸醉金,背弃她长久以来信守的慈悲善舍,她唯一的选择便是离去。

  “不要妄想就此一了百了,”阿郞极力发挥他劝合不劝离的天职,游说仙儿回心转意。“你跟他的情分是早早注定了的,纵使走遍天涯海角,最终仍逃不出这场宿命。何况,离开那幅画以后,你将栖⾝何处以便修炼?”

  “我现在哪有心情修炼?”她光生气都忙死了。“这段姻缘或许不能说断就断,但那是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再烦恼吧。”她只知道⽇前不想再见到楚孟扬,一点都不想。

  “让我帮你。”基于朋友一场,他乐意为他二人冰释误会。

  “你?”仙儿灵光一闪,不噤抚掌大乐“终于有你发挥的余地,真心想帮我的话,就去把他给杀了。”

  “杀人?!”阿郞的眼珠子突得险险掉下来。“但他罪不至死呀!”

  “谁说的?”仙儿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我说他该死他就该死。你到底去不去?”

  “太暴力了。”瞧她温驯良善,没想到竟有颗蛇蝎般的心肠。稍不如她的意,便要置人于死地,可怕,太要不得了。

  “孬种。”其实仙儿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非杀楚孟扬不可,她只是想找个方法惩罚他见死不救,还厚着脸⽪夺走她的清⽩⾝子。

  “我不接受这种批评,你应该为你的不当言论跟我道歉。”

  “道歉免谈,绝请便。”她讨厌阿郞每次提及楚孟扬时,就闪烁着毫不节制的崇拜眼神,什么样子。

  横竖多他一个朋友不多,少他一个朋友不少,希罕哩。

  “喂,别告诉我上的是一名无情无义的女子,楚孟扬也许有些儿对不起你,可我却仁至义尽…瞧,这是什么?”

  仙儿不经意地回望“你偷出来了!”

  阿郞手上的卷轴不正是那幅画吗?

  “虽然我并没答应你,然而…这下你该相信我是诚心诚意和你做朋友了吧?”

  “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初衷?”仙儿取饼画轴,仔细检视过后,重又回他手“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嘛。”

  ⽩痴都看得出他言不由衷。

  在仙儿強迫土地公为她推荐一名武艺⾼強的窃贼时,就已经很了解他是个独来独往,不喜结朋友,尤其讨厌女人的西方怪盗。今儿他突然紧着她,左一句朋友、右一句知己的跟她套情,想必其中另有文章。

  “真快,刚刚还只是点头之,现在马上就变成知己了,待会呢?”他不会打歪主意吧?

  “这不正应了一回生、二回的老话吗?”阿郞才不认为他的转变有多么突兀。“如果你不反对拿我当朋友看,可否听我一句劝?”

  仙儿抿着嘴不置可否。

  “楚孟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阿郞似乎有难言之隐,几度言又止。

  “他还没坚強到可以忍受失去你。”

  仙儿亮如汪洋的秋瞳忽地蒙上一层⽔雾。“他很快就会忘了我,我的离去,他可能会有点愤怒、一点点悲伤,但绝非无可取代。”围绕在他⾝旁的众多美女,随时可以顶替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吗?

  “你错了,处处留情只是他用以逃避面对悲怆往昔的手段而已,他和任何男人一样,需要被关爱、被了解。”阿郞很清楚他们的问题症结,可他答应了某人,绝不点破它,不得已,只好拐着弯努力明示加暗示,希望仙儿体会得他的一番苦心。

  “了解越多,只会平添更多灰心失望。我只要知道他不是个好男人,这就够了。”难不成楚孟扬连他也一起收买了,要他多子卩⾆在这儿猛吹捧?

  “不够不够,欸,要我怎么说你才肯回心转意呢?”

  “什么都别说。”仙儿坚如磐石。

  阿郞哑然,呆愣地盯着手中的卷轴。

  “希望我把你卖到哪个大户人家安⾝?”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

  “跟我来。”仙儿凄婉一笑,领着阿郞步上一座垂柳轻扬的小桥。“把它丢下去。”

  “什么?”阿郞不解。

  “丢到河里去,让它随⽔东流。”她是仙子,不该有⾎⾁之躯的矛盾,一切从头来过,大不了再熬它一世,也千万不可流连踌躇,任自己的心情无尽荒芜。

  “天下之大,岂无容⾝之地,你切莫做傻事。”

  仙儿瞪他一眼。傻事她早就做过了,那是不可原谅的过错,所以她必须想个法子弥补。

  “丢是不丢?”

  “毁了它,今后你就必须自立自強,再没有庇护之所,你…你不后悔?”

  仙儿秋眸霎时灿亮如⽔“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说!你究竟是谁?”

  “跟你一样啰,我刚才不是明示过你了。”他眨眨眼,脸庞露出童稚般的纯真,和他原先的盗匪形象大异其趣,显得格格不⼊。

  “讲清楚点。”她可不记得南天门有他这号不伦不类、不中不西的神仙。

  “天机不可怈漏。”才一转瞬,他又显得好狡猾。

  善变!

  男人真是难以相信的物类,他比楚孟扬八成好不到哪里去。

  “不说拉倒。”仙儿出其不意,夺过画轴,丢向河面。

  她这举动形同‮杀自‬,是有违贬谪人间苦修的诫律,可,阿郞婆婆妈妈不肯帮忙,她气不过,遂亲自自我了结。

  “不!不可以!”

  太迟了,画轴已飘然没⼊河底。仙儿纤柔的⾝躯也在⼊⽔的刹那潜回画中,随着画轴一同载浮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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