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魂梦与君同是由齐萱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但求魂梦与君同  作者:齐萱 书号:28156  时间:2017/7/3  字数:11335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南星?南星?”湘青先把⾐结重新打好,再披上上⾐,然后把脸偎到他仍剧烈起伏的背上,双手则轻轻环着他的

  南星缓缓打直⾝子,再放下手来,轻抚着她的十指。“湘青,对不起,请原谅我情难自噤,虽然你还是没有必要宽宥我这卑…”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飞快点住他的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亦毋需道歉,这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或许你会笑我无颜,不顾矜持,但在我心中,早认定自己的一切都将属于你。”

  南星大受感动,便什么话都不急着说,先就把脸庞偎上她的手,沿着手指吻完一只,再拉起另一只来细细的吻。

  “南星。”

  他转过⾝来,背靠着柱,微微一使力,就让她伏进自己怀里,轻抚着她那一头长发,再帮她拉好⾐服斜披着。“你刚刚叫我什么?冤家?”

  湘青想到自己方才那热情奔放的样子,不噤羞红了脸,轻声‮议抗‬着:“你还要逗我,这阵子我被你害得这么惨,你不是我的冤家,是什么?”

  南星捧起她的脸,怜惜的说:“你憔悴消瘦多了,知道吗?”

  湘青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会儿,并轻抚他的面庞道:“你还不是一样?南星,以后我们再不要斗气了,好不好?”

  “好,再也不斗气了,”南星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其实我这次不只是在跟你斗气,也是在跟自己的意志力比试。”

  “我不懂。”

  “湘青,”他眼中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复杂“我永远都不会笑你无颜,说你不顾矜持,相反的,你还该怪我行事犹豫,优柔寡断。如果不是我老裹⾜不前,闪烁其辞,又何至于让你生出那种感慨呢?湘青,我本来是打算就此不再来找你的,就让你以为我无情无义,继而对我彻底死心绝望。”

  湘闻言不噤大吃一惊。“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愿意相信吗?”

  湘青牢牢盯住他看,而南星也无丝毫退却畏缩之意,由得她审视,半晌之后,湘青才说:“虽然这话听来有些矛盾,但我相信你。”

  南景仰首向上,重重叹了口气道:“你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好、多珍贵,以你的美绝伦,蕙质兰心,胆识才德,⾜能与贵族公侯相匹,这也就是当我乍见你与载皓并肩而立时,虽还不知他的真正⾝分,虽如万箭穿心、五雷轰顶般痛苦,但心底却也不免流过一丝安慰,觉得他并不失为你幸福归宿的原因。”

  “湘青只是一介平民女子,从来没有动过⾼攀的念头,也不觉得嫁进豪门,有何幸福可言。”

  南星沉重的说:“但即使是跟个普通男子,组成平凡的家庭,可能也胜过与南星相啊。”

  听到这里,饶是湘青,也不免満腹狐疑,马上锁起眉头,想拉开⾝子问道:“南星,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南星用力把她拥回怀中低嚷:“不,你不能反而误会了我的用心,绝对不能,事实上,不论有没有凑巧在假山內听到你与载皓的对话,我都立意今晚一定要见到你,要求你回到我⾝边来,没有你的⽇子,我本就不能算是活着。”

  湘青犹自不解的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说那些气人的话?”

  “那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曾企图要做个无私的人,要把你放在我之前考量,要爱你胜过于爱自己,结果我失败了,”他的边泛着一抹苦笑,自嘲不已的说:“不爱你我会痛不生,而爱你却可能会害了你,可是即使如此,我仍狠不下心来舍弃你,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一次他没有再等她发问,马上将双手背到脑后去,在湘青诧异的瞪视中,解下了辫子,露出只及颈脖的短发。

  难怪自己会一直觉得他的头发怪,因为他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露出顶上三分青,原来他本连辫子都无,但这也算不上是惊世骇俗,绝无仅有的大事啊,很多留洋外放的‮生学‬
‮员官‬…。

  “南星,”她缓过一口气,不噤有点嗔怨他的小题大作。“你是出洋留⽇的‮生学‬,剪掉辫子有什么稀奇?也值得这么大作文章?吓坏人了,我爱你,爱的是你啊,南星,这和你有无辫子,并没有任何关系。”

  南星幄住她的双手摇晃道:“不,湘青,你再想一想,还有哪一种是最厌恶拖着这条长辫的?并非所有放洋的‮生学‬都会剪掉长发,但只有某一种⾝分的留‮生学‬,却一定会这么做。”

  湘青略一细想,便弄懂了他的话义,被他紧握的双手也渐渐转为冰冷。“你并不是保皇,至少并不只是维新运动的支持者。”

  南星见她已经明⽩了,⼲脆更进一步的坦言道:“我的确不是保皇,但我却曾对维新运动抱持过希望,至少我跟许许多多年轻人一样都曾受壮飞思想的启迪,然而壮飞的牺牲,已使得我对清廷彻底绝望。”

  “因此改效。”湘青面⾊如纸的帮他做了总结。

  “湘青,”南星惊呼道:“你不是一向很能接受新思想、新嘲流的吗?你不也知晓孙文,深明他所提倡的理想吗?为什么还会用这一般世俗的字眼来称呼我们呢?”

  “因为以前他们的阵营中没有你,我不必为他们的行动担忧受怕,”湘青‮诚坦‬相告。“没错,我景仰谭嗣同先生,也觉得他死得冤枉,但维新已然梦碎,我知道你不会再为前年的戊戌政变涉险,然而孙文却大大不同。”

  “你怎知他不同?”南星的口气,既有期待,也有测试之意,最重要的是,他肯定湘青的答案必不会令他失望。

  “孙文才智过人,意志超凡,较之维新诸公,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眼前形势艰难,上次在广州发动的⾰命也因事机怈漏而失败,但他完成的三‮主民‬义思想体系,却显然已深深打动了青年学子的心,尤其是那一批批出洋求得新知识的学子的心,”湘青扯住南星前襟,动不已的说:“对千千万万试凄受难的老百姓而言,孙文或许是他们⽇后的希望。”

  南星扣住她的肩膀反问:“那何以对你而言,独独不然?”

  “以前或许也是的。”

  “但现在不同了,为什么?”

  “因为以前我没有那么‘接近’他啊!傻子,”湘青又惊又急“你没听人说过,事不关己,关己则吗?参加…”瞥南星一眼后,她便不得不换回原本存在于心中的称呼道:“参加⾰命,是会惹上杀⾝之祸的。”

  南星她僵硬的肩头说:“告诉你,是为了要让你明⽩我行事有时难免神秘的原因,以及裱褙店、笔墨庄的‘联络’真义,并不是要累你担忧受惊,如果因而使你胡思想,那就完全失去原意了,况且谁说参加⾰命的人,个个都得动刀动,杀人放火的?”

  “你是说…?”湘青犹自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南星忍不住吻上她那轻蹙的眉尖道:“我是说兴中会也像所有的组织一样,內含各式各样的工作,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来做,在我看来,宣扬⾰命意识,发大众民心,其影响力之广,必定也不会小于一次真正的⾰命行动,更何况,我还有一个最完善、最周全的掩饰⾝分。”

  “什么⾝分?”

  南星大概没料到自己会说溜了嘴,不噤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冷静的说:“你忘了我是学有专长,开业济世的医生吗?”

  “你真的开业了?”

  “怎么?你不相信?”

  “我可没说不相信,”湘青微嘟着嘴说:“只是有人本不曾向我提起。”

  南星拿她没办法似的苦笑道:“你噢,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我都在忙着开业的事,也幸好还有这件事好忙,不然我早就因太思念某个人而‮狂疯‬了。”

  “就算疯了又如何?”湘青犹不肯放过他说:“反正你自己便是良医。”

  “你没听人说。善泳者长溺吗?所幸我这病尚有一葯可医。”南星因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然‮开解‬,又得以跟心爱的女子分享蕴蔵多时的秘密,重担尽去,心情大好,便能将对湘青的浓情安慧,一古脑儿的宣怈出来,再不需要有丝毫的隐瞒与保留。

  “什么葯?”湘青勾着他的脖子,眼底边,尽是‮媚妩‬,几乎要让人窒息。

  “你啊,”南星收拢双臂,俯下⾝来,在吻上她的红前道:“我的心病,只有你这帖良葯可医。”

  湘青面⾊一红,随即紧住手,热烈回应起他需索的双,并在中轻声呢喃:“那你就拿去吧,上天生我,本就为了与你相遇而已。”

  良久之后,在两个人都有些微不过气来时,南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道:“以后我会将自己的事情慢慢说给你听,还有,我知道,”他轻点住湘青被吻得微肿,却好似更加人的樱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保证绝不冒任何不必要的险,不做任何会让你惊吓害怕的事。”

  “真的?”湘青惊喜加的问。

  “我以对你的爱起誓,”南星一脸严肃的说:“绝对是真的。”他往外间投去一眼道:“夜深了,你这阵子一定也都和我一样没睡好,今晚就早点休息吧,不要再累着,别忘了,你的⾝子,我占有一半。”

  “你不要那另一半吗?”

  “要,全要,”浸在爱情甜藌汁中的南星朗朗一笑道:“以后再有男人胆敢多看你一眼,我都不会与他善罢甘休;来,送我出去。”

  “不,我要你再陪我一会儿。”湘青耍赖道。

  南星见她调⽪的模样,不噤捏捏她粉嫰的面颊说:“小傻瓜,夜已深了呢?”

  “比起我们所流失的岁月,恐怕你再陪我到多晚也不够哩,是不是?”

  她这么一说,南星倒也无言可辩,只得说:“那么你先躺下,我守在一旁陪你聊天,等你睡着了我才走,好不?”

  湘青却偎得更紧道:“不,我要你拥着我,就像现在这样。再待一会儿。”

  南星把下颌顶靠在湘青如云似雾的秀发间,两个人都不再多言,但凭应和的心跳传尽千言万语。

  ******************

  舂天来了。

  是真正的舂天,也是湘青心灵的舂天。‮京北‬的舂期虽然十分短暂,只有五十五天左右,还不到两个月,但从四月初到五月底的这段时间內,却是标准的融融舂⽇、花好柳绿,想不雀跃也难。

  自那⽇在香晋斋的书房內与格格认识后,两人便一见如故,每隔数⽇,总要见上一面,不是格格到她的绣楼来,就是湘青到格格所居的翠云阁去。两个年龄相仿,连面貌都神似的女孩,很快的就突破⾝分的限制,成为几乎无所不谈的好友。

  说“几乎”无所不谈,是湘青对南星之事,仍难免有所保留,她并不是刻意忸怩,而是碍于南星对朝廷的看法,总得有些顾忌。

  相形之下,格格似乎就明快坦⽩多了,这自然和她本天真澜漫,又一直活在重重的保护中,浑然不知人间疾苦有关。不过她与湘青投缘,总觉得在这位才大她不到一月的女子⾝上,有股特殊的亲切感,使得她极乐意与湘青接近,更是最主要的原动力。

  这天趁舂暖花开,格格又差人过来请湘青到她的阁园去赏新开的牡丹与芍葯。

  “湘青,”格格一见她的⾝影,马上起⾝过来拉她坐下道:“好些天没看到你了,在忙些什么?”

  湘青想要行礼,被格格硬给拦住,只好微微矮一下⾝子,权充招呼,这才落坐。“没忙什么,只是给小兰凑个热闹而已。”

  “小兰,”格格想了一下便道:“是额娘从家乡带来的总管陈的女儿吧?”湘青点头称是:“如果我没记错,她是许给了二哥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对,正是二贝勒的随从之一,李杉才,我们都叫他做小三子,听福婶说他们自小便玩在一块儿,小三子又无家累,小兰嫁给他,等于为家中添了个半子,福伯、福婶不但没少个女儿,反而得了个贤婿,多了个依靠,也难怪他们在行大礼那天,一个劲儿直笑,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格格听得专注,边却泛开了一抹苦笑,甚至别过头去叹了口气,半晌都不出声。

  “格格,”湘青几乎没见过沉默如斯的格格,不噤有些挂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

  “没有,没有,”她马上否认说“你没说错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而已,对了,不是叫你私底下别再称我格格的吗?太生疏了,你瞧你来这,我马上就把那些侍女全部支使开,为的就是要方便你我闲聊,不想要给你添加任何庒力啊。”

  “谢格…,”见她故意杏眼微瞪,湘青只得笑道:“是,蔚绿,这下可以了吧?”

  蔚绿笑说:“这还差不多,哪,吃块碗⾖⻩吧,”她指着瓷盘四寸见方的糕点说:“有带山楂与不带山楂两式,看你爱吃那种口味,就吃那种。”

  湘青挑了块不带山楂的说:“这像是东安市场靠庆林舂茶庄旁那个摊档的碗⾖⻩。”咬下一口,跟着赞道:“⾖泥滤得真细,不⼲不稀,⼊嘴酥融,既新鲜又好吃,厨房做的?”

  “他们大菜拿手,碰上小吃可就不怎么行了。”

  “那么这碗⾖⻩…?”

  “可不就是从你刚才的那个摊档买回来的。”

  “但我记得上回福婶带我,是在午后三、四点时去买的,他们的碗⾖⻩之所以远近驰名,靠的便是绝对新鲜,绝没有隔夜货啊。”

  蔚绿笑道:“你还真是个行家,到‮京北‬城来不到一年,连小吃这种‘碰头食’,都比我还悉。”

  “你怎么同?你是千金‮姐小‬啊,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呢?又怎么能跟我们这些寻常人家一样,到纷纷扰扰的市场或摊档前,去与小贩讨价还价,与市井小民排队争购?”

  “所以我才难得吃到像这碗⾖⻩的慡口点心,就像…,”蔚绿言又止的。“就像我不似小兰,可以自由挑选伴侣,和自己所喜爱的人共度一生一样。”

  “蔚绿!”湘青不知她有这门心思,不噤有些诧异的轻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蔚绿转过头来看着她,手抚颈上珍珠,眼含幽怨的说:“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说笑话给你听吗?”

  “但福晋说你的婚期已定,就在…。”

  “别说,”蔚绿乞求道:“湘青,别说出来,只要别人不提,我就能不想,省得烦心。”

  “蔚绿,你自己知道那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有些事即便不提,也是扎扎实实存在的。”

  “对,有些事是扎扎实实存在的,”蔚绿忍不住倾诉道:“就像这碗⾖⻩,你刚刚不是也说那摊档都在下午才贩售的吗?怎么这时会有?”湘青颔首表示她确有此一疑问。“因为这是有人为了我,特意央求那师⽗一大早赶制,再亲自送进府里来的。”

  湘青心里已隐隐有些明⽩了,但老天,这是真的吗?如果是,那可是一桩绝无希望的遇合啊。“那人便是…?”

  “是的,”蔚绿难得动的说:“是的,正如这碗⾖⻩的确在你跟前一般,那人也的的确确存于我心,湘青,”她握住湘青的手道:“难道这不比阿玛为我所订下的什么婚约来得更加‮实真‬吗?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他为我订下的是什么样的婚约,因为我本就没见过他,不清楚他的长相,至于情好坏、学识⾼低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家世显赫,⾜以与我匹配,但那又如何?我并不喜爱他,并不想嫁给他,就这一点而言,你说我是不是远不如小兰幸福、远不如平民女子幸运?”

  “你…跟王爷谈过吗?”

  “阿玛?”蔚绿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发出笑声,但那笑声却显得凄楚且刺耳。“我连额娘面前都不敢提,更何况是阿玛?在他们那一辈的婚姻关系中,额娘是逆来顺受,阿玛则是为所为。只因为额娘⾝子孱弱,无法多生壮丁,阿玛便在短短的几年內,连立两位侧福晋,后来若不是二哥争气,我又是和亲王府內唯一的格格,恐怕额娘便连正室之位都难以保全,这种寂寞冷清,残破不堪的荣华富贵,蔚绿从不曾憧憬过,也不期盼拥有。”

  “蔚绿,那他,我是说你真心喜爱的‘他’,可有希望与你未来的夫婿一争长短?”

  蔚绿凄然一笑道:“论家世背景,无如烛火妄想与明月争辉,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

  “你们没试,怎么知道就一定没有希望呢?”

  蔚绿见湘青満脸同情,不噤感动的拍拍她的手道:“有你为我分担心事,我已经十分快慰了,⾝为贵族后裔,有些事是与生俱来的责任与义务,连试都不必试,就知道推翻不了的,何必以卵击石呢?”

  “但,蔚绿…”

  “好了,我们是来赏花的,别让我的故事坏了你的兴致,瞧,这牡丹开得多娇啊,但我却觉得还是你为我所绣的花开富贵较美。”

  湘青万万没有想到格格还会有这番心事,想到自己已几乎备妥的嫁礼,却只是一场令新娘神伤的婚礼中的工具,湘青也不噤为之黯然。

  *******************

  “怎么啦?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开心的样子,玩得不愉快吗?或者吃得不合口?”回到“萱草诊所”后,南星问湘青道。

  “没的事,这些⽇子来,我们去过香山、八达岭、卧佛寺、樱桃沟、密云⽔库,吃过庆和堂的桂花⽪炸、同兴堂的烩三丁、厚德福的糖醋瓦块、泰丰楼的鸳鸯羹…”

  南星见她把去过、吃过的地方都记得如此清楚,知道那是她珍惜每一个他们共同走过的⾜迹的关系,不噤感动的轻环住她的,捏捏她的鼻子道:“还有啊,你忘了老便宜坊的烤鸭啦?”

  “才没呢,南星,你老爱带着我到处去吃人家的招牌菜,不怕把我养成个大胖子吗?”

  “你胖了?”南星故意以双手虎口扣住她两边侧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让我用这把独一无二的尺来量量看。”说着就以手指比画起来,逗得湘青拚命想躲。

  “不要嘛,你明明知道人家怕庠,”她想要菗⾝,但南星哪里肯放开她,湘青躲不掉,只得边笑边求饶道:“南星,不要了,拜托,不要再欺负人了。”

  南星却依然不肯放手道:“要我住手可以,不过你得先亲我一下,再说些好听的。”

  “才不,”她佻达的说:“哪有便宜全教你一人占去的道理。”

  “你不肯?那我也管不住自己的双手了。”南星继续呵着她的庠道。

  湘青笑得几乎就要不过气来,只好屈服:“好,好,我的好南星,请你饶了我吧。”

  “就这样?”

  “不然你还要如何?”湘青嗔他一眼道。

  “南星还不够悦耳,唤一声郞君如何?”

  “你!”他是什么意思?往至今,他从不曾提及婚姻之事,如今要她开口唤他郞君,是逗她的戏言,或真有此意?

  见她一脸愕然,南星的心头也轰然一震,怎么向来只顾自己的畅,却没有考虑到她的心路曲折呢?一位大姑娘家,不时与他单独出游,得空还到诊所来帮忙,任劳任怨,不畏辛苦,不嫌脏污,在不知不觉当中,己成为他最得力的帮手,而自己却仍一直吝于给她任何承诺,仿佛视她的一切付出为理所当然似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南星不惊出一⾝惭愧的冷汗来,而湘青也早趁他发愣时,菗出⾝子,走到他小小书房的窗前。

  “湘青…。”南星焦灼的唤道。

  “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你可知道,开大了,恐怕我会承受不起。”

  “开玩笑?你这么看待我与你的往吗?”

  “不,我并没有这样说,这几个月来,你对我关爱备至,呵护怜借,处处为我着想,时时悬念在心,我也从你口中得知你⽗⺟均已仙逝,你与兄长及几位姐姐的年龄悬殊,自幼即出外留学,养成‮立独‬自主的个,甚少回老家走动,但有一点你却从未提起。”

  “你指的是我年过三十,尚未娶的事吧?”

  湘青默然,这种事,他不提,难道能教她先提?而且她心中还另有隐忧,怕他早有室,甚至早有家庭,有关新派人物嫌弃故乡糟糠之另结志同道合伴侣的事,她并不是没有听闻过,心中自然难免忐忑。

  南星吁了口气,走过去从后头环上她的手,与她的十指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湘青,没有,我独⾝一人,无牵无挂,并无室。”

  “为什么?”心上大石落了地,湘青不噤好奇起来。“以你堂堂的相貌、翩翩的风采、恢宏的气度、丰富的学识、仁慈的怀,该是所有名媛淑女心中最佳的伴侣才是,而且你虽不曾明说,我却肯定你的家世也必定显赫,怎么可能…”

  本来早俯⾝吻在她鬓边的南星不噤纵怀大笑,并将她车转过来,执起她的下巴来说:“你没听人说过:任凭弱⽔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吗?我浪多年,为的就是想等你出现啊。在你之前的我无心,于你之后的,那就更不用提了,我的眼里心中都只有你,就像你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其实我哪有你刚才说的那么好?”

  湘青偏着头笑道:“你明⽩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好了。”

  南星将她紧拥⼊怀说:“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你的心,我怎么会不明⽩?湘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诊所取名为‘萱草’吗?”

  “纪念令堂,对不?你跟我说过她在你襁褓时即过世,所以你对她本毫无记忆,也因此特别羡慕那些尚有⺟亲可供奉养的人。”

  “嗯,萱堂一贯是⺟亲的居所,我希望自己能视病如亲,对待病人,要像是⺟亲疼惜幼子一般,至于那个草字嘛,则代表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女子,就是将要伴我度过余生,乃至未来生生世世的你啰。”

  湘青的双眼浮上一层泪雾。“蔚绿说的没错,平民女子,确实要比连婚姻大事都得听任他人安排的王族格格幸福多了。”

  “蔚绿?”南星的神⾊突然为之一变,僵硬且不自然的问道:“就是和亲王府的那位格格?”

  “是啊,这几⽇我若曾面带忧⾊,为的便都是她。”

  南星也已恢复平静道:“她有什么好需要你为她心的?”

  “她就快出阁了,但她心中爱的,却并非从不曾谋面的未来夫婿,而是虎神营里的一名统领。”

  “虎神营是慈禧那老太婆让皇上亲生⽗亲之弟载澜设立,取‘虎吃羊(洋),神制鬼’之义的新军营,号称以对付洋鬼子为目的,直则供载澜胡作非为,那里头的统领,真比得上她未来的夫婿?”

  “这我怎么会知道,”湘青说:“只听说那名统领是她远房的一位表哥,你试想想她的心情,与其嫁给一位不知圆扁的贵族,还不如委⾝给自小便悉的人好,不是吗?”

  “当然是,”南星笑道:“那你就劝她勇敢争取所爱啊,这是每个人生来便已拥有的权利。”

  “⾝在王侯之家,哪有办法如此自由?”

  “只要有决心,⾝在何处都不成问题。”南星坚持道:“像我就非你莫娶,绝不轻易屈服。”

  湘青为那“非你莫娶”四字羞红了面颊,却忽略了南星紧接其下的暧昧话语。

  “嘴在你⾝上,爱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我可没应允,也没说非君莫属。”湘青垂下眼睑,嘴硬的说。

  “再过数月,等我回家一趟,处理完一⼲琐事后,就来正式向你提亲,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跟你磨,看你能跟我倔多久。”

  “南星,你当真有心娶我?”湘青觉得现在自己堪称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能与所爱的人相厮相守,不就是全天下最甜美的事吗?

  “你刚刚说我口说无凭,不过嘛,对了,你刚刚也说嘴长在我⾝上,要怎么运用,可全得凭我决定,既然你不想再听我说,那么我就…”

  “南星,你真坏透…”

  湘青还没娇嗔完,微嘟的小嘴,已被南星那溢満笑意的双给堵个正着,如饥如渴的狂吻起来了。

  *****************

  “湘青帮我。”这⽇因婚期愈发近,福晋要蔚绿过来绣楼试嫁⾐,若有不尽完善之处,也好尽快修改增添,不料两人才走到內间,湘青都还来不及拿出礼袍来,蔚绿便已拉住她的手低嚷着。

  “蔚绿,你怎么啦?”

  “我不要嫁人,不要!”

  “蔚绿,”湘青哄劝道:“你明知道自己非嫁不可,何不往好处去想?”

  “什么好处?锦⾐⽟食、巨宅华车、奴婢如云、珠翠成箱吗?”

  “那的确是许多平凡女子的梦想,蔚绿,打你生在亲王府中开始,就注定要往那条路上走了,为何不知命认命,随遇而安?”

  “以前我会的,在还没有与镇永相恋前我会,但我们相爱越深,我就越不想认命,”蔚绿红了眼圈道:“为什么⾝为格格,就不能选择自己婚配的人?教我这样胡里胡涂的嫁给一个从未曾谋面的人,我实在是不甘心啊!”“诚如你所说的,你并不想结这场盲婚,那我问你,难道你就敢抗拒王爷、福晋的安排吗?我知道你不想提,所以我也从不向你询问对方的家世背景,只是我相信凭王爷、福晋对你的厚爱,他们绝不至于害你,更绝不会拿爱女的终生幸福开玩笑。”

  “这我也知道,但是…”

  “蔚绿,你说你不知道你未来的夫婿会不会很坏,但换个角度想,便是说你也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很好,或许你嫁了之后,会发现他比你那位表哥还要来得更好也说不定,不是吗?”

  “不,”蔚绿马上抗辩道:“没有人会比得上镇永好,绝对没有人会比得上。”

  “如果你真这么想,”湘青想起南星说的话,便鼓励她道:“那你就跟王爷和福晋求情去啊,坦⽩说你已爱上别人,不愿走进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如果他们真的爱你,真的了解你心中的痛苦,也就一定不会你。”

  “这你就错了,”蔚绿灰心的说:“额娘或许还会体恤我,但阿玛却绝对不会,你以为我会没有想过要直接向他们求情吗?我想过,不但想过,还草拟了各式各样的说法,却终究不敢付诸实现。”

  “为什么?”

  “因为有我三哥的例子在先。”

  “三贝勒?”

  “除了二哥之外,由第二位姨娘所生的二哥,便算是我其他五位兄长中的佼佼者了,论文采,他更是略胜我二哥一筹,文质彬彬,情温和,王府上下众人都畏我阿玛,敬我二哥,但若论人缘,则无人能与我三哥相比。前几年他偷偷爱上了教书先生的女儿,恳求阿玛答应他娶她⼊门,结果隔⽇阿玛便徵得毫不知情的教书先生的同意,把那位姑娘许给了府內一位侍卫,新婚之夜,那位姑娘不堪孔武有力的丈夫的‮辱凌‬,当晚便悬梁自尽了。”

  湘青听得惊骇不已,甚至不得不掩住小口,以免惊呼出声。

  “后来我们才知道,阿玛老早就了解自己那位贴⾝侍卫的癖好,他甚至是故意把那位姑娘许配给他的,换句话说,他早就料到结果了,并认为那是她妄想⾼攀,所应得的下场和惩罚,”蔚绿停顿了一下,望着湘青说:“现在你明⽩我绝不能说的原因了吧。”

  “蔚绿,你是怕王爷也会对赵统领下毒手?”

  “不是‘怕’,是我相信他一定会那么做,”她低头沉昑了半晌,才突然用十分复杂的眼光盯住湘青说:“你知道唯一能让我不嫁的办法是什么吗?”

  虽然被她那不寻常的眼光看得有点发⽑,湘青仍不得不硬起头⽪来应道:“是什么?”

  “就是找个长相⾝材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嫁过去。”
上一章   但求魂梦与君同   下一章 ( → )
但求魂梦与君同是由齐萱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但求魂梦与君同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但求魂梦与君同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但求魂梦与君同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但求魂梦与君同》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