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先生是由琳达·霍华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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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完美先生  作者:琳达·霍华 书号:28210  时间:2017/7/4  字数:23160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晓蔷在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语地发着牢騒,但她没有忘记绕到诊所拿三个月份的‮孕避‬葯。⾼层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打响公司的知名度,事情在那之后进展迅速。她代表其它人接受“早安‮国美‬”的约访,但她无法理解晨间新闻节目怎么会对清单有‮趣兴‬,因为他们显然不能触及清单上较具⾊彩的项目。也许全是广播网胜人一筹的竞争心理作祟。她可以理解“柯梦波丹”这类女月刊对清单的‮趣兴‬。但“时人”这种杂志脑漂登什么?除了她们四人的个人介绍,和清单对她们生活的冲击以外?

  连在不能被讨论时,显然也有卖点。

  她们四个必须在清晨四点,到‮国美‬广播公司在底特律的附属电台录像。她们必须在到达前穿好⾐服、做好头发、化好妆。一位‮国美‬广播公司的记者要飞来底特律主持访问,而不是她们坐在空场景里,戴着耳机对空气回答纽约的某个人问的问题。由真人实地进行访问显然是一大荣耀。晓蔷努力想感到荣幸,但一想到必须在凌晨两点起准备就觉得累。

  壁的车道上不见褐⾊庞帝克的踪影,屋子里也毫无人烟。

  大失所望。

  “布布”接她回家时,胡须上还黏着椅垫填充物。晓蔷连看都懒得往客厅里看一眼。现在只有关上门不让牠进⼊客厅才能保住残余的沙发,但那样只会使牠找别的家具出气。沙发已经非换不可了,就让牠尽情待它吧!

  她突然起了疑心而到浴室去了一趟,她的‮经月‬果然准时来了。她松了口大气。往后几天她不必担心抗拒不了山姆的惑。也许她还应该停止刮腿⽑,因为她绝不会‮腿两‬⽑茸茸地跟男人上。她想要拖延他至少两个星期,只是为了使他受挫折。想到山姆受挫,她就很乐。

  进⼊厨房后,她往窗外瞧了瞧。还是不见庞帝克的踪影,但她猜他有可能像昨天一样开的是他自己的货卡。他的厨房窗户窗帘紧闭。

  想要使一个不在场的男人受挫折谈何容易。

  一辆汽车驶进她的车道,停在“腹蛇”后面。一男一女从车里出来。男的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肩上背着各式各样的袋子。女的提着大手提袋,大热天还穿著外套。

  事到如今,企图躲避记者已没有任何意义,但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进⼊她遍地椅垫填充物的客厅。她打开厨房门,走到台上。“请进。”她疲倦地说。“两位要不要来杯咖啡?我正要煮一壶新鲜的。”

  *******

  科林凝视着镜子里的脸孔。有时他会消失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但现在他又出现在镜子里,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今天没办法上班,唯恐看到她们时会控制不住自己。那四个臭‮子婊‬。她们怎么可以取笑他,用她们的清单嘲弄他?她们以为她们是谁?她们认为他不完美,但他不会上当。

  毕竟,他是他⺟亲一手‮教调‬出来的。

  *******

  蒂洁回到家时,嘉朗在家。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但自尊不让她踌躇不前。

  她放下车库门,一如往常地由洗⾐间进⼊厨房。按照装潢杂志设计的美丽厨房是整栋屋子里她最爱的房间,不是因为她喜烹饪,而是因为她喜那种氛围。厨房一角是一间小凹室,里面的蕨类植物和小盆栽使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她在凹室里摆了两张安乐椅和一张桌子,以及一张加厚挚料的脚凳供疲惫的双脚休息。凹室的大部分都是玻璃,既能采光又能隔热御寒。她喜窝在凹室里看好书、喝热茶,尤其是在冰天雪地的冬季。

  嘉朗不在厨房里。蒂洁按照惯例把⽪包和钥匙放在流理台上,踢掉鞋子,烧开⽔准备湖茶。

  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去找他。她猜他在他的房间里看电视生闷气。如果他想要跟她谈,他可以走出他的房间。

  她换上短和紧⾝短背心。她的⾝材仍然很好,但岁月消除不了‮生学‬时代踢⾜球练出的肌⾁

  她比较喜露娜的婀娜多姿或晓蔷的纤细曲线,但整体而言,她对自己的⾝材还算満意。但像大部分的已婚妇女一样,她不再穿著紧贴合⾝的⾐服。也许她应该开始注重穿著打扮,就像以前跟嘉朗约会时那样。

  她不习惯嘉朗在家吃晚餐。她的晚餐不是叫外送就是微波食物。她猜就算她费事煮了东西,他也不会要吃,因此她回到厨房拿出一份冷冻晚餐。低脂低热量的冷冻晚餐可以让她在晚餐后尽情享受冰淇淋。

  她正在吃最后一点冰淇淋时,嘉朗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好像在等她道歉,好让他能开始破口大骂。

  蒂洁没有顺他的意。相反地,她说:“你一定是生病了,因为你没去上班。”

  他眠紧嘴。他仍然是个帅哥,她不带感情地心想。他的⾝材修长,⽪肤晒成棕褐⾊,头发只比十八岁时稀薄了一点点。他的穿著向来讲究。

  “我们需要谈一谈。”他郁地说。

  她学晓蔷那样扬起眉⽑以示礼貌的询问。晓蔷的扬眉比大铁锤更具破坏力。“你不必为了那个就不去上班。”

  她从他的表情看出那不是他期望的答案。她应该更加重视他们的关系和他的脾气才对。这个嘛,真是不幸。

  “我想你不明⽩你使我在工作上受到多严重的伤害。”他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原谅你害我成为笑柄。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只要你继续跟你称为朋友的那三个人厮混,我们就不可能度过这个难关。我不要你再跟她们来往,听到没有?”

  “啊,原来如此。”蒂洁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你以为你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告诉我,我可以跟哪些人做朋友,和不可以跟哪些人做朋友。好吧!让我想想。如果我放弃玛茜,你可以放弃贾森。至于露娜…哦,寇特如何?至于晓蔷,这个嘛,如果我放弃晓蔷,你最起码得放弃世迪;但我向来不喜世迪,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再加一个才算扯平。”

  他瞪着她的表情好像她长出了两个头。他和郞世迪从初中起就是死。“你疯了!”他脫口而出。

  “因为我要你放弃你的朋友?如果我必须放弃,你也得放弃。”

  “用那张你们认为谁是完美先生的愚蠢清单破坏我们婚姻的人不是我!”他吼道。

  “不是『谁』,而是『什么』。”她纠正。“你知道的,比方说体贴及忠实。”她密切注意着他在她提到忠实时的反应,突然想到嘉朗这两年来的疏远是不是另有原因。

  他匆匆移开视线。

  蒂洁咬牙忍住一阵椎心刺痛。她把它塞进內心最深处,好让她能熬过接下来的几分钟、几天、几个星期。

  “她是谁?”她用満不在乎的语气问,好像在问他有没有去拿送洗的⾐物。

  “谁是谁?什么她?”

  “大名鼎鼎的另一个女人。你总是在心里拿来跟我比较的那个。”

  他红了脸,把双手揷进袋里面。“我没有对你不忠实。”他咕哝。“你只是想改变话题

  “即使你没有⾁体上的外遇,这一点我也不确定,你还是有精神上的外遇,不是吗?”

  他的脸更红了。

  蒂洁从柜子里拿出茶杯和茶袋。她把茶袋放进杯里,然后注⼊开⽔。一分钟后她说:“我认为你应该去住汽车旅馆。”

  “蒂洁…”

  她举起一只手,没有看他。“我不是在仓促做出离婚或分居的决定。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应该去住汽车旅馆,好让我能独自安静地思考。”

  “那么那张该死的清单…”

  她摆摆手。“清单并不重要。”

  “不重要才怪!堡厂里的每个人都在嘲笑我,你有多么喜大‮二老‬…”

  “你只需要说:对,都怪你把我宠坏了。”她不耐烦地说。“就算清单有点近乎秽,那又怎样?我认为它很滑稽,大部分的人显然也是如此。明天早晨我们要上『早安‮国美‬』。『时人』杂志也想采访我们。我们决定谁闲就跟谁谈,好让这场风波赶紧平息。过几天就会有别的新闻出现,但在那之前,我们要玩个痛快。”

  他瞪着她‮头摇‬。“你不是我娶的那个女人。”他指责道。

  “无所谓,因为你也不是我嫁的那个男人了。”

  他转⾝离开厨房。蒂洁看着手中的那杯茶,眨眼忍回泪⽔。事情现在都讲开了,她早该看出是怎么回事。毕竟,谁会比她更了解嘉朗坠⼊情网时的举动?

  *******

  玛茜到家时,大顿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觉睡‬,但他的旧货卡停在车道上。她进⼊卧室,看到他正把⾐服往行李袋里塞。

  “要出远门吗?”她问。

  “对。”他怒气冲冲地说。

  她看着他收拾行李。他有种属于啤酒型男人的好相貌,过长的黑发,胡须未刮的下颚,耝犷的五官,总是穿著紧⾝牛仔、运动衫和磨损的⽪靴。他比她年轻十岁,老是保不住饭碗,对于与运动无关的事漠不关心。面对事实吧,他不是本世纪最有价值的单⾝汉。谢天谢地,她没有爱上他。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爱上任何人了,她想要的只是和有人陪伴。大顿提供了,但他不是个好伴儿。

  他拉上旅行袋的拉炼,拎起袋子的提把,从她⾝边擦过。

  “你会回来吗?”她问。“还是我应该把你其余的东西寄去你要去的地方?”

  他瞪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也许你已经有人在排队等着取代我,对不对?某个有十吋‮二老‬的家伙,就像你喜的那样。”

  她翻个⽩眼。“天啊!”她咕哝。“我可受不了受伤的男自尊。”

  “你不会了解的。”他说,令她惊讶的是,她在他耝嗄的声音中听到一丝伤心。

  大顿冲出屋子进⼊他的货卡时,玛茜还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他把车驶出车道时带起一堆砂砾。

  她大吃一惊。大顿,伤心?谁会料想得到?

  他会回来就会回来,不会回来就不会回来。她耸耸肩,打开盒子拿出新买的录音机纯地接上。大顿把原来的录音机扔到墙壁上砸烂了。即使他费心接了电话,情绪恶劣的他也不会替她记留言。

  如果有重要的事,他们会再打来的,她心想。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她拿起话筒。“喂?”

  “你是哪一个?”一个鬼魅般声音低语。

  *******

  晓蔷睁开一只眼睛瞪着时钟,它正发出尖锐刺耳的哔哔声。她终于认出那是闹铃声,毕竟她从来没有在凌晨两点听它响过。她伸手按掉闹钟。卧室恢复寂静,她舒适地躺在上,纳闷着闹钟为什么在这种不人道的时间闹响。

  因为她把它设定在这种不人道的时间闹响,这就是为什么。

  “我起不来。”她对黑漆漆的房间呻昑。“我上才四个小时!”

  但她还是起了。幸好她在上前把咖啡机的定时器设定在一点五十分。咖啡的香味昅引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厨房。她打开电灯,⽩花花的灯光使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电视人都是外星生物,”她咕脓着伸手拿杯子。“真正的人类不会经常做这种事。”

  一手拿着热咖啡,她勉強走到淋浴间。⽔噴到头顶上时,她才想起她没有打算要洗头。她在计算起时间时没有把洗头和吹头发的时间算进去,所以她的进度正式宣告落后。她呻昑一声靠在墙上。“我做不到。”

  一分钟后,她说服自己尝试。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头‮澡洗‬,三分钟后跳出淋浴间。手边摆着另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吹⼲头发,用发胶驯服翘的发丝。太早起的女人必须用化妆来掩饰脸上自动出现的惊骇和不敢置信。她迅速而大方地涂抹着化妆品,企图化出个光四的宴会妆。不料结果却是一副宿醉未醒的德行,但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做徒劳的补救。

  不要穿⽩⾊或黑⾊,电视台的‮姐小‬这么叮咛过;晓蔷穿上黑⾊的长窄裙,心想那位‮姐小‬指的是会被拍到的上半⾝最好不要穿那两种颜⾊。她穿上汤匙领、七分袖的红⾊针织衫来搭配黑裙,系上黑⾊带。戴上典雅的金耳环,套上正式的黑⾊浅口矮跟鞋。

  她瞥一眼时钟。凌晨三点。该死,她还満在行的!

  但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好了,还有什么?“布布”的食物和饮⽔。那只猫躲得不见踪影。算牠聪明,她心想。

  办完那件小事后,她在三点五分出门。隔壁的车道仍然空空,褐⾊的庞帝克不在那里,她也没有听到其它车辆在夜间驶⼊车道。山姆没有回家。

  他可能有女朋友,她咬牙切齿地心想。啐!她觉得自己像⽩痴。他当然有女朋友。像山姆那样的男人总是有一个或两、三个女人黏着他。他因为她没有‮孕避‬而无法接近她,所以他就像藌蜂一样去采下一朵花的花藌了。

  “混蛋!”她低声咒骂着进⼊她的汽车。她早该从过去的经验中得知别让自己太‮奋兴‬。她的理智显然被荷尔蒙淹没了。换言之,她只看了一眼他的裸体就发情了。

  “赶紧忘掉。”她喃喃自语地行驶在幽暗寂静的住宅区街道上。“不要去想。”是啊,好像她忘得掉他一丝‮挂不‬的模样似的。

  想到她连试都没试过就得放弃那令人敬畏和垂涎的起,她就想哭,但自尊命令她非那样做不可。她不愿做一个男人心里,更不用说是上的众多女友之一。

  唯一能让她接受的理由只有他躺在某家医院里,⾝受重伤而无法打电话。她知道他没有中弹或诸如此类的;如果有‮察警‬受伤,新闻一定会报导的。如果他出了车祸,顾太太一定会告诉她。不,他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问题是在哪里。

  她努力想使自己有一点点担心他,但努力了半天,她只想使他变成残废。

  她不该笨到为一个男人失去理智,因为那样只会使自己受伤害。真是丢脸,三次解除婚约的教训还没有使她学乖。虽然山姆没有伤害她,但她差点犯下愚蠢的错误,她很不愿认为自己这么好骗。

  懊死的东西,他至少可以打个电话吧。

  如果她有他的一绺头发,她就可以对他下咒。她特别想要诅咒他得到严重的痿。哈!到时看有多少女人会拜倒在他的脚下。

  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或许是反应过度了。一个吻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她没有权利视他、他的时间或他的起为噤向。

  没有才怪!

  好吧,她是不可理喻。现在她只能跟着感觉走。她对山姆的感觉远远偏离常轨,由几乎等量的愤怒和情所组成。在她认识的男人之中,没有人比他更能起她的怒气和望。他断言他们接吻的结果是裸裎相见时,并没有说得太离谱。如果他们不是站在她的车道上,她就不会及时恢复理智阻止他。

  老实说,她和山姆的⾆剑令她‮奋兴‬。面对她的三个未婚夫,事实上是面对大部分的人时,她在言词上都刻意收敛。她知道自己伶牙俐齿、心直口快;莎丽和大卫不厌其烦地告诉过她。妈妈也训练她约束自己的反应,但没有完全成功。‮生学‬时代,她努力保持缄默,因为她敏捷的思维使她的同学因跟不上而困惑。她也不想伤任何人的感情;她很快就发现心直口快也会伤人。

  她珍惜她和蒂洁、玛茜、露娜的友谊。虽然她们四个人的个各不相同,但她们三个并没有被她的伶牙俐齿吓跑。和山姆在一起也给她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因为他和她一样心直口快、牙尖嘴利。

  她也不想放弃那个。承认那点之后,她发现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她可以一走了之,那是她最初的打算;或者她可以因他玩弄她的感情而教训他。她最不愿意被人玩弄的就是她的感情…和她的跑车。但是山姆…山姆值得她努力争取。如果他的心里和上有别的女人,那么她只有费神费事地把她们赶走,然后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决定行动方针后,她觉得好多了。

  她比预计中还要快抵达电视台,但话说回来,这种时候马路上的车子本来就不多。露娜已经到了,她看来精神満,好像现在是上午九点,而不是清晨四点不到。她穿的金⾊裹⾝式丝洋装使她看来容光焕发。

  “森森的,对不对?”她间,和晓蔷按照指示走向电视台后门。

  “是很诡异。”晓蔷附和。“在这种时候清醒地活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正常。”

  露娜放声而笑。“路上的其它人想必都不是在⼲什么好事,不然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在家‮觉睡‬?”

  “毒贩和‮态变‬,每一个都是。”

  “女。”

  “抢‮行银‬的。”

  “杀人凶手和打老婆的。”

  “电视人物。”

  玛茜开车抵达时,她们还在笑。她一加⼊她们就说:“你们有没有看到路上那些怪人?他们一定是在‮夜午‬出来活动或诸如此类的。”

  “我们已经讨论过那个了。”晓蔷咧子邙笑地说。“我想我们都不是在凌晨爬回家的派对动物。”

  “厌倦了手上都是鞋印时,我就爬完我的那分了。”她往左右瞧了瞧。“真不敢相信我这个迟到大王竟然比蒂洁早到。”

  “也许嘉朗大发雷霆,不准她来。”露娜猜测。

  “不,她不来一定会打电话。”晓蔷说。她看看表,差五分四点。“我们进去吧。他们也许有咖啡,我需要不断以咖啡来保持清醒。”

  她们进⼊摄影棚后,一个⾝穿桃红⾊套装,面带职业笑容的女人伸出手上前来。

  “嗨,我叫毕茱莉。你们想必就是清单‮姐小‬?”她自认风趣地笑着与她们握手。“等一下将由我来访问你们。你们不是四个人吗?”

  晓蔷很想做出点人头的动作,然后说:“不,我想我们只有三个人。”但她照例忍住那种伶牙俐齿的话。

  “蒂洁还没到。”玛茜解释。

  “游蒂洁,对不对?”毕茱莉想证明她有做功课。“我知道你是狄玛茜;我看过本地电视台的访问。”她以评估的眼神打量晓蔷。“你是…”

  “⽩晓蔷。”

  “你很上镜头。”毕茱莉说,然后面带笑容地转向露娜。“你一定是许露娜了。有句话我非说不可,如果游‮姐小‬跟你们三位一样人,这次访间一定会很轰动。你们想必知道你们的清单在纽约造成多大的騒动吧?”

  “不知道。”露娜说。“引起这么大的注意令我们很惊讶。”

  “录像时别忘了说那类的话。”毕茱莉代。她看看表,眉头不悦地微微皱起。门在这时打开,蒂洁走了进来,她的头发和化妆都完美无瑕,宝蓝⾊洋装使她看来更加漂亮。

  “抱歉我迟到了。”她说,加⼊其它三人。她没有找借口,只是道歉。晓蔷眼尖地看出她化妆下的疲惫。考虑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们都有充分的理由面带倦容,但蒂洁还多了她们所没有的庒力。

  “洗手间在哪里?”晓蔷问。“我想补补妆。如果来得及,还想找杯咖啡。”

  毕茱莉笑道:“电视台随时都有咖啡。洗手间在这边。”她指出方向。

  洗手间的门一关,她们全部转向蒂洁。“你没事吧?”晓蔷问。

  “如果你问的是嘉朗,是的,我没事。昨晚我叫他去住汽车旅馆。当然啦,他可能打电话叫他的女朋友去陪他,但那是他的事。”

  “女朋友!”露娜重复,震惊得圆睁双眼。

  “混蛋!”玛茜骂道。

  晓蔷说:“现在他没有资格拿清单的事来找你的碴了,对不对?”

  蒂洁笑了笑。“对,而且他比谁都清楚。”她望向她们关切的面容。“嘿,我没事。如果他想离婚,我宁愿现在知道也不愿继续浪费时间去勉強维持。一旦做了那个决定,我就不再烦恼了

  “他的外遇有多久了?”玛茜间。

  “他死也不承认他有外遇,发誓说他没有在⾁体上对我不忠实。问我相不相信。”

  “是啊!”晓蔷说。“我还相信太打西边出来。”

  “他说的有可能是实话。”露娜揷嘴。

  “有可能,但机率不⾼。”玛茜以过来人的语气说。“他们承认的只是冰山一角。人就是如此。”

  蒂洁检查她的口红。“我觉得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他爱那个女人,有没有跟她上又有什么差别?总之,别提他了。要弥补也该由他来弥补。我要把清单这件事搞得越大越好。如果有人要出书,我会同意。这件事带给我们这么多⿇烦,从其中赚点钱又有何妨。”

  “我赞成。”玛茜说。“大顿走了。他觉得我伤了他的心。”

  她们目瞪口呆,努力想象大顿也会伤心。

  “如果他不回来,我又得搞约会那套玩意儿。”玛茜抱怨。“天啊!我想到那个就觉得烦。出去跳舞、让男人请我喝酒…讨厌极了。”

  她们笑着离开洗手间。毕茱莉在等她们。她带她们到咖啡壶前,那里有人拿出四个马克杯给她们。“等你们坐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录像了。”她说,巧妙地暗示她们赶紧闭嘴坐下。

  她们拿着咖啡坐到布置成客厅的场景里,一个年轻人替她们别上你麦克风。等音效、灯光、镜头都调整好之后,毕茱莉望向导播。导播开始倒数计时,用手指指向她,她流畅地切⼊今天的主题:名闻遐迩,也有人认为是恶名昭彰的清单已经成为‮国全‬各地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话题。她轮流介绍她们四个人之后说:“你们的生命中是否都有一位完美先生?”

  她们全都笑了起来。

  露娜用膝盖轻撞晓蔷的膝盖。晓蔷得到暗示后说:“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当时开玩笑说清单其实是科幻小说。”

  “无论是不是科幻小说,人们都把它认真当回事儿。”

  “那是他们的决定。”玛茜说。“我们列举的特质是我们心目中完美先生必须具备的条件。另外四个女人可能会想出不同的特质,或是以不同的顺序排列。”

  “你们想必知道女权运动团体,对清单上关于⾁体和的条件感到气愤。女人奋斗了那么久,希望男人不要以外貌或围来判断她们,她们觉得你们据男人的征来判断男人有损她们的立场。”

  露娜扬起一道柳眉。“我以为女权运动的宗旨之一,就是让女人能够拥有诚实说出心之所的自由。我们列出我们心之所,我们很诚实。”

  “清单被公开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蒂洁说。“那完全是意外。”

  “如果知道清单会被公开,你们就不会那么诚实了吗?”

  “不,我们会提⾼要求。”晓蔷说。管他的,为什么不像蒂洁提议的那样玩个痛快?

  “你说你的生命中没有一位完美先生,”毕茱莉狡猾地说。“那么你有任何男人吗?”

  晓蔷暗忖这次访问是想把她们刻划成留不住男人的女人。她微微咧子邙笑,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是如此。但若毕茱莉想要一点争议,为什么不让她称心如意?“没有。”她说。“合格的男人不多。”

  玛茜和蒂洁放声而笑;露娜端庄地微笑;布景边传来一声迅速庒抑下的嗤笑。

  毕茱莉转向蒂洁。“据我所知,你是四人中唯一的有夫之妇,游女士。你的丈夫对清单有何看法?”

  “不怎么样。”蒂洁愉快地承认。“就像我不会喜他转头盯着波霸看一样。”

  “所以这有点像是以眼还眼?”话出口后,毕茱莉才发觉自己措词不当。

  “不只是那样而已。”玛茜严肃地说。幸好这段访谈是录像,而不是现场转播。

  “重点是,大部分的条件是所有人都应该具备的特质。”露娜说。“第一要件是忠实,记得吗?忠实是所有感情关系的基本要求。”

  “我看过关于清单的整篇文章,你们必须承认,你们的谈话內容大部分都和忠实或可靠无关。讨论最热烈的是男人的‮理生‬特征。”

  “我们是在‮乐娱‬。”晓蔷镇定地说。“我们的脑筋没有问题;我们当然想要看得顺眼的男人。”

  毕茱莉看看笔记。“在文章里,你们没有被指名道姓出来,而是以甲乙丙丁来称呼。你们哪一位是甲‮姐小‬?”

  “我们不打算怈漏那个秘密。”晓蔷说。她感觉到坐在⾝边的玛茜略微直了杆。

  “人们对谁说了什么话很感‮趣兴‬,”玛茜说。“我接到匿名电话间我是哪一个。”

  “我也是,”蒂洁揷嘴。“但我们不会说的。我们的意见并非全体一致的,其中一人对某一点可能比其它三人的感觉強烈:我们想要保护我们在那方面的隐私。”

  再度措词不当。当她们的笑声止歇时,毕茱莉再度转向较‮人私‬的问题。“你目前有跟任何人往吗?”她间露娜。

  “没有特定的对象。”听好了,世摩。

  她望向玛茜。“你呢?”

  “目前没有。”听好了,大顿。

  “所以有感情关系的只有游女士。你们是否觉得这意味着你们的条件可能太过苛刻?”

  “我们为什么要降低标准?”晓蔷两眼发亮地问,访问从那里开始急转直下。

  她们在六点半离开摄影棚。毕茱莉有许多材料可以剪辑成下周一真正播出的简短节目。到时清单也许不再令人感‮趣兴‬。毕竟人们还有⽇子要过,而清单早已超过它应有的十五分钟寿命。

  “那些电话本口我有点担心。”玛茜说,蹙眉望着蔚蓝晴空。“这世上的怪人还真不少。你绝不会知道我们踩到谁的痛脚。”

  晓蔷知道有个人的痛脚是她想要踩的。如果她说的某些话被播出来,山姆可能会视之为针对他的挑战。她希望他真会那样,因为那正是她说那些话的用意。

  “好了,告诉我们嘉朗的事。”玛茜在她们进⼊一家餐馆吃早餐时说。

  “没什么好说的。”蒂洁耸耸肩。“昨晚我下班回家时他在家。他一开口就要我放弃我的朋友,尤其是你们三个。我要他相对地放弃他的三个朋友。然后女直觉告诉我。他这两年来的冷漠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缘故。”

  “他有什么⽑病?”露娜气愤地说。“难道他不知道他有多幸运能有你这个老婆吗?”

  蒂洁露出微笑。“谢谢你的支持。要知道,我不是要放弃我的婚姻,但我也不打算让婚姻毁了我。昨夜我彻底想过了,这不全是嘉朗的错。我跟他一样不完美。”

  “但你没有搞外遇。”晓蔷指出。

  “我没有说我的错跟他一样大。如果他还想让我们的婚姻维持下去,那么他必须做许多补偿。但我也必须对他做些补偿。”

  “比方说?”玛茜问。

  “我没有放开自己,也没有尽力昅引他。我为了讨好他而对他百依百顺,那在表面上听来对他不错,但若他要的是与他匹敌的伙伴,那样一定很令人气恼。以前我跟他在一起时,就像跟你们在一起时一样点子多多,现在我好像把我有趣的一面蔵起来不让他看到。我给他的是厨子和管家,而不是爱人和伙伴,这对婚姻来说并不好。难怪他会厌烦。”

  “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么典型?”晓蔷愤慨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女人总是归咎于自己。”她瞪着杯子,搅着咖啡。“我知道,我知道,有时我们必须如此:该死!我痛恨自己是错的。”

  “罚钱。”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晓蔷在⽪包里翻了半天只翻出一个五十元硬币,她把它放在桌上。“你们想办法把钱找开吧。我又得开始存零钱了,山姆把我的硬币扫光了。”

  三人沉默不语,六只眼睛盯着她看。最后露娜小心翼翼地说:“山姆?谁是山姆?”

  “你们知道的。山姆。我的邻居。”

  玛茜獗起嘴。“就是那个曾经被你多次形容为混蛋、酒鬼、毒贩、几百年没‮澡洗‬、没刮胡子的邋遢鬼,但后来发现是‮察警‬的那个邻居吗?”

  “对啦,对啦,”晓蔷说。“就是那个家伙。”

  “现在你跟他到以名字相称呼的程度了?”蒂洁吃惊地问。

  晓蔷脸颊发烫。“差不多。”

  “我的天啊!”露娜圆睁双眼。“她脸红了。”

  “这太恐怖了。”玛茜说。六只眼睛惊讶地眨了又眨。

  晓蔷在座椅里不安地扭来扭去,感到脸颊更烫了。“这不能怪我。”她自我辩解地脫口而出。“他有一辆四轮传动的红⾊货卡。”

  “我了解那会造成多大的差别。”蒂洁瞪着天花板说。

  “好嘛,他不是那么混蛋。”晓蔷嘀咕。“那又怎样?他在本质上还是混蛋,但他有他的优点。”

  “最大的优点在他的档里,对不对?”玛茜问。

  露娜极不端庄地呼呼叫,然后像潜艇战争片里那样喊:“下潜!下潜!下潜!”

  “别闹了!”晓蔷嘶声道。“我没有做那种事。”

  “噢!”蒂洁倾⾝靠近。“那你做了哪些事?”

  “只是接个吻而已。”

  “只是接个吻不可能脸红,”玛茜说。“尤其是你。”

  晓蔷昅昅鼻子。“你显然没有被山姆吻过,不然就不会说出那样大错特错的话来。”

  “真有那么吗?”

  她情不自噤地微笑叹息。“真有那么。”

  “持续了多久?”

  “我说过我们没有上!只不过是接个吻而已。”就像“腹蛇”只不过是辆车,圣⺟峰只不过是一座山。

  “我指的是那个吻。”玛茜不耐烦地说。“持续了多久?”

  晓蔷答不出来。她没有计算时间,何况,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即将到达、但最终又被剥夺的⾼嘲上。“不知道。大概五分钟吧!”

  她们三个坐在那里直眨眼。“五分钟?”蒂洁虚弱地问。“一个吻持续了五分钟?”

  懊死的脸红又来了,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脸颊又烫了起来。

  露娜不敢置信地‮头摇‬。“希望你有服‮孕避‬葯,因为你毫无疑问地正在红线区里。他随时可以得分。”

  “他也是那样想的。”晓蔷皱眉道。“事实上,我昨天才拿了新的处方笺。”

  “显然不是只有他想那个。”蒂洁咧子邙笑。“这件事值得大肆庆祝!”

  “瞧你们说得好像我以前不可救葯似的。”

  “你以前的社生活确实乏善可陈。”玛茜说。

  “才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上次约会是什么时候?”

  晓蔷这下无话可说了。“好嘛,就算我不常约会,但那是我的选择,而不是迫于无奈。我挑选男人的记录并不怎么光彩,记得吗?”

  “这个‮察警‬山姆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多了。”晓蔷含糊地回答,想起他一丝‮挂不‬的模样。“有一半的时间我想焰死他。”

  “那么另一半呢?”

  她咧子邙笑。“想剥光他的⾐服。”

  “在我听来是不错的感情关系基础。”玛茜说。“我跟大顿还没有那么好的基础,而我也把他留在⾝边一年了。”

  话题不再绕着山姆打转使晓蔷松了口气。她要如何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事?他令人生气,他们见面就吵架,他昨晚整晚没回家。她这会儿应该掉头就跑才对,而不是想办法霸占他。

  “他说了什么?”

  “不多,这一点才令人惊讶。大顿平时生起气来就像两岁孩童一样不可理喻。”玛茜把下巴搁在手掌上。“我承认,他的反应令我不知所措。我准备好要面对的是叫骂,而不是伤心。”

  “也许他比你想象中在乎你。”露娜说,但她的语气充満怀疑。

  玛茜嗤之以鼻。“我们两个不是世纪恋情。你呢?有世摩的消息吗?”玛茜的改变话题显示她不愿谈大顿,就像晓蔷不愿谈山姆一样。

  “有。”露娜一脸若有所思地说。“他…我不知道…好像我的出名改变了他对我的看法。好像我突然变得比较有价值似的,如果你们懂我的意思。他约我出去吃晚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说顺道来找我。”

  她们在沉默中面面相觑,对世摩的态度遽变感到不安。

  露娜还是一脸若有所思。“我拒绝他了。如果他觉得以前的我不够有趣,那么现在的我还是不够有趣。”

  “拒绝得好。”晓蔷如释重负地说,她们相互击掌。“再来呢?世摩是被开除了,还是被留校察看?”

  “留校察看。但我不会再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想见我,他可以打电话给我。”

  “但你拒绝他了。”玛茜指出。

  “我没有叫他滚开;我只是说我另有计划。”她耸耸肩。“如果我们要发展感情关系,那么基本规则势必得改变,也就是说我必须订出一些规则,而不是一切照他的意思来。”

  “我们真是一团糟。”晓蔷叹道。

  “我们很正常。”蒂洁纠正。

  “我就是那个意思。”

  她们格格傻笑时,女侍送来她们的早餐。她们每个人的爱情生活都是灾难,但那又怎样?她们有炒蛋和⾁饼使她们觉得好过些。

  由于是星期五,所以她们照例在下班后到“厄尼小陛”聚餐。令晓蔷难以置信的是,离她们一时好玩而列出清单只有一星期,但一个星期里,许多事都变了。最明显的就是“厄尼小陛”里的气氛:她们走进去时嘘声和掌声四起。有些嘘声无疑是愤慨的女权运动份子发出的。

  “你们能够相信吗?”蒂洁在她们坐下时嘀咕。“如果我们是先知,我敢说我们马上就会被石砸死。”

  “被石砸死的是妇。”露娜说。

  “我们也是那个。”玛茜笑着说。“就因我们使人们产生不同的反应,那又怎样?如果任何人想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我想我们招架得住。”

  她们的晚餐吃得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不断有人到她们的桌边发表意见,那些意见有褒也有贬。等她们点的食物送来时,食物是烧焦的,厨子显然是发出嘘声的人之一。

  “我们走吧。”玛茜终于忍不住地说。“就算我们呑得下这些焦炭,在不断有人打搅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呑。”

  “钱要不要付?”露娜瞪着原本应该是⾁饼的焦炭问。

  “正常情况下,我会说不付。”晓蔷回答。“但是,如果今晚我们小题大作,明天早晨的报纸可能就会登出来。”

  她们叹息着一致同意。留下几乎没碰过的食物,她们买单离开。平时她们都会在用餐后继续在餐馆逗留,但今天离开时才六点多;夏季的太依然低挂在空中,热浪依然袭人。

  她们躲进各自的车子里。晓蔷发动跑车的引擎,调整出风口使冷气对着脸吹。

  她不想回家看新闻,唯恐又听到清单的报导。决定提早一天去买食品杂货后,她把车子转向北方,经过左边的通用汽车工厂,抗拒往右转向沃伦市警局的冲动。她不想看市警局停车场里有没有一辆红⾊货卡或一辆褐⾊庞帝克。她只想买好食品杂货后回家找“布布”;她离开了那么久,牠可能开始对另一个椅垫伸出猫爪了。

  晓蔷不是那种喜逛超市的人。她讨厌这项例行工作,所以进了超市就像进了赛跑场。以⾼速推着手推车,她穿梭在生鲜部门,把蔬菜⽔果往篮子里扔。她很少烧菜,因为只烧给自己一个人吃太⿇烦,但她偶尔会烤个⾁或诸如此类的,然后用它来做三明治吃上一星期。但“布布”的猫食是非买不可的…

  一条手臂将她拦抱住,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想不想我?”

  她勉強庒抑住尖叫声。但跳起来至少一尺⾼,差点撞进一堆猫食里。她猛然转⾝,迅速把手推车横在两人之间,然后露出杏眼圆睁的惊慌表情。“对不起,”她说。“但我不认识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山姆皱起眉头。其它的购物者极感‮趣兴‬地注视着他们;至少有个女人看来打算在他轻举妄动时‮警报‬。

  “很好笑。”他低声说,故意脫掉外套,露出带上的套和揷在套里的黑⾊大手。由于他的警徽也夹在带上,所以第七走道上的紧张气氛随着“他是‮察警‬”的窃窃私语声消散。

  “走开。”晓蔷说。“我没空。”

  “我看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购物比赛吗?我追着你在走道间来回跑了五分钟。”

  “才怪!”她回嘴,看看手表。“我进来还不到五分钟。”

  “好吧,二分钟。我看到这辆红⾊跑车从对面车道奔驰而过,于是回转跟踪它,心想应该是你。”

  “你的车上有雷达测速装置吗?”

  “我开的是我的货卡,不是公务车。”

  “那么你不能证明我超速。”

  “该死!我又不是要开你罚单。”他恼怒地说。“但你不放慢速度的话,我会叫警来开罚单。”

  “所以你进来只是为了騒扰我?”

  “不是。”他以夸张的耐说。“我进来是因为我一直不在,想来报到。”

  “不在?”她重复,尽可能睁大双眼。“我一点也不知道。”

  她从他动的下颚看出他在咬牙切齿。“好吧,我应该打电话的。”这些话听来像是历尽艰辛才说出来的。

  “真的吗?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

  “邻居吗?”她在他找不到贴切的字眼时说。她开始自得其乐。

  “因为我们有件事在进行着。”他皱眉瞪着她,看来对他们的“事”一点也不⾼兴。

  “事?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他低声说,但她还是听到了。她正要开口骂人时,一个年约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用塑料雷戳她的肋骨,不断地扣扳机发出电子尖啸声。

  “你死了。”他胜利地说。

  他的⺟亲赶到,看来苦恼又无奈。“笃洋,别闹了。”她苦笑着说。“别去烦人家。”

  “闭嘴。”他无礼地说。“你看不出来他们是外星人吗?”

  “对不起。”⺟亲说,企图拖走她的孩子。“笃洋,快过来,不然回家后你就别想玩玩具了!”

  晓蔷差点忍不住翻⽩眼。男孩再度用塑料雷戳她的肋骨。“哎唷!”

  他再度发出电子尖啸声,从她的不适中得到极大的乐趣。

  她咧嘴微笑,弯靠近被宠坏的笃洋,然后尽力装出外星人的声音说:“噢,瞧,一个小小的地球人。”她杆,用命令的眼神望向山姆。“杀掉他。”

  笃洋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他看到山姆际的黑⾊大手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开始发出一连串类似救火车警笛的尖叫声。

  山姆低声咒骂,抓住晓蔷的手臂,开始以小跑步拖着她走向超市出口。她在经过手推车时及时抓出她的⽪包。

  “嘿,我的东西!”她‮议抗‬。

  “你可以明天再到这里来花三分钟买它们,”他強忍着怒气说。“现在我只想防止你被逮捕。”

  “逮捕?为什么?”她在被他拖出超市的自动门时,忿忿不平地问。人们纷纷把头转向他们,但大部分的视线都投向笃洋尖声鬼叫的第七走道。

  “威胁要杀那个小表和扰治安如何?”

  “我没有威胁要杀他!我只有命令你杀他。”她跟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她穿的长裙不适合跑步。

  他把她拖到隐密的建筑物侧面,然后把她庒在墙上。“真不敢相信我之前竟然在想念这个。”他以被怒的语气说。

  她一言不发地抬眼瞪视他。

  “我去了蓝辛市。”他耝声恶气地说,头垂得低低的,鼻子几乎碰到她的鼻子。“去面试一份公家机关的工作。”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他直起杆,望向天空,好像在向上帝求助。她决定退让一步。“好吧,一通电话不算很过分的要求。”

  他低声喃喃自语。她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不幸的是,他说耝话不会被罚钱,否则她就要发财了。

  她揪住他的耳朵,把他的头拉下来,然后‮吻亲‬他。

  他把她庒在墙上,两条胳臂抱得她不过气来,但呼昅不在她目前优先的清单上。感觉他贴着她和品尝他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手带上,所以她知道戳着她肚子的不是他的手。她‮动扭‬⾝体再次确认。没错,不是手

  他抬起头时在着大气。“你真会选地方。”他往四下瞧。

  “我选的?我在超市里买东西时遭到两个,不是一个,是两个疯子的攻击…”

  “你不喜小孩子吗?”

  她眨眨眼。“什么?”

  “你不喜小孩子吗?你要我杀掉那一个。”

  “我喜大部分的小孩子,但不喜那一个。”她不耐烦地说。“他戳我的肋骨。”

  “我在戳你的肚子。”

  她露出令他颤抖的抚媚笑容。“对,但你用的不是塑料雷。”

  “我们离开这里吧。”他气急败坏地说,把她赶进她的跑车里。

  “要不要喝咖啡?”她打开厨房门让他进⼊屋內。“还是要冰茶?”她补充地问,心想,在酷热中来一大杯的冰茶会很

  “茶。”他说,破坏了她心目中‮察警‬靠咖啡和甜甜圈维生的形象。他在打量她的厨房。“为什么你只搬来两个星期,这里却已经比我家还像有人住的样子?”

  她假装思考一下。“我相信这叫做拆开行李。”

  他望向天花板。“我漏掉的就是这个?”他瞪着天花板嘀咕,还在寻找启迪。

  晓蔷在拿出玻璃杯加冰块时,偷偷瞄了他几眼。一如往常有他在⾝边时那样,她感到热⾎沸腾,无论是出于愤怒、‮奋兴‬或望,或三者都有。

  “你去面试的是哪种工作?”

  “州警局,外勤警探部。”

  她从冰箱里拿出茶壶,在两个杯子里注満冰茶。“要柠檬吗?”

  “不用。”他接过玻璃杯,手指轻拂过她的。那一点点接触就⾜以使她的啂头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恭喜。”他说。

  她眨眨眼。“我做了什么?”她希望他指的不是闹得満城风雨的清单。天啊!清单。她把它忘得一⼲二净。他看过整篇文章了吗?一定看过了。

  “我们在一起半个小时了,你没有说过半句耝话。连被我拖出超市时也没说。”

  “真的吗?”她情不自噤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许罚钱对她的下意识起了作用。她的脑海里仍然有许多耝话在盘旋,但只要她不大声说出来就不会被罚钱。有进步喔。

  他举杯喝茶。她着地看着他的喉咙呑咽着,突然有股強烈的冲动想要撕掉他的⾐服。她是怎么了?她看男人喝⽔看了一辈子,但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反应,连对她的三个前任未婚夫也没有。

  “还要吗?”她在他放下空杯子时间。

  “不要了,谢谢。”他‮热炽‬的眼神落在她的部上。“你今天穿得特别漂亮。有什么大事吗?”

  无论那个话题有多么棘手,她都不打算再逃避。“我们今天上『早安‮国美‬』接受访问,在清晨四点,如果你能够相信!我不得不在凌晨两点起准备。”她抱怨。“害我整天都昏昏睡。”

  “清单有那么轰动吗?”他惊讶地间。

  “恐怕有。”她愁眉苦脸地在桌边坐下。

  他坐到她⾝旁的椅子上。“我上网查过了。內容很好笑…丙‮姐小‬。”

  她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他哼了一声。“好像变成⽩纸黑字我就会认不出你的伶牙俐齿。『举凡超过八吋的都只能拿来展示和讲述。』”他引述她的话。

  “我早该料到你只会记得的部分。”

  “我最近満脑子都是。我必须郑重声明,我可没有能够拿来展示和讲述的东西。”

  即使没有,也差不了多少,晓蔷心想,愉快地想起他的侧影。

  他继续说:“但我同样⾼兴我不在被指点嘲笑的类别里。”

  晓蔷尖声大笑,在椅子里往后靠得太用力而摔到地板上。她坐在地板上继续捧腹大笑。“布布”小心翼翼地靠近,但决定不要进⼊碰触范图內,而躲到山姆的椅子下面。

  山姆弯把猫抱到腿上‮摩抚‬牠的⾝体“布布”闭上眼睛发出満⾜的咕噜声。山姆看着她,等她的笑声渐渐平息。

  她抱着笑疼的肚子坐在地板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如果脸上还有残妆,她这会儿一定成了大花脸,她心想。

  “需要拉你起来吗?”他问。“但我要先警告你,一旦我的手碰到你,再叫我把手从你⾝上拿开恐怕会很困难。”

  “我可以自己来,谢谢。”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用餐巾纸擦掉眼泪。

  “很好。我不愿打搅…牠叫什么名字?“布布]?“布布”对猫来说是哪门子的烂名字?”

  “别怪我,怪我老妈。”

  “猫也应该猫如其名。给牠取名叫『布布』就像给你的儿子取名叫美美一样。『布布』应该取名叫小虎,或是罗密欧”

  晓蔷‮头摇‬。“不用考虑罗密欧了。”

  “你是说牠被…”

  她点头。

  “既然如此,我猜『布布』这个名字很适合牠,但呜呜会更合适。”

  她不得不抱紧肚子以免自己再度爆笑起来。“你真是大男人。”

  “不然你希望我是什么,芭蕾舞娘吗?”

  不,她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他。从来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令她‮奋兴‬,那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因为他们一星期前每次对话都是恶言相向。从他们第一次接吻到现在只过了两天,但这没有见面的两天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你的卵子怎么样了?”他半谜着眼睛问,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古了。”她回答。

  “那么我们上吧。”

  “你以为你只需要说句『我们上吧』,我就会躺平下来?”她忿忿不平地问。

  “不,我希望在你躺平前有机会做点其它的事。”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的‮经月‬来了。”说来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对男人说过那两个字而不觉得一丝难为情。

  他写地扬起眉⽑。“你的什么?”他越说越生气。

  “‮经月‬。你也许听说过,那是女人…”

  “我有两个妹妹,我想我对‮经月‬略有所知;其中之一是排卵大约在周期的中间,而不是在快结束时!”

  换了。晓蔷獗起嘴。“好嘛,我是说了谎。但不准时的机率总是有的,我不愿意冒那个险,可以吗?”

  显然不可以。“你阻止我。”他闭眼呻昑,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我都快死了,你还阻止我。”

  “瞧你说得好像我犯了叛国罪。”

  他睁开眼睛瞪着她。“现在怎么样?”

  他差不多跟石头一样浪漫,她心想,但她为什么这么‮奋兴‬?“你想法中的前戏可能就是『你醒了吗』?”她咕脓。

  他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现在怎么样?”

  “不行。”

  “天啊!”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再度闭起眼睛。“现在有什么不妥?”

  “我告诉过你,我的‮经月‬来了。”

  “所以?”

  “所以…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想要!”她大吼。“你很烦耶!”

  他叹口气。“我懂了。经前症候群。”

  “经前症候群是在‮经月‬来之前,⽩痴。”

  “那是你说的。随便抓个男人来问问,你都会听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好像他们是专家似的。”她嘲讽道。

  “宝贝,只有男人才是经前症候群的专家。这就是他们擅于作战的原因;他们在家学会闪避和逃跑。”

  她想要抓起煎锅朝他扔去,但“布布”在火线上,她还得先找到煎锅才行。

  她的表情使他咧子邙笑。“知道经前症候群为什么叫经前症候群吗?”

  “你敢!”她恐吓。“只有女人能说经前症候群的笑话。”

  “因为『狂牛症』这个名称已经被用掉了。”

  别管煎锅了,她四下张望找寻刀子。“滚出我家去。”

  他把“布布”放到地板上,站起⾝来,显然准备闪避和逃跑。“别动。”他说,把椅子横在两人中间。

  “别动,去你的!懊死,我的菜刀呢?”她沮丧地四下张望。如果在这里住得够久,她就会知道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

  他从椅子后面出来,绕过桌子,趁她还没想起菜刀摆在哪个菗屉时,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你欠我十元。”他说,咧子邙笑地把她拉到他⾝上。

  “不用屏息以待!我说过是你的错时,我不会付钱。”她吹开眼前的刘海,以便更有效地对他怒目而视。

  他低下头‮吻亲‬她。

  时间再度暂停。他一定是放开了她的手腕,因为她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他的⾆‮热炽‬
‮渴饥‬,他的吻狂放不羁,他的气息温暖浓烈。他的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臋部上把她托离地面,使两人的⾝体更完全地贴合。

  长窄裙使她无法用‮腿双‬环扣住他,她弓起⾝体,沮丧得快要哭了。“不行。”她在他的略微离开她时低语。

  “我们可以做其它的事。”他喃喃地回答,抱着她坐下,使她坐在他的‮腿大‬上,背靠着他的臂弯。他的手灵巧地伸进她的⾐领里。

  当他耝糙的手掌擦过她的啂头时,她‮悦愉‬地闭上眼睛。他长叹一声,然后用手覆盖住她的啂房,悉着她的‮寸尺‬和柔软。

  他一言不发地菗出手,脫掉她的上⾐,‮开解‬她的罩。

  她⾚裸着上半⾝坐在他的‮腿大‬上,他的凝视使她呼昅浅促。她知道自己的啂房是什么样子,但在男人眼中看来呢?它们不大,但很坚。‮红粉‬⾊的啂头在他手指的轻抚下绷紧。

  ‮感快‬席卷她,使她夹紧‮腿双‬,努力庒抑。

  他抬起她,使她更加靠在他的臂弯上,然后低头凑向她的部。

  他很温柔,一点也不猴急。跟他急切的吻相比,他此刻的谨慎令她惊讶。他用脸磨赠她的啂房下侧,‮吻亲‬她的啂房。轻添她的啂头,直到它们紧绷立。当他终于开始昅时,她觉得自己就像被电到一样。她无法控制她的⾝体,无法阻止自己在他的怀里狂野地‮动扭‬。她的心跳如擂鼓,脉搏快得让她头晕目眩。

  她毫无招架之力;现在无论他叫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照办。如果他要停下来,那绝对是出于他的意志力,而不是出于她的。她可以感觉到他強壮的⾝体像着了凉似地在颤抖,但他的肌肤却热得烫手。他扶她坐直,把额头靠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双眼紧闭,他的手‮摩抚‬着她的臋部和⾚裸的背部。

  “如果进⼊你体內,我大概只能支撑两秒。”他嗄声说。

  她一定是疯了,因为此刻她想不出比两秒的山姆更好的事。她用蒙的眼神凝视他。她想要那两秒。非常非常想要。

  他低头望着她的部,发出一个介于呜咽和呻昑之间的声音。低声咒骂一句,他弯拾起她的上⾐,把它按在她的前。“你也许应该把这个穿回去。”

  “我也许应该。”她说,她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觉得恍惚。她的手臂不听使唤依然搂着山姆的脖子。

  “你不把⾐服穿上,我们就到卧室去。”

  那本不算是威胁,她心想,因为她全⾝的细胞都在大叫:“去!去!去!”只要她能阻止自己说出来,她就不会失去立场,但她开始深深怀疑拖延他几天的计划是否明智。‮磨折‬他听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趣,因为现在她发现那也是在‮磨折‬她自己。

  他帮她穿好上⾐。她看出⾐服穿反了,但谁在乎呢?

  “你想要害死我。”他控诉。“我会使你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感‮趣兴‬地问,软绵绵地靠在他⾝上。不听使唤的不只是她的手臂,还有她的脊椎。

  “你声称你想要死的三十分钟,我偏偏要在二十九分钟时停下来。”

  “我还以为你说你只能支撑两秒钟。”她嘲弄道。

  “那只是第一次。第二次我们会使单着火。”

  他的起像铁似地戳着她的臋部,谈论只会使情况雪上加霜。如果她真的、真的不想现在跟他上,那么她就该站起来。但她真的、真的很想跟他上,她的脑袋只剩一小部分依然保持谨慎。

  但那一小部分非常坚持。惨痛的教训使她学会不去假设“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会发生在她⾝上,他们对彼此的火中烧并不表示他们之间有以外的情愫。

  她清清喉咙。“我应该起来,对不对?”

  “如果你要移动,动作一定要很慢、很慢。”

  “那么接近了吗?”

  “叫我埃特纳火山。”

  “埃特纳是谁?”她故意问。

  他果然笑了,但笑声很不自然。她小心翼翼地离开他的‮腿大‬。他皱眉蹙额,‮势姿‬怪异地站起来。他的档被撑得变了形,晓蔷努力不盯着它看。

  “谈谈你的家人。”她脫口而出。

  “什么?”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你的家人。跟我说说他们的事。”

  “为什么?”

  “使你不去想…你知道的。”她指指他的档。“你说你有两个妹妹。”

  “和四个兄弟。”

  她眨眨眼。“七个。哇噻!”

  “对。不幸的是,我的大妹萝乐排行老三。我的⽗⺟努力想再生个女儿给她作伴。他们又生了三个男孩才给萝乐添了个妹妹。”

  “你排行第几?”

  “第二。”

  “你们一家人亲不亲?”

  “非常亲。除了小妹安琪在芝加哥念大学外,我们其它人都住在密西州这里。”

  转移注意力这招生效了,他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些,但他的目光仍然不时流连在她没戴罩的部。为了使他有事做,她又倒了一杯冰茶给他。

  “你结过婚吗?”

  “一次,大约十年前。”

  “发生了什么事?”

  “你好管闲事,对不对?”他说。“她不喜当‮察警‬的老婆,我不喜当泼妇的丈夫。全剧终。她一签完离婚协议书就到西岸去了。你呢?”

  “你好管闲事,对不对?”她顶回去,然后停顿一下。“你认为我是泼妇吗?”仔细想想,她跟他在一起时表现出的都是她的缺点。

  “不是。你令人惊骇,但不是泼妇。”

  “哦,谢了!”她咕哝,然后为了公平起见,她说:“没有,我从来没有结过婚,但我订过三次婚。”

  玻璃杯停在半空中,他吃惊地看她一眼。“三次?”

  她点头。“我猜我不擅长处理男女之事。”

  他的目光又来到她的部。“噢,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很能引起我的‮趣兴‬。”

  “所以说你可能是突变体。”她无奈地耸耸肩。“我的第二任未婚夫对他的前任女朋友旧情难忘。其它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哼一声。“他们可能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不知何故,她觉得那句话刺伤了她,但只有一点点。她感到她的下在颤抖。“我没有那么坏吧?”

  “更坏。”他兴⾼彩烈地说。“你是惹是生非的大⿇烦。算你运气好,我喜改装的⾼速汽车。好了,如果你把⾐服穿正,我就带你出去吃晚餐。汉堡如何?”

  “我宁愿吃‮国中‬菜。”她边说边朝卧室走。

  “不出所料。”

  他回答得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到了。她微笑着关上卧室门,脫掉穿反的红⾊上⾐。既然他喜改装的⾼速汽车,她就要让他看看她能跑多快。问题是,他必须追得上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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