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女侠是由平野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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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娃娃女侠 作者:平野 | 书号:28217 时间:2017/7/4 字数:62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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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沁凉如⽔,月曳撒了一地的晕华,天晚了,只剩微微的虫鸣还响着,伴着巡夜人的那一点灯火,衬着这夜更深、更静… 突然,一抹鬼影悄悄地飘进了绿庄,避过巡夜的暗桩,绕进了庄里专供客人居住的雅贤院。 那影儿在院里伫立良久,眼望着裘娃儿的房间,风卷着他的⾐摆,露⽔滴了他的发,他却毫无所觉,直到巡更的梆子响起,他才倏然一惊,转过⾝朝自己房间走去。 推开门,点亮桌上的蜡烛,预备就寝的他却听到窗外传来轻轻的⽔声,剑眉微微蹙起,他站起⾝,推开了对着后院的窗。 后院有个池塘,池面平滑如镜,池上的莲瓣轻绽,就着月光,益发显得如梦似幻。 池边的柳树枝叶低垂,繁垂的影子里像笼着一个人,有着一袭轻软的⽩⾐,一头黑亮的长发。 那人坐在池边的草地上,两只脚浸在⽔里,一头长发如黑瀑似的婉蜒在地,那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映在⽔底的月亮,于是月便碎了又圆、圆了又碎。 像是察觉他的目光,女子站了起来转⾝向他,她⾝上的⾐服单薄,透着月光,便显出她纤弱的⾝型,她长长的发没有任何装饰,就这么直曳到地,黑亮亮的,衬得裙下那双还沾着⽔气的裸⾜,越发⽩嫰娇巧。 “阿叔,”她开了口。 “你回来了?” 应铁⾐像处在梦中似的,他得愣地看着她,直到她又问了一声,才如梦初醒似的匆匆移开视线。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她耸了耸肩,那发便如云雾似的飘了飘。 “你快去睡吧,”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轻。“小心明天头犯疼。” “阿叔,”她⾚着脚朝他走近两步。 “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去找你陆叔叔。” 应铁⾐低着头回答。 “阿叔,”她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疼的央求。 “你看着我好不好?” 应铁⾐深昅口气,抬头看她,強抑住心里的波动,他硬勾起嘴角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裘娃儿望着他的眼,那双明明望着她,却像什么也没瞧见的眼,咬了咬,她搬过头。“没事,阿叔去睡吧,娃儿还想在这待一会儿。” 应铁⾐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轻叹一声。 娃儿站在池边,眼望着月下的莲花,不知怎的想起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 “小时候,我们院里也有个池子。” 她轻声低喃。 “我常和姐姐坐在池子边等爹爹,隔壁的大⽑总爱探过头来吓唬我们,说爹爹不会回来了,说他不要我们了,我嘴里说着不会、不会,可心里其实很害怕,要是他真的不回来了呢?” 应铁⾐静静听着。 “我大约知道爹爹做的是什么生意,每当他回来,我扑进他怀里时,总能闻到浓浓的⾎腥味,我那时还小,不知怎的总觉得爹爹会消失在那味道理,果然…”她摇头摇,继续道:“爹爹说我们得叫你叔叔,叔叔是什么呢?我不懂,他会不会像爹爹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会不会有一天也消失了?到时候,我和姐姐又要到哪儿去呢?是不是再去找另一个会照顾我们的叔叔?”她低头看着池里飘浮着的树影。 “后来,我才知道,”她上浮起朵笑。 “原来叔叔和爹爹不同,叔叔虽然冷着脸,可是在我做恶梦钻进他被窝时,他不会赶我走,我黏着他时,他从来不会甩开我,他只会这么叹…”她深昅口气,再大大地吐出。“好像拿我没办法似的。” 应铁⾐的嘴角漾起了淡淡的笑。 “阿叔会疼我、教我,偶尔也会打骂我,可我还是最喜他,我一直以为阿叔会永远在我⾝边,就算我结了婚、生了小娃子,甚至变成老婆婆,阿叔都会在我⾝边,他永远不会变、永远不会离开,可如今…”她咬住了。 “就算你结了婚、生了小娃子,甚至变成老婆婆,我永远都会是你的阿叔,乖娃儿,这是不会变的。”他的声音仿佛混杂着疼惜与苍凉。 “不,”她头摇。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跟从前不同了。” “阿叔,我不懂呀,”她语带哽咽。“要怎么样才能和从前一样?要怎么样你才能和从前一样地看着我?” “我不是和从前一样吗?” 他逃避地转开眼。 “不,”她伤心地将脸埋进膝里。“不一样了…” 应铁⾐又叹了。 那悉的叹息钻进了耳,娃儿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映在⽔里的眸子,那是一双充満了疼惜、充満了怜爱,又充満了磨折的眸子,像极了从前他望着她时… 裘娃儿急急转过头,也不过就这么一瞬间,那眸子里的一切已尽数褪去,那黯淡无光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娃儿生气了,她手一紧,抓了満地的青草便往他丢。“我讨厌你!呜…你不是我的阿叔,你走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娃儿…” “别叫我!”她站起⾝往院外走。“我的名字只有阿叔能叫,你不是他,你不是…” “娃儿,”应铁⾐拉住她的臂膀。 “你冷静些。” “我不要!” 娃儿哽咽着。“你心里就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所以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所以离得我那么远,所以、所以…” “娃儿!” 应铁⾐手上略一使力,裘娃儿便往后一转,于是月光便这么亮晃晃地兜头一照,照亮了那小脸蛋上每一分神情,照亮了她眼底犹嫌稚嫰的情感。 应铁⾐惊讶地松开了手。 “你…”“你讨厌!” 娃儿接得很顺。“你…”她低下了头,两手着眼底滑出的泪,嘴里菗菗噎噎的。“你讨厌啦!” “娃儿,你看着我。” 他捧向她脸庞的手抖颤着,那冤家却不懂他的心,还使气地偏开头去。 “娃儿!” 他挫败地低喊。 这时才看向他,那瞳眸里还蓄着泪,可却显得那么澄澈而坦然,其中的情感又是那么的昭然若揭、毫无掩饰。 “娃儿…”绝不会错认她眸里所写,应铁⾐低哑地喃道:“你当真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娃儿眉打着结,眼底也写満了困惑。“我不懂我是怎么了?我不懂我心里的情感是什么?我睡不着觉,只想跟你说话,只想让你再敲敲我的头,再骂骂我,我是疯了吗?” 她转过⾝。“我只知道我好想念你,有时候想着想着,就觉得想哭、我不懂呀,阿…”习惯地要唤出声,却又收了住。“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要我、不理我了?我不懂。”她摇着头,长发遮住了双颊。 “你…”他很困难地说。“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她不解地望着他。 “那大,在林子里,”他低声道:“我不是吓着你了吗?你连让我近⾝都不愿,还缩着⾝子发抖。” “那、那是…”娃儿苍⽩的颊顿起晕红。“那是因为你说你…”喜我这三个字,她说不出口,只好跺了跺脚。“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被吓着的,可我并不怕你呀,我只是一时间没法子反应,才…” “我为什么要怕你呢?”她声音转轻。“我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先是一阵狂喜窜起,再来忧愁又浮上了眉,他望着她的眼,看着那盈盈眸子里的纯真,他不能不怀疑,她真的懂的爱情与亲情的差别吗?她真的懂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那天在林子里,我和你陆叔叔说的,你都还记得吗?”应铁⾐立在池边,一张脸看来仍旧冷淡,只颊上一点淡淡的红嘲微怈露了他的心。 “记得。”她点了点头,双颊有如火烧。 “我们说了什么?”他问。 “陆叔叔问你爱她不?你说爱,陆叔叔以为你爱的是蝶姐姐,你说不是,你爱的是…”原本说的极溜的口⾆一顿,裘娃儿分不清心里是羞、是喜?是害怕、还是⾼兴?只觉整个人热烫烫的,像发着⾼烧似的。 “你…爱的是、是我。”她话语在嘴里打着转,听来越发模糊不清。 “那么你懂吗?懂我的心思吗?”他声音带着点哑。 “我…”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懵懵懂懂,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这是八年来不犊煦层累积,深不可破的情感,可这样的感情与他口中的爱,是相同的吗? 看着她眼中的惘,应铁⾐一咬牙,像什么都豁出去似的说:“我对你,是想当夫的那种喜,你懂得吗?一个你从小唤作叔叔的人,却对你有着这样的心思,你不害怕?不讨厌?不觉得这个人恶心下作吗?” “阿叔!”情急之下终究把这个称呼唤出口,看他如遭电击的一震,裘娃儿后悔地捂住自己的嘴。 看着他深幽的眸子里沉沉的哀伤,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拧疼了,在她心里,他这个阿叔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她从不曾想过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更不曾想过,当她见到他这模样,却一点也不觉失望,甚至还想紧紧地抱住他、护住他… “我不害怕、不讨厌,更不觉得恶心下作。”她每说一句,那⾚着的小脚便朝他走近一步,一直走到他跟前,她抬头看着他,小手拉着他的⾐服,下定决心地说:“我愿做你的子。” 应铁⾐被她那双毫无一丝虚伪的眸子给撼动了。“你…”他低哑地说:“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愿做你的子。”她突然扬起。“你以为我不懂子是做什么的吗?早和我说过了,做了夫便要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绝不分离。”她的眼变得更亮了。“我愿意如此,咱们永远都在一块,生也在一块儿,死也在一块儿。” 应铁⾐看着她,他张了张嘴像要说些什么,最后全化作了一声呼唤,全化作了那紧紧锁住她的怀抱。“娃儿!” 从来不曾被他这么抱过,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可那环抱着她的臂弯多么的舒服,那在她鼻端的气息多么的悉、多么的温暖,于是她的⾝子软了,她的手也环向了他的。“阿叔…不,我不能再这么唤你了,可我要叫你什么呢?”她嘀嘀咕咕一的,像只百灵鸟儿似的。 “你不怕吗?”他把话吐进了她的耳。“不怕人家说闲话?”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人家说?”她扬⾼了头,随后又更偎进他怀里。“我想回⾕里去了…”她低低地喃。 “怎么了?”他抚着她微的发,心里仍觉得这像场梦,可怀里的馨香是真,那在耳边呢呢哝哝的话语也是真的,如果这是梦,那么就让他永远沉在这,别醒来了吧。 “外头虽然好玩,可我想念⾕里的一切,不知道好不好?王妈是不是又研究出了什么好莱?小铁呢?我不在,谁陪他闹呢?”她不自觉地闭起眼,枕着他膛的螓首越显沉重,仿佛就要沉⼊梦乡似的。 “我们把事情解决后就回去吧。”他把声音放轻,换个势姿将她抱起,慢慢朝她房间走去。 帮她推开了门,他扶着她站好。“娃儿,回房睡吧。” 眼还闭着,她头点了点,摸索着就要进房去。 应铁⾐看着她这模样,噤不住又叹了。她个儿原本就小,头发再这么披垂着,看来就更像个小娃娃了,他真能这么狠心地摘下这朵初生的小花吗? 像是听到他的叹息,裘娃儿又回过⾝,了犹带睡意的眼,她对着他笑了。 “我想起一件事。”她说。 醉于月下的她浅浅的笑里,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她从怀里拿出个东西。“这个。” 那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骨制小珠,用一红⾊细绳串起,啂⽩⾊的小珠上毫无雕饰,朴实无华的模样,教人看不出端倪。 “这…”“给你。”裘娃儿将东西塞进他手里,那张小脸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了。 那珠子还带着她的温度,应铁⾐将珠子握在掌心,只觉一阵热燥由心底漫上了脸。 “说过的,如果订、订了亲,就…”方才还大声地说要做他的子,现在不知怎的又害羞扭捏了起来,她转过⾝痹篇他的眼。“总之,你收、收着就是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抬手自颈上脫下随⾝戴着的⽟佩,他将它放进了她掌心。“这块⽟我从小就带着,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娃儿点点头,稚气地对他笑笑。“那么有它陪着,我就不会做恶梦了。” 应铁⾐的手抚上她的颊。“暂时就让它陪着你吧。” “去睡吧。”他将她轻推进房。“天晚了,再不睡明天会头疼的。” 替她关上门,两个人隔着窗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像是谁也不愿先离开,最后是应铁⾐催着她,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榻。 “阿…”见他转⾝要走,她忍不住唤。 “怎么了?”应铁⾐回过⾝,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 “你、你要等我,要等我唷,我还有些不懂,所以、所以…”她话说得凌。 应铁⾐却完全能够了解,他柔柔地笑了。“嗯,我等你。” 他知道她心里的情感还很混,他知道她还并不是太明了自己心中的情感,他不急,他可以等,甚至是花上一生一世亦心甘情愿。 从前,他以为他与娃儿间是绝不可能的,可现在、现在… 他望着坐在榻上的她,现在与从前,已经是天地之别了,那么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快睡吧。”他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似的。 应铁⾐走后,裘娃儿蜷在铺上,呆望着自己紧握的拳头。 手轻轻一松,那⽟就落在被上,她将⽟戴起,她戴起来有些长,坠子都垂到她间,低头看着⽟贴覆在双峰间的模样,她突然想起应铁⾐说的话。 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呀!”她低叫出声,羞得钻进彼里,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悄悄钻出头来,将⽟握在掌中细看。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将⽟给她时,应铁⾐掌中的热,像是他手中有一把火,从他的手烧向了她的手。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画片儿似的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原只是睡不着,所以才到园子里走走,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呀,她叹。 手握着⽟,将拳头搁在自己颊畔,她闭上眼。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不会忘记那亮晃晃的月,不会忘记月下那个人,不会忘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 还有他的低语、他的怀抱、他那烫人的手掌,一切的一切都烙进了她的心中,她永远都不可能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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