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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aB1367788文集  作者:aB1367788 书号:1050  时间:2016/9/24  字数: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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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从记事那天起,我就没有见过爸爸的模样,⾝边只有妈妈,妈妈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们住在这个城市的边缘,靠近5路公车的终点站。临街的协间房子,前面一间妈妈用来装饰成门面。卖一些⽔果杂志书刊等零物,后面那间我们住。房间是租来的,每个月底妈都会提前把房租的钱准备好,等房东上门的时候,把钱递过去。所以我们的生活一直很清苦,但妈妈从来没有因此少给我一点爱,相反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从小就更能体会到妈妈的爱。

  上小学的时候,妈妈送我去离家最近的一所学校上学。每天她总是提早把我送到学校,然后再回去照看生意,下课的时候我总是要比别人晚回家,因为要等妈妈错过下班的⾼峰来接。7岁那年,我上二年级,妈妈为了照看生活挣钱,每天告诉我怎样过马路,之后我就一个人回来了。还好,从学校到家的路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每次走到拐角的路口,就看到妈妈在路上张望,看到我后才舒展开眉头,妈妈总是‮摸抚‬着我的头发说,栗子,是个懂事的孩子。

  二年级的下学期,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需要爸爸参与,我那时才意识到爸爸这个词在我的世界里是如此的陌生!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问起爸爸,妈妈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泪说爸爸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那时的我,还不懂得去了远方是什么意思,潜意识里认为出了远门迟早要回来的。

  希望着等待着,等我最终没有等到爸我的影子,直到后来明⽩遥远的地区是什么意思,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知道失去了⽗亲。我想妈妈一定是想爸爸的,因为每次提到爸爸,妈妈总是在流泪。

  2

  就这样,我和妈妈相依为我,从小学到⾼中,直到离开⺟亲考上外地一所大学。我本不想去外地读大学的。但妈妈听说那个学校的专业我比较好,就坚决让我报考了。妈妈说。从小在一个地方也不好,出去看看,见见世面也好。

  开学的那天,妈妈关起店门送我。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在火车站的站台前,我发现40岁的她已经有了老态。火车启动的时候,我隔着窗户看到妈妈紧走了几步,然后扭头擦泪的样子。那时我才明⽩,我离开后,她该是多么的孤单,我想也许是我拖累了她,她应该找个人的。

  大一的上半年,我中间回去了一次,妈妈很⾼兴,但又忍不住责怪我。来回路费不说,应该在学校多读些书的,其实我读书一直很用功。只是时间长了怕她一个人太孤单了。两天后我被妈妈赶回了学校,我开始给她写信,希望她能找个伴。妈哟回信说,不用为我担心,其实有你就⾜够了。我相信她的话,但还是再三劝阻,说爸爸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我不在她⾝边,找个继⽗我是不在乎的。但这样的请求一直被妈妈拒绝着。

  大学四年,我劝说了三年,但是妈妈还是宁愿一个人过着。的知道也有好心人给她介绍过,但她以各种的理由拒绝。后来,我也想通了,既然妈妈不乐意,又何必勉強她呢?我也放弃了这样的念头,只是安心地学习,希望毕业后找到一份好工作来加倍孝敬她。

  大四上半学期结束,一个寒冷的冬天,我放假回家,与妈妈一起准备过年的东西。突然妈妈停下手里的活对我说,栗子,过年不时候有个叔叔要来家看看。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地与我谈论起这种事情。我‮奋兴‬地抱着⺟亲打转,觉得妈哟终于想通了。

  3

  大年三十晚上,我见到了妈妈说的那位叔叔。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感觉不舒服,因为那位叔⽗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和暖味,那种感觉让我很害怕。但妈妈仿佛没有觉察到一样,我也不好意思对她说,毕竟这是她相中的唯一对象。

  妈妈告诉我,叔叔孤⾝一人,没有家人,⾝体又不好,所有从太年初一就算过来住院。尽管我不喜。但看着妈妈脸上的喜悦,但又有什么可以反对的呢?于是,叔叔成了继⽗。

  妈妈和叔叔住在外间,我住在里间。没想到,寒假在家的已几天,叔叔对我尤其的热情,那种热情让我感觉到他超出了继⽗的范围,我很不自在。比如,没事的时候他会发呆地望着我,偶然无意地摸摸我的头发,或者亲密地碰碰我的⾝体,作为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一切让我极度反感。

  舂节后没几天,因为继⽗,我早早地回到了学校。没想到,到学校后,继⽗总会不时地打电话来嘘寒问暖,甚至有几次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只为送些⽇常的东西。我很不习惯这种示好的方式。他越接近我,我就越来越害怕,感觉总会有一天,继⽗会对我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来。

  还好,大学毕业前,我答应了一个男同学的追求,谈起了恋爱,并且否专门带回去给妈妈看。没有想到,继⽗看到后,坚决不同意,最后⺟亲也开始吵我,因为他们的不,我的那段感情戛然中止。我很伤心,也突然很不理解妈哟,原来那么爱我。因为继⽗的到来,事事都开始听继⽗的,仿佛不再爱我的一样了,我由此恨透了继⽗。

  最终的选择了逃避,不再理继⽗,不说话,不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甚至有几次因为小事而大声吵闹起来。妈妈很伤心,夹着我和继⽗之前周旋,我不想伤她的心,但是我就是讨厌继⽗?吵得很凶的那次,我说你凭什么管我,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说到了继⽗的心上,他抱着头蹲在一边猛菗烟。是妈妈让我去道歉,我没有理她。没有想到妈妈竟然上前就打了我一个耳光,那是她第一次打我。看着妈妈,突然变得那么陌生,我冲着她喊,自从他来到我们家,你就不爱我了,可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吗?他对我有企图,如果他爱你,为什么他要对我这样?

  妈妈看着我,突然大哭起来。

  我没有理会泪流満面的⺟亲,一个人冲出了家门。我发誓,再也不回那个家了,我觉得妈妈因为继⽗不再需要我了。

  4

  3天后,妈哟在一个同学家里找到了我。看到⺟亲痛苦的表情和苍老的容颜,我觉得⺟亲其实很可怜。我心软了,跟着她回了家。

  回到家里,继⽗躺在上,生病的样子,看到我进屋,忙爬起来,跟我说谎。我没有理他就径自进⼊了房间。我有些后头,早知道妈会应样,之前就不应该天天着急让她找个伴。也就是那天晚上,妈妈来到我前,如小时候摸着我的头发心,栗子,你一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许这件事妈妈做错了,不该隐瞒你,其实你爸爸没有死,你叔叔就是你亲爸爸。

  我以为妈妈一直在骗我,为了我能与继⽗讲和。我不相信。

  妈妈继续说,基实,不是我不告诉你真相,而是你爸爸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因为他之前因为打架杀了人,尽管是误杀,但他却是杀人犯。那时我还没有生下你,你爸爸就这样进了监狱。法院宣判的时候,你八个月,你爸爸无期徒刑。他劝过我改嫁,给你找一个爸爸,但我一直没有,我告诉他我等他。但我厶同时答应他,不告诉你,爸爸是个杀人犯。因为,他怕你因为他的原因使你今后的生活受到影响,怕你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于是,生下你的第三年,我只⾝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边与你爸爸联系,一边抚养你。还好的是,你一直健康地活着,而你爸爸也因为表现突出,一再地减刑,直到提前释放。我让他回家来,但他不愿意。他说你这么多年没有⽗⺟都过来了。如今考上大学了,更不能相认了。他找到了一家工厂上班,为你挣学费。其实,你上大学的钱很久都是你爸爸的⾎汗钱,只是,他不让我说。栗子,我之所以把你爸爸坚决接回家来,是因为他得了癌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他是有家有我们的。他最终同意来了,不过为了让你能继续安稳地生活,我答应他以继⽗的名义让他住进来…

  妈妈还说,他对你好只是出于一种⽗亲对女儿的爱和愧疚,他要弥补这份感情,他说他要把从小都欠缺的那份⽗爱给找回来…

  我不知道该对⺟亲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停止了思考,我们⺟女抱头痛哭。

  5

  几天后,爸爸住院了。我叫他爸爸,他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住了几天,他就要求出院。他说自己本来就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体还连累了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

  也就从那以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和我大声说过话,他的⾝体越来越虚弱。有时,他就如一个等待关怀的孩子,看到我快乐。

  我找到了工作,开始努力地挣钱。拿到第一个月的钱,我拉着他去医院。他不愿意。妈妈跪在他面前。妈妈说,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等死啊。

  爸爸最终答应了我和妈妈,住院了。妈妈关了店在医院里陪他。我除了上班,也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边,有时哪怕是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我想我要牢牢地记着他的样子,不能让他再模糊。

  3个月后,爸爸去世了。送他走的那天,我拥着瘦小的⺟亲,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我想说,爸爸,我亲爱的爸爸,尽管你的爱迟到了,但它将永远在。

  如今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告诉别人。我有一个爸我,尽管在我的生命里,他之前有二十多年是空⽩的的,中间我们有过误会和争吵,他也只是陪我度过那么短暂的⽇子,但我爱他,用我的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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