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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凹-凸文集  作者:凹-凸 书号:1245  时间:2016/9/26  字数:2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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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

  被死亡之⽔摇晃着

  心中只有一个人

  在他⾁体里

  像火焰和歌

  痛着

  心中只有那个人

  除了爱你

  在这个平静漆黑的世界上

  难道还有别的奇迹

  ——海子

  舂天的风吹动了他黑亮的发,关洒在大地,一片金⻩,金⻩金⻩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燕鸣湖睡得很沉,均匀的呼昅跳动在低垂的柳梢,眺望着远处的舂天。光滑的湖面,晶莹的冰,站不住一缕关,更停不住一丝舂风。他依靠在湖边小亭的雕栏上,想象着浮冰下那个属于鱼儿的世界。属于两个人的爱情,是不是会在某些时候也隔着一层冰?他自言自语着走下亭子,往湖心而去。看看四周,空无一人,他知道这个冬天的校园与年无关,隐隐约约的爆竹声从远处传来,他微笑着,突然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已经有很多个年不属于他,与他无关了。在湖心站定,他深深地昅了口气,再次看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冬天的杨柳,在光的洗礼下,金⻩金⻩的,燕鸣湖被一片金⻩围绕着,像一个曼妙的女子雪⽩的脖颈上围着一块金⻩的纱巾,微风拂来,煞是好看。他坐在湖心,微闭着双眼,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切。忽然,他邹了一下眉头,接着便侧⾝躺了下去,他把右耳贴在冰面上,像是在倾听什么。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有感觉的冰块刺骨的寒冷?!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忧伤,间或点一头,间或又摇‮头摇‬,他在倾听什么,又都听到了什么?难道他听见了冰下的鱼儿在梦呓、在争吵、在说着深切的情话,抑或听到了燕鸣湖的心声,听到了遥远的地方舂天的跫音?似乎只有燕鸣湖才会知道。

  终于,他起⾝做了起来,耳朵早已被冻得红彤彤的。继而他又平躺了下去,伸开双脚,展开双手,想拥抱什么。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轮燃烧着的太,舞动着熊熊烈火。忽然他觉得太是那么的孤独,孤独极了!亿万年以来,生命在享受太所给以的光和热,却没有一个生命感觉到了太的孤独。他兀自燃烧着,每个黎明与⻩昏,不停地东升西落。那种寂寞那种孤独,以1。5亿光年的距离持续着,生生不息。他凝视着太,太在他黑⾊的瞳孔中烈地燃烧着,燃烧着,他笑了,两行热泪顺着耳际悄然滑落,淌过一片坚冰,留下了温热的痕迹。

  单车,立在湖边的小桥上,默默地注视着他。太滑到了柳梢的另一头,他整理一下那件蓝⾊的风⾐,俯⾝轻轻地吻了一下燕鸣湖,明朗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只忽地一闪就随着太淌⼊到柳梢的另一头。走上小桥,再回首,他呆过的地方冰开始融化,似乎在一刹那间,他的心头掠过舂天深情的一吻!推着单车,走下小桥,往世纪楼而去。忽然他又站住了,像记起了什么。把单车停靠在工商‮行银‬,他转⾝再次回到燕鸣湖。深深地昅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他在燕鸣湖的冰面上用热气写字!大约过了20几分钟,他満意地笑了笑,潇洒地转⾝,推着单车,离开。他写了什么,似乎也只有燕鸣湖才知道了。

  一座桥,一辆单车,一个沉默平凡的青年,一把生锈了的口琴,成了这个冬天快要结束时的音符。

  他站在燕宏桥上,蓝⾊的风⾐挂在桥的围栏上,现在的他,⾝着一件⽩⾊的⽑⾐,一条灰⾊的休闲,一块黑⾊的围巾在雪⽩的⽑⾐上风飞舞。黑亮的发,丝丝缕缕,抖擞着,像关。桥下,205国道上车来车往。他想,是不是每一辆车上都有一个故事,是不是每一辆车都有一个不同的方向?他微笑着摇‮头摇‬又点点头。间或桥下的京哈线上,疾驰过列车会让他有轻微的颤抖。我在哪一个站台上的车呢?我还在车上吗?我要到哪里去呢?我该在哪里下车呀?他邹着眉头,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中,奔跑着很多疑问。这些疑问没有谁能给他解答,只有好像是舂天的风一阵阵,列队走过燕宏桥。他从蓝⾊的风⾐中,取出口琴,一把生锈的口琴,开始吹奏起来。他闭着双眼,用心地吹,琴音在每一缕舂风中,舞蹈。有的跌落在国道上,被南来北往的司机带走,带到故事中,带往不同的远方。有的飘落在火车长长的汽笛声中,消失在遥远的地方,不知道会在哪一个站台响起?

  太沉默着,在西天留下了最后一抹余晖,转⾝走了。⻩昏开始涌动,从远方大海的方向赶来,从最深的黑暗的角落赶来,从神秘的国度狮子流泪的地方赶来…他站在⻩昏里,像一望无际的汪洋上,一叶孤舟,像浩渺苍穹上,一颗星子,像浩瀚沙漠中,一匹浪漫的骆驼…

  夜⾊追赶着⻩昏,风像个曼妙的女子,咯咯地娇笑着,他感觉⽔,⽔在将它淹没。他感觉风,风在将它吹走。他感觉雨,雨在淋熄他的生命。他感觉大地,大地呼啸而来将他掩埋。他感觉火,火在燃烧,燃烧的烈焰中沸腾着千万个太,火,火要将他燃烧⼲净。他感觉森林,森林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森林中的女巫用漂亮的容颜美丽的语言将他蛊惑…他把生锈的口琴放回蓝⾊的风⾐中,展开双臂,向着遥远的黑夜呐喊。他诗的灵魂穿透了黑暗在光明的国度播种,生发芽,结出了美妙的果实。诗歌,诗歌像漫天的暴雨,淋漓尽致地倾斜下来,占据着他的思维他的灵魂。他的⾎中奔涌着一句句的诗行,他的呼昅中夹杂着一句句的诗行!他的生命的底⾊是诗歌,他的生命的全部是诗歌。忽然一切停了下来,他觉得他生命的全部不只是诗!那还有什么?爱情?爱情只是他三分之一的理想。可是,他想念那个女孩,想念那个蓝⾊的夏天。

  “除了爱你

  在这个平静漆黑的世界上

  难道还有别的奇迹?”

  今夜,他想念着那个姑娘,为她吹响又一首歌谣。蓝⾊的琴音让黑夜噤不住颤抖。

  舂天,是的,舂天。他呢喃着

  是的,舂天,我相信舂天。喃喃的絮语飘渺的琴音散落在这个城市疲惫的梦中…

  ——2008年2月2⽇夜于21世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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