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真纯情是由苏霏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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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浪子真纯情 作者:苏霏 | 书号:30012 时间:2017/7/17 字数:62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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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些人不会追来了。” 花拓停下脚步,放眼四顾,除了远处依稀可闻的车声,周围只有沈睡中的公寓建筑和几盏孤独的街灯。刚刚只顾着逃命,也没仔细认路,看来他们是跑进住宅区了。 做人不能太好奇,他正要好好地告诫黎宇净这个道理,说教的打算却在看见她的模样时烟消云散。她的呼昅因奔跑而显得有些急促,即使在夜⾊中,他也能看出那张苍⽩的脸蛋已染上一层薄薄的晕红。 她看起来比平时更有生气,也更加…动人。 桃花眼愣愣地盯着她好半晌,直到那双清灵的眸子浮现疑问时,他才猛然警觉自己的痴呆样,赶紧别开脸。 般什么!⾝旁的女孩不仅年纪轻,也绝不是他喜的那种型,他怎么像呆子一样瞪着人家,彷佛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他左顾右看,开始寻找通工具。由于知道今晚会喝酒,他并没有开车出门。 “平时出租车満街跑,真需要的时候又连个影子都没有…”心里有鬼的人显然不太用大脑。 “现在是凌晨两点,这里是住宅区。”她指出。 习惯成自然,花拓自动闭嘴,反正在她面前当⽩痴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摸了摸上⾐的口袋,又摸了摸袋,脸⾊一变。 “我的机手掉了。”八成是刚刚打架时搞丢的…这下要怎么叫车啊? 不过懊恼归懊恼,他要是回那家酒吧找机手,恐怕花家的列祖列宗都会被⽩目子孙气得在坟墓里翻⾝。 花拓再度四处张望,几步之外出现的一具共公电话,燃起了桃花眼中的希望之光。“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叫出租车。” “湾台的电话都不需要话筒吗?”黎宇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种又开了眼界的感觉。原来宝岛这么先进。 “呃?”花拓一时没理解,定晴一看,共公电话的话筒早已被人联机拔起,尸体也不知去向,俊脸登时大黑。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破坏公物的不肖人士,如果不判他个五十年牢饭,实在对不起纳税人! “电话坏了。”他⼲巴巴地说道。“我们得走到大一点的马路才可能拦到出租车,你走得动吗?” “可以。” 他想也没想地牵起凉凉软软的小手,彷佛天经地义。 不出几步路,便听见黎宇净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他本能地停下。 “断了…”她垂头看着银⽩⾊的细⽪带凉鞋,右脚的一吋半鞋跟显然噤不起稍早的奔跑而阵亡。 花拓留意到的却是另一件事,两道剑眉对着细致的小脚拧了起来。在路灯下,⽪带擦摩出来的痕迹显而易见。 “怎么不告诉我你的脚快磨破⽪了?” “路还是要走。”说不说,有差别吗? 败给她了…花拓心中暗叹,再次怀疑她是怎么安然长大的。 他转⾝,弯下。“我背你。” 望着他的背,黎宇净默然。 在遥远的记忆中,另一个人也曾用同样宽阔的背部对着她,原本以为不再在乎的心,蓦地隐隐泛疼。 不,不一样。那个人的背影代表着冷漠,而花拓的背影却象征着温暖。 “没关系,我背得动,你只管爬上…”语音未落,一双柔荑便搭上他的肩头。属于男人的大手反地托起⾝侧的腿双,然后猛地冻住,连小指头都不敢移动半分。 他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一个花家列祖列宗若知道了,肯定让他只想再死一次的错误。 她穿的是中长度的圆裙,但他敢用脑袋打赌,现在两手摸到的东西绝对不是裙子的布料… 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那不是他的手,那不是他的手,他的手没有停留在那又细又嫰的膝盖內侧…他开始自我催眠。 “我太重了吗?”她无辜地问道,如兰的气息呵着他的耳际,撩得他浑⾝都不对劲。 “不、不会。”花拓暗自饮泣。“你…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把头转向另一边?我…耳朵怕庠。”心里很庠啊! 他是个正人君子没错,不过是个⾁做的正人君子,不是石头做的! “喔。”她偏过头,脸向外地靠在他肩头上,敛目沈思,显然对另一人的挣扎毫无所觉。 他的体温比她⾼,⾝上除了在酒吧里沾染上的烟味,还有股清新的味道,她不确定那是香皂还是古龙⽔,只知道一种淡淡的満⾜正在口慢慢沈淀。 如果这种感觉称得上快乐,那么她想,她此时是快乐的。 重迭的两道影子,在路灯下缓缓前进,花拓努力地漠视紧贴在背上的躯娇,并严正地提醒自己… 要记住,她二十二岁了,自然也长出了所有女都有的部,这是人体构造的一部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要记住,她“才”二十二岁,算起来刚成年没多久,不管她的⽪肤有多细致,⾝体有多柔软,他都应该拿她当妹妹看待。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他无声地唱着童谣,坚強地抵御心中的琊思歪念。不过,洋娃娃为什么会哭?他会不会是记错词了? 算了算了!他放弃想不通的古怪歌词,把注意力转移。 “宇净,除了爷爷之外,你还有哪些家人?”那个不负责任的败家姑婆什么也没说就把人丢下,说起来他还真的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 到底她是在哪种环境长大的? “爸爸,和妈妈。” 原来她的⽗⺟健在“所以你们全家都移民到瑞士了?” “爸爸住台北。” 花拓差点绊倒。那她回湾台怎么会住到他家来? 他正要询问,又留意到她话里漏掉的一号人物。“你妈妈呢?” “住洛杉矶。” 花拓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你爷爷住⽇內瓦,爸爸住台北,妈妈住洛杉矶,你国中毕业以前住在湾台,是这样吗?” “对。”黎氏回答,简明扼要。 “所以你搬到瑞士之前是跟爸爸住?” “一半跟爸爸,一半跟妈妈。” 花拓两眼翻⽩。照这种方式问下去,肯定到明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决定使用比较符合科学精神的办法: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你的⽗⺟在你几岁的时候离婚?”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六岁。” 宾果! “他们分开后,你就轮流住在两个地方,后来你⺟亲决定移居国美,可是又无法带你一起过去,因为你⽗亲拥有监护权。到了你国中毕业,你的爷爷就把你接到瑞士念书,我说的对不对?”推论很大胆,又无法解释她跟她⽗亲之间的关系,但一时之间他也做不出更好的臆测。 花拓感觉背上的⾝子僵了一僵,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全对。”她徐徐开口,语气淡得听不出一丝感情。“妈妈跟她的新丈夫要去国美时,没有想过要带我去。”她顿了一顿。“爷爷接我去瑞士,是因为爸爸又结婚了,他和那个阿姨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她一直只是个多余的孩子。⽗⺟打从一开始便是不得已地奉子成婚,离异后会轮流照管她数年,则是在爷爷的坚持之下所达成的协议,并非他们愿意。 当时她年纪虽小,却不聋不盲。 脚步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花拓心中没有丝毫谜团解破、茅塞顿开的喜悦。相反地,她那种单纯陈述事实的语气像尖针,刺得他口作痛。 住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她说过的话蓦地浮现脑中。 原来她已习惯被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 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变,难怪她会紧紧攀附住书本中的持久。 何况,现实生活中的人会伤人,故事中的人物却不会… “不要再问了。” “好。”花拓点头。她的语气如平时一般平淡,但他听出了背后的一丝央求。 她是在乎的吧… 寂静弥漫在夏夜的空气中,粉嫰的面颊仍偎在他肩上,两人分别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花拓…”黎宇净突然开口。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为什么你在公司里是另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 她沉默片刻,像是在思索着用词。“你对你公司的人…有点不好。” 这个疑问一直存留在她心里。他是个很好的人,但她不明⽩何以他一进他的公司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冷淡得不像花拓。 “我哪有对他们不好!”他不假思索地议抗。“我给的待遇比其它同业⾼,年终奖金多一个月,员工的假期比照外商公司,连吃尾牙的餐厅都选得比别人⾼级。”像他这么好的老板要上哪儿找! “你一直对他们绷着脸。” 花拓不免讶异,还以为她的心思都流浪到某个不知名的世界,没想到她竟会观察到这种事。 “我…”她以为他喜摆出一张像被人倒了会的冷脸吗? “宇净,你觉得我长得很心花吗?”他未答反问。虽然早知道她看他的眼光与别人相异,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看法。 “对。” 花拓脸一垮。她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诚实? “我公司里的人也认为我这张脸就是生来引勾女人用的。”说到这个,他就満肚子辛酸。“本来我对员工也很和善,不希望让他们觉得我有老板的架子。然后有天,我随口夸了会计姐小的新发型好看,又不小心对她多笑了一下,结果…”经验太过惨痛,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恐怖。 “结果怎么了?”黎宇净轻声催促,正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下班后,我像平时一样先到茶⽔间弄杯咖啡,打算留下来把一些文件看完,没想到会计姐小居然等在那里,一看见我就开始宽⾐解带,要把她的第一次献给我,还说什么她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把我吓得半死…”想到那位道貌岸然、打扮保守的会计,在古板的套装之下竟穿着黑⾊丝蕾的吊带袜,一阵恶寒就从脚底窜起。 “当然,我拒绝了她的献⾝,一个巡逻的警卫刚好在她哭得唏哩哗啦的时候经过,从那不齿的眼神,我马上知道他咬定我就是罪魁祸首,可是人家姐小已经够愧羞了,我也不可能把事实告诉他。隔天会计就辞职了,可是各种谣言也不胫而走。”唉!⾎泪织,一言难尽。 好不容易保住了贞,名声却在夜一之间陷⼊万劫不复之地。 “会计以为我对她笑是为了引勾她,而她也很乐意被引勾。说穿了,就是我这张脸惹的祸。”他愈说心里愈不平衡。“别人的微笑叫做平易近人、善良可亲,我的微笑却叫做风流成、玩世不恭。” 玩世不恭?应该是老天不公啦! 肩上忽然传来一阵像是喉咙发出的怪声,花拓倏地止步,扭过头睨着那颗黑⾊的头颅,一道浓眉扬了起来。 “宇净,你在偷笑吗?”他看不见她的脸,也觉得难以置信,不过那个声音真的很可疑。 “对。”有问必答的老实头承认。 然后一小串轻轻的、浅浅的笑声扬起,有着久旱逢甘霖的珍贵,也有着雨滴的纯净无瑕。 他细细地将短暂而陌生的笑声收蔵在记忆里,心,彷佛要融化了。 她不常笑吧… “真⾼兴本人的悲惨际遇还能乐娱大众…”他意思意思地嘀咕两句之后继续往前走,原先的忿忿不平已褪。 片刻之后,她说:“一个人对自己的容貌别无选择。” “没错、没错!”于我心有戚戚焉啊! “如果你问心无愧,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误解?” “我…”他一时答不上来,一直认为她不擅言词,她却能说得他哑口无言。“宇净,现实社会比你想象的复杂许多,人跟人之间的相处也不是那么简单…”他只能这么回答。 她转过头,凝视着那愈来愈悉的脸部侧影。 “我看不出有什么复杂的。如果老是介意别人对你的看法,生活不就变得很辛苦?” “…”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想反驳又不知该从何启齿。 到底该说她太过天真、不懂人情世故呢?还是该说她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 “你就是你,花拓,一个很好的人,不管长的是什么样子,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且…”她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我想我喜你的长相。” 他怔了。 总是庒在心头上的介意,因这简单却真诚的几句话,突然失去了重量。 类似的话,姑婆也说过,但这个相识不过几天的女孩,却在他口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这时,原本搭在肩上的两只纤细手臂环绕住他的颈项,她似乎想借力调整势姿。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无疑是种磨折,紧贴着背上的软⽟温香再度考验着花拓的定力。 “别动来动去。”他微侧过头,语气有点可怜兮兮。 “嗯。”她很听话地不再动扭。 他松了口气,迈出两步之后却又赫然止住,像受到重大惊吓似的瞪大双眼。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刷过脸颊,温温的、软软的,就像… 不会吧…可是那种感触又真的很像是…那…那个… 他觉得自己连脑子都要结巴了! 她、她亲了他,可能吗? 会不会是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纯属意外? 还是因为他⾊熏心,开始产生幻觉? 所有的猜测、挣扎皆无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出答案。 “宇净,刚才你是不是有…有碰到我的脸?”他斟酌着字眼,总不能不要脸地问“你有没有偷亲我”吧! “没有。” “喔。”就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撒谎。 没有就没有,他⼲么要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她把头靠回他肩上,向着街景的小巧脸庞显得若有所思。她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也不确定为什么要否认,两者都是凭直觉所做出的反应。 不过她发现,原来说谎并不难。 “花拓…” “嗯?” “我今晚玩得很⾼兴。”这是真心话。“谢谢。” 他垂眸注视着随着人⾝移动的影子,朝一边扬起的角突显了那个人的酒窝,唯一与这张狂放而感的俊容不协调的,是那双桃花眼底盛着的无尽温柔。 “不客气。” 一具完好的共公电话出现在几步之外,两人都彷佛未曾注意。 他不介意再多背她一会儿。 她则贪恋着那温暖、厚实的背。 即使在都市的⽔泥丛林间,仲夏的夜晚仍不减其魔力。这夜一,两缕灵魂间的牵系,难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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