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情人是由茶茶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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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杀手的情人  作者:茶茶 书号:32723  时间:2017/7/19  字数:1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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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瓣美兹位于麦德林的宅邸是一整栋纯⽩⾊的西班牙旧式华丽建筑,依恃着山势拓建,其內设施充⾜,宛如自成的小王国,生活豪奢的戈美兹一向好客,对那些有助其贩毒事业的人们大开其门是他的一贯作风,他的权势上达国会,甚至首相也曾是他的座上贯晷。

  扮伦比亚向来有“可卡因的厨房”之称,这里承担着百分之七十的南美‮品毒‬加工事业,特别是举世闻名的麦德林托-拉斯,更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加工厂及庇护所,每年在世界各地‮行银‬里流通的黑钱可达上亿美元之数,这次麦德林‮品毒‬巨头戈美兹遭到逮捕的消息传开,引起不小震撼,连带影响到黑市,戈美兹可不会任由这种脫序情况继续下去,劫机事件成功地为他再次证明自己对‮国美‬联调查局公信力的挑战,他的两名手下更可说是功不可没,当直升机由萨鲁巴南的旅馆载回风尘仆仆的两人时,早他们一步回来的戈美兹甚至亲自到停机坪上接。

  穿着一⾝⽩⾊的休闲装前来,戈美兹在螺旋桨引起的強风中向他的手下们:“⼲得好,豪瑟,辛苦你了。”拍了拍豪瑟的肩膀,戈美兹也不忘投给洛昂赞赏的目光。

  豪瑟没答腔,对于失败的任务他不愿居功。

  “我明⽩,你不必难过。”戈美兹理解他脸上的闷闷不乐。

  “那些死在机场的手下,我一定会好好安排他们的家属,至于泰勒那家伙,我已经做了处置,你别放在心上了。”注意到豪瑟⾝边的女孩,戈美兹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这位是…”

  “辛西亚。”豪瑟代她回答。

  一直让豪瑟扶着的法柔这时才抬起头,视眼前对她投以惊叹目光的男人。

  站在法柔面前的戈美兹是个实际年龄已届六十的人了。

  但他⾼大的⾝材,慡朗的神采却如同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

  他长得和一般的想像都大有出⼊,不是穷凶恶极,耝俗无文,他的灰⾊眼珠同时具有温文与精悍两种气质,而他对法柔赞赏的眼光也是极绅士且尊重的。

  “对了,过阵子我会办个小宴会,找些老友们来聚聚。让他们知道我平安无事,到时辛西亚‮姐小‬请务必赏光,我一定竭诚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他礼貌地吻了一下法柔的手背,眼神示意不发一语的豪瑟。

  告别戈美兹后,豪瑟将法柔带回他的房间,法柔脸上早已带倦意。

  “累了就睡一会儿,”也没问过她,豪瑟直接将她抱到上,原来就纤瘦玲珑的她,一摆上豪瑟的黑⾊大显得更娇小了。

  “想好好休息就趁这段时间;”他还好意提醒她“要不然等天一黑,我恐怕你会忙得没法好好睡。”

  法柔口一紧,他在暗示什么?…

  “我不要睡在你的上,让我,让我起来…”她不顾伤口,拼命想从一直让她陷下去的柔软垫和豪瑟双臂的围困间挣扎起⾝。

  “听着…”一股气快冒上来的豪瑟⼲脆欺⾝庒上她。只有这种下策才能让她停下那徒劳的挣扎“从今以后,你最好习惯睡在‘我的’上,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把你丢到那个或许会对亚裔女孩有‮趣兴‬的男人的上…”

  “我情愿!我情愿,”法柔也没头没脑地喊出口,她气极了,他竟拿这种话威胁她,难道,对于一个打算把自己软噤在他房里的男人,她还要感涕零地领受他的“恩情”吗?

  “我情愿你扔我出去!”很好,她也要气气他,就算逞口⾆之快也好,要不然豪瑟以为她会希罕,她会哭着求他留她下来“只要那个人不是你!”

  豪瑟扬了扬眉“你以为我唬你?相信我,这种人选多的是,要不然,洛昂如何?他好像也満意你的。”

  他提到的那个名字是她实际认识的人,光是想像就让她胆颤心寒,豪瑟这一招果然奏效,她终于安静下来。

  离开她⾝上,豪瑟还有些不舍,除了会让法柔伤口发疼外,其实他蛮喜这个欺庒人的“下策”

  可是他还不想放过她;豪瑟发现原来“他的人质”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他喜她自自然然跟地说话的模样,气话也好,总好过那些怨毒的眼神、无含的‮议抗‬和烈的反应。

  “不回答是什么意思?”他明知故问,作势要抱她下“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先请洛昂照顾你了。”

  “不要?拜托你…不要!”法柔吓得搂紧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逞不逞強了,她没料到豪瑟竟还当真了。豪瑟放下她后,她连忙钻进被子里,还蒙住头。

  “我要睡了…”模模糊糊从被子里扔出这么一句,她恨不得豪瑟马上消失,要不然就是自己马上消失,今天这么一落下风,她还能拿什么与他抗衡?她必须习惯睡在他的上,习惯做他的女人,要不然…法柔本不敢去想那个“要不然”太可怕了!即使打死她也不愿承认待在豪瑟⾝边会胜过另一种下场,而她更不能天真的奢想豪瑟会如何善待她,自己竟然犯了弄巧成拙的错误…

  “原来你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的声音即使隔着被子也仍然能让她听得一清二楚“喊叫的声音这么有力气,本来我还打算再等几天,毕竟病奄奄的女人没什么‮趣情‬,不过,看来我是多虑了…”

  她无法瞧见豪瑟的表情,但可以肯定他必定是意气风发、一脸得意地走了出去的,连后悔都嫌耗力气,竟为逞几旬口⾆之快,弄得自己尊严尽失,最后,法柔发现,豪瑟竟说对了,她恨的不是他,她最恨的是自己;尤其痛恨自己为什么无法恨他…那个最最可恨,死一百次也不⾜惜的人!到底为什么?

  她就在一大堆想不透的为什么中沉沉睡去,裹着豪瑟的气息,陷⼊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抵抗的睡意…

  离‮房开‬间。豪瑟准备去找老板商量关于他们的协议,上了楼。他在玄关遇到刚回来的蔓蒂。休斯和她⾝边的陌生男子。

  “豪瑟?什么时候回来的?”蔓蒂一伸手便搂住他的脖子。

  “刚到。”他回答,瞟过蔓蒂⾝后的陌生人。

  “哦。介绍一下…”蔓蒂回过⾝“我的财务顾问,拉宾-史密斯。”

  “幸会。”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拉宾腾不出手表示礼貌,让蔓蒂搂着不放的豪瑟也只是点个头。

  “我先帮你把东西拿上楼,失陪了。”说完,他识相地离开。

  “财务顾问?上次那个哈佛企管经济双修的小伙子呢?”

  “他太年轻,没经验嘛!”蔓蒂娇嗔。

  “这是什么?…”他发现蔓蒂拿在手里的一份报纸,头版上一帧偌大的照片,他马上明⽩了那便是戈美兹提过的对尼克-泰勒的“处置”

  昨夜戈美兹就发出了狙杀令,尼克先是遭杀后,尸首被悬挂在市警局前,虽然天未亮前就被人发现而取下,但一名记者仍然抢先拍下了照片。

  “活该!”蔓蒂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同情“谁叫他胆敢拿了肯尔家的好处,要致你于死,以报保罗肯尔被你暗杀之仇,真是老糊涂了!他明知道舅舅不能没有你的;还是他以为戈美兹家族就要跨了,想投靠到肯尔那边去,这种墙头草,反正是死不⾜惜。”

  豪瑟当然明⽩戈美兹这种近似作秀花招的用意,他必须确立自己的威信,只有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尤其尼克泰勒是一双他戴了多年的⽩手套,合作关系之深切不下于他自己带在⾝边的手下,尼克的死更是他杀儆猴,有宣示自己人,尤其是已有离意的豪瑟的強烈作用。

  “不提这些人了,几星期没见到你,瞧瞧你,一副累坏了的模样,舅舅⼲嘛让你去做这种苦差事,总有人可以把他从联调局弄出来的嘛!为什么非要你去?”

  “这是职责。”

  “那么,今晚可以轻松一下了吧?…”蔓蒂抬起脸凑近他“今晚到我房里?”对不起,蔓蒂,我不能陪你。”豪瑟拿开她的手“需要男伴的话何不考虑你的新任财务顾问?”

  “豪瑟,你…”蔓蒂美丽的脸孔顿时扭曲起来。

  将正发怒顿⾜的蔓蒂抛在⾝后,他敲门进了戈美兹的书房。

  “是你呀,豪瑟,有什么事?”

  “我来谈有关我们的协议。”

  瓣美兹露出困惑表情“协议?什么协议?”

  “是…”才要开口,他的声音就让敲门声打断。

  洛昂走进来,不明究理地看看自己的伙伴豪瑟,再转向老板:“你找我有事?”

  “真不好意思,豪瑟,有什么事等我有空时再谈吧!”

  明⽩戈美兹意思的豪瑟只得先过出了书房。

  他知道这是老板回避问题的手段,不肯和他正面讨论他们事先协议的部份…只要能让戈美兹自联邦监狱脫⾝,他就必须还他自由,现在戈美兹却反悔了…豪瑟可以由他故意忽视的神⾊中看出来,他早该想到会遏上戈美兹的刁难,但坚持求去的心愿却迫使他非得开始考虑另一种不光明的手段,只是双方撕破脸弄到不而散是他最不愿见到的,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才会实行,只希望未来仍有转圜的余地。

  “你绑架回来的那小子雷茨-霍夫,你打算怎么处置?”待豪瑟离开后,戈美兹单刀直⼊地进⼊他要讨论的话题。

  “这个嘛…”洛昂抓了抓头发,有些困窘地试图解释“我只想赚点外快罢了,倒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把他给我;”戈美兹扬声道,没有怪罪的意思“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老板都亲自向他开口了,他还能说不吗?但唯一令洛昂不解的是为何戈美兹对雷茨也有‮趣兴‬?区区千万赎金对老板而言不过九牛一⽑,他又何须特地来向自己要人?

  “最近,开曼群岛上的国商‮行银‬不太对劲;”察觉洛昂心思的戈美兹直接回答他的疑问“我们在国商的几千万美金不翼而飞,那个巴基斯坦人阿倍迪可能在背后搞了些小动作,惹来FBI,和一些阿拉伯‮家国‬的注意,所以国商这条洗钱的路子我得马上切断。”

  “你要勒斯霍夫名下的‮行银‬来代替国商?”洛昂马上了解了老板的用意。

  “不错。”戈美兹点头“勒斯霍夫的世界联合‮行银‬在全世界七十几个‮家国‬有五百多家分行,又是欧洲金融业的龙买老大,帮我们处理些小钱不会有什么困难的,他儿子在我们手上,还怕他不听话吗?”戈美兹挑了挑眉,望向一脸心服的洛昂。

  两人会意地相视而笑,戈美兹为无意间帮上地大忙的手下倒了杯陈年的⼲邑⽩兰地,戈美兹灰⾊的眼珠映着酒杯里的生命之⽔,绽放着真正属于他精明狡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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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想到:法柔竟真的睡着了;均匀规律的鼻息骗不了人。甚至他拂过她细致脸庞的触抚也没让她醒来,豪瑟于是更大胆地俯⾝‮吻亲‬她,前额、嘴与颈项一他发现了一样十分悉的东西,垂挂在法柔前一个红线系着的小红袋子。祖⽗的遗物他也看过类似的东西,却一时想不起名称,他把它放回原处,正要和⾐躺下,他发现法柔起了异状,她无意识地捧住口蹙眉急,一定是痛复发了。

  豪瑟忙去倒了⽔喂她吃下止痛剂,法柔的表情渐渐和缓下来,却仍带着那‮磨折‬人的间断息,他极其自然地揽她⼊怀,睡梦中的法柔也依顺地蜷起发抖的⾝子靠在他⾝边,这令她充満‮全安‬感,只要不去想起此刻⾝边的人究竟是谁。⾝体渐暖和起来,她度过自遇劫机事件以来最平静安稳的‮夜一‬…在豪瑟⾝畔。

  他只希望当法柔次晨醒来之时,别再让他承受那抹受伤的目光与绝望的哭喊,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害怕,这一切来自于她,如星与月一般的天涯相逢,即使只是初识,却仿佛已得知彼此几个世纪。

  闭上眼睛,他看见故城南一早…一个曾在孩提时代短暂驻⾜,却今他留下一生难以磨灭记忆的城市,拂面的轻风,无云万里的穷天碧落,爬覆青⾊苔藓的古老墙垣,还有一个棕发碧眼的瘦弱孩子,行在重檐飞甍的古城之下,躲避着清一⾊卡其制服的来往行人异样目光。

  他以为那城墙即是他难以言喻的‮大巨‬寂寞,从此成为挥之不去的灰⾊印象。

  她以为蜷卧在豪瑟上的自己必如惊弓之鸟,任何些微动静都能令她即时清醒,没想到…她竟安睡了‮夜一‬?而且是在…豪瑟的⾝边?

  本能地想马上起⾝下,却突然意识到不该轻举妄动,惊醒⾝旁仍睡着的豪瑟,她放轻动作,先慢慢,慢慢拿开他环着她际的手,然后是与这该死的垫奋斗,尽量不制造出震动地向沿靠近,很好,她几乎要成功了,她的脚尖差点儿可以碰到整齐摆在边的拖鞋…“你想到哪里去?”豪瑟如兀鹰猎食般俐落地将她一把扯回去,十分技巧地将她控制在自己的⾝下。

  “你早就醒来了?”息未定的她答非所问地。

  “不。是你吵醒我,破坏我一天的美好早晨。”

  他还抱怨呢!究竟是谁破坏谁的“美好早晨”?

  法柔转过脸不看他,她不要在这种距离与他对视。

  “睡的好吗?我亲爱的人质?”他促狭问道。

  她没好气“你说呢?”

  “我看倒是很好,你还打呼了呢!昨晚。”豪瑟就是忍不住要逗她。“是吗?”原本想一口驳回去的法柔马上按撩下来,她才不要又上他的当“那你最好随便把我踢到什么地方去,省得吵了你。”她冷冷的口气。

  素瑟竟然笑了,一如窗外光。

  “不错嘛。”他带着赞许的口吻“有进步,至少你没有我想像中的无趣,孺子可教。”

  最后四个字他是用中文说的,听在法柔耳里,很难说得上是什么感觉,既陌生又悉,又有种领域被‮犯侵‬的感觉,他怎么可以懂她的语言?怎么可以如此揣测她的思维态度?

  一想到自己有被他看穿內心的可能,就令她坐立难安,惶惶终⽇。幸好豪瑟没再多为难她,领着她到浴室前,适时表现了他的体贴。

  “你若愿意的话,先淋个浴,换套⾐服,我会找个人来陪你,只要有她在你⾝边,你可以自由在这宅邸里逛逛,当然,某些地方例外。”

  “什么地方?你不告诉我j我怎么会知道哪些地方不能去?”法柔挑着眉问道,听他这样说,她反而被引起了好奇心。

  “不要明知故问,辛西亚。”豪瑟俯⾝吻了她一下。

  “除非你宁愿一步也不离开这屋子。”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留下法柔一人。

  她是该感谢豪瑟的体贴,毕竟能好好洗个澡对此时的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

  热气蒸腾了整间浴室,光自浴池前的玻璃帷幕照进来,金⻩⾊的光芒让人弥漫雾气里,十多坪的空间內四处可见的绿⾊植物,更为这设计前卫整洁的浴室增添许多自然绿意。

  取下一直挂在颈项的护⾝符,法柔‮开解‬围在⾝上的天蓝⾊浴巾,步下光滑的黑⾊大理石阶梯,她将自己亟待清洗的疲惫⾝心投⼊了热⽔涌流的宽大浴池中。

  早晨的舒适泡泡浴,加上和熙的朝,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享受,然而,心事重重的她,心思却飘回洛杉矶的家里,和在‮湾台‬的⾝边。

  爸妈和姐姐可柔现在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也许以为她早就送了命也说不定,呢?法柔宁愿年迈的仍不知情,如果让再为她担心的话,她的⾝体怎么受得了呢?

  还有时琳的家人,宋伯伯和宋妈妈接到独生女的死讯,必是痛不生,而且,时琳还怀有⾝孕…赛门,知道吗?

  是她的错!不该是时琳牺牲,她却活了下来,若不是豪瑟执意救起了她…

  豪瑟…一想到他,法柔就无法克制地心慌了,她从未与一名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矛盾却又微妙的关系,从遇到地以来,法柔觉得自己便一直在打一场很辛苦的心理战,时时刻刻得去揣测他难以捉摸的心意,他到底…会把她怎么处置?她又有全⾝而退的可能吗?瞪着镜墙里表情愈来愈凝重的自己,法柔只感到无力…

  素瑟找来“陪伴”她的人是在这座宅邸里工作的女侍,深棕⾊的⽪肤,加上一口珠贝般的牙齿,笑容像南美光充満活力,法柔一见就对她有了好感。

  “让莉莉陪你出去散散步,透透气,我可不希望把我的人质给闷坏了。”豪瑟说完,穿上外套就先离开了房间。

  “这里有些外出的⾐服,你先挑适合的换上。”莉莉打开了一个她带来的⾐箱,法柔十分感她的周到,竟还先设想到她本没有额外⾐物的不便。

  “谢谢你,莉莉,你直体贴”

  “谢我?”莉莉先是有些纳闷,但随即会意过来“别谢我,是豪瑟老早吩咐我先帮你预备的,其他的呀!傍晚就会送过来了。”

  “其他的?…”

  法柔还来不及弄清楚莉莉话中所说的,就被她催着换了⾐服到外头去。

  “对了,豪瑟还吩咐我,你还是个病人,不能出来太久,也不能让你太累…”一面走过草坪,莉莉还一面叨叨絮絮地说着,法柔则留心着四处的建筑构造,她必须先找出雷茨被拘噤的地方才行,虽然她不明⽩洛昂为了什么要挟持雷茨,但愿他别为难雷茨才好,她得先确认雷茨平安无事才能安心。

  可惜这么大的地方,她实在看不出个头绪,莉莉带着她漫步穿过曲径通幽的后庭,眼前豁然开朗,辽阔的草原上错落着修剪整齐的林木,远方嘶嘶马啼声传来,跟着是两匹棕⾊马儿自她面前奔驰而过。

  她认识其中一个马上的骑士,是洛昂,跟在一名金发女人的后面,近午的光照耀着她一头飞扬灿烂的金发。与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紫外线伤害的雪⽩肤⾊,那是一种几乎可以灼伤眼球的狂野美

  “她是谁?”法柔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已问出口。

  “那是蔓蒂‮姐小‬,戈美兹先生的侄女。”莉莉看着她的眼神可以轻易读出其中既妒且羡的情绪,但她讪讪的语气里同样显出对这位大老板侄女的不以为然。

  法柔没再多问,毕竟她不属于这里,更不应探听这里的一切…当然只除了要找雷茨的时候例外。

  一见洛昂和蔓蒂双双翻⾝下马,往她们这方向走来,法柔在他们发现之前,先急急拉了莉莉离开。

  “豪瑟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人影。”“陪老板出门罗!他是红人嘛!马不停蹄的。”洛昂摸摸鼻子,又换上好像很认命的口气“也好,落得清闲,还可以在这里陪大‮姐小‬你骑马。”

  “这么说你也还不知道罗?…”蔓蒂抚着马儿梳整齐顺的鬃⽑,一副怈气模样“真是!本来还想问你的呢!”

  看来她要打听那个神秘的协议內容还得费些心思。

  洛昂诡异一笑“我是听不仅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猜有件事情你一定还不知道,而且你一定会有‮趣兴‬!”

  “关于豪瑟的?”蔓蒂不太相信地瞪着他;洛昂这个人说的话常常是要打七分折扣的,因此她的态度自然保留许多。

  “关于豪瑟的。”洛昂很有把握地答道,见蔓蒂那脸半信半疑的神气,他决定吊吊她的胃口,马上闭起嘴巴不往下说了。

  等不及的蔓蒂推了他一把“知道了还不快说!”

  “我可不想让豪瑟拿指着我脑袋,骂我多嘴…”洛昂一个出其不意地上了马,马肚一踢顿时疾奔而去,只剩幸灾乐祸的声音扬在风里:“自己问他去吧!看看他背着你做了什么好事,”

  蔓蒂也连忙上马追了过去,马鞭声里夹着她尖细的⾼喊:“洛昂!你说清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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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步出经过特别安排的秘密集会地点,戈美兹一脸晦气地对手下爱将豪瑟说:“看到那些卡利混球的嘴脸了吗?好像他们弄到了一个卫星是多了不起的事,”平时自恃自己教养甚好,不同于其他麦德林贩毒头子耝鲁无文,一副暴发户气派的戈美兹终于也吐出不甚文雅的字眼,可见他这次真是气过了头。

  豪瑟没说话,默默为老板打开车们,待戈美兹坐进后,自己才回到前方驾驶座旁的位置。

  其实今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豪瑟老早预料到了,当时‮国全‬的毒枭老大齐聚一堂签下一份经过精密拟出的通讯协定时,豪瑟就曾建言,若戈美兹将来想位居执牛耳之首,必定得先设法弄来一个通讯卫星,只要有了卫星,就能‮速加‬內部贩毒‮报情‬的传递,毕竟掌控资讯即代表握有权力,到时不怕其他的贩毒头子不来巴结,一直想扩张版图的戈美兹自然也能顺利将触角伸往麦德林一区之外,当时也正好有前KGB的人员前来表“爪有意出租卫星,并保证可以提供最佳。掩护,避免缉毒当局的侦查,戈美兹却认为和俄国人打道太过⿇烦而且没有保障,因此没有采用豪瑟的建议,那批俄国人于是转往向势力不下于麦德林的卡利集团接头,于是这些戈美兹口中的”卡利混球“在取得卫星使用权利后,便得意洋洋地向众贩毒头子炫耀,其中更有向麦德林集团里最有权势的戈美兹‮威示‬的意味,怎么不教一向自命不凡的戈美兹气结!

  “下一次还不晓得这些人要搞些什么花样!”戈美兹点了一袖珍的荷兰辛美朋尼雪前,稍稍缓和的情绪较适宜悉心品味他的名牌雪茄,可能还要那些俄国佬教他们怎么去偷‮行银‬密码,⼲脆自己做起‮行银‬生意呢!只会仰仗外人的鼻息,简直是…“

  牢騒说完,戈美兹按下车窗,让烟味飘出窗外,又让司机停下车,他要一直沉默无言的豪瑟陪他走走。

  “以你现在的境况仍然不‮全安‬,还是快回车里去吧!”

  豪瑟马上提出劝告。

  “没关系,你就陪我一会儿。”戈美兹倒是不大在乎地,继而拍拍豪瑟的肩膀,附上别有意味的一句:“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豪瑟不再说话了,他已经明⽩老板这次为什么单独只要他随从的意思了。

  “话说回来,从你上次给我的建议,便⾜以证明你是个有远见的人,你不只有俐落⾝手,脑筋也够清楚,正是我不可或缺的人才…”

  “赶紧回去吧!”豪瑟连忙打断他,他知道再让老板说下去可就严重了。

  瓣美兹却没有回车里的打算,依然缓步前行,让司机开着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和豪瑟的⾝后。

  “你这次上纽约见到了甘比诺家的小扮狄了吧?”许久之后,戈美兹突然问到。

  豪瑟点头。这次的劫机行动他为了寻求黑手头目的支援,就曾和这名五大家族之首的新任接班人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小扮狄很慡快地答应出手相援,但豪瑟对于他本人的评价却是不置可否:现年三十四岁,二次大战后出生的小扮狄具有強烈的新世代特征…年轻冲动、急躁、喜暴力,不是太聪明。去年年初他曾因殴打查缉‮品毒‬的卧底警灿邙遭逮捕,这是他的前辈本无法想像的事。

  “虽然这次他为了我的情也出了力,但我们就事论事,哥狄被判终⾝监噤之后,五大家族也只有为首的甘恍诺家勉強找得出一个接班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块料!”戈美兹不胜唏嘘的感叹,毕竟教⽗绚翰哥狄声势鼎盛之时,也曾和戈美兹一直维持不错的‮人私‬情谊。

  “外人自拼他们黑手表面上的风光,全世界的‮府政‬、警灿诩对他们头痛,但依我看照这个景况下去,纽约黑帮是后继无人,前途堪忧了,哥狄一定老早就看出这一点,总是黯我最好先培植得力手下,他的劝告我也一直放在心上,直到我在欧洲遇到你,我就知道我已有了人选,不必再这个心了。”

  “可是…”豪瑟急了,他之前真没料到老板为了挽留他还有怀柔政策这一招。

  “你也不必多说,就当我今天这些话都是发牢騒也可以,但我要你明⽩一点:我对你的期望直都没有改变过。”

  说完,戈美兹迳自坐回车里,不再让豪瑟有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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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柔瞪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纸盒,好像只是为了让视线不要移向窗外的一项反动作,纸盒里是豪瑟吩咐人去替她准备的⾐物与⽇常用品,和莉莉吃过了晚饭回来后,莉莉还兴⾼彩烈地要她试穿这些昂贵簇新的⾐饰,法柔却是一颗心沉到底。心头渐渐出现愈来愈复杂的情绪,终于纠结成一团线,直到开门声音传进来,如一把利剪“喀喳!”一声俐落断了这些线。

  豪瑟回来了!法柔下意识地离开沙发,退到房內最角落处。

  “这么乖在房里等我回来?”豪瑟倒有些意外“吃过饭了吗?”

  “嗯。”她点头。

  “那,看过这些东西了吧?”他脫了外套和带,很放松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还缺什么没有?”

  “嗯,不,不对!…”发现自己反应错误的法柔连忙改正。“你的东西…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

  “一回来就找我吵架?”豪瑟站了起来,走向那些纸盒,一个个打开翻看。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的东西,我不想要!”

  豪瑟没理她,拿起一袭啂⽩⾊丝质睡⾐,习惯地眯起眼左右打量,然后很満意似地将睡⾐抛给她。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举的法柔,下意识地出手接下,还有些忙的。

  “换上它,这颜⾊适合你。”

  法柔马上像拿到什么烫手东西似地丢开那件薄得几乎没重量的长楼“我说我不要!”

  她很想再加重自己声音中的力量,最好是耝声耝气,狂吼叫,像泼妇骂街那样,偏偏只要她声音大点就会牵痛伤口,就算她真的想吵架也没那个力气。

  “听着,”豪瑟不得不板起脸对她说话“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待多久,你若不要这些东西,不方便的是你自己,到时别怪我没告诉你。”

  是的,豪瑟终于提到她顾虑的征结,法柔只有鼓起勇气自己问出口:“会是多久?你告诉我,你到底打算留我多久?…你、你会放、放我走的,是不是?…

  很困难地把话说完,法柔一直看着他,等待他的答覆,最好他一气之下就说不要她了,但那本是不可能的事!

  豪瑟却只是拿起那袭睡⾐塞回她怀里,打桩似地吐出三个字:“换上它!”他坚定的声音已宣示一切,不必再多说明。

  法柔忍着不让泪流下来,却无法忍住手里的颤抖。

  他的不回答比回答更今她恐惧,那是表示遥遥无期吗?

  还是,待他玩厌了她才肯放手?

  法柔换了睡⾐出来,豪瑟已在前等她。法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持住双脚走到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择手段的劫机犯;这个人,是杀人都不眨眼的黑道份子,这个人,更是害死时琳和她腹中宝宝的凶手!现在,轮到她了…

  豪瑟伸手到她脑后‮开解‬她的发带,法柔及的黑缎立时披散了一肩,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他的眼神不自觉放柔和了,法柔却没有体会到他心境上的转变,満脑子只觉得昏得难受,什么也没法去思考。

  “看你吓成这样?平时的张牙舞爪到哪去了?”豪瑟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倒在上,伸向她的肩头将他命令穿上的丝质长楼往下拉。

  她痛苦地闭上眼,以为会发生自己想像中的情形:豪瑟会迫不及待地褪去她的⾐物,为所为…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皱起眉检视她的伤。

  “伤口该换葯了,明天我会让医生过来看你。”

  “不用看了。”法柔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你让我走,求求你!若是你不肯的话,伤也不必看了!…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一古脑说完,法柔捧着气,毫不畏怯地看着豪瑟铁青的脸。

  “若是你能懂我的语言;”法柔用中文接着说“你一定,能够更接近我的想法,你只是临时起意,觉得新鲜好玩,可,可是,对我却是一辈子的伤害,既然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我拜托你,恳求你,心再狠一点,像杀死我的朋友一样,一杀了我!不要让我那么自责难受,最起码临死前我还会感你!”

  “你说完了没有?”很冷的声音,一如眼底深蓝。

  很好,即是这种寒如冰刃的语气,他应该是被她怒了…法柔很直接地推测。

  “说完了。”她闭上眼,准备领死的模样。也许是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心里舒坦畅快了,她竟然不觉得害怕。

  忽地,一掌自肩后袭来,仿佛还带着豪瑟強自按捺的怒气。

  豪瑟将被自己打晕过去的法柔放倒在上,然后取来医葯箱为她换葯。这些简单医护他是作惯了的,他常常是自己照顾自己的伤,替人料理伤口倒是第一回,而且还是自己看上的女子;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却又不免担心明天医生讲来,她还要闹脾气,只有趁这时候自己动手,豪瑟以为自己可以不带任何情绪地褪掉她⾝上的⾐物,为了上葯不得不去触碰她的肌肤…但,即使他想得冠冕堂皇也不敌她的几绺青丝,法柔如云般的长发覆在她光裸的肩上,为拨去这些碍事的头发,竟惹得他心烦意,好不容易换好葯,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里告诉自己,若还想得‮夜一‬安眠,就该丢开她一个人去睡,想是这么想,⾝子却未曾移动,凝视着她令人怜爱的平静睡容许久,豪瑟才叹了一口气,俯⾝吻在她冷冷的上,不容自己再多作留恋便翻⾝下离去。

  法柔将自己噤锢起来,她没有能力与他正面冲突,只有将自己噤锢得比豪瑟的软噤还要严厉,不吃饭、不说话、不理人,她宁愿得其所愿,自生自灭,莉莉再好言相劝也没用,将饭菜冷落在一旁,法柔自顾自地蒙在被窝里,用尽力气去想⾝边每个亲人的模样,、爸妈,还有可柔,好像不费力气去想,很快他们的影像在她脑海中就不存在了。不过短短几天,仿佛已过了好几年…昏沉间,她依稀记起和自己家人聚的时光,无论是怎么样的片断,都是美得令人感叹的书面,而这一切,再也不属于她了吗?她就要永远被摒除于外了吗?…

  她甚至记得可柔曾经告诉她的,有关异的第一个启蒙,来自大她四岁的姐姐,当时姐姐瞒着⽗⺟亲了第一个男朋友,懵懵懂懂的法柔仍然可以忆起她当时雀跃欣喜的甜藌笑容,也把尚不懂男女间青涩情事的妹妹当成倾诉对象。

  “你以后呀,一定也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你非常地温柔,总是微笑着听你说话,尤其是初恋,就是你遇到的第一个人,记得是第一个人哦!一定会为你一生留下特别美的回忆…”

  姐姐如梦似幻的叙诉在她记忆里⾊彩依然,但此时此刻,却令法柔感到加倍的委屈与辛酸。

  “可柔,你骗人!…本不是这样的,你骗人!…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法柔在心里哭喊着,将脸蒙进枕头里“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已经三天了,你还想撑多久?”突然,头顶上传来豪瑟的声音,他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提着电话站在前“我知道为了反抗我,你可以有无比毅力耗下去,直到自己倒下来为止,可是我没有那种耐心。“

  将托盘摆到一旁,他在她⾝边坐下来“我们可以来个易,我允许你打一通电话,但你不能出声,打完电话,你必须吃东西,怎么样?”

  法柔看着电话,手已不知不觉地探上前去,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提议,想听家人们的声音,即使是短短的一声“喂?”也好,豪瑟明明了解她的迫切,却还是在她的手触及到那具黑⾊机器之前拿开了它。

  “怎么样?”他又问一次,必须确认这个易。

  法柔点头。她已经不希望能再从他冰蓝的眼里搜寻到丝毫的温柔怜惜,这是他主控的世界,一个必须拿条件换任何所需的世界,她还能奢求什么?

  豪瑟于是将电话到她手中“就一通电话,不准出声,别耍花样。”

  电话拨通到‮湾台‬的家里,话筒那头传来苍老、悉的声音时,法柔两手握紧话筒,眼眶已红。

  “喂?是哪一位呀?喂,喂?…”

  法柔几乎克制不住要冲口而出,豪瑟马上切断了通话。

  “你,你…”嘶哑的声音自她⼲涩喉闲出,也夹带了満怀无奈与愤怒“我恨你!…”

  像要用尽一切仅剩力气,她的拳头拼了命捶打在豪瑟⾝上,滚烫热泪急如骤雨,怎么挡也挡不住。

  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怎么可以这样绝情?明明是给了她比死更痛苦的‮磨折‬,教她怎能不恨他?

  豪瑟却只是不言不语的任由法柔发怈,他比谁都清楚,这样只会更加深法柔对他的恨意,可是他宁愿让她恨,也不愿放她走,他已打定主意铁了心,谁也别想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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