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下)是由郑媛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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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丫鬟(下) 作者:郑媛 | 书号:33016 时间:2017/7/19 字数:69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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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阻止我?”的冷窖中,一名男子质问绿⾐人。 “因为您说出“这庒抑已太长久”七个字。”绿⾐人恭敬地答。 男子眸光乍冷。 “因为这七个字,倘若您在那里要她,事后,您必后悔。”绿⾐人又说。 “我为何要后悔?!”男子冷怒。 “既已如此庒抑,若未经过深思而行,您必后悔。”绿⾐人再说。 男子寒视她。“用得着你来教我?”绿⾐人低头。 她该说的话已说完,现在,任凭处置。 男子冷看她片刻,才低缓道: “你的任务,是保护她。” “是。” “你不多事,而且话少,所以我命你保护她。” “是。” “多事的人,通常死于非命。” “是。” “话多的人,通常最快没命。” “是。” “今天你不但多事而且多话。” “是。” “再犯一次,拿你的死尸来领罪。”这话比地狱的寒焰还冷。 “是。” 绿⾐人虽是个女人,然她仍面无表情。 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最微不⾜道的棋子。 服从与听命行事,便是她的命运,生下即已注定的命运。 她从不多事,也从不多话。 今天是出生后头一回多事,也是出生后头一回最多话。 但今天,她的主子没有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会记着,从此不可再多事更不可多话。 ************ 织心回到河诠绣庄,却看到大⽩天的绣庄的门已关上,田七坐在店內百无聊赖,闲来无事拍苍蝇。 “为什么把店门关了?”进门后,织心问田七。 “姑娘出去一天夜一,难怪不清楚!”田七瞧她一眼,回答的声调也是懒洋洋的。 “我该清楚什么?” “姑娘没瞧见吗?绣庄门前站了两个黑⽩双煞,昨天与今天,这两个瘟神不仅吓跑所有客人,绣庄只要一开门,这双煞就进门来要吃要喝,应付不好还得小心拳头,这样咱们绣庄还开什么门?”田七道。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报官了吗?” “官?”田七嗤哼一声。 “在这苏州城的地界,官哪里敢管如意轩的事!” “如意轩?”织心眉心深锁。 “你确定那两名恶煞是如意轩派来的?”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难道就没人能治如意轩?” “跟如意轩作对,本来就不聪明。”田七冷着脸答。 织心知道她拒绝如意轩一事,田七并不⾼兴。 “不能这样下去,绣庄还是得开门。”织心说。 “开门?”“对,去把门打开,绣庄得做生意。”织心坚持。 “庄內人都散了,只剩两个绣工,做什么生意?”田七道。 “人散了?”“对,没生意可做,我就叫他们回家,要不咱们还得付工钱,坐吃山空,那怎么成?!”田七道。 织心沉下气,她知道对田七生气没有用。 “马上去把人找回来,明天就开店门。”她只对田七这么说。 “可是…”“就这么决定了。”她坚定地道,然后就转⾝进了內堂。 田七瞪着织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 深夜,月明。 黑影映在⽩纸窗格,衬以惨澹的月华,格外沭目惊心。 杀手已震断门栓,走⼊屋內,本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太轻易的事情,总令人觉得不安。 因为不安,杀手回头望了眼屋外。 屋外无人,没有动静。 杀手暂时放心,悄声掩至前… 前人儿窝在被中,杀手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脸。 他已听说,上是个美人,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女。 不管是不是杀手,他是男人,男人总喜美女。 何况他是杀手,染指他的猎物,只是杀人的红利。 人儿睡得很,全然不知厄运即将降临,杀手终于伸出魔爪,掀开红被—上没有美女,只有假人。 杀手知道中计,转⾝奔出屋外—然屋外已有人守株待免。 紫⾐人在屋外等候了夜一,他也是杀手,是奔窜如风的紫影杀手。 紫⾐人出手凌厉狠,杀手抵挡不了紫⾐人,且战且逃,在关键一击之时,杀手撕下了紫⾐人的⾐摆一角。 紫⾐人没有去追逃命的杀手,他走进屋內,跟杀手一样掀开上的被子。被子里当然没有人,只有假人。 紫⾐人站在屋內,凝立片刻。 半晌,紫⾐人终于出屋外,跃上了屋檐。 ************ 重伤的杀手回到他的老巢。 老巢已有女人在等他,他们约好要见面,本来以为,顺利的话,杀手此时已杀了美人。 杀手呻昑着回到他的老巢,挣扎着爬到女人的脚边。 “紫⾐…”杀手没把想说的话说完。 但女人已明⽩杀手不可能完成任务,因为杀手被人灭口,对方的武功比杀手⾼出很多。 女人在杀手紧握的拳中发现一块紫⾊的布。 女人的脸⾊变了,因为在那块紫⾊的布里,织着金丝线。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帮会的杀手,紫⾐料子內会织着金丝线… 穿着红⾐的女人,脸⾊苍⽩地走出杀手的老巢。 她知道自己的命堪忧,再多杀手已无用,因为一般杀手,只是庸才。 她必须亲自出手,取柳织心的命。 ************ “想不到,地道竟然通往河诠绣庄。” “天下想不到的事,十有八九。” “想不到,地道非但通往河诠绣庄,而且直接通到我睡下方的板。” “你究竟想说什么?” 织心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绿⾐人,她轻声问:“地道为何通往河诠绣庄?河诠绣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绿⾐人回视她。 “你不愿说?还是不能说?”织心再问她。 织心的问题,还是没有答案。 绿⾐人站在她⾝边,忽然变成了不会说话的木人。 “就算你不能说,我总能问。”绿⾐人无言。 织心开始往下说:“竹屋是芝兰亭的旧据点。” “竹屋的通道通往河诠绣庄。” “所以,河诠绣庄也是芝兰亭的据点。” “河诠绣庄与芝兰亭,本来已有关系。” “但河诠绣庄是⽟贝勒买下的产业。” “⽟贝勒从谁的手上买下河诠绣庄?” “对方为何要出卖河诠绣庄?” “或者该说,芝兰亭为何要出卖河诠绣庄?” “芝兰事出卖河诠绣庄,河诠绣庄又到我手上,芝兰亭再出面买下我?” “天下没有这么迂回的道理。” “迂回的道理,有时却只有一个简单的答案。” “简单的答案,其中必定有道理。” “但道理绕着我转,就没有道理。” 说到这里,织心看着绿⾐人。 “答案又回到你⾝上,但你仍然不肯说,是吗?”绿⾐人一句不答。 “好,你不说,那么我就回绣庄,夜晚不会再走地道来到竹屋。” “绣庄很危险,夜里,你不能留在绣庄。”绿⾐人说。 “你不回答,我就要留住绣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绿⾐人与织心对望。 绿⾐人已看出,织心不顾一切求得答案的决心。 “买下你是为了保护你。”绿⾐人终于说。 “保护我?”织心问:“谁要保护我?” “有人要保护你。” “有人是谁?” “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说了就是死。”绿⾐面无表情地告诉她。 织心错愕。“你会死?”绿⾐人不语。 织心垂下眼,喃喃道:“我明⽩了,你的确不能说。”她叹气。 “因为我也不希望你死。”绿⾐人眸子一闪。 但她没有再说话。 绿⾐人仍然陪着柳织心,她陪着柳织心,也奉命看着柳织心。 ************ 夜,柳织心回到屋內。 但今夜又来了一个杀手,想要杀她。 今夜的杀手是个女人,女人不会染指女人,她只想要柳织心死在她的手里。但是今夜柳织心却还不能死,因为今夜这个女杀手的命,要靠柳织心来救。女杀手只想挟持她。 但是她并不知道,今天夜里的这个柳织心,并不是柳织心。 今天的这个柳织心,是他人易容的柳织心…女杀手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这是个冒牌货,所以她出手非但未抓到人,而且马上受了重伤!女杀手遁逃。 冒牌货并没有追杀女杀手。 冒牌货不追出去,只因为发现了门外有人守株待兔。 紫⾐人已是第二夜守在门外。 今夜紫⾐人早已发现,屋內这个柳织心只是冒牌的柳织心,他更看出这个冒牌货的武功⾼強,所以女杀手逃走后,他也遁逃。 然而冒牌货已发现紫⾐人,紫⾐人却末发现自己的行踪已暴露。 于是,冒牌货脫掉柳织心累赘的⾐衫,⾝着她原来的绿⾐,静悄悄地尾随紫⾐人而去。 织心在自己的上醒来。 她醒来时已过半夜,头却晕眩得厉害。 今夜她坚持不去竹屋,然而戌时未到,她已经糊糊的睡着。 她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她已经全都记不得了。 月娘已⾼挂天上,夜一间,人世又已发生许多令人想像不到的事。 织心忽然觉得口渴,下走到桌边,脚步却踉舱不稳,竟似那⽇喝苦茶被晕的情景。 “当心。”一把強壮的手臂伸过来,揽住了差点绊倒的织心。 “你…”“醒了?你睡得很香甜,睡着的模样很人。”雍竣把她搂进怀里,嗄声逗挑。 织心拉下他的手。“您怎么进来的?”她的脸蛋嫣红。 “我想进来就能进来。”织心锁起眉心,凝眸看他。 “看什么?”“门栓没有打开。”她说。 “那又如何?” “你不可能从门外进来。” “所以?”“你从哪里来的?” 他敛下眼。“你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织心定定看他,半晌后才一字一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贝勒爷,你爱的男人。”他低笑,拉起她纤⽩的柔荑,送到边啄吻。她菗回手,背在⾝后。 “最近,我的问题好像都得不到答案。”她眉心锁得更紧。 “世上有很多事,不知道答案比知道答案好。”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又何必到江南?”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好像不见底的深渊,让人永远猜不透。 “我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这一切是你安排的,是吗?”既然他不说,那么她就开口问。 “是我安排。”他竟不否认。 “为什么做这样的安排?”她不懂。 “你跟如意轩有关系,跟芝兰亭又有什么关系?”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江南,他到底都做些什么事?雍竣敛下眼,眸⾊诡沉。 “芝兰亭与我的关系,你已经猜到。”她当然猜到。 他不从门里进来,自然只能从地道走进房来。 他明知道地道通往哪里,那⽇带她到竹屋却不与她说明⽩。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被蒙在鼓里的? “但是,你曾警告我,莫与芝兰亭合作。”她说。 她的质疑却让他发笑。 “我要你做的事,你往往不做。不让你做的事,你却偏要做。这一回,我也没料错。”织心睁大眼睛。 “原来如此,所以那绿⾐人才会在你面前跳下深渊?否则芝兰亭的秘密,早已被世人知晓!”他不语。 “但芝兰亭是个帮会,是一个黑帮,你也曾说过朝廷要歼灭芝兰亭,难道你竟然与朝廷作对?”她再问,问的虽是石破天惊的事,她却很冷静。 “你不怕?”他看着她,撇起嘴笑。 “怕?”“倘若我与朝廷作对,就是钦命要犯,与一个亡命之徒一起,你不怕?” 她忧心地看着他。 “我怕。” 她说:“怕你的安危。” 他眸光一沉,像投⼊黑暗的火星。 “你是弱女子,手无缚之力,你该怕的,是你自⾝的安危。” “那么孔红⽟呢?如意轩呢?你为何要我千里迢迢来江南投⼊芝兰亭?”她真的不明⽩他的用意。 这一切太诡谲了! “因为我不想放手,却也不想跟你冷战下去。” 他竟然道:“跟一个美丽女人冷战,是男人的损失。” “你还在开玩笑吗?”到了这时候,她挣开他。 “即便我只是从一个笼子,走⼊另一个笼子,但一个人就算被蒙骗,也总要明⽩她为何被骗的原因。”她说。她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 她看他的眼⾊庄重,隐含着一丝忧伤。 他沉眼回视她,眸⾊幽魅。“我说过,你不来,我就永不知道自己能多爱一个女人。”她面无表情看他。 “一个男人如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会成为他的弱点。”他说。 “我不能有弱点,所以你必须来。”他继续说。 “但是你来了,却有危险,”他再往下说:“明知你有危险,我却还是不能不让你来。” 他的话并不难懂,但织心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悲哀。 “一个男人如果爱一个女人,男人一定知道。”她终于说。 他看着她,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不仅,于是笑了,笑容凄。 “你不明⽩,只因为,我是你的奴婢。”她淡淡地这么说。 这瞬间,他震了一下,仿佛这微不⾜道的柔语撼动了他。 “如果,我一直是个远在天边的女人,你一定会明⽩你有多么想要我,有多么的喜我。” 她苦涩地接着说。 他不说话。 “但我不是,从八岁起,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你已习惯我的顺从,习惯我的侍候,即便离开,我也只是你的笼中鸟,永远飞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永远不能明⽩“你到底能多爱一个女人””他敛眸,依然不语。 懊说的,她已说,其他不该问的,她也无心去问。 然而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头晕眩得厉害。 “我被下了葯?”她霍然想清。 他沉眼看她。 “这是为你好,你太倔強。” 倔強? 织心又笑了。 倔強,这是一个多微妙的词? 在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面前,她唯一的尊严就是倔強。 “我明⽩,你不会让我回京北城。”她淡淡地说。 雍竣没有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留在河诠绣庄吧!我不愿回到属于你的芝兰亭,或者如意轩。” 她对他说:“直到你想通要如何处置我的那一天,就让我留在河诠绣庄。虽然绣庄仍然是一个笼子,但至少,在那个暂时离开你的笼子里,我可以假装自己是自在的。”他沉着脸看她。 看了她很久。 半晌,他终于这么回答她:“如你的愿。既然你想留下,那么你就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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