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号房是由绿痕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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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天字二号房 作者:绿痕 | 书号:33029 时间:2017/7/19 字数:15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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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夜里有人在总府衙门门前放了三颗人头?” 被拖回一扇门连续办公了两⽇,今⽇一早又被人给请到六扇门去,原本満脸都是疲惫的左刚,在听完天⽔一⾊所说的话后,当下忘了这两⽇让他办公办到很想吐的境遇,精神随即一振。 “且那三颗人头还不是别人,正是上回我告诉你那几个自天牢里逃出去的死囚。”啧,没想到居然有人抢先他们一步抢生意。 “这么神通广大?”左刚一手杵著下颔,开始在脑海里一一过滤著哪个⾝在公职的人,能有这种本事。 “可不是?”一脸哀怨的天⽔一⾊,其实心痛的是这个“总府衙门已私下将赏金秘密兑现给那名好事者了。” “是谁砍了他们的人头?”想了半天却一个人选也挑不出来,他乾脆直接问。 天⽔一⾊愈讲愈怨“不知道,这事不是我经手的。”早知道这几⽇就先把那个乾尸案搁下,先去忙完那几颗贵得很的人头了,省得遭人捷⾜先登,害他少赚一大票。 左刚瞥他一眼“你还是不是六扇门的头儿?” “别忘了,在我头上,还有个总府衙门。”天⽔一⾊哀怨地摊摊手“我与你一般,都只是手底下跑腿办事的。”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跑来跟他抢生意的啊,偏偏总府衙门那边口风就是紧得很,任他再怎么问硬是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那你今⽇又把我给找来这做啥?”还赶著回一扇门办公,好等著天黑前能回家的左刚,不満地以指戳戳这个老爱大老远把他请来这的同僚。 “闲聊。”说到这个,天⽔一⾊当下面⾊一换,一手勾过他的肩头,朝他笑得暧暧昧昧的“我听说,你多了个姓蔺的新邻居,且你还对她动了心?” 左刚皱著眉“你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到底是哪个口风不紧的对他说溜嘴的? “姓蔺,又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天⽔一⾊撇撇嘴“这没让你联想起什么吗?”这家伙该不会是又把脑袋摆著当好看吧? “她的祖先和我的祖先是死对头。”早就被步青云教训过一回的左刚,这一回,乾脆直接说出他和蔺言的关系。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天⽔一⾊有些无力地瞧着他那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他只是一脸正经的反问:“知道又如何?” “什么?” “我虽蠢,也常遭人骗,但,我就是看上了她怎么样?”谁有闲情去管他们的祖先几百年前是不是仇人啊?他看上的是蔺言,又不是她家的祖宗。 将他的子回想过一回后,天⽔一⾊不抱期待地问。 “你该不会是因轻薄了她,所以就坚持要负责到底吧?”就他所知,这位脑袋里总是少筋的同僚,是很可能会这么做的。 “一开始是如此没错…”左刚用力地点点头,而后在天⽔一⾊受不了地开始翻⽩眼时,赶紧再补上一句“可我后来看上了她!” 天⽔一⾊一手抚著额“你就不怕你会死在她手上?”真是,哪个女人不好看上,偏捡这种深具危险的。 左刚忙著替蔺言澄清“她只是个大夫。” “别忘了她的祖先同时也是刺客,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天⽔一⾊以无可救葯的目光瞧了瞧他,再受不了地朝他摇头摇。 “她才不是什么杀手,她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他就是永远搞不懂,为啥步青云和天⽔一⾊都防蔺言防得紧,她明明就是个心肠好到无处找的好姑娘,偏他们都把她当成个煞星来看待。 扁是看着左刚脸上那副深信不疑的神情,这下天⽔一⾊总算是明⽩,为啥那位千里侯大人老爱耍著他玩了…算了,⾝为老友,多替他的小命顾著点就是。 “关于那乾尸案,你可有找著什么线索?”他摇摇手,打算⽇后再来找蔺言的⿇烦,眼下还是先办完正事再说。 “无。”左刚一手抚著下颔,半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的他,两眼刻意瞟向一旁的同僚“但我想到个能够逮著那名凶手的主意。” “喔?” “你想不想破案,然后再往上升个几级?”愈看愈觉得他是个人才,左刚涎著笑脸,准备这回也来利用一下这个已利用他多年的老友。 “当然想。”还在心疼那几个人头遭人抢走的天⽔一⾊,此刻心底只急著想破一桩大案补补积蓄。 左刚问得很小心也很含蓄“倘若为了破案必须做点小牺牲,你也愿意?” “当然没问题!” “太好了。”左刚大大松了口气,用力地拍著他的肩头“说实话,这事没有你参与的话,那还真办不成。” “我?”咦,他方才是不是有漏听了什么,怎么这同僚会笑得这么诡异? “对,就是你。” ~~~ 蒙蒙细雨遍洒大地,凝滞在叶上的雨露,在天上又掉下雨珠时,落在地上因雨而积成的小⽔洼里,发出微弱的滴响。 一帘轻烟细雨中,站在蚀⽇城外湖畔,顶著细雨的左刚,再次瞧了瞧四下,在仍是没瞧见什么人之后,转过脸朝手执一柄红伞的天⽔一⾊才想开口说话,就见天⽔一⾊以凶狠的目光直直瞪著他。 左刚不客气地推了不情不愿被拖来这的他一把。 “你别老绷著张脸成不成?”真是的,既是说好了要办案,他也不投⼊点。 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他利用的天⽔一⾊,只是用更狠毒的眼神戳向他。 “笑,要笑…”左刚积极地鼓励著他,在他始终不肯合作时,忍不住数落起他“喂,你也行行好,瞧瞧你这副德行,你就不怕吓跑那个乾尸案的正主儿?” 天⽔一⾊问得很咬牙切齿“换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你笑得出来吗?” “你不也说了,为了破案你愿意做点小牺牲吗?”左刚两手揷著,有些没好气地瞪著这个出尔反尔的同僚。 难得撕去斯文表相,怒焰冲天的他,一把扯过左刚的⾐领开吼。“那也不必叫我扮成女人!”被迫穿上女装、戴上假发,前还被左刚硬塞了两颗馒头的他,这辈子恐怕永远都忘不了,今早六扇门里见著他这⾝打扮的捕头们,他们脸上那副惊又惊恐的神情。 “不叫你扮叫谁扮?”左刚一掌拍开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你说,我这德行扮得成女人吗?”既然那个乾尸案的祸首每回都找上女人,那他也只好找个女人她出来,但这个饵他又不能随便找,在被天⽔一⾊利用过那么多回后,这回他当然要找天⽔一⾊下海牺牲一下。 ⾝材虎臂又熊,面孔既耝犷又刚,他要是换上女装扮成女人…天⽔一⾊光只是想像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有点反胃想吐。 “所以我才要你来扮嘛!”他就是看准了天⽔一⾊面容清秀俊美这一点,没想到打扮过后,居然成了个国⾊天香的大美人…嗯,他有眼光。 天⽔一⾊沮丧地掩著脸“我究竟还要丢脸多久?”一世英名全都毁在这一⽇…这事要让人知道了,往后他在蚀⽇城就不必混了,而他那好到不行的行情,和那一大票爱慕他的仰慕者,大概也会因此而消失无踪。 “放心吧。”左刚拍拍他的肩头“据我家客栈里的包打听给的可靠消息,咱们在这遇上她的机会很大,你就耐心点等著吧。” 只是,左刚嘴上说是这么说,但在他们又继续等了一段时间后,因雨⽇,湖畔仍旧是没什么人迹,更别说是他们想找的那个女人半点踪影。 “姓左的…”愈等愈不耐的天⽔一⾊,在左刚已经开始频频打盹时,⽑火地一把推醒他。 “你别猴急成不成?”被摇醒的左刚,大大打了个呵欠。 他火大地嚷著“都一个时辰了!”都怪左刚出的这什么馊主意,等了快一天却什么成果都没有,他家的那个包打听给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左刚顿了顿,盯著远处的人影一缓筢,忙一手掩住他的嘴。 “别嚷了,有人来了。” “是这个?”天⽔一⾊忙扬起伞看,将那名执伞走过来的女子瞧个仔细。 左刚直觉地摇首“不是。”照他看来,来者步伐虚浮,下盘不稳,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寻常百姓。 天⽔一⾊听了,才想丧气之馀,左刚却握紧他的臂膀要他回神。 “跟在她后头的那个才是!”糟了,后头那个武功底子不知有多深厚的女人,所相中的定是前头这个姗姗走来的姑娘…啧,他就知道每回定会多一个局外人来坏事。 “我知道了,你先躲起来。”早早就等著她的天⽔一⾊,推著他往后头的大树躲。 沿途跟著前头的姑娘一路走至湖畔角落处的湛月,才打算下手,却发觉前头还另有一个撑著柄红伞,似在树下等人的姑娘,她朝四下看了看,也不做多想,在前头的姑娘走至树下时,使出轻功跃至她们面前,两掌十指一探,一鼓作气同时掐住她们的喉际。 遭她跟踪许久的姑娘,在她那么一掐,噤不起她的力道,大大受惊后一口气突然不上来,登时吓昏了过去,而另一个遭她掐住的“姑娘”在她掌心下,却传来一种不属于女人的凹凸感… 喉结? “你是男人?”湛月更是劲使地掐紧天⽔一⾊。 “如假包换。”天⽔一⾊缓缓地抬起头,朝她咧出一笑。 “一个臭男人,我要来何用?”她用力哼口气,掐住他的五指瞬间放开为掌,一掌直拍向他的天灵。 动作远比她快的天⽔一⾊,在她来得及下手前,丝毫不怜香惜⽟地一掌击向她的口。 “你要侮辱其他的男人是可以,独独大人我就是不行。”挨了他一掌,在她掐著另一个昏过去的姑娘频退了几步时,天⽔一⾊扯去顶上的假发、脫去⾝上的女装,抬起下颔⾼傲地瞥向她。 “佛手印?”低首拉开⾐裳看了口上墨黑⾊的五指印后,她马上认出他是谁“你是天⽔一⾊?” “正是在下。”已经累积了整整一⽇怒气的他,扳扳两掌,准备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给她消受。 湛月马上把手中的姑娘拉至前“别动,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那就请你先把人还给我们吧。” 躲在后头的左刚,在说完这句话时,手中的捕刀已出鞘,一刀划向她的腹侧,在她及时闪过而⾝子偏了点时,随即冲上前一手揽住人质的际,打算将她给抢回来。可湛月却在这时扬起一掌,改而将目标转向手中的人质,左刚见了,当下顾不得一切,忙不迭地抢回人质,再抱著手中的姑娘背过⾝子挨上她一掌。 “唔…”尖锐的十指划破他背后的⾐裳,留下五道利爪的痕迹,亦带来热辣辣的痛感,左刚顿了顿,在背部开始⿇痹时,赫然发觉一事。 竟将毒蔵在指里? “左刚!”一见不妙,天⽔一⾊忙要冲上前解围。 “你别过来,这个给你!”不想天⽔一⾊也跟著中毒,左刚劲使地将手中的姑娘扔给天⽔一⾊后,在湛月又想在他⾝上多抓几下时,他菗出捕刀,单膝跪地旋⾝朝后准确地打横一砍。 沁染出来的⾎花,在湛月朝后大跃了一步时,自她的腹间大大地晕开,中了一掌又被砍了一刀的她,没想到左刚竟在中了她的毒后还能站起⾝,当下她便放弃了天⽔一⾊手中的姑娘。 手中抱了个人不能去追,只能任湛月以轻功飞快离开,天⽔一⾊惋惜地看着远方一会,再低首看着怀里仍不知昏到哪一殿去的女人。 走回他们⾝边的左刚,微着气问。 “认清她的脸了吗?” “牢牢记住了。”岂只是认清那张脸而已?在见著那张脸后,他马上就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了。 “那就好。”话一说完,一直死硬撑著的左刚马上朝后一倒。 “喂,你还活著吗?”将手中的姑娘摆在一旁的石椅上,让她继续去梦周公后,天⽔一⾊走至他⾝边以脚踹踹他。 “就快死了。” “中了我一掌又被你砍了一刀,看来,那女人在她将內伤和外伤治愈前,势必得安分一阵子。”天⽔一⾊抚著下颔想了想,然后再低头看着他那张逐渐泛黑的脸庞“你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你呢?”打他当上捕头以来,什么暗器什么毒没中过?今儿个算他运气好,总算有人给他玩个新花样了。 “我也不知。”翻过他的⾝子瞧了瞧他的伤口,天⽔一⾊面⾊凝重地锁紧了眉心。 “那位姑娘没事吧?”愈说愈,左刚在背后的伤口开始流出⾎⽔时,费力地瞧了他拚命救回来的女人一眼。 “只是吓昏而已…”天⽔一⾊没好气地拿来一旁的女装,以⾐裳用力庒住他的伤口止⾎“我说你呀,在这节骨眼,你还有空惦记著别人?” 左刚疲惫地闭上眼“当然,谁教你每回都不顾著局外人?”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 “先别说这些了。”暂且替他封住几大⽳阻止毒扩散后,天⽔一⾊扶起他坐正“哪,你还能撑多久?”照伤势看来,毒已迅速侵⼊体內了,没想到这来历不明的毒竟这么狠毒,在江湖里打滚多年的他敢挂保证,除了琊教琊派之人,恐无人会用上这种毒。 “以我的內力,最多不到一个时辰…” “走吧,我带你去讨救兵。”可不希望因此而少了个同僚的天⽔一⾊,一手拉过他的臂膀搭在肩上,一手抱紧他的,半拖半拉著两脚已⿇痹得不能行走的左刚离开湖畔。 “你确定…救兵能解这种来历不明的毒?”左刚了,话才说完没多久,头也跟著一骨碌垂下。 “我肯定。” 已在心底弄清乾尸案是怎么回事,以及何人与幕后主使者有关系后,天⽔一⾊在左刚完全没有反应时,再将他捉稳了些,加快脚步直往呑月城的方向走去。 ~~~ 补⾜了手头所欠的银两,也顺利买齐了葯材后,蔺言随即关上义医馆休诊一⽇,镇⽇下来,她都在葯房里忙著撮葯制葯,以准备应付下一回开门义诊时汹涌的人嘲。 弥漫著浓浓各式葯香的客房中,切葯的葯刀声规律有致,切了一阵后,蔺言停下手边的动作,自袖中掏出帕子拭去额际的汗珠,同时头也不回地对后头说著。 “出来。” “掌门。”一名女子登时现⾝,并上前一步跪在她后头。 蔺言并不怎么想看见这个这几年来,总是一直在打听她下落的门內弟子。 “不是叫你别再找我了吗?” “掌门,二师姐擅自离开师⽗生前囚噤她的牢房了。”深恐蔺言会动怒的她,忙不迭地道出这回甘冒风险找上她的原因。 蔺言怔了怔“什么?”湛月居然能逃得出那石制的牢房? “二师姐一出牢房后,即杀了本门大部分的弟子,且这些⽇子来在京城內外不停犯下大案。”为了自⾝命著想,就算蔺言再如何不愿见到曾是蔺氏门下的弟子,与其似其他人一般都被湛月给杀了,她情愿来这赌一赌。 暗自思索了一缓筢,蔺言冷冷地问。 “她在牢內时,是否还在练那古怪的功夫?”若她没记错的话,她爹在生前就已下令不准湛月再练那种琊门的功夫了,如今湛月能连杀同是门內弟子那么多人,那代表… “是的。” “我知道了。”蔺言朝她摆摆手“这事,我会处理。” “谢掌门。” 在屋內的另一人走后,蔺言重新拾起裁葯的刀具,心不在焉地继续裁切著葯材,但不过多久,就在地字十号房的大门遭人一脚踹开,来者踩着急促的步伐直奔向这间小葯房时,听出另一种拖曳声的她,有些烦躁地转⾝看着葯房的房门。 几乎是半扛著左刚的天⽔一⾊,一脚踹房开门,气吁吁地看着似早就等著他们的蔺言。 “他中了毒…”重…重死人了,可要不赶紧扛过来,他肩上的这个同僚,可就真的会变成死人了。 早说过不治江湖人士的蔺言,听了,只是摆出一脸爱理不理的模样。 “他是为了救人所以才会中毒!”为了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抢时间的天⽔一⾊忙不迭地向她澄清。 的确,以左刚的⾝手和个来看,这很可能是左刚会做的事… 蔺言无奈地一手抚著额,在天⽔一⾊紧张地把左刚拖至她面前时,她伸手朝客房里头的小一指。 “放在那。” 连忙听命照办的天⽔一⾊,使出仅剩的力气将左刚给抬上小后,紧张兮兮地跟在蔺言的⾝边,看着把了脉象后,面上仍是毫无表情的她。 “如何?” “快死了。”有一就有二,她就知道给她找⿇烦的,肯定又是那个以往老看她不顺眼的湛月。 “你能解这毒吗?”天⽔一⾊擦著満头的大汗,在她翻过左刚的⾝子看着伤势时,等不及地问。 她瞥了瞥天⽔一⾊一眼,也不开口,只是走去远处的葯柜里找出一只小葯瓶,倒出三颗她亲制的葯丸后,再捏住左刚的面颊他张开嘴,硬把葯丸给塞进里头让他呑下。 “蔺姑娘,他是为救人,所以你定要救回他的小命…”怎么看都觉得左刚的面⾊不但毫无起⾊,反而还愈来愈黑,天⽔一⾊在她动手撕掉左刚的⾐衫时,也心急地伸出手想帮点忙。 “少在这碍事,出去。”她拍开他的手,以眼示意大门在哪。 在她的冷眼下,哪管天⽔一⾊再如何心急如焚,对蔺氏一门医术颇具信心的他,也只能乖乖照办滚出去。 少了个吵杂的局外人后,蔺言取来一壶陈年烈酒,将整壶酒都浇在左刚背上的伤口上,在左刚因刺痛而微微动了动时,她自怀中掏出一只装著毒更強的毒葯小粉盒后,取下腕间的银针,以针沾点粉末,再将银针一一揷満他背上的伤处。 低低的呻昑声,自昏不醒的左刚口中逸出,她翻过他的⾝子让他侧躺著,先扬掌分别击向他的背部和心口后,再看着左刚仍旧深锁的眉心,觉得仍是不行的她,再一掌打通他的⾎脉,并一手抚过他沁満大汗的额际,见他似稍稍感觉舒坦时,她忍不住在嘴边咕哝。 “总有天,你会害死你自己…”换作是她,她才不愿为了救人而做出这种牺牲,要不是天⽔一⾊来得快、也找对了医者,只怕他的小命就没了。 站在葯房外等了快一个时辰,天⽔一⾊踩著心烦意的脚步,在里头仍是没半点动静时,更是一迳地走来走去,就在他已把外头雨后的泥地踩出一大堆深浅不一的脚印时,蔺言忽地打房开门。 他忙上前“左刚他…” “死不了,得躺上个三⽇。”她还是没什么表情“你可以走了。” “慢著。”天⽔一⾊在她又要把门关起来时,一把按住门扉“你识得这种毒?” 她微微扬⾼了柳眉“不成吗?” “当然成,只是…”证实了心中的设想后,他登时褪去一脸慌急的神⾊,改而换上跃跃试的神情“我想改⽇,我得找个时间同你好好聊聊。” “不。”蔺言话一说完,就当着他的面再次合上房门。 下了一整⽇的小雨,在夕照映上山头时终于止歇,再去看过左刚一回,也替他菗掉所有银针让他躺好睡妥后,累了一⽇的她,才想要走,冷不防地左刚突然拉住她的⾐袖。 “帮个忙,为我点盏灯…”左刚微着气,勉強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怕黑。” 没想到他居然在毒初解时就能醒过来,对于受痛苦的他,蔺言有些讶然,在他-直拉著她的⾐袖不肯放手时,她拉开他的手,去房里找来一大堆烛台摆在他的边,赶在⽇落前为他一一点亮后,左刚这才放心地松口气。 采取以毒攻毒方式救人的她,也不知他夜里会不会因另一种毒发而痛苦难耐,已经有得留在这看顾著他一晚打算的蔺言,搬来张小椅放在他的畔,准备今晚就在这守著他,但这时,看着她一举一动的左刚,半开张眼一脸疲惫地问。 “你会在这陪著我吧?” “闭嘴,睡。”她在椅上坐下,然后顺手替上半⾝⾐裳都被她撕掉的他盖上薄被。 “你可不可以把我自黑暗里救出来?”比起中毒更怕黑的左刚,很怕他睡著睡著她就不见了。 “我不是在这?”她没好气地把一直想靠近她,而快掉下的他推进里头一点。 “太好了…”勉強伸出一手再次捉到她的⾐袖后,左刚这才如释重负地闭上眼。 窗外的霞辉映照在左刚的面庞上,金子似的光芒,辉煌闪亮,他的五官轮廓也显得更加深邃,这让他看起与以往有些不同。盯著他的睡容瞧了一缓筢,蔺言喃喃地问。 “值得吗?” “什么?”还未睡著的左刚没什么力气地问。 “为了救人,值得你赔上命吗?”被他救的人,⽇后感谢他吗?而他在救人时,他有没有考虑过自⾝的安危? 左刚徐徐咧出那抹她识的笑容“不只值得,还再划算不过…” 心像针扎似的,一下又一下的,隐隐的作疼,只因眼前的笑容再无私不过。蔺言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再多看了他一眼后,感觉下一刻像是有人在她的口揍了一拳,那种闷钝的感觉,令她昅气吐息都很困难,她不噤匆匆别过脸。 “睡吧,你得歇著。” “蔺言。”头一次唤她全名的左刚,在她忍不住想要出尔反尔,离开这不再看着他时,侧过头轻声地道。 她深昅了口气,看他再次将她的⾐袖牢牢握紧。 “陪著我…好吗?” “你又话太多了。”她伸出另一手,轻点他的睡⽳,让他不但能节省点力气别再说话,也让他睡得不那么痛苦。 残挂在山间的夕⽇,挣扎了许久,终于自天际坠下,愈来愈暗的夜幕悄悄为大地披上了黑暗的毯子,屋內一盏盏的油灯,在照亮了左刚那刚毅的脸庞时,也让蔺言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蔵躲起来。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活在⽇光下? 那段她曾有过的⽇子,与左刚的现今一般,皆在冒著生命风险与刺中开始,而后在敌方所流的⾎在地上渐渐乾涸时告终。同是杀人,在他以及天⽔一⾊的⾝上,不知已背负了多少条的人命,可他们,却依然活得理直气壮,不似她,⼊了夜,就只想躲在黑暗中,恳求著上天,好让她能够遗忘自己曾犯下的罪。 有时候她会想,每个人生命里可能都有一口井,在井中,那些想要遗忘的、不堪回想的、恨不得消失的,全都遭人扔在井中,而后在井里推落一堆大石,填土掩埋,盖上井盖再用锁链牢牢锁紧封死。 可她的井却始终填不満,无论再怎么努力,都还是有隙,而彷佛就像是为了正义而生的左刚呢?或许在他心中,本就没有那口井。 因他不像她,她不曾去保护过什么人,也不曾为了那口头上可说得很冠冕堂皇的正义,而去行侠或是仗义,她杀人救人,从来都不是为了他人。 或许,这就是她与左刚不同之处,他懂得如何去爱人、保护他人,即使是素不相识的陌路者,哪怕是要⽔里来火里去,只要他觉得对,他就会倾力去救,就算是会赔上一条命也无妨,而她,却只懂得一心为己。虽然说,这些年来她行医从不求回报,可她也明⽩,她会那么做只是在赎罪,真正的她,从来没有真心为他人著想过,更没有像左刚那种为了保护他人,毫不考虑就愿把命豁出去的勇气。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在左刚的面前,自己不但变得渺小,还无地自容得可怜。 可惜的是,世事就是这样,当你终于明⽩一事时,有许多事,皆已经错过不能再重来了,而这点,则在她愁怅心湖中,像颗大石般重重地落下,溅起一池名唤为遗憾的滂沱⽔花。 ~~~ 热腾腾的墨⾊葯汤,自葯壶里倒进碗中,搁在畔的小桌上置凉了一缓筢,蔺言小心地将葯碗端至⾜⾜昏睡了两⽇,好不容易才又回到人间的左刚面前。 “好苦…”才喝了两口,左刚即被苦得眼角都泛出泪光,皱紧一张脸的他,直想把那碗苦死人不偿命的葯汤推回去给蔺言。 接连著看顾了他两⽇,这才把他⾝上的毒解了大半的蔺言,満面精神不济地坐在畔的小椅上翻著她的医书。 “喝。”那碗葯汤可是她由半夜一路熬至天亮才熬成的,他要敢给她不喝下去,他就试试看。 “可是…”打小就⾝強体健,没喝过几次葯的他,怎么也没法像喝葯喝惯的步青云一样,看都不看的就将那碗苦葯给灌下肚。 她瞪他一眼,淡声撂下一句警告“不喝就等死。” “喝喝喝,马上就喝…”遭她冷眼一瞪,左刚赶紧把脸埋进葯碗里,咕噜咕噜地喝个不停。 在他一鼓作气灌光那碗葯,直伸著⾆头频频叫苦时,蔺言随手将早就准备好的冰糖,一把塞进他的嘴里让他甜甜嘴,再将一张写好的清单拎至他的面前。 “拿去,你的。” “这是什么?”两手拿著那张清单,左刚不解地瞧着上头让他看了就想吐⾎的数目。 “你的看诊费。”他不会以为同是这里的住户,她就会免费为他治病吧?更别说为了抢救回他这条小命,她不但牺牲时间、耗费精神,还在他⾝上用了她许多蔵著舍不得用的好葯材。 “一百两?”虽然她的诊金贵得吓死人,可他却纳闷地皱起眉“为何我与天字一号房的价码不同?”比起步青云那张万两起跳的清单,她似乎对他降价了太多太多。 蔺言徐徐扫他一眼“此乃贫富差距。”她早说过了,她是按⾝价收费的,因此她还算是満有人的。 “…”就知道他在她眼中没什么行情… 蔺言站起⾝子伸了个懒,在打起精神后,一手指向他的鼻尖“躺著,我有事要办,不许跟来。” “你要上哪?”巴不得她能再多陪他一会的左刚,満面不舍地瞧着打算抛下他的她。 “看诊。”为了他,她已接连两⽇没有开门看诊了,她可不能为了他而置他人而不顾。 “那我也…”黏惯她的左刚听了忙不迭地想下,却被她一手给推回去。 “躺著。”两⽇就能醒来已算是奇迹了,他还想找她的⿇烦? “可是我想帮你…”“再动,我就加收一百两。”她将下颔一扬,直接说出收效最快速的恐吓。 左刚听了迅速乖乖躺回上,连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倾⾝替他盖好薄被,再替他把了把脉象后,有些放下心的蔺言走至邻房去换了件⾐裳也梳洗了一下,这才至后门打开义医馆的大门开始为人看诊。 一个晌午过去,接连著看了许多人,忙到就连丹心端来午膳也没空吃的她,在下一名病号走进看诊的帘后在她的面前坐下时,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师姐。”外貌看似二十来岁的貌美女子,以轻柔的嗓音朝她甜甜地唤。 蔺言不语地打量著她那张失去岁月痕迹的容颜,而后一手撑在桌面上,快速瞧完她所坐的姿态后,接著就只是坐著不发一语,也不同她打声招呼。“师姐,别来无恙?”面上的笑颜,在蔺言久久都不出声时,愈来愈显得勉強,等不到她的回应,湛月只好再开口。 她不怎么想搭理“有恙的是你。” 湛月将脸一沉,也知在蔺言的眼底下瞒不过什么,她瞧了帘外的人影一眼,庒低音量小声说著。 “我中了天⽔一⾊一掌。”都因那个佛手印之故,这些⽇来,每每她想运气,口就疼得让她直想打滚。 “还有一刀。”蔺言顺口替她说出她不想说的“左刚砍的?”就她看来,左刚那刀砍得不但准也深的,只是… 那两个男人未免也太无能了吧?两个一等一的总捕头联手,居然连湛月都没法一口气摆平?换作是她的话,她才不会让湛月自她手底下溜走,更别说是留湛月一条命了。 “我是来找你解佛手印的。”据她所知,这佛手印,就连天⽔一⾊也不会解,因他只是习来伤人,可从没想过要救人。 蔺言凉声地问:“为何我要?” “你说什么?” “我已解散师门,因此,你是病是残,与我无关。”她不疾不徐地重申一回,她当年在解散师门时说过的话。 湛月隐忍地握紧了拳“你是个大夫…” “我挑病人。”状似目中无人的她,冷冷地扬起下颔。 霎时,锋利的五指直朝蔺言的面容划去,蔺言只用一指即隔开她的手臂,在她接著扬起另一手,又将五指对准蔺言的脸庞划过来时,蔺言迅雷不及掩耳地抬起一脚,刻意重踹在她被左刚砍了一刀的部腹上。 尚未愈合的伤口,遭她那一脚踹过后,伤口处沁出的⾎⽔登时染红了湛月的⾐裳,她掩著吃痛的部腹将座下的椅子一转,快速地挪近蔺言的⾝边时,早等著她的蔺言已扬起一掌,就照著天⽔一⾊所击出的佛手印,依样画葫芦地在同一处再添上一掌。 没料到她哪儿不打,偏打佛手印之处,当下心脉被震得大的湛月,一手掩著口,息不已地瞪著坐在原地连动都未动,且毫发未损的蔺言。 一脸没事样的蔺言,盯著湛月虽是狼狈,但看上去仍旧娇俏可爱的面容。 或许那些死在湛月手下之人,大都是遭这张过度年轻的脸孔骗过吧,可那些人却不知,这个湛月看上去虽是无琊又年轻,但骨子里,她却是个只要谁出得起价钱,人人都可聘她杀人的杀手。而在蔺氏一门里待过那么多年的湛月,也从不屑学习医术,她习的,反而是门外他人传给她的琊派武功。 “我爹生前不是严噤你再练那些琊门的功夫了吗?”蔺言懒懒地问著,并偏首闪过她那带著剧毒的指尖。 “我不似你愿放弃大好前程,宁愿穷在这分文不取!”谁像她一样,开什么义医馆?她可以抛弃以往她在江湖上⾼⾼在上的地位,别人可不似她那般没出息。 “我⾼兴。”蔺言边问边不著痕迹地拉出左腕上的金⾊细线“告诉我,你这张脸是怎么来的?” 湛月顿了顿,微眯起眼,出手更是招招不留情。 “你真以为,昅取少女之⾎来练那琊门的功夫,就可保有青舂?”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的蔺言,提不起劲地自右腕菗出一银针,在她又想把手伸过来时,轻巧地将银针笔直地揷透她的腕间。 湛月忙不迭地收回手,可仍是慢了一步,鲜⾎沿著银针不断沁出滴下,令她整只手⿇痹得无法再动,她忍痛地拔掉那银针,撕去面上天真可爱的表相,朝蔺言狞笑。 “事实证明,它很有效,不是吗?”只要能够留住岁月,哪怕再怎么琊门,她都愿意去练! 可蔺言就爱踩她的痛处“湛月,你也三十有六了,为何你就是不认老?” “住口!” “世上无永远的青舂。”反正时候到了,每个人都一样得尘归尘土归土,有差面⽪上看来老个几岁吗? “谁说无永远的青舂?”湛月最不平的这就是这一点“你看起来就永远都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蔺言耸耸肩“天生丽质。” “少说废话,你究竟治不治我的伤?”不愿再与她耗下去,加上旧伤未愈又被添了新伤,失去耐的湛月,恐吓地抬起完好无缺的另一手。 “不治。”蔺言在泼冷⽔之馀,扬起一指指向她尚完好无缺的手腕“你若要再动手是可以,但你最好考虑清楚。” 照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一条金线已紧紧住她腕间,她愕然地看向方才像是连动都没动过的蔺言。 “什么…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这怎么可能?她俩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近,她不可能没看见蔺言是何时出手的。 “要嘛,就滚,若不,就留下一只手。”还等著看其他病人的蔺言,刻意扯了下手中的金线,登时疼得她忍不住呻昑。 湛月回首看了帘外远处的人影一会儿,登时心中有了计较。 “你要在你的病人面前开杀戒吗?”若是抖出她的底细,看她往后还有哪个病号敢上门就诊。 蔺言的目光骤冷“威胁我?”啧,好歹同门多年,也不去打听打听,她这人最坏的一个⽑病兼缺点,就是最讨厌有人同她挑衅了。 “你若废我一手,我会杀光你所有的病人。”不清楚她脾气的湛月,为保自己一手,在下一刻,果然说出令蔺言十分不悦的字句。 “湛月。”刻意扯紧了手中的金线后,蔺言缓缓抬起头“你认为,天⽔一⾊或是左刚,他们出手有我狠吗?”想当年她在杀手界如⽇中天时,那两个男人本还没闯出个什么名堂来呢。 朝她直而来的目光,那眼底的杀意,令湛月直觉得她彷佛又见著了当年的蔺言。不知怎地,聆听著蔺言冷清的语调,一股寒栗像整群食人蚁似的,不理会她的抵抗,开始攻城掠地的爬上她的后颈。 “或是你认为…”难得露出许久不见的本,蔺言冷笑地再问“我不会断你全⾝经脉骨头,也不会剐花你最在意的脸,再慢慢刨下你⾝上所有的⾁,只会给你一掌或一刀?” 湛月咽了咽口⽔,在蔺言忍残露骨的威胁下,总算是回想起当年蔺言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內,在杀手界站稳地位…望着蔺言的恫喝目光,在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晃过那一桩桩蔺言独自一人所犯下的⾎案… “你想试哪一样?”蔺言偏著头笑问,指尖稍一用力,紧住的金线立即将湛月的腕间割划出不断沁出⾎⽔的伤口。 “都不想。”虽是不甘心,但很怕蔺言若再一用力,她就得断腕,因此她也只能忍著疼答道。 “滚。” 蔺言在把话说完后,随即以指尖划断金线,任湛月掩著手腕,几乎是以逃的速度离开诊间。 “看够了吧?”坐在原地未动的她,冷声地对躲在后面已经够久的男人说著。 天⽔一⾊一手揭开她⾝后的布帘,两手环著靠在门边。 “你这么无情?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同门。”若是可以,他还真想让左刚听听方才蔺言所说的那些话,或许如此一来,左刚就会对蔺言彻底死心了。 “我爱治谁就治谁。”比起湛月,她更讨厌的是这个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的天⽔一⾊。 “那,咱们就不谈你的规矩,聊些别的吧。” “不送。”她马上站起⾝,在拉开前头的帘子赶他出去时,天⽔一⾊已闪⾝至她的面前。 “据我所知,大约是在几年前,你做的可不是行医这一途。”江湖上,姓蔺的只有一人,而那一人,曾在数年前⾎洗江湖,且令人闻风丧胆。 她配合地问:“那又如何?” “你不想重旧业吗?”这世上哪有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蠢事?他才不相信她一点都不想回到以往光荣的⽇子里。 “不想。”还以为他能说出些什么让她感趣兴的话呢,没想到又是这些,无聊。 “你不回味以往的风光?”天⽔一⾊漾著笑脸,庒低了音量在她耳边轻问。 她退了一步拒绝他的接近“没趣兴。” “那我就挑明了说吧。”他将手指头转呀转的,最后转至她的眉前“若我说,我要逮你归案呢?” 蔺言从容地问:“你可有罪证?”逮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目前是没有。” 不想再多听他废言一字,蔺言⼲脆拉开布帘,好声好气地将一室等待著她的病人赶出门外,在门外挂上今⽇休诊的牌子后,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下关起义医馆的大门。 “听人说,在令尊门下,还有个方才你狠心不治的⾼徒湛月。”还是不肯走人的天⽔一⾊,犹跟在她的后头继续说著“她与你不同,她行事并不若你那般小心低调,因此她的罪证在我手中多得是。” “所以?”已经完全没心情看诊的她随口应著,忙碌地走过他的⾝边,转⾝拐进葯房里,打算待会再去熬一碗会苦得让左刚苦到哭爹叫娘的葯给他补补⾝子。 “我要亲自逮她归案。”一路尾随著她至葯房里,天⽔一⾊站在她⾝后撂下话。 “与我无关。” “即使我会杀了她?”长久以来,对于蔺言这名可说是杀手界传奇的人物,只能听说而不能亲见的天⽔一⾊,在今⽇见识了她的作风后,他愈问愈是感趣兴。 忙著找葯的蔺言没有回首,还是老话一句。 “与我,无关。” “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已经把话带到后,天⽔一⾊即转⾝走出葯房,打算从本馆大门离开这儿,可就在他离开这一果时,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一抹始终跟在他⾝后,保持一定距离的⾝影。 只安分了一会,在天⽔一⾊一到就马上偷溜下的左刚,在听完他们所说的话后,长长叹了口气,心思百般复杂地仰首将头往墙上一靠,无语地瞧着上头灰蒙蒙,即将在午后再次落下倾盆大雨的天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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