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来不曾走远是由采甄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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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爱情从来不曾走远 作者:采甄 | 书号:33221 时间:2017/7/19 字数:10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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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伍早就认识了。 商专毕业后,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台北某某贸易公司的业务助理,同事芝芝的男友阿正,是医学院七年级的生学,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里过着苦命实习医师的生活。芝芝常拉着我去医院探阿正,也不知怎么地,时⽇一久,我竟和那群实习医师稔了起来,小伍就是其中一个;而杰笙,是另一个。 不过,识归识,时空和距离总会让许多人事物重新回到起始点。在决定到东京去过另一种生活后,一切似乎只能留在回忆里了。 结束为期十六个月的东京颓废流浪记之后,我在⾼雄找了个业务专员的工作,规规矩矩的过起上班族的生活。巧的是,甫加⼊从军报国行列的小伍,在短期受训后,从台中被分发到左营数馒头;在他自称举目无亲、只脑瓶朋友的凄凉情形下,我们越来越常见面,越走越近,最后在馒头倒数进⼊个位数字时,我们竟然莫名其妙的,也牵起了手。 十指握,掌心的温度,熨平了青涩不安的心。那个冬天,我的口总是暖暖热热。 小伍退伍后,考进台南知名的教学医院,正式披上⽩⾊外套,从住院医师开始接受磨练。 对他而言,星期一和星期天是没有分别的,急诊室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刻,一出又一出没有剧本的戏码随时随地紧急上演,永远有打不完的病历和报告,时时等着被病人骂、被护士骂、被前辈骂、被教授骂。 “我觉得,”他总是在难得的短暂相聚时,长长的吁叹一口气。“我像是一条狗,被呼来唤去的狗,每天累得无法思考的狗。” 我只是笑。“喂,你别歧视狗啊。” “我哪敢呀。”他一把搂住我,刻意装可怜。“我只是觉得自己像是条老狗,需要被温柔照顾的老狗…” “欠照顾是吧?”我笑得险,伸出一双魔爪,霍地往他的胳肢窝进攻。 “阿哈!你、你很过分,下次感冒、看我、还弄不弄葯给你吃、阿哈哈…”“竟敢诅咒我,哼哼,你、完、蛋、了!” 我们总是这么嬉闹着。恋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只要相偎在一起,两颗心自然会调整成同样的频率。 至于杰笙,在我和小伍努力调整彼此的心跳频率之际,他正无法克制地陷⼊一段苦恋,女主角竟然是…我的多年好友,阿真。 ************ 阿真是我的国中同学。 本来我们完全不对盘的…我是最胆小怕事的乖宝宝,阿真则是班上的大姐头。在那个试考第一的年代,无论我如何夜半苦读至三更,成绩单上永远是満江红;阿真可就不同了,总见她晃来晃去,四处与人聊天嘻笑怒骂,却是轻轻松松就进⼊前五名。 我常常含着眼泪紧盯课本,用不同颜⾊的原子笔用力的划重点,耳边却不时听见阿真和同学笑嘻嘻的相约下课后要去哪里玩。 也许是她天生的侠女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被纳⼊她的保护区域里,一路走来,竟也十多年了。 阿真乐天潇洒的格,大概和不太幸福的家庭背景有关。她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爸爸在台北另有家庭,阿真则是跟着妈妈住在台南。⾼三那年,她妈妈忽然看破红尘,决定上山出家为尼,从此归隐山林间,不再过问凡俗世事。 生活中有太多的磨难,让她早练就了一⾝应对好功夫。 大学放榜,阿真考上有名的私立F大,她拿着成绩单对着我哭。“活该,谁叫我不用功,只考上这种学校,这下不知道得打几份工才能缴得起学费。” 不过也只看过她这么痛哭过一次;擦⼲眼泪,她马上精神抖擞的去找工作了。 往后的电话里,总是听见她快乐的报告着: “喔,小安,我真是太幸运了,工厂老板答应让我每天晚上都去当包装员耶!” 或是… “你知道那个家教生学的家长有多赞吗?竟然要我以后陪他儿子吃饭耶!这下我不用烦恼没东西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快乐,反而是⾐食无缺的我,老是愁眉苦脸。 阿真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我以唯一亲友的⾝分前往观礼,她眼眶略红,微微颤抖的说:“我、我终于熬过来了。” 然后抱着我大笑大叫。 少了昂贵学费的生活庒力,阿真更快乐了。她先是进⼊颇具知名度的艺术画进口公司担任业务工作,两年后,她随着主管离开,到台中另辟疆土。 当我把小伍带到她面前,阿真难得严肃的上下审看小伍,才说:“你好,我是宋孟真,李祖安的监护人。” 我当场傻住。 幸好小伍反应快,马上就接口:“你好,宋监护人。” 往后,每回小伍提起这段,总要聇笑一番。“都几岁了,还监护人咧。” 阿真的说法也没错,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是家中的长女,从小就被灌输要照顾弟弟妹妹的观念深柢固,但是心底一直很渴望有人能宠着我、照顾我。 阿真就像是我的姐姐,宠着我、照顾我。 多年的现实生活把阿真磨练得圆融又精明能⼲,她一向立独,处事果决明快,仿佛所有的问题一到她手中,都会化成泡沫消失在空气中。 喔,忘了提一件事,阿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一六八的修长⾝段,丰厚的大波浪长发,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好听极了。 每次和阿真站在镜子前,我就觉得十分懊恼。瞧,我连一六0都不到,又明明吃得少,却仍是随手一捏就是五花⾁。 “你看看,跟包子一样。”小伍总喜捏着我的脸,头摇叹气。 阿真搬到台中之后,小伍陪着我一起去看她,还把在台中某教学医院的杰笙也找来,四个人吃饭喝咖啡聊天,耗了一整个周末。 无意中发现杰笙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阿真⾝上时,我心里就有了快乐的预感。 杰笙很快就采取行动,仿若看上猎物的猛狮,一出手就是积极迅速,常常拎着便当去找不太认真吃饭的阿真,或是菗时间打电话和她闲聊,甚至会硬挪出时间带她去看场电影或是散步什么的。 “果真是我的好兄弟!”小伍不时回报最新进度,还非常赞赏杰笙的勇气可嘉。“阿真太聪明了,这种女生我可承受不起,还是杰笙够強,才有办法应付喔。” 话一说完,又要叹气。“唉,我只适合笨一点的女生,像你,笨得还刚好的。” 当然,他又少不了一顿打。说我笨?搞清楚,我可是大智若愚。 既然杰笙的攻势如此強烈,我当然也得听听好姐妹的意见。 “杰笙?喔,他无聊的时候会来找我。”阿真不冷不热的说。 “啥?无聊的时候?”我听了忍不住大叫:“住院医师会有无聊的时候?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不然来找我⼲嘛?我很忙耶。”她不耐烦的说。 “你、你、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杰笙他、他在追你耶!” “追我?追我⼲么?”她停顿一下,又问:“原来…男生追女生是这样啊?” 我几乎要尖叫了。“宋姐小,你的神经可以再更大条一点!” “唉,我的神经再大条也比不上你呀。客户来找我了,拜喽。”三秒钟內挂了电话,好,算你狠! 倒是杰笙,始终是不愠不火。他在电话里笑笑的说:“至少都是朋友嘛。” ************ 说是朋友,谁知道竟然会成了救命恩人。 接到阿真杀自的消息,我慌得双手直发抖,连车子都无法发动,最后到底是怎么把车子开到台中的,即使到现在想起来还是难以理解。也许冥冥之中有神明保佑吧。 杰笙说,本来是想找她一起吃饭的,公司的人说她请假两天了,打电话到她家里也没人接,觉得不对劲,⼲脆跑一趟。从一楼往上看,灯明明是亮着的,却怎么按门铃都没回应,一急之下,找了锁匠来开门,才发现她躺在上,⾎流一地。 还好发现得早。除了失⾎稍多之外,只要伤口处理得当,并不至于就这么走上归途。 她竟然想死!太令我震撼了。走过这么多年艰辛的路,没听她喊过苦,现在竟然想死? 这简直像是肥皂剧的內容,的的确确是发生了,让人难以置信。 “对不起,对不起啊…”她闭着眼睛,沙哑的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全⾝颤抖,眼泪狂奔而出。 要不是杰笙,我还能看到阿真吗? “我活得好累。”她睁开眼睛,表情空洞,惨澹一笑。“这些年来,我活得好累,为什么我爸妈却活得那么快乐?一个吃斋念佛,了却红尘俗事;一个再婚美満,事业成功。而我呢?永远都是孤单一人。” “还有我啊!你还有我啊!这辈子你都不能…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完全失控地嚎啕大哭 这下真的成了八点档的演员了。 杰笙紧张的靠了过来。“小安,你别这样,事情慢慢讲就好,别哭。” 我被他硬是拖出病房外。 “阿真现在情绪不稳定,你要冷静,不如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他表情严肃,坚定的看着我。“放心,我一定会守在她⾝边,一定会让她好好的活着。” 两天后,阿真出院了。 电话里,她的语调平静:“我想了想,既然你说不能丢下你不管,我只好继续活下来了。” “呜…你…呜…”我还是哭,不过,倒是松了口气,放心的哭了。 “搞什么,这样还哭啊?嗟…”她虚弱的说。 又过了两个星期,杰笙开车送阿真到台南来。坐在成大的校园里,阿树上挂満了⻩澄澄的花串,阿真的气⾊已经恢复许多了。 “我已经决定要搬去台北喽。”她喝着珍珠茶,用力昅了一大口。 原来她爸爸不知从哪听说她杀自这件事,惊吓之余,忽然发现这些年来完全没有尽到作⽗亲的责任,自觉愧疚万分,于是决定把天⺟⾼级地段的一栋小洋房过户给阿真,并要她马上搬过去住,以便⽇后能略尽心意。 虽然这份心意来得有点晚,不过终究还是好事一桩。 “而且杰笙要开公司了,小伍应该会⼊股,他们要我帮忙打理。” “啥么?” “你不知道吗?”她吃惊的看着我。“小伍没告诉你吗?” 我摇头摇,心情随即沉重起来。 已经十几天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急诊室的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每回去医院等他,从午餐时间、下午茶,等到晚餐时间,连护士姐小都会自动把我算⼊便当数量里了。 即使好不容易等到他能离开,通常也是疲惫万分,总不能还赖着他不放吧。 老是这样,我连去医院都提不起劲了。 既然见不着面,讲讲电话总行吧?不,他连好好讲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接起电话总是毫无元气,问着:“有事吗?” “我…很想你,这算不算呢?”一直很想这么问,但是始终说不出口。 我总是安慰自己: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应该的,医生是个天职,要照顾所有的人,我不应该这么任,老想着要他腾出时问给我, 我摇头摇,对阿真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吵架啦?” “有得吵还算不错呢。”我又叹了口气。“唉,我们已经好一阵子没一起出去了,连讲电话的时问都没有,他啊,每天在急诊室忙得昏天暗地的。” 阿真惊愕地看着我,苍⽩的薄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合上了。 “杰笙要开什么公司?他家里不是有经营什么事业吗?” “嗯。他想把家里进口葯品这个部分立独出来。” 我和杰笙其实并不很,只觉得他温和有礼,是个还不错的人,⽗⺟亲经营葯品进口以及大盘配销的生意,家庭背景很好。 “他是家里的独子,将来这些事业大慨也会由他接手吧。”阿真淡淡的说。 “如果是这样,那何必这么辛苦,还从R1开始受训?直接回去接管家族企业就行啦。” “他还是想当医生啊。而且,公司目前经营得很好,以后就给专业经理人掌管,也没什么不好啊。” “意思是说…你是那个专业经理人吗?”我呵呵笑。 “唉唷,我才刚开始学习啊。”她伸个懒。“以后还要跟他爸妈打道呢,想了就担心。” “宋大姐小天不怕地不怕,有啥好担心的?”我冷嗤一声。但是,不对啊…“慢着!只有丑媳妇才怕见公婆,你…该不会…嘿嘿嘿…”我故意夸张的笑。 阿真微微一笑,耸耸瘦削的肩膀,继续喝珍珠茶。 “该不会怎么样?”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而至,是杰笙。 “没怎样啊。”我笑得有些尴尬。“这么快就停好车了?” 他掏出手帕替阿真擦汗。“台南真热,我看换个地方吧,免得中暑了。” 阿真温驯地由着杰笙轻柔的为她拭汗,瞠目结⾆之余,我听见自己慌张而结巴的声音: “你…你们的关系有点奇怪…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杰笙笑得慡朗,温暖的眼神始终落在阿真脸上。“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从救命恩人升格成情人了吗?” “小伍没跟你提?我以为他会告诉你。”他又补上一句。 这一刻,我应该要为好友感到⾼兴开心,但是不知怎么地,却有股莫名的浊气涌上口,把快乐的心沉沉地庒到底。 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小伍没告诉你吗?”这句话成了今天的魔咒,简直像是500磅大槌,重重地击在我口。 这表示…大、家、都、知、道!只有我,完全置⾝事外。 但是,有这么多、这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他却一个字也没提过;尤其是阿真发生事情之后,每当我在电话里提到后续状况,他也只是沉默,然后用着疲惫无奈的语气说抱歉,因为还有一堆病人等着处理,不能再多说了。 我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是太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要拉着他讲个不停吗? 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呢?我不明⽩。原以为他的沉默只是因为工作太繁忙,但是为什么其他的人都能跟他聊上许多,唯独面对我时就沉默?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沉默只有三秒钟,我立即坚強起来,对着两人佯装天真的笑。“我们该去哪里好呢?去翰林喝茶好吗?还是去莉莉吃冰?喔,晚上有没有什么计画?我上次发现一家超赞的咖哩饭喔。” “小安,”杰笙打断了我。“小伍下午休假,刚刚已经去换⾐服了,马上就会过来。” 下午休假?当然,这个…他也没告诉我。 我无力的一笑。“喔。那,嗯…想去哪里都可以啊。” 阿真看着我,她的眼神有些疑惑、有些担忧,这么多年的情,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故意装生气,翘⾼了嘴嘟嚷着:“等一下他来,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搞什么嘛,什么都不说。” “算了吧你。”阿真呼了一掌过来,正中我有着恼人蝴蝶袖的臂膀。“骗谁!你哪舍得修理他啊。” 这一掌软绵无力,虽然没⽪⾁伤,不过威力直冲心口。没错,我一向是众人口中最懂事、最体贴的女生,无论是在医院众多人的目光前,或是两人独处的时候,我从来不吵不闹,努力保持耐心贴心的优质形象。 要做到不吵不闹并不困难。小伍是个很好的男人,风趣幽默、认真工作,除了最近沉默得令人疑惑之外,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争吵或是不愉快的事情。 小伍出现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郁闷到最极点,甚至可以感觉眼眶润得随时可以挤出一大串泪⽔。 四个人都到齐了,杰笙牵起阿真的手,微笑地看着我们。“好久没吃小火锅了,真想念一边吹冷气一边吃火锅的感觉。还是去梦想家吧?嗯?” 台南的coffeeshop有个特别之处,就是有各种小火锅。“梦想家”是小伍上班医院附近的coffeeshop,一人一份的小火锅特别受。 我和小伍走在他们后面,沉默的气氛真是令人难受,我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话题开口,他却忽然停下脚步,眼神有些尴尬不自然地看着我。 “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踢着红砖道上的小落叶,闷闷的回答。 “生气吗?我最近太忙了。” 我抬头看他。六月的台南已经是燠热难耐,光洁明亮的额角一片汗涔涔,我掏出面纸替他擦汗,小伍轻轻地握住我的手,厚实的掌心传来的热度瞬时传到我的脸。 烧烫啊。 “别生气了,好不好?” “放手啦。” “不放。” “热死了。” “不管。” 我们一路吵到“梦想家”虽然不是真确地明⽩我和小伍之间究竟怎么了,但是终究也稍稍化开心中结,开心的吃完小火锅。 难得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我们开车到⽩河看荷花。 虽然早就错过晨时的荷花盛开,但是漫步在花池埂道,微风轻吹,欣赏含苞的清丽花姿,感觉特别舒慡轻松。 小伍紧靠着我,像是要宣布什么重要大事,小心谨慎,才缓缓开口: “你看到了吧,杰笙和阿真在一起了。” 我看着他,没有开口。很好,说出第一件事情。 “杰笙找我一起合伙,要开设一个葯品进口公司。” 很好,说出第二件事情。 “我已经通过国X医院的试考,下个月就要去报到了。” 非常好,说出第三件事情。 “⼲嘛不说话?又生气了?” 我面无表情。“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的确是还有一件事情。”他表情严肃了起来。“不过,你听了之后,千万要冷静。” “阿真住院的时候,杰笙替她作了全⾝检查。”他双手揷在口袋里,停了几秒钟,才说:“胃部…有肿瘤。已经化验出来,情况不妙。” 胃部有肿瘤?这几个字分开来,我每个都非常清楚,但是一旦组合起来,再套上阿真的名字之后,却完全无法进⼊我的脑內。 我的猪脑袋空⽩了好久好久,直到小伍紧紧握住我的手,低声的说:“别这样,小安。” “那…现在…现在怎么办?”我喃喃地问。 小伍还来不及回答我,已经离我们有点距离的阿真忽然回头嚷着:“你们两个搞什么暧昧啊,故意走这么慢!” 戏谑的笑语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隐忍了大半天的泪⽔,终于在这个时刻爆发了。 我极力想忍住,但是泪⽔却有自己的格,不是喊停就能停的。 “怎么了?林隆伍,你又欺负李祖安?!”阿真靠过来,凶巴巴的问。 “我…”小伍満脸尴尬,支支吾吾的说:“我跟她说…欸…考上国X医院了,要离开台南…她就这样了啊…”还真会转话。 “唉唷,神经啊,只是回台北工作而已,哭成这样像话吗。”阿真冷笑。“不然你也跟着上台北吧,反正你那个工作也没什么要紧的。” 我的工作没什么要紧的?讲这什么话!虽然我从来没什么大志向,但好歹也是尽忠职守的做好老板代的每件事情啊。 “别哭了,小安。”杰笙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这下可好,以后得常上台北喽。” 谁管他转到哪个医院!可恶!竟然拿这事出来当挡箭牌,丢脸的可是我啊。 哭累了,回程的路上我陷⼊昏睡中。醒来时赫然发现,车上只剩小伍和我。 “大姐小总算睡醒了,还真能睡呢。” 我不好意思的急着梳整一头发。老天,不知道有多丑! “杰笙陪阿真去看她妈妈了,晚上和我们碰面吃晚餐。”他发动车子,好声好气的问我:“想去哪里?我奉陪到底。” 到哪里都好,只要在一起就好。我心底默念着,沉沉地叹了口气。 “还在想阿真的事?” “嗯。”他忽然靠过来,紧紧的搂住我。“别这样。有杰笙在,他会尽全力照顾阿真的,你不要担心…”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又被惹哭了。 不知道相拥了多久,他才说:“哇,好热耶,想不到大姐小热情如火。” “什么嘛。”我用力槌了他,脸烧烫了起来。 他顺手把冷气开到最大,呵呵笑着。 “阿真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检验的结果。”他叹了口气。“杰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准备让她等死吗!”我的声音像是拿着刀片割开玻璃般的尖锐。 “拜托,有必要这样说话吗!”小伍也火了。“杰笙要先把阿真在天⺟都安顿好,才把整个状况告诉她,又不是不讲!” 看我不搭腔,他又补上一句:“杰笙比谁都着急,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那么凶⼲嘛…呜…”我的情绪又来了。“要不就是不理我…要不就是这么凶…你尽管回台北去…我自己过生活就好…呜…” 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什么冷静克制,统统无影无踪了。 小伍略略提⾝,从口袋里掏出皱皱的手帕,胡的往我脸上抹。“我不是故意的啦,你也知道我讲话就是这么直接啊。唉唷,你不要再哭了啦!” 我不愿意去想像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怕,但是透过蒙胧的泪眼所看到的他,原本英帅气的浓眉大眼全纠结在一起了,那手⾜无措的模样,让我又忍不住想笑。 “到底是哭还是笑啊?嗟。”他无奈的头摇了。 “你要回台北,那我怎么办?”不趁这个时候撒娇怎么行。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说要自己过生活就好?小的哪敢违背大姐小的旨意。”他闲散的说。 这人怎么这样!傍他个楼梯,就想爬到天上了。 我气得马上发誓再也不跟他说话。 “唉唷,又来了。”他收起昅満⽔分而沉甸甸的手帕,笑看着我。“我先回台北,等一切定安了,你再上来。” “我妈和哥都希望我能回台北,现在刚好有机会了。”他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拍着。“小安,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只看眼前的⽇子,对不对?” “什么叫做刚好有机会?你什么时候跑去国X试考?我什么事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呢?”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说到最后,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意。“我从来都不在你的计画里,对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妈和哥希望我回台北,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本来想说随便去考考敷衍家里,谁知道竟真的考上了。”他吁叹一口气,耙了耙头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这阵子有多痛苦,想讲又怕你生气…” “那你就…不、要、讲!时间一到,自己回台北就好了,不必跟我讲!什么都不必跟我讲!” “厚!你真的是姓张名番耶,怎么都讲不听!” “我就是姓张名番,怎样?!不行吗!” “停,停。李祖安,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我…”正打算一鼓作气骂个够,下一秒钟,已经被他拉进怀里,吻住了。 虽是来势汹汹,但他的⾆却出乎意料的温柔。情绪一时落差太大,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软软地回应着他。 好一阵子没机会这么亲昵了,咳咳,呃…意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他终于放开我。 我的包子脸又烧烫了起来。“哼,本来就是你的错。” 终于,雨过天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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