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舞是由齐晏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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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与龙舞 作者:齐晏 | 书号:33258 时间:2017/7/19 字数:89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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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阿离,你又在发什么呆呀?倒了,都倒了!” 湛大娘气急败坏的喊声让湛离倏地回过魂来,她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要倒到罐里的酱汁全溢出来了。 “你这死丫头,早上才打破一个瓦罐,现在又倒翻了酱汁,你到底在⼲什么?一整天魂不守舍的,魂被鬼收去啦?还不快点擦⼲净!”湛大娘的熊掌噼哩啪啦地朝她背上狂打一阵。 湛离一边闪躲着⺟亲的攻击,一边忙着收拾残局。 “算了算了,别弄了!你先把那两坛醋大蒜送到宋家去。”湛大娘抢下她手中的抹布,把她往一旁推去。 “送到宋家?”湛离的眉尖蹙了起来。 “对,人家宋老太爷派下人来付了两坛醋大蒜的钱,你等会儿给宋老太爷送过去,顺便跟人家好好赔个罪…” “我不要!”她反感地喊。“为什么要我去赔罪?” 湛大娘把抹布用力甩在桌上。“你不卖醋大蒜给宋家媳妇儿,明明就是你不对,你不去赔罪,难道要我去吗?” “要我送去就送去,可我不赔罪!凭什么要我赔罪呀?宋家媳妇儿说话损我,我还没找宋良乔算帐呢!”她气得大声议抗。 “好,你有骨气!你不去是吗?那我去!”湛大娘弯下肥肥胖胖的⾝子,一把搬起一坛醋大蒜。 “娘老出马”这个杀手锏一使出来,湛离焉能不低头?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她气恼地把两坛醋大蒜搬上单轮推车,不情不愿地推着出门。 “要诚心诚意赔不是,知道吗?”湛大娘扯开嗓门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阿离又得罪谁啦?”“⽔月街”对面店家探头出来笑问。 “这死丫头得罪了宋家,人家宋家新媳妇不过喊她一声『卖酱菜的』,她就不⾼兴了,真是死要面子…” 湛离沈下脸,推着车匆匆往前走。娘总有办法让她在外人面前无地自容,真觉得丢脸丢死了! 憋了一肚子气出了“⽔月街”从“悦来酒楼”前拐过两个弯,再转进“逐云街”宋家就位在“逐云街”上。 她一路都在想着,为什么要她赔不是?她本没有错,为什么要跟人家赔不是?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从小因为家境窘迫,⽗亲又很早就病笔,虽然早看惯了大人的⽩眼,但是并没有让她学会忍耐和习惯,反而年纪愈大就愈无法忍受旁人蔑视的眼光,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得这么受气。 远远看到宋家宅门,她加快脚步,决定把醋大蒜摆下就马上走人,坚决不向任何宋家人赔罪! 正在此时,宋家大门內悠然走出来一对男女,她定睛一看,是宋良乔和他的新婚子。 宋良乔一看见湛离,马上抛下子朝她奔过来,脸上笑开了一朵大花。 “阿离!你怎么来了?” “宋公子,我是给老太爷送醋大蒜来的。”她的嗓音轻柔,语调平静,边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为湛离多年的青梅竹马,宋良乔非常了解湛离的语气愈温柔愈是不妙,若不是她的心情非常好,就是火气非常大。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你送过来呢?”宋良乔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让我家下人去拿就行了,要不然等我过去拿也行呀!” “看来,你娶以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湛离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罩寒霜的新媳妇儿。 “没有不一样,绝对没有!”宋良乔只差没有指天立誓。 “不用着急,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湛离淡淡苦笑,决定在他的新媳妇儿面前放过他。“告诉我,这两坛醋大蒜要搬到哪儿?” “来,这么重,我来搬就好了。”宋良乔马上卷起袖子。 湛离很习惯地往后站一步,从小到大,凡耝重的工作,她和紫妍向来习惯给宋良乔去负责,但是一看见他动手搬,他的新婚子脸⾊更难看了。 “相公,这是下人做的事,怎么能你自己搬呢?这样成何体统!” “唷!成亲以后,你的手也镶金啦?”湛离不以为然地冷笑。 “绣贞,你闭嘴,这儿没你的事!”宋良乔喝阻,没好气地瞪了子一眼。 湛离见宋良乔的子面⾊僵硬难看至极,心想人家毕竟是要一生厮守的夫,而自己虽然和宋良乔是青梅竹马,可怎么说也只是朋友罢了。既然朋友一场,她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而引发他们夫之间的争执与不快。 “算了,我自己搬。”她把酱菜坛从宋良乔怀抱中抢过来。“你们不是要出去吗?快点去吧,不然你媳妇儿要生气了。” 宋良乔不怕子生气,他怕的是湛离生气。 “阿离,还是给我搬吧!”他马上又把酱菜坛抢回来。“绣贞才刚嫁过来,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她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别跟她计较。” “相公!”看着丈夫这么轻声软语地对另一个女人说话,绣贞的妒火轰地燃起了。“她不过是个卖酱菜的,我怕她跟我计较什么!” “绣贞!不许你说她是卖酱菜的!”宋良乔怒声喝止。“你可知道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绣贞冷笑。“这么在乎她,那你为什么不娶她?为什么要娶我呢?” 宋良乔一时语塞。 “是我配不上人家,我只配娶你!”他急了,脫口便出。 “你说什么?我竟然比不上这个卖酱菜的!”绣贞气得直跺脚。 宋良乔的维护,让湛离被刺伤的伤口更痛了。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宋良乔喜她了,因为知道他拿她没办法,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是任撒赖的多。她一直以为长大了以后应该会嫁给他为,谁知道,最后他还是听从了家中长辈的安排,娶了邻镇布商的大家闺秀。 如果她不是“舂不老酱菜铺”的女儿,如果她不是生于被“阎家”痛下诅咒的“湛家”或许宋良乔早已是她的相公了,此时此刻她还用得着站在这里听他子轻蔑的言语吗? 为了息事宁人,宋良乔选择站在她这边替她解围,但是回到闺房后,又不知他要怎么向子赔罪,少不得数落她一顿方能讨得子心,这让个刁拧的她更觉得委屈难受。 “你媳妇儿说的没错呀,宋公子,我本来就是卖酱菜的,这种耝活给我这个下人来搬就行了,可别脏了你的手。”她心灰意冷地把酱菜坛子再抢抱回来,谁知一个错手,两人都没捧好,酱菜坛就这么直接坠地,当场摔破。 醋大蒜洒了一地,酱汁四溢横流。 湛离一脸茫然地呆站着,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教酱汁浸污。 “唉哟,这是什么味儿啊!”“好酸吶!” “这么大坛子的酱菜都摔了,真是可惜唷!” 路人掩鼻走过,还说着凉言凉语。 一辆马车正好驶来,在満地碎瓦罐前停下。 “卖酱菜的倒把酱菜坛子给摔破了!”绣贞冷冷讪笑。“我刚刚看得很清楚,是在你手里打破的,可不关我家相公的事,你得再回去搬一坛过来!” “绣贞,你能闭上嘴吗?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宋良乔大声斥喝,回过头忐忑不安地看着湛离。“你有没有怎么样?打破了没关系,不用你赔的。别担心,我不说就行了,你娘不会知道。” 湛离恍若未闻,深瞅着脚上染了酱汁的绣花鞋。怎么回事?她为何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她到底站在这里做什么? “阿离…”宋良乔不安地望着她。“你怎么了?”这反应不像平常的湛离,平常的湛离这时候早就生气发飙了。 “喂,你们挡着路了!”马车车夫不耐烦地喊道。 湛离忽然弯下,把浸染了酱汁的绣花鞋脫下来,拎到宋良乔面前。 “帮我扔了。” 宋良乔満脸困惑地接下绣花鞋。“那要不要我叫绣贞拿一双⼲净的…” “不用了,我走了。”湛离没等他把话说完,径自光着脚绕过満地藉狼,从马车旁经过离去。 “阿离!”宋良乔呆呆地看着她直傲然的背影。 马车轿窗上的帘子掀起了一角,露出极为俊美的鼻梁和下颚,里头的人正是准备前去访友的阎天痕。 “阎福,掉头走。”轿內传出他低沈的嗓音。 “可是少爷,宇文公子住在『逐云街』底,一定得走这条街才能到得了呀!” “没关系,今天不去了。”俊眸懒懒地盯住⾚脚走在街上的纤瘦⾝影。 马车缓缓掉转过头,在经过湛离时,阎天痕命车夫停住,打开轿门倾⾝等着她走过来。 “阎天痕?”赫然见到他,湛离像结了冰似地冻住。“怎么又遇见你了?真是魂不散!” 阎天痕似笑非笑地轻哼。“我也觉得奇怪,怎么最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你,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你想⼲什么?”她蹙紧眉头,防备地看着他。他的出现,又勾起了她在“紫金庵”出丑的记忆。 “我没有想⼲什么。”他微微垂眸,望了她光洁⾚裸的脚一眼。“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她羞赧地咬住下,不肯示弱。 “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光着脚走在街上不妥吧?”他正⾊地说道。 “托你们阎家的福,我这辈子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一个难题了,还怕什么妥不妥的?”湛离淡笑冷语。 阎天痕深昅一口气,避免自己动怒。 “就算你不在乎,也该为家中长辈着想一下。”他好心提醒。“一个姑娘家⾚脚走在街上,你难道没想过可能会传出闲话吗?这些闲话若传到你娘耳里,只怕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湛离愣了半晌,彷佛忽而由梦中惊醒。提到娘,她就不能不在乎了。看着自己一双光脚丫,再看路人投来的惊异目光,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把鞋脫给宋良乔了。为什么老是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呢?她在心里痛骂自己的鲁莽。娘要是知道她光着脚走过两条街,不把她的腿给狠狠打断才怪! “上来吧。”阎天痕看出了她的挣扎,把轿门推得更开一些。 “可是…”湛离犹豫地左右张望。“我娘要是知道我坐上阎家人的马车,一样不会原谅我的。” “我不送你到家门口,不让你娘看见不就行了吗?”他淡然地说。 湛离咬咬牙,迅速上了马车。 “阎福,到『⽔月街』。”他吩咐车夫。 “是,少爷。” 车门喀啦一声带上,她紧绷着⾝子端坐,感觉裸⾜有些飕飕凉意。 “为什么要帮我?”她把光裸的脚丫子拚命往角落蔵。 阎天痕眼角瞥见她雪⽩的脚趾头微微蜷缩着,十分可爱动人。 等了半天,没听见他的反应,湛离狐疑地转头看向他,碰巧他也将视线调到她脸上,两人四目相接,马上尴尬地各自转开。 “喂,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湛离的语气刻意冷漠,強迫自己忽略两人之间悄然流动的奇异氛围。 “你我见过几次面,也算是点头之了,看你遇到⿇烦事,随手帮个忙也没什么。”阎天痕视线看向窗外,淡然地说道。 “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大好人一样!”她嗤之以鼻。“如果你为人这么好,买⽟那天就不会让我那么难堪了。” “如果我把⽟让给你买,你只会更难堪而已。”他角的浅笑出奇平和。 湛离怔怔眨眼,蓦然间听明⽩了他的意思。倘若那⽇,他没有把龙凤⽟佩买走,她要从哪里去生出五十两来买那块⽟?那⽇她卯⾜了力气一心只想争赢他,但事实上,她有什么本钱跟他争?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若把龙凤⽟佩让给她去买,只会让她的境况更难堪。 难道…他那么做,也是在帮她? 她讶然地盯着他的侧脸。这可能吗?她不敢相信,他们两家之间可是有着结了百年的冤仇吶! 不经意间,她瞥见阎天痕的⾝旁放着一把长剑,剑柄和剑鞘雕着一尾青龙,龙⾝就绕在剑鞘上。 “你带着剑?”她微惊。 “放心,不是用来对付你的。”他慵懒地调侃。 湛离鼻哼一声,转开脸去。 “阎福,在前面的『龙门缎庄』停一下。”阎天痕坐起⾝,敲了敲车厢前方的木板。 “是,少爷。”车夫驾着马车停在一间卖绸缎的铺子前。 阎天痕忽然弯下,轻轻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手掌心看了看。 “你要⼲什么?”她慌张失措地把脚菗回来,脸颊不脑控制地泛红了。 “等我一下。”他推开门下车,笔直走进“龙门缎庄”的铺子里。 湛离困惑不解,不知道阎天痕到底想做什么?她还不及细想,阎天痕就已经从绸缎庄里走出来了,当她看见他手中拿着一双藕⾊的绣花鞋时,她诧然,几乎停止了呼息。 阎天痕上车,把绣花鞋递给她。 “穿上吧。” 湛离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內心震颤,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是要我帮你穿吧?”他挑了挑眉。 “你不用帮我买鞋的…多少钱?我给你!”她急忙摸袋,但是袋里只有两个铜钱,她这才想起刚刚出门太急,本没有想到要带钱。 阎天痕皱紧了眉心,明显不耐烦。 “这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拿去穿就是了。” “…谢谢。”她不安地偷瞄了他两眼。收下仇家送的鞋,这种感觉还真是复杂。她悄悄拉着裙襬擦拭脏兮兮的脚底,然后套上绣花鞋。 竟然刚刚好!她微微吃惊,方才他只是随意比了下她的脚而已呀! 她惑地看着他,他一手支颐,始终凝视着车窗外的街景。不知为何,她盯着他的侧脸,怔忡地发呆,好久都回不了神。 阎天痕忽然把眼瞳转视到她⾝上,被他发现她恍然失神的凝望,她尴尬得手⾜无措,慌慌张张地别开眼。 “刚才为什么要把鞋子丢给那个男人?”他注意到了她⽩瓷般细致的颈项微微泛红。 “鞋子弄脏了,不想要了。”她浑⾝紧绷地僵坐着,噤止自己胡思想。 “所以你就随便丢给一个男人?” “我没有那么随便!”她立即自辩。“我跟那个男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不是陌生人。” 阎天痕的双眸微凝,故作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 “在他⾝后对你说话的是那男人的子吗?” “是啊。”他也听到那些嘲讽了吗?真丢脸,那些羞辱她的话,她一点儿也不想让他听见。 “他只配娶那样的子。”阎天痕了然于心地垂眸淡笑。 湛离微愕,他是在安慰她吗?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忽然让她觉得好感动。 窗外薄悄悄照进来,无声无息地给他们加了温,这一刻,他们忘了先祖结下的冤仇,忘了那个纠两家百年的诅咒。 “少爷,『⽔月街』到了!”车夫喊道。 “别进去,在街口停就行了!”湛离急忙直起⾝子。 “阎福,停在街口。”阎天痕敲敲车厢板。 马车停住,阎天痕倾过⾝替她打开车门,一阵淡淡的麝香扑至她鼻尖,她失魂怔忡了一瞬。 斌公子的味道闻起来就是不同凡俗,不像她⾝上,只有酱菜的气味。猛然意识到两人之间这样靠近,很可能也让阎天痕闻到了她⾝上的味道,她慌地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飞快地跳下马车。 “阎公子,多谢。”她微微弯,朝敞开的车门致意。 “不用客气。”他深深看她一眼,拉上车门。 车夫一声低叱,将马车渐渐驶离她的视线。 湛离目送着马车走后,低下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上面绣着蝶恋花,她的心彷佛在⽔上漂、漂… ********* 马车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逐云街” 在经过宋家门前时,阎天痕特意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大门前几个仆役正在清洗着碎片和酱汁,空气中仍飘着淡淡的酱菜香。 往前走到街底,就是宇文墨的宅第,他和宇文墨从小就认识,而宇文家曾经两代都当过皇帝⾝边的贴⾝侍卫,有一套精湛的家传剑术,所以,他和宇文墨在一起时就是比武弄剑。 “你今天来得太迟了,吃我一剑!” 一进天井,凌厉的剑气马上冲向阎天痕的面门,阎天痕举剑去挡。 两剑相击,迸出火花。 “太狠了,差点死在你手里!”阎天痕挡开那一剑,挑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敌人要袭击你,可不会先打招呼的。”长剑再次向他刺去,疾若旋风。 阎天痕侧⾝痹篇剑锋,举剑战。 “今⽇为何来晚了?”在一招招的手中,宇文墨偷空问。 “遇上一个人。”阎天痕提剑抵挡宇文墨快疾的剑招,无暇分心。 “谁?” “湛离。” “那是谁?” 阎天痕一分神,动作有些迟疑,宇文墨的剑尖忽地刺进他的右肩! “呃!”他闷声痛喊。 宇文墨马上收剑,冲上前检视他的伤口。 “天痕!有没有怎么样?” “还好刺得不深。”阎天痕侧头看了一下右肩,鲜⾎染红了半个肩膀。“小伤而已,不碍事。”和宇文墨切磋剑术这么多年,难免会意外受伤,所以两个男人都是见怪不怪。 “你怎么会分神呢?还好我不是对着你的咽喉刺,否则还得了。”宇文墨从怀里取出一小鞭葯粉,轻轻倒在他的伤口上。 阎天痕也有些意外,为什么宇文墨问到湛离时,会让他失神了一瞬。 “湛离是谁?”宇文墨敏锐地观察他的反应。 “就是和我们阎家有世仇的湛家姑娘。”他慢慢把剑收进剑鞘里。 “啊?”认识了阎天痕五年,宇文墨不会不知道这件“翠微镇”上人人都知晓的事。“你们碰见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听说湛家是开酱菜铺的,一个卖酱菜的姑娘应该没本事打得赢你吧?” 阎天痕⽩了他一眼。 “人家有名有姓,别老是卖酱菜的、卖酱菜的喊。”他把剑放在石几上,在旁边坐了下来,倒杯茶⽔润喉。 “你对人家湛姑娘倒是好的!”宇文墨凉凉地瞅着他笑。 宇文墨是继阎天香之后,第二个说出同样的话的人,阎天痕听了颇不以为然。 “我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没必要因为她姓湛就特别对她不好吧?”他暗暗地想,自己的反应真有那么明显吗? “可是我也没见你把哪一个姑娘放在心上过呀!”宇文墨兴致⾼昂地看着他。“从没听你提起过哪一家的姑娘,几家有可能跟你家联姻的姑娘你也都没趣兴,可是这位湛离姑娘居然可以让你在对剑之中分神,倒是新鲜的。” “别想太多了,那是因为我们两家之间有一个牵扯了几代的诅咒,遇见她自然有些不同的感觉。” “什么感觉?说来听听怎么样?”宇文墨上⾝往前倾,摆出一脸三姑六婆的标准表情。 “烦,很烦,就是这样。”他拿手巾庒住伤口,试着尽快止⾎。 “是吗?”宇文墨的表情充満了怀疑。 “你爹娘好吗?”阎天痕想转开这个话题。 “他们好得很,整天含饴弄孙,好不快活。倒是你爹娘好吗?”他故意反问。 阎天痕当然听得出宇文墨话中有话。 “他们最近忙着天香出嫁的事。” “噢…”宇文墨十分同情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当儿子的不娶生子,他们老人家只好寄望在女儿⾝上了。” “别说这个了。”提到婚事,阎天痕就显得有些厌烦。 “爹、爹…” 宇文墨的一对小儿女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全都一头栽进宇文墨的怀里笑呵呵地撒娇。 “快叫阎叔叔!”宇文墨疼溺地拍拍孩子的头。 “阎叔叔…”五岁和三岁的小娃儿转过来直奔向阎天痕。 “好乖。”两双环抱住他的可爱小手,那么温暖柔软,让他备感温馨。 “阎叔叔受伤了,你们可不要太用力。”宇文墨出声提醒。 “流⾎了,宝宝吹,吹吹就不痛了!”五岁的小女娃朝他肩头的伤口用力地吹气。 阎天痕被宝宝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悦愉的气氛触动了他的心绪,他似乎也真的该娶生子了,阎家一脉单传,爹娘早就有抱孙的念头,只是他从来没有积极过。 问题是,就算他动了念,也没有对象。他虽然见过不少闺阁千金,但却不曾把任何一张脸放在心里过,唯一让他清清楚楚记住的一张脸,竟然是湛离。 他苦笑。湛离是最不可能成为他子的人选,他找不到任何一点两个人相配的地方,家世背景姑且不论,横在两家之间的可怕诅咒才是最大的⿇烦… 忽然间,他怔住了,讶异自己为什么会细细思量起他和湛离之间的可能? 不可能吧? 他不可能对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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