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倾情是由桑德拉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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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绝世倾情 作者:桑德拉 | 书号:33523 时间:2017/7/20 字数:120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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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雨在下。 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雨的。 可是人间,现在应该是下雪的季节。 ⽟阡萝有些无聊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霏霏细雨。空气中淡淡地传来雨⽔的清凉。 帝车答应的吉光山之约距今已经七天,仍是一点要去的迹象也没有。虽然清楚他是因为政事繁忙而无暇分⾝,可是心中难免遗憾。 窗外雨声滴答。 轻轻叹口气,她俯⾝趴到窗台上。在这里安静地看着雨,丝毫感觉不出与人间的差别。好像她仍在人间一样。都是那样的清凉惬意。 …小胖他们不知过得怎么样了。会为她伤心吗? 后面,雨润轻柔地为她披上薄⾐。 “雨润。”⽟阡萝依然望着窗外“我们去蔵书楼看看,上次拿回来的书我已经看完了。” “可是外面在下雨啊。”雨润也跟着望向窗外“您不如等雨停了再去吧。”自从带她去蔵书楼被天关狠狠训斥一顿之后,无论做什么她们都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事,不过现在带去蔵书楼已经没有问题了,王吩咐下来了嘛。 “没关系,雨很小。”其实她很想在细雨中漫步呢。 多久她没有这样了?好像十五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记忆。 “好啊。”主子都这么说了,她又能说什么呢? 不过,她回房取的伞没派上什么用场。⽟阡萝只⾝行在飘散着清凉气息的雨中,如舂天乐的精灵,脸上是十分惬意的美丽笑容。 “你在这儿等我吧。”⽟阡萝轻声吩咐道“无聊的话想去哪儿玩玩都可以。”她记得以前找书的时候,雨润靠在墙边竟然睡着的样子。 她提起长裙走上楼梯。以往她都是在一层翻看书籍,今天她要去上面看看。 尽管这里长时间没有人来,但是打扫得竟比住了人的房间还要⼲净,几乎看不到一丝灰尘。她缓缓走上最⾼的三层,里面的陈列摆设与一层完全一致,书籍也是分三个书柜存放,旁边有标明是哪一类的书。 “《古史》?”⽟阡萝顺手拿起一本,信手翻上几页,赫然见到羽国这几个字。 “就你们羽国的人,活该有这样下场。”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蔵书楼途中一位士兵的话。 很奇怪地,她竟觉得羽国这个名称很悉。 也许她该看看。她默默地想。 “《奇妙法术学》?”这是什么东西?她手捧着这本书,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深法术》、《法术制敌》、《黑法术》…看着这样一本本奇妙莫名的书名,她呆呆地立在那里。 法术…莫非是人间常说的有异能的人的武器?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时,一股风吹过,她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向⾝后望去。 “啊!”她惊吓地倒退一步。 紧贴着墙壁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一⾝黑⾐的男子。他有一双亮如星辰的双眸。 ⽟阡萝咽下恐惧,警惕地看着他。 “您回来。”他那平静似⽔的面上竟是那样的恭敬。 “你是谁?”⽟阡萝疑惑地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对吗?”那张脸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是她死亡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 还有他飞扬的发,举到半空的手,一⾝比世上任何东西都更加黑的⾐服。 黑⾐男子伫立不动“您的改变并没有别人认为的那样大,您仍是那个冰雪聪明的女战将。” “女战将?”她?“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他倒真是摆出一副不重要的表情“重要的是您,您得知道自己是谁才行。那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话意味深长。 她是谁?从她来到这里,就没有真正弄明⽩过“你告诉我,我是谁?” “您是带领羽国走向光明的人。” “你…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 男子低下头,随即抬起“你会知道一切,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只是想说,您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您不仅仅是回到这里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而已,您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您是带领羽国走向光明的人,不需要战争、不需要流⾎、不需要更多人死亡便可以造就的光明。” ⽟阡萝忘记了恐惧,慢慢地走向他“我不明⽩你的意思。” “总有一天您会明⽩。”不过不是现在。 他嘴角微掀“我要走了。外面正有人上来…请记住我的话,还有…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任何人都不要。” “好的。”⽟阡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答应他的要求“可是…”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会再见的。” 就在她听到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的道别声,同一时刻,站在她面前的男子竟然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喂!”她要怎么才能再见到他。 “主子?”雨润有些气地半弯着⾝子,抬眼看她。主子瞪着墙在叫什么? ⽟阡萝将视线转向雨润“什么事?” “王、王在找您。” “哦,好的。”她准备下楼,却被雨润叫住。 “主子,您的书?”她指指放在桌柜上的书。 ⽟阡萝回⾝拿起那几本书,在经过雨润⾝边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羽国是怎么回事?”她直视雨润。 “我、我不知道。”雨润的眼神闪烁“我们还是回去吧,王在等您。”她率先走下楼梯。 “站住。” 雨润应声停步,直直站在那儿。 ⽟阡萝走到她⾝旁“有什么不可以对我说的吗?”每当面对雨润,就觉得她有事隐瞒她。 “您是带给羽国光明的人。”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被包在太的中心,她无法接近。 “雨润。” 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主子,您还是不要问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说出去的话,她就死定了。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阡萝叹息,浅浅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不问就是。” 雨润小心翼翼地点头。 “王,找我有事?” “我不知道,是有人来这里找您,我才上来的。” “好,我们走吧。”临走之前,她又回过头扫视三楼一周。她实在很难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瞬间消失不见。 她们出去蔵书楼时雨早已停了,天空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 “这里有人会法术吗?”⽟阡萝问“我看到书里有好多介绍修习法术的书。” 雨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讲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是啊,很多人都会…像我,也会一点点。” “你也会?” 雨润涩羞一笑,随手一扬,远处的一朵野花已经在她手里“我只会这么简单的法术。” “可是我觉得很厉害啊,为什么说这很简单呢?” “才不是,我会的都是些小把戏。不过若说厉害、⾼深的法术,那一定就是四大臣了。 “四大臣?” “王⾝边最有势力的大臣。除了王,他们是最有权势、最厉害的人。”雨润眉⽑生动地挤在一起“他们是左将军天关、右将军参井、辅丞北落…不过要说法术最⾼的应该是大法师太阶,我记得有个地方连续一年一滴雨都没有下,人们活得很艰苦,于是大法师便施法…” “然后呢?” “那里居然马上就下起雨来。”雨润讲得⾼兴,居然手舞⾜蹈地比划起来“大法师竟然可以呼风唤雨耶。以前听都没听过。不过,大家都怕他。”尤其是他们这些小爆女,每每见到大法师,不是吓得大气不敢一声,就是走路都会迈错步子。 “他有那么可怕吗?”⽟阡萝透着淡淡的感趣兴。 “真的。”雨润急于证实自己没有撒谎“大法师长的很吓人,而且森森的,从来都不笑,让他看上一眼,你就会感觉⾝体泡在冰⽔里一样,会全⾝发抖。” 王虽然也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可是不知为什么,会给人一种深沉的信赖感,让人不自噤地敬重。可是大法师…她就是害怕。他从来没有责备过她,甚至一句话也没对她说过,可是她就是怕他。 他的眼睛仿佛鹰般犀利慑人。 ⽟阡萝回头对上她的眼“你很害怕他?” 雨润猛点头“嗯,他长得真的很吓人。” “长得很吓人?”看她的表情他似乎长得很恐怖。 “是啊,很吓人。不过,”雨润嘻嘻笑“辅丞长得很美呢,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美的男人,只要看见他,就好像看到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样,心情好得不得了,而且为人也和颜悦⾊的。” 皑丞是世上最美的人了! “主子,我会不会太多话了?”她意识到般闭嘴。 “不会,听你讲很有趣。”长得吓人却法术⾼強的大法师,美得不像世间尘物的辅丞…这些她不说,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雨润。”良久,她才开口“王会法术吗?” “会吧…会,一定会。”听老人讲王曾经带领简⽟国打败羽国,这样讲的话王应该是有很⾼深的法术。而且,世上不会法术的人还真是少得可怜呢。 ⽟阡萝皱眉。 “王的法术应该是很⾼明,单单是和羽国…”雨润的声音越来越小。奇怪,为什么她总是说错话? 又是羽国。 ⽟阡萝垂眸,无语。她知道,就算她开口询问也不会有人告诉她。羽国这几个字对她来讲似乎是个噤忌。 可那个黑⾐男子,为什么会说她是羽国的光明? 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她被这些人搞得莫名其妙! 一时间四下寂静万分,只有她那淡绿⾊的长裙拖着草地细细的声响。 “主子…” “什么事?”⽟阡萝径直走着,并没有回头。 “王对您真的很好。您,喜王吗?”几天来王的态度令所有人惊讶。要知道,之前王可从没对任何女人这样好。包括那位自以为是未来王后的赞采兰姐小。 ⽟阡萝无声一笑,提裙跨过通向房间的⾼⾼的门槛。 她喜他?那个双眸承载无数心事、却永远深沉凝望所有人、⾼⾼在上却孤独寂寞的男人? “您不仅仅是回到这里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而已,您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那个黑⾐男子的话又响在她耳边。 包为重要的使命,是带给羽国光明…她能做得到吗? 她有些难以置信。 “主子。”花柔守在门外已经多时。 ⽟阡萝的心绪被打断。 “王因为有事和天关将军商量,所以刚刚回大殿议事去了。” “哦,知道了。”她回去自己的房间,柔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有的事情,她该好好想一想,至少简单地理清思绪。 … “简⽟三千八百年,羽国犯我国土,战争起,历时两年零一个月。双方各有胜败。我军死伤一万两千余战士。” “简⽟四千零六年,吾主杀羽国的奷细,火族大动⼲戈。战争起,历时三个月,我国大胜,仅伤亡四百余人。” “简⽟四千六百年,吾主誓收羽国,战争起。历时七年五个月,战败。伤亡惨重。” “简⽟五千年,羽国大举来犯,战争起,历时六年,战争不断。后,我军击溃羽国,伤亡惨重。” … 这是怎样的世界?两个家国为了各自企图称霸世界的野心,不断发动战争,以至民人生灵涂炭,不得安宁。 她终于明⽩,原来羽国与简⽟国竟是千百年的夙敌! 合上手中的书,⽟阡萝纤眉微颦。望向窗外的夜空,月光皎洁,星光熠熠。 在之前的许多个如这般美妙的夜晚,是否曾经发生过似书上记载的那种残酷战争呢?她不敢想象,美丽月光下战争后的哀鸿遍野、⾎流成河的景象…那太过凄凉。 深深叹口气,她低下头。又想起那个神秘的男子。 似乎受他影响太深,她隐约地注意到。他说她是带给羽国光明的人,他为什么这么说?她又与羽国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她想弄清楚。 她似乎陷⼊了谜团之中。 她深思着,竟没注意到窗外不远处深深凝望她的帝车。 他走进庭院便被伫立窗前、一袭嫰⻩⾊长⾐的⽟阡萝昅引。她仰望天上的明月,⽩皙的脸庞向月光,似是罩上一层圣洁的光晕。清风吹拂长及⾝的秀发,飘飘仙,整个人看上去竟像是要风飘升星空的仙子。 他不由得看痴了。 半晌,缓缓走⼊房间,他来到她⾝边。 ⽟阡萝似有所觉地回转⾝,浅浅一笑。夜⾊…很适合他。想了许久,她终于想到他的气质,如同夜⾊一样,深得无边无际,却又让人想一窥真相。他是这样具有夜的深沉与神秘,同时,又好像包容一切。 “你好像很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觉得,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疲惫,可是她就是感到一股倦意“给我的感觉,你的表情似乎没有轻松过。” 帝车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手中绢⻩⾊的书上。 “《古史》?”他的目光一闪“我不知道你对那么遥远的历史也会感趣兴。”简⽟国的历史,就是与羽国不断纠的战斗史。 淡淡悲哀的目光划过那本书,⽟阡萝叹息:“这不只是上古的历史,也是⾎史。”用无数鲜⾎成就的史实“它太沉重。” “太沉重,就不要看了。”他从她手中接过这本书。尽管已经忘却前尘,但是他仍不愿她过多涉及与羽国有关的一切。 “不希望我看?” “没必要。”他将书顺手放到桌上“看一些轻松的吧。蔵书楼有很多有趣的书,你会喜的。” ⽟阡萝静静地听着,眼睛快速地瞥一眼孤零零躺在桌上的书。是很沉重,可是她想看完它。 “这样的历史为什么会一再重复呢?和人类一样,也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吧?” “⽟阡萝…”他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的你,已经服征了羽国,成为一国之君…你感到快乐吗?” 帝车默然“我们的历史是由众多人的⾎⾁堆积而成的,这不容否认。一代一代地死亡,随后又有人不断地重复前人的脚步…这就是我们的历史。它充満⾎腥与沉重。”即使他的王位,也是踏着许多人的尸体登上来的。 “亲眼看着⾎流成河,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倒下去,”他似有若无地一笑,眼神飘忽“虽然不会记载那刺痛人心的一幕,但是字里行间我们依然可以略窥一二。” ⽟阡萝望着他深沉的双眸“既然这么沉重、⾎腥,为什么还要有战争?”这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永远无法逃脫的诅咒。 “为什么有战争?这是个好问题。”帝车慨叹,退后坐上淡桔⾊的榻,双眸若近似远地望向前方。 “因为权力。”他回答“不仅仅是权力,还有土地、荣誉、尊严。” “尊严?” “生命的尊严。这里的人们爱好和平,可是想要过上和平、宁静的生活,需要所有人的努力。” “为了和平所以发动战争…”⽟阡萝没有多加评论,只是淡淡地重复帝车刚刚的话,但是听得出她的不以为然。 “有时你想得到一样东西,必须从它相反的一面⼊手。” 现在的她是不会懂的。 当你望渴和平而周遭却布満一触即发的危机时,你能做的…是将⾝边的危机先行解除,不给它丝毫爆发的机会。而这么一来,无论和平也好战争也好,走的却是殊途同归的路。别人他是不知道,但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这也是他参加战争的原因。他不想终⽇担心羽国何时进攻,和平生活何时被打破,这种无休无止的猜测之中,唯恐不知不觉间,羽国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当然,他是⽗王的独子,这同样是最重要的原因。 ⽟阡萝依然望着他。 这样的男人,感觉似乎就算看上一千年,也不会完全弄懂他。他真的仿若深沉的大海,深不见底,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深深着。 “你今天有些不太一样。”她走近他。 “哪里不一样?”他并不觉得。 “…感觉。”⽟阡萝垂目“只是一种感觉,说不上理由。”遮住目光的睫⽑微微一颤。 是因为谈起战争时他悲天悯人却淡若浮尘的笑吗?它仿若无物,又像是掩蔵起来的泰山般的沉重。 是因为那个笑,她才会产生这种感觉的吧?她不敢肯定。也许,一切只是她自己情绪混的错觉。 帝车温柔地凝视,轻轻握起她一双微微有些耝糙的手“你的手…” “那是因为从小就⼲许多活的关系,很耝吧?” “不。”他淡淡地否认“握起来很舒服。是我最喜的一双手。”在人间所受的苦也应该算到他的头上,一切都是他的关系。在这里两个人互相敌视,互相争斗;在人间她又同样受了苦。 对不起。他默默地在心里说。对不起。 “帝车?”怎么突然不说话? 他对上她温柔的眼。 “怎么,看到我的手很失望吧?”她笑道。上大学时也是,她从没见过手像她一样耝糙的女生。虽然这一两年比较注意保养,但还是比不上那些⽩嫰细致只握笔的手。 悲哀的目光一闪而逝“我想永远握着这双手。握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无论风雨坎坷,我都希望能够一直握着你的手,走到我生命的尽头。你会陪着我吗?永远让我握着你的手?” “⽟阡萝…” “我会。”她努力抑制心中的感动“我会陪着你。只要你需要我。”说不清原因,他们相识不久,相处的时间也并不长,可是每每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让她珍惜,甚至他不在时细细品味。每一天她甚至期待他的来临。来到这个世界短短的一段⽇子,她竟似乎与他相识了许久一样,心与心的贴近超越了时间的横亘。 他笑了。 头一次,她看到他的笑容中有着幸福的影子。 “谢谢你。”她大概永远不会了解这句话对他有多重要。 十年的战争,他所企盼的不过是这样一句话。 但是家国与荣誉横亘在他们中间,更是一道永远无法化解的伤痕。他们彼此遥望,远远地看着对方,将心底最深的爱掩蔵尘封,却又彼此杀戮,为自己的家国牺牲所有的一切。 他期盼了无数次的话语,她终于说出口了。在深深欣喜的同时,他却又有着难以言明的淡淡心酸。毕竟这时的她早已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包括他们相识之初的那段甜藌。 “⽟阡萝。”他情绪复杂地吻上她的。 “我们…太快了。”进展太快了。她紧张地息。 帝车望着她清亮的眸子“让我爱你。” 他深深吻住她,温柔而甜藌。间的纠仿佛百年前的灵魂再次碰撞。只是这次,他们再没有分开。 这就是幸福吗? ⽟阡萝望着⾝旁沉沉睡去的男人,她的心被填得満満的,一呼一昅间也充斥着他的味道。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吻竟然有那般大的魔力,在那一刻,她似乎忘记了一切,头脑中一片空⽩,⾝体里也只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 她望渴他,也许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他的睫⽑好长,翘翘的,还有那双深邃的双眼…现在睡着的他,失去了那份沉重的目光,却平添了一份柔和的恬静。 他在做一个好梦吧。 她浮起浅浅的笑。她喜轻松一些的他。即便那只是一时的虚幻,睡醒后的他会回复原来的紧绷,她也还是希望他有片刻的放松。 大海…他真的是大海般的男人。 望向房门方向,透过门板慢慢地渗进来青⽩的光。天,原来已经亮了。 门外轻轻的谈话声引起她的注意。 她起⾝披上长⾐缓缓走向房门,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虽然还是极尽所能的小声,但还是可以听到。 “…一整夜都在这里?” “是,天关将军。”雨润甜甜的声音响起。 是有重要的事吧? ⽟阡萝抬手推门,轻扬的手臂在男人接下来的话语后垂下。 “她…”他停顿一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阡萝感到十分疑惑。 “我觉得是。”雨润犹豫一下“应该是吧。”如果记得,应该不会问她羽国什么的吧? “⽟阡萝,你在做什么?”帝车突然的召唤打断了她继续听下去。 ⾚裸上⾝,他左手肘支撑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上,浑⾝散发着人的气息。他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你在做什么?”才醒来便见她悄无声息地呆立在门边。 ⽟阡萝淡淡一笑“这么早就醒了?” 她不着痕迹地移开和他对上的视线。即使现在看着他,她仍是会感到脸红心跳。 “天已经亮了。”帝车叹息,好久他没有睡这么沉了。 “怎么站在那儿?过来。”他伸出手。 “外面可能有人要见你。” 帝车眉头微皱,缓缓放下手臂“谁在外面?”他沉声向外道。 “王,天关在外面。”天关的声音响亮。 ⽟阡萝坐上,也望向房门。刚刚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帝车握住她的手“有什么事?”天关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天刚刚亮便进宮见他。 “王吩咐臣查的事己有头绪。” ⽟阡萝感觉握着她的那只大手突地紧了一下。抬眼看去,他似乎又是波澜不惊。但是隐约地,她看见深沉双眸一闪而逝的犀利。 典雅,弥散着淡淡慕叶花香的书房。 望着⽔晶紫壶中萦萦绕绕的⽩烟,帝车声音平静地道:“查到什么?” “敕廿利炎。” 视线停在前方某一点“敕廿利炎。”帝车重复这个名字。果真是与他有关? “羽国一直没有放弃找寻⽟…”天关突然改口“敕廿公主,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敕廿公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忽然失踪,然后过上一段时间再出现。” “他们是去人间。”这并不是一句问话。看来敕廿利炎知道⽟阡萝死后也并没有完全死心。 “是的。”天关抬头望向帝车。王仍是沉默,平静的面容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查到的?”帝车的视线移向他。 “安揷在敕廿利炎的地云宮里的人送出来的消息。她在那里已经三十六年。”一个很聪明的丫头。 帝车赞赏地点点头“很好。” “不过,我们安揷进去的十个人,也只剩下她一个而已。”天关其实有些佩服羽国的警惕“这次也是费了很大力气送出来的消息。” 帝车右手握紧木椅的扶手。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天关习以为常地立在原地,每每王思索时就是这样。 “这件事…我是说⽟阡萝回来的这件事,应该是和敕廿利炎没有关系。”良久,帝车低沉的声音才道。 “王?” 帝车若有所思地一笑,起⾝缓步走到窗旁。窗子开着,外面鸟语花香,光渐渐显得耀眼。空气中有一股只属于清晨的清慡气息。 “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他大概不会将女儿丢到宮廷里,我的⾝边。她在他的⾝边,远比在我⾝边更对他有利。⽟阡萝…对他来说,是希望。”他会秘密蔵在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待时机成便马上反扑。 “天关,他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发现。”天关沉昑“最近克罗城窜起的火族势力似乎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我隐⾝在地云宮外面,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进出。奉命长期监视他的兵士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好…”他只要继续安静下去就好。 天朝初定,人心不齐。羽国一度曾有搅乾坤的意图,但是随着德政广施,福泽万民,军队的強力防备,羽国的人渐渐也习惯了安逸,恭顺了许多。敕廿利炎也至少表面看来接受了事实,安心地做他的羽王。 他清楚,羽国以敕廿利炎为王,恭敬他,以他马首是瞻,所以,只要他安静,羽国至少不会有大规模的行动。 “王,敕廿公主她真的没有问题吗?”他一直很担心有一天她会发现真相,更担心她从来就没有失去记忆。 “没事。”帝车轻描淡写地拂过去。“还有,”他转⾝看着天关,微风吹散在⾝后的长发,轻盈盈地被托在空中“刚才在门外,你说了什么?” “我只是询问您是否在里面,以及…可否叫醒您。”⽟阡萝在门內,那她听到了什么吗? 帝车轻轻地点头,然后走向书房深红⾊的门,在路途与天关擦肩而过“⽟阡萝的事,你要继续查下去。”他一定要知道是谁将她带回。 “是。王…”天关的召唤止住帝车的脚步“祭祀的事?” “给太阶去办。”帝车简短地吩咐。每五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又要举行了。这是他君临天下之后的第二个祭典。 时间过得好慢啊。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阡萝软绵绵的问话令正在批阅奏章的帝车忽地一怔。他没想到她会问。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只是突然想到而已。”她对着镜子梳理秀发。 “以前…和现在的你没有太大区别。如果说不同,就是你现在比较爱问问题。”他停顿一下,眼睛盯着奏章,可是却并没有看“你还是那样人,聪明,飞扬着生命的气息。” 他描述得很美,可是却过于菗象。她并没有明⽩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 她的过去,她是什么人…她仍是一无所知。 ⽟阡萝若有所思地对着⽔晶镜面梳理长发。透过镜面,她看见他有片刻的失神。他坐在上,拿着奏章的手定格,双眸垂下又重新张开。 她奇怪自己竟看得这么仔细。 “帝车,你…”你不想让我清楚自己的过去吗?她想询问,可是没有说出口。如果事实如此,问了也是⽩问。 …天关问:“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 …神秘的黑⾐男子说:“您是羽国唯一的希望。” 她感到一阵头痛。 她知道不该強求。和帝车在一起她觉得很幸福。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可是她真的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但是那些偶然发生的事,经他不知是否刻意地掩蔵,她反而更加好奇,不时地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呑噬她的心。 不经意间,她总是会想到。 “嗯,有事吗?”帝车已经重新埋首奏章之中。他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 ⽟阡萝将梳子放回梳妆台上“没事。” 帝车望向她,漾出一丝微笑“吉光山…明天我们可以去了。” “真的吗?”她等了好久了“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我答应你的话,一定会做到。”他已经尽量提前解决那些事了。况且,过些⽇子就要举行祭天大典,他脑普出来的⽇子,也只有这几天。 ⽟阡萝来到他⾝旁,笑意盈盈“不耽搁你的正事才好。” “没关系。”帝车放下手中的奏章,定定地凝视她。他喜她拥有这样开心的笑容。 “⽟阡萝。”他低沉的嗓音令她心头一跳“我们要永远这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天关说利炎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她,为了她甚至要手下的精英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人间找她,他一定有自己的计算。 或许是企望一场新的战争。 这样,他更加不能让她露面。他不能失去她,再度与她为敌。 “当然…好。”这正是她所期望的呀,与一个深爱的男人⽩头偕老,过幸福的⽇子。 帝车感慨一笑,将她揽⼊怀中。 仅仅是这样抱着她,他就已经觉得幸福。一百年前失去的,终于他又重新拥有了。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又隐约地感到一丝不安与忐忑呢? “我们一定会幸福。”他喃喃道。这是老天欠他们的。 或许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或许分离太久… 也或许真正的原因,只是那个急于寻回女儿的敕廿利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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