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女史是由卫小游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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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福气女史 作者:卫小游 | 书号:33755 时间:2017/7/20 字数:87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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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德帝三公主,名芦芳,其⺟氏夏妃乃北夷呼伦单于之女,生而有碧瞳,清湛如天池之⽔,以此赐号天碧,为本朝第一名姬。然公主情易怒,不苟言笑,芳华双十未许嫁,无人敢请婚,帝将公主许与龙泉大将军威武侯之子,公主怒拒,愤而绝食六⽇,致使形容憔悴几死,帝乃改令四公主出嫁。从此怒公主之名,举国皆知。噫,女子婚嫁多凭⽗⺟之言,岂能自主?深宮帝女亦然。唯有怒公主不与世俗同流,敢以⾝死求其自由。试问普天之下,复有怒勇刚烈如此女者乎? (《天朝·內廷秘史·隆佑朝·三公主纪闻》彤笔阁女史氏) 舂天要来了?才怪!天冷得要命。 与隐秀约定那天终于来临了。 ⼊夜后,福气打着一只红灯笼,瑟缩地站在云芦宮的宮墙外。 鲍主已经⼊睡了。她刚在澡堂里洗过澡,发梢还有些润着呢,没想到一来到宮外,就开始下雪了。此时已经来不及回去拿伞,怕惊动了其他人。福气只好贴站在宮墙短窄的屋檐下,任凭雪花冰冻她的鼻端。 “呼,好冷。”隐秀,快来呀。再不来,她可要冻僵了。 手中的灯笼完全温暖不了她。她抖着⾝子,缩在墙角,双手放在嘴边呵着气,随时有冻死的可能。 当隐秀打着伞、一⾝⽩⾐地从雪中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冷得不断瑟缩的小可怜。可他第一个反应却是失笑出声。”福气,你打算冷死自己吗?” 埃气冷得牙齿都打起架来了,尽力克制牙齿相撞后,她因寒冷而有些迟缓地道:“你、你骗我…” “我骗你?怎么说?” “你、你说⼊夜后…哈啾!”忍不住打了个大噴嚏,⾝躯依然抖个不停。“现在、现在都那么晚了…哈啾哈啾!” 见她确实冷到骨子里了,隐秀这才收起调侃,赶紧将她纳进伞下。可一见她鼻端、发顶上的雪花,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底下竟有像你这么傻的人。”不敢置信。“明明在下着雪呢,你就穿得这么单薄地站在没有什么遮蔽的墙边?” 埃气一边发抖,一边有些生气地道:“你、是你叫我在这边等的呀,呜,好冷喔。”舂天不是快来了吗?都正月了…怎么还会这么冷? 摸索到她冰冷的面颊,隐秀不再迟疑,替她将脸上、发上的残雪拂去后,将手中的伞塞进她手里,随即开解⾝上温暖的狐裘,将她整个人包进怀里。“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这样就不冷了吧?” “呜、呜呜…”福气忍不住哭了起来。刚刚是因为觉得好冷,而现在,则是因为好温暖,温暖中还有一股好闻的气息,是隐秀⾝上的气味。那是一股淡淡的葯⾰吾。好奇怪,他⾝上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气味?没见他带着香包啊。 年方十三的少女,情窦未开,全然没意识到这样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温暖着是一件多不妥当的事。 而隐秀素来不心花思理会这种小事,他只是想要使她尽快温暖起来。 他一直怀抱着她,直到她不再发抖,才听见她闷声说:“我前些天不知道哪里又惹公主生气,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出来,见下雪了,也不敢再回去…我不是傻。” 隐秀笑了。放开她后,便直接将狐裘披在她⾝上,将她密密地包裹着。随后便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出云芦宮的地盘。 他不想在芦芳有可能会撞见他们的情况下,在这里和福气道别。 对于芦芳,他是不担心的。即使他不在宮中了,芦芳也有能力自保。 至于这福气…他即将赴任,离开这宮廷以后,或许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念旧的人,只是福气这丫头怪有意思,他想他或许会有一点想念她。 埃气傻愣愣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想到要问:“隐秀,我们要去哪儿呀?” 隐秀没回答,只是一径儿地往某个只有他知晓的方向走去。 那迂回的道路,福气本记不起来。现在要回头也太晚了,他已将她带离云芦宮的范围。没有人带路的话,她已经失方向。 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一路上,福气沉住气,在保暖狐裘的保护下跟着他走。 埃气的沉默让隐秀有些惊讶。普天之下,他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也只认识一个福气丫头会在不问前途何方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 夜雪茫茫,他的视线多少受到混淆。一路上罕见地渺无人迹,仿佛他是要独自一个人到深山中去寻一个隐谧的地方,远离人间世的喧嚣。 哦,可别忘了福气。她还傻傻地跟着他。 握紧她开始长茧的手,确认她的确还在之后,他带着她来到一道⾼耸⼊云的红墙边。 他站在⾼墙下,手上打着福气的灯笼。 而福气则为了替他挡住纷纷⽩雪,频频踮起脚尖,试图将他纳进伞下。 他个头好⾼。 他的头发会沾到雪。 他会受寒。 这些念头让她不辞辛苦地一直踮着脚尖为他打伞。 隐秀注意到了她正辛苦着什么,边因此扬起一抹笑。他接过那把伞,将灯笼塞回她手里。 埃气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看了看四周,她困惑地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们应该还在后宮里吧? 可是他们走了很久,而福气不确定后宮到底有多大?她从来没有走遍一遭过。光是在几个邻近的宮殿里外活动,就已经够累人的了。 隐秀终于善心发现地回答了福气的疑问。“这是宮墙,你看得出来吧,福气?” 埃气得意地说:“你还当我是傻子吗?我当然知道这是宮墙。” 隐秀笑了出来。“好,你不傻。”才怪。“想必你也知道这是王宮的西墙。但是你知道这片墙后,又有些什么吗?” 原来这里是西墙啊,福气点头道:“是御街吗?” 她听说过,本朝宮廷与御街相连,只有一墙之隔。为了防止盗匪宵小,这宮墙盖得又⾼又厚,⾼⼊云端,且墙外常置噤卫军守卫,只在岁时节庆时,才会打开宮墙上唯一的一扇大门,让民间百姓得以窥见深宮的繁华一隅。 隐秀没料到福气会知道西墙和御街是一墙之隔,但他也想不出深究的原因,毕竟这也不是个天大的秘密,凡是住在京城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他双手抚上端顶覆盖着⻩⾊琉璃瓦的朱⾊巨墙,使力推了一推,结果宮墙当然是不为所动。 “来,福气,你也来推推看。”看看能不能稍稍撼动这象征王权的墙? 埃气笑着推了墙壁一把。“我推了。” 隐秀这才笑说:“你知道吗?一般人多是从御街外看着这面宮墙,却看不见里头的景况。而住在宮里头的人,也很少能穿过这面墙,看见外头的情景。你有从西墙上看过御街吗,福气?” 埃气头摇。 “想看吗?” 埃气睁大双眼。“怎么可能看得到?外头有噤卫军呢。闲杂人等本不能随意地出⼊啊。”即使是员官,要出⼊宮廷,也得从北门进⼊。这是王室的规矩。 “我只问你想不想看。” 埃气先是头摇。 隐秀道:“说实话。” 埃气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可是,要怎么做?”她声音中有着望渴,因为她知道,御街外三里远处就是她的家。她虽然不打算出宮了,可终究还是想家的。 隐秀轻笑出声,转⾝从雪堆里搬出一架梯子,并且飞快地在墙上架好长梯。 埃气惊讶地低喊出声。看来他早有预谋。他真的这么常出⼊宮廷吗?员官⾝分的他,做这种事,可以吗? 隐秀将伞收起,率先攀上长梯。没一会儿,便⾼⾼地趴在琉璃瓦上低头俯瞰着福气。 上来吧。他打了一个手势。 只迟疑了片刻,福气竟也攀上梯子。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攀着梯子,深怕一不小心会摔到地上,到时铁定会很难看。 没多久,福气也气吁吁地爬上了墙顶。隐秀伸手拉她一把,让她挨着他。 一爬上了墙,福气差点没因为那⾼度而呼喊出声。 隐秀连忙捣住她的嘴,低声说:“小声些,别让底下的卫士们发现了。” 爆墙下当然是有卫士们在巡逻的。 埃气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让自己在覆雪的墙上坐稳一点。 两人并肩坐在⾼耸⼊天的宮墙上。 雪已停了,天还是很冷,可她⾝上穿着隐秀的狐裘,所以不冷。 而隐秀好像也不冷,起码他没喊冷。她忍不住摸索着他放在膝上的手,诧异那冰冷的温度。 “隐秀,你的手好冰!”低呼的同时,已经要将⾝上的狐裘扯下来披在他⾝上。好奇怪,之前在他怀里时,明明还満温暖的。他真的不冷吗? “别忙。”他将狐裘拢了回去。“我不觉得冷。” “但是…” “我是说真的。我的体温本来就偏低,这种气候还冻不死我,你不用担心。” 真的不要紧吗?福气有些忧虑地看着隐秀。再仔细一想,之前她会觉得他⾝体温暖,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坑诔僵的缘故吧。她看了他很久,发现他确实没有因畏冷而颤抖,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隐秀坐在她⾝边,目光投向雪夜中、灯火依然通明的御街。 由这条御街连结出去,就是本朝繁华的市井。整个盛京王都,以这王宮为辐辏,向外延伸为一场繁华的梦。 “福气,你家在什么方向?”隐秀突然问道。 正贪恋地看着雪中灯火的福气想都没想,顺手就往御街外的某个方向指去。“我家就在那儿。”出乎意料地没有弄不清楚家的方位。 在一片平民房舍与官宅当中,有一间屋舍,是她的家。 隐秀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却不料得来这样的回答。他顺着福气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本朝福太史的人私宅邸。 太史一家不住御赐官邸,而是住在代代相传的古第当中,是朝中的异类;连带着他们一家子男丁,行事风格也都有乃⽗之风,且据说个个相貌出众。太史膝下无女,连当今女史,据闻也只是福家的远房亲族,福气自然不可能与太史家有任何的关连。她不过是个小爆女。 可不知道为什么,隐秀心头却始终有那么一点疑惑。 若福气真是个小爆女,为什么初次见到她时,她手上只有新茧,没有老茧?一般平民之女有可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若福气真是个小爆女,为什么她不像一般宮女⼊了宮后便只想着要出宮? 若福气真是个小爆女… “隐秀,你的官邸在哪里?”她浑然不觉自己打断了他心头的种种疑问。 回过神来,隐秀想起自己的谎言。是了,在她眼中,他是东宮属宮⻩梨江。 可他发现,他现在没有说谎的心情。他大可敷衍地说他多数时间都住在东宮里陪伴太子;太子的东宮并未附属在王宮当中,而是另筑在京城的另一头。 至于翰林院,则是在御街之西。 然而他即将赴任的司空府则在这条御街延伸出去的京畿之西。 思索片刻后,他指向司空府官邸的方向。 “瞧,以后想我时,看看那个方向。”距离宮廷有段距离,但还不够远。 埃气谨慎地点点头。“很好记。”跟她家是同一路的。 “意思是,你真的会想我吗?”隐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埃气诚恳地说;“当然会啊。我会时常想起你。” 其实,再过个几年,就算他能常来宮里,她也未必能经常见到他了。 她是太史之女,理应继承女史的职位,却因为出生得太晚,爹爹在以为这辈子得女无望的情况下,将四哥当成女孩扶养,最后甚至假托远房亲属名义,将四哥送进宮里,并对外宣称福南风⾝体孱弱,长年⾜不出户,藉以掩饰四哥人在后宮里权当女史的事实。 这事情如果让外人得知,就算他们一家都是史官,恐怕也难逃欺君之罪。因此,她必须在还没有人发现之前,将四哥换回来。 可是以她现在的学识和眼光,本没有资格写史。福家人历代都写史,男人记载朝堂上的历史,女人就写后宮的历史。 扮哥们说,先让她磨练磨练,真不行的话,也只好委屈老四一辈子当女人了。 因为后宮不能无史。 历史固然要秉笔直书,不隐善恶,但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就会有不同的历史出现。 因此后宮不能无史。异姓男子不能频繁进⼊后宮,福家的女因此舍我其谁。 四哥虽然是个美人,女装扮相堪称天仙,可他毕竟是男儿⾝,万一不慎被人识破…福气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为了四哥,为了太史家的信念与传承,她会努力学习当好一个史官的。 隐秀如果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想法? 可她想他们迟早会分别,因为据历代宮廷仪轨,连君上都不能擅自召见女史或调阅內廷纪录,更不用说与一般员官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了。 如果有朝一⽇,她成为女史,住进了彤笔阁,那么他们将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女史虽有品级,是正四品,但是向来不对外透露实真的姓名,连记史时都不署名。一旦她取代四哥的位置,天底下没有人会知道她就是福气。她会变成一个没有名字、但⾝分重要的內廷女官。 思及此,福气不噤有些感伤起来。 隐秀不知道福气心中也有着烦恼,以为她眼中的忧愁是因为伤心见不到他。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着。 “福气,你眼前有任何的心愿吗?”他随口问道。 “有啊。”她说:“我想快快晋升,从小爆女变成大宮女。”最好可以成为像舂雪姐姐那样具有女宮⾝分的宮女,可以闲闲做事,快乐生活一段时间。 “就这样?”好个心愿,还真是没什么野心哪。 “什么就这样?”福气睁大着眼说:“你不知道那有多难吗?后宮有那么多宮女,要晋升可是得抢破头的。”竞争之烈,绝对不输科举。 “哦,那晋升成大宮女后,又有什么好处?”过去他从来没关心过这些事情,但见她说得如此谨慎,仿佛是一门大学问,他不噤好奇地问。 埃气一副他很没见识地扳起指头细数。“好处可多着呢。首先,当大宮女可以有自己的铺,不用跟大伙儿抢睡。其次,可以分配到自己的炉灶,自己烧饭吃,那就可以不用吃膳食房那里剩下来的冷饭。每年岁末,也可以多分配到一匹⾐料,看是要自己穿用,还是托人送出宮拿去给家里的人。更不用说还可以定期分配到新鲜的⽔果了。所以当个大宮女是很不错的。”这些事情她原先也不懂,都是⼊宮后当了小爆女后才知道的。 隐秀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事。他常常赏赐东西给⾝边伺候他的人,每隔一年打发⾝边的人走时,也都会赠送不少财物。他见过许多张因为那些赏赐而感涕零的表情,却从来没关心过他们是如何在宮里生活的。 即使是他⾝边的侍童,他也没问过这些事。可听福气的形容,她把那一点点的“好处”讲得如此认真,然而当他提及要帮她调职时,却又毫不考虑地拒绝。这不是很矛盾吗? 在她心中,他好歹也是个正三品的翰林学士兼东宮属官,要帮她关说一下、讨个人情,绝对不是件难事。更何况他并非一个三品员官,而是这皇宮里的皇子,据说还颇为受宠。如果她真的有那份野心,为什么不趁机请他帮忙?他不懂。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呀。”福气说。原来他无意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微笑着解释道:“你是个天之骄子,隐秀。你不知道,在我们宮女群里,大家都是凭着努力辛苦地在工作着的,我跟很多人睡在同一张铺上,用同一个炉灶热饭,一起在大澡堂里沭浴,如果今天我因为仰赖你的帮助而得到比较好的待遇,它⽇在宮里相见了,我怎么有那个脸来面对那些曾经和我同甘共苦过的姐妹们呢?” 至少她认识的女官们,大多数都是从小爆女渐渐变成大宮女的。如果大家都一样辛苦地在工作着,那么不公平的事情就不应该发生在她们⾝边。 虽然,偶尔仍会听到这样的传闻。诸如某人用了特殊的手段而受到宠爱之类的,可是那样的⽇子真的会快活吗? 隐秀听了她的话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在他的想法里,他有一定的权力可以让自己喜的人留在⾝边,并把不喜的赶走,而且全凭他个人的喜好。多数住在这宮廷里的主子也多是如此。如果真要像福气所说,依靠辛勤的工作换取比较好的待遇,那么她可能要等上很久很久。也许会一辈子都等不则。 这丫头,真的认为只要她好好做事,有朝一⽇,她就可以过着比较好的生活吗?他们两个,究竟是谁比较傻? “那你呢?隐秀,眼前你又有什么心愿?”为了公平,福气也开口问他。 “我的心愿啊…”隐秀看着她童颜般天真的面孔,很怀疑她能懂他的想法。过去他从来没有在人前坦承过他的心愿。 可以吗?在这小丫头的面前。她已经蔵了一个他的秘密,他能把內心的愿也代给她吗? 正犹豫时,停了半晌的雪又开始飘落下来。 “隐秀?”怎么不说话了? 天寒地冻,这宮墙上不能久待,隐秀清了清喉咙说:“飘雪了,先下去吧。” 埃气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下宮墙。 雪地上的灯笼还亮着。福气打起灯笼,照亮隐秀的脸庞,想将他看清楚一些。 隐秀撑开伞,遮住两人。 埃气正想开口问他有什么心愿,隐秀却从袖袋中拿出两样东西。 “这个给你搽手。”他将一个⽟⾊的小瓶子塞进她手里,是滋养⽪肤的油膏。 但让福气真正感到讶异的是另一样物品。那是一幅精致的后宮地图,做成长幅卷轴,可以轻松地收蔵在袖子里,要拿出来看时也很方便。 “这是…” “地图。”他花了三天时间亲手绘制好的图。 “我知道这是地图,我是问…” “你该不会连地图都不会看吧?”隐秀挑起眉,有些嘲弄地道。 “这图…”是完整的噤苑图!而且画得维妙维肖。这图…得来不易吧? 看出福气的讶异,隐秀敛起笑意。“好好收着这张图,别让人瞧见了,会有⿇烦。有朝一⽇,等你记了路,不会再路时,记得点一把火,烧了它。” 爆廷噤苑图绘制了所有宮殿的位置,万一落⼊有心人…比如刺客一类人物的手中,可能会让皇族的安危陷⼊危机。 隐秀到现在还是不明⽩,他怎么会为一个小爆女做这么多事! 可他清楚知道,若是再也见不到她,他或许真会有那么一点挂念她吧。 见她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不知道该拿手上的东西怎么办,一脸惑,那使他有点受不了。 “说谢谢。”他突然说。 “啊?”福气真的傻住了。 仿佛再也受不了她的迟钝,他下加思索地低下头吻住她角。“好了,我当你道过谢了。” 吓得她更加地发傻,袖中地图也掉落在雪地上。 埃气两眼睁大地瞪着他看。他、他对她做了什么呀? 他拾起图塞回她手里。 “别叫我解释。”他说。因为想碰触她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至于我的心愿…”隐秀低下头,很凝重地看着福气说;“如果有机会再相见,而那时你还好好守着我的秘密的话,或许你终会知道的。” “隐秀…” “自己保重了,福气。” “啊,隐秀,”意识到他真的在诀别,福气连忙喊出声:“等一等!” 隐秀挑起眉。“什么事?” 埃气犹豫了片刻,才从脖子上扯下一块小小的⽟饰。 那是一块透体光泽的软⽟,上头雕着一个福字,是小时候爹给她的平安符,要她好好挂在⾝上,是娘的遗物。娘一生下她就过世了,她从来没见过她,所以她很宝贝这块⽟。但现在却觉得隐秀或许比她更需要一个能守护他的东西。 克服了心中短暂的犹豫和不舍,她将⽟饰给他。“哪,给你。” 隐秀依然半挑着眉。“这是什么?” 埃气看着他的脸,好半晌才道:“平安符。先寄放在你那边,你好好收着,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时,再还给我吧。”说不定这样他们会比较有机会再见面。 隐秀看着她扳开他的掌心,将那犹带着少女肤温的青⽟放在他手里。 那温度,温暖了他有些冰冷的掌心,令他想紧紧握住。“那我就收下了。” “嗯。”福气用力点头。“会再见面的。” 看着她宣誓般的表情,他突然笑了。没有回应她的话。 会再见面吗?他不肯定。真的不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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