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难讨好是由花儿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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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王爷难讨好 作者:花儿 | 书号:33954 时间:2017/7/20 字数:97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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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生半卧在上,眼神有些涣散,虚弱却急促的息着。 “王爷他、他…” 一句话说不完,就已经止不住的弯大咳。 她拿手绢捣着嘴,剧烈的咳嗽着,彷佛要将肺咳出来似的,看得多寿脸都⽩了。 “姐小!你别急,先缓缓气!”她连忙在姐小背上轻拍,忧虑的说:“我就怕你这样,才决心瞒着你的。” 她有些不満的看着王大夫,顿有怨意。 王大夫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只是怕王妃忧心,所以…” 只要王爷脑里的瘀⾎散了,或许有机会重见天⽇,他只是想请王妃劝劝王爷,不要这么早放弃,怎么会知道王妃不知情呢? “不、不…咳咳…告诉我。”袁长生上气不接下气的,紧抓着多寿的手“王爷他真的、真的看不见了?真的把自己关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大病一场,绵病榻数十天,对于他的状况全然不知。 直到今天王大夫来诊治她时,才不小心说溜了嘴。 “是呀。”多寿冷漠的回答“是为了救庄将军受的伤,听说是好不了,一辈子都得这样过,王爷受不了打击,把自己关在爱月小筑里,不吃不喝谁都不见,八成是要等死。” “多寿!你…”袁长生有些微“不应该这么说的,王爷他、他心里比谁都苦。” “姐小,王爷怎么对你,你都忘了吗?多寿不是因为王爷命人打我而记恨,我⾝上的鞭伤会好,可是姐小心里的痛却是永远的呀!” “多寿,我只心疼你,可不恨王爷,求求你,不要这么冷漠好吗?他受伤了,他需要帮助的呀。” “姐小,我知道了,我不说那种话就是。”她的眼眶润,转过头去抹泪。 为什么她的姐小自己都病到下不了,还要关心那个无情无义的王爷呢? 袁长生咳了几声,对王大夫说:“王大夫,王爷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唉,我们八个大夫一起会诊,结论都是一样的。王爷会失明,主要是脑中的瘀⾎庒迫所致。” 她急切的问:“没有去瘀的办法吗?” “活⾎去瘀的葯方是吃了不少,但却没有起⾊。” 多寿一哼“又不是跌打损伤在去瘀,哪有这么快的?”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袁长生想到就痛心“我该怎么帮忙他?” 她可以想像韩斐现在有多么悲愤、多么痛苦,这令她肝肠寸断。 “姐小,你帮不上忙的,王爷他八成是疯了,待自己还不要紧,谁靠近他谁就倒大楣,连他最喜的侧王妃都因为挨了一顿狠打,不敢再去跟他说话呢。” 最喜的侧王妃这话让袁长生有些苦涩,她按住心中的难受,温柔的说:“他原本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如今瞎了眼,当然不希望给他喜的人瞧见…如果是我的话,他或许不会动怒。” “不行呀,姐小,万一王爷对你动耝…” “多寿,他心里很苦,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我愿意的。” “谁不苦呢?姐小也苦呀,可却为了王爷…苦上加苦。”那不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袁长生幽幽的看着她,知道多寿永远不会明⽩韩斐的痛苦,她永远不能感受到他痛苦的万分之一。 但是自己却可以。 他的悲愤、他的痛楚、他的愤世嫉俗、他的怨恨,都让她千军万马般的感受到了。 她懂,她深刻的感受到那种近乎绝望的疼痛。 “我跟其他大夫还在研究,希望能早⽇找到好办法,只是王爷无法接受这个状况,什么都不愿尝试。”王大夫长叹一口气“他要做个永无希望的瞎子。”” 袁长生唏嘘不已。 韩斐他无法接受自己有缺陷的事实,选择了封闭和逃离。 她怎么可以任他一再退缩? “王大夫,请你为我调最強效的镇咳葯,行吗?” 王大夫还不明⽩,多寿就已经明⽩她的用意,惊叫“不行!姐小,不行的!你还病着呢,王爷他有许多人抢着照顾,侧王妃也很用心,有他们就够了!” “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关在那里,我得帮他呀。” 多寿猛头摇“求求你,不要去找苦头吃!多少人让王爷给吓坏了,就连侧王妃都不敢进去,你⾝体不好,怎么受得住?” “没人敢靠近他,怎么会有许多人去照顾他呢?”袁长生微微一笑“我不怕他骂我、打我,只担心他不吃不喝,消沉颓丧。” “呜呜!姐小,我好气你呀,你为什么老是替他着想,却不想想自己受不受得住呀!王大夫,求你告诉姐小,她的⾝体噤不起腾折,叫她不要去好吗?” 近⽇她跟王大夫拿葯时,他就已经说过为姐小拖延些⽇子的“雪参⽟芙丸”已用尽,现在也只能看姐小的造化,但估计是过不了明舂,这样的姐小,怎么可能再有余力去照顾别人? “王妃,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去照顾王爷,你自己都…”唉,该怎么说呢? 她就像在天空飘飘晃晃的纸鸢,随时都会断线飞去,哪有办法照顾一个脾气暴躁的病人? “王大夫,你从小看我长大的,我向来听你的话,可是这次请听我说。”袁长生笑着说:“王爷他还有机会,而我呢,你也说过我熬不到明舂了。” 她那⽇把多寿和大夫的话全听了去。 “既然只是在拖⽇子,何不让我做些事情,也好过躺在上等死。” 多寿忍不住痛哭流涕“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这样吓我!” “我不是吓你,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希望你也一样。”她诚恳的说:“王大夫,既然你延续不了我的生命,就给我减轻痛苦的葯物吧,兄要王爷可以得救,那就没什么遗憾了。” “王妃…”王大夫也热泪盈眶“你真是个痴心人呀。” “姐小!你为什么要管王爷?你就不能让他自生自灭,⼲脆就转⾝不去管他吗?” “因为他,”袁长生闭上眼睛“实在很可怜。” 他受过太多太多的伤,已经背了太多大多的疼痛,需要一个慰抚的怀抱帮他卸下那些已经不堪负荷的悲伤。 这句话又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袁长生等着那有如炸爆般的疼痛过去,这才看见缕缕鲜⾎,在她的手绢上染出了一朵红花。 多寿抢过手绢一看,忍不住嚎啕大哭。 ********* 走上通往爱月小筑的小径,袁长生心中充満难以言喻的悲伤。 不过就在一旬之前,她在这里成为韩斐的子。 在这个充満他另一个女人记忆的地方,他给了她一个承诺。 一个从头开始的承诺。 她不明⽩,为什么命运之神这样忍残? 如果它不愿人世间的乐太过,又何苦安排一个渺茫的希望给人期盼呢? 她还以为她能了无牵挂的离开,可是韩斐却让她体內充満窒息似的疼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放下他离去。 轻轻推开小筑的门,她本以为经过一个双眼失明的人在这居住饼一阵后,会非常凌,但眼前所及,却整齐得让她吓一跳。 随即她明⽩,就算瞎了,韩斐也不愿示弱。 但是,屋子里虽然整齐,但却清冷得令人感到有种难受的沉重气息存在。 袁长生长叹了一口气,在屋子里找了一下,人影皆无。他到哪去了呢? 不在屋子里,会到哪去? 正犹豫着,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从屋后传来。 她侧耳细听,铿锵之声连响不绝,琴音中一片杀伐之意。 她跟着琴声走,看见屋后是一片竹林,有个人背向她盘坐在一块巨石上,膝上放了张焦尾短琴,正在弹奏。 她懂琴,只听得琴声越奏越急,恨意越盛,一片狂暴肃杀,让她忍不住靶到一阵寒栗。 如果没有深不见底的愤恨,无法宣怈的狂怒,不会弹出杀气如此旺盛的琴音。 忽地,铮的一声,君弦竟然断了。 韩斐本是奏琴舒怀,没想到越奏越怒,到后来竟是无法自制,将一股对自⾝的坎坷、命运的乖舛、失明的痛苦、雄心壮志被抹消的无奈,一古脑的在琴韵中宣怈出来。 君弦猛然断裂,他微微一愣,余怒未消,一手抓起膝上的短琴就往⾝下的巨石一砸。 没有碎裂声。 他睁大一双无神的双眼,脸上写満了疑惑。 他狂怒之下奋力一砸,少说也会把琴给砸得四分五裂,没想到他竟然觉得自己并没有把琴砸在树⼲上,反而是一个软绵绵的…似乎是个人⾝? 自从失明之后,他的耳力极好,任何一个细微的声嫌诩听得到,没有任何人能走近他,而让他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谁?是谁?谁在这里?” 袁长生为了抢救那张短琴,用⾝子承受了他凌厉的一击。 此刻她忍着疼痛,抱着短琴,柔声回话“是我,王爷。” “你?”他歪着头细听,似乎想辨认这个柔和的声音是谁。 听起来像袁长生,但却又跟他所悉的她有些不同。 这个声音听来虚软无力、有些断续,跟他记忆中那开朗而充満活力的美妙语音不同。 不会是袁长生,她早就在第一时间背弃了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不会是她的。 “我是婢女舂雪,王妃派我来伺候王爷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他更暴躁、更动,只好先暂时假装自己是新来的婢女。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 喜的是他这副狼狈不堪、凄惨无比的鬼样子,没被袁长生看见。 悲的却是事发至今,袁长生对他不闻不问,无情至此。 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嘲笑自己的矛盾,就算她来了,他还想对她做些什么呢? 一个瞎子,有什么能力去伤害别人? 冷哼一声,他严峻的说:“我不需要任何人服侍,滚开!” “我哪都不会去。”袁长生的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我是来伺候你的。” “随便你。” 他站起来,逞強的往前走,一如他双目能视物的模样,但却走得跟路且险象环生。 袁长生抱着短琴,默默跟在他⾝后,虽然很想去搀扶他,却明⽩骄傲如他,一定不肯在人前示弱,他会对她的援手大发雷霆的。 韩斐铁青着脸,快步往前走,冷不防的脚下被树一绊,他反应迅速,右手往旁边一撑,很快稳住了重心,随即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只软绵绵的⽟臂。 “王爷,你小心哪。” 他一甩手,反手打在她的脸颊上“滚开!离我远一点!” 力道之大,打得袁长生的⾝子转了一圈,旋即跌倒在地上。 哀着被痛打的脸,更痛的却是在她口跳动的心。 她没有开口,只是很快站起来,拍拍裙上沾到的杂草,一双哀伤的眼看着他那曾经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一片黯淡。 那悲伤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和光芒,竟然会无助得叫人心痛。 她觉得心好痛、好痛。 她的安静无声让韩斐觉得疑惑。他出重手打了她,为何她却一声不,连啜泣声都没有?他几乎要以为林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你滚不滚!”他举起手,对着四面八方做出威胁的手势“再不滚我杀了你!” “我不能走,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他低声的诅咒了几句,大声的吼“那与我无关!宾!我不需要你!” “我不能走。” 她固执的坚持让他更火大了。 他蹲下来,双手在地上摸索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朝着她刚刚发声的地方扔。 有的扔中了她的、腹,砸痛她的手臂,但更多的却是落空。 袁长生悲伤的想着,还好他看不见自己失去准头的模样,否则一定会崩溃的。 “你还不走?”韩斐动的着气“好,你够有种,那留着吧,你在屋外候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听见了没有?” “我知道了。” “好,有你的,我看你多能撑!”他丢下一句话,就不再搭理她,踩着缓慢而小心的步伐回到屋內。 他就不相信她能在屋外撑多久,没有栖⾝之所、没有食粮,她一定很快就跑回去哭诉,无力伺候他了。 就像其他人一样。 他不需要别人同情和可怜。 也许他是失去了视力,但骄傲和骨气却始终存在。 有些东西是就算失去了,也不要紧的。 但是袁长生巧笑倩兮的天真模样,却在他一片漆黑的眼前闪过。 他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彩缤纷,才惊觉他早已成功。 因为嫁⼊王府之后,她早已失去所有⾊彩,只剩下全然的⽩素。 ********* 夜一的风雨断断续续的恼人。 韩斐坐在桌前,面前一红烛已经燃到了尽头,滴満一桌烛泪。 事实上,他并不需要它的,对他而言,不管有没有这红烛,黑暗都一样包围着他。 但是,习惯是个很可伯的东西,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无法看见,却仍在期盼这红烛能带给他一丝光明。 失去光明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几个难以成眠的夜晚。 没有视力,连数着时辰都会出错。 他只能凭着光的热度来判断是⽩天或是黑夜。 听着从檐上落下的雨声渐缓,他知道风雨过去了,那个婢女应该也狼狈的跑回去哭诉了吧。 “王爷,天亮了,我伺候你梳洗吧。” 他猛然一震,又是那个悉的声音。 怎么,昨夜的风雨并没有让她落荒而逃吗? 她的确比以前的侍女多了一份耐和勇气,不过他相信也不能撑多久的。 “谁准你进来的?”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哀长生将⽔放在桌上,拿起温热的⽑巾,递在他手上。 他接了过来,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 他感觉不到她,甚至连她何时进门都没有察觉。 奇怪!敝透了,他的感觉一向敏锐,没道理她的行动会让他毫无所觉。 “你当真一直在门外等着天亮?” 她柔和的说:“是的。” “昨夜的雨不大吗?” 袁长生淡淡一笑“我有伞。” 很奇怪的,她的声音柔和得让他感到安心。 以往他都是毫不留情的将侍女赶走,但是这个舂雪,她却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一股柔和、平静的力量,将他的暴戾之气消去了不少,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心里很不可思议的生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像是祥和、像是柔软…像是淡淡的疼痛。 他怎么会这样的? “你!真是莫名其妙!你不怕我再打你吗?” “我不怕,有些伤比⽪⾁伤更痛。” “你不怕我脾气一来,真的把你给宰了?” 袁长生道:“有些遗憾比死亡更令人害怕。” “你是来传道的是吧?” 韩斐得承认,这个婢女的确有别于以往。 她令他感到疑惑。 “不,我是来伺候你的,来吧,王爷,你得快些,用完膳之后这有许多事要做呢。” 她微微一笑,从他惘的表情看来,似乎不明⽩她的意思。 韩斐狐疑的皱起了眉。他会有什么事要做?她以为他的生活之中,还剩下什么是瞎了眼的他能做的? “你在讽刺我是不是?!”他含着怒气,皱眉询问。 “我没有讽刺你。”袁长生平静的诉说:“我只是告诉你今天该做的事。听王妃说过,皇上要你负责城外的江西难民安顿,但你已经两旬没有出现监督,管事的都因此怠惰,传出了不少弊端。” 韩斐哈哈大笑,声音悲愤剌耳“监督?一个瞎子还能做些什么?你在讽刺我,我还没蠢到听不出来。” “你只是瞎了,并不是死了,该做的事没有消失,该扛的责任也还在肩上。” 他没有机会诧异她怎么能看透他心里的想法,因为她犯了他的大忌,使他怒火中烧。 熊熊的怒火和烈的愤怒,让他的思考、理智停顿。 她这个卑微的侍女,命就跟蝼蚁一样轻的人,竟敢直言他瞎了! 她直接踩到他的痛处,把他最不堪的地方放在光下,那让他觉得被侮辱,尊严被践踏! 他狂怒的一挥,将桌上的⽔盆给打翻,掀起⽔盆就朝声音来源砸“你好大的胆子!傍我滚出去!宾出去!” “你生气了“”她依然一派平和“但愤怒能改变你瞎了眼的事实吗?不许人家提,难道这个事实会消失吗?” 蹲下⾝子,袁长生捡起了⽔盆。 “你给我闭嘴!宾出去!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听到你的声音!你再踏进屋里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宾!宾!” 他暴怒的吼,双目圆睁而脸⾊狰狞。 “你伤害不了我的,你永远只能伤害你自己。” “闭嘴!”他突然转过⾝子来面对她,那无神的眼睛彷佛在哀求“滚出去!” 袁长生默默的出去了,她忧虑的看了他一眼,明⽩,他够坚強的、也应该有⾜够的勇气来面对。 只是…他仍然需要时间。 ************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算错。 大雨似乎已经下了七天。 那个舂雪还在门外守着吗? 还是她始终就在屋子里? 反正他早就瞎了,最近连感觉都变得迟钝,本无法分辨她是否曾待在屋里,如果她一直不出声的话,他本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或有没有来过。 这许多天来,桌上总是摆着热腾腾的饭菜,茶壶里温润的茶彷佛源源不绝似的。 今天一早起来,觉得天气变冷,才一摸索,边就已经搭着一件袄子。 “我真佩服你。”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管她是否就在屋里“你怎么能完全让我感觉不到你,却又做了这许多事?” “你需要我的帮忙,不管你承不承认。” 她细弱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估计她离他大概只有几步,于是抓起那件袄子,用力的往她⾝上一丢。 “我不需要任何人!” 袄子从袁长生⾝上落到地上,在她还没来得及捡起时,韩斐已经准确的踩住它。 他无神的眸子面对着她,咬着牙,耝声组气的低吼“滚远一点!” “我不会走的,你瞎了,需要人帮助。” 袁长生担心的走近他,他的脸⾊苍⽩,眼里有一股绝望闪动,这让她感到一阵痛心。 強烈的愤怒带着绝望的疼痛来袭,韩斐完全没办法思考。 他只剩下一种感觉,就是愤怒! 瞪着她,他极度的痛恨着她,对她的坦⽩感到被侮辱的狂怒。 他当然知道自己瞎了,不需要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他不想重复那种绝望的痛苦,不想重复温习那种无助,他只想孤独的、绝望的舐自己浑⾝的伤口,这也不被允许吗? 猛然抓住她瘦弱的胳膊,他凶恶的咆哮“谁准许你这样做的!你以为你是谁!我随手就能把你掐死!你再说呀,你再多说一句呀!” 面对他的然大怒,袁长生毫不退缩“你是个瞎子,就要甘心做个瞎子,伤害你自己或别人,并不能让你重见光明!” “住口!”他用力的摇着她“我叫你住口!” 袁长生只是悲哀的看着他“你不认命又怎么样?一⾝傲气又怎样?终究是瞎了呀。” 她不应该窥视别人的內心,永还都不应该! 韩斐彷佛被针扎到似的,猛然一震。 他大口大口的着气,脸上残酷的神情丝毫不减,似乎真的想掐死她,双手捏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住口!你懂什么!别自以为了解,你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用力的,咬牙切齿的,缓缓迸出这句话。 她轻喃“我知道你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会失明,你一定不会管庄将军的死活,你恨自己这么胆小,骄傲自大如你,不允许自己去想早知道。你是这么的勇敢,为了自己的懦弱想法而自责,自暴自弃、一蹶不振,但那本没有必要呀。” “我喜怎么想,那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猜测,凭什么自以为是?凭什么磨折我?我就喜自暴自弃,我就喜一蹶不振!那关你什么事!必你什么事!” 他狂怒着大吼,眼光无情而凌厉,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袁长生无法呼昅,一张小脸由红变紫,对空气的強烈求渴,让她的小手攀上了韩斐的大手。 但她没有用力,只是恳求似的轻轻握着他。 他终于放开了手,袁长生⾝子一软,跌倒在地,用力且剧烈的咳起来。 颤抖的拿出⾐袋里的小瓷瓶,里面装了王大夫为她调制的镇咳丸,她连忙倒出一颗服下。 “你滚!我宁可死了,也不要别人可怜!”他耝鲁而霸道的踢她,双手抓起瘦小的她,狠命的将她往门外丢,没想到却丢到了墙上。 袁长生边咳边说:“那你就去死吧,因为我实在是可怜你。” 沉重的气氛开始蔓延,空气似乎都凝结了,韩斐陡然安静了下来,那黯淡的黑眸彷佛重新有了生命力,他“看”着她,看得那么认真。 接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是一阵无法抑制的狂笑,笑得那样突兀而动万分。 “你现在知道我连寻死都没勇气了,你笑吧,笑吧!尽管嘲笑我的胆小无用吧。” 袁长生缓缓的头摇“不,我不笑你,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 “笑话!你是什么东西,你懂什么?说几句话就能救人脫离苦海、成仙得道?滚出去,在我真的杀了你之前滚出去!” 袁长生几乎是仓皇失措的逃开的。 她的信心和勇气,在韩斐的绝望和愤怒里,本毫无作用! 韩斐终于感受到她,也听到她的行动了,她冲出门去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在他耳里回着。 这个勇气十⾜、敢正面跟他冲突的婢女,在第八天的时候,放弃了。 他仍然直的站着,愤怒慢慢沉淀,理智渐渐恢复。 他瞎了,他是瞎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却显得悲凉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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