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传奇是由戊戟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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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奇侠传奇 作者:戊戟 | 书号:35350 时间:2017/7/22 字数:26204 |
上一章 第二十三回 不辞而别 下一章 ( → ) | |
上一回说到老叫化连她师⽗也捉弄起来,⽩⾐仙子问:“他怎么捉弄了你们?” “师⽗!我们上山时,在山下的亭子里看见他在那里睡大觉。” ⽩⾐仙子愕然:“什么?他老人家在那里睡?怎不愿在我这里住呀?” 青青说:“师⽗!莫长老格与众不同,更怕拘束,有时行为荒诞得叫人难以理解。师⽗,你别怪他了。” “莫长老是位世外⾼人,我怎会怪他!他怎么捉弄你们呀?” 翠翠说:“这个老叫化说话没半句真,说是刚到不久,就给我们吵醒了。青姐请他随同我们上山见师⽗,他也没说已见过,只说他害怕见我们老爷。没说上几句,便说有事,转眼便跑得无踪无影的。我们本想不到他⾝上带了我们爹娘的一封信,他一路跟我们在船上,一个字也不提这回事,这不是捉弄我们吗?” ⽩⾐仙子—笑说:“丫头,他这样做也没有错。在信中,你们爹娘说传给了你们山西龙门薛家的独门武功,请我代她检查你们的进展,千万别半途而废。现在你们学到了什么地步?” 青青说:“我们学是学会了,但不精。一路上也没练过。” “那你们今后一定要好好的练。薛家的幻影魔掌,是武林中别树一帜的武功,学好了,对无回剑法会产生出人意外的威力,你们千万别辜负了你们爹娘的期望。不然,他们会怪我抓得不严,弄得不好,会登门问罪。” 青青和翠翠都笑起来:“师⽗说笑了。” ⽩⾐仙子说:“我可不是跟你们说笑。从今以后,你俩搬到临崖轩去住,那里有悬岩,奇石,果林,地方也清静,是你们练幻影魔掌的好地方。我会再派两个小丫头去伺候你们,其他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一心练武,知道吗?” ⽩⾐仙子这样安排青青和翠翠,不啻一下提⾼了她们的⾝份,与苞儿平起平坐。青青和翠翠受宠若惊、动、惊喜,—齐拜谢。 青青说:“师⽗如此厚爱,弟子怎敢接受?其实我们跟随师⽗⾝边,一样也可以练的。” 翠翠说:“是啊!我担心别人会说师⽗太偏爱我们了!不如我们还是像以往一样,伴随师⽗的好,时时伺候师⽗,听师⽗的指点。” ⽩⾐仙子说:“你们这两个丫头也真是,快起来!今天一早,我们已向点苍派上下人等,宣布你们是山西龙门薛家的大姐小了!有谁说的?就是你们不是薛家的姐小,单是你们这次下山,劳苦功⾼,扬名江湖,细心看顾豹小侠,已受人尊敬!何况你们还找到了我失踪的儿子,我要不这样,别人才骂我哩!” 青青说:“我们能有今⽇,也是师⽗平⽇教导的结果。” 翠翠说:“找到苞少爷,那也是上天的安排,弟子没半点功劳。” ⽩⾐仙子笑着:“我才不相信什么上天不上天的。今后,你们再不能叫什么少爷、老爷了!你们是无回剑门的弟子,跟苞儿兄弟相称,跟点苍派吗,也平起平坐,按武林规矩称呼,以免失了⾝份。” 翠翠说:“师⽗,那我们对老爷怎么称呼啊!”“按武林规矩,称掌门人!要不,称他为师伯也可以。” 青青和翠翠一齐笑起来:“这行吗?” “不行也得行。好了!我们回阁吧,要不,就让他们久等了!” 她们师徒三个回到翠竹阁,万里云⽗子和豹儿已早在酒席旁等候她们了!这是家庭內宴,用不了怎么客气。万里云也没有以往的严肃,随和地问:“夫人!你们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对不起,我跟两个丫头谈了一会话,叫你们久等了!小青,小翠,来,在我⾝边坐下,一块吃。” 青青和翠翠想推辞,万里云说:“你俩别客气,今后都是自家人。说句实话,我应该感谢两位姑娘才是。” 青青说:“老爷言重了!我们怎担当得起呀?” 万里云不由得对⽩⾐仙子问:“夫人!两位姑娘怎么还这样称呼我的?你没向她们说?” “我说了!谁知这两个丫头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她们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夫人!那不行,一定要改过来!” 苞儿说:“青姐姐,翠妹妹,你们像我一样,叫爸爸啊!”“这,这行吗?”青青不由红了脸儿。 万里云看了苞儿一眼,又看看青青,似有所说:“行啊!两位姑娘不嫌弃,就这么叫我好了!我有你们这样的两个女儿,那是我的荣幸和骄傲。” 翠翠⾼兴笑着:“那我和青姐,今后就叫老爷为掌门爸爸啦!” ⽩⾐仙子笑起来,戳了翠翠一下:“你这丫头,爸爸就爸爸了,怎么添上‘掌门’两个字的?有你这样的叫法吗?” 众人一听,连一旁伺候的一些丫环,也都笑起来。 翠翠变得没有了拘谨,恢复了以往的狡黠多话,问:“那我们怎么叫师⽗呢?” ⽩⾐仙子笑着:“你总不会叫我做师⽗妈妈吧?” 众人更是一发好笑了!严肃的气氛,几乎一扫而光。翠翠望了望憨笑的豹儿一眼,问:“师⽗!那豹少侠怎么称呼你和爸爸呀?” 万里云夫妇一听,一下不出声了。他们夫妇两人,各有各的心事和想法。⽩⾐仙子极希望豹儿成为自己的儿子,而万里云却有顾忌。豹儿却说:“要是两位不嫌弃,我就叫大伯、伯⺟可好?” 万里云夫妇还没说,苞儿却叫起来:“豹哥,你也跟我叫爸爸、妈妈不好吗?” 万里云连忙喝声:“苞儿,不可造次!豹少侠是我一家的大恩人,更对点苍派有恩,怎能这样冒犯和不尊敬的?”他又对豹儿说“豹小侠请原谅,小儿不懂规矩,请千万别见怪。” 豹儿慌忙说:“大伯!我怎会见怪!”⽩⾐仙子说:“豹少侠不见怪就好了!豹少侠今后随便称呼我们什么都好,只希望别将我们当外人。” “伯⺟客气了!我怎会将伯⺟和大伯当外人呢?” “有豹少侠这句话,我们夫妇就放心了。”⽩⾐仙子带苦笑地说。作为她来说,她真希望豹儿拜认自己为⺟亲,只要豹儿愿意,就是自己的丈夫反对也没有用,可是事与愿反,给丈夫一口说绝了,她只好苦笑地说,希望豹儿别将自己当外人,在点苍山长住下去。 这夜一,万里云、⽩⾐仙子陪伴着豹儿喝酒吃饭,询问豹儿下山后的种种经历,尤其是⽩⾐仙子,哪怕豹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她都愿意听,几乎不厌其烦问豹儿的一些小事。她在灯下越看豹儿,越感到豹儿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比自己亲生的儿子还要好。的确,论人品,论武功,豹儿实在比自己儿子強多了!她真希望掉转过来,豹儿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苞儿不是才好。 酒饭过后,他们又闲谈了一会,⽩⾐仙子说:“豹少侠,我们夫妇希望你长久在点苍山住下来,这座翠竹阁就是你起居、练武、读书的地方,好不好?” 豹儿问:“那苞兄弟呢?” “苞儿跟我住另一处。” “不不,伯⺟,我知道这里是苞兄弟住的,你们随便安排我住另一处地方吧!” “豹少侠别客气,从今以后,这翠竹阁就是豹少侠的了!希望豹少侠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千万别推辞,叫我们失望。” 万里云也说:“豹少侠,你有什么需要的,只要跟铁嫂说一声就可以,我们会立刻派人办到。” 豹儿本想再推辞,说自己随便有一个地方住下来就行了,而且自己只住一两天便走。但他见万里云夫妇—片热情,话到嘴边,也咽了回来,只好说:“那我就打扰大伯和伯⺟了!” “豹少侠千万别这样,自己人,怎能说打扰的?豹少侠能答应住下来,我夫妇就感到十分荣幸了!” 是夜,豹儿就在翠竹阁住下。翠竹阁,是豹儿曾经住过的地方,并不陌生。而且翠竹阁的—切陈设,就是自己所看过的盘龙十八剑谱,也依然摆放在那里,没有变动过。似乎⽩⾐仙子有意保留着与豹儿下山时的一模一样,专等自己回来居住。所不同的,楼下住的不再是青青和翠翠,而是另外两个小丫环。 豹儿独自一人坐在书桌灯下。不知怎样,他感到心中有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仿佛住的不是以前的楼阁,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万里云夫妇对自己是非常的热情和尊敬,他反而感到不似以往的亲切,中间好像隔了一道墙似的。伺候自己的铁嫂和两个小丫环,更是对自己异常的尊敬有礼,毕恭毕敬,几乎不敢越雷池半步,左一句豹少侠,右一句豹少侠,害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这更弄得豹儿浑⾝不自在。 豹儿对着窗外的夜空沉思,这是自己的家吗?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吗?显然不是。这是点苍派少掌门万里苞的家,是他住的地方,自己完全是一个不相⼲的外人。过去,自己在这里那么随便,感到别人十分亲切,感到温暖,只不过点苍派的人,将自己当成了少掌门,当成了是他们的少爷而已。 豹儿在点苍山住了两三天,万里云夫妇对他更是热情有加,彬彬有礼,不论自己去到哪里,人们都一致的起⾝相,施礼问好,尊敬异常,这更弄得豹儿手⾜失措,浑⾝不舒服,尴尬得很。到了后来,他不敢到外面随便走动了,更不敢与点苍派的弟子们见面。 这时,豹儿渐渐体会到了,一个人受别人的报恩礼遇,是这么的不好受。怪不得商良叔叔像躲债似的躲开报恩拜谢之人,也体会到王向湖为什么不愿到陈少⽩家中去长住了。看来,自己得尽早离开点苍山才好,以免打扰⿇烦了人家,同时也弄得自己不舒服,不自在。 豹儿正考虑自己怎样向万里云夫妇告辞时,不知是他內力深厚,还是时时留心,他隐隐听到有人在私下的悄悄议论自己:说什么自己要长久留在点苍山,将来成为点苍派的第二个少掌门;有的说自己极会做人,讨得万里云、⽩⾐仙子的心和尊敬,⽇后恐怕会将真正的少掌门庒了下去。这些议论,几乎在点苍山不胫而走,越说越刺耳。还说什么别看豹少侠外表老实忠厚,恐怕是用心长远哩,将来要夺取点苍派掌门人之位;更有的说自己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武功,说不定是黑箭有意打发来的,施苦⾁计,谋控制点苍派。这更弄得豹儿如坐针毡,再也住不下去了。 豹儿虽然心地极好,但到底还是个少年,没有什么人生经验,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在第五天深夜,他在翠竹阁留下了一张字条,便不辞而别。 第二天一早,⽩⾐仙子刚督促苞儿练完功,伺候豹儿的一个小丫环神⾊惊慌的奔了过来,说:“夫人!豹小侠走了!” ⽩⾐仙子一怔:“什么!?他走了?” 苞儿也问:“他几时走的?” 丫环说:“夫人,婢子不知道他几时走的,我们一早上楼去叫他时,他已经不在了。” 苞儿说:“他一早恐怕到外面练功吧?” ⽩⾐仙子问:“你们有没有去找过他?” “夫人!豹少侠真的是走了!他在书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仙子急问:“字条呢?” “在书桌上,婢子不敢动。” ⽩⾐仙子骂起来:“你这傻丫头,怎么不带来给我?” “那婢子现在去取来给夫人看。” “别去了!我自己去,你快去前厅向老爷报告!” “铁嫂已去向老爷报告了!” ⽩⾐仙子不再说话,对苞儿说:“跟我来!”便急奔翠竹阁,一到翠竹阁,见另一伺候豹儿的丫环六神无主的站在阁楼的阶梯上,见了⽩⾐仙子和苞少爷赶到,像见了救星似的说:“夫人、少爷,你们来了!” “豹少侠的字条呢?在哪里?” “在楼上房间的书桌上。” ⽩⾐仙子心急得也不蹬梯上楼,立展轻功,跃上楼阁栏杆走廊上,奔进寝室,往窗前的书桌上一看,果然有一张字条,庒在⽟砚之下,便急取了看,上面写着: 万里掌门和夫人台鉴: 蒙盛情款待,甚是感。打扰多⽇,于心不安。今有他事,不辞而别,万望宽恕。他⽇有期, 再来拜谢。 豹儿叩上 这短短的留字,使⽩⾐仙子的一颗心,顿时受到了沉重的—击,几乎全碎了!比两年前走失的亲儿更心碎!她虽然略知豹儿是个儿孤,从小由方悟禅师抚养,但豹儿详细的⾝世,却不知道,一时也不方便去打听。她一心只想到怎么将豹儿挽留下来,长在点苍山。昨天夜里,她才从青青、翠翠两人的口中,知道死去的方悟禅师,是从豹子窝坚将豹儿抱回来的。—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她的心顿时震动了!一下触动了她长久埋在心中的—件伤心事。难道豹儿就是自己在十多年前被人抛下悬崖的儿子?他竟没有葬⾝于豹腹中,反而豹子带大了他?这太不可能了!说出来也令人难以相信。 ⽩⾐仙子急切的问青青和翠翠:“你们说说,当时的情景怎样?方悟禅师怎么从豹子窝里抱了他回来?他当时有多大了?” 青青说:“师⽗,我们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们听他说过,有一次方悟禅师告诉他豹儿的名字的来由,是因为在一个豹子窝里发现了他,方悟禅师引开了那头⺟豹子,将他抱出来,因而取名为‘豹儿’” 翠翠补充说:“方悟禅师还告诉他,他当时还不会站立起来哩,只会在地上爬。禅师说他大约有**个月大,看见方悟禅师奔进豹子窝时,还想逃跑,抱起他时,他还不老实,抓咬禅师哩。” ⽩⾐仙子似自语说:“**个月?”一下不出声了。暗想:自己产下双胞儿时,还不満三天,便遭到強敌突然偷袭…难道这孩子福大命大,豹子喂了他**个月的豹?以后又碰到了方悟禅师?还是这是别人的孩子?可是,要是别人的孩子,怎么又这般与苞儿一模一样?连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翠翠又说:“师⽗,我和青姐都这么想,豹少侠极有可能就是师⽗丢失了的儿子,要不,他怎么与苞哥这么的相似?只有双胞儿才这么相似的,叫人分辨不出来。” ⽩⾐仙子更心动了,说:“要是这样,就太不可思议了!” 青青问:“师⽗!他们两人生下来时,有什么记印没有?” 青青这一问,顿时提醒了⽩⾐仙子,说:“我恍惚中记得,当时接生婆说过,他们⾝上某处有一个什么痣的,才能分出他们谁是谁来,可是我当时没问清楚,以后又忘了。” 翠翠问:“师⽗,苞哥哥⾝上有没有这么一颗痣呀?” “没有!” “那么,如果豹少侠是,他⾝上必有一颗痣了!师⽗,你怎不叫豹少侠脫下⾐服,仔细看看?” “丫头!突然叫他脫下⾐服,他不生疑?愿意脫吗?就是他愿意让我看,我们不事先说出这是一颗什么痣,在他⾝上某处地方就是看见了痣,才说他是我的儿子,他会相信吗?别人不生疑?说我有意冒认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万一没有,那不难堪?” “师⽗,那我们怎么办呢?” ⽩⾐仙子蓦然想起:“对了!你们快把铁嫂找来,她当时在旁,可能听到接生婆在说什么痣和在什么地方?” 翠翠急忙将铁嫂找来了,一问,铁嫂想了半晌,为难地说:“夫人,是有这么回事,我忙于烧⽔,煮姜汤,事隔这么多年,什么痣?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记得了!” 翠翠几乎叫起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忘记了的?”显然,翠翠比⽩⾐仙子还着急,急切盼望豹儿是师⽗的亲生儿子。 铁嫂说:“我好像记得是什么红痣的。夫人,要是将当时的接生婆找来,她恐怕会想起来。” 青青问:“接生婆现在哪里?” ⽩⾐仙子担心了:“这么多年,不知她还在不在世间!” 翠翠说:“师⽗,不管在不在,先派人去找她吧!要不,我和青姐去。” “丫头,那是在川蔵稻城的一个小镇上,你们人也不认识,怎么去找!” 铁嫂说:“夫人,我去吧。” ⽩⾐仙子说:“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看来,只有我去一趟了!” 青青和翠翠一齐说:“师⽗,我们跟你一块去。” ⽩⾐仙子摇头摇:“你们还是抓紧时间练功的好!要去,你们只能一个随我去,一个人留下,看顾下豹小侠。在点苍山,好像只有你们和苞儿,才能与他谈得来。” 最后决定,⽩⾐仙子准备带着铁嫂和另一名随⾝丫头前去稻城寻访那位接生婆,青青和翠翠都留下来。没想到豹儿突然留字,不辞而别,⽩⾐仙子怎不心碎?昨天的谈话,⽩⾐仙子心中已有九成断定,豹儿就是自己丢失了十多年的亲生儿子,现在只等向稻城的接生婆问清楚,印证一下,便可相认。 ⽩⾐仙子心碎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怒问两个伺候豹儿的丫环:“是不是你们两个得罪了他,将他走了?” 两个丫环吓得跪下来:“夫人,婢子们怎敢得罪豹少侠呀。” “你们两个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话?” “我们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话呵!” “那他怎么会突然走了?” 这时,万里云和铁嫂也匆忙的赶到了翠竹阁,见⽩⾐仙子一脸怒容,两个丫环跪在地下,苞儿束手立在一旁。急问:“豹少侠是不是走了?” “云郞,你自己看吧!”⽩⾐仙子将豹儿留下的字条给了万里云。 万里云看后说:“他怎么突然走呀?” ⽩⾐仙子怨恨的说:“你问你自己去,他怎么走了?” 万里云愕然:“夫人,我得罪了他么?” “你没有得罪,你礼数太周到了!” “那我有什么错呀?” “你试问下,他还是一个孩子,你将他当上宾一样的看待,今⽇请什么师⽗陪他喝酒,明⽇又恭请他见众弟子,说话客客气气,没半点温暖,他习惯吗?别说是他,就是我也给你吓走了!” “那要我怎么对他?” “你应该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像苞儿一样。” “夫人!这怎么行啊!豹少侠是我们的大恩人,怎能如此看待的?不怕人聇笑?” “我不管,你得给我追回来!你们点苍派的人,一个个都是冷冰冰的正人君子,道学先生,没半点实真情感。” “夫人,你冷静一点。” “我够冷静的了,你知不知道,豹儿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可怜他一个人在外面十多年,受尽了百般的苦,无⽗无⺟照顾,一旦回来,又给你的彬彬有礼赶跑了!”⽩⾐仙子说着,顿时泪盈眼眶,颓然坐下。自语说“我怎么这般的命苦,一个儿子寻回来了,一个儿子又跑了。” 苞儿一见,慌忙跪了下来:“妈,都是我不好,害得妈妈气恼。孩儿现在去寻豹哥回来。”说着叩了一个头,爬起来往外走。 ⽩⾐仙子一见,带泪喝住:“你要去哪里?给我站住!” “妈!我要去寻豹哥啊!”“你是不是想妈早一点死去?” 苞儿吓得又连忙跪在地上:“妈,你怎么这样说的?” “我丢失了一个儿子,已够心碎了;你这么—个人出去,假如又丢失了,妈还能活吗?这不是想妈早一点死?” “妈,孩儿不敢!” “痴儿,你豹哥武功比你好,轻功与众不同,他昨夜里离去,这时恐怕已在百里之外了,你又去哪里寻找?就是要找,也轮不到你痴儿去!” 万里云说:“夫人!那我打发众弟子下山,四处去寻找豹少侠的下落,请他回来。” ⽩⾐仙子这时冷静了下来,叹口气说:“云郞!这是没有用的。豹儿存心离去,就是找到了他,他也不会回来了!要不,他就不会不辞而别。再说,这事在江湖上张扬开来,为黑箭等人知道,对豹儿,对点苍派都不利。” “夫人,你说我们该怎样办?” ⽩⾐仙子又怨恨起来:“要不是你讲求什么顾忌,什么大恩人小恩人的,早认了他是我们的儿子,恐怕就没有这事发生了!多好。” 万里云默然不敢出声。他心里极不同意⽩⾐仙子的想法和看法,说豹少侠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依据和凭证?总不能面貌相似就说人家是自己的儿子吧?豹少侠现在已是名动武林,惊震江湖有声望的一个人,甚得武林中人敬仰,万一认错,不为人聇笑?武林中人不暗暗传说点苍派没人,将一个武功极好的晚辈,強认为儿子,以支撑点苍派的门面,那自己还有何面目立⾜于武林中?这是万万不能同意的。但他也了解子丧儿的悲痛,现在她正在气恼之中,再说出一些令她不⾼兴的话来,那不更惹恼了她?所以默然不出声。 万里云⾝为中原九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又受武林中一些不成文的、繁规道德所约束,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 ⽩⾐仙子出⾝可不同了,无回剑门在武林中只是一个小门派,没有名门正派讲求那么多虚文繁礼。她的为人跟她的剑法一样,招招都是实招,没半点虚招巧花样,且对人情感实真,不客气,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做人是这样,说话也是这样,心口合一,慡直坦言,没半点虚情假意,敷衍应酬。她可不管人怎么看法和想法,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正,于心无愧,便大胆行事。 这时,青青和翠翠也闻讯从临崖轩赶来翠竹阁了。她们一进阁,翠翠就急着问:“师⽗!是不是豹少侠走了?” ⽩⾐仙子说:“他走了!” 翠翠格除了狡黠之外,更似⽩⾐仙子的为人,也不管有什么人在场,跺着脚说:“他怎么不告诉我们—声就走了?师⽗,他说他去哪里了?” ⽩⾐仙子叹口气说:“他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字条,也没有说去哪里。” “不行!我去追他回来!” “丫头,你去哪里寻找他呀?” “师⽗,我知道他在世上没有一个亲人,要不去了大理段王府中,就恐怕去了四川的缙云山无名老人那里,也说不定去了王向湖的那条船上。” 青青也说:“是啊!豹少侠在缙云山寻到了苞兄弟时,就不想回来,要留在那里的。我们好容易才劝得他随我们回来。他要不去缙云山,就恐怕去寻找我们的义⽗⺟去了。此外,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仙子说:“丫头,他要去这几个地方就好办了,就怕他不是去这几处。” 青青说:“师⽗,豹少侠在江湖上可没有人的。他虽然武功极好,但他为人老实、本分,既不会偷,也不会抢,更不会骗人,怎么为生?要是他⾝上银子用完了,不去这几处去哪里住?” 翠翠说:“师⽗,我们快去追他回来吧,他答应过我们的,说不会离开我们!我要问问他,⼲嘛不声不响的就离开我们了?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仙子说:“丫头,你们刚刚回来…” 翠翠急着说:“师⽗,追他回来要紧。” “你们的武功不练了?” “我们可以在路上练。” “路上能练吗?真是胡闹!” 翠翠叫起来:“师⽗…” ⽩⾐仙子说:“丫头,他不走也走了,急也急不来。这样吧,我先派人去打听这几处有没有他的踪迹,有了踪迹,你们再去劝他回来,不然,空走一趟,会误了你们练武的⽇子。” 翠翠还想说,青青道:“翠妹,师⽗既然这样说,我们就在山上等几天吧。其实豹少侠走了,师⽗比谁都心急。” 翠翠不出声了!⽩⾐仙子又叹了一声:“还是青丫头知我的心。豹儿走了,我比谁都心急难过。这几天,你们两个安心练武,什么也别想,静候消息。”她又对万坚云说“云郞,你先派一些在江湖上不显眼的人手去,去这几处打听一下豹儿的下落,看他有没有到过他们那里。要是有了豹儿的消息,也别惊动豹儿,迅速回报,我自有安排。” “夫人的意见…” “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万里云点点头:“好!我安排一下。”说着,便走了。 ⽩⾐仙子对仍跪着的苞儿和两个小丫环说:“你们都起来吧!跪着好看吗?” 两个小丫环叩了—个头:“多谢夫人开恩。”便站起⾝。 ⽩⾐仙子说:“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你们,我也有错,—时火起,错怪了你们,希望你们别记在心里。” “大人!都是婢子不好,没看住豹少侠,又没及时将豹少侠的字条给夫人。” “好了!这事不多说了。你们下去吧!” “是!夫人。” ⽩⾐仙子又对青青和翠翠说:“你们也回临崖轩去吧!” 谁知第二天一早,临崖轩伺候青青、翠翠的一个小丫环,手中拿了一张字条,慌忙的奔到⽩⾐仙子的住处。⽩⾐仙子一怔,急问:“又出什么事了?” “夫人!翠姑娘昨夜里也走了!” ⽩⾐仙子说:“这个丫头,怎么这般不懂事啊!”她接过小翠留下的字条一看,也是短短的几句话,这样写着: 师⽗:请原谅弟子不肖,我实在担心豹少侠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他为人太老实了!易上奷人的当,我不得不去追踪他。师⽗,你放心,我一定将豹少侠寻回来给你,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找到。 弟子翠翠百拜 ⽩⾐仙子看了后,急问:“青丫头呢?她现在哪里?” “夫人,青姑娘去追赶翠姑娘了!打发婢子先来向夫人禀告。” “青丫头临走前怎么说?” “她说,她不论找不找得到翠姑娘,都会回来见夫人。” ⽩⾐仙子一听,才略为放心。到了下午,青青回来了。⽩⾐仙子急问:“翠丫头呢?不见她,还是她不肯回来?” 青青说:“师⽗!我找不到她。” “你去哪里寻找她呀?” “大理段王府。” “段王府?” “是!师⽗。我知道小翠必定先去段王府,向段郡主打听豹少侠的下落。” “翠丫头去过了没有?” “师⽗,段郡主说,小翠大约在寅时左右来过,差一点还发生了误会。当小翠知道豹少侠并没有去段王府之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所以我赶去段王府时,小翠早已走了!” “段郡主有没有说翠丫头去了哪里?” “她说小翠往北而去,大概去豹少侠原先住过的那一座深山古寺,看看豹少侠有没有回到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仙子一听,顿时燃起了一些希望。是啊!豹儿连点苍山也不愿留下来,又怎会到缙云山等地方去住呢?恐怕多数回到他生长的地方去了。便问:“那古寺在什么山岭中?叫什么古寺?” “段郡主也不知道。” “什么?豹儿曾经在那里救过她,她不知道?” “是啊!段郡主说,那是四周几十里之內绝少人烟的荒山老林中。古寺的一块横匾也剥落得辨认不出寺名来。她是给贼人们用药晕了之后,装在大⿇包袋中扛去那里的。后来豹少侠舍生忘死的救了她之后,她又一心要杀贼人,与贼人战杀了贼人后,又害怕独角龙带人赶来,与豹少侠躲在一条山⾕中,到了夜里,便带着豹少侠匆忙的离开了,顾不了去看清是什么占寺的。” 半晌,⽩⾐仙子说:“看来,我要亲自下山走一趟了!” “师⽗!由弟子去吧。” ⽩⾐仙子摇头摇:“青丫头,已难为你了!上次下山,你已经是够辛苦的…” “师⽗,我不辛苦。” “不!为师还有一个重担要你挑起来。” “师⽗,你说吧,多重的担子我也敢挑。” “为师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师⽗,是什么重担呀?” “我将苞儿给了你,你要好好看顾他,别让他再下山了!你和苞儿在山上等我回来。” “师⽗…” “青丫头,你不会叫为师失望吧?” “弟子是担心师⽗…” “你别为我担心,我带着铁嫂—块去,不但寻访豹儿和翠丫头,也要到稻城去寻访当年的接生婆,弄清楚豹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你知道吗?这里,我就由你打理啦!” “是!师⽗。” 于是,⽩⾐仙子与万里云商量后,代內管家云婶,內院的事,由青青负责,又叮嘱了苞儿几句,便带着铁嫂和—名贴⾝丫环,连夜下点苍山,往北而去。 再说那夜豹儿悄然的离开点苍山,用他天生的一双夜眼,灵豹似的轻柔敏捷,在⾼山峻峰中几个无声的轻纵跳跃,便远离了点苍派的所在地。他担心⽩⾐仙子和青青、翠翠会追来,不走大道、山路,专拣峻岭山峰森林而走。第二夫上午,他便出现在剑川州属下的一个小墟镇上。这个小墟镇已远离点苍山有百里之遥。 豹儿在石板大街边的—间饭店叫莱吃饭,心想:看来今夜里,我便可以回到我生长的古寺了。我离开古寺近两年了,不知古寺变得怎样了?有没有塌倒下来,还是另有一些和尚在里面住?要是有人住,我该怎样?赶他们走,还是自己和他们—块住下来?可是,我不是和尚啊,能住吗?赶他们走,人家答应吗?自己—个人住在古寺中,那不冷清?但是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回到那古寺去,寻找师⽗留下的武功秘芨,学会师⽗的武功。要不,我以后碰上了黑箭和那个黑⾐青年剑手,那不给他们杀了! 豹儿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师⽗临逝世前的说话,要自己练好武功,到江湖上去,多行善事,以赎师⽗过去的罪恶,更千万不可杀人… 豹儿想到自己虽然没有学到师⽗的武功,但学到了点苍派的剑法,自己没有违背师⽗的话,在江湖上行善事。自己不怕危险和辛苦去寻找点苍派掌门失了踪的儿子,这就是自己行善事的行动。但自己在江湖上闯了大半年,不但连黑箭师徒打不过,就是连丐帮帮主、老叫化和商大叔等人也打不过,而商大叔等人又战不过黑箭,尤其是没影子莫爷爷老叫化说,只有自己学会了师⽗的武功,才可以与黑箭手,要不,见了黑箭,只有远远的跑开,别枉送了命。他不由得又暗想:难道师⽗的武功很⾼么?可以胜得了黑箭?要是师⽗的武功那么好,怎么黑箭要杀他时,他为何不反抗呢? 豹儿正想到这里,蓦然耳边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少爷,你吃了没有?” 豹儿一下从沉思中醒过来,看了看店小二,又望望店內,只见店內吃饭的客人,都哑然不敢出声,有的即时结帐匆忙离开。而店小二⾝后,站着一位凶恶大汉,便愕然的问:“我还没有用饭啊!只饮了几杯酒,怎么,你们要收铺么?” 店小二躬⾝说:“少爷要是没吃,请移移位,到那边用饭,这位大爷,要用这张近窗口的桌子。”豹儿不明⽩地问:“那边不是有好多空桌吗?怎么要用我这张呀?” 凶恶大汉突然喝道:“小杂种!你让不让呀?” 豹儿说:“你,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啊!”“嘭”的一声,凶恶大汉一把带鞘的大刀放在桌面上:“这就是老子的理!” 店小二连忙说:“少爷,请你行行方便,到那边用饭也是一样。” 豹儿一时不明这凶恶大汉是什么人,又见店门口站着三个同样装束带刀的大汉。豹儿虽然不害怕,但也不想生事,说:“好吧!我让开!” 凶恶大汉又喝一声:“小杂种!你敢不让么?” 豹儿忍不住了:“我不让又怎样?” “小杂种,你是不是想找死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的横蛮?” “老子就是这么横蛮又怎样?”凶恶大汉说着,一张葵扇似的大手突然揪住了豹儿前的⾐襟,満以为不用吹灰之劲,就将豹儿横扔出店外。可是豹儿居然似座小石山的动也不动。凶恶大汉一下傻了眼:“咦!你这小杂种却有些斤两,老子不信揪不动你!” 说着,大汉另一只手伸出,要去抓豹儿的脚。豹儿喝声:“你给我滚开!”手一挥,一下就将这凶恶大汉摔出店外去了! 饭店里的人全傻了眼,连站在门口的三条汉子也惊异起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少年,有这么大的气力,竟然将自己牛⾼马大的同伴摔飞了!顿时一下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脸带刀疤的汉子喝问:“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豹儿说:“我是一个路过这里的人。” 刀疤脸说:“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一下,我们是什么人,竟敢来这里撒野?” 豹儿问:“我怎么撒野了?我先在这里坐,你们不讲理的要我让开,我让开了,你还这般横蛮骂人,是谁撒野了?” 凶恶大汉这时爬了起来说:“二老,别跟这小杂种多说,先将他捉起来!痛打一顿!” 豹儿说:“你们千万别来!” 刀疤脸说:“小子,你是要我们动手捉你,还是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我⼲嘛要跟你们走呀?” 刀疤脸喝声:“上!”自己便首先扑上,其他两条汉子也跟着扑上,有的拳打,有的掌击。豹儿突然如灵豹跃起,从窗子飞出店外,令三条汉子扑了空。豹儿跃到街上,主要害怕在店里打斗,打烂了人家的桌椅碗碟,不知怎么赔偿。 这四条汉子以为豹儿害怕了,想逃跑,便追了出来,一边说:“别让这小子跑了!”首先,那凶恶大汉拦住了豹儿,一拳照豹儿头顶击下。豹儿闪开后,三条汉子从后面围上来,他们想活捉豹儿,一个个都不拔刀,伸手来抓豹儿。 豹儿虽然心地善良,却不愿给人欺负,以指代剑,抖展了点苍派的盘龙十八剑法。因为他只会这一套剑法和莫长老传给他的三掌法,别的武功都不会。 而这四条汉子,虽然懂刀法,但也只是武林中的三四流人物,更不是什么⽩道上的人,不是某处恶霸手下的打手,便是一些強梁之徒,本不懂得什么武林中的规矩,要不,他们四条汉子,就不会合力欺负一个少年了!这样的人物,怎是豹儿的对手!所以豹儿出手两三招后,便将他们打得跌的跌,倒的倒,其中那个凶恶大汉,更给豹儿的一掌,拍飞到几丈远的地上,骨也断了三,口吐鲜⾎,惨叫起来。其他三条汉子,不是手腕骨断了,就是腿给击伤,他们才知道眼前的小子,不是好欺负的,而是一个力大无穷会功夫的小子。 豹儿见一个个恶惊愕的望着自己,问:“你们还打不打呀?” 刀疤脸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豹儿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是一个路过这里的人!” “好!小子,你有种的就别跑,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 “我等你们⼲嘛!我吃饭后要赶路,你们要打,现在我们再打好了!我可没有时间等你们!” 豹儿这句话,简直像个老实孩子所说的话,哪里像什么武林中人所说的话了,当然就更不像行走江湖人所说的了。 刀疤脸等人以惊愕的眼光望着豹儿,这是从哪里跑来的傻小子?对江湖上的事,好像什么也不懂。刀疤脸所以说以上的话,主要是害怕豹儿趁机痛打自己一阵,或者⼲脆杀了自己等人,便以进为退,全在于威胁,令豹儿有所顾忌,不敢再出手。他怎么也想不到豹儿是这样回答的,几乎弄得刀疤脸不知怎么说才好,当然,更不能说你走好了!只好说:“总之,你小子有种的就别走!”刀疤脸还害怕豹儿看出自己心虚害怕,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不然,我们就,就一把火烧了这饭店,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豹儿一怔:“什么!?你们要杀人放火!” 刀疤脸本来说出这句话已有点后悔了!害怕怒了豹儿,对自己不利,想不到豹儿反而有点吃惊起来。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有硬着头⽪顶下去,回答说:“不错,你走了,我们就杀人放火!” 豹儿怔了怔:“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要是敢杀我们,这镇子上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豹儿迟疑问:“那我要等你们多久?” “我们在落⽇前就会回来,”刀疤脸等人放心了,心里几乎笑出来,这是一个好心近乎⽩痴的傻小子。 豹儿说:“好!你们不能杀人放火,我在这里等你们班人来,在落⽇前,你们不到,我可不等你们了!” “小子!算你有种!”刀疤脸挥手对同伴说“我们走!”他们互相搀扶而去。 豹儿转进了饭店,继续用饭,店小二现在对豹儿是另眼相看,格外恭敬,殷勤地给豹儿打饭端菜,在豹儿⾝边轻轻说:“少爷,你要是刚才杀了他们就好了!” 豹儿愕然:“杀了他们?那不给你们更惹祸了?再说,他们只横蛮—点而已,罪还不至于死。” 店主在那边喝着小二:“你是不是嫌命长了?在胡说八道。” 店小二慌忙转口说:“少爷,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胡说八道,少爷你别当真的了。”说完,慌忙走开, 另一边,有位好心的人对豹儿说:“小壮士,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豹儿说:“我走了,他们回来不杀人放火吗?” “小壮士,你心肠好,也太老实了!他们只不过在吓唬你。” “吓唬我!?” “小壮士,他们回来不见你,要是问我们,我们完全可以说你害怕走了!当然,他们给店里添⿇烦是有的,恐怕还不至于杀人放火。” 店小二也搭口说:“是啊!少爷,你吃饭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的好,他们要是班人来,少爷一个人恐怕打不过他们。” 豹儿问:“他们是什么人呀?” 好心的人说:“他们是⽩石堡的打手,堡主刀一锋,财耝气大,威武有力,平⽇里横行乡里,欺庒百姓,欺男霸女,強收保护费等等,弄得这一带的人敢怒而不敢言。他手下的一伙打手,更是狗仗主人势,经常到镇上強抢強买,一言不合,不是打就是骂,要不然,就拉去堡子里吊起来和关起来,没有赎金,就不放人回来。” 豹儿说:“这样,他们不就是強盗吗?” “小壮土,他们比強盗还凶狠!強盗抢劫一次,他们却几乎天天都来。” “官兵也不管它们吗?” “小壮士,这里是山⾼皇帝远,几乎是谁也管不了。刀一锋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州府中都有他的人。小壮士,你还是早走的好,一旦叫他们捉了去,那简直是活受罪,你家中不送一笔钱来赎人,那只有等死。” “要是这样,我更不能走了。” 众人愕异:“怎么你不能走呀?” “我走了,就更害了大家。” 那好心人说:“小壮士,刀—锋武功极好。最近,他又新聘请了两名厉害的教头,一个叫⽩头鹰,一个叫爬山豹,与⽩石堡原来的教头过天猴在一起,这里的人称他们为⽩石三虎,单是其中的一虎带人来,少壮士恐怕就打不过他们。” “谢谢你,我打不过他们再走也不迟,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们了。” 店主说:“小壮士,你真的要和他们相打,最好到镇口去,在那里,小壮士要逃走也容易,千万别在这里打斗呀。” 豹儿说:“我并不想和他们打斗。” 店小二奇异了:“少爷不和他们打斗,那还等他们⼲嘛?” “我想劝劝他们,叫他们别再欺负这—带的百姓。” 众人更惊讶起来:“你劝劝他们?” “不好吗?” “他们会听你劝?” “我试试下。” 众人全都困惑了,心想:这小壮士不会是个神志不清的人吧?劝老虎不吃人,行吗?店主疑惑地问:“小壮士,你是不是认识⽩石堡刀堡主?” 豹儿为了不想众人害怕,点点头说:“我认识他。” “小壮士就是去见他的?” “是啊!要是我早知道那四个人是⽩石堡的,我就跟他们去了。” 店小二说:“怪不得少爷在这里等他们了!原来这样。” 众人见豹儿认识刀一锋,—时不知豹儿与刀一锋是什么关系,心里有所顾忌,一个个的走开了。那好心人向豹儿一揖说:“小老一时多饮了两杯,刚才胡言语,望小壮士千万别见怪。” “我怎么见怪大伯?” “要是小壮士能劝得刀堡主约束他手下的人,少为害乡里,小老就代表乡里感谢小壮士了!” 店外突然有人说:“爬山豹带人来了!”跟着大街上的人纷纷走避,有的店铺也关了门。豹儿从饭店走了出来,一看,大街一头,果然有十多个人蜂拥而来,带队的正是那刀疤脸汉子。 刀疤脸看见豹儿,对⾝后的一个彪形凶悍的大汉—指说:“三教头,就是这小子!” 爬山豹看了看豹儿,感到愕异:“什么?就是这么—个小娃娃?” 其他打手也愕异了:“是他!?你们四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娃娃儿,能将四条大汉都打倒了。 刀疤脸说:“你们别看轻了这小子,他气力惊人,手脚十分了得。” 其中一个柿子般脸的打手说:“老子不相信这么个娃娃有这么好的本事。三教头,让小人先去会会他。” 凶悍大汉点点头:“好!你先会会他也好,看看他有多少斤两。” 柿子脸提刀跳了出来,喝问豹儿:“娃娃,是不是你刚才打伤了我们的弟兄?” 豹儿问:“你是爬山豹?” “老子是一把刀,打发你这娃娃,用得着我们三教头出手么?” 豹儿说:“我不想和你们相打,叫你们的什么爬山豹出来和我说话吧。” “什么!?你敢小看老子一把刀。” “我没有小看你啊!我只想和爬山豹说几句话。” 凶悍大汉站了出来,喝问:“小娃娃,我就是爬山豹,你有什么话快说!” “你真的是爬山豹!?” “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什么真的假的?娃娃,你有话快说!” “那好,我说了!请你回去告诉你们什么堡主,叫他以后千万不可为难这一带的乡亲⽗老了,更不准他欺负大家!” 豹儿由于有过几次大的锋,对眼前十多条提刀的汉子,也不怎么害怕。心想:自己纵然打不过他们,完全可以跃上瓦面而走。 爬山豹听了豹儿的话,瞪大了眼睛问:“小娃娃,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是呀!” “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我怎么嫌命长了?” “你凭什么敢说这样的话?” “难道你们横蛮霸道、欺负乡亲是对的么?说话道要凭什么吗?” “娃娃,你是不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了?敢在老子面前说这样的话?” “说话也要吃老虎心、豹子胆么?” 柿子脸一把刀说:“三教头,别跟这傻娃娃多说,待小人捉了他再说!” 豹儿摇头摇:“怎么你们都不讲理的?” 一把刀将手中的刀晃了晃:“娃娃,老子不知理字是怎么写的!只认得我手中的这一把刀!” “你们要打架?” 柿子脸虚晃一刀:“小子!你去死吧!” 豹儿跃开:“喂!你要打架,我们到镇口上打好了,别在这里打,以免打坏了人家的东西。” 柿子脸见豹儿闪开,又是一刀向豹儿劈来:“去你妈妈的镇口。” 豹儿⾝形闪过,也子套了剑,一招墨龙回首“当”的一声,就将柿子脸手中的刀震飞了,跟着剑架在柿子脸的脖子上,说:“你最好别动,不然,剑划断了你颈脖,可别怪我。” 这个柿子脸固然不敢动,其他打手全都惊呆了,爬山豹惊得睁大了眼睛。在打手们中,柿子脸的武功已算最好的一个,可是这个看不上眼的小娃娃,才出手一招,就制服了柿子脸一把刀,自己能不能战胜这个娃娃,他已失去了信心。柿子脸的生死,他半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的面子。他不敢一个人上阵,便对众打手喝道:“上!”他不相信,自己十多人,胜不了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豹儿喝声:“谁敢上来,我就先杀了他!” 柿子脸吓得叫道:“三教头!救救小人,你千万别叫他们上。” 豹儿说:“你们要打架,我们就到镇口去打!” 爬山豹说:“好!你先放了他,我们到镇**手去。” 豹儿收了剑:“走!到镇口去!” 爬山豹说:“好!我们到镇口外等你。”说着,他便带人先走了。 镇口,是一片斜斜的山坡地,一条道路,横贯山坡,沿着山下,直通向远处的崇山峻岭森林中。爬山豹先打发刀疤脸回堡向刀堡主报告,说有一位武功⾼強的小伙子,前来闹事。然后又吩咐众打手说:“要是那娃儿来了!我喝一声,你们全跟我上,刀先劈了他。” “是!三教头!” 豹儿付了帐后赶来,镇子上—些好奇大胆的人们,也远远跟着来看热闹。 爬山豹是见过世面的人,按江湖上规矩,先拱拱手说:“请问小侠⾼姓大名,何处⾼人的弟子?”现在,他不敢再看轻豹儿了,以小侠称呼。豹儿也回礼道:“不敢!我没姓名,也不是什么⾼人的弟子。”豹儿害怕点苍派的人追来,不愿露出自己的名,以免青青、翠翠跟踪找来。 爬山豹暗想:看来这娃娃一定是私自一个人跑出来,所以不想人知道,或者怕有辱师门。又问:“我们跟小侠无仇无恨,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爬山豹想尽量拖延时辰,等⽩石堡的人赶到。 豹儿说:“我没有跟你们过不去,是你们的人跟我过不去,横蛮霸道,无端端要我让位,还无礼骂人,出手打人。” “不错,我承认我们的一些弟兄,是横蛮一点,现在小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呀!你们不是要与我手么?” “那我们现在言和怎样?” “不打了?” “是这样,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我走了,你们还为不为难这里的乡亲⽗老?” “小子,看来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了!” “我不知什么敬酒罚酒,我只要求你们今后不得为难这一带乡亲⽗老,更不准欺负他们,收什么保护费的。你们答应了,我就走。” 爬山豹猛喝一声:“上!” 十多个堡丁打手一齐举刀向豹儿砍来。豹儿早已有所防备,他一下似灵豹般的跃出了众打手的包围圈,一下又如灵豹般的向爬山豹扑来,人到剑到,直取爬山豹。 爬山豹举刀相。这个爬山豹,他能成为⽩石堡的教头,武功自然有两下,不同众打手那么不堪一击。 豹儿与他锋了两三招后,见他刀法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他一下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在古寺时救了段姐姐后,看见⿇老四与段丽丽锋时所使用的刀法么?难道这爬山豹是⽟龙雪山独角龙的人?他一剑将爬山豹开,又回剑挑倒后面袭来的两个打手,突然喝声:“停!” 豹儿这一喝声,爬山豹和众打手不由得一下全停了手,愣着眼望他。 豹儿问爬山豹:“你是不是⽟龙雪山独角龙的人?” 爬山豹—下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爬山豹,果然是⽟龙雪山的贼子,他不但是独角龙的手下的一个头目,更是⿇老四的师弟,刀法出自一门。他虽然不是独角龙手下的六大悍匪,却也是⽟龙雪山的一个头目,可独当一面。当⽟龙雪山给肥瘦双侠踏平了以后,他与另一个头目⽩头鹰见机而逃,一直躲蔵在深山老林中不敢出来。肥瘦双侠去追踪独角龙、马义、侯五等人之后,他和⽩头鹰才敢爬出来,回到山寨,只见山寨已成为一片废墟,倒在地上的没一个活人。他们不敢再追随独角龙了,四处流浪,其中少不了拦路打劫,最后投奔到⽩石堡刀一锋帐下。刀—锋见他们武功不错,聘请他们当教头,教堡中家丁、打手们学功夫… 豹儿说:“原来你是⽟龙雪山的山贼,怪不得这般横蛮霸道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早说过,我无名无姓。独角龙已死了,留下你来,你怎么还不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呀?还在为害人间,看来肥瘦双侠没有杀错你们这伙山贼。” “你是肥瘦双侠的弟子?” “随你怎么说,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了!” 爬山豹急叫道:“大家快上!杀了这小子!别让他走了!”自己首先提刀凶悍地扑上。 豹儿昭暗点头:怪不得店小二说,这一伙为非作歹的匪徒,杀了才好。他这时出剑再也不留情了,将点苍派的盘龙十八剑法抖出来。豹儿的內力浑厚异常,就是一般的剑法,在他手中抖出,剑劲也十分凌厉,何况是盘龙十八剑法?他在众打手之中,几乎如虎⼊羊群,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十多招后,众打手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爬山豹已⾝带两处剑伤,惊得面无人⾊,转⾝想逃跑。他怎能跑得过豹儿灵豹般的轻功?豹儿凌空跃起,一伸手便揪住了他的后⾐领,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剑尖贴在他的心口上,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小侠饶命!” “说!你今后还敢不敢为害乡里?” “不敢了!” “⽩石堡主呢?” “我,我作不了主。” “那谁作得了主?” “小侠去问刀堡主吧!” “好!那你去给我将他叫来见我!” 蓦然有人应道:“不用叫,我来了!” 豹儿回首一看,只见一位⾝形雄伟、⾼大的中年汉子,⾝边跟随两位武师,一个一头⽩发如银,一个眼大面尖、瘦小如猴,⾝后还跟随十多个一⾊打扮的打手,走上了山坡。 豹儿问:“你就是刀堡主?” “不错!我就是刀堡主。” “我想请求你今后别纵容你的手下人,欺负、为难这一带的乡亲⽗老!” “唔!谁打发你来的?” “我是路过这里,没有谁打发我来。” “好!本堡主可以答应你。” “你真的答应了?” “不过,我死伤这么多手下,又怎么说?” “对不起,是他们围攻我,我不得不出手自卫。”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 “那你想怎样?” “赔命!” “赔命!?命怎么赔法?” “你最好自断!” “你要我杀自!”“不错!” “我不杀自呢?” “本堡主只好动手了!这样,你会死得很痛苦。” “原来说来说去,你本没有答应我,而是想来杀我。” “欠债还钱,杀人抵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一下杀死了七八个人,不应该偿命么?” 豹儿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了。说不抵命吗?在道理上说不过去。抵命吗?那自己不就死了? 刀堡主又进一步问:“说!你家住在哪里?⽗⺟是谁?” “你问这些⼲嘛?” “你杀死我七八条人命,你一个人够抵偿吗?” “你还想我一家人也抵命?” “正是这样,只有用你家七八条人命,来抵偿本堡主手下人的七八条命。” “对不起,我没有⽗⺟,也没有家。” “你不说也可以,等本堡主捉到了你以后,不怕你不说出来!到那时,就不是你一家人,而是你全村子的人命了!” “你那么凶恶、忍残?” ⽩头鹰在旁说:“堡主,这是个嫰娃娃,别跟他多费口⾆,我来擒他好了。” 的确,豹儿的回答和反问,本就不像是久闯江湖的武林中人,几乎还是个大不透的孩子,更不像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弟子和什么⾼人的弟子了。武林世家和武林⾼人的弟子,就是没在江湖上走动,说话也不至于这般的嫰和幼稚,多多少少带有武林中的—些口吻。而豹儿几乎没有。⽩头鹰这个黑道上的人物,—看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嫰娃娃,不知道江湖上人的厉害和手段。 刀堡主说:“好!”⽩头鹰站出来对豹儿说:“你受死吧!” 论武功,⽩头鹰比爬山豹胜出一筹;论地位,在独角龙的手下,地位比爬山豹⾼,是山寨中负责管理—切事务的大头目,仅排在独角龙六大悍匪之下。他一手的鹰爪功,可以说是出自名门。 豹儿望望他:“你不用兵器?” “嘿嘿!我凭一双手,就⾜可以对付你,何用兵器?” “好!你不用兵器,我也不用剑了,省得我一下又杀了你,多了—条人命。”豹儿说着,收了剑,一脚将爬山豹踢开。 爬山豹拣得了一条命,惊魂方定,跟着有两个打手将他扶起来,带到一边去。而⽩头鹰几乎疑惑地看着豹儿:“你敢小看我?” “我不是看小你,而是怕一下子又杀了你。” “你太放肆了!”⽩头鹰宛如一只巨鹰,凌空跃来,双手如利爪,向豹儿抓来,凶狠敏捷。 豹儿从来没看见这门功夫,因为与他手的,全都是使用兵器,不是刀就是剑、、长鞭,就是不用兵器,也只是以掌拍拳打,哪有像⽩头鹰这般如鹰样的武功。他不敢大意,又不知如何接招,只好跳跃闪开。 ⽩头鹰一击不中,第二击又来,豹儿便随手抓起了一具尸体,以⽩头鹰迅速伸出的一抓。“卟”的一声,⽩头鹰的利爪,一下就洞穿了这具尸体的膛,连⾁也抓下一大块来。豹儿惊骇,丢了尸体,⾝如灵豹,跃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问:“你这是什么功夫呀?” ⽩头鹰一听,更肯定了豹儿是个雏儿,连鹰爪的功夫也不知道。他嘿嘿笑着:“这是鹰爪功!娃娃,你没看见过吧?”说着又如一头鹰扑来,⽩发风飞舞,凶悍异常。 ⽩头鹰年纪不过四十多岁,却是少年⽩发,到了三十多岁,已是⽩发如银了,不看他的脸面,还以为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哩! 豹儿不会拳脚功夫,只会一套剑法与人搏斗。他感到⽩头鹰的一双手太可怕了,一下将剑子套,先是一招“兴云布雨”使⽩头鹰不敢近自己,然后跃下树来,一招⽟龙升天,令⽩头鹰回手护体。⽩头鹰比爬山豹有见识“咦”了一声,问:“你是点苍派的弟子?”不由得停下手。 豹儿说:“我不是。” “那点苍派的盘龙十八剑你怎么学到了?” “我⼲嘛要告诉你?” 刀堡主和大教头过天猴一听豹儿是点苍派的弟子,一时间愕了眼。他们知道,点苍派可是云南的一大门派,也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之一,招惹了点苍派的人,那将是后患无穷,弄得不好,连整个堡也会给毁了。现在他们一听豹儿说不是,又不由得互视一眼,过天猴轻轻说:“堡主,不管他是不是,先杀了他才好,别走了风声,不然,就惹出大⿇烦。” 刀堡主也害怕给豹儿走掉,今后点苍派的人会赶来,便点点头:“唔!千万别让他走了!你也上去,杀了他再说。” “是!堡主。” 过天猴也跃了出去。刀堡主又对⾝后的十多名打手说:“你们散开,四面包围,别让这野小子走了。谁让他走了,我就杀了谁!” 众打手一下散开。这时,过天猴手提齐眉铜,与⽩头鹰联手对付豹儿,战成一团。三人都几乎以轻功为主,扑来跃去。⽩头鹰迅猛如秃鹰,过天猴轻灵似猿猴,豹儿矫捷如灵豹。 豹儿幸好跟着青青、翠翠在江湖上走动大半年,与敌锋的经验虽然说还不十分丰富,但也不是全无经验,不然,他一下面对两位武功不错的強敌,即使內力再浑厚,也不免手忙脚会吃亏。现在,他翻腾跳跃,不理会过天猴、⽩头鹰抖出是什么招式,一味将盘龙十八剑法抖出来。他⾝段矫敏、內力浑厚、剑势強劲十,多个回合后,便杀得过天猴、⽩头鹰手忙脚,连连闪避。 刀一锋一见过天猴、⽩头鹰对付不了豹儿,大吼一声,也提刀扑上,参加战斗。豹儿战得起,也不在乎敌人多一个或少一个,照样挥洒。这时,豹儿浑⾝真气,利剑挥出,劲力凌厉无比。剑没近敌,而剑劲之风,便得刀一锋、过天猴、⽩头鹰几乎不过气来,哪里能近得豹儿跟前半步? 他们三人的武功,合起来不但比不上黑⾐青年剑手,也比不上风流剑客胡崃。刀一锋只不过是一处地方的土豪恶霸,本没有碰上过真正的武林上乘⾼手;过天猴也同是这样。他们两人可以说是井中之蛙,不知道井外的天地有多⾼多厚。⽩头鹰虽然见过上乘⾼手,那也只是在旁边看看而已,本不敢上去锋,一看形势不对,便赶忙逃之夭夭了!他初以为豹儿好欺负,锋之后,才心头大惊。 这三个人,本不是豹儿的对手,要不是豹儿不想多伤人命,恐怕早将他们打发掉。 最后,豹儿连环三招抖出来,剑挑伤⽩头鹰,震飞了刀一锋手中之刀,劈折了过天猴手中的铜,吓得他们魂飞魄散,顿时分散逃命。刀一锋一边逃命,一边喝着众打手齐上拦着豹儿,别让他追来。 豹儿又是一招⽩龙兴云布雨,剑光掠过之处,众打手手中之刀,不是断了,便给豹儿的內力震飞,吓得众打手一哄四散逃命。豹儿想再去迫刀一锋时,刀一锋在过天猴的保护之下,已逃得远远的了!山坡上只留下七八具尸体和滩滩鲜⾎。 躲在远处观看的人们,见豹儿独自一人,杀退了刀堡主等一伙凶徒,几疑豹儿是天神下凡,一齐⾼兴地奔过来。有的说“小壮士,你的功夫真,狠狠教训了这几只害人的大虫。” 有位青年说:“小壮士,你留在我们镇子上吧!我们拜你为师⽗。” 豹儿说:“对不起,我可要赶路,不能留下来的。” “小壮士,你一走,恐怕刀堡主就会为难小镇上的人了!”这青年几乎央求的说。 “是啊!说不定,他会派人来烧了这个镇子,杀了这镇上的所有人。” 豹儿一怔:“那怎么办?” “小壮土,你留下来啊!”“各位⽗老叔伯,我的确不能留下来。” “小壮土难道忍心看见我们给杀害吗?” 豹儿一时为难了。留吗?自己怎么去寻找师⽗留给自己的武功剑谱?再说,自己留下来,让点苍派的人知道了还是小事,就怕将黑箭也引了来,那小镇上的人不更危险?不留吗,刀堡主没地方出气,自己一走,他不会拿这小镇上的人出气?豹儿这时有点后悔,不该放跑了刀堡主,要是将他捉住,他答应不为害镇上的人多好。 豹儿一是心地太好;二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本来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事,用不着为小镇上的人心担忧。因为镇上的人,完全可以将事情推到豹儿⾝上,说它们什么也不知道,何况豹儿还是偶然路过这里的一个陌生人。刀一锋本不会想到拿镇上的人出气,更不会杀人放火。当然,恢复以往的欺凌霸道那是有的。镇子上这些人这么说,只不过想将豹儿挽留下来,学他的武功,以后不再受刀堡主打手们的欺凌而已。任何有经验的武林中人,都会想到这一点,会一笑而离开。当然,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像在岷江边五通桥铲除马家大院一样,将⽩石堡为恶的人全都杀掉,放一把火烧了,那就连也除掉。可是这一点,豹儿不想以这种以暴除暴的手段,他只是想惩戒刀堡主,令他今后不再作恶而已。他刚才杀了七八个打手,只是在手时不得已而为之。一是自己收手不及;二是这七八个打手不顾死活的扑来。他没有存心想杀他们,他极不愿意杀人。他要是想杀人,刚才他完全可以将刀一锋等人全杀掉。 豹儿想了一下说:“各位⽗老放心,那姓刀的不敢再来为难大家。” “小壮士,你怎知道他不会为难我们呀?” “因为我不会走多远,⽩石堡的人要是再来为难你们,我就会很快出现的。这山坡上的几具尸体,就⿇烦大家埋了吧,我走了。” 豹儿说完,便闪⾝而去。众人一转眼便不见了豹儿踪影,更疑他是天神下凡了。 豹儿的确没有走多远,他只在附近的山峰上隐蔵下来,远远注视⽩石堡人的动静,只要⽩石堡的人出来为害小镇,他就会突然出现,再次教训他们。 他在山峰上隐蔵了两天两夜,见⽩石堡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没有人来小镇上为非作恶,不由得暗想:难道姓刀的给自己打怕了,不敢再欺负百姓?要是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深山古寺中去。第三天,豹儿正想离开时,蓦然看见—个少年,⾝背宝剑,行⾊匆匆,从南而来,直奔小镇。豹儿怔了怔:这少年的⾝形、步法,极像翠翠一样。他心想:不会是小翠跟踪寻来这里吧?不由得伏在山峰一块石上,定神注意这少年的行动。这少年一进小镇,几乎逢;人就打听询问,最后进了一间饭店中吃饭。而这间饭店,又恰好是豹儿曾经吃饭出事的饭店。 豹儿心想:难道是小翠真的寻来了?不行,我得赶快离开,别叫她找到了,那自己怎么也脫不了⾝。豹儿正想走时,一下又看见⽩石堡又有十多个人涌出堡门,一个个提刀带,背上更背有弓箭,也直朝小镇而来。豹儿又怔住了!要是那少年真的是小翠,碰上了⽩石堡的人不危险?自己能走开吗?他不由得想起了小翠为人的格。这个刁钻精灵的丫头,极喜管闲事,惹是生非,就是⽩石堡的人不去找她,她也会找⽩石堡的人生事的!现在双方都出现在小镇上,真的是小翠,不出事才怪。豹儿更想起了自己几次在危险中,都是小翠救了自己。小翠的精灵、古怪、爱捉弄人,可以说在豹儿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怎么也忘不了!要是有小翠在自己⾝旁,似乎自己心也定得多了。 的确,豹儿对其他人,可以忘掉,但对小翠,却忘不了。他对小翠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离开点苍山时,豹儿是有点舍不得离开小翠,希望和小翠永远在一起。但他又不能不离开,他受不了点苍派一些人的流言蜚语,好像留在点苍山,是自己用心不良,想谋夺少掌门之位,他只有忍痛的离开了。本来他想在走之前,向小翠告别一声,说自己走后,以后会再回来看她的。但想到这样一来,小翠肯定是不放自己的,说不定会在点苍派中闹出事来。所以,他只好悄然的离开… 现在小翠孤⾝一人寻了来,偏偏又碰上了⽩石堡的人出来闹事,豹儿想走也不敢走了。他担心小翠一个人面对众多横蛮不讲理的凶徒,会有危险。就算这少年不是小翠,豹儿也不想离开,看看事情会怎样发生。 其实,豹儿并没有看错,这行⾊匆匆而来的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小翠。她从段丽丽的口中,知道豹儿绝大多数会回到他生长的地方去,不可能到别的地方去。连点苍山,豹儿也不想住下来,其他地方,豹儿会住下来么?她了解豹儿的格,不愿⿇烦人,更不想给别人添累赘。只有他出手帮助人,却不愿别人出手帮助他。小翠别过段丽丽之后,就连夜往北面寻来了。她沿途向人打听:询问豹儿的踪迹。今天一早,她向一位路人打听,这路人又正好是小镇上的人。他告诉小翠,是有这么一位少年出现在小镇上,而且还为小镇下了一件大好事,跟着他将豹儿怎么与⽩石堡的刀堡主战的事说了出来。小翠听了大喜,急问:“现在他还在镇上吗?” “少爷,他两天前就走了。” “哦!走了?他去了哪里知不知道?” “少爷,当时小人不在场,少爷想知道,最好去小镇上问问当时在场的人,或许他们会知那小壮士去了哪里。” 小翠连忙谢过路人,匆匆赶路去了。 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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