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是由莫仁写的玄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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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移猎蛮荒  作者:莫仁 书号:35940  时间:2017/7/26  字数:69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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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路南⽇记

  当冯孟升、李鸿各自陷⼊困境的时候,被关在石洞中的赵宽,却也一样找不到逃生的办法。

  等了片刻,赵宽终于耐不住子,转⾝走到一个外侧望不进来的角落,将那本金属片制成的书籍取出,只见封面为⽪制,‮央中‬写着几个较大的字--“路南⽇记”;旁边一行小字“二三一○年九月”

  赵宽看得莫名其妙,现在才不过无元五三○年,什么叫作二三一○年?那是什么‮元纪‬?

  赵宽想不出道理,于是不管这么多,藉着洞回透⼊的微光摊开书本一看,里面的第一张刻着…

  九月二⽇

  最近似乎即将有所突破,却又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一念之差,帮助自称圣军的那伙人抵抗合成*人,没想到最后却发现…唉…如今大错已铸,对方声势已成,想要挽回,除非我能悟通更⾼的功夫,才有可能和他们一拼。

  今天气走大锥、前纳⼊腹时,气脉又出现了満溢的趋势,也就是说,我又练到了⾼原时期,若不再想出越过难关的方法,再怎么练也难有进境…可是今⽇溢出的状态有些不同,部份的內息向着四面散开,超出了原有经脉的范畴,而且活泼自在没有异样,虽然最后又巡行回主脉,这却让我想到--若练功不循经脉而进,岂不是没有经脉的限制?待明⽇仔细思索之后,再做尝试。

  赵宽看到这里,心中的惊讶实在无法说明。圣军?合成*人?赵宽屈指算了算,人类与合成*人的冲突有两次,第一次是无元五十二年到无元二○一年,共一百四十九年的“四九战争”第二次是四五一年到四七二年的二十一年间,南极洲新皇一世的反攻旧‮陆大‬。既然提到圣军,这叫作“路南”的人说的自然是第一次,当年圣军不是人类唯一的救主吗?他何以能够有资格帮助圣军?而且后来还想反悔?

  不过相信这人并未成功,不然现在圣岛也不会存在,只不过这人的名字一直没出现在历史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瞎吹的…

  赵宽正胡思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外那个兹克多又叫了起来:“胖小子,你跑哪里去了?书找到没有?”

  赵宽一惊,连忙将书收回怀中,一面故作系带的动作,一面走出来说:“我方便一下你也要叫,怎么还不放我出去?”

  兹克多见赵宽两手空空,皱起眉头说:“奇怪,一点残骸都没有吗?”

  赵宽连连‮头摇‬,一脸诚恳。

  “那…只好我教你了…”兹克多似乎十分不⾼兴,伸手又送⼊了半个排剑果壳,一面说:“你先吃了,明天我再来教你功夫。”

  赵宽急急的说:“你放我出去教不是也行…喂…”却又不见了兹克多的踪影,赵宽只好闭上嘴巴,目光转到排剑果壳,只见上面又是七、八个刚刚那种奇怪的果实,赵宽反正也有些饿了,想了想便将果实吃了两个,后来乾脆将整个果壳拿到后面,一面吃,一面继续研究那本怪⽇记。

  第二页却是九月五⽇,密密⿇⿇的刻了五页,都是这位路南前辈在这三天中尝试不用经脉的方法、过程与结果。

  赵宽一面看,一面心中讶异,有许多方法十分特殊而有趣,比如说将气脉本来没有联系的地方接起、或是将⾝体部分区域的经脉气海扩张到极限,反正目的都是要使⾝体不受经脉的限制;虽然这些方法赵宽未必敢尝试,不过这也提供了他许多想法,对于武学知识的了解等于是跨越了一大步。

  再来的⽇期是九月七⽇,却只写了薄薄的一页,似乎路南对自己这个想法颇觉荒唐,有打消此意的念头:不过因为前些⽇子的努力,似乎对于练功也是大有帮助,可能可以跨越⾼原时期。

  赵宽口中一面啃着怪果实,一面迅速的翻阅这本《路南⽇记》,越看越是惊讶。

  这位路南的练功方式似乎与一般武学之道大不相同,有些练功大忌他也毫不遵守。比如说练功时应该求静,但是这位路南练功时似乎是走来走去,而一般人以一次修练气走重楼的次数来断定功力深浅,路南的功夫却似乎一开始就没有限制,要走便走,说停就停,惹得赵宽心里庠庠的,颇想知道路南是怎么练功的。

  只不过赵宽看来看去,只见到路南的修练心得,对于內息的修练方式却是遍寻不着,看来这本还真是⽇记,只不过是偏重于功夫修练的心得而已。以路南的能力来说,写这本⽇记的时候,应该功力已经极为⾼深,自然不会再提基本的修炼方法。

  赵宽看到一半,阖起书来想了一下,这位路南的功夫必定极⾼,只不过到底到什么程度就不是现在的赵宽能够想像的。赵宽想了想,又翻了一页,继缤看下去。

  就这么写了十七、八页,密密⿇⿇的修练方式,让赵宽眼睛都花了,到后来,他忍不住跳跃着翻,终于看到了些不同的东西:

  九月二十⽇

  我明⽩了!经脉纵然可以消失合一,出招看起来虽十分威猛,实际上也只是充満而已。人体早已蔵着更适合发力的通路,只需要重新构筑开发,就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既然不是经脉,我就称之为气道吧。

  如今已经成功了,也该是出关的时候了…不过,那块陆地就让他们占着就是了,但这里却应该照着合成*人的方法管理,我要和那些合成*人联络,帮他们收回南极洲。想来圣军那伙人应该不是对手了,不知道他们姓吴的首领会不会出手,若是他亲自出马,我也未必是对手…

  看到这里,赵宽脑门一热。在历史上,无元九十四年南极洲曾被圣军复兴,但是三十年后,却莫名其妙又被合成*人占据,其中无祖的长子、次子还分别死于两场战役。那是圣军成军之后有史以来的大败,也使得圣军一直不敢再攻南极洲,直到无元二○一年两方停战,合成*人才将南极洲给圣军治理。莫非此人所说的二三一○年正是圣军将要大败的时候?对了,那人也说他二十多年前帮助圣军对抗合成*人,这样与历史又十分吻合…

  赵宽想到这里,心里砰砰跳,这人要不是撒谎,那就是说当年圣军光复南极洲、以及圣军败退南极洲两次事件,这人都占了十分重要的角⾊。既然如此,为什么历史上一直没有这人的记载?

  据说现在传下的武技本出自圣岛,若此人所说为真,岂非在当时就有其他的武学心法流传?那么若不是那些心法皆已亡佚,便是经过数百年的流传,各种心法已经混同难分,找不出本源了。

  赵宽想了七、八种可能,一时也不知道哪种才是正确的;不过若是这人所说为真,他的功夫必定天下少有敌手,这本⽇记实在值得一看。赵宽想到这里,连忙急急的又看了下去。

  可是之后的⽇记除了一些境界的描述之外,几乎都没有再提如何修练,赵宽翻来覆去找不出窍门,心里不噤有些怀疑,那个兹克多明明要自己看书修练,这本书写得这么含混不清,如何练起?

  无元五三○年九月二十八⽇

  这时东方的天⾊正慢慢发⽩,在南方海中荒岛的赵宽,拿着那本《路南⽇记》,不知不觉间已经看了‮夜一‬,正満脑子疑惑的时候,忽听洞外传来兹克多的声音:“胖小子!胖小子!”

  赵宽连忙将书蔵好,一面从石后走出说:“前辈,你什么时候才要放我出去?”

  “等你练完功夫自己走出来岂不是好?”兹克多笑嘻嘻的,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丧气,只听他说:“等你功夫练好回到‮陆大‬,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是十分美満?”

  “我只要现在能回去就够了。”赵宽沉住气说:“前辈,你何必強人所难?”

  “什么強人所难?”兹克多变脸了,有些生气的说:“你到底学不学?还是想饿死?”

  赵宽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闷着不做声,兹克多却又⾼兴了,点点头说:“只要你好好学,自有你的好处…听着,将內息汇往丹田气海,庒实之后急放督脉…”

  “等一下…什么是督脉?”赵宽刚刚在书里好像也有看到这个名词,不过自然要装作不知道,于是立即发问。

  兹克多叹了一口气才说:“那本书其实写得満清楚的,怎么会找不到呢…督脉起自‮腹小‬內骨‮央中‬,往下巡行后绕,穿过背脊一直到脑上方…”

  “啊…我知道了。”赵宽弄清楚了,这不就是说大循环周天环绕的前半段路径吗?平时练功没这么多称谓,⼲什么要取个督脉的名字?

  赵宽还没问,兹克多已经喟然说:“这是近千年前的老名称,你自然不知道。”

  “可是…”赵宽问题又来了:“这样一来,那个什么脉…对了,督脉受得了吗?”

  “受得了。”兹克多斩钉截铁的说:“若是不行还有别的办法,反正那果子对于气脉运行与疗伤大有帮助,伤不了的。”

  赵宽一愣,原来兹克多给自己吃的东西还有点学问,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兹克多说到这里,摇‮头摇‬说:“你就自己练吧,督脉练了之后试任脉、冲脉,这两条就是…”兹克多将两条经脉路线说明之后,要赵宽自己习练,说完转⾝就离开了洞口,让天光由洞口透⼊。

  赵宽呆望着那个石孔,心里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练,这兹克多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自己是好意还是恶意?不过这些方法似乎与《路南⽇记》提到的一些怪异方法有些关系,最终目的当然就是产生气道了。

  这也许是兹克多自己悟出的步骤,反正《路南⽇记》上也没提到实际的修练方法,只是仔细记载着状况与结果,要是真的依照这些道理练,说不定也会试到兹克多说的做法。既然这样,试试看应该也无妨,赵宽下了决定,于是平心静气下来,尝试着将气劲运行到自己的气海中。

  赵宽一运內息,这才发现那怪果确实对內息大有帮助,他将內息运行了两周天,审查了一番自己体內的状况,便专心试着将內息汇聚丹田。

  这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丹田本如汪洋大海,能容纳体內的大部分內息,问题是兹克多说要迅速向督脉冲⼊,赵宽可就心中惴惴,会不会这样一来,自己的经脉立即受创?可是兹克多言之凿凿,看来又不像是虚言。赵宽迟疑了片刻,终于一鼓作气引着內息向后急冲。谁知內息一出尾锥骨,赵宽立时感觉一股剧痛袭来,全⾝为之一震,连忙一散內息,将颇不稳定的內息导流到四肢百骸,这才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赵宽一站起就忍不住骂:“死老头,什么鬼方法嘛…”

  “怎么了?”兹克多的声音忽然传来,同时将那颗瘦削的脑袋也凑⼊石中说:“你试得怎么样?”

  赵宽没想到兹克多没走,不过这时他也不客气的说:“这本不行!我不要练了,快放我出去!”

  兹克多脸⾊沉了下来,瞪着赵宽说:“你再胡说我就饿死你!”

  这可是赵宽的罩门,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愤愤的说:“你想让我走火,何必这么⿇烦?”

  兹克多一张老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顿了顿才说:“你到底听不听话,要是不听,老头我转⾝就走,一个月之后再来替你收尸。”

  赵宽看兹克多的神⾊不对,心中大起疑云,莫非兹克多当真要让自己走火⼊魔?

  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赵宽心中既然疑惑,口中便试探的说:“前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也说清楚,不然我失败了不打紧,您的目的一样无法达到,要是说清楚,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点忙。”

  兹克多摇‮头摇‬,不答反问地说:“刚刚你说不成,有什么感觉?”

  看来兹克多还是不肯说,赵宽无奈地说:“刚刚內息一冲到尾闾,那里的⽳脉就受不了了,我的內息差点逆行…”

  “赶快看看那一段经脉有没有改变?”兹克多不等赵宽说完就急急揷嘴。

  赵宽一愣,将心念集中到尾闾处,发现那里的经脉确实有些不一样,不过不同之处到底在哪里,赵宽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能迟疑地说:“好像…有些怪怪的…”

  “是宽了点,还是松了点?”兹克多追问。

  宽跟松有什么区别?赵宽心里暗骂,不过口中只说:“都不大像,不过通过的速度…好像快了些。”

  兹克多两眼一翻,目光朝上的思忖起来,过了片刻才自语说:“怎么每个人都不一样…”

  看来这怪老人已经捉过不少人来了,莫非正是洞中的这些尸骸?想到这里,赵宽心中微栗,自己莫要也成为其中之一。

  这时兹克多回过神来,点点头说:“你再试试,说不定会有别的好处…不过⾝体的状况要说清楚些,不然可没东西吃!”话一说完,兹克多不管赵宽的目瞪口呆,转⾝便飘然离去。

  赵宽怔了片刻,这才能接受事实--这兹克多居然把吃饭当成换条件?师⽗班桐当初自己练功时都没有这么过分;可是这对赵宽确实十分有效,对他来说,若是没得吃,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何况饿死也未免太丢脸了。

  赵宽想了想之后,终于还是坐下来定心练功,虽然不大敢练兹克多教的法门,但自己的“柱国先修”与“万物演化”可都还没练成,乾脆趁这个时候好生练上一练。

  “是啊,是啊。”这边在南极洲冰宮,冯孟升正挨在一个铁窗旁,没什么诚意的点头:“那些当然都是胡说八道的。”

  “正是如此。”铁窗中的人物,正是与冯孟升一起被带来的那个青年,他瞪着空中滔滔不绝的人影,破口大骂说:“想用这种方式混淆视听,南极诸贼也太天真了。”

  “啊…对了。”刚骂完话,那人转头对冯孟升说:“你确定路易与幕斯安只是被打回美克湾?”

  “是啊。”冯孟升说:“没吐⾎,也没怎么样,満‮姐小‬似乎已经留手了。”

  “那可不一定。”那人哼哼说:“那些妖女都不是好人。”

  冯孟升嗯了两声,懒得再接口。昨晚他好奇之下摸过来,果然在一个铁窗中,露出了那个草包青年的面孔。基于除他之外,没人肯理会自己,冯孟升终于与他攀谈起来。

  那青年叫作吴耀久,自称居住在皇都,冯孟打探他的⾝分,他倒是守口如瓶,冯孟升便礼尚往来,也没说出与雪梅、苏胆相识并受其嘱咐的事情;至于那个红⾊按钮,他早不知按过几次,但想也知道,这儿是敌方的大本营,苏胆两人自然不会傻傻的跑来送死,冯孟升后来也放弃了。

  在对话中,冯孟升感到吴耀久十分率直,有时还有些急,更离谱的是他似乎有些天真,对于自⾝的处境似乎并怎么担心。

  而这段时间中,那个自称新皇三世的多.奇米朗,又出现了好几次,而且之后谈的可不只是南极洲建国史,还说了很多他所谓的‮实真‬道理,诸如“弱⾁強食乃生物循环之原则”、“要使人中斗争面适当的纾解,就必须有适当的敌人”、“在竞争之下,人类得以无限的进步”…等等。

  这时又是一篇新的讲词,內容是有关于“愚昧的和平主义如何导致文明的毁灭”以及“聚能文明时代武力的对峙,不影响国力发展,所以‮裂分‬是进步的原动力”

  之类的东西。这本来也算是颇为有趣的想法,不过吴耀久却是大大不以为然,不断的针对多.奇米朗的演讲內容痛骂,就算一时想不出如何辩驳,也会以“胡说”、“鬼扯”相应,一点也不显疲态,其间还不断运功摇动金属栏杆,只不知那栏杆是何物所造,任凭吴耀久用尽功力,栏杆依然不为所动。

  而看那影像完全不受吴耀久的影响,冯孟升更确定了那绝对不是真人;虽然冯孟升完全无法了解这样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总之,冯孟升一面听,一面听那青年叫骂,不过说来也奇怪,一直没有人来⼲涉两人的对话。

  另一方面,这段时间中,牢笼中那七、八个人也不时往这么瞧来,目光中似乎是有些羡慕,又有些惑。吴耀久看久了,向冯孟升问起,冯孟升回答了自己遇见的状况,吴耀久却是不信琊,大呼小叫了片刻,见果然没人理会,这才放弃。

  直到多.奇米朗的演讲终止,四面传出了热闹的掌声,为此昂的演讲划下句点之后,吴耀久才气,闭上了嘴。

  冯孟升却忍不住好笑,吴耀久的这份倔強可比李鸿,不过这种无效的‮议抗‬,李鸿恐怕没‮趣兴‬支持这么久,从持续热情这一点来看,反而有点像赵宽;冯孟升从吴耀久⾝上看到一些类似两位好友的特质,感觉与他亲近许多,只不过初见时见他一脸正气,想不到也会这么骂一场。

  吴耀久休息片刻后,目光望向冯孟升说:“刚刚说到哪里?”刚刚正是人影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样的经验,也不只一次了。

  问题是何必被打断?还不是因为吴耀久忍不住要骂…冯孟升苦笑说:“刚刚提到,他们捉我们来,似乎想让我们学功夫。”

  “怎么可能?”吴耀久惊呼一声说:“有谋。”

  “也许吧。”冯孟升也不怎么相信,笑笑说:“只不过若是真能学点功夫,却也不吃亏。”

  “想学功夫?”吴耀久拍膛说:“我就会很多,跟我学。”

  想起吴耀久在乔梦娟手下走不过一招,冯孟升虽不好意思大皱眉头,但也实在表现不出雀跃的模样,愣了半晌才说:“谢谢。”

  “冯孟升!”吴耀久连名带姓叫人:“你别看不起我,我知道的功夫可不少,只是练会的功夫不多而已。”

  “为什么?”冯孟升讶异地说:“你为什么不练?”

  “哎呀。”吴耀久摇手说:“我问你,练功来做什么?”

  冯孟升愣了愣,这话怎么有些悉?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整理整理自己的想法后说:“除了健体、強⾝、延寿之外,进一步就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有些人可以藉此提升自己生活品质,有些人可以达成野心,看每个人不同吧。”

  “说的很好。”吴耀久老声老气的点头说:“健体、強⾝、延寿是同一回事,不说别的,单是你们贺如平岛流传的烂內功,只要不在初步凝炼前破⾝怈元,并持之以恒地修练,活个一百五十不是问题吧?”

  贺如半岛的烂內功?冯孟升张口结如,说不出话来,吴耀久也不等他回答,接着说:“但再⾼深的武学心法,除了一些特殊的例外…比如无祖之类的异类,一般来说,也不过活这个岁数,所以,想长寿,不用学太好的內功。”

  这话似乎颇有道理。可是冯孟升仍‮头摇‬说:“那有人欺上门来怎么办?比如我们现在不就任人宰割?”

  “这是另一个问题。”吴耀久似乎早已对此思索良久,有成竹地说:“接下来,就是实用的问题了。因为人人体质不同,际遇有异,所以分出了功力⾼下,更有无数的人全心研究更強力的杀人方式,于是在彼此竞争之下,更多人为了自保而花更多时间投⼊这个领域,虽然也使得武学不断的进步,在其他方面却全停滞了下来,对整体人类来说,绝不是件好事。也就是说,武学的发展目的是自保这种观念,正如机械文明末年由核武竞赛到合成*人竞赛,终于导致文明毁灭那是同样的道理。”

  “刚刚那老头似乎也提过这个。”冯孟升点头说:“他说现在与以前不同。”

  “所以我才说他胡说八道。”吴耀久严肃地说:“机械文明时,这样的竞争,带来的是全世界经济能力的无端损耗;武技竞争固然不会,但却会‮蹋糟‬无数才智之士,他们不谋求替人类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品质,却一昧追求提⾼武技的办法,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消耗?”

  “呃…”冯孟升思索片刻,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于是说:“就算你说的对,现况也不能允许人们不习武啊,新‮陆大‬若是人人如此,岂不马上被南极洲呑了?”

  “所以我说这是恶竞争。”吴耀久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解决,不过听到那家伙鼓吹什么武力的对峙不影响国力,我可无法接受。”

  “你说的似乎蛮有道理的。”冯孟升想了想,深思片刻说:“也许当南极洲的新皇与新‮陆大‬的无皇都这么想的时候,才有可能改变。”

  “南极洲是不可能了。”吴耀久哼声说:“除非那満口废话的老小子暴毙…至于新‮陆大‬,唉…不是无皇的问题。”

  “不是无皇?”冯孟升说:“这话怎么说?”

  “你应该也知道…”吴耀久顿了顿说:“无皇曾有一度,是由‮导领‬团选出来的,后来才又恢复世袭。”

  冯孟升呆了呆说:“难道真是如同那老头所说,被人篡位什么的…”

  “当然不是。”吴耀久连忙说:“真相是,当初‮导领‬团被劫出之后,重整皇都的武士团为了避免变再度发生,认为只有无祖后裔才能‮定安‬天下,于是毅然废弃一世、二世之命,恳求在宮中随合成*人研习科技的无皇二世么子吴敖津即帝位,史称无皇五世…不过,五世当初会留在皇都,没有随着二世返回圣殿,就是因为他体弱不善武技,而且对科技极有‮趣兴‬,他虽然为了新‮陆大‬千万‮民人‬接下了这个虚名,但实际的权力,还是托付给了当时的首席武士罗方。”

  说直接一点,就是傀儡‮权政‬嘛。冯孟升迟疑了片刻说:“后来呢?”

  吴耀久方正的面庞露出些无奈,他‮头摇‬苦笑说:“五世⾝体不佳,在位不至四十年就要他唯一的儿子吴朗继位,反正终究没有实权,吴朗体念五世之苦,同意登基为六世,五世就又来去找合成*人研究科技了,六世登基至今,已经六十年。”

  “原来如此。”冯孟升点头说:“所以现在实际的掌权者,依然是首席武士罗方?”冯孟升想起雪梅常提的首席,想来就是这家伙。

  “不。”吴耀久苦笑说:“罗方虽仍是实际掌权者之一,但他已经回返克伦⾼原,一些普通的事务,就给他的大徒弟王崇献,他才是现任的首席武士。”

  离开做什么?莫非是为了避⾊‮民人‬怀疑?皇都的事情有些复杂,冯孟升脑海转了片刻,才算昅收了这堆状况,但又产生了疑惑吴耀久怎么会这么清楚?

  这种事情,该是噤宮中的秘密才是,他正想继续发问,突然觉得⾝后站了一人。

  冯孟升回过头,却见正是之前不理自己的那个青年,另几个人也望着这儿探头探脑,似乎想过来又不好过来。

  那人见冯孟升望向自己,有些尴尬地说:“之前…不好意思。”

  这家伙转了了?冯孟升讶异地说:“不敢当。”

  那人四面望了望,有些迟疑地说:“他们规定不能彼此谈话,可是…看样子好像没关系了…”

  那当然是因为自己与吴耀久说了‮夜一‬。问题是,既然有这个规矩,怎么没人告诉自己,又没人管理了呢?

  这时另一个大汉也走了过来,准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进来一个月,我还是第一次说话…”

  “原来如此。”冯孟升狐疑地说:“怎么有这么没人的规定?”

  “那是什么?”吴耀久突然抬头说:“上面有人。”

  冯孟升知道,吴耀久在那四女手下虽然不堪一击,却也不是真的无能。他连忙抬头,却见两个女子手握油黑长鞭、面罩寒霜,从一个无声开启的门户飘下,目光正凝注着刚刚发话的两人。

  那正是前两次送食物进来的门户,不过这时可不是送饭的时间。那两人吃了一惊,慌张地往后退,一面退还一面说:“饶了我,我以为…”

  他们话还没说完,两女已经极快地闪到两人面前,手一动,鞭如雨下挥打在两人⾝上,啪啪的声音连连响起,在两人惨叫声中,吴耀久当即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冯孟升虽然也十分讶异与不忍,但他还是秉持对女有礼的原则,恭敬地说:“两位‮姐小‬,可否先行停手?”

  两女谁也不理,打得那两人惨叫连声,其他人自然是躲得老远;吴耀久忍无可忍,突然大喝一声,两掌一推,从栏杆的隙中涌出两道掌力,向着两女攻去。

  两女似乎吃了一惊,长鞭一扬间将那两人远远甩开;同时两条长鞭一抖,一个奇异的骨架型结构突然藉着长鞭形成,一面抵着吴耀久的掌力,一面往后飞退,卸掉了吴耀久的攻击。

  吴耀久一愣,这两个女子功力都逊于自己,但那招功夫可颇为奇怪,而两女退得老远,想来再打也没用。吴耀久只好停手,一面破口大骂:“南极洲果然都是妖女,你们怎么完全不讲道理?”

  两女不理会吴耀久,其中一个肤⾊较黑,脸上还有几颗雀斑的女子对着冯孟升说:“乔卫统代善待你,但不表示你就能说话。”

  另一个较为矮胖的女子脸⾊也不好看,她冷冷地说:“为求慎重,我们已经派人向乔卫统重新询问,你若聪明,最好从此闭嘴。”

  冯孟升可真是感到一丝微微的欣喜,乔梦娟毕竟没有忘了自己?但听见对方的要求,冯孟升纵然对女子客气,这时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我实在希望能依照两位的建议,但这个规矩实在并不人道,可否稍有调整?”

  两女对冯孟升这么说话,似乎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头摇‬,不再理会冯孟升,转过头对其他几人说:“你们都知道了,一样不准说话。”

  说完之后,两女⾝形飘起,返回空中的门户。

  居然不理自己?冯孟升愣愣地目送两人,低下头,却见其他难友投来的埋怨眼神。冯孟升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居然这么得罪了大家,可还真不划算。

  无元五三○年十月二⽇

  冯孟升本来以为,第二天乔孟娟或是其他人,总会来看看自己,稍作发落,没想到一晃眼,就这样过了四天。这几天,空中仍不断传出新皇三世多.奇米朗慷慨昂的演说,题目千奇百怪,不过总而言之,还是头两天听到的老话,叙述南极洲如何的正当,以及与新‮陆大‬的对峙,对于南极洲有多大的帮助。

  吴耀久骂了几天,总算也累了,只是这时冯孟升却不怎么敢再与他瞎扯了。四⽇前那两个青年⾝受鞭之苦可是让人记忆深刻,苦乔梦娟突然不理会自己,自己再不识相,岂不是自找倒楣。

  不过冯孟升也不愿失去吴耀久这个朋友,头两天曾与他打过招呼,说自己打算趁这个时候专心练功;吴耀久自然又拿出那一套练功无用论,冯孟升又好气又好笑的以两人的困境反驳,吴耀久这才悻悻然地任冯孟升躲到一旁练功。

  这个屋子,除了关闭吴耀久那儿的一排单人囚室,另一边则是一个还算齐全的盥洗区域,冯孟升许多东西虽不明⽩,慢慢摸索,总也找到解决的办法。

  至于食物,倒是定时由那几个女军官送⼊,冯孟升算准了时间,定时出定⼊定,这几⽇算是难得的专心练功。

  今⽇出定,再过一会儿又该是送饭来的时间了,冯孟升颇感得意地收功而起。今⽇完功,丹球数已达十个,已经超过了五、六⽇前的李鸿,看来自己并没慢上多少,不过这功夫也实在独特,一般功夫是越后面修练越慢,这功夫不愧那句“天下玄功反掌易”连之前的修为也对之后的修练有所助益,冯孟升每天专注修练,只觉得进步越来越快,估计可能不用半个月,三十六个丹球应该能大功告成。

  不过冯孟升却是想漏了一点,他估计的时间固然没错,这功夫确实也有越练越快的效果,但当时大家都心有旁骛,速度自然缓慢,若李鸿也与他同处一样的环境,今⽇两人只相差更多。

  冯孟升內息一收,脑海中就开始潜运內息,刺一些末梢神经,并开始演练着各式的记忆与思考辨正方法。这门功夫,正是雪梅所传的“神算无遗”对于大脑潜能的开发、记忆力的提升、提纲挈领的分析,都大有帮助;只不过在李鸿的眼中,难免觉得这功夫与武技无关,本懒得修练;而赵宽却觉得这功夫会把脑袋弄坏,拒绝修练,所以雪梅虽传给了三人,现在只有冯孟升仍在练习。

  这功夫,与冯孟升已经放弃的“万物演化”功夫有个共通点──心法并不困难,但却不是人人能学得好。所以冯孟升虽也有练习“万物演化”但在进度大大不如赵宽的情况下,他决定专注此门,却也是选对了方向。

  这时,冯孟升正思索着各种分析的逻辑,耳中突然听到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说:“所有人都过来。”

  冯虚升微微一愣,算算时间,该还有个十来分钟,今⽇怎么早了些?他抬起头来,却见出现的不再是每⽇送食物来的几名女军官,空中出现的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冯孟升常常想起的卫统乔梦娟。

  第二章气道初现

  外貌彷佛少女的乔梦娟,自然也看到了冯孟升,她正喜孜孜地向冯孟升微微点了点头。冯孟升心头一热,毫无来由地产生了一股感之情,眼睛凝视着乔梦娟,一瞬也不瞬。

  乔梦娟目光与冯孟升对视片刻,突然脸一红,头微微侧了开去,但隔没多久,她又偷眼回瞧,却见冯孟升依然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乔梦娟这可不敢再看了,连忙东张西望,假装毫无感觉。

  另两人,也是女子,不过论起容貌,可就比当初出现在贺如半岛海滨的四女逊⾊。一个肤⾊颇⽩,五官也端正,虽称不上美,总也是眉清目秀,只不过那一头微⻩而略显耝糙的头发,令她少了三分韵味,而她脸上的⾼傲神态,更令人望而却步。

  另一个,可就连清秀都谈不上了,纵然是好眉好目,不过微带⻩⾊的⽪肤配上点点雀斑,比之前那个女郞又逊⾊三分。

  可是以三人出现的行列来说,乔梦娟还在两女之旁,显见两女的⾝份较乔梦娟还⾼,莫非这两人也是卫统?或是更⾼的⾝分?

  “你们注意听了。”当中那个肤⾊自皙、神态⾼傲的女子半仰着头说:“我们从今⽇开始,会对你们施以训练与教育,等你们功力有成,会让你们回新‮陆大‬。”

  这话说得果然好听,只不知接下来的条件为何?

  女子果然接着说:“可是在那之前,你们必须发誓效忠南极洲新皇陛下,⽇后依南极洲之命令是从,如有违抗,必受极刑。”

  冯孟升突然懂了,这么一来,南极洲不但可藉这群人的掩护,派人先到新‮陆大‬窥伺并悉环境,这些人更能藉着一⾝功夫开创天下;⽇后南极洲若是与新‮陆大‬再起争端,在新‮陆大‬那儿,等于有了內应。

  果然女子顿了顿说:“⽇后你们回到故乡,大多⾜能取原有军阀而代之,一些相关的支援,南极洲也会尽量供给。”

  “放你他娘的狗臭庇!”一声喝骂突然传出,冯孟升脸立即苦了下来,这除了吴耀久还有谁?

  果然吴耀久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骂:“你们南极洲包蔵祸心,置当年的约定不顾,就算要挑起战火,也该明刀明,这么损的办法,也只有你们这些琊恶的女人想得出来!”

  吴久耀越骂越顺,见对方没有阻止,更是痛快淋漓地尽情发挥,只不过骂了七八句,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吴耀久也愣了愣。他正思索下面一句该怎么起头时,那⾼傲女子缓缓转过头来,脸⾊十分难看地瞪着吴耀久。

  乔梦娟与另一女也没想到吴耀久如此大胆,乔梦娟首先叱了一声,手一扬,掌力就又挥击出去。她毕竟把吴耀久弄昏过两次,第三次绝不成问题。

  可是她手才一动,中间那女子反而一拦,止住了乔梦娟的掌力。她缓缓的转过⾝子,直到整个人都面对数十公尺外的吴耀久,才缓缓地说:“你可以表达你的意见,但如此无礼谩骂,只显示了你的人格低下。”一面显现了十分不屑的神态。

  吴耀久可是瞠目结⾆,他这么破口骂,本有几分横定了心的意味,没想到对方突然跟他说道理,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玛莉安。”另一个⽪肤微⻩的女军官低声说:“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教训教训就是了。”

  乔梦娟小心翼翼地跟着说:“葛莉岚姐姐说的是,打昏那家伙很容易的。”

  “不。”被唤作玛莉安的女子,神态⾼傲地说:“人人都有表达意见的权利,虽然囚犯在未经询问下,未必有发言的权利。”

  “是啊。”葛莉岚跟着说:“他是囚犯,本就不能随便说话…”

  “等等!”吴耀久回过神来,嚷嚷说:“谁规定我是囚犯了?我犯了什么法吗?

  你们南极洲的人,无端跑来劫掠人口,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把人当囚犯,这样还敢说道理?”

  “我们与新‮陆大‬本属互相敌对。”玛莉安面⾊不变地说:“你可视作战犯,也是囚犯的一种。”

  “什么战犯?”吴耀久瞪眼说:“在战争中无故滥杀敌我‮民人‬或无故破坏星球形貌风土以致无法复原的才叫战犯,无祖早在无元二○一年与台成*人的《互不‮犯侵‬条约》中订定;何况你我双方并未宣布战,你们片面的进犯更违反了无元四七四年的《大和解协议》,我连战俘都还谈不上,更不算囚犯,你这女人不懂就别说。”

  玛莉安⾼傲的神态终于有三分变化,她呆了呆,才向⾝旁的乔梦娟与葛莉岚说:“是这样吗?这人为什么关在这里?”

  乔梦娟与葛莉岚脸上都显出几分无奈,乔梦娟首先有些委屈地说:“他是凤芝姐不小心抓来的,我想这地方关得住他,又可以聆听新皇的教诲,就放在这儿了。”

  “你也糊涂。”葛莉岚摇‮头摇‬,责怪乔梦娟说:“有卫官功力的人,不是地方首脑,就是皇都的人,怎么听得下新皇教诲?扔到冰牢或直接杀了就是了;凤芝也真是的,带这样的人回来做什么?”

  葛莉岚责怪乔梦娟,乔梦娟只能嘟起小嘴,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的眨眼。葛莉岚按着转头说:“玛莉安,何必与这种人讲道理?这人我来处理好了。”一面冷冷望向吴耀久。

  玛莉安的个似乎有几分独特,她并不采纳葛莉风的建议,想了想,才对吴耀久说:“你说的话,我还需要查证,所以先持保留态度;但当别人发言的时候,你可以暂时安静吗?”说到后来,又是那副⾼傲冷静的模样。

  吴耀久哼了一声说:“虽然你们应当先无条件释放我等,并予以适当补偿再言其他,但看你这女人似乎讲理的份上,可以等你说完话之后再谈。”

  这家伙越说越放肆了,玛莉安忍不住瞪了吴耀久一眼,这才转过头向着众人,平了平气才说:“你们如果愿意效忠并宣誓,自然会善待诸位,但如果不从,按律将迁移至地面上的冰牢,以你们的功力,存活不了一天。”

  这还有什么选择?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表示反对;不过吴耀久可又忍不住了,他用力咳了咳说:“这位女士,我可不可以打个岔?”

  这家伙又有什么话想说?玛莉安本就⽩皙的脸上透出了一抹怒的薄红,她怒目瞪向吴耀久,正拿不准该不该让他说话时,吴耀久已经先一步说:“于被囚噤、胁迫、恐吓等无法自主情况下,所有文字或口头承诺,并不具备合法,也没有必要遵守。”

  这话终于惹恼了玛莉安,她怒骂一声:“你这不知好歹…”

  但她说到一半,不知为何又強忍了下来,咬咬牙转头说:“你们八个人有没有其他意见?”

  就算吴耀久没说那段话,众人本也不敢反对,现在听了他的话,可更是答应得理直气壮,反正照道理来说该算无效,何必吃眼前亏?

  看众人的神⾊,玛莉安也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不过这时说再多地无用,玛莉安先领着众人宣誓,等那一长串誓言读完,玛莉安才转头哼了一声说:“给你们了。”一面飘⾝而去,却是没有再看吴耀久一眼。

  “喂喂!”吴耀久大叫:“放我的事情还没谈啊…这女人…”

  玛莉安却是头也不回,霎时间穿出了上方的门户,消失无踪,只不过在众人的感觉中,好似有些逃避的嫌疑。

  不过玛莉安一走,葛莉岚便沉着脸瞪着吴耀久说:“我们可没有玛莉安讲理,不想多吃苦头,就最好住口。”

  吴耀久愣了愣,随即一,豪气地说:“你们本就是说一套作一套,难道我会怕了你们?”

  “总之这家伙若不安分,就送出去冰牢。”葛莉岚向着上方吩咐,也不知道是对谁说,跟着她转过头对乔梦娟说:“你四个,我四个?”

  “由葛莉岚姐姐决定。”乔梦娟不知怎么脸微微一红,偷瞧了冯孟升一眼。

  冯孟升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心中反而有些忐忑,这么发展下去,不知是不是件好事?

  葛莉岚望着乔梦娟的神态,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按道理,这次本该是自己与満凤之主持训练,这小丫头却死的来抢这个职务,后来还听说他特别代,要照顾一个姓冯的家伙。本来自己还不知道是哪个,但从一进来,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瞎子才看不出来。

  不过那年轻人确实也生得颇俊朗,结实而没有赘⾁的⾝躯看起来也还算矫健,只不知有没有那个天赋,能配得上梦娟丫头?

  想了想,葛莉岚半开玩笑地说:“那我选七个吧?”

  乔梦娟脸终于红了,撒娇地说:“葛莉岚姐姐…”

  “好、好…”葛莉岚点到即止,她随手点了四个,当然掠过了冯孟升,一面说:“就这四个吧。”

  “好。”乔梦娟掩不住喜悦,瞥了冯孟升一眼,这才故作正经地说:“那其他的四个,过来。”她飘下地面,领着冯孟升在內的四人,向房中一角走去。

  “你们四个跟我来。”葛莉岚却把其他四人带出了这间房,其中还包括了当时挨鞭的两人。八人虽然没什么情,但这时要分开,彼此仍忍不住对视一眼,似乎都充満了对未来的忧心。

  葛莉岚调侃乔梦娟的话语,冯孟升自然一句周听在心里;但他却从一开始的意外,逐渐转变得有些慌张,这下玩笑好像开大了,自己当然不讨厌乔梦娟,甚至还觉得她十分可爱,问题是那只限于对外貌的认知,其他可都还不清楚,若这么下去,恐怕会泥⾜深陷,从此无法菗⾝。但自己现在当然没有表示意见的权利,冯孟升只好带着一丝茫然,向着乔梦娟落下的地方集中。

  走向乔梦娟⾝旁前,冯孟升倒没忘记回头望了吴耀久一眼,却见吴耀久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颇有些惋惜的神⾊。冯孟升却是莫名其妙,他在惋惜个什么?可是这时无法询问,只听乔梦娟一板俏脸,正经地说:“你们的功夫都很差,要从本改变修练的方式,我一开始会传你们南极洲的正统心诀,依进度决定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还得换心诀。”

  说完,乔梦娟迟疑了一下,顿了顿说:“有没有问题?”

  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望到最后,其他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冯孟升⾝上。

  冯孟升更是不自在,但他自然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乔‮姐小‬,不知道大家可以说话了吗?”

  乔梦娟一愣,连忙向冯孟升解释说:“宣誓以后就可以了,啊呀…对不起,人家忘了说…”

  “没关系,没关系。”冯孟升连忙说:“可以就好。”

  两人这一对话,三人望向冯孟早的眼神可是更奇怪了,冯孟升无奈之下,只好接着说:“不知道心诀是现在就教,还是…?”

  “啊…”乔梦娟带着甜甜的笑容说:“你觉得呢?要不要先休息个一天?”

  呜啊…真的完蛋了。冯孟升尴尬地说:“你是师⽗,由你决定吧。”

  乔梦娟似乎十分开心,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时,望见正探头探脑向这儿张望的吴耀久,她轻呼一声说:“啊,还有那个讨厌家伙,这样说话不方便,该把他关到冰牢去的。”

  这可不大好,冯孟升明知自己说得越多越⿇烦,仍忍不住说:“他也没做什么,就先关在那儿吧。”

  乔梦娟微微一怔,含羞的一笑说:“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就这样吧。”

  冯孟升只差没惨叫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老实话,也是自己不小心的赞誉,使她误会了吧?以后看到美女,千万不能目不转睛的看个不停…

  可是再看了看彷佛精雕⽟琢磁娃娃般的乔梦娟,冯孟升又忍不住痴痴盯着,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一个呆看,一个含羞低头,反而一旁的三个青年颇有些手⾜无措,只好选择继续发呆。

  隔了好一会儿,乔梦娟见冯孟升老是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说:“你…你别这么…”

  冯孟升彷佛大梦初醒,连忙垂首下心,不敢抬头张望。

  乔梦娟这才能勉強忍住羞意,继续说:“我们去新大陛找你们过来,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话可把大家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只听乔梦娟清脆的声音,彷佛跃动而悦耳的歌曲一般,流畅地说:“新皇一世过世前,体悟南极洲独特的气候,创出两种新的武技,一种是名闻遐迩的‘破魂剑法’,另一种,新‮陆大‬知道的人可能不多,就是藉着寒气修炼的‘雪舞心法’。”

  “雪舞心法”?这倒真的没听过。四人谁也没说话,静待乔梦娟的下文。

  “‘雪舞心法’与‘破魂剑法’最大的不同,就是无论什么样的功夫,都可以施展

  ‘破魂剑法’,但‘雪舞心法’,却有一套专门配合的剑法以及⾝法,虽说适用较小,但整体的威力却更大。”乔梦娟似乎早已准备好这篇讲稿,十分顺畅的接着说:

  “由于‘雪舞心法’与一般心法大异其趣,想要修练,几乎都必须从小开始,所以直到新皇二世的初期,才开始选择百名天资较为优异的男女试练。”

  “经过二十年,那百名少年男女功力果然大增,于是开始全面推广,希望⽇后南极洲武学能大幅提升。”乔梦娟这时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叹了一声说:“可是,没想到又过三十年,这才渐渐发觉从普遍来说,男的功力都低于女,纵然有几个成就也不错,但多半连当卫统的资格也没有。”

  四人同时啊了一声,都感到有些意外。新皇一世可是举世闻名的武学奇才,怎么会创出一套只适合女人练的功夫?

  冯孟升在乔梦娟面前毕竟比较不拘束,他叹了一声问:“难道新皇一世没发觉此事?”

  乔梦娟目光转向冯孟升,叹口气说:“新皇內力本⾼,皆通,自然没有这种问题,而这功夫初练时没能显现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南极洲的寒气,庒抑了这个功夫的缺点,初练时,本具气的男子进步的远比较快。”

  另一个年轻人,似乎鼓起勇气问:“我们是要练那功夫吗?”

  “不是。”乔梦娟微笑说:“新后结合了两种武学,创出一种不限于男女,可能可以快速提升武技的功夫,对你们也才能有帮助。”

  可能?“神算无遗”已经练了一段时间的冯孟升,可没放过这两个字,他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乔梦娟按着说:“我们开始吧…不过这功夫与‘雪舞心法’有些类似的地方,原来的运功方法该会相互违逆而消失,所以我们才去找你们来,你们原来的功夫消失也无妨。”

  这…自己的“柱国先修”真得放弃了吗?冯孟升这下可为难了。

  同样在南半球的赵宽,却比冯孟升决定得快多了。这几天,赵宽老是敷衍着兹克多的传授,反正只要骗他几个经脉变化的状态,兹克多也弄不清楚。

  毕竟兹克多曾说过一句:“莫非每个人状态不同?”赵宽放心胡扯,一时也不担心会被拆穿。

  其实赵宽不练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那两种功夫练得正顺手,本不愿意停下;另一个原因是上次这么一试,⾝体可不大受得住,如果“柱国先修”当真有“天下玄功反掌易”的能耐,先练完这个再试也多点把握。

  本来就比冯孟升早一步的赵宽,经过这几⽇,丹球数突增到十五个。赵宽这时暗暗发觉,这个名称取得正好;丹球与丹田完全不同,比如腹总共有四个丹球,其实其中之一,与原有的丹田位置差不多,但其他三个,也是十分重要的⽳脉关窍,平时多在那儿存养內息。记得师⽗班彤曾提过,不同的练功之法,常有不同的內守丹田之处,这几个地方,也是大有可能。

  而现今的丹球,论起內息,并没有比原来丰厚,但既然以这种奇怪的方式拓展了各处的重要⽳脉成为丹球,使得全⾝各处经脉的流畅度大为提升,全⾝內息流转不息,若与以往相较,只怕是提升了十倍还不只,只不知道,到底提升了多少。

  不过换个角度却又十分令人沮丧,无论是雪梅、苏胆,或是南极洲的众女,他们的功夫比自己⾼強可能不只是百倍千倍,翻江倒海简直是举手间里,这么练下去,只怕也永远追不上这些人。

  赵宽叹了口气收功,往后一翻,仰天倒下地面,一面用手抓着一把石块,测试着“万物演化”的功效。

  说来也郁闷,想弄出块纯铁,锰铁钴镍老是分不清楚,最后就变成一块合金,它们的原子重量差异未免太难以察觉,可能得把各原子质弄清楚后,才能藉着这个来判断。

  一面作,赵宽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分散两地的李鸿与冯孟升,李鸿当时没又扑回来,八成是晕了;如果这样的话倒好,他留在买弭城,总算可以替自己照顾一下班绣蓉,师⽗遗愿没几样,可不能连这个都没办到。

  算算时间,不久后,那个叫作兹克多的老头又该来了,今⽇该编个什么理由骗他呢?经脉宽松、紧缩、菗搐、创伤都骗过了,想再这么混下去,可能有些不容易…

  想了想,赵宽突然坐起来,依着兹克多传授的方式,又试了一次。

  首先是庒实內息…说也好笑,自己处处丹球,如何庒实?全庒?赵宽呵呵了两声,重新定下心来,只选择了最低一处,庒实的內息往后发。

  这一冲,大出赵宽意料之外地,倏忽间冲破关卡,联系到了后的丹球,两方一凝,丹球间的联系陡然增強,这“柱国先修”果然对各种武学都大有帮助,这奇怪的功夫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赵宽没时间思索,开始尝试着兹克多说的办法,果然是势如破竹的连过数关,⾝上五、六个丹球连成一气,彼此间的关系似乎也紧密了起来。

  好玩好玩,赵宽开心起来,这功夫比起那“万物演化”还好玩,赵宽可有些期待兹克多快快出现,好教自己下一步。

  又躺了下去的赵宽,一心等待着兹克多的到来。好不容易,兹克多那乾瘦的脑袋再度出现在小洞口前,一面放⼊依然用排剑果壳装着的怪果实,一面皱眉说:“还是一样吗?”他都有些懒得问了,这个胖小子进度比所有人都慢,只怕是⽩养了。

  哪知赵宽却是一蹦而起,笑嘻嘻地说:“老头,通了。”

  这下兹克多可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说:“通了?怎么通的。”

  赵宽早已想好对答方式,神⾊不变她说:“还是像您老说的,用力一冲就过去了,不过说老实话,那儿感觉⿇⿇的,不大对劲。”却是赵宽想到,除了之前说过的外,还有酸⿇痛庠还没说,正可以拿来凑数。

  “⿇⿇的?”兹克多怔怔地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来后面三关也是大有希望。”赵宽接过排剑果壳,大皱眉头说:“说老实话,换种东西吃成不成?”这几天全是这酸酸苦苦的怪果实,饶是赵宽素来好养,忍不住也开始抱怨,不过肚子确实又饿了,赵宽只好一面啃一面念,略尽心意。

  哪知兹克多一愣后,回过神来说:“胡说,若不是这果实,你早就躺着不能动了。”

  赵宽吓了一跳,咬到一半的果实卡在喉咙,他吐了半天才哇哇叫:“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兹克多瞪了赵宽一眼说:“这‘特梅托果’,不但对內息大有帮助,而且还能迅速愈合受损的经脉,更有防毒的功效,你以为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啊?”

  “特…特梅托果?”赵宽张口结⾆地说:“不像吧?我认识的特梅托果,是圆圆的,红红绿绿的,也不是这种味道。”最重要的,比这东西好吃多了。

  “这是在这儿繁殖的,当然有些不同。”兹克多瞪眼说:“你放心,没问题的,老头吃了一辈子了。”

  “呃…”“这儿繁殖的”是什么意思?赵宽想了半天,终于惨叫一声:“辐果…辐果…你拿辐果给我吃…啊啊…你这个死老头…”

  至第三次世界大战以及四九战争之后,许多曾与合成*人战斗的地方,幸存的动植物都产生了异变,其中的少部分,就这么繁殖下来;不过,一般而言人们都不会选择这类生物为食,避免有不可测的后果。赵宽万万没想到,自己连吃了几天的东西,居然就是辐果?

  “吵什么?”兹克多对赵宽的反应似乎不以为奇,哼了两声说:“受影响的物种产生变化也是合理的,至于辐,老早就散失了,我还怕几年后,这怪果突然恢复正常,那才⿇烦呢。”

  赵宽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愣愣的望着自己眼前的辐特梅托果,不知道该不该吃。

  兹克多倒是不急,经过这些⽇子,他早知道食物是赵宽的第一要害,只哼声说:“不吃拉倒,总之没有别的东西吃。”

  这死老头!赵宽暗骂一声,怈愤般地又咬了一大口,十分勇猛地囫囵呑了下去。

  兹克多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好个胖子,听完了立刻吃得下去的,这三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这算是称赞吗?赵宽瞪了兹克多一眼,索稀哩哗啦的狠呑虎咽,没片刻把七、八颗特梅托果吃得一乾二净,才哼了一声说:“下次多拿几个,吃不了。”

  兹克多眉开眼笑地说:“包你吃得,包你吃得…”

  这事总之暂时无法改变,先扔一旁不管。赵宽哼了一声说:“后面的练法呢?你乾脆一次说出来。”

  兹克多笑容一敛,哼了一声说:“练了五、六天才练过第一关,这你可是最慢的,还想知道后面的,慢慢来吧。”说完他也不理赵宽,迳自去了。

  赵宽见兹克多就这么走了,他可就傻眼了,好玩的玩到一半,怎么办?正想间,赵宽突然例嘴一笑,既然兹克多是看着《路南⽇记》练的,自己就来练吧,未必不能通。

  赵宽这时已经想通,兹克多是藉着《路南⽇记》中最后提到的全⾝气道,转而推测路南可能的尝试方法,进而整理成一种武技;这也是在得到了前几关运行方式,再参照《路南⽇记》后所得的结论。赵宽除了懒之外,胆子一向很大,便索照着路南练又没大坏处的方式,一招招试了过去。

  路南当时练得这么快,靠的是他体內本就⾼深的內息,而赵宽的速度不慢,却与內息毫无关系,主要的是靠着那全⾝丹球活泼泼的运行,彼此经脉间关卡已经变得格外不值一提,所以赵宽随意试,十成中却也有七八成可行。

  无元五三○年十月三十一⽇一晃眼,轨这么过了快三十⽇,赵宽的进度早已远远超越兹克多所传授的方式,事实上,每一处经脉点的突破,赵宽所试过的方法,比兹克多教的办法大概还多上七八倍。

  而早在七、八⽇以前,赵宽越练越快的三十六丹球也已完成,在心无旁惊、“柱国先修”已成的情况下,赵宽更是把路南的功夫越练越快。

  练到后头,赵宽发觉路南似乎已经逐渐找到正确的办法,试练的经脉已经不再像之前这么杂无章,无效的测试也大幅减少。

  眼看着就要到了路南所说的成功境界,赵宽忐忑的迈向最后一关,将浑⾝已有变化,并运及大量內息的气脉往体內爆散,探查所有气道的位置,只要一成,体內经脉将负责运转养息,而气道专供出手与防御,能以最协调而有效率的方式,使出破坏力最大的武技。

  可是体內自散…这说来容易,一个不小心,可不只是走火⼊魔而已,莫要全⾝经脉大损,不死则残,又成这洞中的另一个枯骨。

  可是…难道就停下来了吗?正在兴头上的赵宽傻笑一下。催动全⾝功力,出丹球能量。一瞬间,彷佛点燃火药一般,赵宽体內所有气脉中的內息往外扩张,向全⾝每一寸肌肤⾎脉筋⾁破去。

  这一下,可是玩火**,全⾝气劲挟带着破坏力‮腾折‬赵宽,他一下子全⾝失去控制,别说全⾝菗*动,眼泪鼻⽔屎尿没有一样还能自主,全⾝各种复杂的神经同时反应,不该有的酸⿇痛庠寒暖乾各种滋味全部出现。

  赵宽哑着声音乾嚎两声,终于昏死过去,昏前只来得及想到一点--下次再也不敢玩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开始有另一种能量朝赵宽体內涌进,逐渐以奇怪的方式催促与帮助⾝体自疗;他体內的內息也产生了异变,似乎正缓缓做着置换的动作。同一时间,赵宽的全⾝细胞彷佛活络起来,一种莫名的能量正从体內涌出、汇聚,从而纳⼊全⾝的丹球。

  这么一来,赵宽自然渐渐苏醒,他一醒转马上体会到全⾝的变化,这下可就让他想不通了。‮速加‬习成兹克多的怪功夫,还可以解释为“柱国先修”的帮助,但这股奇怪的能量却是从哪儿来的?

  发呆的赵宽虽然早已停止运功,但那股能量彷佛生生不息一般地汇聚,竟是没完没了,不只全⾝的创痛消失,丹球似乎也开始蠢蠢动,好像急涌出,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毕竟,现在的经脉早已満溢。赵宽可是动都不敢动,正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时,承受不住的丹球与经脉突然一涨,似乎找到了出口一般,在全⾝产生了许多个微小的管道,一丝丝涓涓细流,在那小孔道中穿来穿去、络绎不绝…莫非正是《路南⽇记》中所提到的气道?

  到这时,那奔腾的內息也渐渐停止,赵宽顾不得全⾝狼狈,静心体会着那气道的状态,却发觉气道本质其实颇似经脉,不但‮穿贯‬全⾝,而且彼此之间还有连结。可是气道的连结状态,比起经脉可说复杂多了,无论是汇聚点或是气息凝流的汇集处,比起经脉的数量只怕多了不知千百倍,单是一条小指间彼此联系的气道,就比整条手臂的经脉还要复杂许多。赵宽体察了半天,只觉得头昏脑,没有一丝弄得清楚。

  愣了愣,赵宽突然间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这七八糟,哪个疯子弄得懂?”

  他愤愤地脫光⾐服,把自己⾝上耝略抹拭一番。眼看那件破⾐已经脏得不成模样,赵宽将之往往这几⽇新挖的茅坑一扔,索光溜溜地不着寸缕,反正来来去去只有自己和那老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过,才弄得无法挽救,赵宽就开始后悔了。就算都是男人,给人家瞧见自己光溜溜,却也不大对头,而若是好死不死,突然发生什么意外,自己的光庇股可不大好看,别到时躲都没地方躲。

  正思忖的时候,赵宽突然听到洞外天际传来一声遥远却清晰的娇唤:“兹克多老前辈,南极洲新后有事请教。”

  哇啊…才想会不会有事,就有事了?来的还是女人?赵宽急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总不能穿回一⾝龌龊的破烂吧?赵宽看看地面上,注意到自己前些⽇子以“万物演化”弄的一块块金属片,灵机一动,连忙加紧动工,想弄出一个略能遮蔽的东西出来。

  而在洞外,却是颇有些气氛紧张,不知道住在哪里的兹克多听闻呼唤,沉着脸出现在小⾕林上空中,沉声说:“没想到新后居然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请新后见谅。”

  “兹克多前辈。”一个带着深厚內劲的女声音,从远远的南方数公里外传来:

  “不敢打扰前辈清修,这次前来,实是有要事商议。”一面说,一面有几个人影,从南方的云端上缓缓下降,一面斜斜的向着兹克多飘来,只不过看速度,双方要接近,可能还得好一阵的功夫。

  “老夫向来与世无争,蒙新后首肯,无条件给予协助,实在感。”兹克多文诌诌的吐了一串,跟着却一转语气说:“但记得并未答应新后什么条件,新后来老夫这儿,只怕得失望而归了。”

  赵宽虽然一面偷听,手中一面忙,却也菗空对自己现在的功夫状态摇了‮头摇‬;这些气道只是一丝丝联系,暂时本没用,可能等于还没修练的经脉,还得先打通才有帮助。赵宽这时施用“万物演化”利用的自然还是原有的经脉,不过他全⾝內息莫名其妙的增強,速度却是快了不少。

  “这次要商议的事,前辈一定有‮趣兴‬。”新后似乎十分有把握,声音逐渐接近,一面沉缓地说:“我们打算在旧‮陆大‬开辟一个新世界,如前辈愿意共襄盛举,到时旧‮陆大‬之阿佛陆块,就是前辈的领土。”

  这些南极洲的疯女人真要开战啦?赵宽目瞪口呆,连手中的遮羞铁片也差点没摔了下来。

  旧‮陆大‬属于合成*人,合成*人又托庇于新‮陆大‬,若这么一搞,岂不是第四次世界大战?

  第三章冰宮之劫

  赵宽正心惊胆颤之际,却听兹克多在沉默半晌后说:“我觉得很奇怪。”

  “前辈此言何指?”新后的声音说。

  “虽蒙新后叫一声前辈。”兹克多说:“但论及能耐,新后绝对不弱于我,这点,老夫可是心知肚明。”

  “不敢。”新后说。

  她回答得轻松,赵宽可是大为失⾊,新后便如此,新皇又该如何?他们怎么还让这老头予取予求?

  “二世以前姑且不论。”兹克多沉声说:“事实上,以南极洲现在的兵力,就算勉強对付得了已没落的合成*人,却远远不及新‮陆大‬;新大陛一直没来侵扰,是因为罗方他们师徒俩的心结…无论谁来,必定得与新后一战;无论胜败,必然受创甚重,不但会立即失势,恐怕还有命之危,所以才这么奇怪地僵持了下来。”

  这么说来,新皇不算什么了?赵宽诧异地想,没想到南极洲的第一⾼手是新后,所以反过来说,若新后与兹克多翻脸,两人打个两败俱伤,也许新‮陆大‬就急急跑来了?想到这,赵宽才知道为什么南极洲对兹克多这么忍让,原因就是除了新后之外,无人能与他相捋。

  新后的话音中透出一抹隐蔵的怒意说:“前辈说这些有何用意?”

  “当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和解才成立的。”兹克多一点也不受影响,依然平静地说:“现在情况未变,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再去攻打旧‮陆大‬。”

  “当然有理由。”新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语气中透出自信,说:“但前辈难道没想到,在对方彼此矛盾的情况下,正是我们有利可图的时机,事实上。他们两人为了自保,躲避我们都有所不及。在两个多月前,我与王崇献偶遇于阿特洋,我主动向他试了几招,可以感觉到他本无心应战。”

  哇…这个女特拉怪!赵宽只差没破口大骂了,原来两个多月前的大海啸就是这个怪物搞出来的?

  “那又如何?”兹克多却是哼了一声说:“你欺到门上,难道王崇献还能不应战…”说到这里,兹克多突然一顿说:“所以你选择旧‮陆大‬?”

  “正是。”新后突然大笑起来,隔了片刻才说:“除瓦奇山的王世家之外,攻击西‮陆大‬任何世家,罗方一定得出面;攻击王世家或是皇都,王崇献却是则无旁贷。可是…我们若攻击‮陆大‬。他们哪一个来,可要颇费思量了。”

  “新后这着确实⾼明。”兹克多语气中多了两分敬意:“既然如此,要我这糟老头子何用?若老夫也去,岂不是恰好招引那两人连袂赴援?”

  “前辈有所不知,其实甚至不用前辈出手。”新后得意地说:“前辈只要在新‮陆大‬牵制住其一,让人捉摸不定前辈的意向;本后估计,这么一来,他们一定抢着留下,虽说打起来还不至于,但最后可能是两人谁也不敢离开。所以,旧‮陆大‬可说如探囊取物一般,⽇后前辈握有阿佛路块,本后握有犹阿路块,各自发展数百年,还不知道天下会是谁的。”

  兹克多沉昑片刻才说:“听起来,确实不错。”

  “这么说,前辈是同意了?”新后的声音透露出愉快。

  “不。”兹克多头了顿说:“新后的计算虽然周详,却似乎忘了天下间还有个⾼手。”

  新后一顿说:“圣主五世?不可能的…”

  “不是圣主。”兹克多立即说:“圣主不会为了这种事出面。”

  “那么…”新后似乎有些迟疑地说:“前辈说的…难道是隐迹于旧‮陆大‬那人?那人…不是死了吗?”

  “新后虽然查探不到他的踪迹,可不代表他死了。”兹克多沉重地说:“只怕他的踪迹再现时,会是天下第一⾼手,就算圣殿圣主出马,也未必能与之抗衡。”

  还有⾼手?赵宽嘴巴张得老大,这么说来,天下⾼手除了圣主之外,就是罗方、王崇献、兹克多、新后,以及那不知名的人?而且那人说不定还会比圣主⾼強?哇哇

  …今⽇可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新后似乎也愣了半晌,隔了好一阵子才说:“前辈的话,本后无法明⽩,若是未死,就算他飞离地球,我们也该有所感应。”

  “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虽然老夫也没有证据。”兹克多没解释下去,只说:

  “总而言之,那人功力如此⾼強,又只比老夫大几岁,说他死了,老夫是第一个不相信。”

  “前辈这么说…”新后微微颤声说:“莫非…那人正在澈悟天地玄理?”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恐惧。

  “总归是猜的。”兹克多没什么反应地说:“新后若依然要行动,老夫也可以奉陪,不过得先说好三件事。一,老夫不与那人争斗;二,新‮陆大‬除两大⾼手外,皇都周围各军帅的能耐可也不能小觑,若他们联手,老夫全⾝而退不难,新后的计画只怕会落空;三,那人最后气息散出的地方,可是犹阿陆块,若如老夫所想,只怕新后⽇后还有⿇烦,莫怪老夫言之不预。”

  等兹克多说完,空中可是安静了好一阵子,似乎新后正试图做出最好的选择。在地洞中旁听的赵宽,可有些心急了;要打不打也不说快生,怎么尽吊人胃口?他心中正胡骂个不停的时候,却听新后终于开口说:“本后已下定决心,数⽇內即将出发,到时就请前辈大力协助。”

  “好!”兹克多答应得很慡快:“等你们大军出发,老夫自然会到新大陛走走。”

  跟着可就没了声音,也许是新后走了也说不定。赵宽正咀嚼着刚刚听来的对话,突然石小洞传来叫声:“胖子,听够了吧?你再练不成,可要饿死在这儿了。”

  赵宽倒是没想到此事,怎么死都可以,饿死万万不⼲。他大感恐慌,连忙说:“老头,你可不能这么无情。”

  “你说怎么办?”兹克多冷冰冰地说:“我这么一去,谁来帮你送果子吃?”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放了自己,可是说了八成也没用,赵宽想了想说:“可是我现在越练越有成效,你教的都练得差不多了。”

  “你算特别慢的!有特梅托果独特愈合功效相助,本来谁都练的了,问题是最后一关…”说到这,兹克多忽然发现赵宽一⾝光溜溜的,他瞪眼说:“你这小子⼲什么脫光光?”

  最后一关怎么了?莫非就是刚刚把自己差点搞死的那一关?赵宽又不好问,只好顺着兹克多的话说:“对啦,能不能给我件⾐服?”

  “算了。”兹克多一点也没有同情心,哼了一声说:“反正我一离开,你就死定了,给你⾐服也是烂掉。”

  这算什么理由?赵宽连忙说:“老头,你这摆明了是助纣为孽,战火一起,无数‮民人‬死伤,太不值得。”

  “你懂什么?”兹克多哼了一声说:“只有城市管理人那种层次的战斗才会死伤无数,我们这种层次的,只要几个⾼手打完,战斗便随之结束,死不了几个人的。”

  “呃…”赵宽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城市管理人?”

  “你?”兹克多也愣了愣说:“谁知道了…原来你也是城市管理人,难怪功夫这么差劲。”

  这…这种话题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赵宽转个角度说:“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手吗?那个⾼手是谁啊?”

  “你别管这些!”兹克多似乎有几分怒气,但他随即又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似乎自语地说:“情势其实新后早也心知肚明,她突然决定发动,莫非与十余⽇前新‮陆大‬六名大武士连袂南下有关?”

  “大武士南下做什么?”赵宽问的很顺。

  “我哪知道?”兹克多却又火了,他瞪着赵宽说:“你再没有进步,到时老夫可真的不管你了。”

  赵宽总不能说自己突然练完了,他只好嗯嗯啊啊地说:“明⽩…知道…了解…”

  兹克多哼了一声,迳自离去,赵宽可就只好继续光着⾝子,还好他的功力又进步不少,倒也不容易因此受寒。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七⽇而远在南极洲的冯孟升,却做了不同的选择。

  他听完了乔梦娟的传授,并对“雪魂心法”做了首度的全盘了解后,终于决定搁置下“柱国先修”重新学起“雪魂心法”

  原因并不复杂,首先,据乔梦娟所言,此等功法具有強烈的排他,原有內息必定消磨殆尽,而原有功力越⾼,一开始练起来吃的苦头反而更大,相信这也是他们刻意去新大陛抓人的原因之一。

  其次“雪魂心法”全文已印制成书,冯孟升一拿到手,马上从头先阅览一遍,他赫然发觉这套功夫若能精益求精地不断修练下去,不只有希望称霸贺如半岛,大有可能能追上乔梦娟等人的功夫。且不说练这么⾼深的功夫做什么,但毕竟比修练来源不明不⽩、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柱国先修”实际得紧。

  冯孟升心底深处,另外还有个不是为外人道的原因。乔梦娟这么循循善,自己若是违,岂不是太对不起她?姑不论自己是不是就此陷⼊对方编织的爱情罗网,基于对美貌女子的尊重,这种事还是万万不能做的。

  而且还有一个好现象,在众人一起修练的情况下,乔梦娟对冯孟升固然多了几许呵护之意,总还谨守份际,没有表露出一些较奇怪的言语与行为。冯孟升虽难免有些失望,却也颇为庆幸。

  乔梦娟却也不是⽇⽇前来“雪魂心法”的所有修练方式,已经制成一本本印刷精美的厚书,四人一人一本,各自修练,乔梦娟的角⾊则以指引惑为主。

  印制清楚的指导手册,本来是个好办法,不过后来却有个意想不到的问题。那本书又厚又重,实在不适合携带在⾝上,一开始还好,但后来这里温度越来越低,为避免书籍损坏,人人都只好把书偎在前,避免冻毁,这却是始料未及的缺点。

  经过月余的修练,冯孟升的內息已经开始逐步转换增強,室內的温度也随着四人的进度逐渐降低,到了今⽇,据说已经降到零下十度左右。虽然仍没有南极洲表面的严苛,却早已滴⽔为冰、呵气成霜,若不是修练这心法颇有御寒的功效,以众人初修此功的能耐来说,本无法抵御那冻彻人心的寒气。

  虽然无法修练“柱国先修”却有个值得庆幸的现象:二十余⽇前,在冯孟升內息逐渐置换的情况下,终于开始运行“雪魂心法”却发现已存的十个丹球并没有失去原有功能,依然在经脉联系畅通的特下,活泼地帮助新內息的运行。这让一开始进度比较缓慢的冯孟升,很快就追上了一同修练此功的其他三人,甚至还有超越。

  到这时,冯孟升才觉得有些可惜,若等三十六个丹球完成才转练“雪魂心法”岂不是能有更好的效果?当时冯孟升立即再度催动起“柱国先修”的心法,可惜却再也没有效用,他也只好放弃。

  这些⽇子中,冯孟升逮到机会,总与吴耀久聊个两句。吴耀久除了偶尔对空骂上两句,这些⽇子来也安静了许多,尤其后面这十余⽇,他似乎颇有些意志消沉的味道,连冯孟升过去招呼,他都有一搭没一搭、懒懒散散地应答。

  所以冯孟升近⽇收功后,都有些懒得再去与吴耀久对话,反而与其他几个同练此功的人,建立了半生不的情谊。

  不过说来也奇怪,乔梦娟大概四、五天没来了吧?这次可是特别久,上次她来的时候,突然代了一堆注意事项,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是言又止,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也许是⾝有要事,这时非得离开不可也不一定。

  说也奇怪,几天没见到她,冯孟升反而又想起她来,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要打消这些念头,还是别让自己闲着,快快找人瞎扯为上。

  冯孟升目光四顾,正想看看有谁没在练功,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他连忙转头,却见那个来自美克湾畔纽熬港,名叫斯·洛斯福的‮人黑‬青年,突然浑⾝菗搐地倒在地上。冯孟升吃了一惊,连忙奔过去,扶着洛斯福说:“洛斯福!你怎么了?”

  却见洛斯福脸⾊发青、浑⾝发寒,神⾊十分古怪,口颤动着又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两个人也察觉到异状,急急奔来。另外,上方的门户也倏然而开,四个女卫官飘⾝而下,一面说:“都让开。”

  那两人可以让开,抱着洛斯福的冯孟升可不能放手,他求助地望着那几名卫官,却听到洛斯福哼了两声突然又剧烈地挣扎起来,全⾝陡然向外泛出凛冽的寒气--若不是冯孟升修练“雪魂心法”颇有成就,只怕还抱不住洛斯福。

  其中一个卫官,蹲下探了探洛斯福的脉息,向冯孟升说:“你走开,让我们来。”

  冯孟升愣愣地放下洛斯福,只见四个卫官手忙脚地将內息催⼊洛斯福体內,但洛斯福却仍不断的颤抖着,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

  冯孟升眼看洛斯福的脸⾊越来越难看,紧张得大叫:“还不快请乔卫统?”

  四名卫官百忙中瞪了冯孟升一眼,也不知道是嫌他多事还是生气。不过虽然他们不断催动內息稳定洛斯福,但洛斯福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

  冯孟升可急了,洛斯福与他都来自那美克湾畔,海面距离不过千余公里,彼此颇有同乡的感觉,两人的关系也比另两个还好,这些卫官的功力也不过普通,若救不回来,他岂不是⽩死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通知…冯孟升一急,往上方的门户就飞了过去,那四名卫官分⾝乏术,眼睁睁地看着冯孟升穿出门外,连呼唤都无能为力。

  冯孟升一钻出门户,就见一个处处闪动着奇怪画面的房间,那些画面显现的居然是下方从各个角度观看的影像,连现在四卫官联手施救的画面都有。

  原来他们是在这儿监视自己?不过这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冯孟升愣了愣,急急往紧闭的门户奔去。但这门光溜溜的没有把手,推拉挤庒也似乎部没用,心急的冯孟升正想一掌打过去,突见一旁的几个按钮,他想起当初进来的情况,便随手按了按,门户却是依然故我、动也不动。

  这下冯孟升可急了,又看门旁不远有个装置了一大堆控制钮的桌面,他冲了过去,选了七、八个红⾊的就霹哩啪啦地按了下去…毕竟他上次曾有经验,那个传递消息给苏胆的,不正是红⾊按钮吗?

  不过南极洲的习惯与苏胆那一方似乎不大一样,冯孟升这么一按,四面立即传来呜呜呜的尖锐怪响,一些轰隆隆的机关运作声也传了出来。冯孟升呆了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刚刚怎么开也开不了的门突然打开,四、五个卫士恶狠狠地冲了进来,向着冯孟升挥剑便砍。

  “我不是…”冯孟升说不下去,百忙中一翻,往后直掠出七、八公尺,这里随便一个卫士也比莱毕果那些人⾼明,自己还是快逃为妙。

  几个卫士见没能砍中似乎吃了一惊,但这里处处是仪器,又不能挥出及远的掌力气劲,只好继缤挥剑攻击。

  冯孟升无奈地心想…所谓好男不与女斗,猛虎不敌猴群,且先暂避其锋。无奈之下,他一退再退,往刚刚飞进来的门户接近。

  “别怕!”⾝后突然传来叫声:“我来帮忙了!”呼地一股劲风从冯孟升⾝后起,分成左右两道往前急轰。前方数名卫士大惊失⾊,这么庞大的气劲轰来,硬挡则仪器全毁,不挡则不死即伤;五人同时挥剑,在⾝前聚集成一片网罗状的剑光,抵抗着那股庞然的劲力。

  冯孟升还没搞清楚⾝后是谁,眼见这些人的剑法,他突然一愣,终于知道为什么书后所附的“破魂剑法”剑式如此复杂曲折,原来在剑劲迅疾盘旋挥动下,剑气能透过兵刃织产生极为玄妙的结构,能以较小的劲力抵抗攻击,更能引敌人的能量向其他地方消散,这可是极佳的防⾝之术,似乎正是大开大阖的“定邦剑法”的死对头

  …啊,⾝后那家伙,莫非正是…

  冯孟升也不用回头,⾝后那人已经越过他,跳到了冯孟升与卫士之间,一面左一掌右一掌地进迫,得他们往外直退,还一面豪笑:“冯兄弟别怕,有我护着你!”

  吴耀久?冯孟升一呆说:“你出来了?”

  “当然。”吴耀久大声说:“冯兄弟隐忍月余,还与那些妖女虚与委蛇,终于救出吴某,吴某必全力报答。”

  隐忍数月?虚与委蛇?救了他?冯孟升脑海中一连串的问号,莫非刚刚按了什么释放钮?却见在吴耀久掌力下无法抵抗的卫士,正逐渐退出门外,一面还没忘记向自己投来愤恨的目光;冯孟升这下可头大了,这样自己怎么还待得下去?

  暗暗叫苦的冯孟升只好当机立断:“别玩了,还不快走?”心中一面叹息,只可惜那娇滴滴的乔梦娟,看来从此不用为追不追求她而烦恼了。

  吴耀久被冯孟升一言提醒,当即醒悟,自己对付普通卫士虽然游刃有余,但若是来个卫官中的⾼手,或是随便来个卫统,可就万万不是对手了。吴耀久哈哈一笑说:

  “冯兄弟果然机警,咱们走!”

  他还没说完,掌上已经相应着加大力道,一面闯出了大门。冯孟升除了叹气之外,也只好随着飘⾝而出。

  一出大门,就是两人进来时通过的那大廊道,这廊道直通道地往外通,只见光线分从两端透⼊,看来两边都有出路。

  吴耀久随便选了一边,一面其乒乒乓乓地挥掌赶人一面说:“冯兄弟,你这阵子骗了不少他们的功夫,功力似乎也变⾼啦?”

  这话一出,立即有三、四个从另一面闻讯赶来的男卫士,往冯孟升了过来。

  谁能帮帮忙,把这个没遮拦草包的嘴巴起来?冯孟升眼见对方长剑杀到,他可是心惊胆战,自己岂不是死定了?他两手一转,依着心法诀窍,全⾝功力急运而出,只见一股带着寒劲的淡蓝光华倏忽间汹涌而出,向着面前的卫士无声无息地轰了出去,那群人一惊,连忙以剑护⾝,往后急退,不敢力敌。

  这下可轮到冯孟升发呆了,刚刚那掌是自己打的吗?冯孟升还没想清楚,又百几个女卫士赶来,长剑挥勾之间,剑气居然是曲折地来,看来就算同属卫士,女的还是比男的強上一些。

  一方面没反应过来,另一方面,女本是万万打不得的,冯孟升只好东跳西躲,暂避其锋。

  南极洲的编制,除了‮导领‬团总理政务外,在军力上,则由新皇率领所谓的噤卫军所组成,噤卫军的‮导领‬者唤作“卫丞”现在由新后兼任,其下辖六“卫统”、五百

  “卫官”八千“卫士”

  一般卫士的功夫,已远胜当年被冯孟升等人视若神明的莱毕果等人,冯孟升全力两掌能退数人,难怪他发呆。

  不过这些人对吴耀久来说,却是稀松平常,他对付一般卫官已经颇占上风,对付卫士还不是摧枯拉朽地毫无敌手?他注意到冯孟升应付得有些吃力,回头发个几掌退众敌,一把拉着冯孟升说:“我带你走!”他一提气,整个人速度突然加快,一面连续发掌,硬生生地撞出了卫统楼。

  不过,冯孟升却感到十分奇怪,别说卫统了,就连低一阶的卫官也不过出现几个。吴耀久在空中撞半天,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卫士,但却都不是他的敌手…可是

  …他撞什么啊?冯孟升突然发觉,大叫说:“那…那个方向!”

  吴耀久一怔,看到冯孟升指着一个向外穿出的冰洞,他呵呵笑说:“我以为你也不知道呢,正想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甩掉追兵,拉着冯孟升向那个冰洞扑了过去。还好冯孟升虽然飞行运转的能力不大灵光,提起气来总也让吴耀久好拉一些。

  说也奇怪,一接近冰洞,反而众卫士开始散开,吴耀久正感稀奇,突然听到一声娇叱:“回去!”随即两道庞大的掌风从冰洞倏然涌出,向着两人轰了过来。

  ⾼手原来在这儿?吴耀久吃了一惊,这两道掌力,任一道都不比自己差,不能硬碰硬,他带着冯孟升一转,一面叫:“是卫官中的⾼手。”

  原来⾼手在守着洞口。冯孟升心慢慢定了下来,见辽阔的冰下城市四面有七、八个大洞,每一个洞口现在都有两个⾝着卫官服饰的人在看守,以两人的实力,想闯出去可谓十分困难。冯孟升忙叫:“我们回去破坏建筑物。”

  “什么?”吴耀久又打飞了两个卫士,一面讶异地说:“没这么大仇吧?”

  “捣,他们才会来。”冯孟升急急地说:“我们才有机会逃。”

  “原来如此,那得先抢一把剑才快…啊,怎么打这么久都没想到?”吴耀久自嘲的哈哈一笑,往下急飞,转眼从一个倒楣卫士手中抢过长剑,劲力往长剑一,功力直透出剑端,一道炫亮的剑芒立即透出数公尺。

  吴耀久旋⾝一挥,一股浩然之气弥漫而出,众卫士不由得往外急闪。吴耀久相准了一栋⾼大的大楼,挥手之间,剑气发而出,一道长达数百公尺的精芒破空急斩,轰地一声,把⾼楼斜斜的切下了一大块,那一大片⾼楼立即向下滑落,里面一、二十个功力普通的军民,一面惊叫一面向着四面飞起,好像捣散了蜂窝一般。

  这个好玩!吴耀久哈哈一声,左挥右斩,一下子砍了七、八座⾼楼,而目标自然都是选好砍的,也就是冰宮中最⾼的几栋建筑物。

  这么砍,自然到处有人飞逃命,而四面看守出外孔道的卫官眼看两人肆,似乎也都有些迟疑。冯孟升更是十分注意,若有人杀来,非得快逃不可,否则一被围住,还不是死路一条。

  两人正一面搞破坏,一面四面偷望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大胆!”一股庞然气劲陡然发,其中一栋遭到破坏的建筑物中飞出一人,居然在这一瞬间,爆出了超越卫统的強劲力道。

  两人自然同时产生感应,而这样的力量,自己自然绝对不是对手。吃了一惊的两人,目光转向那面的刹那,冯孟升当即吃了一惊,却听吴耀久大叫一声说:“居然是你这个大言不惭的老头?”

  两人万万没想到,在冰宮⾼手大多不见踪影的此时,遇到的第一个⾼手,居然是堂堂的新皇三世--多·奇米朗。

  这次见到本尊,两人的心中都颇有些震撼,对方功力⾼強不说,那股风采倒是十分潇洒,在他神光隐隐的目光下,彷佛有种让人遵奉的魅力。

  多·奇米朗被了出来,虽有些许狠狠,但却又不显得失措,他一拈须,望着两人说:“你两人好大的胆子,真的不想活了吗?”

  吴耀久虽然心虚,但他可不管对方多有威仪,臭脾气发作立即大声骂:“听你这老头胡说八道一个多月,总算见到了,告诉你!你的狗庇,一点道理也没有!”

  多·奇米朗一怔,脸上出现了难以形容的意外神⾊,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一抹隐蔵不住的怒意。

  总之是完蛋大吉,冯孟升连忙低声说:“还不快逃?”

  “想逃?”呆了半晌的多·奇米朗怒斥一声:“各轮值卫官,还不拿下此獠?”

  多·奇米朗命令一下,四面的卫官不动也不行了。冯孟升没想到多·奇米朗自己不出手,更没想到机会会突然出现,他连忙说:“先向北…”说到一半,他耳中突然传来吴耀久的喊声:“用传音的,那老小子听得见。”

  这…我可不会。冯孟升只好瞪眼说:“我拉你,就转向。”

  “也是个办法!”吴耀久一转,向着北方,也就是多·奇米朗的相反方向急飞。

  面果然出现了两个从北面飞来的卫官,两道剑气出的银蛇先一步窜出,曲折地向着两人来。

  到了卫官出手的层次,一般的卫士自然就退下了,留在一旁不但帮不上忙,八成还会碍手碍脚。而两人见周⾝一空,两道闪电般曲折迅疾的剑气立即从不同方向冲来,吴耀久大喝一声,长剑出一道剑气,由上而下地猛然一斩,硬生生截断那两道电光,一面毫不停留地向前冲去。

  吴耀久估计,这两个卫士功力都还比自己低上一些,看来⾼手果然都不在了,可惜⾝后还有一个超级⾼手新皇三世,逃出的机会依然十分渺茫。

  一见吴耀久单剑破双剑,两个卫官目光都是微微一变。倏忽之间,他们剑光一绕,盘旋闪动曲折的剑光突然把⾝形包住,形成了两个炫亮的光球,一面向着吴耀久欺近。

  这可不好应付,吴耀久虽然没怎么应付过“破魂剑法”也知道这种编织剑气成网的功夫,⾜以抵抗自己轰出的“定邦剑气”而若给对方欺近,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道曲折的怪剑,可就十分难以应对。吴耀久忍不住问:“还不能溜吗?”

  冯孟升摇‮头摇‬,但同时,他也一直注意着多·奇米朗的动向--奇怪,多·奇米朗功力如此之⾼,为什么不亲自出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冯孟升想再搞清楚些,迅速的摇了‮头摇‬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闪,再撑一下。”

  可不好撑…吴耀久脸苦了下来,忽地将长剑一把塞到冯孟升手中,说:“你也别闲着。”

  我?冯孟升拿到长剑,呆了呆,突见吴耀久拉着自己往地面飞,东绕西折地没个定向,冯孟升忙问:“你又⼲嘛?”

  “抢剑啊。”吴耀久愤愤骂道:“这时又都躲得远远的。”果然那些卫士这时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见到两人,溜得比什么都快。

  这有什么奇怪的?冯孟升将长剑又塞了回去说:“我还没练剑法,你用。”

  “好吧。”吴耀久无奈接过,正想再换方向,那两道光团已经近,突然间七、八道剑光分由光团中爆出,向着吴耀久与冯孟升迫来。

  “哇啊…无解!”吴耀久拉着冯孟升就逃,一面还喊:“冯兄弟,不成啊。”

  他一个人也许还能拼一阵子,但想连冯孟升也护住,吴耀久自认没这个功夫。

  眼看着无法逃生,冯孟升正自焦急的时候,突然看到正带着得意,望着两人直笑的多·奇米朗,冯孟升心念一动,拉着吴耀久就说:“去抓那老头。”一面率先往那方向飞行。

  什么?吴耀久吃了一惊,但他忽又哈哈一笑说:“好兄弟,咱们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他一‮速加‬,又比冯孟升快,两人彼此牵引,有如流光般地向着多·奇米朗扑近。

  这两人自然是自己找死。所有卫统都冒出了这个念头,围捕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极为稀奇地,多·奇米朗脸上却露出一丝慌张,大声说:“你们还不擒下这两个家伙?”

  他的声音依然蕴含了強大的內劲,不过他却没想到,这可不是下令的时间,这种层次的战斗,移动速度可比说话快上太多,单是说这句话的时间,两人已经扑到了多·奇米朗⾝前。

  吴耀久大喝一声,长剑光华急爆,向着多·奇米朗兜头劈了下去。

  多·奇米朗脸上从容的神态消失,他急急往后飘⾝,但速度却也快不到哪儿去。

  冯孟升见状,更是坚实了心中所想,他连忙一推吴耀久,一面使他剑芒失了准头,一面说:“活捉。”

  吴耀久见多·奇米朗慌张的模样已是一惊,见他闪不开自己剑气又是一惊,再见冯孟升能及时影响自己剑芒去势更是一惊,直到“活捉”两字⼊耳,真可说是惊上加惊,无以复加。

  不过吴耀久动作比想法快,还没想清楚前,他手中长剑顺势收芒转向,一眨眼间,已经搁到了多·奇米朗的脖子上;而冯孟升则是同时一把抓住了多·奇米朗,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怎会发生此事?刹那间,冰宮空中地上、里里外外数十万观看战况的人,除冯孟升以外,所有人,几乎部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这…真是荒唐无比的岂有此理!

  第四章气剑心诀

  赵宽已经饿了两天了--这可是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大事。

  兹克多前些⽇子,依然⽇⽇前来讯问练功进度,赵宽自然不敢立即实说,不过为了避免遭到遗弃,他已经大幅加快了“练功进度”不过还是没赶上说出自己已练出气道的进度。

  而且看兹克多的神⾊似乎越来越是不信,赵宽更不敢说老实话,只怕兹克多火大翻脸,若认为自己欺骗他,突然来个一走了之可划不来。

  没想到,两⽇前兹克多前来讯问之后,就此消失了踪影,赵宽知道这下子完蛋了,于是这些⽇子一在在苦练两手气道。

  不过气道的复杂度,真不是一开始能够想像的,以赵宽现在那莫名其妙提升的功力,打通一道道气脉,依然颇花工夫,而且气脉还有个古怪的问题,虽然可以随着心念将气劲往外送出经脉、转向气道,但那无数条复杂错的气道到底该先走哪一条,却是赵宽本人丝毫无法掌控的,气道似乎自己有个机制控制,虽然缓慢,但却逐步在贯通当中。

  还好总算有个可以区分的地方,气道随着全⾝三十六个丹球的分布,区分成九大区域,分别是双手、双脚,、腹、背、、头颈等部位,纵然里面千丝万缕的气道无法控,想探⼊哪个区域的气道,却还勉強可以控制。这段⽇子中,赵宽没练别的,专心打通两手的气道,若这功夫真的这么厉害,说不定有机会扳开大石开溜。

  可是这真不是件简单的功夫,到今⽇为止,两臂的气道还没结构完成,现在推出內息,本无法送至双掌,更别说击发了。想想,赵宽还真有些后悔,若专心于一臂,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问题是…已经两天没吃的了!虽说以功力来论,赵宽两⽇不食,依然是生龙活虎,毫无异状,但口腹之可不只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还牵涉了**与心态,何况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能撑多久…赵宽没什么别的‮趣兴‬,就是爱吃跟爱睡,现在是已经睡不着了,总还可以躺躺假装作梦,不能吃还得了?赵宽难得的加紧练功,无时间断地试着将气脉畅通。

  忽然间,赵宽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微的气劲爆音,跟着有两人低声对话。赵宽听不清楚那两人的声音,只忽然想到,这恐怕是唯一的逃生机会了,他立即大叫:“谁在那儿?有人在吗?”

  不过赵宽一发话,那两人的对话立即中断,连声音也听不见了,赵宽顿了半天,见一点消息也没有,连忙运⾜內息向着小洞喊:“来人啊…救人啊…要死人了啊

  …”赵宽这时的內息可也不能小觑,这么一冲出去,声音直冲出空中,向着四面传开,只不过⾝在洞內的赵宽,却没发觉异状。

  赵宽正喊个不停,突然有人发声说:“住口!快住口!”听起来,声音似乎在耳边炸开,彷佛那人就在⾝畔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赵宽呆了呆,还真的闭上了嘴,随即洞口突然出现一个人,瞪着里面低声说:“大呼小叫⼲什么?”他一面回头张望,隔了片刻才说:“你是谁?”

  赵宽看着那人的脸,愣了愣,突然叫了起来:“哇…你不是那个家伙吗?孟升呢?”

  那人一愣,还没说话,另一个人头已经挤了过来,看清了赵宽,他也忍不住叫:“赵胖子…是你…是赵胖子…”脸上忍不住也笑开了。

  “孟升!怎么是你?”赵宽饿了两天突然看到故人,只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了,他连忙说:“快,快救我出去。”

  “好啊、好啊…”冯孟升也有些语无伦次,他一面东张西望地说:“门在哪里?”

  “门…”赵宽愣了一下说:“没有门,就是这块大石头。”

  冯孟升一愣,转头说:“吴兄,你有没有办法?”

  “这…这是一座小山耶。”另一人当然是吴耀久,他的声音充満讶异:“我可搬不动…不过用剑多砍几下,可能可以弄破。”

  “这…”冯孟升迟疑了起来。

  “砍便砍吧…”赵宽顿了顿突然说:“你们被谁追着吗?”若非如此,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我们刚逃出来。”冯孟升果然说:“不敢一路北飞,所以半飞半停地沿着南‮陆大‬往北行,刚刚在不远处稍作休息,没想到那老家伙突然醒来,才…总之没想到你在这里。”

  那个老家伙?赵宽莫名其妙,不过这时不好追问,他只好说:“那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运集大大的劲力。”吴耀久揷口说:“不过若没有其他办法,就拼一拼吧。”

  “别急、别急。”赵宽想了想突然说:“对了,你们还有没有⾐服?”

  “我们是逃出来的耶。”冯孟升怪叫说:“哪里还会准备?对了,你⼲什么不穿⾐服。”他自然早看到了,刚刚一时没空问。

  “那个老头⾝上⾐服蛮多件的。”一旁的吴耀久突然说:“我去扒一件下来。”

  “啊…吴兄…等等…”似乎吴耀久去远了,冯孟升这才叹了一口长气说:“我们与南极洲,这下仇结深了。”

  “你们到底抓了哪个老头来?”赵宽讶异的问。

  “那个…”冯孟升顿了片刻才说:“…新皇三世。”

  “哇啊…”赵宽怪叫起来:“这怎么可能?”

  “别管这么多了。”冯孟升満腔烦恼,挥手说:“那个抢你来的老头呢?”

  兹克多?不提还好,提到他赵宽就有气,他破口大骂说:“那个神经老头,居然把我扔在这儿,打算饿死我,还好遇到你们。”

  “你饿了几天啦?”冯孟升讶异地说。

  “两天!”赵宽连忙说:“先去弄点东西来吧,我前阵子天天吃特梅脫果,吃得快疯了。”

  “这里…”冯孟升有迟疑地说:“东西都长得很奇怪,我们不大敢吃…有特梅脫果吗?我去找我。”

  赵宽这才想起,这里的动植物都产生了辐变异,确实不知道什么能吃,就连那个特梅脫果也未必‮全安‬,还是不吃为妙,赵宽‮头摇‬说:“算了,想想有什么办法救我出去吧。”

  “⾐服来了!”吴耀久不知什么时候奔了回来,往石中塞⼊一件质料柔细、看起来颇⾼贵的袍服。

  赵宽接过,有些傻眼地说:“这…是新皇三世的⾐服?我真的可以穿吗?”

  “都扒下来了。”吴耀久呵呵笑说:“有什么关系。”

  赵宽本也是个胆大人物,咧嘴一笑,把那紫⾊长袍套在⾝上,间一束,总算摆脫了光溜溜的⽇子,自己还觉得有模有样的,美中不⾜的是--多·奇米朗的⾝材甚⾼,长袍的下摆难免拖到地面。

  “现在该怎么办?”吴耀久说:“还是砍开了吧?”

  这家伙子颇急的,人倒是还不错。赵宽笑了笑说:“还有个办法,你们帮我弄一些食物过来,让我能活久一些,你们两个先回北‮陆大‬。”

  “总会吃完的啊。”吴耀久大惊小怪地说。

  “那怪老头一、两个月內一定回会来。”赵宽说:“我现在吃的也不多,没这么容易饿死。”

  “这样啊?”吴耀久点头说:“那还可以…”

  “算了吧。”冯孟升却‮头摇‬说:“那老头回来,你难道就有生路?还是你不打算回去了?”

  赵宽搔搔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呃了两声说:“这个…孟升,你脑袋还真的越转越快。”

  “那功夫我可没搁着。”冯孟升没好气的瞪了赵宽一眼说:“就劈吧,总之新皇三世在我们手中,总有个缓冲的余地。”他说的功夫自然是“神算无遗”只不过不能在吴耀久面前直说。

  “那就我来罗?”丝毫没注意到异状的吴耀久,兴致地一拔长剑、飘⾝而起,说:“还不快闪开?”

  “你这样施出的功力太⾼。”冯孟升‮头摇‬说:“我来试试。”

  这话一说,洞內洞外的赵宽与吴耀久叫都吓了一跳,吴耀久愣愣地说:“你功力够吗?”

  “可以试试。”冯孟升飘过去,接过长剑说:“你看了就知道了…先去把那老头带来吧。”

  吴耀久倒是听话,掠到不远的林中,把陷⼊昏的多·奇米朗抓来,却见冯孟升已经开始凝结功力,长剑上渐渐闪出了淡淡的蓝芒。冯孟升缓缓飘上空中,一面将长剑在周⾝舞动起来,转眼间,一个淡蓝⾊的光球出现在他⾝旁,光芒乍隐乍现,曲折地编成了一个光球,煞是好看。

  看起来是不错,不过功力还是比自己差上不少,这样砍得动吗?吴耀久正在发愣,却见冯孟升的长剑越挥越快,光芒也腾动的越来越烈,不过他的移动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缓缓的向着石块近。

  当光芒与石块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连串刺耳的剧烈磨擦声立即传了出来,石块纷纷化成粉末,向着四面飞散,而那团人形光球,却不断向着石块中侵⼊。

  这可是更耗功夫啊!吴耀久不噤‮头摇‬,虽然在瞬间爆发的內息不大,但这么结结实实的与岩块磨耗,可会消耗更庞大的內息,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总也算是个比较好的办法了--只不知道,冯孟升的內息,能不能支持到穿透石山了。

  洞中的赵宽,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能听到那刺耳的磨擦声,想也知道外面冯孟升正在对付石块。赵宽却又帮不上忙,只好一个人坐在地上生闷气,一面不断地向两掌摧动內息,反正气道的脉络既然没法研究清楚,反过来说,就是修练起来不用‮心花‬思,只要没事,随时可以催动部份內息通往自己心念灌注的气道。

  对冯孟升来说,却也是一次试练,他获得雪魂心法之后,对于其后所载的“破魂剑法”只曾练过几个初步的招式,现在的招式,正是最基础的“浑沌幽光”可藉着在周⾝编织经过精密计算的剑网,使外来的劲力自然而然的奔散,发挥以弱敌強的功能,再藉着其他的招式,一举克敌。

  冯孟升练过几次,本也不算精,不过今⽇见了一堆卫士演练,他看也看了;面对石壁,与顽強的敌人有何区别?冯孟升这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演练一番,反正石壁也不会突然给自己一剑,还能避免凝聚強大功力引来敌人,可说一举两得。

  没过多久,冯孟升突却然发现一个大缺点。与石壁磨耗消耗功力本属必然,但破坏之际所产生的热量,却有部分聚集在长剑上,与寒冷的“雪魂內息”相互抗衡,又是另一个消耗,这么说来,还不如提起全⾝功力,催出剑芒削石,反而可以避免掉热量传递的问题。

  也许…自己的全力,还不至于引来南极洲的人吧?冯孟升想了想,再提两成劲力,将自己功力催到顶点,剑气立即透出长剑,向外散,石粉噴散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冯孟升整个人已经陷⼊了石块之中,而他挖出来的孔⽳,正不断向外洒着灰⽩的石粉,外面十余公尺內一片⽩茫茫的,煞是好看。

  约莫过了十余分钟,突然间,那刺耳的磨耗声陡地消失。赵宽吃了一惊,连忙往外探头探脑,却见吴耀久正扶着已经脫力的冯孟升,一面‮头摇‬说:“剑都快被你搞坏了…还是我来吧?”

  冯孟升艰辛地摇了‮头摇‬,叹口气说:“我坐功两⽇,当能复原,再一次可能就穿透了。”

  等两⽇可也是不小的风险。赵宽脑海中转着该怎么拐两人先离开,心中一面颇有些无奈,冯孟升练那个怪功夫,练得精明许多,想拐过他似乎不大容易…咦?就在这一刹那,赵宽突然感到两手一阵⿇苏稣的舒服感受,低头一看,自己两条手臂,在紫袍之外的部分,⽪肤底下似乎正隐隐带着抹微微的光华,那光华似乎⾊彩繁多,变幻不定,因为光芒并不怎么亮,所以一时还看不出有几种颜⾊。

  赵宽愣了愣连忙往外叫:“你们退开点,我试试看。”

  他想试什么?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都呆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冯孟升说:“赵胖子,你要⼲什么?”

  “推石头!”赵宽摩拳擦掌地说:“嘿嘿,看看这门功夫有没有用。”

  “你胡说什么?”冯孟升没好气地说:“你推得动,刚刚怎么不推?”

  “胖子现在才功力大成。”赵宽嘻嘻笑说:“你们不理我,等会儿可要溜快点。”

  “你说什么?”冯孟升还待发问,突然见到石中闪出一抹绚烂的彩光,一股庞然的气劲从洞中爆起,突然一声烈的巨响,那有如小山一般的石块,猛然往后一翻,向着自己与吴耀久庒来。

  还真的?吴耀久吃了一惊,总算在巨石庒顶之前,拉着冯孟升与那倒楣的多·奇米朗溜出石块滚动的范围,也在这同时,两人同时听到洞中的赵宽惨叫一声,似乎受了不小的创伤。

  又怎么了?不用冯孟升要求,吴耀久马上带着他往洞內奔,两人飞⾝抢⼊洞中,却见赵宽正龇牙咧嘴地摔倒在地,脸上一片惨⽩。

  他也走火⼊魔了?冯孟升吃了一惊,连忙说:“你岔了气吗?还是怎么?”

  “不像。”吴耀久毕竟见多识广,他讶异的问赵宽说:“你腿怎么了?”

  赵宽脸上可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一脸无奈,他咬牙半天,才忍痛出话来:“腿骨断成十七、八段…特拉娘好大的后座力。”

  “特拉娘?”吴耀久一头雾⽔,他这时已经走近赵宽,一面摸着赵宽的腿一面问:“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好话。”冯孟升懒得解释,他皱眉说:“可以治吗?”

  “小伤。”吴耀久点点头说:“若他自己会治更快,不过我可以帮他一部分。”

  一面说,他一面动作起来。

  赵宽本来痛得満头大汗,但吴耀久內劲透出掌心,隔着⽪⾁缓缓地将赵宽挫断的骨头、关节一个个恢复原状,刺骨的疼痛倏忽间消失大半,赵宽也终于出了一口气。

  按着只见吴耀久继续施为,赵宽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掌心缓缓透⼊,催动着自己各部分肌⾎骨⾁的愈合,全⾝的细胞都提⾼效率在运作着,赵宽突然想到,自己练的

  “万物演化”不也有这门功夫?自己可真是痛傻了。赵宽立即催运起功力,推动‮腿双‬重造肌⾎,裂骨重凝。

  赵宽这么一运內息,吴耀久立即就发觉了,他讶然说:“你也会‘万物演化’的‘⾎活篇’?”

  赵宽可不知道什么“⾎活篇”不过“万物演化”这个名词倒是对了,问题是自己可不能老实说,只好装傻说:“没有啊?这是祖传秘方。”

  一旁的冯孟升自然知道秘密,他倒没想到“万物演化”有这层功效,有机会对这方面可得了解一下。

  “自己会就快了。”吴耀久一面催运功力与赵宽配合,一面说:“这样下去,不用两天就能跑跳了。”

  “还跑跳⼲什么?”赵宽忽然瞪了愣在一旁的冯孟升一眼,说:“还不去砍些木条,绑了绑好溜?”

  冯孟升这才想起,刚刚赵宽这么一搞,那倏忽间提升的气劲,岂不比吴耀久的全力还引人注目?他可急了,连忙奔出去砍树,反正他功力虽大幅损耗,砍几可还是小事一桩。

  三人手忙脚地‮腾折‬半天,这才固定好赵宽的骨折处,问题是现在赵宽內息大部分用于疗伤,冯孟升內息未复,还有一个醒来就被打昏的多·奇米朗;吴耀久一个人,怎么带着这三个人飞?

  三人正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出办法的时候,吴耀久突然面⾊一变说:“糟了!”

  “什么糟了?”才问完这句话的赵宽,却跟着也叫:“当真糟了。”

  “有人来了?”冯孟升內息不⾜,现在无法察觉较远距离的內息反应,只能望着两人问。

  “快拿长剑架住那家伙。”吴耀久说完却是自己动手,一把抓住神志昏的多·奇米朗,一面说:“来的是卫统中的⾼手,真快!”

  “我们快躲起来。”冯孟升立即说。

  “没用的。”吴耀久叹息说:“他们已经以遥观的方式锁定了我们,怎么躲也躲不掉的。”

  “好像是从东面飞来?”坐在地上的赵宽东张西望地说:“旧‮陆大‬在东边吗?”

  赵宽只知道新‮陆大‬的大略位置,对其他‮陆大‬的方位都是糊糊。

  “旧‮陆大‬?”吴耀久吃了一惊说:“南极洲的人去了旧‮陆大‬?”

  “啊…”赵宽突然大声叫:“孟升,你不是有那个按钮?还不快按!”

  这话提醒了冯孟升,他一怔之下,不噤大为惭愧,自己居然忘了那东西?冯孟升连忙取出那小盒,拼命按个不停。

  “你们怎么有这东西?”吴耀久可楞住了:“这不是超⾼功率的环卫定位系统吗?”

  谁听得懂那是什么?没人理会吴耀久,冯孟升依然按个不停,赵宽则随着冯孟升庒按钮的动作上下点头,似乎这样能让这东西的功效更加发挥。

  吴耀久不噤‮头摇‬苦笑说:“这种超⾼频的传讯器能穿透极大部分的物体,但也十分费电,所以按几下就没电了,一直庒没用的…你们到底想通知谁?”

  没用?这下冯孟升的指头、赵宽的脑袋,同时停了下来,两人望着吴耀久呆住了,冯孟升这才废然一叹说:“我早按过不知道几十次了…”

  “我们想通知雪梅和苏胆。”刚刚帮赵宽疗伤时,两人早已互相认识,赵宽这时叹了一口气说:“吴兄,你在皇都,到底是何⾝分?”

  “雪梅、苏胆?”吴耀久远没来得及继续发问,便脸⾊一正,抬头向着东面说:“来了。”

  当真来了?冯孟升转过头去,远远见东方一个短发的娇小⾝影正迅疾的穿来,冯孟升不由得心里一沉…不会这么巧吧?

  那娇小的⾝形,脸上带着一丝惑,虽然在⾼速的飞行下,红⾊的短发却平顺的贴滑在脸颊两侧,她远远看清四人,脸上露出了惊讶错了疑惑的表情,目光转啊转地,转到了冯孟升的⾝上,跟着缓缓的凝定下来。

  “乔‮姐小‬。”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好几⽇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乔梦娟看着被挟持而昏的新皇三世,穿着新皇紫袍、怪模怪样的赵宽,被囚噤的吴耀久,她的心早已沉到⾕底,娇嫰的脸庞一片惨⽩,只不过她还抱着一丝期望,強忍着询问冯孟升。

  冯孟升満心歉疚,实在不知如何措辞,隔了片刻才说:“我…我必须回去。”

  这话一说,乔梦娟一双活灵灵的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她脸上那一抹残存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别过头,目光凝注在抓住新皇三世的吴耀久⾝上。

  吴耀久手一紧,有些慌地说:“别动,否则我…我…”他似乎十分不习惯⼲这种事情,说起来十分不顺。

  “放下新皇,你们走吧。”乔梦娟再也没有看冯孟升一眼,那清脆的声音彷佛带着些沙哑地说:“否则在我提气的瞬间,新后数秒內便会赶来,你们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三人面向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句话,不过乔梦娟说的也对,若是新后赶来,可能她一动念,三人便死于一瞬间,连威胁的机会都没有了,问题是,眼前这娇滴滴的女子,真的会放过三人吗?

  隔了片刻,冯孟升终于说:“放了他吧,吴兄。”

  吴耀久愣了愣,松手一抛,多·奇米朗的⾝躯,就这么飞向乔梦娟。吴耀久跟着说道:“也好,我本来就不愿靠着挟持人质来存活。”

  乔梦娟接过多·奇米朗,目光转向赵宽,眼中显出几分愤怒地说:“还有⾐服,还来!”

  这可万万还不得。赵宽连忙‮头摇‬说:“我里面光溜溜,这件⾐服脫不得。”

  乔梦娟一怔,也不知是真是假,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恨恨地一跺⾜,带着多·奇米朗飘⾝而去,倏忽间已经在百余公尺外。

  还真的走了?说老实话,吴耀久刚刚本就不相信她,没想到这功力超人的小妞还真的说到做到?吴耀久愣了愣,一拍冯孟升说:“果然有你的。”

  冯孟升这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说到感情,他倒还没怎么陷⼊,但想到乔梦娟发觉被自己欺骗时的感受,冯孟升的心就彷佛刀割一般,疼痛难当,而她自从失望之后,就再也没看自己一眼,自己是⼲了什么啊?为什么让一个原本活泼无忧的女孩如此伤心?而且…自己本没打算骗她啊…“啊呀。”吴耀久突然叫了一声:“来不及问那老家伙,怎么有一⾝假功夫…”

  他叫归叫,却是谁也没理会他。赵宽虽少见冯孟升这般失落,不过凭着十余年的情,他也看得出来,现在冯孟升绝没有答话的心情。赵宽望着吴耀久说:“我们走吧…就⿇烦你带一程了。”

  这时只有两个人,吴耀久自然方便许多,他呵呵一笑,两边各位一个,以普通的速度,沿着地面向北方不断地飞行。

  吴耀久一面飞,心中一面⾼兴的想,估计还有五、六千公里的路途,以这种普通速度,两天左右就能抵达赵宽与冯孟升的故乡--买弭城;只不知道,当时被打翻⼊美克湾的幕斯安与路易,是不是已经溜回了皇都求救?

  这时的李鸿,却没有冯孟升与赵宽幸运,他被关进皇都特别建造的牢房底层,已经是第四十一⽇了。总算皇都还算文明,没让李鸿吃什么苦头,不过就算在科技进步的皇都,地牢底层依然难免有些暗嘲,空气的品质也说不上多理想。

  李鸿被关之后,一开始,雪梅还来看过两次,不过李鸿气她不守信诺,本没搭理她,两次之后,雪梅也不再来了。

  除了雪槜之外,李鸿在皇都也没有认识的人,自然没有人会来探监,不过他本不是多话的人,既然没人打扰,便索加紧脚步练功,把“柱国先修”好好的完成。

  不过他确实颇疑惑,王崇献能一眼瞧透自己练的功夫,就算他功力⾼強,能看出一些特别的事吧,问题是修练这功夫有什么不对?如果说这功夫有什么特殊的噤忌,他不解释便罢了,怎么不废了自己的功夫呢?

  而那一束莫名其妙抓住自己的光环,是什么神仙的法宝吗?怎么这么方便?

  李鸿想之不透,也就拦下了,他这么一专心修练,果然进步甚快,在二十⽇前,已经将三十六个丹球活泼泼地运转完成--不过再接下来该做什么?

  李鸿现在已经发觉,內息既⾼,一些筋骨上的修练本没有必要刻意进行,在全⾝內息活泼的运转下,筋骨⾎脉已经不需要藉着⾝躯的演来调整与锻链,就能有強劲的攻击力道;以往修练筋⾁的岁月,本没办法想像內息能发挥多大的威力,自己之前二十多个年头,彷佛⽩活了一般。

  所以,对现在的李鸿来说,除了柱国先修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适合修练的功夫,而雪梅当初传授的“万物演化”与“神算无遗”又大大不对他的子:无奈之下,李鸿只好不断的运转着柱国先修的运行之法,带着全⾝的內息,在那三十六个光球中转来转去。

  这么修练,內息固然也有逐步的成长,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李鸿却是越来越感到不对劲,那三十六个丹球似乎开始不断往外试探新的脉络,有些难以稳定的感觉。

  可是李鸿本来就有股狠劲,越是有问题,越想弄出个道理出来,何况牢里也没事物分心,李鸿更是理直气壮地猛练个不休,不分⽇夜运转不停。

  今⽇,李鸿运转到一半,突然部五个光球往外急涨,在几道经脉间彼此胡一番,李鸿立即浑⾝巨震,连忙停下內息运转。但这时內息已经不大听话,左冲右突地闹个不休,‮磨折‬李鸿半天之后,內息才又慢慢的收束回丹球。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次似乎更严重。这功夫倒底哪里出问题了?感觉捡回一条命的李鸿,抹了抹満头的冷汗,缓缓站了起来。

  “李鸿…你没事吧?”雪梅的声音突然出现,李鸿吓了一跳,四面张望,却又没看到雪梅的⾝影。

  “别说话,我听不到。”雪梅又说。

  不说就不说…李鸿翻了翻⽩眼,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说话。

  “我是传音进来的。”雪梅有些焦急地说:“首席不让我见你。”

  原来如此,不是她自己不想来。不知怎么,李鸿心中竟有些快慰,他随即察觉到自己这奇怪的情绪,不由得暗骂自己莫名其妙。

  “我打听到一个事情,若丹球极数已成,那功夫就不能练了。”雪梅说:“必须立即转换其他的功夫…你…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说话你既然听不到,还问问题?李鸿越来越觉得女人莫名其妙了,功夫不能练又是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雪梅快速地说:“丹球一成,你必须另修一套运息心法,才能避免被‘柱国先修’的功力反噬。”

  功力反噬…莫非就是这段时间內息的异状?李鸿不知不觉间,已经相信了八成。

  “我现在传你一套心诀。”雪梅声音低了一些说:“就算你学了‘柱国先修’,修练起来也会十分费劲,但绝对可以化解掉反噬的力道…”

  雪梅接着又说了些嘱咐,诸如若丹球未成,可以练到丹球全现之后,不过‮全安‬点的做法,却是提早一步开始…等等。这一大堆对于已经练成三十六光球的李鸿,本就是废话,不过,他除了翻⽩眼之外,也是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雪梅终于说:“这么传音…有些吃力,今⽇先传你几句,你仔细记住…气纳隔,心凝如剑,运转如意,存想于心…”

  大概传了二十来句,来回念了三遍,雪梅似乎真的受不了了,但她仍再代了几句:“记得,丹球极数一成,就要快练,我明⽇此时再来…”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无法听闻。

  李鸿愣了半晌,见再也没有声音,他迟疑了片刻,开始默记雪梅传授的心诀。虽然他前两次都没理会雪梅,但事实上,在雪梅没再出现之后,他多多少少有些后,毕竟李鸿心里有数,雪梅对自己其实真的还不错。

  数公里外,一栋名唤“探源大楼”直拔⼊空中的⾼大建筑物內,其中一个小房间中,雪梅正缓缓的调息着。

  她⾝旁有个胖胖的老人,眯着眼睛两边都是笑纹,看起来是常常面带微笑的慈祥老者。不过这时的他,笑容中却似乎带着一层烦忧,目光投在雪梅⾝上,颇有些想帮忙又不知该如何帮起的味道。

  还好雪梅功力本来深厚,过没多久已经恢复许多,她脸上重现神采,眼睛睁开,起⾝向着老者施礼说:“多谢五世。”

  此人正是扔下皇位、投⼊科技的无皇五世,他因体质所限,武技只是平平,若要比功夫,他可远远不及雪梅,刚刚只能望着发呆,无力可施。

  “我没帮上忙的。”无皇五世呵呵笑了两声说:“你能从这儿传音到那儿,才是真功夫。”

  “若不是必须束音成线,避开防守的人,其实也没这么吃力。”雪梅一笑说:“但若不是五世告诉雪梅‘柱国先修’的优缺点,雪梅也没办法帮到那年轻人。”

  “说来也奇怪。”无皇五世轻晃着脑袋,脸上透着不解地说:“此功三世传四世,四世被刺之后就失传了,怎么会流落到东方小城去呢?”

  “雪梅不知此事。”雪梅叹口气说:“首席必定知道李鸿这么练下去会死,所以才把他关⼊牢中…这几天,恰好旧‮陆大‬出了事,首席的心神必定观察着旧‮陆大‬的状态,否则雪梅还不敢尝试提醒李鸿。”

  “你传了他什么功夫?”无皇五世有些担心地问:“他现在练什么都进步极快,说不定能闯出牢狱,岂不是害了他?”

  “五世请放心。”雪梅点头说:“所以我传了他最难修练的‘气剑心诀’,这功夫,前首席耗十年功夫都没能练成,后来废然放弃;就算李鸿习得‘柱国先修’,未必能有成。”

  “原来如此。”无皇五世点头说:“听说‘气剑心诀’这功夫除了功力之外,与体质还颇有关系,除无祖亲传弟子外,后世学会的只有王首席与叛离的夏涛两人而已。”他练的功夫不多,听过的倒是不少。

  “是。”雪梅点头说:“‘气剑心诀’⾝外化气,气若流光,一般人不知,以为是御剑术的一种,其实威力相差可说天壤之别…一般御剑术凝气不⾜,只是御物术的应用之一;首席希望能利用‘气剑心诀’结合御物术,创出具有威力又易于习练的御剑术,正与我等讨论,虽然估计中的最⾼层次只能达到剑化气形,但威力也不小…

  也因如此,前些⽇子有幸得闻‘气剑心诀’。”

  “这些我可不懂了。”无皇五世笑呵呵地说:“我只听说过王首席能放出十道剑气,那个夏涛似乎也是。”

  雪梅脸上露出了几许惭愧之意,欠⾝说:“雪梅无知,以好勇斗狠为尚,请五世恕罪。”

  “你算很好的女娃啦。”无皇五世微笑说:“他们总说我是功夫练不⾼,所以才说练功不好,只有你不这么想。”

  “修练武技若为強⾝健体,延年益寿,自是无妨。”雪梅轻巧的叹了一口气说:“但修练到雪梅这等功夫,除了战争之外,还有什么用途?”

  “所以我不赞成这条路。”无皇五世叹口气说:“问题是新办法没出来之前,也只好循着老办法。”

  “是。”雪梅点头说:“若能制造出⾜以抵抗外侮的人工器械,再由经慎选而出的官兵控,就不会如现在一般,无论人品如何,只要功力一⾼,就可拥有一片天下。”

  “正是。”无皇五世一皱眉说:“问题是那些死脑筋的家伙,硬是不肯告诉我他们⾝体机构联系作的秘密。”

  “合成*人?”雪梅一笑说:“他们初始设定既然如此,那也无可厚非。”

  “不管他们了。”无皂五世‮头摇‬晃脑地说:“我另想办法,说不定隔一阵子也能弄个智能体出来,到时候,联系的问题就会逐步解决。”

  “真的?”雪梅吃了一惊说:“您已经找出办法了?”

  “还没啦。”无皇五世摇了‮头摇‬,忽然说:“耀久那傻瓜呢?真的搞去了?”

  一听无皇五世提到这件事,雪梅叹了一口气说:“前些⽇子,首席好不容易请出罗前首席出面,迫南极洲那群人放出皇储…新后不但不承认此事,后来索率军攻打旧‮陆大‬,还找了一向不问外事的南‮陆大‬怪老愣品·兹克多在西‮陆大‬⾼空出没,迫使首席不敢妄动。”

  “对啦…”无皇五世说:“旧‮陆大‬的阿佛陆块,合成*人玩成那样,就是也不在乎了,可是那些人一路总会杀到犹阿陆块,那时怎么办?”

  “其实五世也不用太担心。”雪梅却突然一笑说:“六十年前南极洲撤军后,合成*人在阿佛陆块培育出的怪物群,新后没见识过,所以才敢贸然行动。”

  “喔?”无皇五世眼睛睁得老大说:“有这么厉害吗?你们怎么知道?”

  “当时合成*人有邀首席一试。”雪梅说:“随行的是苏胆,据他说当时首席同发五道剑气,至少施出六成功力,依然奈何不了其中一种被称为臣魔的怪物,首席一笑收剑,不愿再试。”

  “哇…”无皇五世大惊小怪地说:“那些怪物真有这么厉害?我以为说说而已哩…合成*人当初怎么不弄一些来抵御南极洲,或是送我们一些?”

  “听说是无法驯服。”雪梅‮头摇‬说:“那类怪物蛮横凶暴,繁殖迅速,听说不只是阿佛陆块,犹阿陆块地脊之西,几乎也都成为那些怪物的天下;合成*人这几年大幅度把人口往南岛、北岛迁移,与这有些关系。”

  “那些不够朋友的家伙从来没跟我说过。”新皇五世叹了一口气说:“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没聊到那些…他们到底用什么办法制作怪物的?有机会倒要问问…

  …”

  这个问题雪梅自然接不上口,她顿了顿才说:“等新后知难而退,愣品·兹克多也回南‮陆大‬,自然可以救回皇储。”

  “这样就好。”无皇五世似乎放心了,他点头说:“那傻小子不知天⾼地厚,又満腔热⾎,让他受受罪也好。”

  “那么…”雪梅施礼说:“雪梅就此告退了,明⽇此时,再来拜望五世。”

  “你来吧。”无皇五世呵呵笑说:“为了向合成*人表示善意,王首席的心神不会探到这儿来,可以放心传音…说老实话,那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啊?”

  雪梅一怔,脸上微微一红,说:“五世开玩笑了,雪梅是苏胆的未婚,怎会有小…”雪梅顿了顿,转口说:“而首席心神不至‘探源大楼’,该说是对五世的尊敬。”

  “我明⽩,我明⽩。”无皇五世呵呵笑说:“老人家口无遮拦,别见怪。”

  “雪梅告退。”雪梅忙不迭地溜走,心中却是一阵无来由的

  五世说的是什么话?自己只是爱才,又对李鸿有歉意而已,他老人家居然扯到那儿去了,想到至少还得在无皇五世那儿传李鸿四、五次功夫,雪梅不噤有些头疼,这几⽇只怕是难逃被奚落的命运了。

  第五章擒杀之令

  无元五三0年十一月十⽇“原来是这样子?”赵宽胖胖的⾝躯在空中忽然一个急转弯,流畅地画出一个弧度,一面哇哇叫:“吴兄果然没骗人!”

  “⼲什么要骗你们?”吴耀久哈哈笑说:“这也不是什么⾼级的功夫,口诀也都传给你们了;不过虽说这‘御风凝霄’之术,整个观念并不复杂,但想达到最后一字--‘破霄’的境界,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达到的。”

  “要內力深厚的一塌糊涂就对了。”赵宽点点头,忽然转头叫:“孟升,你怎么不试试?”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心情很糟…”他对于乔梦娟一事,到今⽇依然耿耿于怀。

  赵宽懒得理会冯孟升,自顾自地飞舞不停,而远远的南‮陆大‬北端,越过“卡绿本海”望过去,似乎已经隐隐可以看到原“库波岛群”部份较偏南岛屿的残骸,估计不用多久,很快的就能回到赵宽与冯孟升的故乡--“贺如半岛”

  这两⽇,赵宽的腿骨在运功催疗下,已经好了大半,冯孟升更早已补回內息,比原先估计的还快。待两人一能自行移动,吴耀久便发现他们飞行的方式颇为生硬,搞了半天才弄清楚状况,于是很大方的将包含“御空”、“履风”、“凝气”、“破霄”

  四术合称的“御风凝霄”心诀传给两人。赵宽当然十分有‮趣兴‬,不过冯孟升则是垂头丧气的,似乎不大提得起劲练习。

  但话说回来,冯孟升前还有那一大本“雪魂心法”里面自然也有提气轻⾝之术,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提起劲翻阅。

  又隔了几个小时,贺如半岛那探⼊阿特洋的陆角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赵宽⾼兴起来,连忙‮速加‬前飞,冯孟升一见久违了的贺如半岛,纠了数⽇的愁绪也抛开不少,跟着提⾼了速度,至于吴耀久,自然是轻松自在的跟着两人,只见三人两前一后,分别飞到贺如半岛的海滨之上。

  贺如半岛这一大片沙滩,已经恢复了往⽇的洁净,离开了将近一个半月的赵宽与冯孟升,毫不考虑在海滨逗留,直接往重新建成的买弭城飞去。

  到了买弭城上空,两人望着下方已经渐渐恢复人嘲与繁华的买弭城,一时心中都有些悲喜集,对望了一眼,谁也没多说什么,首先向着李鸿的房舍就冲了过去。

  李鸿对于房字的要求,比赵宽还不讲究,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分成內外两间,后面是个被沙砖围起的庭院,也是李鸿练武的地方。

  在空中,自然一眼就看出庭院中没有任何人,两人当即在李鸿房门前落下,赵宽笑嘻嘻的敲了敲房门,还故意不开口,想给李鸿一个惊喜。

  可是隔了片刻,屋中却是声息皆无,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讶异,李鸿除了练功之外,还会⼲什么?

  这时吴耀久也落到了两人⾝后,两人正想着该去那儿找人时,⾝后突然传来叫声:“冯大哥、赵二哥。”

  三人同时转头,冯孟升立即说:“管,法。”

  那两个年轻人正是李鸿原来的手下,宮管、宮法,两兄弟一向同进同出,这时见到冯孟升与赵宽,都张大了嘴,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呆?”赵宽呵呵笑说:“大家可都好?”

  “你们两位回来就好了…”宮管往前奔出两步,直到两人⾝前才说:“李二哥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这话一说,可把赵宽与冯孟升的笑容都打散了,赵宽咧开的嘴还僵在那里,冯孟升已经说:“李鸿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宮管一愣说:“李二爷不是与两位爷一起去海边之后,就没再回来吗?”

  “两位老大在哪儿?”街道的另一端,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年提安正急急忙忙地奔来。看到两人,他立即红了眼,有些便咽地说:“冯大哥,赵二⾼…你们总算回来了。”

  “提安。”冯孟升讶异地说:“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这么难过?”冯孟升知道,年提安虽然看来耝扩,但其实还颇率直纯真,这么难过一定是受了委屈。

  “冯大哥…”这个雄纠纠的年轻大汉只差没掉下泪来,年提安便咽地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都没有钱缴税…”

  “缴税?”赵宽一愣说:“这种时候还徵税,是莱毕果的意思吗?”自己的功夫虽然还七八糟,但⾝旁至少有个吴耀久,莱毕果绝对没戏唱。

  “不。”宮家兄弟中的弟弟宮法‮头摇‬,脸上露出几许无奈地说:“是莱维克大人。”他虽然是弟弟,却比哥哥富管还冷静,对事情也能以比较理智的方式面对。

  “滚链刀轮”莱维克?莱家族的首领?赵宽呆了果说:“他来做什么?”若是莱家⾼手坠来了,吴耀久也未必扛得住。

  “不知道。”宮管愤愤地说:“一来,大鱼大⾁要个没完不说,还说这次⽔患死伤惨重,要大家出钱救灾…我们就是灾民了,还要救谁?”

  “这些事,就落到你们头上了?”冯孟升一面思索一面说。

  “还有密苏。”年提安立即说:“他不知道得到消息没有,也许还在伤脑筋。”

  “竟有这种人?”一直旁听的吴耀久忍不住大声说:“带我去见见那个姓莱的,我来教训教训他。”

  这话一说,众人不噤都直了眼。冯孟升忙说:“吴兄,你别冲动,我们慢慢想办法。”

  “还有什么好想的?”吴耀久理直气壮地说:“有钱也不给。”

  “是,是,不给。”赵宽哈哈一笑说:“要冲动可以,等我们向朋友问完话如何?”

  “呃…”吴耀久一愣,只好闭嘴。

  “他要多少钱?”赵宽开口问。

  “按人口与岁数,每户需捐出五十到两百无币。”宮法说:“估计一下,全城应缴一百五十万无币。”

  一百五十万?冯孟升与赵宽都直了眼,赵宽那时挖出董龙的财产也不过近百万,一百五十万去哪里找?

  “还是杀过去吧。”吴耀久看出众人的脸⾊,他反而有些得意地说:“本来就不该给那种人钱!”

  赵宽与冯孟升忍不住同时瞪了吴耀久一眼,他却是不大在乎,脸上十分坦然。

  “三哥!”街角又钻出一人,却是密苏也赶来了,他脸上露出狂喜之⾊,一面跳一面叫说:“真的是你们,我还不相信呢…李二哥呢?”

  问题怎么都一样?赵宽懒得回答,翻了一个⽩眼,没好气地说:“你们筹了多少钱?”

  宮家兄弟、密苏、年提安对视一眼,密苏这时才知道已经聊到了钱的问题,他笑容收敛起来,沉声说:“勉強有六十万…”

  这话一说,赵宽与冯孟升可都松了一口气,加上董龙的,总算勉強是够…也说不定狡猾的莱维克早就算准了这笔钱,这才狮子大开口。

  赵宽吁了一口气,‮头摇‬说:“这样总算有办法了…绣蓉呢?她没事吧?”那些钱正是给班绣蓉保存,得找她讨。

  但赵宽这话一说,眼前四人可都说不出话来了,脸上都是怪异的神⾊,赵宽一看,心知不对,脸一沉,望着密苏说:“别浪费时间,快说!”

  一向笑嘻嘻的人,陡然脸⾊一沉的庒迫方可是十分惊人。密苏一惊,连忙说:

  “有人看到…呃…是谣传,谣传三位爷被那两个皇都来的男女带走,班‮姐小‬等了一个月,见三位爷都没回来,她收拾收拾就往西走…我们没能拦住…”

  “她…”赵宽跌脚说:“她去⼲什么啊?”赵宽不能不发急,这儿一路往皇都万里迢迢,更不知道有多少艰难,她一个女子能走到哪里去?

  “李鸿一定被雪梅和苏胆带走了。”冯孟升也凝重地说道:“这该是谣传的起源

  …绣蓉离开不到半个月,可能还追得回来。”这话也不是空泛的安慰,以班绣蓉的功力来说,该还没走出多远。

  赵宽心中思索,这么说来,班绣蓉已经离开十二、三⽇,她的目标既然是皇都,一定不会随意停留,以她的功力,每⽇奔行百余公里十分正常,可能已经超过方家族边境的耳⺟城,到了曹家族的杰科镇或纽熬港了。

  问了许久的吴耀久一直旁听着,他始终揷不上话可十分难过,这时见众人皆沉默下来,他半试探地开口问:“班‮姐小‬是谁?”

  年提安等四人不知此人是何来路,不过这个问题,基本上该由赵宽回答,四人很有默契的闭嘴,谁也没吭声;冯孟升却有些好笑,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赵宽会怎么说,他眼睛揪着赵宽,等着看赵宽如何回答。

  吴耀久发现众人都看着赵宽,他的眼睛自然也转向赵宽,赵宽突然被大伙儿盯着,他哼了一声说:“绣蓉是我师⽗的义女,算我师妹。”

  “师妹?”吴耀久皱眉说:“那功夫一定不怎么样,她怎么敢一个人往西跑?为了什么?”吴耀久的前一句话并没有奚落的意味,这几天三人一路闲聊,早已达成共识--冯孟升与赵宽以前的功夫,基本上不算功夫;问题是后面一句,这句话直接问到了核心,冯孟升在心中大声叫好,密苏等四人也是一脸看戏的味道。

  “呃…”赵宽呆了呆,突然哈哈一笑说:“确实是莫名其妙,真得把她抓回来好好问问。”

  这…这个老奷巨猾的赵胖子!冯孟升只差没骂出口了,他瞪了赵宽一眼说:“那就快把这边的问题解泱,我们先找回绣蓉,还得去找李鸿。”

  “是啊。”吴耀久也没注意到赵宽的敷衍,他点头开心的笑说:“我们一起去皇都。”

  “好。”赵宽说:“走,我们先去绣蓉住的地方一趟。”

  众人一面走,吴耀久一面还在问:“去她住的地方⼲什么?”

  “别每件事都急着问好不好?”回答的是赵宽。

  “我还是直说吧。”按着说话的是忍不住的冯孟升:“绣蓉的家,等于是赵宽的家。”

  “啊!”吴耀久用力点头说:“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懂了。”

  “呃…”赵宽停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话说:“我肯定你还没懂,别胡思想。”

  “是吗?”吴耀久的问题又来了:“那为什么她家等于你家?”

  “这…”赵宽叫了起来:“跟你说别每件事都急着问…”

  吴耀久丝毫不以为忤,呵呵傻笑说:“搞不懂嘛…”

  赵宽瞪了瞪偷笑的其他人,加快脚步,率先往班绣蓉的新居奔去。众人见没戏唱了,一个个加快脚步,紧随着赵宽移动;不过每个人都不由得‮头摇‬,赵宽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不愿承认两人间的关系?

  这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背后扎了个包裹,两手各提一大⿇袋的赵宽,从班绣蓉的屋中踏了出来。

  冯孟升见状,点头说:“她都没带走?”另一面,密苏等人也把各自搜集的财物,大包小包地提了过来。

  “都在。”赵宽垂头丧气地说:“看来我得背着跑了。”赵宽指的自然是⾝后那个包裹,他与班绣蓉都不在,师⽗班彤的遗物,可不能扔在这儿。

  “现在就去找莱维克?”冯孟升接着问。

  “搞不懂你们。”吴耀久不満地说:“何必给他钱?咱们去教训教训那家伙。”

  “这…不给他也是个办法,但也不必坚持。”赵宽敷衍了事地说,接着有些无力地转头对冯孟升说:“一会儿我陪着吴兄在门外等吧,你带着他们三个人去。”让这个大草包进去,不打起来才怪。

  “也好。”冯孟升领会赵宽的言外之意,他点头微笑说:“这次就放你一马。”

  “为什么不一起进去?”吴耀久丝毫没感觉,瞪着那双彷佛有些天真的眼睛说:“孟升对付得了那个家伙吗?千万别给他们。”

  “对付得了。”赵宽忍不住笑说:“孟升有法宝,一拿出来,莱维克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什么法宝这等厉害?”吴耀久讶异的问。

  赵宽呵呵笑说:“等一会儿,我与你在门外慢慢聊,我再告诉你。”

  吴耀久只好庒抑住好奇心,随众人向莱府前进,跟着依赵宽的安排,与赵宽在门外等候;至于冯孟升则领着密苏等人,上门求见,再由莱家军领路,往新建成的莱府门內走了进去。

  赵宽在门外与吴耀久瞎扯,倒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吴耀久不知为何,似乎有一肚子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学问,不过对北‮陆大‬东侧这儿的事情可是处处觉得新鲜;赵宽轻而易举地转移了吴耀久的注意力,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瞎扯,倒也颇为快乐。

  当冯孟升等人进⼊莱府差不多十余分钟的时候,赵宽正扯到:“…所以贺如半岛的沼泽地形,以前曾孕育了无数种独特的生物,但两次大浪卷过,除了人类之外,还能活得好好的,可真没有几…”

  “赵二哥?”又是一个惊呼的声音,赵宽与吴耀久这时倒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似乎就是准备转别人大叫。

  吴耀久转过头去,呵呵一笑说:“很活泼的女孩。”

  “雪珠过来。”赵宽脸上也带着微笑:“这位是吴大哥。”

  得到消息的速度慢了些许,这时才赶来的正是宮雪珠,这时天候已寒,她的功力不⾜,已经添厚了⾐衫,变成另一副装扮,不过还是一样充満青舂的气息。此时她一望见赵宽,泪珠立即滚滚而下:“你们…你们跑哪里去了?大哥、二哥他们都快疯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赵宽连忙说:“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的。”

  “是啊。”吴耀久见宮雪珠哭泣,在一旁也颇有些手忙脚地说:“别哭别哭。”

  赵宽轻拍着宮雪珠的头说:“好啦,雪珠乖…越哭越丑了…”

  可是赵宽越说,宮雪珠想到这一个多用的委屈与‮腾折‬,泪⽔更是奔腾而出,声势浩大,还好又长又厚的袖子颇适合拭泪,一时之间,还不至于透。

  “呃…哇啊!”赵宽猛然怪叫一声。宮雪珠一愣抬头,泪珠倒是停了一停,只见赵宽嘿嘿笑说:“停了?这就很好。”

  宮雪珠啼笑皆非,愣了愣之后,眼泪又冒了出来,但这时脸上却带着笑容,一面还捶着赵宽的膛,又哭又笑地说:“赵二哥最讨厌了。”

  “等等。”赵宽的笑容突然又收了起来。

  宮雪珠这次可不信了,她还在不依的时候,却见吴耀久的脸⾊也变了,两人的目光同时往广深的莱府转过去。赵宽讶异地说:“怎会如此?”

  “那家伙比孟升的功力⾼。”吴耀久脸⾊一正,突然全⾝功力急运,飞⾝向着屋內就冲了过去。赵宽还迟疑了半秒,突然一声巨爆从屋后广场传出,便再也忍耐不住,跟着催起功力,腾⾝向着屋內飞去,只留下宮雪珠在大门外发怔。

  两人一前一后飞⼊莱府后院,相差没到一秒,但赵宽赶到之际,吴耀久已经与莱维克打了起来。赵宽自然不认得莱维克,但当他看到一个手中挥舞着发亮长链,末端挂着个不断旋动的锐利刀轮的老人,赵宽连猜也不用猜,知道此人必然是莱家的当家主--莱维克。

  莱维克的功力虽然比冯孟升⾼,但却还是比吴耀久低了一截,只见吴耀久长剑剑气纵横来去,得莱维克仗以成名的“滚链刀轮”杀不进剑圈,而吴耀久的剑气却是东伸西突,挥动之间,连四面的房舍都遭了殃,莱维克越打越退,脸上也満是惊疑的神⾊。

  赵宽见吴耀久没有问题,而两人战斗圈內,又本没有人能欺近,便不再注意那一侧;目光转回场中,却见冯孟升、年提安、宮管、宮法、密苏五人正被十来个莱家军围攻,其中还有两个功夫较⾼的,紧着冯孟升。

  冯孟升不知从那儿抢来的一把剑,施起“破魂剑法”来,只见他全⾝剑光环绕,纵然较那两人合力差上一筹,但破魂剑法若被得越紧,剑法的妙用更是逐渐展开。

  只可惜冯孟升这两⽇疏于修练,除了这招之外,也没有其他招式是以应付敌人,而那两人似乎也逐渐习惯了这招的变化,一鞭一索,两条软兵刃在冯孟升⾝畔飞舞不迭,冯孟升也已陷⼊了危机。

  至于密苏等人,功力可就与莱家军差异甚远,没多久,一个个被打倒摔倒,也不知是死是活,不过围在圈外的莱众军却欺不近冯孟升与那两人的战团,只能在外呐喊助威。赵宽眼见冯孟升情况危急,一时顾不得密苏等人,他蓦然大喝一声,功力急催,只见他双臂突然往外膨,七彩光华突然暴起,两道威猛的掌力起狂啸,朝那两人打了过去。

  功力到达某种程度,自然会感受到外在气劲的变化,功力越⾼,能感应的范围越远,赵宽的劲力一提,近在咫尺的莱维克以及那两个⾼手同时一惊,动作自然而然慢了下来。而首当其冲的莱家两名⾼手,发现掌力居然是向着自己轰击,不由得大吃一惊,再见那股彩光掌力的威势竟似是无可与抗,两人遂扔下冯孟升,一面急闪,掌鞭索同时转向,向赵宽的力道。

  但在这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刚推出庞然掌力的赵宽,似乎被一股力道所推,倏然间往空中直翻了出去,一下子没了踪影。

  这算是什么功夫?不过这时没空多想了,那两道掌力已经凌空而来,两人勉力一接,地上霎时出现两个方圆数公尺宽的大坑,首当其冲的他们当场被轰出十余公尺外,爬不起⾝来。

  冯孟升突然解脫,他抬头一望,又没见到赵宽⾝影,莫名其妙之下,一时也不及细思。看看着吴耀久那边战况,莱维克的滚链刀轮越收越近,几乎要直接以刀轮抵挡,而密苏等人则分别滚倒在战圈外,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先去看看他们。冯孟升正要往前,呆在一旁的莱家军,猛然呐喊一声,刀剑齐施地向着他攻来。

  冯孟升蓦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往视若神明的莱家军,这时无论是动作、力道、速度,都彷佛纸扎的一般挥手可破;果然他长剑一挥,随着磅砖的內息涌出,挡路的莱家军立即被轰得东倒西歪。冯孟升一路无阻的将密苏、年提安、富家兄弟聚集在一起,探察一番,察觉四人没有生命的危险,其中年提安还是清醒的,正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冯孟升向他一笑,跟着走到吴耀久与莱维克的战团,沉声说道:“吴兄,放过他吧。”

  吴耀久虽然功力⾼出一截,但就是拿不下莱维克,他已经颇有些气闷,听冯孟升出言,便哈哈一笑,长剑倏然由左至右一划,剑芒一亮之下,巨雷般的剑气直催而出。莱维克不得不硬挡这一击,霎时往后飞过,直撞出二十余公尺外的后院围墙,围墙轰然而毁,莱维克虽然没受伤,但飞散的土石尘埃却也让他灰头土脸。

  “哈哈哈…”吴耀久大笑声中说:“这老小子守得滴⽔不透,也不简单。”

  “莱军帅。”冯孟升望着満脸惊疑,拿着滚链刀轮不知该不该向前拼命的莱维克说:“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他也是军帅?”吴耀久哈哈大笑说:“罗军帅、步军帅、卡彭军帅、瓦德军帅、王军帅他们听到会笑掉大牙。”

  没有人知道吴耀久说的是何方神圣,冯孟升只知道,新‮陆大‬各家族遥奉皇都无皇为尊,成立军队,比如莱家就称之为莱家军,莱家军的首领,理所当然称之为军帅,吴耀久所说的各军军帅,众人听都没听过。

  但只有一个人例外,莱家军现任军师--“滚链刀轮”莱维克,他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吴耀久所说的五大军帅,分别是在皇都附近约五大家族统帅,其中的王军帅、罗军帅两人,正是天下闻名的罗方与王崇献,只不过他们分别就任前后首席武士,军帅之名反而较不为人所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分,怎么一副与那五大军帅很悉的味道。

  “你…”惊骇中的莱维克,瞪着吴耀久说:“你是什么人?”

  “问题不在这里。”吴耀久哼了一声说:“就连西‮陆大‬五大‮区军‬的统帅,也不敢用你这种方式徵税,你莫非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

  莱维克可说不出话来了,这儿天⾼皇帝远,说老实话,他本来就是土皇帝,不过当面自然不能这么回答,而看吴耀久一脸正气,说话又是头头是道,莱维克又惊又疑,怔了怔才一指冯孟升说:“对他们的‘擒杀令’,可是由首席武士王崇献大人直接下达的命令。”

  这话一说,冯孟升与吴耀久可都楞住了。

  这时空中落下一人,哇哇大叫说:“在开玩笑吧?我们可是善良百姓。”正是刚刚不知飞到哪里去的赵宽。

  “你跑哪去了?”冯孟升忍不住低声问。

  “这…”赵宽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扮个鬼脸说:“一会儿再说。”

  事实上,赵宽的两臂藉由气道奇妙的结构化內息,使他能发挥出比同样功力的人还強大数十倍的力道,所以吴耀久功力虽然比他深湛,却动不了那块被赵宽打翻的小山。可是相对地,赵宽全⾝其他的部位却还未能练成同样的功夫,掌力一出,強大的力道外涌的同时,立即有股相对的力量往后急冲,上一次,赵宽震断了好几段腿骨,这次聪明了,在半空中发掌,只不过难免头昏眼花地飞出老远,一时飞不回来。

  两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可把吴耀久急坏了,这两个家伙难道不知道莱维克刚刚那句话的意思?由王崇献直接发出的“擒杀令”意味着新‮陆大‬上所有的人都将与他们为敌,两人今后只怕是寸步难行。

  吴耀久瞪着两人说:“你们到底⼲了什么?‘擒杀令’可是擒杀不论的。”

  “一定搞错了。”赵宽挥手说:“先不管这些…莱军长,买弭城缴给你的一百五十万,有没有问题?”

  莱维克刚刚应付着吴耀久的攻击时,百忙中也感受到了赵宽那庞然的气劲,虽不知道为何赵宽一击之下便飘然而去,不过这个胖子的功力只怕是最⾼的。他不敢嘴硬,乖乖的回答:“没有问题。”

  “啊。”吴耀久想起此事,讶异的大叫:“打都打了,还给他们钱?”

  “莱军长的命令既然下了,当然得确实执行。”赵宽笑着说:“不过暂时可能没法再支付其他的税收了。”

  “当然。”莱维克确实有些喜出望外,他连忙说:“这次纯粹是为了救灾,这次既然收⾜,买弭城免税五年。”他心里也有数,这次该已把大部分的财物搜括乾净,等个五年,并不离谱。

  “这…”吴耀久莫名其妙,睁大眼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好讶异地望着冯孟升,看他怎么说。

  冯孟升不愧是赵宽的老友,听到这里,已知赵宽必有腹案。他微微一笑说:“赵宽说的对,买弭城总算是达到莱军长的命令了,免税五年,⾜见莱军长大度。”

  “是啊。”赵宽一脸和气的笑容说:“尤其让我们知道‘擒杀令’的消息,也多亏了莱军长。”

  “不敢当。”莱维克慢慢察觉不对,但还不知赵宽会玩什么花招,说话十分小心。

  “那一定是个误会。”赵宽接着说:“我们可得去皇都活动一番,把误会处理掉,这下可能得花上百八十万的经费…所谓相见也是有缘,这笔钱,能不能⿇烦莱军长稍作支援?”

  这岂不是強盗?莱维克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莱维克只好沉着脸说:“任凭吩咐。”

  “也别让军长难做。”赵宽呵呵笑说:“拿个一百万就是了。”

  没想到还有剩?莱维克虽然不満,多多少少也有些⾼兴。

  冯孟升这时已经差不多想通,他当即一笑接口说:“不多拿一些?”

  什么?莱维克吓了一跳。

  “我也是替莱军长着想。”赵宽呵呵笑说:“这笔钱毕竟是救灾的,虽然莱家也不缺这点钱,临时要调度过来,也不容易…是不是啊?”

  这胖子看来还不错,没有赶尽杀绝。莱维克连忙点头说:“正是,救灾刻不容缓。”

  “我也是这么想…买弭城正是灾区。”赵宽呵呵一笑说:“花个五十万虽然不知道够不够,总能解一时之急,终归是救灾,若把这笔钱给买弭城的城市管理人调配,也是好事一件。”

  “这…”莱维克哑巴吃⻩莲,只好说:“说的也是,这笔钱就由他们领回,视情况调配。”

  “若有不⾜,还希望军长大力支援,这儿毕竟是我们的故乡。”赵宽说到这里,笑得更开心了。

  莱维克哼了两声说:“买弭城就给诸位,那又何妨?”这时大可这么说,这些人反正活不了多久。

  “很好,多蒙莱军长大力协助。”赵宽哈哈一笑,挥手说:“你们四个,没死透吧?”

  密苏等人毕竟功力低微,莱家军举手投⾜间他们便毫无抵抗能力,反而没受什么伤,见赵宽一唤,他们连忙爬起说:“没…没死、没死。”

  “东西拿着,回去罗。”赵宽哈哈一笑,当先走出门外;当众人大包小包相随在后之际,吴耀久这时才完全了解,他终于忍不住大笑三声,这才随着赵宽而去。

  一出莱府,吴耀久一巴掌拍在赵宽的肩上说:“赵胖子,真有你的。”他跟两人厮混数⽇,早学着两人彼此间的称呼,孟升、赵胖子叫个不停。

  赵宽只摇‮头摇‬,脸上却看不出来有多大喜的意思,他转头对冯孟升说:“我们大概也用不着这么多钱了吧?”现在似乎不需要钱来买武功了。

  冯孟升点点头说:“没用了。”口还一整套武学心法呢。

  赵宽点点头,忽向密苏等人呶了呶嘴。冯孟升会意,回过头说:“我们拿个十万应急就好了,你们把其他的钱蔵妥,慢慢分下去供重建使用,小心,别被其他任何人知道了。”

  年提安一面掏钱一面点头,点头到一半他突然慌张地说:“冯大哥,刚刚那个‘擒杀令’,到底是什么?”

  “你们别管这些。”冯孟升接过一叠无币,挥手说:“现在就把东西带回去蔵妥,暂时也别来找我们了。”

  “为什么?”年提安大吃一惊。

  “是啊。”密苏也忍不住问赵宽说:“赵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宽没立即回答,目光四向望了望说:“咦,雪珠跑哪里去了?”

  “雪珠也来了?”平管立即叫了起来。

  “你们两兄弟快去看看。”赵宽挥手说:“她说不定跑去找人助拳了,呵呵…想攻打莱府?不知道找不拔得到人帮忙?”

  这可不能拖,两兄弟向众人告辞之后,急急忙忙去了,冯孟升再把満肚子疑问的密苏与年提安都赶开了之后,这才正容对赵宽与吴耀久说:“如果擒杀令是真的,李鸿只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赵宽耸耸肩说:“说不定只针对我们两个。”跟着眼光瞟向吴耀久,大有“八成被这家伙拖累”的味道。

  “总之都不合理。”吴耀久的神经不愧大条,他丝毫未觉地说:“你们毕竟什么事都没做,擒杀令下的没有道理。”

  “我们现在必须救李鸿,还有找回绣蓉。”冯孟升说:“赵胖子,若没有什么要代的,我们就往耳⺟城走吧?”

  赵宽轻笑一声:“跟莱维克代一声吧,免的密苏他们倒楣…”

  “还要去找莱维克?”吴耀久与冯孟升都颇为意外。

  “不用啦。”赵宽哈哈一笑说:“只要走的时候将能量稍作提升,还怕他不知道?”

  原来如此,吴耀久与冯孟升同时笑了出来,倏然之间,三人的能量同时爆起,向着西北方的天际,破空而去。

  第六章连中三元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十一⽇若在陆地上奔驰,去耳⺟城之前,得先经过贺如半岛中部的欧连市以及北部的迅尔城进⼊方家族,之后转而向西,经过七、八百公里远,才能到达方家族与曹家族界的边境大城--耳⺟城。

  可是赵宽、冯孟升、吴耀久三人既然是飞行,自然不绕这么一个大弯,他们直接从美克湾上空切过,直奔耳⺟城。区区近千公里的路程,在三人以全力飞的情况下,不到二十分钟,已经飞掠了一大半的距离,可是为了避免方家军的疑忌,之后也是逐渐减慢了速度,到达耳⺟城外时,已经是次⽇凌晨,近天亮的时分。

  耳⺟城只是个颇有鱼盐之利的港口,本来不是个顶重要的城市,不过,她的重要,在这数十年间,却逐渐的显露出来。

  自百年前无皇四世被刺⾝亡,西‮陆大‬陷⼊史称“黑暗十年”的混时代,东‮陆大‬这面七大军团各自为政,经二十年的动,终于统合在三大军族的控制之下,依势力范围大小,分别为凤家族、曹家族、方家族。

  方家族疆域虽然最小,但从战开始之前,便雄据阿帕腊山至海的一片肥沃土壤,除拥有鱼盐之利外,农业也十分兴盛,至于南方的贺如半岛,虽然说是给了莱家族,其实也不过是他的附庸而已。

  而以阿帕腊山脉为东界,辽阔的內海为北线,南达美克湾,西到逐渐隆起的⾼原沙漠群之间,就被一北一南的凤家族与曹家族两大家族所瓜分。

  两方壤的疆域既大,又没有明显的天然界线,彼此间的冲突自然不少,尤其在界处的麦⽪飞城、史路依城、泥托城更是战火绵延,几乎无法居住。

  但是到了七十年前,也就是西‮陆大‬
‮权政‬逐渐稳定之际,凤曹两家同时省悟到彼此征战下去有害无益。于是在两家家族首领都有心和谈的情况下,曹家军军帅曹无睨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凤家军军帅凤天刀的两子,不到三年,凤天刀之女,也嫁给了曹家人,两方的不但战火平息,来往更是越趋密切,那弄不清楚的疆界,也显得不这么重要了。

  可是这么一来,位于东方的方家族可就颇有些不安,于是在边境城市||耳⺟城、莽古城,分别派驻重兵防守,以避免曹家族势力东进。所以,方家的二老七雄十三英中,就有四雄八英分别派驻两城,而方家二老也会不定时到这儿晃晃,以免有不时之需。

  而赵宽、冯孟升、吴耀久不但弄不清这儿的历史脉络,也都是第一次来;三人私下估算,方家族的能耐可是远大于莱家族,三人唬得住莱维克,但对付方家族可就有点以卵击石的味道了,若是方家族也接到了擒杀令,三人还是低调点,明查暗访为佳。

  拿定了主意,当天⾊蒙蒙亮,许多渔民正闹哄哄出港的同时,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耳⺟城码头。

  这时,三人却是站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港口前,望着眼前规模不小的耳⺟城发呆--现在该如何探询班绣蓉的踪迹?

  停了片刻,经三人会商,决定到城中的饭店、旅馆略为探问,看看这几天有没有来自贺如半岛的单⾝女客,也许可以蒙到班绣蓉的下落。

  不过到了头一家饭馆,闻着香噴噴的面包香气,赵宽食指大动之下,顾不得其他,当即拉着两人坐了下来,先享受一番再说。

  反正十万无币也不容易吃完,这下子赵宽可真的是好好地点了一堆,至于冯孟升、吴耀久只不过意思意思地喝了一杯咖啡,配上赵宽菜单中的几小块餐包,之后便是看着赵宽狼呑虎咽。

  看着看着,冯孟升终于忍不住说:“赵胖子,我觉得你真的越来越胖了。”

  “呃…”赵宽愣了一笑,嘿嘿笑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冯孟升说:“那⼲什么吃这么多?”

  “胖会怎么样?”赵宽又呑了一大口。

  “这…”冯孟升一时无言以对,练功到一个程度,肥胖所带来的各种问题早已消失,如果硬要说,就是胖子想飞得快,得用上更多的內息。

  吴耀久见冯孟升说不出话来,他点头接话说:“虽然没什么坏处,不过原因却颇费思量。”

  “有什么好思量的?”赵宽咬下一大口⾁饼,蓦然觉得颇有些乾涩,连忙仰头倒下一大口果汁,咕噜噜地呑下才说:“吃多了,就胖了。”

  “问题就是为什么吃得多?”吴耀久正经地说:“功力越⾼,食自然会逐步降低,你似乎反其道而行,岂不可怪?”

  “还不简单?”赵宽已经接近收尾,⼊喉的速度也跟着放慢了些,有问有答地说:“这是心理因素,不是‮理生‬因素。”

  “以前还常打熬筋骨,吃得多,倒只是多结实些。”冯孟升无奈的对吴耀久说:“后来专练內息,他没事大吃大喝又躺着不动,不胖才稀奇。”

  “喂喂!”赵宽挥手说:“你们两个无聊的家伙,别讨论胖子的⾝材好不好…啊…那儿蛮好玩的。”

  什么好玩?两人转过头去,却见一群人正从一街角转出,喧闹的音乐声同时传了出来,在围观的人群之中,有几个服装大胆的少女,一面跳动着,一面弹奏、吹奏着口中的乐器,有笛萧,有管筝,风琴的悠扬声也在队伍中悠然传出,织成一片喜气洋洋的乐曲。

  而在舞动的队伍群之后,则是一车车载満了货物的棚车,前后的舞乐群,加上在一旁围观的群众,拉成了好大一片。

  仔细一看,冯孟升的眼睛立即直了起来,那些少女穿着虽然不算暴露,但背心式的紧⾝上⾐、薄而贴⾝的短,十分易于活动也十分地养眼,裸露出来的,是被晒到微褐的细滑肌肤,在晨曦初起的光中,点点细小的汗珠闪耀着醉人的光芒。

  除了青舂活力的美感之外,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双双小巧而活跃的⾚⾜,还有是踝上以银链系着的小巧铃铛,不断随着搭配乐曲的舞步,发出恰到好处的叮叮声。

  可是吴耀久似乎对这方面颇有免疫力,他看了看,居然皱皱眉说:“一大早吵什么?这些女孩不会冷啊?”现在可早已⼊冬,太虽然大,穿这样未免冷了些。

  冯孟升讶然回瞪吴耀久,张口结⾆地说:“这…这多好听,什么吵…?她们的功夫⾼穿少些不行啊?”

  功夫可不见得有多⾼。吴耀久大皱眉头,却也没说话了。

  两人的注意力既然都转移了,赵宽得以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好好地吃了个,当他好不容易感到満⾜时,那群队伍已经从大街左边舞到了右边,眼看着不久之后,即将脫出众人的视线。

  这时吴耀久先一步回头,他见赵宽眼前碗碟一空,正摸着肚子剔牙,忍不住笑说:“吃了?”

  “啦!”赵宽也正看着那群女子,他呵呵说:“吴兄不爱看?”

  “不过就是女孩子嘛。”吴耀久莫名其妙地说:“也不用特别仔细看吧?”

  这人不只草包,还颇有老耝风格,赵宽点头说:“是啊,不过这样的音乐也蛮好听的。”

  “啊。”脑袋还在往外望的冯孟升突然叫道:“他们有⿇烦了,我过去看看!”

  话声一落,他已经往外直奔,向着不知为什么停在街角的队伍奔去。

  “啊?我也去!”吴耀久愣了一下,连忙跟着奔过去。

  赵宽本来还不在意,眼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奔走,他突然叫了一声:“等…等等。”但却叫得晚了一些,没人埋他。

  这下可⿇烦了。赵宽歪着头想,自己⾝上可是一⽑钱也没有,该在这里等他们,还是向老板打个商量,追出去讨钱?…还是等等好了,虽然没得躺,能坐着总比跑来跑去轻松。

  赵宽呵呵一笑,目光遥望街角,看着那儿发生的事情。

  把冯孟升引去的事情其实也不稀奇,五、六个看起来像是纨‮弟子‬的年轻人,涎着脸拦在街角,阻住了整批人的移动,而围观的人群,也似乎见到了凶神恶煞一般,往四面散了开去。

  而那些舞动、吹奏的女子,总不能跳到这堆大男人的⾝上去,少女们停下了脚步,有些惊慌的望着阻路的人,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一向以护天下之花为己任的冯孟升,见状自然无法袖手,所以当即离席,急急忙忙的奔过去。

  不过,对于少女们来说,自然不知道会出现护花的人物,眼见有人拦路,一个手持短弦琴,看来较为成的少女踏出队伍,向着那群男子行礼说:“诸位好。”

  “你好。”男子群中,一个面貌清俊苍⽩的男子往前踏出两步,与少女对答,话语中听来还算客气,不过此人脸上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闪烁飘移不定,尽是在众少女裸露于外的粉臂**上打转,似乎満脑子都是琊的念头。

  遇到了这样的人,少女似乎也不意外,她皱皱眉,和气地说:“小女子琪罗安,我们是姚家乐团美克分团之一支,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男子听到了琪罗安的话,脸上的神⾊微微变了变说:“姚家乐团?”

  “正是。”琪罗安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说:“请教这位大爷如何称呼?”

  “方才得。”男子方才得皱了皱眉说:“你们昨晚到的?”

  “原来是‘短茅’十三少。”琪罗安娇美的脸上,露出久仰大名的表情说:“昨晚到得太晚,人员不得进港,没想到今晨一⼊城,就遇到了贵人。”

  方才得刚刚那般登徒子的表情不知何时收了起来,正眼望着琪罗安说:“你们知道规矩?”

  “当然。”琪罗安不慌不忙地说:“我们的先遣人员,已经向城市管理人洽租场地,登记有案,预计两⽇后开演,今⽇下午之前,会到方府向‘神’方四爷拜候。”

  “很好。”方才得顿了顿,脸上又露出了那不大正经的笑容说:“不过最近因为一些小事,检查可能严格了些,还希望诸位配合。”

  “当然。”琪罗安脸上有些意外地说:“不知十三少可否略为透漏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不关你们的事。”方才得笑了笑,目光在琪罗安満的脯上转了转说:“不过如果琪罗安‮姐小‬有‮趣兴‬,倒是可以私下与方某聊聊。”

  既然是乐团的人,应付这种无礼的目光早有心得,琪罗安脸⾊丝毫不变,甜甜一笑说:“那是一定要向十三少请教了。”

  “好!”方才得得意的一笑,退开两步说:“姚家乐团的到访。”

  这么一来,刚刚那些阻路的男子全部闪了开来,琪罗安向方才得施了个礼,右手轻轻在短弦琴上一拨,清亮而柔和的弦声倏忽间划破喧嚣,只见她⽟手连挥,短弦琴几个简简单单又不觉单调的音⾊弹跳了出来,忽然间,所有的乐器配合了上来,少女们又开始舞动起来,展开曼妙的舞姿,往大街的那端缓步移动。

  冯孟升呆在一旁,又感叹又是佩服,一方面是佩服那女子⾝形之美、言语之妙,另一方面却是叹息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没机会英雄救美。

  正惋惜间,吴耀久的声音突然传出:“唔…不简单。”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冯孟升吓了一跳,回过头没见到赵宽,他讶异地说:“什么不简单?赵宽呢?”

  “赵宽还在店里。”吴耀久目光望着远去的人群,眼中有些惑她说:“姚家乐团,莫非是百年前被曹家所灭的姚家军后裔?”

  又有历史了?这吴耀久知道的奇怪典故倒不少,只不过对于现实世界又太过无知,冯孟升正想发问,突然间想起一事,他当即叫了起来:“啊!赵胖子没钱,难怪没过来…我们快回去。”

  “他没钱?”吴耀久呵呵笑说:“我还当他真懒呢…”一面追在冯孟升⾝后往回奔。

  虽然在人群中,不好显露太快的⾝法,不过两人脚步都快,很快就赶回了刚刚与赵宽一起进食的店家,但两人一看到桌面,可又傻了。

  刚刚才清个乾净的桌面,不知为什么,又摆満了一桌,赵宽正揷起一块滴着热油的烤⾁,大口咬了下去。

  “你这个死胖子。”冯孟升忍不住骂:“怎么又吃起来了?”

  “你看到女人就跑,难道比较⾼明?”赵宽呵呵直笑说:“我又走不了,不再叫点东西来吃,岂不是很奇怪?”

  两人本就闹惯了,冯孟升也没理会赵宽的反击,拉过椅子说:“原来那是乐团的人物,买弭城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这么有规模的乐团?”一面抓过一条涂満牛油的面包,往嘴巴里塞。

  “现在买弭城的规模远不如前了。”吴耀久跟着坐下说:“从以前的纪录看来,买弭城本是个相当繁华的都会。”

  “还不是从那次海啸开始的。”赵宽说:“否则方家也不会不要贺如半岛,没想到没过百年,又来一次。”

  “刚刚你说什么?”冯孟升望向吴耀久说:“姚家军是什么?”

  “喔。”吴耀久点头说:“以前新‮陆大‬众军团中,有两大军团军长对音律别有所长,后来以武⼊音,专研音波克敌的学问,其中一个便是姚家军。不过,他们在黑暗十年所衍生的东‮陆大‬动中,被同样精于音律的曹家族击溃…我是猜测,也许后来姚家后裔不再争夺领地,组成了姚家乐团在新‮陆大‬东岸走唱。”

  还有这么一层历史?冯孟升说:“原来曹家族也是以音波克敌?”

  “不过这也有缺点。”吴耀久顿了顿,又‮头摇‬说:“可能也未必是缺点。”

  “在胡说八道什么?”赵宽吃到一半,忍不住笑骂:“到底是不是缺点?”

  “呃…”吴耀久突然被骂,不大习惯地愣了愣才苦笑解释说:“若想专心练武,已经能耗掉一生的精力,分心音律之学,固然因此可以练成音波攻击的独门功夫,整体来说,还是弊多于利。其实曹、陶两族的武学出自一源,当年创出此功的前人因为天生对音律格外有体会,可以说是天才,这才轻而易举地创出了这门学问,却没想到对于后人来说,学习音律,未必是件简单的事情。”

  “那就是缺点啦。”赵宽呵呵笑说:“还有什么未必是缺点?”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吴耀久毫不厌烦地说:“功夫练得太⾼,对这个世界其实没有并什么好处,将心念稍微分到别的地方去,说不定是个更好的选择。”

  这句话赵宽可总不懂了,冯孟升与吴耀久聊过此事,他明⽩吴耀久的观念,帮腔地说:“简单一句话,若不是有人功夫练这么⾼,贺如半岛也不会淹这两次⽔。”

  原来是这个意思,赵宽难得的收起笑容,思索起来,不过手与嘴巴却没有停下动作,依然是大口呑咽、大快朵顿。

  冯孟升见赵宽不再有意见,他转过头接着问:“那你刚刚说什么东西不简单?”

  吴耀久一愣,讶异的望着冯孟升说:“你没注意到?那短弦琴一拨能发出如此嘹亮的声音,除了內力过人之外,怎么能办得到?那小女人,功力不比那个莱军长低多少。”

  这么说起来,说不定自己还不如琪罗安了?冯孟升一愣之间,心中暗自转念,该好好拿那本雪魂心法瞧瞧,不能中断了练习。

  两人对话之间,加快了速度的赵宽,再度把桌前的食物吃乾抹净,也不知道刚刚那问题地想清楚没有。赵宽打了一个呢说:“好啦,孟升去付账。”

  冯孟升一面起⾝,一面瞪了赵宽一眼说:“你再这么吃,没过多久钱就会被你吃光的。”

  赵宽呵呵一笑,拉着吴耀久说:“别理他,我们先出去。”

  两人踏出店外,赵宽突然望着吴耀久笑说:“你怎么不先回皇都?⼲什么陪着我们东奔西跑?”

  吴耀久一愣,低下头思索了起来,彷佛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宽见了不噤好笑,这家伙必定是脑袋有问题,他正想叫吴耀久当自己没问过的时候,冯孟升已经结完帐出门,一向瞪着赵宽念:“你居然能吃掉五百多无币,十万元能吃几次?”

  “五百多?”赵宽眼睛瞪大说:“真的假的?”赵宽除了爱吃之外,其实也颇节省。

  “是啊。”冯孟升吐了吐⾆头说:“这里东西好贵,单是你喝掉的果汁与牛啂,就花了一百多。”

  “呃…”赵宽菗了一口凉气说:“那还是一路打猎好了。”

  冯孟升正想继续数落,却见吴耀久在一旁若有所思,他不由得皱眉说:“他⼲什么?”

  “呵呵…”说到这,赵宽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解释,却见吴耀久已经一脸豁然开朗,抬头说:“我明⽩了。”

  “明⽩什么?”冯孟升狐疑的问。

  “我为什么跟着你们。”吴耀久哈哈笑说:“因为你们很有趣,比皇都的人有趣多了。”

  这不像是个听起来很舒服的理由。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决定不理会吴耀久,冯孟升首先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分头找还是一起问?”

  “还是一起找吧。”赵宽说:“刚刚那个方家十三少不是说这里有点状况?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以赵宽现在的功力,区区长街的另一端,想听自然是听得清楚。

  “你也听到了?”冯孟升点头说:“那我们就在这儿找个三天,若是都没找到,我们再往西找过去。”

  “为什么说三天?”赵宽眨眨眼突然说:“你想去看那乐团表演,对不对?”

  “这…”冯孟升俊脸难得的红了红说:“见识见识也不错嘛。”

  “你这见⾊起心的家伙。”

  “我…你这死胖子。”

  “你这⾊胚。”

  “呃…”两人自顾自地吵起架来,可把吴耀久冷落了,吴耀久连忙凑进去说:“为什么不理我?你们真的很有趣啊。”

  你才有趣例。冯孟升瞪了吴耀久一眼,没好气地说:“要⼲苦工了,走吧。”

  “什么苦工?”吴耀久莫名其妙地问。

  “沿路问啊。”赵宽愁眉苦脸的接口说:“找到那死心眼的丫头,非得打庇股不可。”

  “嗯…”吴耀久想了想说:“对了,你觉得她到底为什么死心眼地找过来?”

  “你吵死了!”赵宽叫了起来,快步往前溜。

  一旁的冯孟升倒是忍俊不住,向着吴耀久点头笑说:“问得好,问得好。”两人望着前方有些狼狈的赵宽背影,忍不住相对着哈哈大笑。

  无元五三○年十一月十四⽇问了三天,走遍大街小巷的餐馆与旅社,赵宽虽尽力描述着班绣蓉的容貌,却依然一无所获。当⽇下午,在冯孟升怂恿下,三人总算到了耳⺟城市中心大广场,参观姚家乐团美克分团的歌舞大会。

  在赵宽坚持下,三人买的票是最次等的一种,只能在遥远的数百公尺外观赏,冯孟升本来也颇有异议,但后来发觉连这种票一张都要两百九十九元无币,也就不敢再争取,认命地与两人坐在颇为遥远的三等看台。

  进来之时,赵宽与冯孟升这才发觉,原来吴耀久也没见识过所谓的歌舞表演,两人一面奚落吴耀久,⾝为皇都之人,却一点地不懂得现代的文化;一面则则赞赏姚家人有办法立这么一大顶帐棚,把近万人包在里面。

  节目一开始,是几个不同乐器的美妙独奏,演奏的过程中,七、八名到十余名不等的少女轮番出场,巧笑情兮地随着乐音舞蹈,她们的曼妙舞姿,已经让人看得如痴如醉,而乐音又丝毫不逊于舞蹈之美,两相配合起来,全场近万观众,彷佛沉浸在幻想世界中,久久不能自己。

  侍舞蹈表演告一段落之后,便是最后的大戏。一开始,是数十人的大合奏,随着音乐的扬起,演员逐一上台,以歌舞串连起**起伏的剧情。故事的內容,似乎是无祖第八弟子千里求艺,终于获得无祖破例收容的故事,想当然耳,戏台上自有人扮演功夫⾼強的无祖及主角等人,更少不了大反派--特极武装合成*人。

  不过虽然能藉着声光道具、特效的帮助,展现出传说中神话的部分效果,更在⾼妙的乐音声中,使人感到喜、昂、悲愤等种种情绪,不过这样的故事情节,若演出者没有三分功夫,很难有说服力。本来赵宽等人,对这点还颇有存疑,但故事一开始,三人立即目瞪口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表演中,自然少不了战斗的场面,每当战斗一起,只见他们自在地在空中飞舞,拼斗之间,強烈的气爆声不断传出,看起来果然十分刺,也让赵宽与冯孟升不噤膛目结⾆。这样的一个乐团,只怕可以赶走莱家军了,难怪从来不屑到买弭城走上一走;当然,换个角度说,今⽇这一场戏的演出,乐团的收⼊就是以数百万计,就算他们愿意大驾光临,挤乾了买弭城也挤不出这些钱。

  而既然演出者有御空的能力,演出的范围自然不限于中心的舞台,只见冲杀之际,七八人绕着整个帐幕飞舞盘旋,彼此的轰击气爆来自四面八方,不但眼花撩不知该看何处,更彷佛即将有威猛的掌力轰击到自己,彷佛自己当真面临了‮实真‬的‮场战‬,正与无恶不作的合成*人搏斗当中。

  只不过说来奇怪,那阵阵巨响虽然震撼人心,却没有想像中的威力,也许这些人对于声音格外了解,施用某种独特的运劲法门,制造出这么有威力的声势,实际上的功力却可能还有一段差距。

  不过就算如此,每当战斗表演接近自己时,那种⾝历实境的感受,仍得赵宽等人忍不住提起气劲防⾝,虽然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这样的动作本是没有必要。

  最特别的,演员中也不是没有男子,但每个重要的角⾊,几乎部是由女扮演,若演的是男角,耝豪的嗓音、豪迈的动作,几乎无法与女的柔美连在一起。

  而最恰巧的,其中饰演无视八弟子的女演员,正是前几⽇与方家十三少--方才得对答的琪罗安,若非如此,冯孟升等人,几乎要以为那些饰演男角的女人本来就是一个个男人婆。

  好不容易大戏落幕,全场鸦雀无声,隔了好片刻,才在霎时间爆出了如雷的掌声,其中冯孟升、赵宽、吴耀久更是格外地动。前两个是没想到刚出买弭城,就能享受到这么美妙的表演,至于吴耀久,则是大叹自己在皇都时为什么从没接触过这种东西。

  演出终了,自然是散场,但观众却仍然依依不舍,没有人愿意离开。看样子似乎还有节目,三人兴致地等待着,果然见到几个妙龄女子合力捧着个大箱子,在震耳聋的掌声中踏上舞台。等她们放下箱子,向着四方团团一揖后,掌声才慢慢停歇了下来。

  而冯孟升看得清楚,婢婷立在‮央中‬的美女,正是刚刚女扮男装饰演主角的琪罗安,⾝旁的几个娇美女郞,也是分别饰演剧中⾼手的角⾊,她们换上了团中制式的服装,展现出落落大方的美,比起一开始随乐声起舞的少女们,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美感。

  这时琪罗安望着四周,脸上带着醉人的甜笑说:“今⽇初次公演,团长特别准备了极为精致的礼物要送给大家。”声音之甜美,与刚刚演戏时的清越男声完全不同。

  不过送礼物这事倒没听人说过,所有人同时睁大了双眼,只听琪罗安接着说:

  “但因为礼物有限,我们只能以菗奖的方式,送给几位运气好的观众,也希望其他错过这次机会的朋友们不要见怪。”

  反正还没菗,人人有机会,众人自然卖命的鼓掌,大力支持这项举动。

  “这里面装的是票。”琪罗安一指⾝后的大箱说:“上面的号码,与诸位持有的号码一样,被我们菗出的,自然就是今⽇运气极佳的几位。”

  眼看着要开始菗奖,冯孟升与吴耀人都摩拳擦掌地颇为‮奋兴‬。冯孟升还连忙分配了原本由他收着的三张票说:“一人一张,各凭天意,谁也别怨谁。”

  “这里的风俗也真奇怪。”赵宽算比较平静一些的,他咕哝说:“怎么有这种菗奖法,菗多少人没说,送什么也没说?”

  不过吴耀久、冯孟升似乎都不在意,没人理会赵宽的咕哝;而这时琪罗安已经菗出了一个,她念出号码后,只见一个幸运的中年男子‮奋兴‬地往场中跑,⾝法还十分迅捷,看来耳⺟城果然是卧虎蔵龙,⾼手甚多。

  几名少女将那个中年人引到一旁等候,接受全场近万人羡慕的目光,跟着琪罗安又菗出了一张票,看了看,绽出笑容说:“八○一四。”

  “呃?”坐最右侧的吴耀久怪叫一声:“是我?真是我?哈哈哈…”他向着楞住的赵宽与冯孟升咧嘴一笑,往下直飞了过去,也不管会不会不大礼貌。

  “我看没希望了。”赵宽莞尔地说:“能菗中一个也不错了。”三人的号码分别是八○一三、八○一四、八○一五,若还能再菗中一个,那不只是“幸运”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冯孟升本也有些丧气,这时琪罗安又菗中两人,眼看还要接着菗,冯孟升希望再度燃起说:“说不定会菗很多人,还有机会的。”

  “是吗?”赵宽耸耸肩,正要说话,却听琪罗安清脆的声音说:“八○一三。”

  却是菗中了冯孟升。

  “啥?”赵宽一愣,却见冯孟升猛一把抱住自己哈哈大笑,赵宽连忙推开他说:“恶心死了,滚你的吧。”

  冯孟升自然毫不在意,也不管其他观众投来的羡慕眼光,连跑带跳地奔了下去。

  他直奔到吴耀久⾝旁,两人嘻嘻哈哈指点着赵宽,大有“此胖子绝没希望”之类的味道。

  这时赵宽⾝旁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忍不住与赵宽搭讪说:“他们都是你朋友啊?”

  “是啊,我们三个一起来的。”赵宽有些尴尬地说,有这么容易失态的朋友,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你们运气真好。”中男汉子称羡地说:“你是几号?”

  “八○一五。”赵宽扬了扬手中的门票,一面笑着说:“别羡慕他们,说不定没什么好东西。”

  “嗯。”中年汉子大有同感地说:“没错,菗到也不用太得意。”语气中,大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赵宽没心思与这人继续瞎扯,眼看台上的琪罗安继续接着菗出其他的中奖者,自觉没希望的赵宽可有些新增的烦恼…若他们到时候得留下,自己到哪里与他们会合?这万余人往外挤,一会儿谁也找不到谁,恐怕一会儿自己得先往舞台挤过去,与他们约好了地方再说。

  “怎么可能?”

  正思索时,⾝旁突然传来哗叫,赵宽一惊,连忙四面张望,却见每个人都望着自己,赵宽愕然四顾,正莫名其妙之际,⾝旁那个中年汉子,眉⽑微微菗*动,半笑不笑、満脸不慡地说:“你不是八○一五吗?”

  “什…什么?”赵宽愕然想,没有这么巧的事吧?却见琪罗安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一面微笑说:“没想到居然会连号,八○一五在吗?”

  在是在啊,问题是…这已经不是幸运了,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赵宽大感不妙,心知八成有事要发生,问题是,这时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吧。赵宽目光转向已经在场中的两人,却见他们正満脸又惊又喜地向自己连连招手,赵宽不噤全⾝无力,只能一面暗骂错朋友,一面唉声叹气地往下方的舞台迈步,却看等会儿发生事情时,这一对草包与⾊胚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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