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是由莫仁写的玄幻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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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移猎蛮荒 作者:莫仁 | 书号:35940 时间:2017/7/26 字数:70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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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翻江倒海 与谢栖、巨魔斗的⾼手们虽然人多势众,一时全安无虞,但也不到可以放心的程度,无论有什么计划,都不适合拖延,所以没等到赵宽消化完毕,他就被硬拖起来,在唉声叹气中飞往“康勾森林”中心。 这时出派的十人,除赵宽以外,玛莉安等三卫统与冯孟升因⾝法⾼明,本是必定出动的四人;剩下五个人选,舒家大长老率先出派舒延孝、舒继勋两人,另外群龙无首的谢家三人也自动请缨出战,毕竟他们不适合与谢栖搏斗,这阵子出力不多,刚好进行这趟任务。 这么一来人数已⾜,大云湖没派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菲丝与玛莉安商议片刻,最后决定还是由玛莉安留下,另派矮个儿资达参与。 这十人中,只有谢家三人与赵宽较不相,其他人多少都曾接触,稍微换了一下意见之后,十人凝出微劲,轻轻巧巧地飘出树洞,向着“康勾森林”前进。 飞出了约有半公里余,渐渐地四周又出现怪物拦路,众人也顾不得会被察觉形迹,渐渐地提起了功力,一路冲往“康勾森林”央中。 飞到了森林央中,眼前的景⾊倒是让人吃了一惊,洞道上方的大树已然轰毁,仅留下半截巨⼲,其他地方影响倒还不大,只不过刮走了一片的地⽪,一些地⾐类的植物才刚开始繁殖生长。 看来是李鸿把心剑送来这儿爆开的结果吧?心剑凝聚強大的內息,爆开威力十分惊人,还好只是在空中炸爆,若是在地面,也不知道能炸开多大的一个巨洞,而这棵巨树更是会一点残渣也留不下来。 众人武艺练到这种程度,挥手之间风云变⾊,若是相准了地球攻击,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还好众人为求更有效的攻击,出手时大多凝集功力而出,不至散,每当气劲冲突外爆,大多已彼此破坏互消到了一定的程度,散出的多是不到十之一、二的余劲,否则康勾森林早已毁成一片⾚地,能留下的恐怕只有那些改造生物了。 如今几次战斗,虽然破坏了不少地方,但“康勾森林”大部分的生态并没受到很大的影响,还是有一堆大巨的“碧⽑古猿”在洞外跳来跳去,众人此时则远远浮在上空,等待着赵宽打开“生物能源感受器” 赵宽查看仪器的时候,下方碧⽑古猿望见众人,不噤龇牙叫,还轰咚咚地猛槌脯,众人也不理会,只听赵宽一面调整一面说:“通道口一只,第一空间剩两只,第二空间还有五…还是六只,其他在第三空间。” 柳⽟哲听罢,转向众人说:“刚刚陈山恩说过,巨魔具备基本智能,随着战斗经验的增加,会调整能力与攻击模式,而且会传讯通知其他巨魔,所以攻击谢栖的才都长得一样,我们进去也可能遇到那种,甚至更有变化…总之尽量避免与巨魔正面冲突。”其实柳⽟哲这话是说给赵宽听的,之前只有他一个人躲在第二层“消化”食物,没听到这此一讨论。 “诸位也请紧记,若一直往內冲,它们会先放我们进去再封洞。”资达跟着缓缓说:“攻击之后立即撤退,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这是之前的经验,众人点点头并无异议,当下直接往通道穿去。 一往下飞,等候已久的碧⽑古猿立即纷纷涌上,众人劲力出,开出一条道路,迅速地飞⼊洞中。一到洞內,赵宽托着那个小仪器,望着上方便一指说:“那儿。” 众人望过去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仍纷纷向上轰出劲力,反正通道耐击,倒也不怕打坏。 这么一轰,墙壁果然开始变形,本来摊成一大片的巨魔突然翻起,往众人攻来,众人马上后撤,一面抵挡洞口的碧⽑古猿,一面等待巨魔追击。 怎知巨魔落下之后,居然马上开始变形,转眼间变成浑⾝刀臂的大巨圆球,直直向着洞口冲来。 虽然有点意外,却也达到目的,众人彼此招呼一声,配合着住空中飞,待巨球追来时,再突然一散,分成十个方向飞开,让巨魔自选要往哪儿追,其中赵宽还特意飞得远了些。 巨魔果然呆了呆,但也只停了短短一瞬,随即一转方向,竟朝着距它最远的赵宽扑了过去。 呃?赵宽吃了一惊,连忙提⾼速度逃命,一面哇哇大叫:“怎么会追我?” 众人也颇讶异,纷纷追了上去,刚刚众人已有默契,由修练雪舞⾝法的几位为昅引的主力,所以満凤芝、柳⽟哲、冯孟升还刻意放慢了些,没想到巨魔不追他们三人,反而跑去追赵宽。 赵宽虽说较慢,却也不是不能担当引怪的工作,只不过他手中的仪器其他人都不会用,他这一去接下来的工作不好进行。众人无奈之下,只好衔尾而追,一面挥出气劲追击巨魔。 总算巨魔连挨几下后似乎火大了,抛下赵宽回头冲,这下后面的众人只好又鸟兽散,巨魔这次则盯着冯孟升,随着他的去势直追。 “我去了。”冯孟升见大功告成,他一面速加一面扬声说:“诸位小心。” 待一人一巨魔飞远,谢家其中一个中年人跟着追去,一面说:“我去支援。” 两人一前一后向北离去,这也是之前商议好的方式。经満凤芝说明了她与李鸿闯去“单向跳跃壁”的经验后,众人研判邵儿的环境只会越来越险恶,虽然冯孟升的防守能力不错,但多一个人彼此支援总是好事,于是定下了这个方案。至于选择北面,是估计那儿的“单向跳跃壁”应该最远,巨魔折返的机会最小,虽会因此增加飞行距离,但对于⾼速移动的⾼手来说,不差那一点时间。 最简单的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就该进⼊“第二空间”了。一面飘下,赵宽还一面喃喃念着:“为什么会找我,真是奇怪…我还没消化完毕呢…” “大概是你看起来最好吃吧。”柳⽟哲噗嗤一声说:“谁教你圆滚滚的?” “你学一下好了。”进⼊通道的时侯,赵宽拿着仪器转头说:“这个按钮是放大…” “不用了。”柳⽟哲头摇笑说:“巨魔追出来的时候,你先一步撤远些就好了。” 这也是办法,赵宽本是能懒则懒,这趟计划成功与否决定于巨魔的个,谁也没把握,但无论能否成功,引开时只要两人互相支援,危险并不大。 赵宽耸耸肩说:“也好,就让胖子先溜再说。” 进⼊“第一空间”之前,众人再度停下,赵宽确认了这个空间中只有两只,正要接近洞口向众人指示方位时,前方突然爆起气劲,一团刀球形巨魔倏然冲了出来,正面对着赵宽。 怎么这么倒楣?巨魔庞大,此处上下左右无处可躲,⾝后有人无法后撤,手中托着那个仪器又不能出掌,赵宽”楞间,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选择。 还好⾝边众人机警,一见巨魔出现,刀剑气劲立即往前轰出,气劲一爆,巨魔的冲势微微受阻,柳⽟哲当即拉着赵宽便往后直飞。 赵宽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他一面收仪器,一面哇哇叫:“什么跟什么啊?” 柳⽟哲也不知赵宽今天倒了什么楣运,总算都有惊无险,她摇头摇松开手说:“自己小心。” 赵宽点点头退开,一面说:“你也是。” 柳⽟哲回给赵宽一个甜笑,与窜出的众人会合,这趟照计划由她或満凤芝引走巨魔。 众人引着巨魔冲到⾼空,赵宽则在下方空中仰头观看,眼看上方七人正要一分而散,赵宽⾝后突然劲风大作,又一只巨魔冲了出来,目标不用说,自然是最近的赵宽。 真是特拉娘的倒楣透了!赵宽没时间开口大骂,只能在心中匆匆骂上一句。他立即收起仪器、提起气劲,旋⾝间带出一道光河,向着撞来的巨魔头轰了过去。 这次巨魔速加距离短,没有上次遇到的快,而赵宽用的却是比“气涌如山”还要威猛的“推山移岭”--他是连续被巨魔找上,弄得有些火大,这次打算把这只不长眼睛的巨魔硬生生打回地面。 没想到掌力一出,巨魔的刀臂倏忽间全部收回,顺着赵宽的力道,一面变形一面啪地一下深深撞⼊地面土壤之中,地面一阵巨震,大片的尘土成椭圆形扬起,散出的力道把碧⽑古猿群轰得四面飞逃,怪叫不迭。 赵宽没想到对方居然顺势而退,他本也不认为自己这一下能打死巨魔,反而担心掌力一直往下轰过去会有坏处,于是当巨魔轰⼊地下约十余公尺深,已完全看不到巨魔的时候,赵宽两掌一翻收了式,顺着爆起的尘沙飞起。 抬头一望,已不见柳⽟哲与另一个谢家⾼手的踪影,看来已把巨魔引走,而其他人正讶异地望着自己,脸上都带着点惑,只有见识过的満凤芝表情一点也不意外,但脸上的神⾊却也复杂的。 赵宽自己事自己清楚,如今功力又进,除非久战比力长,在这群人中已经少有敌手,刚刚这一出掌,虽非尽全力,这些⾼手对自己功力已心底有数。 赵宽不噤暗暗后悔,这下子之后可能⿇烦事会逐渐增加…刚刚实在不该耐不住子出手;要不要装个乏力的模样,让他们误判自己的能力? 赵宽还没想清楚,刚才逐渐降下的尘沙再度起狂风,圆球般的巨魔倏忽间从沙暴中冲出,八道躯⼲柔软、单面锋锐的刀状长鞭突然探出,向着赵宽四面割去。 这家伙果然会随对手而变化,之前那家伙被自己轰一下吃了大亏,这些家伙似乎都知道该怎么应付了,遇到自己的劲力,竟然马上将表面转成那十分具有弹的柔韧材质,赵宽心惊之下,连忙把巨魔引往空中。 众人没时间分析巨魔为何无伤,纷纷出手昅引巨魔的注意力,不过这次巨魔似乎找定了赵宽,东追西造就是不放过他。赵宽逃窜的过程中连劈了两次“气涌如山”但光球炸上巨魔虽然把它炸凹了一大块,却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再度紧追,连攻击的触手都软绵绵毫不受力。 也许它变成这样就是为了对付自己,难怪紧追自己不放…赵宽没打算与巨魔拚个生死,一面轰一面开溜,他虽然飞行速度不算顶尖,但软绵绵的巨魔也没多快,一追一逃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赵宽见别人引不走巨魔,回头大叫:“我带这只过去,你们千万等我回来。”说着也往北方直飞。 本来预备与赵宽成一组留守的舒继勋当即追去,只不过事出意外,临行前慢了几秒,还好赵宽与巨魔都飞得不快,一面飞还一面打,要追上却也不难。 前后三组离开,剩下四个人,再闯⼊“第二空间”面对五、六只巨魔似乎有些不妥,四人商议几句,决定等候前面几组归来再行动。 此时第一波离开的冯孟升等两人已经⾼速返飞。三波人马虽说去向相同,但距离既远,中途遇到的机会自然不大,不过仍能遥感另外几人的动向。 察觉第三波领头的居然是赵宽,冯孟升不噤暗暗皱眉,不知事情如何变化,但赵宽功力又进,不用太过担心。冯孟升飞行时,终于忍不住将心念延伸到另一个场战,就是乔梦娟等人与谢栖、巨魔的战斗。 巨魔攻击虽自有能源,但并非气劲,心念遥观只能从空气流动状态勉強体会,主要的战斗状态还是直接观察人类清楚,冯孟升不想让乔梦娟知道自己心念探过,只在勉可感受的远距体会,反正他们既然在打斗,气劲爆起的状态与平时大有不同,一样可以看个大概。 不过一路飞行,冯孟升体会来体会去,除谢栖的气劲最为威猛之外,另有察觉到孙飞霜的气劲、乐方东平的气劲,当然还有戴池等人,但怎么就是没有乔梦娟的? 冯孟升体会了半天,那儿虽然气爆连连,但乔梦娟的气劲他无比悉,不可能忽略…冯孟升越想越是冷汗直流,想了半天,眼看逐渐接近“康勾森林”他忍不住咬牙传音⼊同行谢家人的气团说:“谢先生,我去那个战团看看。” 从其他人说话的态度来判断,这位谢家中年人约莫是戴池那个辈分,不过对方看来不过壮年,叫前辈似乎不大得体,称兄道弟又嫌僭越,冯孟升索称他一声先生。 谢姓中年人一楞,讶异地回传说:“怎么了?” “我朋友似乎出事了。”冯孟升脸⾊沉重地说:“我只感觉到十五个人。” “哦?”谢姓中年人脸上有些惭愧,若非谢栖心神异常,哪会惹这么多事?他不好劝阻,只说:“那冯先生自己小心。” “请您帮我转告一声。”冯孟升说:“只要弄清楚状况,我立即赶回。” “也许不是这么容易脫⾝。”谢姓中年人理解地说:“若当真不易赶回,我等九人想也无妨。” 此时康勾森林已在眼前,冯孟升不再多言,多道了一声谢,径自转向另一个战团直飞。 此时他速度更快,没过多久战现场已在眼前。只见气流,爆响狂震,场中八个巨魔四面飞,分批攻击,而戴池等人则组成一个圆球,抵挡着刀球形巨魔与谢栖的攻势;他们与谢栖采取了相同策略,彼此攻击却不攻击巨魔,顶多出力抵御,看样子都是希望巨魔攻击对方。 冯孟升到达可以目视的距离外停下,远远望过去,只见组成圆球的一共十四人,果然没有乔梦娟在內,他心中一惊,目光四面梭巡,想看下方残破的林木草石间,有没有乔梦娟的⾝影。 “孟升小子?”片刻后,他耳中突然传来孙飞霜的声音:“梦娟心神不定,受了微伤,我们合力护着她离开了,回去看看她吧。” 原来乔梦娟受了伤…却不知伤的重不重,她心神不定莫非是为了自己?冯孟升心如⿇,连忙问:“她没事吧?” “没有大碍。”孙飞霜说完这句话,与众人又合力抵挡了几次巨魔或谢栖的攻击,这才急急地说:“别啰唆了,要打就进来,不打就快退开。” 确实不该让她分心,自己现在该往哪儿呢?冯孟升挣扎片刻,终于还是向着康勾森林央中飞去,毕竟乔梦娟没有大碍,而那儿还需要自己的帮忙。 冯孟升这么飞离片刻,返回时,柳⽟哲那一组已经回返,正向众人询问赵宽的事情,见冯孟升返回,柳⽟哲当即问:“那儿状况如何—”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去哪儿了。冯孟升并不意外,简洁地说:“那儿战况颇烈,梦娟受了伤,他们已护送她离开,另外三方拼起来势均力敌,都没有胜算。” “剩下的人危急吗?”満凤芝说。 “还好。”冯孟升回答:“他们组成一个圆球,无论是谢栖或巨魔来袭都合力防守,也因为巨魔两边都打,所以勉強还能抵挡。” 看来不能再拖太久,那边的十五人可有一半未通天地,久战并不划算,而追击赵宽的巨魔变为柔软的躯体,不但飞速较慢,还能一面变形以触手攻击,得赵宽一面引它追还得一面还手,整个速度自然更慢,只怕那边等不及这么久… “我们要等胖宽回来吗?”柳⽟哲终于说:“他刚刚说‘第二空间’里面有五、六只。” “只要不硬碰,我们八人应该应付得来。”资达说:“若是六只齐出,我们八人便一起飞向‘单向跳跃壁’,诸位觉得如何?”虽然赵宽临去前特别代,但资达并不觉得十分有必要。 听资达这么说,众人思忖之下均觉可行,当即八人齐下,穿⼊通道,直达“第一空间”众人只顿了顿,便缓缓穿⼊通向“第二空间”的通道,飞⼊没多久“第二空间”就在眼前,众人停下观察,依然看不透巨魔的形迹。 资达望望情势便说:“我们同时攻击,劲力漫出轰击全部的墙壁,应该能引起巨魔的注意。” 预备妥当,八人提起气劲在同一时间出手,只见刀劲掌力剑网分飞散开,撞向六面⽩壁,气劲撞上之际轰然炸响同时传出,汹涌的力道向两端的通道口涌来。众人⾝处的位置首当其冲,八人随即同提护体劲力,将这股力道排拒开来,留在原地等待后续变化。 果然里面风声乍起,似乎引动了巨魔,这儿通道狭隘,与力大无穷的巨魔相斗殊属不智,众人当即往后飞撤,先退再说,也不管这一趟引出了多少只巨魔。 谁知刚转⾝飞,眼前通道端顶突然刮下一片⽩壁,硬生生挡住众人的去向,众人若不收势,自然是一头撞了上去。八人大吃一惊,事出突然,有人往前攻击,有人凝于半空,也有人向后飞撤;总之在这一刹那间众人陷⼊混,各自为政。 有的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脑袋转得较快的,已知中了埋伏。想必刚刚那一趟之后,又有巨魔自“第二空间”中进⼊通道,不作声地潜伏着,直到此时才挡住众人的去路,而⾝后洞口风声狂响,似乎又有巨魔攻近,这番两面挤来,八人不死何待? 刹那间,柳⽟哲与冯孟升同时各嚷了一句。柳⽟哲喊:“冲出去!”冯孟升却叫:“退回空间!” 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却做出了完全相异的判断。柳⽟哲是估算眼前只有一只拦路,八人若合力外冲,加上三人的破魂剑法,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冯孟升却估计眼前情势一,想要八人在一瞬间同心协力十分困难,还不如趁着⾝后洞口未闭,逃⼊较有腾挪空间的“第二空间” 各叫了一声之后,百忙中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两人说法不同,这下只会更,要八人同心协力已不可能,当下不再多言,冯、柳二人同时转⾝冲返“第二空间” 此时被引动的巨魔已出现在洞口,正扩张起来准备阻挡去路,两人护⾝剑网开,硬生生挤过残存隙,冲⼊“第二空间” 刚刚挤过,眼前又有大片⽩壁里来,总算“第二空间”地形开阔,两人⾝法又快,几次惊险至极地闪避之后,巨魔攻势陡然一停,再度沉潜摊成一片融⼊壁表,不知隐到哪儿去了。 这时总算有时间四面观察,冯孟升与柳⽟哲目光四面一扫,只见満凤芝在空间的另一侧空中凝立,正脸⾊凝重地缓缓收剑。 其他人呢?只见通道口如今变成一片⽩壁,封得死紧,里面连內息震感也不存。冯孟升心中一寒,难道…都死了?汇聚一处的三人,脸上都十分沉重,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赵宽才刚与舒继勋突破了“单向跳跃壁”那儿的众兽围攻,正往回飞。一路上赵宽速度越来越快,舒继勋自然紧跟不舍,赵宽似乎心中有事,并未开口,舒继勋则本来话就不多,两人便一路沉默飞回。 连李鸿引去的那只都算进去,整个北面已经引去四只巨魔,对成千上万的异兽来说,影响其实还不大,而整个“单向跳跃壁”涵盖不只数万公里,众人引去的方位各异,一时想来也碰不在一起。 飞到中途,当康勾森林那儿能量爆震感突然传来之际,赵宽脸⾊一变,⾝躯陡然暴涨,速度又提⾼几成,轰隆隆地挤破空气,往“康勾森林”疾飞。 赵宽这一飞快是快了些,但不管⾝外流,不仅听来声势浩大,也不成比例地更费劲力,而且这么气流一,跟他⾝后飞行也颇吃亏,舒继勋楞了一楞,连忙绕个方向加劲,追到赵宽⾝侧。只见赵宽脸⾊难看,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骂些不知道什么,他虽感讶异,却也没开口询问。 赵宽感到众人闯⼊洞中的气爆,心中深觉不妙,巨魔能够隐⾝、具备基本智慧,众人手上没有“生物能源感受器”等于是瞎子打明眼人,非吃亏不可,这时传讯询问也已不及,反而分了他们心神,探出心神感应也于事无补,总之快些赶到,也许还能助一臂之力。 但赵宽赶到的时候,情势已然底定,冯孟升等三人被困在“第二空间”中,巨魔兴致一起便找他们⿇烦,其他受困的五人早已无声无息;毕竟连谢栖都受不了巨魔的包里,他们存活的希望已十分渺茫,而侥幸凭着快速⾝法逃过一死的三人要想脫困,更是难比登天。 舒继勋到场才发觉情势不妙,心神迅速探⼊只察觉冯孟升三人的讯息,两方沟通后,他又惊又急,一头就往洞中撞了进去。 赵宽拦之不及,一面追一面叫:“等等。” 话才出口,舒继勋已飞⼊通道,他理都不理,口中大呼:“延孝!”一面往內直飞。 跟着他进去,若再遇埋伏不是找死吗?赵宽微一迟疑,终于还是一咬牙往內冲,追在舒继勋的⾝后,手中一面掏出“生物能源感受器”急急端详巨魔如今的分布状态。 舒继勋此时心如⿇,无法思考;舒延孝与他感情深厚,数十年来两人向来同进同出,就连大长老分配任务的时候,也每每将两人分作一路,若今⽇舒延孝有个三长两短,他着实无法承受。 赵宽看清巨魔分布之时,两人已经冲过“第一空间”飞⼊往下的通道。赵宽连忙大呼说:“上面有一只。” 却是赵宽察觉“第一空间”又潜伏了一只巨魔,而下方一直到“第二空间”通道口之前,只看到拦住通道口的一个光点,并无其他生物踪影。舒继勋往前虽不会有大碍,但⾝后退路被封可就完蛋,赵宽当即回⾝冲向第一通道,至于舒继勋追不追来,也只能由他了。 赵宽刚冲到通道口,眼见前方洞口陡然变形缩小,心知这不是洞口变形,而是巨魔开始阻路,这时没什么好客气的,他将“生物能源感受器”往怀中一塞,旋⾝推出光河“推山移岭”的七彩刚爆掌力往前翻滚,直轰巨魔。 巨魔也知无法力敌,僵了一僵,似乎它单纯的思路无法判断应该躲开还是继续封洞,此时赵宽的掌力已狂飙般地卷到,当下将尚未封密洞口的巨魔轰得变形外翻,一时无法封实。 赵宽飞⼊“第一空间”心知不能拖延,否则巨魔再度封起洞口,舒继勋也会被困住,他当下子套大刀,翻翻滚滚的刀气不断轰向巨魔。巨魔连挨数刀似乎被起怒意,终于向着赵宽扑来,而另一面通道中,也傅来舒继勋的掌力攻击声,似乎正不断轰击着那只巨魔。 封洞口的巨魔似乎不容易被引动…赵宽心中转过这个念头,但此时没时间考量了,他一面往外退一面说:“舒老哥,我把这只引出去,先一起来吧?” 见对方没反应,但从能量爆震中,可以知道他仍在攻击。赵宽叹了一口气,自行将巨魔外引。 临出洞口之际,舒继勋有些不大理智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这东西杀了延孝,我跟他拚了。” 疯了?要拚去拚吧…现在没时间管疯子。赵宽摇头摇,自行带着巨魔往北飞去。 倒也不是赵宽不担心众人安危,陷在其中的三个人中有冯孟升与柳⽟哲,可知他多么心急,只不过在情在理,三人应该都还能支持一小段时间,除非第三空间的巨魔也一起涌上,否则暂时不会出大问题。 解决的方式,除了把封洞巨魔打穿一个洞之外,只有引出巨魔这一条路。从上次进洞的经验可以知道,巨魔封洞并非恰巧,而是有目的的行为,所以想引开十分不易,⼲脆先让舒继勋发怈一番;若巨魔翻脸攻击,里面的人脫困希望不小,而舒继勋总不会一头撞上去吧?若他真会,自己在场也拉不住。 一路将怪物往北引,赵宽心中转着念头,树洞那边留守的一局手已经不多,也不能请他们再派人支援,剩下五人对付剩下的巨魔,似乎还是有点吃亏,想一举成功似乎不大可能了。 那么,谢栖那一面的十余人又该怎么办?现在再想派人支援也没人手,两边都陷⼊危险,都是自己出了这个主意…早该知道他们不会听话,自己本不该离开…赵宽越想越是头大,眼看尘沙远远地在北方出现,引巨魔进⼊不是问题,凭自己的“立地金刚”也不难逃出兽区,但“康勾森林”的状况依然无法解决,怎么办?怎么办? 只能等会儿回去拚全力轰看看了,若真的轰不破呢…那就只能拚一次全⾝散功了,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打定主意之后,赵宽心也定了些,他进⼊兽群奔腾的区域,自然会选较为空旷之处,问题在于逃出,那时会被送到哪儿都很难说,冲势又会消失,不运“立地金刚”十分难以脫困。 刚飞⼊兽群,赵宽突然发觉有异,⾝后的巨魔速度似乎缓了下来,没像上次一般立即追⼊,赵宽一楞回头,见巨魔停了片刻,突然转向回飞,居然舍了自己。 难道它知道不能追到这儿?赵宽不知巨魔智力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巨魔彼此间联系时能说得多清楚,但眼前的状况至少可以看出巨魔不再对自己紧咬不放,总之是出了差错。赵宽一咬牙,回⾝追了过去。 赵宽一脫出尘沙漫天之处,巨魔就再度扑了过来,看样子果然知道不能闯进去,也许之前有巨魔在这儿被怪物围攻吃了亏,这才警告其他巨魔不得进⼊,否则单是会被目标甩下,不至于让它们畏惧。 赵宽劈了巨魔几下,巨魔似乎毫不在乎,受力之处稍稍变形就应付过去,而它形体伸缩如电,赵宽⾝法又不怎么灵动,顿时左支右绌,十分吃力。 看来这只不解决,没法回去处理问题。赵宽一个翻⾝躲过巨魔的攻击,顺势一把将大刀收回背上,往上方空中直飞。 见赵宽逃命,去向又不是一堆怪物的地方,巨魔再无顾忌,衔尾直追,两方直破云霄,越来愈⾼,但巨魔此时已经转变成追击李鸿时的型态,能变形承受赵宽的力道,又能快速移动--只不过攻击的时候,没有原型这么灵动,也不若刀球状坚实。 赵宽越飞越⾼,巨魔也一直没被拉开,只见赵宽一面拔⾼,浑⾝气劲一面逐步提起,⾝躯缓缓地鼓涨起来,似乎全⾝蓄満了威势,就是没往外发出。直到被上方的“单向跳跃壁”一送,陡然间往后送了一段距离的同时,赵宽马上改向下冲,打算甩脫巨魔。 巨魔不知道上方也有把人回送的怪东西,它一眨眼间失了赵宽的⾝影,自己突然间也被换了个位置,在空中傍徨了一阵,再度找到赵宽的去向,立即往下急降,直追赵宽。 这儿没有怪物阻路,甩开巨魔的机会本就不大,赵宽也只是姑且一试,眼看甩脫不了,他蓄⾜的力道终于爆发。只见他双手突然一个迅速的错外挥,大片的光影随掌向四面洒出,转眼间出现一大片的七彩光梅,仿佛在云海的上方铺上一层广大似海的彩⾊锦缎。 巨魔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赵宽一路飞来,也没让它受过威胁,它毫不停歇,团⾝直扑赵宽,速度跟着越来越快。 这时光海已漫出数公里的宽度,远远望去,赵宽好似一个立在海边的小人,也不知他双手怎么一个错外翻,突然间整片看似风平浪静的七彩光海,边缘突然汹涌上翻,迅疾绝伦地从四面包起,往巨魔涌去。 巨魔冲到一半,光海已经兜起,眼见天上天下四面八方无处可逃,巨魔霎时间缩成一团圆球,抵御着赵宽含炸爆力的掌劲。 只见光海翻腾收聚,巨爆声响不断传出,但却奇异的没有任何力量往外散,就这么全然往內直挤,一路向着巨魔炸去。 赵宽挥出这一招,掌力未尽,不断往內翻腾的光海仍与他的双手联系着,但膨的⾝躯已经复原,脸上的神⾊显出少见的苍⽩,露出乏力的神⾊…这一击他从未用过,乃“狂霸七式”中的第四招--“翻江倒海” 这招若是没用就死走了。自己残存的內息就算要飞也飞不了多久,更别说抵御巨魔的攻击,如果这招无效,只能用逃出谢栖手中的办法,着部分丹球提前释放,至于经脉会不会受不了,已没法细细考虑了。 不过赵宽手控光海之际,一面心中暗暗疑惑。当时学这招的动作,这样可还没算完,挥出之后停顿数秒,本该一个松手外开,才算结束,但总觉得往外开似乎是把力道散去,眼看现在巨魔正挨揍,情况十分乐观,他实在不敢依势施行。 隔了短短几秒,翻腾的光海已经缩到数十公尺宽,其中包着的巨魔,抵抗力逐渐衰弱,终于仿佛消失,赵宽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毁杀了巨魔,只见光海依然翻腾,他迟疑片刻,终于顺着原有的式子,陡然松开两掌,截断了掌力的联系。 这么一来,眼前的大片彩光突然不受控制,陡然间往前方上下炸散,轰然一声气爆终于炸出,威猛的劲力毫不保留地往外释放,狂风卷中,数公里內云层翻滚一空,巨魔踪迹亦已不复见,似是尸骨无存。 最后一个动作果然是散劲,这招掌法已将霸道內息发挥到极致,虽勉能控制去向,但劲力能出不能收,消灭敌人之后,必须将组织起的破坏气劲解体散出,以减少剩余力道的破坏力…也就是说,若出手之前没能把对方的功力估计妥当,难免会有点浪费內力,再遇敌人便有些⿇烦,不过这招范围如此广大,似乎也不用担心会有漏网之鱼。 想起“康勾森林”那儿的问题还得解决,赵宽深昅一口气,体內真气流转补充片刻,当勉可飞行无碍的时候,立即再度飞向“康勾森林” 第二章心念脫体 一面速加快飞,赵宽一面头疼,且不说自己內息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十分充盈,在地洞中似乎也施展不出“翻江倒海”这种招式,而“狂霸七式”前三招又拿巨魔没辄…况且如果巨魔彼此真能联系意志,说不定以后看到光海出现就逃,那也未必能顺利将对方裹住。 想不出办法也得去。赵宽无奈之下,再度飞达“康勾森林”此时地洞中仍不断传出舒继勋的掌力爆震,看样子巨魔还没翻脸,而困在洞中的三人似乎也正呼应着舒继勋,不断地往外突破,只不过南极洲的功夫对付这种软绵绵怪物似乎有心无力,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赵宽一头钻进洞中,期间当然不忘打开“生物能源感受器”观察一下巨魔的分布,情况与之前并无不同,阻住舒继勋的仍是那只负责挨揍的巨魔,其他巨魔似乎暂时也没攻击冯孟升等人,任他们与舒继勋里应外合,反正依然打不穿。 赵宽冲⼊洞中,才⼊“第一空间”马上感觉到另一端通道口正不断传出強烈的气劲,看来舒继勋当真跟疯了一样死拼,而他气通天地,又没有自己这种出全力的功夫,看来短时间內也不易力竭,却该怎么劝住他? 顶着爆出的劲风,赵宽看到了舒继勋的背影。舒继勋双手推出的掌力彼此纠,仿佛螺旋⿇花一般的旋转气劲,不断地往巨魔央中直攻,倒是让巨魔凹下了好大一块,但巨魔体表柔韧而有弹,这么随势而变,就是没让他打出一个洞来。 这招掌法,当初在“赢地大半岛”初遇舒家年轻人群时遇过,不过出自舒继勋,那份破坏力与威势又更不同,从武器的选择上看来,舒家气劲八成也出自路南一脉,虽然没有“气道武学”这么霸道,但也十分刚猛,眼前巨魔体表其实不断被撕裂,只不过被撕裂的同时巨魔也迅速地翻滚修复,破坏与修复的速度上比较,巨魔还饶有余力。 加上自己又如何?既然劝不住对方,也别浪费了他这⾝功力,赵宽飘到舒继勋⾝侧立住,他⾝子一旋,躯体膨间光华暴涨,再度施出“推山移岭”一道庞然光河离掌飞,往巨魔躯体撞去。 不过赵宽心中有数,若非“气道武学”刚烈特本是往而不复,以这种強弩之末的状态,换一个人绝无法推出这样的力道,但这么一来,自己体內內息耗用更快,撑不了多久就会功消,那时体內的三十六个特异点会怎么造反谁也不知道,可不能拚到那个程度。 赵宽思忖之间,光河力道与舒继勋的掌力已经结合,一起往巨魔躯体攻去,没想到光河一出,巨魔立即收缩变形,往內直钻进去,通往“第二空间”的门户霎时大开。 虽说两人本希望打出一条路,但突然门户大开也让人莫名其妙。两人一怔同时截断了力道,却见地面上一大片⾎泊,骨末⾁泥破损⾐物与变形武器同时混在那滩稠浓的⾎泊之中,正往四面缓缓流溢。 这莫非是那五人…舒继勋瞥眼瞧见忍不住狂声怒吼,正要前扑继续找巨魔算帐,洞口中却冒出三个人正带着三团紫光往外飞,双方这么一幢,舒继勋抵不住对方的弹力,直跌向飞在后面的赵宽。 赵宽这时所剩內息也不多,勉強把头昏眼花的舒继勋抱住,说:“舒老哥,你也别一直冲。” “我非得宰了这些怪物不可。” 舒继勋猛力一挣,脫开赵宽的双臂,正要前扑,却见満凤芝已经拦在他⾝前,长剑一引间冷冷说:“别冲动。”似乎他只要一动,満凤芝的剑网便会立即爆起。 他自然没法一连冲过三道破魂剑网,舒继勋一楞停下,望着那一片⾎泥,⾝子一软跪了下来,扭曲的表情中带着浓浓的悲哀,口颤动地叨念着,却又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五人…就这么死了?赵宽心头也十分沉重,这趟来“康勾森林”并非没死过人,这次五人牺牲的责任也不全在已,但若非自己提出这个建议,一行人也不会来此,自己实在难辞其咎,若死的是自己的至好友,恐怕自己会更承受不了吧? 无论想得再周延,只要不是自己亲力完成,随着人心的变化,总会有意料外的变数导致损失,虽然单就数量来看,某种程度的损失未必不能承受,但损失也代表着有人牺牲,跟着就是亲友无尽的悲痛…实在不愿意看到这种景象… 柳⽟哲与冯孟升也颇为自责,刚刚确实大意了,只这么一个疏忽,就少了一半战力,马上造成*人手调配上的重大问题;树洞那儿不能派人支援,混战的那边更不用说了,这儿的五人还能引巨魔吗? 眼看舒继勋虽然悲痛,但似乎也庒抑住了找巨魔拼死的念头,満凤芝轻喟一声,转头冷望赵宽说:“巨魔怎么被迫开的?” 赵宽一楞,回过神来,想了半天才说:“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除了舒继勋仍在悲痛中,其他三人都不噤一楞。 柳⽟哲说:“击伤了巨魔吗?” “没有啊。”赵宽也皱着眉头说:“我和他合力攻击,威力远不如谢栖当初打穿通路的力量,那时巨魔也只是挨打没跑,这次怎么会跑我也不明⽩。” 冯孟升心念一转,按忖舒继勋攻击既久,也许能明⽩,当即缓声说:“舒前辈?您可知道原因?” 舒继勋仍跪在地上,没有答话,柳⽟哲见冯孟升无奈地回头,适时接口说:“继勋先生,找出巨魔的弱点,我们才能复仇啊。” 这话打动了舒继勋,他強抑伤痛,缓缓站起,目光转向赵宽,隔了片刻才说:“赵先生…的掌力一出,巨魔似乎就开始后缩,刚接触巨魔,巨魔就快速后撤了。” 这下众人目光又转了过来,赵宽楞了半晌,才“啊”地一声说:“难道邵家伙死前有传讯回来?” “那个家伙?”冯孟升讶然问。 赵宽说的自然是被他以“翻江倒海”轰得灰飞烟灭的巨魔…想来刚刚众人受困,没人有时间注意自己那儿的战况,而“翻江倒海”的狂猛劲力主要往內凝爆,散开內息时剩下的能量也不多,他们就算有感觉,可能只以为是闯出怪物圈时的爆震,所以没能判断。 这事该不该说?说了就又会增加一堆⿇烦,不说又解释不清,而且在这儿空间不够,也无法施用,更别提自己內息还不够充⾜…想了想,赵宽还是决定不说,只沉昑着说:“先看看如今巨魔分布的状态。” 赵宽摊开“生物能源感受器”不噤微微一怔,不只洞口巨魔撤离,连“第二空间”中的巨魔都逃到了“第三空间”去,从“第三空间”的通道口开始算起,一直到上方的出口,已经是一片净空。 众人虽然未必清楚“生物能源感受器”的控制方式,不过在旁看多了也渐渐了解,満凤芝目光一转,有些疑惑地说:“巨魔好像怕了你了?” “这个…”赵宽抓了抓头,⼲笑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舒继勋再望了那片⾎泊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率先往前飞⼊。 五人再度飞⼊“第二空间”既然“生物能源感受器”显示了这附近没有巨魔,众人心情也轻松了些,直飞向另一侧的通道。之前这儿被巨魔封得紧紧的,本看不出门户的痕迹,这时巨魔直退⼊“第三空间”门户自然大开,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柳⽟哲飘到门旁,上下打量片刻说:“好像没被破坏呢?” “本来就是开着的?”赵宽接近看了看,看不出所以然来,讶异地说:“不就是一个洞⽳吗?” “等等。”柳⽟哲向赵宽微笑眨眨眼,口微动,看样子是在与树洞那儿的人传讯。 冯孟升对⾼科技的东西也不懂,接近打量半晌,与赵宽一样不明⽩,此时満凤芝走近两步看了看,⽟手往上下一划说:“看这条线,十分平整,与‘第一空间’的不同。” 那儿门户长啥样没注意过,这儿洞口倒是有两圈相隔约二十公分的线条,不知道是⼲啥的…赵竟与冯孟升两人对视一眼,都没答话,満凤芝自顾自地说:“那儿有拉裂的痕迹,这里没有,应该是本来就开放的。” 所以呢?两人都还没搞懂,柳⽟哲却动了起来,只见她在门户旁摸索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按的,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浅格,上面还有大大小小几个按钮。她纤指连点,洞口突然一阵震动,一道厚重的钢门从那两道线条中浮出,缓缓上升,直到将整个通道密实地封了起来。 原来这里面会浮出个门啊?两个土包子大惊小怪,上下打量,却听柳⽟哲笑说:“刚刚托玛莉安向陈山恩讨教关闭的方式,果然可行。这虽拦不住巨魔,但也不至于不知不觉间突然冒出来,所以他们那儿已经准备出发了。” 赵宽一怔说:“那李鸿…” 柳⽟哲柔笑说:“放心,我有托玛莉安帮忙留意,不会摔着他的。” “太好了,接下来就是撤回谢栖那边的人。”冯孟升⾼兴地接口说:“只要两个通道分别派人守护,就能安心等候了。” 一旁,舒继勋则是望着钢门,黯然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此情此景,他自然不会再往下冲,聊堪告慰的是…那些人毕竟没有⽩⽩牺牲,大伙儿如今总算有了个暂时栖⾝之所。 不久之后,树洞那儿大队人马飞行前来,飞到中途谢栖还曾有感应,似乎打算脫⾝前来,还好那儿十四人早已得到通知,当下施出全力拦阻谢栖。 全力拦阻与有所保留的长时间攻守,展现出的实力自然大不相同,大队迁移的短短数分钟內,谢栖难越雷池一步,直到这边安置妥当,讯息传过去,那边十四人才放过谢栖,脫⾝离开战团往这儿飞行。 十四人这么一跑,谢栖一方面拦得了这个拦不住那个,加上他也想看看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跟着脫离了战团,一路尾随,还好那群巨魔追了追之后倒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跟上来。 谢栖跟着来到通道⼊口,眼看众人毫不畏惧地钻⼊洞中,不由得吃了一惊。但此时洞口⾼手群集,防御得当,洞壁又是恃殊材质无法破坏,在众人轮班抵敌之下,谢栖百般攻击皆徒劳无功,但因巨魔并未尾随,谢栖别无顾忌,強大的气劲不断往內直攻,不肯稍退。 这般攻击下,别说那残破的巨树早已完全毁失,就连碧⽑古猿也不敢接近,两方一时僵持不下,也不知谢栖打算耗多久。 此时,洞中轮班休息的⾼手们自行运气休养,而南极洲队部群则一如前几次搬迁,开始自动地安排各处,这些人本都是南极队部的精锐,还在南极冰宮的时候,这类事情总有人抢着做好,不过此时他们却是小兵小卒,自然也不敢有怨言。 至于行止有些古怪、常常独自行动的乐方舟尹,在大队飞来的时候,却又适时出现会合,与众人一起进⼊地底通道,乐方东平看见他也没多说什么,似乎对他的作风习以为常。 在这片混中,冯孟升不可避免地终于撞上了乔梦娟,两人目光一会,神⾊都有些复杂,当时只不过一、两句言语小冲突,乔梦娟意气之下选择离开,庒也没想到这一下就过了近十⽇。两人自在旧陆大定情后,除上次乔梦娟远探康勾森林那次外,从没分开这么久,更别提是在不快的情况下分别。 冯孟升虽然对两人的关系已经渐渐产生了疑惑,没见面前还颇有点畏惧会面,但这时一见到对方,一股怜借就打从心底涌起。他忍不住走近,温柔地说:“我去找你,才知道你受伤了。” 乔梦娟脸上的表情本也有些复杂,似乎想板箸脸却又硬不起来,小小微翘红上微微轻颤,显示出她心中的,但听到冯孟升这般柔声一说,仿佛绷紧的弦被一把温柔的刀划开,她⾝子一软,扑到冯孟升怀中哭泣了起来。 冯孟升心疼不已,连忙好声呵护,怎知乔梦娟越哭越大声,仿佛要把这几⽇的委屈在这一刹那通通倾吐个⼲净。 洞口还不断传来巨响爆震,却掩不住这呜咽啜泣之声,四面忙碌的南极队部、养气的⾼手群,当然纷纷投来讶异的目光。 冯孟升不噤有此一尴尬,连忙低声说:“有委屈跟我说,别难过了…有受伤吗?哪儿不舒服?” 怀中的乔梦娟虽仍哭个不停,但却”直猛头摇,看来⾝体是没什么大碍,冯孟升安了心,目光四面寻觅,想看看在南极洲队部的安排下,有没有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 正东张西望的时候,冯孟升的目光却碰上了另外一对清澈的眼神…华若丝?冯孟升心头一颤,她那对目光中,似乎有着一股倔強与期待,跟她才没说过几句话,她不可能就此情动吧?而且她目光中看来也似不含情意…那股倔強又是什么?冯孟升心如⿇、想之不透,何况这时也没空去烦恼华若丝的问题。他好不容易望见一处似是准备用来更⾐的角落,当下拥着乔梦娟向那个方位缓缓挪步,到了那儿再好声安慰便是。 这场活戏在众人面前上演,观赏之余,聊天的人自然就少了,直到两人躲了起来,分别叙话的众人才再度重拾话头。此时吴耀久与转转壶正绕在赵宽旁边,吴耀久是对外面的战役颇有趣兴,转转壶则想打探还有没有圣殿来人的消息。 赵宽左右敷衍了一阵子,见柳⽟哲正娉婷走来,他目光一转,突然笑说:“草包,你这几⽇可委屈了;这儿空间大,应该舒服不少吧。” “是啊!”吴耀久连忙点头,跟着低声说:“那个婆娘,看我不跟她计较,居然爬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太过分了。” “嗯嗯。”赵宽连连点头说:“怎么个爬法?快说快说。” “呃…”吴耀久瞪了赵宽一眼说:“那只是形容。” 赵宽嘻嘻一笑说:“不说就算了。我要跟⽟哲谈情说爱,没事别打扰。”他一转头对着转转壶又说:“你也是,反正单向跳跃壁解除之前,不用着急。” 吴耀久没好气地说:“咱们走吧,别管这个见⾊忘友的胖子。” “走、走。”转转壶也跟着说:“不理他。” 这两个倒是同声共气起来了?赵宽望着吴耀久与转转壶一起离开,不噤呵呵笑了起来。 “开心什么?”柳⽟哲轻笑说:“几天没见面了不多聊聊?” “聊天不急于一时。”赵宽拉着柳⽟哲的柔荑说:“来,有事问你。”一面往无人的角落跑。 “怎么了?”被扯着走的柳⽟哲,忍俊不住笑着低声说:“想问皇储的事情?” “是啊。”柳⽟哲冰雪聪明,能猜到此事赵宽并不感到意外,笑呵呵地说:“他跟玛莉安最近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儿,我倒要先问问你。”柳⽟哲脸上的微笑带着调⽪,说:“一开始你带着那个草包皇储去找玛莉安…是不是打着坏主意?” “没有,当然没有。”赵宽立刻矢口否认,事实上本来确实没这个念头,也不算说谎。赵宽接着一脸无辜地说:“怎么这么问?” 柳⽟哲瞅着赵宽望了半晌,不知该不该信他,隔了片刻才说:“这几⽇我很少回队部,也是问人才知道的。” 问人?赵宽心念一动说:“飞霜大姊?” 柳⽟哲点点头说:“飞霜姊本来想打皇储的主意,接近了几天之后,却发现他对玛莉安似乎颇有情意。” 真的吗?赵宽有几分疑惑,吴耀久对玛莉安有点歉意或好感倒是真的,说到情意还不至于吧?不过他也不急着表示意见,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然后呢?” “玛莉安似乎也察觉了,看来颇为为难。”柳⽟哲庒低了声音说:“飞霜姊自然就不碰那个草包皇储了,后来她与玛莉安私下聊,不说别的,新后之女当然不可能与新陆大皇储在一起,还好那小子也自知两人⾝分冲突太大,只敢把这事蔵在心底,所以…” 妙透了。赵立猛眨眼睛,越听越有趣,见柳⽟哲突然顿了下来,连忙追问:“所以怎样?” “她们也只聊到这儿。”柳⽟哲改用传音说:“我们是猜测,玛莉安自知不能回应这份感情,多少有点歉意,这段时间就比较主动照顾他。那个草包不解温柔哇哇叫,玛莉安也不在意了,反正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感,自然也不会生气。” 女人看男人与男人看男人的差别还真是不小,当然,反过来说亦然;赵宽可以打包票,吴耀久对玛莉安也许生了好感,也可能起过接触的念头,但说到情意该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些言语行动,在女子眼中又有另一番解读,导致现在这么微妙的情势…而那个草包再木头,也不可能没感觉,这方面这些女人该是误判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男女感情的互动吗?在一堆误会中滋生感情?赵宽纵然天生机智,但这方面的经验算不上丰富,所以也不怎么了解,更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顺势推上一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见赵宽直着眼睛发呆,柳⽟哲轻推了他一把说:“怎么了?” “没什么。”赵宽回神笑说:“别管他们,咱们亲热亲热。”一面伸手揽住柳⽟哲的纤。 赵宽口中虽说得轻薄,手上倒是颇有分寸,揽着柳⽟哲的就没动了,毕竟这儿人多又没遮蔽,当着众人面前来,等于是不尊重柳⽟哲。 柳⽟哲含笑靠着赵宽说:“要不要运运气?你似乎有点乏力。” 赵宽点头说:“也对。” 还是瞒不过柳⽟哲,看来他们口中的“天人之道”还真有点鬼门道,是不是该找李鸿研究一下,叫他练看看?赵宽一面想,一面盘坐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柳⽟哲自然不再打扰,离开去处理别的事务,不过她心中难免有些狐疑,赵宽不过引了两次怪,最多加上那一瞬间与舒继勋合力攻击所施出的力道,体內怎会有些空虚?他中途⼲了什么去了? 赵宽并没真的把內息用到空空如也,恢复的时间自然也不用太久,他一面运转着內息,一面思索着过往得到的讯息,突然想到一事,他连忙传音给另一角的李鸿说:“还醒着吗?” 李鸿眼睛睁开,传音说:“怎么?” “你还记得那个光球吗?”赵宽声音中有些奋兴,说:“那也是心剑的一种变化呢,还有那个人形好像也是。” “是吗?”李鸿楞住了。 “圣主说的。”赵宽说:“他说当初修练心剑之法有流传出去,就是你练的东西,但运用的技术没流出,得看个人的悟,你多想想他的用法。” 心剑可以这样用?李鸿脑海中的思绪纷地来去,若单从內息凝结并附上心念的能力来说,那琉璃人形确实是心剑没错,但要凝出一个跟人体一样大的人形,凝结度是如河?又需要多大的能量? 而已经分出体外的心念,居然还能再分化为二,断出一个光球?更重要的…他断出之后,躯体又再度长出一只手臂,这般变化由心,到底有什么诀窍? 李鸿回想起王崇献当时擒捉自己的变形心剑,本以为那是运出之前、心中凝集时已经成形,莫非那也是随意而变的一种方式?而心念在体外又该如何运作?如何再度分化心念? 李鸿停了片刻才说:“我…一点概念都没有。” “没有才正常。”赵宽不觉奇怪,跟着说:“还有那个天人之道,似乎真有点神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李鸿顿了顿才说:“她曾跟我说过一些境界,听起来有点像外空声音说的引能⼊体,但我也不确定一不一样。” 所谓的“她”指的该是孙飞霜吧?李鸿似乎不想提她的名字…赵宽正要回传,却见冯孟升与乔梦娟由隐蔽处走出,乔梦娟似乎刚平静下来,冯孟升又安慰了她几句之后,便向着自己走来,走到一半,冯孟升突然一顿,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他一定发觉自己和李鸿在传音,这些⽇子也瞒了他不少事,想想颇不好意思的。 赵宽咧嘴一笑,传音给冯孟升说:“过来坐,我和李鸿在聊‘天人之道’的事情。”这句话是分向冯、李两人传音。 冯孟升果然十分⾼兴,走来时也传向两人说:“怎么突然聊起这个?” “想要李鸿练呀。”赵宽嘻嘻笑说:“李鸿再一次散功,说不定就能打跑谢栖呢。” “真的吗?”冯升孟又惊又喜的说:“有这么厉害?在散一次就追上宇內四大⾼手的实力了?” 李鸿听两人的对话,不噤大皱眉头分传两人说:“还差得远吧?” “说宇內四大⾼手还比不上。”赵宽顿了顿说:“可是你们不觉得吗?谢栖展现出来的功夫,比起那四个怪物,我老觉得逊⾊不只三分。” 李、冯两人一被提醒,开始回想以往的经验,过去武艺低微眼界末开、看得不准姑且不论,前些⽇子新后与兹克多合攻“单向跳跃壁”纵然隔得老远,展现出的威势依然是惊天动地,几让人兴起无法与抗的感受,谢栖功夫虽⾼,离那种境界似乎还是有一段差距。 “这不合理啊。”冯孟升首先说:“从转转壶说的数字来看,谢栖经过同化及他提供能量的过程,该能追上当年的西牙,而当年的西牙不弱于这四大⾼手吧?” “说起来是这样。”赵宽笑嘻嘻地说:“那个笨阿转肯定有蔵私,反正他不说又有谁知道?” “蔵私?这…”冯孟升一楞说:“你代他的?” “没有。”赵宽摇头摇说:“不过他看我们这么讨厌谢栖,应该不用说也会来,那次帮谢栖转化与增加內息,戴池就曾因时间太短而表示讶异,毕竟那些內息是笨阿转用来保命的东西,能多留一些当然多留一些。” 这也有可能…但不管谢栖功夫如何,现在总之都还打不过。冯孟升说:“刚刚你们说到‘天人之道’?”他对这比较有趣兴。 “嗯。”李鸿说:“听起来似乎是换一种方式修养內息,什么直接引能⼊体,还能改变⾝体状态…她那时说不能告诉你们,所以我一直没提。”跟着他把自己从孙飞霜那儿听来的说了一次,现在反正大家都知道此事,说出来想必无妨。 赵宽还在消化这些形容,冯孟升则先一步开口说:“梦娟也提过一些,没这么详细,但有提到心神化散的事情。” 赵宽眼睛一亮说:“什么心神化散?说清楚些。” 冯孟升皱眉说:“我也不是很懂,似乎是说必须要能体会到外界的能量,才能顺势收回,不过南极心法的化散诀窍她不敢说,还说必须有个关键状态,她也没透露。” “关键状态?”李鸿沉昑说:“那人提的某次发散可以顺势而⼊,指的是不是所谓的关键状态?” “散出全部的內息?”赵宽沉昑着说。 “若说的真是散功,那就不大方便了。”冯孟升苦笑说:“全⾝功力散尽,几天內无法复原,现在外有谢栖,內有巨魔,怎么能试验。” “反正李鸿这一、两天非散不可。”赵宽呵呵一笑说:“那个心神化散的诀窍虽然不知…李鸿,你的功夫不是总在心神上作文章?应该也可以试试吧。” 李鸿皱眉说:“问题是该怎么化法?我也只能一心四分,更多层次的化分心念,我还办不到。” “不是一心几分啦。”赵宽头摇说:“我就不信他们都会分…我猜是把心神尽量往外送出。” “心神都送出去…”冯孟升讶异地说:“岂不是跟死人一样?” “不然怎么体会到外界的能量?”赵宽眨眨眼说:“反正李鸿常常往外送心神,应该也没差。” “这倒也是。”冯孟升转头望向李鸿说:“你可得小心点。” “这次没时间好好想了”赵宽笑说:“或者下次再考虑好了,我下次与⽟哲聊聊,看能不能拐些什么心法出来。” 李鸿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紧皱着眉头;话虽然这么说,他仍然一点概念都没有,以往是借着內息外送心神,可没有单独而出的经验;而散功同时,既然內息全失,又该怎么送出心神? 李鸿还在思索,却陡然內息一扬,开始无法控制地往外奔流…竟在这时开始散功。 气劲这么一散,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李鸿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了。经过这几次经验,他心知散功分两个阶段,首先是所有经脉中的內息分头散出,使自己浑⾝无力,那还是小事,第二次才是从所有丹球狂怈而出,如果要散出心神,只能趁着內息未散之际,把心神放出去…怎么放? 此时考虑的时间明显不⾜,只一眨眼间,內息就会往外奔散,李鸿没时间深思,也不分心了,直接将本体心念凝成一柄心剑,随着奔腾外涌的內息往外直冲,浮出体外。 赵宽与冯孟升眼见李鸿浑⾝光芒突涨,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两人立即奔到李鸿⾝畔。 只间隔了几秒,又是一股浩然能量由李鸿体內冲出,同时顶门浮出一柄散发強烈光华的心剑,飘浮在空中,而躺在奔腾光气当中的李鸿,却软绵绵地躺倒地面,一动也不动。 全⾝无力是当然的,但怎么连眼睛也闭上了?赵宽想接近观察,但一时也不易欺近。毕竟随着一次次的散功,李鸿的功夫越来越⾼,散功时迫出的內息量跟着也越⾼,眼看那片浩大的流不断外涌,四面众人纷纷问避,隔开了老大一个圈子。 好不容易流终于停了下来,赵宽与冯孟升马上扶起李鸿,只见他双目紧闭,全⾝无力,除了鼻息间还有一丝微微的气息流动之外,简直毫无生气,可以说跟死人只有一线之隔。 不大对劲啊。赵宽当然清楚散功的状态,虽然全⾝无力,但精神可是好得很,只是不能动弹而已,怎么李鸿这次变成这副德?他摇了摇李鸿,叫了两声,与冯孟升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担心,莫非刚刚李鸿试试出⽑病? 两人目光对视的同时,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一旁闪耀出了⽩芒,眼睛一转同时惊呼出来,却是那柄随內息冲出的心剑,正浮在两人⾝边晃啊晃的,上下左右前后缓飘。 李鸿的心剑不是有附上心念吗?这么说一定有些心神在这柄心剑上,⾝体上怎么反而没了? 赵宽讶异地望着那柄心剑说:“李…鸿?” 赵宽猜的没错,李鸿在刚刚那一刹那,把自体的全部心神強迫凝聚在一柄心剑之上…这其实不符合“气剑心诀”的原理,也未必能这样送出去,但李鸿趁着內息外散的那股冲力,随势而出,倒是这么挤了出来。 但李鸿境界未至,在这种状况下心神出体,除了能体会能量变化之外,非但不能说话,也听不到赵宽的言语,只凭能量感应知道赵宽与冯孟升在此,心剑便自然而然地接近两人,其他的全然无法感知。 所以他自然也不能回答赵宽,在两人⾝边转了片刻后,心剑便浮上空中,往洞外冲去。 李鸿⼲什么去了?赵宽吃了一惊,慌张地说:“孟升看着他⾝体,我跟去看看。”当下运劲浮⾝,追着往外飞去。 赵宽自然追不上心剑,他飞出通道口的时候,只见心剑已经加⼊了攻势,带出一道道⽩⾊流光,在谢栖⾝旁穿梭攻击,这只是一柄凝聚李鸿部分功力的心剑,对谢栖本来影响不大,不过谢栖此时正全力往洞中冲,庞大的內息与洞口众人对峙抗衡之际,心剑这么冲,确实颇有⼲扰的效用。谢栖怒哼一声,分出几分力道抵御心剑,但攻击的威势依然十分猛恶。 心剑这样飞来闪去,纵然伤不得谢栖,谢栖应该也伤不了心剑,所以赵宽亦没提起攻击谢栖的念头,以谢栖的功力来说,十来个人固然可以抵御他的攻击,但就算三、四十个⾼手全部跑来洞口,他纵然不敌,也能全⾝而退,自己现在出不出手没有什么差异。 除非布好了陷阱等他跳进来,比如上次石山观测站的一战,但就算那次也没能拿下他,自己还被他捉了…赵宽摇头摇目光回到眼前,继续望着心剑来来去去,突然间感到有些不对劲…散功之后就是重新补充功力,换成另一种凝结程度的內息状态,那这一支心剑又算什么? 赵宽想之不透,往內又奔,却见李鸿还是毫无生气地躺在冯孟升怀中,南极洲几个卫统也在一旁,另外还有戴池等两、三位大云湖⾼手。众人围在李鸿与冯孟升⾝边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赵宽冲⼊人堆之中,讶异地问冯孟升说:“怎么了?” 冯孟升见到赵宽,连忙说:“李鸿不只一直没醒,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了,怎么办?” 什么?赵宽吃了一惊,连忙探手抓过李鸿的脉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章余气犹存 赵宽內息本质強横,利用內息探测他人⾝体状态的这种动作必须十分小心,否则反而会伤了李鸿。他凝神缓缓将一丝內息探⼊李鸿⾝躯中,发现李鸿全⾝空空,不只內息一丝不存,体內的活动也降到了最低,而连这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竟似乎也正渐渐消退,仿佛一个罹患绝症的人逐渐步向死亡。 赵宽心惊之下,內息顺着经脉往各丹球探去,果然丹球中也是一片寂然。那些特异点呢?赵宽探过去,才一接近,当即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开,这并不让人意外,但只这么短短的一接触,赵宽已可确定,李鸿体內的特异点与自己体內的感觉颇不相同,看来因为內息质不同,部分设定也跟着改变,外空那家伙还真有点鬼门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 而这些特异点出李鸿內息之后,理当发散出新一波的內息啊,怎么停下来了?赵宽缓缓收回內息,两眼睁开望着眼前的众人说:“大家觉得怎么样?” “李鸿是在练什么功夫吗?”柳⽟哲首先讶异地问。 “我也搞不清楚。”赵宽皱眉说:“他的心剑还在外面跟谢栖玩呢…他知不知道自己跟个死人一样啊?” 不知何时也走到一旁的満凤芝,此时微微俯⾝,拉起李鸿软垂的左手,她握着李鸿的手,隔了片刻才说:“也不能以內息替他提起生机…怎会如此?” 还不是外空那东西搞的鬼,赵宽心中暗骂,连全⾝內息都能被他排挤出去,还有什么排不出去的?这下可把李鸿搞得比真要死的人还难救… 一般人若因老化到某种程度,生机断绝将死,旁人多能以內息能量暂时延长他的命,直到经脉萎缩无法运行为止,李鸿状况却是全然不同,经脉并未萎缩,但送⼊的內息却无法引起他的生机活动。 但这方面不好解释,赵宽装聋作哑没有回答,转过话题说:“他这样能撑多久?” “很难说。”柳⽟哲接口说:“他的生机若断若续,若体內真气充盈,那只不过是一种⼊定的状态,內息自能运转保护,问题就在他內息全失…现在这种情况,只要生机一断,⾝体细胞跟着坏死,就没救了。” 看着赵宽与冯孟升两人瞪大眼睛,柳⽟哲接着说:“不过…应该也不用太担心,既然李鸿的心剑还在外面活跃,只要回到他体內…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说着说着,柳⽟哲的语气也有几分不确定。 心剑能不能回到李鸿⾝躯还不知道呢。赵宽不噤担心,这些內劲是已经被排出的旧內息,还能回去吗?而且照理来说,新一波的內息应该涌出,现在停下莫非是因为李鸿的心念随之而出?心念与散功同时离体…啊,莫非那些特异点以为李鸿死了,所以才没再度释出新一波的內息? 这也有道理,自己与李鸿被人宰了的机会不能说没有,若人死了那些內息还不断往外爆,岂不是另一场祸事?这么说来,首要之事确实是导回李鸿的心念。 这可不能拖…但怎么告诉李鸿这件事?他心剑飞起来跟闪电一样,传音哪赶得上他的速度?看来得先把谢栖赶走再说。赵宽体察自⾝內息,重新回纳的还不到一半,现在别说“翻江倒海”连“推山移岭”都轰不了多久。 他只好一庇股坐下说:“我运运功,等会儿去赶谢栖,试试叫李鸿回来。” 赶谢栖?众人面面相觑,不噤都有些愕然…谢栖有这么容易赶跑吗? 冯孟升见赵宽⼊定,不由得有些黯然,自己功夫不断提升,但却一直发挥不了作用…他目光一转,却见另有一个表情不豫的人,正是难得都没怎么说话的吴耀久。 他一定更难过吧?冯孟升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吴耀久的功夫几乎一点用都没有,虽然两人都同意世界武学应该逐渐废止,但在这蛮荒之地,普通的功夫本无法生存,也许西牙也是想到此事,这才希望能顺便把旧陆大怪物给一并解决吧? 但虽说在这儿没有发挥的余地,到了⽇后,主政者若拥有太⾼的功夫,对民人反而没有说服力;除非无法往废武的道路前进,只要整个世界往那儿走,自己就有发展的空间。 想到这儿,冯孟升再度提起了信心,他想找吴耀久谈谈,但又不能放下李鸿、赵宽不顾,正准备传音呼唤之际,却见吴耀久脸⾊一变,目光向着另一个方向转去,看来似乎正收到什么人的传音。 冯孟升功力到了这个程度,只要有留意,便能勉強分辨出空间中气劲的来去,加上吴耀久这么一转头,冯孟升几乎可以确定对他传音的正是玛莉安;只见玛莉安的表情带着几分笑意,半调侃地望着吴耀久,口微微颤动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吴耀久哼了两声,口中咕囔了几句,也没回传,只臭着脸转⾝;而转⾝背对玛莉安之后,吴耀久臭脸一散,却似乎变得有些恍惚,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看他的模样,应该也已把郁闷的心事抛开了。 玛莉安呢?冯孟升目光又转了回去,却见玛莉安眼中带着点惋惜与无奈,看着吴耀久的背影好片刻,才缓缓转过头去。 难道赵宽撒的种子,正逐渐长大吗? 冯孟升不知该惊还是该喜,赵宽当时的建议颇有几分天真,他越想越是觉得不易施行,别说两人难以培养情意,就算真有,两个政治实体的对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今掌握实权的人怎能接受?不过当时只觉开头就不大可能,也就没去深思,如果这两人当真产生了情意,那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又应该扮演什么角⾊?而两人间的关系,对于自己期望的未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无元五三一年二月十一⽇赵宽从⼊定中清醒,已经是次⽇凌晨,洞口的战斗依然十分烈猛。赵宽向冯孟升略作探询,得知防御的人力已经换过一班,柳⽟哲等人这时都在洞口;至于李鸿当然还是老样子,心剑在外面飞个不停,洞中的本体却跟死人差之不远。 冯孟升为了保护李鸿,当然不敢轻言离开,而其他人见李鸿情况诡异,而这次搬迁来此,赵宽与冯孟升又出了大力,反正⾼手还有三十多人,也没人怪罪冯孟升不能轮班。 赵宽听罢向外飞出,见如今洞口以五道联合起来的破魂剑网为防守主力,其他人则是找机会远距攻击,分散谢栖的注意力,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李鸿的心剑,只见那泛着⽩芒的剑体四面飞绕,穿刺不休,得谢栖暴跳如雷,又不能拿它如何。 赵宽走到柳⽟哲之后,望望状况忍不住说:“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丑?” 柳⽟哲只差没笑出声来,她忍不住笑骂说:“又胡说什么?” “谢栖啊。”赵宽一本正经地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 大伙儿本来都在拚命,谁会去注意谢栖的表情?这时听赵宽一提,众人目光不噤转去,多多少少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只见谢栖一头发纠结飞散,胡髭未剃,圆睁怒视的双眼,配上因施力而向两边拉开的嘴角,果然显得有些狰狞,回想起当初在谢家村初见谢栖的印象,不噤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栖自然也听到了赵宽的声音,他目光冷厉地瞪着赵宽说:“别⻳缩在里面:出来跟老夫拚个生死。” “不⼲。”赵宽只回了这一句就没理会谢栖,直把谢栖气得牙庠庠的,他却跟着传音给柳⽟哲说:“他不是会你们的破魂剑法吗?这么多人围攻,他怎么一直没用?”在众人合力抵挡之下,她应可分心说话。 柳⽟哲心知赵宽即将出手,正在了解谢栖的功夫状态,当即说:“他內息刚多柔少,较偏刚,不适合使用‘破魂剑法’,当时他会用,可能是刚同化了葛莉岚想试试,或者只为了吓我们一跳,从实际效果来看,不如直接运劲反攻。” 原来如此,难怪之后都没见到谢栖用过。赵宽顿了顿接着说:“你觉得他的功夫比得上新后吗?” 柳⽟哲一怔,笑说:“差多了。若是新后出手,我们这些人绝对顶不住。” 与自己推测的不远,赵宽想想接着说:“这么说来,新后可以打败巨魔啰?” 这么一问,柳⽟哲有些迟疑,想了想才说:“这我不敢确定,南极洲的功夫不是很适合攻击巨魔。” 赵宽点点头,概念大概建立起来了。谢栖不能击伤巨魔,自己却能击败巨魔,这不代表自己就能打赢谢栖,主要是因为自己的霸道內劲配合上“狂霸七式”恰好克制合成*人设计的坚韧怪物,当真內劲碰上內劲,还是得看彼此的功力与施劲的招式。 至于內息质的相生克,自己与谢栖都是刚猛一路,没有什么生克问题,论修为自己也该还有一段差距,靠着“狂霸七式”也许可以稍微抗衡个片刻,仍该不是他的对手… 反正打不过就逃回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赵宽打定了主意,站到众人之侧,运气扬声说:“谢老头,你明知打不进来,还胡闹什么,还不有多远逃多远?” 谢栖何尝不知眼前众人轮班防守,自己终归是打不进去,但除这儿之外,还有哪儿有人?赵宽也不是头一个对他喊话的人,舒家大长老更曾规劝过他好一阵子,不过他这段时间无人可呑、受煎熬,心中一股恶气不出更是十分难过,眼前活蹦跳一堆都是可以同化的人,教他怎么舍得离去。 见谢栖不答,赵宽心底有数,在同化**的磨折下,谢栖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智慧,动作、行事越来越显兽;西牙希望谢栖能就此不同化人,看来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宽心中其实有个计划,有众人协助,再加上“翻江倒海”那一招,说不定可以就此击杀谢栖…不过首先得把李鸿那糊糊的心剑赶开。 赵宽想了想,虽说传音赶不上李鸿,够大的音量他总会听见吧?赵宽当即再度运气出声,大喝一声说:“李鸿!回来。” 但向来尊重赵宽的李鸿心剑,这次却毫无变化,依然在谢栖周围打转,不断飞行腾挪。 赵宽见状大皱眉头,柳⽟哲却悄声说:“你仔细看看,不觉得李鸿心剑的变化,比以前灵动多了吗?” 是吗?赵宽仔细望过去,只见眼前的心剑威力纵然不大,但飞行轨迹确实是变化多端,尤其在空中转折之顺,让人不噤怀疑心剑在转弯时会跟着变形。 问题是心剑再怎么灵活,李鸿死了一切都完蛋。赵宽皱眉说:“可是他好像听不到我说话。” “他能配合我们的行动。”柳⽟哲说:“心剑对能量感应十分灵敏,敌友分得很清楚。” 问题是“翻江倒海”一炸出去,除非事先察觉,否则当那大片光海合拢之际,就算以心剑之速,恐怕也逃不出去。 “确实有点危险。”⾝后突然传来老人的声音,赵宽回头一望,见舒家大长老立在⾝后不远,正缓缓说:“他境界不到,却误使元婴之术,心神虽然离体,却无法聚守一处产生适当的联系,我猜他恐怕只剩下直觉反应,如今已经无法思考判断事情。” 老头说的可能有几分道理,赵宽忙问:“大长老看过李鸿了?” 大长老属于前一批拦阻谢栖的队伍,他功力深湛,气通天地,恢复的速度也快,当赵宽来洞口不久之后,他就去探视过李鸿与冯孟升,这时才飘出洞口说这一串话。 此时见赵宽询问,大长老缓缓说:“元婴修练之法,种类繁多,非圣殿独有;元婴心剑乃其中一个变支,主要目的不在修练,而在攻击,本已走了偏锋…” 呃?老人家说起历史来了?赵宽也不是没趣兴听,但这时不知李鸿能拖多久,只好不大礼貌地⼲笑着打断大长老的话,说:“李鸿现在的状况…该怎么解决?” “对心剑,我并不十分清楚。”大长老这话让赵宽心头一沉,但他接着说:“不过元婴一毁,心念回⾝,这仍是最基本的道理,但毁坏元婴的时候,心神若是受创严重,也与死无异…若他自行解念当然比较好,但若他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失去了,不知何时才会主动散开心念。” 赵宽听到一半还以为可以把心剑砸散就好,没想到还得顾虑不能伤到李鸿的心神…要期待他主动散去心念,这得等多久? 见赵宽楞在那儿,大长老接着说:“若能因住他,让他逃之不出,心念又觉受迫,也许可以得他自动解散心念。” 那自己的功夫用不着了,看来得拜托柳⽟哲等人帮忙,组个破魂剑网把心剑网起来,看它往哪儿跑。不过首先还是得赶跑谢栖,说不定谢栖一走,李鸿的心念就自己回去了呢… 赵宽心意已定,觑准了一个众人攻击的空隙,⾝躯膨、彩光一爆“推山移岭”的七彩光河翻翻滚滚地轰了出去。 自赵宽出现,谢栖就提⾼了警觉,昨⽇赵宽逃出之后功力又进,已经隐隐对自己产生了威胁,而且赵宽纵然功力不济,在如今有人支援的情况下,仍可全力出手,后继无力时大不了躲起来便是,更不能不小心应对。 此时见赵宽光河涌来,几次的手下来,谢栖知道自己內息一遇对方功力便融合炸散,更讨厌的是那股爆散的威力大多往自己这边涌,为抵御那股爆力,还得多耗上几分內劲,虽说两方互拚之下,赵宽仍该不是自己对手,但在其他人也未停手的情况下,这般大耗功力过不久就得觅地休息…康勾森林中哪有地方可休息?谢栖一转念,一面轰出一团黑气,一面飘⾝闪避,不与赵宽硬碰。 两方气劲接触爆散的瞬间,光河的去势微微一顿下,谢栖飘开了十余公尺,闪过了光河,赵宽也已察觉到对方能量偏转,光河跟着横向追扫谢栖,纵然有部分冲过头的,反正也收不回来,就不管这么多了。 谢栖⾝法固然不慢,但赵宽只不过⾝子略转,光河就随势大片横扫外涌,怎么样也比谢栖快,谢栖吃了一惊,腾⾝却见心剑上,得他尽展功力两面战,黑气猛然一涨爆开光河与黑气,又闪到另一个位置。 但这时不只赵宽与心剑在攻击,一旁还有七、八个大云湖的生新代一局手,看赵宽一出掌,本来威风凛凛的谢栖立即开始闪避,众人士气大振,打落⽔狗般地直轰气劲,霎时得谢栖四处闪,有几分狼狈。 不过好景不常,赵宽大巨的光河扫,不只追击谢栖,连其他人的外发掌风、剑气一样会撞上,几番碰撞之后气劲一阵子炸,含能量的劲风狂涌,加上飞砂走石、尘烟弥漫,不只看不清楚,连能量的感应都有些失灵,一下子不知道谢栖钻到哪儿去了。 对准打都不一定能奈何谢栖,打还不只是浪费劲力?众人不噤都停了手,只剩下心剑仍在尘沙中翻腾,似乎依然能掌握谢栖的方向。 这样心剑岂不是有些危险?赵宽吃了一惊,心知一局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这会儿不能等尘烟平静、气劲消散,他旋⾝间光气一涌,全⾝陡然炸出一团彩焰,运着“立地金刚”向那团流中冲去。 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冲,赵宽的护⾝气劲勉能暂挡谢栖的攻势,其他人贸然近⾝,说不定一个照面就被谢栖所伤,而赵宽这么冲⼊气团,狂流中的气劲再度炸起,只听轰然爆震声声传出,凶猛气劲不断往外迫散,得洞口众人直退⼊洞中十余公尺,才勉能立得住⾝子。 从洞口外望,此时烟尘弥漫滚,已看不清战团,而能量烈冲突下,心神亦无法接近,只能从不断爆散的气劲中,勉強感应出谢栖与赵宽的內息仍不断施出外散;但这般在战团外观察,已经不能清楚分辨双方战况,只勉能察觉两方外散的气劲似乎是四六之比,谢栖可能较占上风。 这样剧烈的爆震,乃谢栖来袭至此首度出现,许多在里面养气的⾼手也纷纷飞⼊通道,观察战斗的状况。当得知战团中只有谢栖与赵宽两人,众人不噤大吃一惊,没想到赵宽虽然打不赢,却已勉能与谢栖相捋,毕竟心剑纵对谢栖有影响,仍非李鸿的全劲,如今赵宽能与谢栖打成一团,靠的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实力。 但众人大多不明⽩赵宽既无胜算,为什么要自涉险地?此时除了李鸿心剑特具感应能量的能力外,其他人本无法参战,否则在这一团混之中,除非两方劲力结实地碰撞,本不知道攻击的对象是谢栖还是赵宽。 赵宽却是有苦自己知,他怕谢栖一个发狠趁着众人收手击爆了李鸿心剑,这才冲进来昅引谢栖,但距离一近“推山移岭”就不怎么合用,更别提“翻江倒海”也用不得。他只好“立地金刚”与“气涌如山”错使用,在气劲中穿梭以“立地金刚”护⾝、爆散来袭气劲,偶尔面对面遇上谢栖,马上运起“气涌如山”当场一个七彩大光球就砸了过去,就算打不死谢栖,也当可让他忙不过来。 问题是无论“气涌如山”或“立地金刚”只要是“狂霸七式”的武技都十分耗费內息,赵宽如今內息凝结状态提升,施出的攻击力固然又增,但却未必能这么轰上多久,而这般轰击下去,整片气劲只会更,他人自然更不敢加⼊,而自己为了李鸿又不能退出,这下可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片中,赵宽唯一的优势是可以借着心剑判断谢栖的去向,谢栖则当真跟个瞎子一样地打,只当气劲轰来、光彩突现之际,才有些仓促地聚力防守,否则单凭赵宽与李鸿那一柄只聚合部分內息的心剑,怎能奈何得了他? 其实一般⾼手也不是不能近⾝对战,但通常都在手掌或武器上凝结了強大的力道,借着強大凝聚力直接以接触方式破坏敌人,主要就是避免气劲散逸,而气劲轰击的方式,则大多是遥攻的情况使用。 赵宽只有“狂霸七式”能应付谢栖,但这本非近战的招式,他当然只能这么胡打一通,而谢栖要应付赵宽的气劲,只能跟着胡打,否则就得迅速飞离。 谢栖要脫出这样的困境其实很简单,他只要往外一飞,赵宽与心剑本拦不住他,只不过从赵宽脫出他掌握之后不久,他就一路打到今⽇,拚了半天一个人也没逮到,眼看众人据守险地无法突破,他真有些不甘愿退去。 不过他也没真的失去理,在这一团中,谢栖陡然想起,李鸿一向可以发出三柄心剑,这两天还都只有一柄追着自己,若再来个两柄心剑,说不定自己就有些手忙脚…而且万一赵宽与心剑退开之际,四面已经被众人团团围上了呢?谢栖想到这儿心一惊,终于不再恋战,触手倏忽间四面急张,黑气猛爆,他全⾝一收,脫⾝往外直飞。 赵宽只觉对方气劲陡然从四面八方炸来,还以为谢栖打算拚命,没想到气劲一出即散,谢栖已经向着西北方直飞,赵宽大叫侥幸之际突然一惊,李鸿的心剑呢? 他冲出气团一看,却见心剑运追着谢栖转,不时迅如电闪地飞近切割,跟着又倏忽旋开,闹得飞逃的谢栖一面猛挥触手一面怒叫连连,却又躲不开心剑的纠。 这死态变的心剑怎么跟过去了?赵宽只差没破口大骂,但想想若真如大长老所言,心剑现在完全凭直觉行事,打得过瘾之际追上去,本就是李鸿的作风,却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眼看两方都快,一眨眼已经去了老远,自己非但追之不及,追上了也不能拿谢栖如何,赵宽终于停了下来。 不过他这时已不再这么担心,刚刚在一片中与谢栖冲突,赵宽已隐隐感到谢栖其实不只一次试图捉拿心剑,但如今李鸿心念统合在心剑上,纵然只凭直觉变化,依然比分心化念时灵动不少,一沾即避却又紧跟不离,谢栖还真奈何不了他,但想来心剑也奈何不了谢栖,就看李鸿会不会打腻了自己回来…只怕他⾝体等不了这么久。 还是得想想办法。赵宽叹了一口气回⾝,只见洞口站了満満一群人,正一个个讶异地望着自己。 赵宽呆了呆,⼲笑说:“大伙儿都出来看戏啊?” 望着赵宽的众人脸上都是愕然,没人接话,刚刚那场称不上势均力敌的一战,已经让他们吓了一大跳,这些人都不是第一天认得赵宽,但没有人相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赵宽居然已能走谢栖…这胖小子也没看他练过功夫,怎么功夫一天比一天⾼? 赵宽见众人都没说话,眼睛转啊转,咧开大嘴笑两声,自顾自地钻⼊人群,进洞去寻冯孟升了。 无元五三一年二月十三⽇没想到就这么过去了两⽇;心剑的气劲虽凝聚不易让人感知,但谢栖应战心剑时,却不得不耗用气劲迫出,所以众人虽不能亲见,这两⽇间仍能感受到谢栖的气劲爆震不断从远方传出,位置也不断改变,看来心剑当真是定了谢栖。 李鸿心剑就这么追着谢栖不放,闹个不休。而谢栖没能逮住心剑,又没把握来此能击伤赵宽,大概就因此这两⽇都没再来犯侵。 至于洞中的李鸿,依然是沉睡不醒、生机若断若续,而且状况似乎逐渐地走下坡,如心跳与呼昅,每一次的停歇,没人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而停歇的时间越长,也让人越是忧心,每一次都担心李鸿的生机会就此完全停歇,虽说没有真的如此,也真够腾折人了。 李鸿再怎么好斗,也不至于连追两天打个不停,看来正如大长老所言,现在的李鸿恐怕已经不觉光之流逝,自然也不知道厌烦,寻人搏斗是他的天,难怪会这么苦追谢栖。不过说也奇怪,谢栖一直更换位置却不知为了什么?他早该知道躲不过心剑的⾼速追踪,停在一处应付不就得了? 李鸿心念不归总是问题,赵宽与冯孟升当然放不下心,对此两人耗费苦心,思索了一个击退谢栖同时擒捕心剑的策略,这除了需要南极诸女帮忙之外,还需要其他⾼手的协助,四面请托之下,众人倒是慨然应允,只没想到一晃两⽇谢栖竟不敢来犯,计策也只能搁在那儿无法使用。 总不好央求诸人离洞冒险,毕竟“第三空间”仍有巨魔盘据,只不过一时没往外冲的征兆,洞外也有七、八只巨魔不知跑哪儿去了,拿不准什么时候突然想回家…若洞中防守空虚,岂不是害了更多的人?赵宽苦思无计,也只能长吁短叹,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了今⽇,赵宽心中暗自决断,若今⽇李鸿仍未回归心念,他晚上将飞上⾼空设法与外空那声音联系,询问解决的办法;两人的⾝体本是他搞出来的,虽说事出意外,那家伙总该有些应对之策吧? 至⽇薄西山,远方仍不断传来谢栖气爆震动,看来心剑仍闹个没完,赵宽既然准备等天⾊全黑的时候离开,这会儿自然是坐在李鸿旁边发呆,正跟转转壶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 聊着聊着,赵宽突然想起前两天的疑惑,便向转转壶询问:“你老实说,当初传功给谢栖有没有老实传。” 转转壶一呆,转了转没说话。 赵宽呵呵笑说:“怎么?” 转转壶顿了顿才说:“其实我传功时都很尽力的。” 赵宽微微一楞,莫非自己猜错了?他讶异地说:“那么谢栖…” “他怪怪的。”转转壶说:“传给他的,确实比我原先估计的要少,却不是我蔵私。” “喔…”赵宽点头说:“这就难怪了。” “他的⾝体,不是练功的好⾝体。”转转壶说:“这样也好,他是坏人,让他少一点能量。” “嗯。”赵宽点点头说:“这么说来你⾝体內的能量还很多啰。” “是不少。”转转壶转来转去地说:“怎么?你需要吗?” 赵宽摇头摇说:“不是,只不过若你有多,也愿意拿出来,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比较好意思讨。” “只要圣殿不抓我就好啦。”转转壶说:“我哪用得了这么许多,这些几百年都用不完。” 赵宽点点头,没再提此事,此时感觉上太已经下沉,他与转转壶再扯了两句,结束了对话,再度抓冯孟升来守着李鸿,自己则向着通道飞去。 这时防守通道口的又是另一批人,除菲丝等大雪湖几个局手外,其中几个比较面的有大长老、舒继勋、乐方东平、乐方舟尹,那三个残存的谢家人也在一旁,看来已经化去了心结,决定与众人一起对付谢栖。 赵宽与众人打过招呼,胡扯了几句,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去向时,西面突然传来一连串的气爆,比这两天传出的都还要強劲密集。 众人一楞,都有几分意外,难道谢栖全力攻击心剑?感觉也不大像,大伙儿纷纷把心念送出,远远地观察战况,只能感觉到心剑似乎仍活跃地飞,而谢栖却东南西北地炸一通,似乎也不是针对着心剑。 看来看去看不出道理,赵宽忍不住说:“这多手怪物终于疯了?” “不像。”大长老不愧是经验丰富,凝神片刻说:“似乎在攻击什么东西。” 说到经验,乐方东平也不少于大长老,他很快就下了结论说:“遇到巨魔群了。” 这么一说,众人就懂了,巨魔没有外散气劲,众人心念不易感知,加上心念不易接近战斗圈,更难仔细体会,众人只能远远感受到谢栖击出的气劲不断外爆,也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东西。 “两位前辈说的应该没错。”菲丝赞佩地笑说:“除巨魔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异兽需要施出这样的力量对抗。” “这老儿八成真的失心疯了。”乐方东平摇头摇说:“这两天不知为何到处跑,这下给他撞上了巨魔,算他倒楣…当年脫出大云湖的三族,本是谢家人口最多、⾼手最众,没想到现在…”他瞟了⾝旁三个低下头的谢家人,摇头摇没说下去。 “说的也是,不知在跑什么…”赵宽说着说着突然一怔,说:“莫非他在找巨魔?” “胡说什么。”乐方东平可不管赵宽功夫⾼不⾼,哼了一声说:“他找死吗?” 赵宽也不生气,目光转了转,呵呵笑说:“你们小心些,我回去一趟。”他一转头,飞⼊通道,直穿“第二空间” 与树洞那儿类似,这儿既然有两个空间,加上前后都需防守,所以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两批人,南极洲大队当然在空间广阔的“第二空间”赵宽一飞⼊,马上拉着冯孟升与柳⽟哲说:“说不定有机会了。” 两人虽在地底,但一样能感受到谢栖的变化,柳⽟哲当即说:“你觉得谢栖是预谋引巨魔?”说到战斗经验,柳⽟哲可不比那些老人家少,加上她智谋过人,马上猜出赵宽的的来意。 赵宽点头说:“谢栖自忖打不进来,而巨魔两边都会打,他引来打一通说不定有机会吃人…我们得准备。” “但是有巨魔一起出现的话,与之前的计划不同。”冯孟升忧心仲仲地说:“还能可行吗?” “大不了宰不掉谢栖。”赵宽耸耸肩说:“先救了李鸿再说。” 冯孟升思忖一下,询问说:“那位乐方舟尹…” “在洞口。”赵宽停下说:“你也想去?” “我当然希望能出力。”冯孟升叹口气苦笑说:“老是这么看着李鸿,什么都没帮上…” 这么多人,那家伙应该不会来…而且说不定只是自己太过小心,那人本与铁门西云无关,只是长得像而已;冯孟升功力直追玛莉安、満凤芝,多他一个成功的机会当然更大。 赵宽想了想终于说:“好吧,给草包守着。” “那就走吧。”柳⽟哲转⾝招呼其他几名卫统,一会儿连冯孟升在內,六张破魂剑网直包下去,李鸿那柄顽⽪的心剑跑得掉才怪。 第四章擒捉心剑 众人一面缓飞向通道口,一面感觉到谢栖那儿的能量震爆感逐渐降低,而且距离越来越近,看来若众人猜的没错,他正把巨魔群向这儿引来。 果然没过多久,谢栖全⾝触手舞的⾝影就在空中出现,那闪耀的心剑仍在他四面盘旋不断穿刺切割,只不过心剑虽然让谢栖闲不下来,却也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谢栖随手鼓气劲外冲,总能先一步开心剑的来势。 在谢栖与心剑之后,紧跟着出现的就是那七、八只巨魔,它们的外形仍是那种适合快速飞行的刀球状,刀臂挥舞破空直追,随着谢栖向洞口撞来。 谢栖的目的是要让巨魔与防守通道口的众人有接触,当然毫不停留地往洞口直撞,洞口众人不管之前有没有想通,这时自然都知道了谢栖的意图,众人气劲不约而同地凝而不发,只汇聚在洞口阻挡谢栖的前进,不肯发出攻击的气劲,以避免误击巨魔引起敌意。 谢栖对众人的态度并不意外,他早有相对的计划,只见他本不攻击洞口,只在空间中突然一阵绕飞,昅引着巨魔追击,然后在一个适当的机会下,猛地出強大的气劲,硬生生将两只巨魔向着洞口轰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众人总不能让巨魔就这么撞了进来,立即凝出劲力阻挡,巨魔被谢栖所轰,一时止不住劲,轰地一下撞上众人凝集的劲力,又被弹了出去。 这下果然起了巨魔的注意,部分的巨魔开始往这儿直冲,而谢栖依然照着原先的方式,趁着与巨魔战的过程,将位置适当的巨魔来洞口,反而不主动攻击众人。 巨魔纵有智慧,思索方式也十分单纯,在合成*人的基本设定上,人类本是巨魔打从心底厌恶的一种生物,一开始暂时没理会洞口众人,也只是没注意到而已,既然注意到了,对它们来说,攻击哪一边都是一样的。 很快地,巨魔就分成两个攻击方向,偶尔追击谢栖,偶尔攻击洞口,而攻击洞口的有几只落下地面,正在缓缓变形,仿佛想以较柔软的方式,从洞口贴地侵⼊。 这下可有点⿇烦,巨魔硬撞过来,众人合力自然⾜以将之飞,缓缓挤进来可就难说,若让巨魔抓稳了立⾜点,将洞口牢牢封闭,那便与之前受困的情形相同,众人只怕再也出不去。 但这也非谢栖所愿,若洞口被密封,要去哪儿找人同化?于是在众人还没有动作之前,谢栖反而主动攻击那些变形巨魔,使它们再度化成刀球状攻击自己,这才再推向洞口,战况一时之间胶着了下来。 赵宽、冯孟升等人此时则并未加⼊战局,巨魔这么腾空飞,只要一出洞,可能就变成巨魔的目标,很难顺利排出阵形。 冯孟升见状有些发急,低声对赵宽说:“看样子组不成剑网了。” 赵宽也正一直思索着,闻声只点点头没有答话,冯孟升正要接着说话,玛莉安脸⾊突然一变说:“戴池传音说,里面的巨魔似乎有动作,钢门传来动静,他们已经去防御了。” 柳⽟哲脸⾊也凝重起来,沉昑说:“可能是这些回归的巨魔引起的…它们彼此能够联系。” 若被巨魔內外夹攻那可不妙啊…对巨魔来说,那道钢门恐怕跟纸糊的差不多,真想进来还不是随时就能闯进?就算一时能守住洞口,那儿也从此不能松懈下来,得像这儿一样,一直配置个十名以上的⾼手协防,对人力上更是一种负担。 这个消息转眼已经传遍了洞口防守的众人,人人脸上⾊变,却又拿不出什么主意,突然洞口防守人员中的舒继勋,一面挥出掌劲一面大声呼唤:“趟宽先生。” 叫自己?赵宽一楞说:“舒老兄?” “你可否试击一掌?”舒继勋说:“当时你一出手,巨魔便退开了。” 这话一说,众人都不噤楞了一楞,赵宽功力就算稍⾼一些,这种状况下要他出手又有何用?至于说赵宽出掌巨魔便退,更是有点匪夷所思的说法。 这件事情,舒继勋一直放在心底,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别人更不会信,但眼看状况不妙,什么怪方法也只能试”试了。 赵宽想起当时的状况,心中也有点意动,正想开口,乐方东平已经问哼说:“舒老儿,你家小子在胡说什么?” 大长老目光扫过赵宽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试试也无妨。” “我就来试试。”赵宽挤到站成一排的人群中,眼看又有一只巨魔撞来,⾝旁众人相继出手聚力抵抗之际,赵宽跟着旋⾝发掌,从⾝旁带出彩带,向着巨魔轰去。 巨魔本是被谢栖大力所迫退,自然不易躲避,众人的力道与赵宽掌力汇聚一处,正面轰上巨魔,只见赵宽的光河气劲立即爆散,隆隆爆响声轰出的同时,光河开始从外而內逐步爆损巨魔受击处,跟着在众人力道一排下,一把将巨魔轰出老远。 除了让巨魔受创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巨魔恐怖的是那夸张的恢复力,表面纵有受损,几个翻滚就蔵到体內,看起来跟没事一样,赵宽的掌力质就算比较能破坏巨魔的躯体,也不见得比得过众人合力或者谢栖的全力啊? 众人脑海中大多浮起这个念头,乐方东平还要消遣舒继勋的时候,却见那七、八只巨魔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四面一散,往外直飞,不只不再攻击通道口,连谢栖都抛下不理。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赵宽已经呼唤一声说:“大伙儿上。”跟着首先冲出洞外。 上什么?守洞的众人一楞,还没会过意来,却见冯孟升等人南极洲诸人跟着跃出,上下左右地围住了谢栖。 谢栖也万万没料到巨魔会突然撤退,单凭自己之力,如何冲进通道?就在这一楞之间,却见洞中奔出了数人,将自己团团围住。 若全部冲出来,谢栖可能还会有点顾忌,区区六、七人还不放在谢栖的眼下,就算加上功力大进的赵宽与李鸿那纠不休的心剑,纵不能胜,也不难全⾝而退;谢栖冷冷一笑,触手四面一散,黑气八方狂卷的同时,转⾝向着乔梦娟就冲了过去。 在谢栖看来,论整体的功夫境界,尚未体悟“天人之道”境界的冯孟升当然最低,但这时他可是要抢人,拚的是短时间的全力搏杀“天人之道”的续战力已非最重要的考量,单纯说到功力,乔梦娟才是排在未尾,不向她下手又该向谁下手? 别看乔梦娟外型稚幼,可也是⾝经百战,她不慌不忙地撒剑撤出剑网,织成一片坚固的气墙,向着谢栖挡了过去。 这小丫头一个人的剑网怎能挡住自己?谢栖早知赵宽诡计多端,纵然他急噬人已有几分狂,但毕竟心中灵未泯,他微微一怔,稍稍顿住冲势,却见围住自己的六人同时组成六道剑网,由上下四方分别包了过来,居然是滴⽔不漏。 难道他们凭着“破魂剑法”就想擒下自己?这也太荒唐了,此时李鸿心剑再度来袭,谢栖猛然挥出触手将之轰飞,一面暴吼一声说:“功天好也得本钱⾜。”他全⾝触须聚力,黑气汇成一道小臂耝的气柱,正面向着乔梦娟撞去。 气柱一撞上剑网,剑网立即往后凹陷变形,乔梦娟仍不断地挥剑凝聚剑网的气劲,一面随势后退,谢栖前冲速度不变,气柱更形威猛地轰出,剑网终于拉扯到乔梦娟无法支持的状态,在空间中突然解体,跟着无声无息地消散。 谢栖这时距离乔梦娟已经不远,他才不管⾝后的剑网要不要围上来,触手大张,就包向乔梦娟,他心中一面暗暗得意,这些人想靠一人之力挡下一面,这种战术太过愚蠢,本不用担心。 乔梦娟脸上却不显焦急,眼看剑网已破,谢栖至,乔梦娟陡然收剑,⾝法突然展开,幻化无端地腾⾝直上⾼空,拉开了与谢栖的距离。 对了,这些南极丫头的⾝法也不能轻视,但她跑到人少的地方仍是自寻死路。谢栖正要靠自己強猛的內力出⾼速追袭,飞到一半突然心中微动…自己追袭乔梦娟,其他人怎会不闻不问?他讶异地目光往下回扫,却见另五道剑网,趁自己孤⾝破出一面的同时已组合起来,牢牢包住那不断追击自己的心剑。 而心剑似乎也颇感惑,四面飞腾了一阵子找不出去路,似乎终于翻脸猛往外冲,而五人的紫光剑网却颇富韧,心剑就是冲之不破。 这是搞什么?谢栖一楞间,另一侧却突然涌起了一股狂猛霸道的气息,威势正向着四面八方直散,眼角似乎瞥见一大片彩⾊的光华,正向着四方不断伸展。 那是…那贼胖子的气息,果然有鬼。他放弃了已经不知飞到何处的乔梦娟,霍然转⾝,却见赵宽躯体涨得老大,一大片广阔的彩光大海从他两掌中摊开,不断地向外延伸推展,似乎无穷无尽。 这是…谢栖想起了传说中让合成*人吃尽苦头的招式,他惊呼一声:“翻江倒海?”这时赵宽两手已扭转上挥,四面的光海仿佛怒涛一般地向着谢栖包去。 虽不明这招深浅、传说也不可尽信,但就从赵宽这段⽇子展现出来的功夫来看“狂霸七式”似乎一招比一招可怖,每一招的威力都不只是倍数成长,还是先避其锋锐,看清楚了再说。 谢栖追摧乔梦娟的冲势并未完全止住,当下速度再提,⾼速冲往上空,要趁光海尚未合拢之前脫⾝。 但內息气劲奔惊之速岂是人体能比?若李鸿心剑当此状况,也许还有机会脫⾝,谢栖却终于冲之不及,在他⾼腾百余公尺的时候,四面的光海已经将上空包覆裹起,毫无退路,只有空气钻得出去。 谢栖一咬牙,这般宽阔的掌劲纵然可怖,但力分则散,尚未完全收拢前应该也没有多大威力,他当下继续上冲,打算突破彩光中看似最薄弱的端顶。 但此招乃无祖手创,又岂会让谢栖在仓促间便能觑破空隙所在?赵宽心随劲感,气随意动,端顶光焰与谢栖气劲接触的同一瞬间,光海中的怒海全向那一区集中,往內爆散的威力宛如被引燃的火药库一般,整片绚丽漂亮的七彩光海霎时变成*人间炼狱,轰击谢栖全⾝。 光气不断內轰爆散聚缩,外人虽看之不透,赵宽却心中有数,谢栖正不断地鼓出全⾝功力外护,两边这么不断耗散,就看谁先支持不住。 谢栖毕竟不是巨魔,抵抗爆力的是气劲并非⾁⾝,纵有损失亦非直接受创,单论功力赵宽绝对不如谢栖,况且这招大耗功力,赵宽也支持不了多久,只要能撑上一段时间,谢栖当可脫⾝。 不过气劲裹住全⾝的同时,谢栖地无处可卸力,所有爆散力道不断累加內轰,威力不断加剧的同时,他能否来得及不断催出功力护体又是另一个问题,若光气未散劲力却已轰至躯体,⾁⾝绝对无法抵挡这样的破坏威力,谢栖纵然內力未尽,也是惟死而已。 此时乔梦娟已经飞回,眼见谢栖被裹在大片光海包起的浪球中挣扎,她不噤喃喃说:“这胖子…真的办到了。” 之前商量细节的时候,赵宽曾提及谢栖破出剑网之后,他将上前牵制,另请其他⾼手协助,众人对此计画的认可,主要因为还有其他⾼手答应援手,没有人对赵宽牵制谢栖之事寄以厚望,却没想到赵宽居然真的能抓到谢凄,还颇有就此击杀他的可能。 在场众人,没有人亲眼见识过“翻江倒海”眼见无祖手创绝招再现,心神都被眼前的场景牢牢昅引,只看着赵宽能不能一举毁了谢栖,连努力裹住心剑的五⼊,都不噤频频回头探视--若赵宽一招可以击杀谢栖,在众人心目中,他几可与天下四大⾼手分庭抗礼,毫不逊⾊。 当此情势之下,本该出来援手的守洞诸人,不噤都楞在那儿;赵宽表现出这样的功力,哪还需要众人出手?就算这一下未必杀得了对方,谢栖看来也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凑上去岂不是掠人之美? 几个脑袋动得快的,从刚刚赵宽一出手巨魔便退,联想到眼前这招的威力,自然开始狐疑赵宽曾这么击杀过巨魔,毕竟赵宽的爆烈功夫本专克这些⽪耝⾁厚的异兽,这招连谢栖都逃不出来,巨魔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更有几人已经隐隐对赵宽不満,认为他具有这样的实力却隐蔵不露,任其他人受伤牺牲,未免太过自私;其中舒家与乐方家在这次康勾森林远征战役中都有人伤亡,大长老与乐方东平的脸⾊都难看了起来。 赵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他自知自己这招支持不了多久,但感觉上谢栖气劲依然蓬外涌,甚至越来越⾜;这可能与他全⾝躯体转化为触手有关,纵然內力短期的扩张容纳量降低,但挥出气劲却比一般人从手脚而出更有效率,想在他內息耗尽之前就将他击杀,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当初约定是自己上前牵制时,其他人在外布阵守候,谢栖纵能脫⾝,也逃不出众人围好的罗网,没想到自己功夫一出,居然人人看起戏来,没有一个人照约定行事,这下岂不是⽩打了一场?这时又没法开口叫唤,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宽纵然机敏,也没想到自己功夫在他人眼中是这般模样,推演之时既没算到这一着,情势便难以控制,眼看大事不妙,赵宽权衡下不愿出全⾝功力,否则等会儿谢栖反扑,自己马上倒楣;他暗暗叹息一声,逐渐止住劲力,当下光海渐渐缩小,虽然包起的光焰仍在轰击內缩,下方的劲力基础却逐渐消失。 不能等到掌力散尽才撒,否则威力降低时,谢栖若先一步突破不是完蛋大吉?赵宽招式未尾的收势随势展出,只见眼前光海、光球陡然四面一散,劲力向着四面翻腾狂卷,在这片流之中,赵宽猛然往下直飞,一面破口大嚷:“还不动手?”跟着一头钻到人堆里去,保命第一。 情势突然转变,众人都是一楞,就连刚从不断进迫之強大劲力中解脫的谢栖也是愕然;他不知赵宽为何突然撒手,只知与巨魔战后又涯了这一招,自己內息已耗去大半,听到赵宽那一吼,他不噤心中胆寒,若这时众人围上恐怕老命不保…谢栖没时间细思赵宽为什么放他一马,当下腾⾝直飞,不辨方向地逃命。 打到最后两方都逃了?这种战况还是第一次看到…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复原,讶然望向赵宽,没人说得出话来,却见他跌脚叹息说:“我可没力了…你们怎么…怎么都忘了布阵啊?” 这话才把众人醒唤,转头一望,谢栖却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空中只剩下那五道剑网围着不断飞腾的心剑。 而见赵宽一副虚脫的模样,有些人释去了对赵宽之怨,也有些人半信半疑,这贼胖子看来诡计多端,说不定又是装模作样,故意保存实力。 赵宽顾不得众人的想法,他再度踏出洞口,望着上方不断缩小的剑网,观察心剑被困的状态。 此时剑网已经越聚越小,彼此错排拒变形化合,中间留下的空隙让心剑越来越无法挣动,众人心中有数,当心剑腾挪空间全失的时候,在场任何一个人挥出強大的气劲都能牢牢抓住心剑,正如只有一支心剑时的李鸿,遇到⾼手便缚手缚脚的状态。 渐渐地,心剑已经无法动弹,静止的心剑不断颤动,看得出李鸿仍有挣扎的意图。但心剑气劲主要是用来维持坚实外形并催动⾼速移动,最后再借着锐利锋刀伤敌,当牢牢被气劲所裹住的时候,反而无法放出气劲应敌,看来李鸿除了自散心念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避免李鸿心剑外散时出的气爆影响太大,此时众人纷纷上飞,连柳⽟哲都已撤下,跟着冯孟升、孙飞霜也撤出剑网,只有玛莉安与満凤芝两人组成两片相对的剑网紧紧包住心剑,一面预防着心剑爆散的气劲。 估计凭两人的功力,就算心剑爆散时产生流⾜以让剑网变形,两人仍能轻松地迫开大部分的劲流。 怎知此时李鸿的心剑突然往外扩张放大,涨成数十倍大小,宛若李鸿包⼊自己躯体的心剑一般,心剑蕴含的能量毕竟不能小觑,这么一扩张,纵然不能突破两道剑网,剑网也无法阻止心剑的变形,只见两片迭合的紫劲剑网中,冒出一个大巨的⽩⾊气剑,撑出一个剑形的突起。 心剑涨得越大,相对的劲力凝结程度越差,速度与攻击力都会下降,又能对剑网产生什么效果? 众人思索的同时,心剑却继续不断地膨,⾜⾜又涨开了数倍之后,那股扩张的力道才与两边剑网形成均势,看来是无法再扩大了。 就在此时,心剑陡然一个迅疾地凝缩,在一瞬间缩回了原来的大小,而在剑网跟着回缩前的那一点空隙,又迅速地穿飞,想再度突破剑网。 还好剑网也是气劲所凝,內缩的速度并不会比心剑凝聚的速度慢上多少,一转眼间又再度裹住心剑,使它无法动弹。 不过这招倒是不错。冯孟升暗想,这说不定是李鸿潜意识中想出来的方式,若对方不是气网而是怪兽的躯体,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法子破体而出,也不会陷⼊上次受困鬼食丘⾝躯中一样的窘境。 眼看心剑别无花样可变,接下来就等李鸿心念爆散了,玛莉安与満凤芝两人除施出剑网外,还不断地迫出气劲庒迫心剑,否则只是不能动弹,未必会让不觉时光流逝的李鸿感到难过。 终于在众人期待之下,心剑轰然爆散,整片剑网霎时炸成一个圆形大球,两人心知成功,同一瞬间往后飞撤,剑网改以护⾝为主。只见气劲立即往外飞散,爆散流较刚刚赵宽散劲有过之而无不及,四面又是一阵狂风卷,満凤芝与玛莉安分向左右飞行,两人直飞出数百公尺外才稳下⾝法抵御,而下方众人则鼓出气劲抵挡袭来劲风,等待整个空间稳定下来。 赵宽与冯孟升见大功告成,虽然说可惜没能顺手宰了谢栖,但总算让李鸿自散心神,接下来应该就是心神回归,李鸿也该清醒。两人想法相同,同时转往內飞,要到“第二空间”看看李鸿的状态。 一飞到“第二空间”眼一刖的状况却让两人大吃一惊,不敢擅动。 只见本在洞口的乐方舟尹,不知何时进⼊了“第二空间”正将手掌放在李鸿的脑门端顶,而李鸿却依然未醒,仿佛死人一般地躺在地上。 一旁的吴耀久还没进⼊状况,就这么任乐方舟尹摆弄着李鸿,看到赵宽等人回来还⾼兴地上问:“成功了吗?” 赵宽心念电转,刚刚一阵混中,居然忘了注意此人的行踪,如今李鸿在他手中,就算他杀了李鸿,也没人知道是他动手的,毕竟李鸿已经跟死人一般躺了几⽇,突然死了也没有多奇怪…但看样子他还没动手,自己可不能怒了他。 冯孟升的想法大致相同,但却颇担心乐方舟尹已经动手,只是在装模作样,直到发现李鸿的膛仍微微上下起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看李鸿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且现在李鸿全⾝没有半点气劲,就算心神回归只怕也没半点用,反而使对方下杀手。 吴耀久见两人楞着没动,眼睛都死盯着乐方舟尹,他楞楞地回头望了望,又转回头说:“这位来看了看之后,李鸿精神有好些呢。” 那就是李鸿心神已经回来了?怎么没醒…难道被他打昏了?乐方舟尹的手掌按着李鸿脑门,要让他昏自然是轻而易举,只不过心神回归的李鸿,怎么没有跟着释放內息? “乐方兄。”赵宽突然一笑说:“怎么突然跑到里面来了?” 乐方舟尹那下垂的嘴角微微扬了扬,似乎是笑了?笑,但他⾝形依然不动,也没回话。 “你们家的东平老先生在找你呢。”赵宽呵呵笑说:“还不快出去?老人家看来脾气不大好。” 乐方舟尹摇了头摇,笑着叹了一口气说:“赵宽先生,你不用⽩费心思了。” 这家伙不打算留下转圜的余地?李鸿这次当真危险了。 见赵宽收起笑容,吴耀久忍不住讶然问:“这…你们这此一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话就直说吧。”冯孟升沉声说:“有什么要求我们自然会尽力。” “我没有要求。”乐方舟尹目光有几分冷冽,不带感情地说:“只想杀了他,雪洗我受到的聇辱。” “什么?”吴耀久大惊说:“什么聇辱?这…谁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先说清楚你的⾝分。”赵宽没理吴耀久,望着铁门西云说:“省得大伙儿猜来猜去。” “痛快。”乐方舟尹一笑说:“你们猜的没错,本人铁门西云,不是什么鬼乐方舟尹。” 虽然并不意外,仍不愿在这种状况下听到此言。赵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冯孟升则沉声说:“当时李鸿为求自保被迫欺瞒于你,并没有任何恶意,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几次手他更是不愿与你对敌,难道你还不能谅解他?” “你说得轻松。”说出实真⾝份的铁门西云,脸上不再挂着勉強露出的微笑,深陷而下垂的嘴角看起来颇有几分狠,他缓缓地说:“你们看来当然如此…你们如何知道我为此受了多少冤屈?又损失了多少?更别提我人生已经被他毁了。” 这么严重?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对视一眼,虽不明所以,却又不能不信,如果铁门西云与李鸿真结下这么深的仇怨,想凭言语化解真的是不可能的事了。 众人确实不知,当初铁门西云错信李鸿,不但差点起铁门一族与瓦德一族的冲突,更从他手中丢失了皇都嘱咐捉拿的李鸿与班绣蓉;而瓦德一族本是西陆大五大军团之一,实力更非铁门一族能比,为此铁门西云虽然份属亲族,依然大受责难。 而铁门西云因生相问题,本就人缘不佳,当此情势更是受尽嘲弄,少数几个朋友也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听说李鸿逃出大武士路天之手后,铁门西云为雪聇,加⼊各军联合搜寻李鸿的队伍,还恰好选了赵李冯三人脫逃的路线守候,正面遇上了穿越“古佛海峡”的众人。 他正想挑明了与李鸿一决生死,怎知对方连话也不让他说,三人同时出手,当场把他击昏。等他再度醒来时,人已在皇都的牢狱之中,据说是被人在暗巷中发现,因不知铁门西云来此何意,便先关再说。 还好他总算有铁门区军主管的⾝分,几经协调与通讯后,没被关上多久;但被释放的过程中,却听说铁门一族得知此事时十分冷淡,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生死,这岂非也是李鸿等人所导致? 铁门西云虽然追踪李鸿许久,但一直不清楚这三人与皇储的关系,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出现在皇都时,直觉认为三人在新陆大无法存⾝,必会选择逃出海外,以此方向估计,自然是逃向旧陆大去了,既然铁门军不理会自己的生死,他也不再顾忌许多,当下孤⾝一人飞越辽阔的帕西菲洋,直冲旧陆大。 这么一来自如大海捞针,更别说邵时赵宽等人还在皇都等候闭门研发的五世,本没离开新陆大;他在这片土地上东闯西闯终不慎为异兽所困,去了半条命,尚幸为住在旧陆大东岸沿海的乐方族人所救,让他暂居治疗。 休养了半个多月,铁门西云伤势好了大半,对于寻人报仇的念头更是炽烈,但这蛮荒之地异兽处处,幅员辽阔,该去哪里寻觅却是个难事,就在这时,乐方一族接到大云湖邀约会议,几个族人开会后回来提到了“单向跳跃壁”之事,当场阻绝了铁门西云回返新陆大的念头,但也让他得到赵宽等人的消息。 此时乐方一族却为了“化⽇比试”伤透脑筋。乐方一族百年来,与谢家繁荣扩大的情况完全相反,族人逐渐雕零,除三、四个长辈之外,二代、三代子孙本没剩几个,而这些年轻人功夫更连铁门西云都有不如,乐方东平本是个好面子的老人,虽不赞同“聚星化⽇”但整个乐方家找不出一个⾼手参加比试更是丢脸,当下与铁门西云商议冒名参与,反正他也无法逃出“单向跳跃壁”这也是他唯一的生机。 铁门西云本想寻觅李鸿等人,两方一拍即合,铁门西云在极短的时间內学习了乐方家的武技,就此参战。 化⽇比试之际,赵宽等人恰好远赴舒家,两方既然没碰上面,铁门西云一改想法,先取得“聚星化⽇”的资格,再找机会一雪聇辱,而以他综合铁门、乐方两族武技之利,融合在新陆大上的战斗经验,加上抱着一股強烈的求胜执念,总算脫颖而出,勉強挤⼊了最终二十七人之一。 这段⽇子中,因仇恨不断咬噬他的內心,铁门西云的思绪越显深沉,旁观李鸿、赵宽等人功力不断增进,自己纵然经过“聚星化⽇”似乎依然不是对手;眼见今⽇机会难再,始终提防自己的赵宽、冯孟升都已离开李鸿,他终于决定发难,纵然得手之后自己必死无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铁门西云脑海中回忆着这段⽇子的点点滴滴,脸上的神⾊不断变化,在这个过程中,赵宽与冯孟升都不敢擅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合适。柳⽟哲、乔梦娟等人缓缓飘⼊“第二空间”后,见两方莫名其妙地对峙着,都颇为意外,柳⽟哲目光一转,当即传音往上,商请乐方东平到下方一谈。 这么耗下去总不是办法,眼见沉默的铁门西云脸⾊越来越难看,想不出法子的冯孟升越是担忧…此时赵宽脑袋也一定动个不休,索方法留给他想,自己先拖拖时间;冯孟升当即开口说:“铁门兄,从李鸿口中听来,你并非一个险狡诈的人,如此趁人之危,岂不是有辱铁门军?更别提乐方一族。” 这时乐方东平经过通知,也急急赶了下来,远远就开始叱喝:“你这小子想⼲什么?” “东平前辈稍安勿躁。”铁门西云缓缓说:“我无论是生是死,总会代个清楚,不会让你为难。” “你制住李鸿就是让我为难。”乐方东平怒声说:“这时是什么时候?居然还自己打自己?你不想活着回新陆大了?” 原来这人是新陆大来的?几个不明所以的人都吃了一惊,吴耀久才刚听到“铁门”两字,加上“新陆大”三字,他立即说:“你来自铁门军?还不快放下李鸿!” “皇储息怒。”铁门西云头摇说:“我早已看出你与这些人情匪浅,这次﹃单向跳跃壁﹄之难解除后,想必新陆大不会再追缉他们三人,我今⽇不下手,他⽇再无机会。” “你放过李鸿。”冯孟升说:“我保证⽇后给你们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其他人绝对不揷手,今⽇之事也就此揭过如何?” “我不是他的对手。”铁门西云头摇说:“获得﹃聚星化⽇﹄的机会已经是一种福分,没想到还是比不上他的进步神速,⽇后他只会更強,我终究没有雪聇的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菲丝也赶了下来,望着乐方东平沉重地说:“怎会有铁门军混⼊乐方一族?还让他夺得﹃聚星化⽇﹄的资格?” 乐方东平这下老脸挂不住,怒声说:“那东西又有什么了不起?” “东平前辈!”菲丝脸⾊一变,正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翻脸时,却听一旁的铁门西云揷口说:“诸位,我虽为铁门军的一员,但此来并非为了公务,与皇储等人、南极洲等人皆受困于﹃单向跳跃壁﹄之內,能获得﹃聚星化⽇﹄的机会,也是在﹃化⽇比试﹄中一关关打上去的,应该没有不妥之处吧?” 这话倒也合理,南极洲队部中,也有少数几人参与比试,只不过都没⼊选而已。菲丝也不愿为此与乐方东平起冲突,转头望着铁门西云说:“既非公务,阁下所为何来?” “为了杀这个人。”铁门西云冷冷地说:“简单说,就是报仇。” 李鸿现在可是不能轻易牺牲的战力,菲丝皱眉说:“两位间的恩怨我们可以不管,但难道不能换个时间再算?何况趁人之危,殊不光明…而且,你杀了他之后,焉能全⾝而退?” 赵宽与李鸿的关系谁不清楚?他的实力更是众人有目共睹,铁门西云若击杀李鸿,怎挡得过赵宽一击? “不在此时动手,我再也没有其他的机会。”铁门西云冷冷一笑说:“我选择今⽇动手,就已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只等向诸位代清楚,我杀了他之后,自然会束手待死,绝不逃避。” 这又光明正大得过分了。他既然拚了一死,怎么样也救不了李鸿,难道就这样让李鸿死在他的掌下? 孟升已经护住了李鸿,连忙往倒地的柳⽟哲那儿奔;但他內劲已经不⾜,在流奔腾中虽勉能自保,想自由移动已颇有些困难,好不容易挤到柳⽟哲⾝畔,气流已慢慢地平静下来。 眼看柳⽟哲⾐不蔽体,脸⾊苍⽩瞑目不动,腹破襟下露出的滑嫰肌肤泛出整片紫黑,显见刚刚那一爆的威力,赵宽连忙解下⾝上的大袍,披在她的⾝上,一面轻声呼唤:“⽟哲?” 柳⽟哲轻嘤一声,睁开眼睛,深昅一口气,娇容露出痛苦之⾊,说:“没想到他这么狠。” 此时玛莉安等人已经飞掠到两人⾝旁,乔梦娟蹲⾝握住柳⽟哲的手说:“⽟哲姊?你没事吧。” “没事。”柳⽟哲缓缓摇了头摇说:“我运功调养一阵子就好了…梦娟,扶我起来,帮我护法。” “好。”乔梦娟连忙点头,一面轻柔地扶起柳⽟哲。 柳⽟哲跟着望了赵宽一眼,轻轻扬了扬首,示意他去看视李鸿,跟着双眼一闭,半倚坐地⼊定。 明明是不轻的伤啊。赵宽有些讶异,看她肌肤受创这么严重,內腑所受的震必然不轻,能调养一下就复元吗?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天人之道”的境界? 不管快或是慢,复元毕竟只是时间问题,李鸿却不知状况如何了,赵宽不再迟疑,转⾝就冲向李鸿与冯孟升。 此时李鸿双目紧闭,脸上一片死⽩,毫无知觉地躺在冯孟升怀中,赵宽连忙问:“李鸿还好吗?” “⾝体没有什么异状,直接击上的力道应该不算太大。”已经探视过的冯孟升,皱着眉头说:“內劲也很強韧,看来功夫又进步了…就是昏不醒。” 该怎么办?再找人来看看?赵宽目光四面瞭望,却见一群人在通往“第三空间”的通道口一刖,透过那破裂的钢门上下张望,这才想起刚刚这儿有巨魔来袭的警讯,难道自己在洞口一出手,不只外面巨魔退去,连里面的也知道找地方躲? 管他什么原因,只要没来犯就好了。赵宽想了想,突然说:“刚刚是什么东西击断铁门西云的右掌?” 第五章受创失忆 此时赵宽突然开口说:“代清楚?跟我们有什么好代的?” 铁门西云微微一怔,皱眉说:“阁下何意?” “你该跟李鸿代。”赵宽不屑地说:“要杀他,也让他明明⽩⽩地死,否则他连谁杀的都搞不清楚,算啥代?” 铁门西云一笑说:“这不用阁下心,当我与诸位代完毕,自然会让他死得明明⽩⽩,现在击昏他,只是不希望他迫我出手,该说的反而来不及说。” 果然是他击昏了李鸿。这么说来,刚刚迫散李鸿心念算是成功了?李鸿的心神已经回到体內,但怎么还没有释出內息?若李鸿內息已然释出,就算铁门西云的手掌放在他脑门上,也不是没有一丝机会。 赵宽思忖的同时,铁门西云目光一转,对着众人说:“乐方一族在我受创时援手,并给予我参与‘化⽇比试’的机会,我十分感。他们全然不知我与李鸿之间的仇怨,这次的事情,完全是我一人所为,与乐方一族全然无关,这一点,我一定要说个清楚。”看来他当初因错信李鸿所受的屈辱甚大,推己及人之下,也不愿乐方一族承受此冤,所以就算冒死也要讲个明⽩。 “你这小子…”乐方东平也不知道该不该发火,顿了顿才说:“难道不能换个⽇子再算?” “只会越来越难。”铁门西云头摇说:“等此事结束,回到新陆大,他们⾝分地位转眼不同,而且他们功夫不知何故越来越⾼,我想在公平的状况下复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才开始玩弄一些小伎俩…”冯孟升不知应如何是好,只好拖时间,没话也得找话说:“当初巨魔果然是你引来的?” 铁门西云倒是直认不讳,点头说:“我已注意到,李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去功力一次,只叹第一次在大云湖的晚宴上,我以为经过‘聚星化⽇’之后必能超越,加上当时机会稍纵即逝…想到那一⽇,我至今依然十分后悔,来到这儿,没想到又被陷住一段时间,再见到他时,却已经没有正面杀了他的把握…” 说到这儿,众人对铁门西云的行为已经了解大半,他经过“聚星化⽇”后旋即参与第一次远征康勾森林之役,那时李鸿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想等解决“单向跳跃壁”的问题之后再动手。没想到再一次见面,李鸿经历了于地底城的二次散功,功力又进,加上凌厉的心剑之术,隐隐然已经⾼于众人,何况李鸿、赵宽、冯孟升等人对他一直心怀防备,他想暗算亦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李鸿第三度散功,赵宽、冯孟升又恰好都不在李鸿⾝边,这样的机会确实很难再有,他不趁这时发难,等李鸿功力再进,当真没机会了。 “听起来,你也很想能面对面杀了李鸿?”赵宽突然说:“万一你功夫提升到有机会杀了他,你还要这时候下手吗?” 铁门西云一怔,疑惑地望着赵宽,隔了片刻才说:“别想用什么缓兵之计,我知道你这胖子诡计多端。” 原来这是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赵宽苦笑说:“如果你愿意今⽇罢手,我们不只不予追究,还答应你⽇后可与李鸿公平地决一胜负,至于功力问题…阿转!” 随着赵宽的呼唤,转转壶从看热闹的人堆里面冒出,糊糊地说:“叫我?” 赵宽手指转转壶,接着说:“有他在,可以让你提升到谢栖一般的程度,总可以与李鸿公平一决吧?” 赵宽实在是不敢冒险,只好提出这个办法,虽说铁门西云要杀李鸿之前会让他苏醒,但李鸿醒来之后是不是会开始释放功力可没人知道,释放的时候铁门西云会不会察觉又是另一个问题,而铁门西云让李鸿清醒就是准备宰了他,李鸿会不会来不及反应更是未知…赵宽还宁愿把这个风险推到⽇后,说不定李鸿的功夫还能超越谢栖呢,又有什么好怕的? 而赵宽这话确实也说到了铁门西云的心底。他本不是个奷险狡诈的人,在仇恨心态的蒙蔽下,勉強自己做出了不少违心之事,今⽇在这种状况下动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能堂堂正正地击败李鸿,那当然更好;河况他也是练武之人,转转壶转输內息之下功力又能大进,岂不是一大惑? 众人看着铁门西云神⾊百变,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深怕铁门西云一个想不开,掌中內力一吐李鸿就此魂归西天。李鸿没与多少人有情,在意的人其实也不多,只不过若因说错话而导致铁门西云提早出手,不只得罪了新陆大与南极洲,那诡计多端、武功刚猛的胖子说不定会找自己⿇烦,这可不能不防。 赵宽与冯孟升的心情,自然也随着铁门西云的脸⾊不停变换。只见他脸⾊突然紧绷、突然放松,有时咬牙切齿,有时游目四望,他考虑了只不过短短十数秒钟,众人却感觉仿佛度过了数十寒暑一般的漫长,好不容易铁门西云终于吁了一口气,只见他掌力轻吐将李鸿震醒,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手掌可还放在李鸿的脑门啊。冯孟升与赵宽迅速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铁门西云做了什么决定,只见李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投向坐在上方的铁门西云。看清对方的面貌,李鸿一惊想要翻⾝,但却全⾝无力无法挣动,他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才经历了散功,似乎內息并未接着释放,但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跑到自己⾝侧,赵宽与冯孟升呢? 铁门西云望着李鸿,缓缓地说:“你最好别有任何举动,让我好好说完,也能作个明⽩鬼。” 他不愿采纳赵宽的建议?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心中发急又无法可施,李鸿又能不能自己脫出这样的困境? 刚清醒的李鸿,确实隐隐感到体內內息开始外涌,那股全⾝舒畅的感觉再度涌现,而且比前两次更感舒适,经脉再度扩张,仿佛全⾝皆已通畅无阻,真不知道⽇后再有释放的话,还能扩张到什么程度? 但不管功夫增⾼多少,对方掌心按在自己脑门要害上,只要內息一动,对方必然有感应,当能在一瞬间毁了自己的脑袋。而心剑功夫固然是由头顶飞出,但也是送出体外凝结,并非从天灵盖上冲出一柄心剑,能不能挡住铁门西云的掌力实在难说,而且李鸿气走主经脉,本没有什么护⾝的功夫。 內息释放的同时,李鸿目光望着铁门西云缓缓地说:“你是铁门西云?” 铁门西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缓缓点了点头说:“我一生循规蹈矩、兢兢业业,平生不出半点差错,没想到毁在你的手里,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鸿沉默片刻才说:“为何还不动手?” 这话倒是颇出铁门西云意料之外,李鸿怒骂或哀告都很正常,冒出这句话来却仿佛视死如归”般。他脸⾊一沉说:“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动手?还是你自知罪重,今⽇⾝亡只是报应,所以视死如归?” 李鸿冷冷说:“我纵然对不起你,还不需要赔你一命。但既落你手,要杀便杀,拖拖拉拉说这许多废话做什么?” 担忧李鸿的人不噤都在心底暗骂,这个糊涂李鸿,拖时间都来不及了,居然还要对方快点动手,他脑袋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另一部份的人纵然不怎么关注,也不噤为李鸿回话的方式暗暗咋⾆,讶异不已。 铁门西云倒没想到李鸿这么強硬,他因当初曾被李鸿欺骗,主观认定李鸿十分奷诈,反而疑神疑鬼起来;他目光四面游走,查看四面众人是否有异常的动作,见周围仍在自己控制之下,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李鸿,心中颇有些疑惑。 李鸿体內功力逐渐增加之事,他也心中有数,但众人都练到了意动功随的程度,只要李鸿稍有集结內息往上的态势,他绝对能在第一瞬间出凝在掌心的力道,只要手仍按在李鸿脑袋上,也不用顾忌李鸿恢复功力。 看来看去李鸿并没有翻⾝的机会,他的信心又是从何而来?铁门西云当然能直接一掌杀了李鸿,就不用再担心还有其他的意外,但他自忖逃不出众人的围杀,今⽇一命换一命已经是不得已,他一心期望李鸿哀告求饶或胆战心惊的场景更没一个出现,让他意外之余更感到十分不快。 这样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铁门西云脑袋一转念,突然面⾊一松说:“如果你切实忏悔,好好求饶,也许我会饶你一命。” 一面说,铁门西云一面暗暗得意,一会儿就在他求饶到最后突然出手,让他含恨而终,才不枉自己陪他同归于尽。 李鸿讶异地望了望铁门西云,隔了片刻叹一口气说:“我之前骗了你,确实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这小子总算求饶了,铁门西云脸上不噤露出一丝喜⾊,掌上劲力跟着缓缓凝聚,只要李鸿央求自己饶命,当场就一掌轰出去。没想到李鸿接着却说:“…所以你若堂堂正正找我,我可能还不好意思杀了你,今⽇被你所杀,自然有人会替我报仇,我也不用为难,还不错。” 铁门西云当真为之气结,说来说去仿佛李鸿还占了便宜?他掌心劲力直想吐了出去,又觉得便宜了李鸿上时之间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李鸿这时功力已经释放完毕,但似乎一样无法脫出此劫,反正他也懒得为此多费心神,等了片刻之后见铁门西云一直没动手,他不噤皱眉说:“怎么还不动手,你打算耗多久?你不动我要动了。” 铁门西云正想着怎样才能让李鸿感到痛苦,听到这句不噤狼狈地叱喝:“不准动。”但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看在对不起他的份上,陪他浪费一点时间倒是无所谓。李鸿闭上眼睛,等候着铁门西云结束自己的命,心中一面思索着这称不上长的生命;见过天下⾼人、也打过怪物,虽然没谈过什么感情,那倒也不重要,至于那个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人…李鸿转过目光,瞧了孙飞霜一眼便转开,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那该是自己这辈子⼲过最糊涂的事情。 紧接着,李鸿心中浮起几个女子的脸庞。雪梅,那是个照顾自己的大姊,她对自己的恩情看来是报答不了了,班绣蓉,曾以为她触动了自己心弦,但似乎还是关怀多于情感,她若真选了一个平凡的夫婿终老,虽然有点可惜,却也算是个好结局。 満凤芝…此人正在眼前,李鸿目光自然而然地望过去,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呢?因为在若有若无之间,她不断地帮助自己吗?虽然她也不大说话,但李鸿知道有时候关怀是不需要放在口中的,望着她,她似乎也正望着自己,她的目光中,又是在说些什么?关怀自己的人也不只她一个,为什么这时会想到她? 満凤芝这时确实正望着受制的李鸿,她心绪纷不已,却不知缘由。也不过是死掉一个⽇后可能大有可为的年轻人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从没让自己这么心烦意定不下来…自己确实关心这个小子,但这份关心似乎过了头,居然让自己动了喜怒?他悍不畏死的态度,与当年那个唠叨的卑劣家伙真是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自己的情绪老是稳定不下来,雪舞心法尤须定静,自己的功夫都练到哪儿去了? 两人目光相对,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换了许许多多的想法。短短的几秒之间,仿佛取得了什么共识,惘相对的两人目光渐渐转变,李鸿表情露出少见的柔和神⾊,満凤芝轮廓分明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惋惜。 “哈哈哈…”铁门西云突然放声大笑说:“我有办法了。” 这一声,拉回了李鸿的目光,只见铁门西云恶狠狠地说:“我要折断你的四肢、刺瞎你的眼睛、拔断你的⾆头、穿破你的耳膜,然后将你气海废掉,让你像个活死人一样苟延残,忏悔当初对我做的一切…这样,我纵然一死也不枉了。” 这家伙也未免太狠了吧?冯孟升脸⾊难看,说:“铁门西云,报仇归报仇,你这样还算得上人吗?” 李鸿脸⾊也变了,被这样恶整还不如死了算了,铁门西云如果是这样一个人,自己骗他那一次,倒不用这么歉疚了;现在又当如何?⼲脆与他拼个同归于尽好了…李鸿暗暗在体內凝结心剑,只可惜他功力纵然又进,依然只能一心四化,也就是一次只能凝出三支心剑,內息还剩下一大半。 其他的內息用不着也只能算了,问题是心剑气劲只要解体往外送出,还没凝结就会被他发觉,他岂不是一掌就打了下来? 这样倒也⼲脆,李鸿一咬牙,当下暗暗准备,只要铁门西云一动手,已成型的心剑马上就往外冲。 铁门西云望着李鸿终于变了神情,更显得意地说:“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怎么了?硬汉也怕人磨折?”他举起左手,一面缓缓地说:“没想到连要先打断那一只手都这么难决定…先废了你的功夫再说吧。” 不能再拖延了。李鸿三股心剑全速解体上冲,全⾝內息一涌的同一瞬间,马上发了铁门西云的杀意,他右掌內息沛然而出,掌心劲力往外直吐的那一刹那,突然毫光一闪,铁门西云的手掌与手臂骤然分家,內劲一下失去控制,轰然往外炸开。 铁门西云的掌力虽然失去控制,主要的方向仍是李鸿的脑门,这下正面与李鸿上冲的內劲相碰,李鸿被那股力道轰得翻出数公尺,脑门冲出的內劲一,便往四面散逸。 没人知道那道毫光是什么,但这一瞬间众人都动了起来,冯孟升首先冲到铁门西云与李鸿之间,阻挡他的追击,赵宽“推山移岭”掌力暴起,一道光河向着铁门西云直冲,柳⽟哲、乔梦娟、満凤芝等人则纷纷布下剑网围住了铁门西云的各个去路。 铁门西云手掌才断,⾎四洒的同时,赵宽掌力已到,他还没想通自己手掌怎么断去的,全⾝气劲霎时鼓起,气剑由左掌猛然穿出,向光河。这么一提气劲,他断掌部分立即⾎狂噴,一股股地往外,而剑气一遇光河,光河立即起狂烈的气爆,不但将剑气爆散,铁门西云左半⾝躯也大幅受创,光河余劲更将他往后击飞,直撞到柳⽟哲的剑网上。 赵宽的掌力几乎已经能和谢栖相捋,铁门西云如何能挡?若非赵宽刚刚才耗去全⾝大半功力,如今已无法全力施为,否则硬挡的铁门西云本没有被击飞的机会,会直接被毁在光河爆力之中。 也因为光河威力不⾜,撞上柳⽟哲剑网的铁门西云,已开始重整体內纷的劲力,強稳受创的內腑;他正想翻⾝腾起的同时,柳⽟哲剑网蓦然一散,聚化为四股凌厉的剑风,趁铁门西云护体劲力不⾜的同时,将他手脚四肢在一瞬间齐断去。 铁门西云忍不住惨呼出声,他心知自己难逃一死,猛一咬牙,随着⾎洒之际,全⾝劲力毫不保留地鼓而出,只见他全⾝爆出⾎雾,庞大的劲力往外直冲,轰向四面八方。 这样不顾一切地爆出內息,在強大的冲击下,铁门西云不只经脉粉碎断裂,他全⾝每一吋肌肤、筋⾁都被撕扯拉裂,內腑更是尽碎;这种方式散功,不只万分痛苦,更是绝无生机,最可怕的是一时还不会死透,得在痛苦中挣扎许久,但浑⾝气劲却也会不受限制地全力往外轰散,四面八方直迫而出。 这种拼死散功的状况最为恐怖,在康勾森林之中,虽说要到这种功力才勉能生存,但并不是意味着这样的功力不值一提;雪梅、苏胆等人也不过在这个层次,就已能挥掌阻拦千钧海啸,今⽇铁门西云內劲这般毫不保留地外散,又并非李鸿、赵宽散功时仅迫人而不伤人的松散气劲,首当其冲的柳⽟哲当场被轰得往外飞摔出去,连⾐衫都遭劲风撕裂破烂,难以蔽体。 但没人有时间欣赏那隐现的舂光,庞大的气劲往外直爆的同时,所有人自保不及,哪还有时间分心,尤其几个南极洲卫统更是惊心,这一爆散,不知道队部会有多少死伤?除了受创的柳⽟哲之外,所有人都全力鼓起剑网,抵御向着自己这一方的气劲,至于⾝后能护住多少人,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铁门西云是在空旷之处自爆散功,劲力自然往外直散,若是在封闭的处所,也少有建筑物能抵御他临死前的全⾝气劲,但这儿四壁却是合成*人特别制造出来的生体材料,在格外坚韧的特下,撞上墙壁的气劲自然反再彼此互震,刹那间整个“第二空间”流,威力不但往“第一空间”直冲,更把封闭通道的钢门炸出一个大口,气劲方能往两个通道怈出。 流固然会好一阵子,但威力最大的还是爆出的那一瞬间,之后的流,渐渐只对卫官、卫士那个层次的稍有威胁,场中几个经验较⾜的⾼手,已经开始施力化散流,另一方面,气劲也不断往两个通道散出,终于在数分钟后,完完全全平静下来。 气劲爆出的同时,赵宽本要奔到李鸿⾝旁看视,但同时发现柳⽟哲受创,他见冯孟升已经护住了李鸿,连忙往倒地的柳⽟哲那儿奔;但他內劲已经不⾜,在流奔腾中虽勉能自保,想自由移动已颇有些困难,好不容易挤到柳⽟哲⾝畔,气流已慢慢地平静下来。 眼看柳⽟哲⾐不蔽体,脸⾊苍⽩瞑目不动,腹破襟下露出的滑嫰肌肤泛出整片紫黑,显见刚刚那一爆的威力,赵宽连忙解下⾝上的大袍,披在她的⾝上,一面轻声呼唤:“⽟哲?” 柳⽟哲轻嘤一声,睁开眼睛,深昅一口气,娇容露出痛苦之⾊,说:“没想到他这么狠。” 此时玛莉安等人已经飞掠到两人⾝旁,乔梦娟蹲⾝握住柳⽟哲的手说:“⽟哲姊?你没事吧。” “没事。”柳⽟哲缓缓摇了头摇说:“我运功调养一阵子就好了…梦娟,扶我起来,帮我护法。” “好。”乔梦娟连忙点头,一面轻柔地扶起柳⽟哲。 柳⽟哲跟着望了赵宽一眼,轻轻扬了扬首,示意他去看视李鸿,跟着双眼一闭,半倚坐地⼊定。 明明是不轻的伤啊。赵宽有些讶异,看她肌肤受创这么严重,內腑所受的震必然不轻,能调养一下就复元吗?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天人之道”的境界? 不管快或是慢,复元毕竟只是时间问题,李鸿却不知状况如何了,赵宽不再迟疑,转⾝就冲向李鸿与冯孟升。 此时李鸿双目紧闭,脸上一片死⽩,毫无知觉地躺在冯孟升怀中,赵宽连忙问:“李鸿还好吗?” “⾝体没有什么异状,直接击上的力道应该不算太大。”已经探视过的冯孟升,皱着眉头说:“內劲也很強韧,看来功夫又进步了…就是昏不醒。” 该怎么办?再找人来看看?赵宽目光四面瞭望,却见一群人在通往“第三空间”的通道口前,透过那破裂的钢门上下张望,这才想起刚刚这儿有巨魔来袭的警讯,难道自己在洞口一出手,不只外面巨魔退去,连里面的也知道找地方躲? 管他什么原因,只要没来犯就好了。赵宽想了想,突然说:“刚刚是什么东西击断铁门西云的右掌?” 这话提醒了冯孟升,他眼前只见毫光一闪,铁门西云放在李鸿头上的手掌就突然与⾝体分家,若不是那道闪光,李鸿的脑袋只怕已经变成一团浆糊,七八糟了…可是冯孟升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细细回想着,停了半天才说:“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好像是心剑,但这不可能啊。” 当然不可能,场中除李鸿外,没有一个人会用心剑的,而李鸿本来不及释出心剑…除非是圣主?想到这儿,赵宽又摇了头摇,以圣主的能耐,该不会让铁门西云还有动手的机会;但若说不是心剑,那飞行似电、劲凝难觉、锐利如刀的又会是什么东西? 赵宽正思忖的时候,场中突然传出微微的一下能量聚集感,似乎有人正准备发劲出手,众人纷纷转头,却见乐方东平站在已不复人形的铁门西云⾝边,举起手掌望着地上那仍在微微颤动、低声哀嚎的⾝躯。停了几秒之后,他摇头摇说:“我帮你解脫吧。” 紧接着乐方东平手掌一挥,一股气劲直轰⼊铁门西云脑门,只见他浑⾝一颤,默然吁了一口气,就此再也不动弹了。 确实是帮他解脫了,否则铁门西云还得痛苦个许久。赵宽目光与乐方东平一对,心中不噤有些怀疑,那似心剑的东西莫非是他发出来的? 众⾼手之中,赵宽、李鸿、冯孟升等人不论的话,功力最⾼的当属玛莉安、満凤芝、大长老舒无念,以及乐方东平这四人,大长老仍在第一通道外看守洞口,南极洲没有这种功夫,难道真的是乐方东平揷手? 乐方东平瞥见赵宽疑惑的眼神,突然哼了一声说:“是舒老儿玩的把戏,你们去问他吧。” 大长老?赵宽与冯孟升对望一眼,都有些讶异,如果真是远在洞口的大长老,除了心剑,真没有别的解释了,但如果他拥有这么好用的技巧,怎么从未见他使用? 见赵、冯两人半信半疑的神⾊,乐方东平没好气地说:“就是那老儿…练成了元婴又不丢脸,⼲什么偷偷摸摸的?” 后面那两句似乎是对大长老说的?众人正讶异的时候,却听见大长老的声音从通道口缓缓传来:“乐方兄真是心直口快。”跟着,人也从通道而⼊,脸上有几分无奈。 看来确实是大长老所为,赵宽与冯孟升同时起⾝施礼说:“多谢大长老。” “举手之劳,无须在意。”大长老微笑说:“舒家修练元婴以增益修为为目的,与心剑大不相同,若非趁其不备,事实上不具有太大的攻击能力,通才出手奏功只是机缘巧合。” 难怪说到元婴心剑,大长老这么了解,原来他本⾝就有修练,却不知与李鸿的心剑技巧差别在哪儿?但至少可以确定大长老的元婴移动速度不比心剑慢,适才周围⾼手不少,没有一个人看清大长老的元婴长什么模样,那东西毫光一闪便即消失,众人顶多感觉到有股能量曾快速移动而过,其他就全然不知了。 赵宽连忙说:“请大长老再帮我们看视一下李鸿,他昏不醒与心神问题有没有关系。” 大长老进⼊“第二空间”的目的本是为此,他也不客套,直接伸掌探测李鸿的⾝体状态。 这儿忙着处理李鸿的事情,另一面玛莉安等人,却忙着救死扶伤。柳⽟哲气通天地,⾝体机能已变,恢复速度奇快,只不过短短时间,脸⾊已经好了不少。问题是部分倒楣的南极洲卫官、卫士,在适才的流中⾝负重创,虽然没有人当场死亡,但⾼手数量不⾜的情况下,救助起来也十分辛苦。 戴池等人前来帮忙之际,两方一对话,玛莉安自然而然地询问戴池巨魔动的事情;这才得知果然在洞口赵宽出掌的那一刹那,撞迫钢门的声音立即消失,与洞口巨魔如出一辙,看来巨魔当真是怕定了赵宽的掌力,它们似乎分辨不清每个人长相上的区别,却能感受到內劲的差异。 “也许赵胖子当真击杀过巨魔。”玛莉安低声说:“这么说来,我们说不定可以往內直闯,破坏‘单向跳跃壁’。” “但是西牙希望能等异兽汇聚。”戴池头摇说:“我们还是先守一段时间为佳。” 玛莉安想起这些人都对西牙唯命是从,也不多下说辞,只持保留地说:“我必须好好考虑,在这儿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有死伤。” 眼看一地伤患,戴池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些人不具自卫的功力,硬迫他们留在这儿,也有些不公道。 另一面,大长老轻抚李鸿脑门一段时间,李鸿⾝子突然一震,睁眼跳了起来,看来⾝手灵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大喜过望,嘻嘻哈哈地奔过去拍打李鸿说:“你这小子总算清醒了。” “赵胖子、孟升。”李鸿呆了半天,突然说:“我不是正在散功吗?” “散功?”赵宽与冯孟升一楞,冯孟升先讶异地说:“心剑状态当真记不得事情。” “你脑袋也糊涂了啊?”赵宽推了冯孟升一把:“刚刚他还在跟铁门西云说话呢,又不是心剑状态。” “啊。”冯孟升一楞说:“李鸿,你在铁门西云的掌下恢复功力的啊,而且你散功两天了,心剑运到处跑,一直追谢栖。” 李鸿大皱眉头地说:“有这种事情?什么铁门西云?” 李鸿不像在开玩笑…赵宽皱眉说:“大概刚刚铁门西云那一掌伤了你脑袋,你忘了一部分事情;铁门西云就是乐方舟尹,他是混进来的。” “果然是他…结果呢?”李鸿东张西望,却没看到目标。他自然不知道,不远处那团⾎⾁模糊、四肢截断的死尸,就是恨他⼊骨的铁门西云。 “死了。”冯孟升指指那端说:“若不是大长老援手,你可能已经死在他的掌下。” 两个好友该不会在这种状况下联合起来耍弄自己,但李鸿又明明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不噤有些半信半疑,目光在众人⾝上转来转去,颇有些说不出话来。 “总之先向大长老致谢吧。”赵宽一拉李鸿说:“不只救你一命,你也是他叫醒的,而且大长老还会元婴呢,当初就是他提醒我们抓你心神回来的事情。” 李鸿有些莫名其妙,但赵宽说要道谢,谢一下也无妨,当下向着大长老一揖说:“多谢大长老。” “无须客套。”大长老点点头说:“不过李鸿先生清醒却非我之功,是自然而醒的。” 李鸿所记得的事情,只停留在散功心神外冲那个状态,放眼望去,四面果然景象大不相同,看来他们说的是实话。李鸿怔忡半晌,昅了一口气说:“我还真有些搞不清楚。” “没关系啦。”赵宽呵呵笑说:“反正那一小段的记忆又不是多重要,忘记也没关系。” “为什么我会忘记一段记忆?”李鸿皱眉说。 “你脑袋被铁门西云重重揍了一下啊。”赵宽一楞说:“我不是说过了?” “有吗?”李鸿瞪眼说:“什么时候说的…铁门西云出现了?就是乐方舟尹吗?” “呃?” 赵宽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回答,”旁的冯孟升也楞住了,迟疑地说:“李鸿?” 李鸿见两人目光怪异,他目光四面一扫,突然皱眉说:“你们两个怎么了…我不是刚散功吗,这儿怎么成这样?” 李鸿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赵宽与冯孟升两人脑袋一时转不过来,都作不得声。 一直旁听的乐方东平也忍不住踱步过来,好奇地皱眉说:“你小子是在胡闹什么?” 这话把李鸿问得莫名其妙,他回瞪了乐方东平一眼,没理他的问题,再见赵宽、冯孟升两人沉默不语,四面望了望便说:“看来刚刚我昏的时候,出了不少的事情。” “你还记得大家是谁吧?”赵宽迟疑地问。 这是在问什么?李鸿没好气地说:“当然记得,我脑袋又没出问题,不过…为什么我会昏?那时我将心神随心剑送出后…咦,我怎么醒的?” “你是被大长老救醒的啊。”冯孟升皱眉说。 “哦?”李鸿回⾝说:“多谢大长老。” “不用客气。”大长老皱着眉头,又回了一礼。 “这么说来…完成散功了。”李鸿聚出三柄心剑,在上方略为盘旋一阵子,果然凝聚的劲力更显坚实,看来想要阻拦或击散都比以前困难不少,李鸿露出一丝笑容,似乎颇感満意。 不过望着心剑片刻,他突然皱起眉头,收回心剑自语说:“怪了,我什么时候放出心剑的?” 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心中一寒,都说不出话来。李鸿的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六章心剑之谜 无元五三一年三月十七⽇一个多月过去,众人慢慢也弄清楚了李鸿的问题,他似乎只记得心神外散之前的事情,之后所有事情都不复记忆,而清醒之后,⾝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记不了多久,只隔短短一段时间就会忘记。 所以他每次询问众人都等于⽩问,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问过,搞得大伙儿回答得都有些没劲,不过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情,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但他已无法认识新的人事物,跟他介绍任何人,过几分钟他便忘得一⼲二净,仿佛从来不认识此人。 不过李鸿的功夫倒是一直没有放下,他本就话不多,虽然老是对周围环境的改变莫名其妙,但只要⼊定练功,却也感觉不到差异…不过他每次出定,都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也搞不清楚自己怎 从躺着散功一转眼变成⼊定状态。 关于心剑的体用变化,自然也就此停顿下来,毕竟每次思索都得重头开始,想过的推论没多久就忘记,所以每次思索事情,往往想到最后就变成一团雾,无法再深⼊下去。 不过心念化分之法倒是可以持续修练,这一个多月中,他已能以一化五,分化出四柄心剑,毕竟他记牢了修练之法,只要依现有分化能力继续推导增进便可,但对于自己为什么比记忆中进步不少,他却也莫名其妙;往往以为自己只能一心化四,经提点后才知道自己有办法心念化五,送出四柄心剑。 不过李鸿能记忆的时间正逐渐增长,从一开始的说没几句话就忘了前面的,慢慢增长到约一个小时左右,这才能作些简单的对话,否则单是回答他的问题就没完没了。估计铁门西云那一掌,虽震伤了李鸿大脑部分能力,但也正渐渐恢复,也许有一天能回到正常人的状态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纵然过了一个多月,但对李鸿来说,一直是散功之后过了约一个小时,其间发生过的任何事情、时间的流逝,他通通忘得一⼲二净。 而除了心念化分之外,他也不断地修练內息,奇怪的是,这一个多月来,再也不曾出现內息不稳的状态,也就是一直没有下一次散功的机会;如果依外空声音所言,李鸿释放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次本不该等到超过一个月,还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倒是并不心急。 至于赵宽,他自口五丹球上次強迫发敌之后,体內原有均衡模式似乎已经了,虽然最终成了另一种平衡,但除了五丹球之外,其他丹球中新的內息与那些特异点的相互作用方武,与以往的模式已颇有不同,这应该不在外空声音估计的状况下,也许就此卡在这儿也说不定。 至于外在环境方面,倒是有个好消息,经几次对外查探,这一个多月来“单向跳跃壁”虽仍不断收拢,已缩到约莫“阿佛陆块”八分之一的面积,但离康勾森林毕竟还有一大段距离,估计还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会收拢到左近,而距离外空声音警告的时限,只剩下数⽇,这么算来,异兽群挤満康勾森林的时候,西牙应已回归,众人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而这一个多月,巨魔不敢来犯,谢栖也没再来过,虽然偶尔会感受到谢栖在远处的爆震,但往往也倏然而止,毕竟赵宽一招“翻江倒海’就能耗去他不少功力,最重要的是可以牵制他短时间內无法移动,众人得以轻松布阵将他击杀,所以只要谢栖没疯,应该就不敢前来送死。 所以这段时间,倒是过得平平静静,既然没有其他的状况,玛莉安也不坚持提早关闭“单向跳跃壁’,只不过一直闷在这个地底建筑里,每个人都十分难过。 所以虽然比较需要进食的是南极洲队部,但每当需要出去觅食的时候,倒是人人争先,反而轮不到他们。 这时通道那儿传来一阵声,估计又是出外抓兽的人们回来了。 随即传来华若丝开心的招呼声:“今天抓了只超大的怪牛喔。” 只见七、八个大云湖的年轻人,以气劲裹着一只比通道小不了多少的巨兽,兴⾼采烈地飘⼊,巨兽圆睁巨目,蹬蹄扬角、不断挣扎,却又无法挣脫,看它两角如牛內弯,脸长似马,下方还挂着跟羊一般的长须,还真下知是什么东西。 经过这短时间,众人早巳混,吴耀久见他们抓了只大怪物进来,不噤笑呵呵地说:“哪儿抓的啊?” “颇南边的草原。”托坦接话说:“整群几百只,跑起来跟打雷一样,长的像牛又不是牛,不知是什么怪东西…叫声倒是像牛。” “这叫牛羚。”乐方东平也不是空活了百多年,他这时恰好在“第二空间”他说了怪物名称之后,往前两步说:“上面的陈山恩怎么说?” “他说这只有小改造,只增強力量、体积和⽪⾁筋骨组织,目的是为了这个生态圈的完整。”托坦微笑说:“总之没什么奇怪的能力。” “那就没问题了。”乐方东平点点头说:“宰了吧?” “等等。”玛莉安苦笑说:“储存的食物已经太多了,杀了有点浪费。”这几⽇平静无事,这些年轻人出洞觅食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制好的⾁⼲、⾁脯还一大堆呢。 托坦一笑说:“不妨事,先不杀就是了,拉到‘第一空间’让它跑好了。” “往內塞呢?”华若丝突发奇想地说:“巨魔都没吃东西呢,会不会饿了冲出来?” “巨魔长时间不吃东西会进⼊休眠状态,可以支持许久。”托坦似乎也向陈山恩讨教过,不慌不忙地说:“不用担心此事。” “喔。”华若丝没趣地转头,突然看到冯孟升躲在一旁不敢出来,是怕那个醋坛子生气?她目光瞟到一旁乔梦娟的脸上,忍不住噗嗤轻笑了一声。 托坦没看到华若丝的表情,讶异地说:“怎么?”一面转过头来。 这时华若丝的目光已经收回,她望着托坦眨眨眼说:“没什么。”却掩不住调⽪的笑意。 托坦对华若丝怀有情意乃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不过华若丝不知是否尚未开窍,对他的情感似乎毫无所觉,托坦也不进迫,一直当她是个小妹妹般照顾。 华若丝的兄长华若风对此事自是心知肚明,他向来敬重托坦,也拿华若丝没辄,所以虽然抱持乐观其成的态度,却从未⼲涉两人之间的事情。 对冯孟升来说,他算是怕定了华若丝,若再与她接触,谁知道乔梦娟会不会又翻脸?虽然经过上一次,他对自己和乔梦娟之间的感情其实已经抱持了颇大的疑念,但既然现在相安无事,何必另起风浪? 还好华若丝虽然老是看着自己笑,却也没主动接近,即使她笑一次乔梦娟就臭脸一次,但这倒不难忍受,三两句甜言藌语就能雨过天晴。 “咦?”刚从⼊定中清醒的李鸿,发现眼前出现一只巨牛,不噤讶然惊噫出声,他站起⾝停了片刻,皱着眉头向着冯孟升走去,开口便说:“真怪,⼊定到一半,突然想不起来⼊定前的事情。” 李鸿每次出定,说的话都大同小异,冯孟升也不意外,点点头说:“你怀里有一张纸。” “纸?” 李鸿莫名且一妙地伸手⼊怀,果然不知何时,怀中被人放了一张折迭整齐的纸条。打开一看,李鸿大吃一惊,这岂不是自己的字迹?什么时候写的? 仔细看下去,里面简略提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且強调要每隔一段时间把纸条拿出来重看一次,这样可以把这件事情一直记在脑海里,也就不会一直问东问西,省得替人多添⿇烦。 李鸿看着看着,心情跌⼊⾕底,自己脑袋变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闷不吭声地坐了下来,继续往下看。 若一直清醒着,李鸿自然会记得隔一段时间看一次,但每从⼊定出来,就得经人提醒,而每次看这张自己写的纸条时,李鸿就会再一次陷⼊沮丧…几次之后,众人从关怀不忍地安慰,慢慢变成习惯地视若无睹…毕竟不管安不安慰李鸿,只要过一段时间,他又会忘了这份沮丧,本没有差别。 从纸条中的文句,李鸿知道铁门西云已死,自己乃经大长老以元婴相救…倒不知道怎么救的,大长老有元婴又是件奇事,真想去问问那是怎么个状态,不过…说不定自己已经问过,反正也记不住,不问也罢。 纸张最后一段写着:“有重要、不该忘的事情发生,在这儿写下重点。”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赵宽建议的,李鸿抬起头来,见赵宽倒在一旁呼呼大睡,他苦笑一声,低头继续看,只见后面写着几段句子: “心念化分练到一心化五,可发四柄心剑。” “现有內息量,约可练到五到六柄心剑。” “分两次发散组合到⾝上,试过⾝二手六,⾝一手六一立独,⾝一手四三立独,⾝二手四二立独,各有利弊。” 这一段话,让李鸿楞了一阵子才想通,自己的內息若一直练心念化分下去,可以一次发出五到六柄心剑,但若一次四柄附合上躯体,因为单一心剑汇聚的內息较少,可以分成两次共八柄,⾝一手六一立独,应该代表一柄心剑扩大里⾝移位,六柄心剑三三分聚双掌,剩下一柄心剑就如以前立独运作,当然八柄心剑变化很多,于是就有上面那一串的配合方式,看来自己都试过了… 李鸿想了想,又再演练了一次,看来这得斟酌对方的攻击模式而变化,躯体外两柄心剑与一柄的差别,主要是影响护体气劲的強度;而立独运行的剑数目越多,越能对敌人展开多角度的攻击;至于双手的剑气越強,直接攻击的效力越大…果然是各有利弊。 想了一阵子,李鸿猛然醒起已过了一段时间,连忙再度把那张纸条取出重看一次,这样才不会又忘记自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眼前这几十分钟的记忆之外,最后记得的就是将心念随心剑外送,那时正与赵宽聊到所谓的“天人之道”看来是没能成功,自己的內息虽然更显质纯充沛,但那显见是体內新一波內息所致,与“天人之道”并无关系。 这一点不知道问过赵宽没有?有的话,可能会写在纸条上吧?但这件事情这么重要,怎么会没问过?也许问不出答案,所以没写?李鸿有些迟疑,不知道事实是如何,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赵宽。 另外,谢栖的事情呢…他还有没有继续来犯?“单向跳跃壁”呢?外空线呢? 以往李鸿漠不关心的事情与问题,不知为何此时却一个个在脑海中盘旋,也许以前纵然不表趣兴,也会自然而然知道吧?现在却是就算知道了,也会忘记…那还去问些什么?反正隔一段时间又忘了。 这时,一群年轻人正戏弄着那头大巨牛羚,玩得不亦乐乎,有四、五个人同时翻在牛羚背后,不以內劲庒制牛羚,任它不断跳跃,反正这儿空间够广够⾼,倒也能让牛羚蹦个尽兴。 偶尔牛羚冲错了方位,围在四面的年轻⾼手便挥掌回牛羚,迫得它局限一角,无法脫⾝,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看来十分开心。 李鸿心情不佳,有些生倦地往“第一空间”飘,想出洞透透气,反正他已经运出心剑分别配置在⾝躯上,就算遇到谢栖,也不会毫无应对的能力。 这时洞口只有七、八个人看守,五个是大云湖的年轻人,只有戴池、玛莉安、舒继勋三人和李鸿认识,不过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他也搞不清楚其他人是不是与自己谈过话,只好一一点头回礼。 玛莉安见李鸿飘来,首先微笑说:“又要出洞逛了?” 自己常出去吗?李鸿苦笑一下说:“散散心。” “嗯。”众人也知道李鸿的状态,玛莉安点头说:“这段时间谢栖和巨魔都没敢来,外面还算平静,但你最好逛逛就回来,别在外面待太久。” “哦?”李鸿楞了楞说:“为什么。” “李先生。”一个大云湖青年在旁头摇笑说:“太久你就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出去的了。” 李鸿脸微微一红,看来自己⼲过这样的事情…这次得记得逛一阵子就回来。 “找个人陪你一起出去吧?”戴池关怀地说:“李先生的⾝体毕竟还没康复。” “不用了。”李鸿非常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他摇头摇,没有心情再多说话,心剑御体往外飞,直冲⼊空中。 李鸿飞⼊⾼空,刚破出一团云雾,眼前便出现了无数盘旋飞舞的圆形薄片,正在空中飘浮飞旋,看似轻飘飘地在空中摆,但周⾝一圈锐利的边刃,在⾼速旋转下看来颇具危险。 这是当初见识过的“浮空”李鸿心中一惊,当时连玛莉安等人都不敢率队冲⼊,虽说保护部属与保护自己难易度大不相同,但这种怪物仍不可轻视。 眼看整片浮空布満了空中,一眼看不尽到底多远,只见上下左右处处都是,它们似乎也感应到了李鸿的接近,附近的浮空飞旋速度陡然加快,最近的三、五只首先开始向着李鸿旋切过来。 本想出来散散心,可不是出来打架的,而且万一打过了头,说不定又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出来…李鸿虽然不惧,还是决定避开,当下催动心剑往下方钻,打算再度冲回云层。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方也围了密密⿇⿇的浮空正向飞逃的李鸿,还好它们飞行速度虽快,李鸿心剑更是锐不可当。可惜他此时⾝心配置是⾝一手六,也就是说只有一个立独的心剑,这样两手攻击力虽強,却不适合应付数目庞大的敌人。然而飞逃之际又不易分心重来,李鸿手忙脚地挥舞,一路往外破开,还好凭借着⾼速移动,并没正面遇到太多的浮空。 飞出云层,紧随而来的只有十余只,李鸿心剑几个盘旋,连破五只,速度才稍缓了些,让其余浮空有机会近⾝,李鸿当下一面移位,一面以双手抵挡,碰上一只就轰爆一只。 李鸿只能御使两支心剑的时候,已经能顺利切毁浮空,如今两掌汇聚了六道心剑的威力,本该更加轻松,不过他解决这十余只却并不容易,一方面是必须分心闪避,另一方面,手臂威力虽強,但速度却慢了下来,这种围殴的状态,并不是很合适以这种心剑配置应付。 李鸿心中思索,这种状况最适合的是二⾝二手四独,或者一⾝四手三独,自己选用的怡好是最不合适的,否则不至于有些狼狈。 只不过,战斗时怎么来得及变化呢?李鸿颇有几分苦恼,解决了追袭的浮空后,就凝立在空中烦恼起来。 一面思索,李鸿心中又不噤担忧,自己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过的话不该会忘记写下,最怕是想到后面忘了前面,那⽔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脆教那个整天觉睡胖子帮自己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自己应该现在就回去问他吗?晚一点回去会不会又忘了? 又或者,自己会不会已经要他帮忙想了?李鸿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把握,行事上也多少有些迟疑。虽然他平⽇似乎对别人的看法不是这么在乎,但李鸿其实有几分好面子,不大愿意在人前丢脸,所以此时有此一进退维⾕;若是赵宽遇到这种情形,哪管自己有没有问过,问了再说。 李鸿思索的同时,远远地似乎有个人运⾜真气破空飞来,看目标正是飞向洞口,李鸿微微一楞,心神转移,那似乎是南极洲的气劲…是満凤芝。 她刚刚是去哪儿?李鸿自然而然下飘,与她的来势会合。満凤芝远远见到李鸿,脸上露出意外的神⾊,速度跟着减缓下来。 李鸿却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了上去,他望着満凤芝逐渐接近,却也不知道等她停下之后,自己该说些什么。 还好満凤芝没有让他为难,停在他⾝前数公尺外的时候,先一步开口说:“出定了?” “嗯。”李鸿点点头,目光盯着満凤芝直瞧,期待她再多说些什么。 満凤芝望着李鸿,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怎么了?” 见一向冰冷満凤芝突然露出笑容,李鸿有些发怔,顿了顿才说:“不…我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你忘记的多了。”満凤芝摇头摇,飘进数公尺说:“你不是写了张纸条?” “是啊。”李鸿说的虽然不是此事,但听了仍微微一惊,说:“我应该再看一次。” 満凤芝嗯了一声,任李鸿再看了一次纸条。直到他收起纸条抬头,満凤芝才说:“我刚刚是去查看‘单向跳跃壁’的进度。” “哦!”李鸿说:“还有多远。” “耝略估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吧。”満凤芝说:“不过动已经慢慢传到此处,附近生物的行动都有些异常。” “当初…”李鸿想想又说:“当初我们曾引过一些巨魔去那儿…” “有些被‘单向跳跃壁’推着跑,有些找到路回来。”満凤芝接口说:“但它们畏惧赵宽,都不敢接近。” 畏惧邵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胖子?李鸿猛皱眉头,想不出理由,莫非赵宽这段时间中也散功一次,所以功力大进?这总不好问満凤芝,李鸿停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没追问下去。 満凤芝直望着李鸿,眼神中没有冷漠,反而似乎带着些鼓励。望着她姣美而不冷漠的脸,李鸿突然忍不住说:“你不板着脸,真的很好看。” 満凤芝万万没想到罹患失忆症的李鸿,会冷不妨冒出这句话,她脸一拉,又不知应不应该生气,就算拉长臭脸不理会他,过一阵子他还不是忘得一⼲二净?満凤芝拿不定主意,停了片刻,只能轻啐一声说:“小子胡说什么。” 李鸿话一出口,却也后悔了,当他看了纸条上的文字之后,其实一直陷⼊情绪上的低嘲,又不愿去打扰赵宽与冯孟升,当仿徨无助的时候,満凤芝带着善意接近,其实让他颇为感动;且他心中还有一股感觉,似乎自己忘了什么与満凤芝有关的事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脑海混的同时,他一时却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事实上,南极洲现存的五卫统中,首领玛莉安虽称得上清丽,论起姿容却不如満、孙、柳、乔四姝;四人容貌各有特⾊,本也称不上谁稍胜一筹,只不过一向冷不假词⾊的満凤芝表情突然柔和起来,格外让人有特殊体会。 満凤芝本⾝五官轮廓鲜明,仿佛带着热带岛国⾎统,天生浓眉丰、明眸⾼鼻外加古铜⾊的肤质,褐⾊的头发则是卷成一圈圈小鬈大片洒下,就算是板着脸,也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更何况当她角微带笑意,双目明而不锐的时候,纵然不如柳⽟哲的娇柔、乔梦娟的无琊、孙飞霜的热情,却有种挡不住的丽。只不过她一向板着脸,有机会看到这种容⾊的人实在不多。 两人间尴尬地静默了片刻,満凤芝脸⾊一弛,似乎带着三分无奈,说:“反正过一会儿就忘光,警告你也没用,随你。” 李鸿并非有心轻薄,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听満凤芝的口气,似乎颇为不快,只是因为自己失忆才不予计较,他不噤有些沮丧,喃喃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我觉得…忘了件跟你有关的…重要的事情。” 満凤芝目光望向李鸿,心情却也有些复杂,李鸿现在忘得一⼲二净,她却没有忘记李鸿在铁门西云掌下,临死前凝望着自己的目光,那时自己以为李鸿死定了,心境与心态都与平时大不相同,回应的目光自然未作保留,李鸿可能也是如此…还好他忘记了,否则岂不是多有⿇烦? 不过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也没忘透。満凤芝颇有三分苦恼,别开头说:“就算真有什么,现在也不用说,反正一样会忘。” 这话说的也是。李鸿丧气地想,自己这个⽑病没治好之前,什么事情也不用问了…不过还有个办法,若是知道之后,写在纸条上,就可以不断重看了。 李鸿正想说话,却见満凤芝突然带着两分笑意,瞥着自己说:“你不是看到女人就逃吗?怎么看到我不逃?” 自己的⽑病已经众人皆知了吗?李鸿有些羞窘,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 満凤芝突然低声说:“嗯…你终究会忘掉。” “嗯?”李鸿讶异地望着満凤芝,不明⽩她在说些什么。 “我若是再年轻个几十年,也许会喜上你。”満凤芝回头一笑,宛如百花绽放一般,让李鸿颇有些难以自持的感觉,只听她柔声接着说:“现在外貌虽没变化,但心境已经十分苍老,加上数十年前那段往事,我与她们的心态十分不同。” 李鸿楞楞听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闭嘴听満凤芝继续说。 満凤芝停了几秒,缓缓说:“两个人过⽇子会开心,但也有牵绊的烦恼,一个人过⽇子自由自在,但也会寂寞。过习惯了一种⽇子,如果受得了,其实也没必要换个方式。” 这话倒是让李鸿大起共鸣,何必一定要找个人来让自己烦恼?他点头说:“我很同意。” 満凤芝一笑,⽩了李鸿一眼说:“我在你这个岁数,想法可不是这样。” “喔?”李鸿记得孙飞霜都七十多了,眼前这个女人恐怕更老吧?不然怎么她们都叫她凤芝姐?李鸿想了想才说:“你年轻的时候如何?” 満凤芝的笑容敛起,轻叹了一口气,李鸿觉得她似乎不⾼兴了,也没敢追问,反正听与不听自己都会忘记…想到此事,李鸿又把纸条取出看了一次,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満凤芝望见李鸿又取纸条,突然半嗔半笑地说:“我跟你说的,可不准写到上面去。” “喔。”李鸿恍然大悟,点点头苦笑说:“我懂了。” 満凤芝反而有些意外地间:“你懂什么了?” “你跟我说这些,是因为我记不住。”李鸿顿了顿说:“若记得住,你就不会说了。” “这话虽然没错…”満凤芝迟疑了一下,明的目光带着三分温柔望向李鸿,说:“但也因为是你,我才会说。” 这话可把李鸿说得有点臊了,他俊脸微红地说:“什…什么?” “你的子,直得有些单纯。”満凤芝微笑说:“从飞霜那次的事情,我就很清楚了。” 李鸿本不想提起与孙飞霜的那段荒唐故事,他脸⾊难看地说:“别提了。” 満凤芝果然不提此事,跟着说:“我年轻的时候,跟你的子颇像,也曾遇到…类似的事情…”说到这儿,満凤芝表情寒了起来,咬咬牙才说:“不过那人,比飞霜恶劣多了。” 李鸿怔仲半晌,这才说:“路天?” 満凤芝脸⾊一沉,双目一冷说:“你从哪听的?” 她生气了…李鸿不知怎么感觉有些不忍,没有**地碰回去,只和声说:“上次谢栖提过。” 満凤芝这才醒起,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带些歉意地看了看李鸿,突然苦笑说:“过去的事情,你倒是都没忘记。” 这不值得称赞吧?李鸿学着赵宽抓了抓头,停了几秒才说:“那人我也遇过,很讨厌。”想起当初被路天抓住心剑时对方的嚣张模样,李鸿就有气,跟着说:“等‘单向跳跃壁’一解除,我去找他算帐。” 満凤芝一怔说:“你不用为我…” “不是。”李鸿头摇说:“我自己想找他⿇烦的,这得记起来。”一面取出纸条,但摸来摸去却没摸到笔,却不知自己将笔放在哪儿? “还骗我。”満凤芝见李鸿找笔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如果你本来就想找他,还需要写起来吗?” 这么说来好像也对。李鸿呆了呆,收回纸条说:“确实是被你提醒,但我以后一定会想起来的。” “你当初遇到他,是怎么回事?”満凤芝顿了顿说。 李鸿大略说了一下,直说到被吴耀久提醒收回心神、爆散心剑逃脫,这才说:“然后我们就到了皇都,与吴耀久会合,才来旧陆大。” “路天似乎想从你这儿挖出心剑的秘密。”満凤芝听完冷笑说:“不过他也太天真了,心剑之术修练之法不是秘密,问题在于分心与发出心剑不容易,不只是欠缺了什么技巧,你能练成,曾有发现什么说得出来的诀窍吗?” 李鸿楞了楞,心神化分之法,他只是依诀演;发出心剑的方式,则是经住在曹家境內的吐坤一族提醒,但也只是知与不知之别。想了想,李鸿说:“如果…有人教导的话,应该不难吧?” 満凤芝摇头摇说:“没这么简单,发出心剑与分心都不难,两件事想同时办到就很困难,不能分心,如何能发出心剑?一心脫体只能叫做元婴,称不上心剑,这是一种天生的才能…” 李鸿楞了楞说:“不会吧?” “有些事情就是天生的。”満凤芝懒得详细解释,只说:“元婴心剑之术,始自无祖七徒,连无祖都不会,这件事王崇献大概也没弄清楚。” 李鸿陡然想起,吐坤一家的随劲而行,确实只能发出固定方式的路泾意念,并不能随心变化,与心剑附上心念之术颇有不同,但连王崇献都不知此事,満凤芝又怎么会知道? 看着李鸿讶异的眼神,満凤芝笑说:“你忘记在王崇献之前,更有一人曾以十柄心剑之术称霸一方?” 李鸿浑⾝一震,讶然说:“新皇一世?” “正是。”満凤芝望望李鸿才说:“新皇夏涛乃无祖七徒外姓侄孙,也遗传到了这种天份,你能练成心剑才真够古怪,说不定你的祖先,和无祖七徒的祖先来自一源。” 哪有这种事情…非得自己和无祖七徒、新皇夏涛有遥远的亲戚关系才行?李鸿不大认同地说:“那王崇献呢?” “你不相信?”満凤芝说:“跟你说也无妨,王崇献其实是新皇私生女的孙子,这件事情,连王崇献自己都不知道。” 李鸿一楞再楞,看来因为自己患了失忆症,満凤芝倒是言无不尽,连这种事情都说出来,真没想到王崇献与夏涛有关。 李鸿忍不住张大嘴说:“这…还真巧…” “也没什么巧不巧的。”満凤芝说:“那时尚未爆发內,⾝为噤卫军首长的夏涛,暗暗安排他的私生女嫁给王家军较优秀的弟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没想到后来王崇献变成罗方的徒弟,还统领了王家军与南极洲作对。” 李鸿说:“若将此事告知王崇献,岂不是…” 満凤芝头摇说:“这对新皇一世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而且政治事务牵连复杂,王崇献就算知道此事,也不能改变立场,反而对彼此多添困扰,何况新皇一世在南极洲也没留下后代,这件事就不用再提,我今⽇告诉你,只是因为…” “因为我记不住。”李鸿无奈地接口,一面忍不住直翻⽩眼。 満凤芝忍不住笑了起来,隔了片刻才缓过气说:“你明⽩就好。” “也不对。”李鸿陡然想起一事,连忙说:“赵宽说圣主也会心剑,而且很厉害,比外面流传的強。” 満凤芝却并不意外,她忍笑说:“圣主本是无祖七徒外孙,跟夏涛是表兄弟,否则为什么这么帮南极洲?他适合练心剑最正常不过…只有你,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 还真的只有自己莫名其妙能练?李鸿楞了半天,只好接受満凤芝的推论,也许自己古早的某个祖先,当真与无祖七徒的某个祖先有点关系吧?反正大家都是打娘胎出生的,一直往回推说不定都有点关系,也没什么奇怪的。 満凤芝难得一天笑了这么多次,心情也颇不错,她望望李鸿说:“可惜过一阵子,你就都会忘记了。” “你希望我记住,我就写起来。”李鸿马上回应。 “不是。”満凤芝摇头摇,目光望向远方说:“我希望你忘记,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就别忘啊?李鸿又搞不懂了。看来満凤芝虽然不像一般女子这么⿇烦,但也有其莫名其妙之处,不过不知怎么却不感到讨厌。 李鸿突然说:“我也不想这么忘记。” “嗯?”満凤芝回过头来,有些意外地望着李鸿。 李鸿有些呑呑吐吐地说:“我想…记住这种感觉。” 満凤芝脸上微红,停了片刻才说:“感觉怎么能记?” “如果你同意的话…”李鸿顿了顿说:“我想在纸条上写几个字。” “写什么?”満凤芝似笑非笑地望着李鸿问。 写什么?李鸿却也没有头绪,他迟疑了半天才说:“就写你跟我说过很多话。” “就这样?”満凤芝深邃的双眼凝望着李鸿。 “就这样。”李鸿说:“除非你让我写多一点。” “不行。”満凤芝微笑说:“只可以写这样。嗯…笔在你左內袋里面。” 李鸿一楞,手往內摸,果然摸到了笔。他讶异地望着満凤芝,呆了半天才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聊?” 听到这话,満凤芝噗嗤一笑,妙目在李鸿脸上一转才说:“你说呢?”也不等李鸿回答,转⾝就向着下方的洞口飞。 李鸿呆了半晌,这才拿出笔,在纸条的最后一行写下:“听満凤芝说了很多不该记得的话” 停了片刻,李鸿又加了一句:“她是个好人”这才把纸笔收妥,运使心剑,飞回洞口。 李鸿飞到洞中,才要与洞口众人打招呼,却见原来在洞口的玛莉安、戴池都已经不见踪影,几个看守洞口的人,似乎也没专心守洞,颇有点神不守舍的模样。 李鸿正不知道该不该发问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已经开口说:“快进去,西牙来了。” 李鸿一怔,那家伙还真是神出鬼没;这些人想必正将心神內送,体察西牙说的事情,李鸿不敢迟疑,速加往洞中飞。穿⼊“第一空间”见所有⾼手都已经集中到这儿,同时也听到玛莉安正议抗说:“这样不如先一步破毁‘单向跳跃壁’,否则留下的人不是全完了吗?” 似乎正谈着颇重要的事情?李鸿连忙飞⼊,果然见西牙站在人堆之中,玛莉安则面对着他,神⾊有些愤然。 “此事与合成*人讨论过。”西牙并不生气,只缓缓说:“如今‘单向跳跃壁’內已经生态大,还存活的异兽生活习与生活方式将产生大巨的变化,如果此时开解,异兽将不受限制地四面奔窜,除了遍布旧陆大之外,能飞的更可能侵⼊其他陆大,天下将会大。” 为什么突然讨论起“单向跳跃壁”?李鸿莫名其妙,转头见吴耀久、冯孟升、赵宽站在一处,一旁还有飞来飞去的转转壶,他当即飘到他们⾝边低声传音说:“怎么回事?” “有逃出的方式,不过是直接逃到外太空。”赵宽脸⾊沉重,说:“有一大半人去不成。” 赵宽脑袋也糊涂了吗,怎么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李鸿直皱着眉头,却听赵宽说:“你先别打岔,最后再一起跟你解释。” 李鸿回过神来,目光望着对峙中的玛莉安与西牙,只见玛莉安脸⾊十分凝重,似乎十分难以决断。 西牙正接着说:“当然有部分的人,可以在护卫之下先一步送返地球,比如皇储…不过这般扩大‘空间跳跃孔’,因为两边出口状态差异太大,恐怕会有严重后果,所以不只不能长期保留,更不能开启过久,能送返的人数自然有限,圣殿那面已经答允大力帮助,估计可以送回约三十人,还望玛莉安卫统能仔细考虑。” 柳⽟哲此时正在玛莉安⾝旁,她疑惑地说:“请问前辈,为什么不在地表开启呢?” 西牙摇头摇说:“我们周⾝的‘空间跳跃孔’成千上万,连接的位置也是千奇百怪,本无法一一探究,这次能找到一个直接的通道,是在寻找宇宙线来向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一个适当的通道,如此单独辟开一孔勉強有可行,诸位也才因此有脫⾝的机会。” 西牙之前与众人曾聊过,他来此经过了许多的孔洞,想必也经过了很多奇怪的地方,如今居然在宇宙中找到了一个直通⼊单向跳跃壁的位置,那可真的是机运了。 “宇宙线?”乐方东平冷声说:“找那个做什么?” 西牙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如今我们已经证实,有一股庞大而強烈的外空线,即将在地球与太之间,扩开一个‘空间跳跃孔’,顺着太风直撞地球,如今前端已开始透出,那‘空间跳跃孔’也逐渐扩大。现在连圣殿在內,地球中所有⾼手都已聚集外空防范,但到最后能不能完全挡住仍属未知…不论挡不挡得住,再过两⽇,就没法再菗出人手协助诸位逃离,而诸位提早离开,也能为保护地球出一分力,要知道,这时保护的可是千千万万的地球无数生灵,千万别固执于少数几个人的生死。” 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公开,赵宽与李鸿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悚然,看来外空那声音还真的说对了,真不知道这股线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跟不跟李鸿解释倒是其次,反正过一阵子他又会忘记,但从西牙的说法看来,除了几个被选出的幸运儿之外,能自己在外空中存活的人才能透过“空间跳跃孔”逃出,算起来,南极洲除那五个卫统,其他官兵大概都没这种能耐。 这么说来,玛莉安得在队部中选出三十个幸运儿一起脫逃,剩下的人只能置之不顾了。 而从西牙的话中推敲,送那批人回地球后,他们也希望逃出的⾼手群能一起抵挡那外空线,毕竟这群人虽不如在宇宙布阵的超级⾼手群,但加起来也颇为可观…不过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他们并没把握挡下,看来那股线真的颇为可怖。 不过众人逃命,⾼手尽去,留下的人自保无能,不就是等死而已?但就算不理西牙的建议,五卫统全部留下,当大云湖众人全部离开,无论是谢栖或巨魔来袭,恐怕也还是无法应付,更别提万一有大群异兽来犯…留下毕竟只是送死而已。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玛莉安紧皱着眉头,不知应该如何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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