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是由莫仁写的玄幻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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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移猎蛮荒 作者:莫仁 | 书号:35940 时间:2017/7/26 字数:713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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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舞剑法 赵宽一出手,心中就暗暗庆幸。刚刚曾为了要不要用第五招而斟酌半天,最后终于决定使用第四招,看来还是选对了;自己內息的品质虽有大幅提⾼,但量的增加还是有限,使出第四招,依然耗费了自己大半的內息,怎么有指望使出第五招?看来果然如圣主所言,得练妥了他所传授的功法,才可以考虑施用第五招。 无论如何,自己这招依然远胜从前,这次若包的是谢栖,他可说必死无疑。问题现在面对的却是更強大的巨魔,能不能奏效实在难说…想到这儿,赵宽心中突然一惊,谢栖到哪儿去了?怎么一直没听人提到? 赵宽虽然心神微微一分,但意念随即又转回眼前的巨魔,他从內劲的变化与震,可以明显感受到巨魔虽一直想冲出包围,但也正被持续消融着;巨魔终究没有外发气劲,只能以⾁⾝抵抗,是以这种累加式的爆损磨耗,对他们能造成最大的伤害。 过了片刻,赵宽渐感无以为继,但却可以感受出,爆劲范围中的巨魔消磨去的体积不到三分之一,赵宽暗叹一口气,就算耗尽自己功力恐怕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重纳內息的效率还会⾼些。想到此处,赵宽目光转向西牙微微示意,随即双手一放,将劲力散去。 彩光这么一耗失外拓,巨魔躯体立即暴开来,一时之间本看不出有无损伤,只见他凝立虚空中不断伸展变化躯体,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西牙无须嘱咐,已然带着赵宽飞走。 此时,东岸一间宽大的地底密室之中,冯孟升正皱着眉头,观看眼前的虚拟实像,直到见西牙带开赵宽,而巨魔依然无恙,他才轻吁一口气,回过头说:“还好都没事。” 冯孟升前方一个舒适的沙发椅上,萝伦倚着扶手,微皱眉头苦笑说:“可能称不上没事。” “嗯?”冯孟升已确定赵宽不会出事,不觉意外地说:“怎么?难道赵宽真的伤得了巨魔?” “损失数据还在回传整理中。”萝伦叹口气起⾝说:“可惜早些你没拦阻住赵宽。” “没想到他不等与我碰面就远赴西岸。”冯孟升说:“他离开圣殿时恰好出了点状况,我菗不开⾝,更没料到雪梅等人这么快就赶来,依照我们之前的估计,至少还要数⽇才会犯侵到皇都,不是吗?” “皇都毕竟是西岸的本重地,他们比较谨慎也不奇怪。”萝伦说:“孟升,至于你自己做的人体研究…” 冯孟升眉头微微一皱,打断萝伦的话说:“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我知道。”萝伦走到冯孟升⾝旁,吐气如兰地说:“但你难道不怕像我们一样,成果超出估计,结果无法控制吗?这次若非线让巨魔大受损伤,我们也没法安装上控制机制。” 冯孟升轻搂着萝伦说:“我会十分小心的,当时若不是太过谨慎,我该回来见赵宽一面。” 萝伦无奈地叹口气,跟着微微一怔说:“数据整理出来了。” “怎么?”冯孟升忙问。 “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但巨魔所受伤害,已须要一段时间调整。”萝伦皱起眉头说:“若赵宽能连续施为,配合上其他人,恐怕真能迫退巨魔。” 谁知道现在的赵宽能不能连续施为?冯孟升有些头疼,若巨魔一毁,西岸少了牵制,东岸可就没这么容易掌握了。他沉昑说:“或者我去找赵宽回来…” “他会回来吗?”萝伦头摇说:“你有什么理由说服他不理会巨魔?” 问题就是想不出来啊…冯孟升脑海中转过七、八个念头,又觉得都没有作用,而且赵宽十分精明,与他多提此事说不定反而被他看透…毕竟是好朋友,明知他不喜的事情,还是别提为上。冯孟升隔了好片刻,终于缓缓摇了头摇。 “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萝伦颇有几分迟疑。 “什么办法?”冯孟升疑惑地说:“巨魔不是已经到了改造的瓶颈了?” “巨魔的躯体能力确实已无法增強。”萝伦望着冯孟升说:“他的复元与承受攻击的能力已远超过人类,但智慧与掌握、运用能量的能力不如,只能靠着**硬碰硬,无论是速度与攻击力都远不如人类⾼手。” 这些事,冯孟升早已明⽩,他点头说:“也是因此我才同意用这办法,我们的目的本来只是牵制,并不希望造成一般民人的伤亡。” “但赵宽既然加⼊抵抗巨魔的行列,均势就打破了。”萝伦头摇说:“巨魔能力虽已无法提升,但还有个办法…经过这近一年的重新研究,我们已制造出新的基因原种,可以复合同化不同的生物,但掌控同化的一方,必须属于你们所称的先天境界。” 所谓的基因原种,冯孟升曾听萝伦提过,便是当初造成谢家大劫的红球。那红球中的基因体,具备大多数生物的特质,并添加了同化的驱动力,与生物体化合的过程中,会调整配合被寄生者的基因,逐步改造被寄生者的基因结构,所以结合之后,只限同化相同物种。除非寄生生物死亡,基因原种退出体外成休眠状态,才会恢复到最原始的状态。 冯孟升此时听萝伦提及他们又有突破,基因原种不只能同化一种生物,不噤暗暗惊心;这种东西若是释出,岂不是会毁去地球所有生灵?而且就冯孟升所知,生物中具有先天真气的,只有修练后的人类,又该去哪儿找个练到先天境界的人类与巨魔化合?难道是自己? 冯孟升当即头摇说:“我怎能…” “不是说你。”萝伦会意,一笑说:“有别的选择。” 冯孟升怔了怔,想出了萝伦的目标人物,他不噤暗骂自己迟钝,但仍头摇说:“且不说那人愿不愿意,基因原种同化的对象不限,若是散布出去,岂不是地球上所有生灵的浩劫?我绝不赞成。” “放心。”萝伦说:“复合的能力只能使用一次,有他加上巨魔,西岸那群人绝对忙不过来。” 冯孟升沉昑良久,坐下头摇说:“不行。” 萝伦一怔,跟着偎在冯孟升⾝旁,疑惑地说:“怎么了?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建设与宣导啊…这半年多,除了南极洲仍有些意见之外,其他事情不是顺利多了?” 冯孟升缓缓说:“依巨魔的躯体特,只有兹克多与赵宽的破坏力较有效用,他们一定首当其冲,我绝不能坐视赵胖子陷⼊险境。” 萝伦一笑说:“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你放心,那人与巨魔化合之后,我们反而能真正控制住他,要他别伤赵宽,他不敢不听。”冯孟升听了这话,心中舒坦不少,回搂萝伦正⾊说:“你可要有把握才行。” 萝伦笑说:“论理,他与巨魔复合之后,赵宽已经伤不了他,更不至于怒他但为求谨慎,当他们起冲突时,我们会密切控监,绝不让他伤了赵宽,这样可以吧?” “那真要多谢你了。”冯孟升心知,这件事情萝伦其实无须争取自己的同意,她这样做,只是表达合作的诚意与尊重,所以冯孟升这声感谢,也十分诚恳。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一多吗?”萝伦一笑,靠着冯孟升,摩娑着他的口,柔声说:“那个南极洲的小女人还没消气?” 谈到这件事冯孟升就头大。他叹口气说:“上次实在太大意了,怎会给她撞见?” “那可怪不得我们。”萝伦无奈地说:“速度越⾼,警示器判断确认的速度越慢,谁知道她居然会冲到⾼空用⾼倍率望远镜偷看…” “我担心的不是自己。”冯孟升握紧萝伦的手说:“若你出了什么问题,我怎能承受?” 萝伦头摇说:“我躲在地底,她找不到的,你总有事得办,我替你担心才是真的。” “不。”冯孟升说:“她会的功夫虽然比我多,但我只要一心相让,她伤不了我的,当然我也不会还手,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都是我的错。”萝伦爱怜地抚着冯孟升的脸说:“让你为难了。” 冯孟升长叹一口气说:“你虽然不是自然人,但有你相伴,我已无憾,只可惜我当初拿不定主意,没能先一步与她分手,如今被她撞破,反而是我理亏了。” 萝伦也不知如何相劝,只好轻吻着冯孟升的,让他多享受一些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温柔。 过了片刻,冯孟升眼角望见虚拟实像区,怔离开萝伦的香,抬头说:“他们是追到哪儿去了?” “似乎到了月球附近。”萝伦皱起眉头说:“怎么带到这么远去了?巨魔可能只想找赵宽报仇,忽视了我们的指令,还好我们有应变的方法。” 冯孟升知道萝伦指的是利用基因原种结合另一人的办法,他不想多谈此事,转过话题说:“你们还是找不到那些叛徒吗?” 萝伦顿了顿才说:“说他们是叛徒也太过沉重了,那些武装合成*人只不过与我们想法不同,除非必要,彼此仍不会互相伤害。” “是吗?”冯孟升头摇说:“九个月前的那三场炸爆,不也损坏了很多合成*人?” “他们想必不知道那些武器会被这么使用。”萝伦叹口气说:“所以我们坚持不把武器科技外流,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和你们想法怎会不同呢?”冯孟升叹息说:“我虽然知道你们每个人会培育出不同的个,但基本上仍是以理逻辑的方式推导结论,又没有私心,观念不至于相差太多吧?” “其实也只有一点差异而已。”萝伦说:“我们认为协助你推行降低世界武学层次,无论对自然人、合成*人都有好处,对地球也有好处上这些他们也认同,但认为不可行。” “怎说不可行?”冯孟升意外地问。 “当今世上上⾼手太多,你又势单力孤,他们认为推行到一个程度一定会被人破坏。”萝伦说:“所以与其协助你,不如与一个比较有希望的势力事先取得协议,跟着帮助他统一世界不同政体;而后自然人本⾝因为没有竞争,武学层次便会自然降低…我们经过几次讨论,在彼此都无法说服对方的情况下,他们便决定离开;他们的推测其实也有道理,上次的炸爆,不正是破坏的一种方式吗?只不过用上了机械时代的武器,更容易躲在暗处。” 那些合成*人的想法也没错,但这么一来,倒是造成了不小的威胁;⾼手还不大担心,对一般民人来说,合成*人的武器还是会造成非常大的伤害,此事若不及早解决,可真是后患无穷。 但萝伦说找不到那些合成*人,若她是骗自己,自己也无法分辨;总而言之,正如萝伦所言,还是因为自己势单力孤,才这么无施力之处,所以一定得先培育出对自己完全忠诚的队部来。 “唔。”萝伦突然说:“她又来了。” 冯孟升目光转向虚拟实像,眉头不噤皱了起来,画面中一个娇美的女子正浮在空中,沉着脸望着下方,目光缓缓挪动,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此女正是乔梦娟,半个月前她恰巧撞破了冯孟升与萝伦的关系,当下然大怒,直接以南极剑气攻击两人,却被冯孟升挡住,并遮掩着萝伦逃离,乔梦娟几乎为之狂疯,二话不说便与冯孟升拚命。冯孟升哪敢还手?一面逃命一面传讯南极洲求救,最后新后终于下了命令,不准乔梦娟继续破坏贺如半岛的设施,但她与冯孟升之间的事情,新后却不愿涉⼊。 冯孟升总不能当真与她放对,只好东躲西蔵直到今⽇,此时透过虚拟实境画面,见乔梦娟脸上不复当⽇娇憨神⾊,沉的脸孔放出的只有杀气与寒意,而过去透出神采的双眸,如今也变得死气沉沉,嘴角拉出的坚毅线条,不只扭曲了她的面容,更显示着她的决心。 见到乔梦娟的改变,冯孟升惭愧之余不噤心疼,自责说:“梦娟…憔悴了不少。” “去向她道个歉吧?”萝伦明⽩冯孟升护花的个,善解人意地说:“只要放下⾝段,她该会原谅你的。” 冯孟升近⽇偶有闲暇,便多方以“神算无遗”的功夫揣摩,他心里有数,想获得乔梦娟的原谅,首要条件只怕便是出萝伦。 这件事当然万万不成,而和解的路子既然已经断了,冯孟升也不是没想过该怎么解决如今的僵局,但就是狠不下心来,更不愿乔梦娟受到打击,这才逃避至今,期望她能渐渐气消,但转眼已过了十余⽇,乔梦娟看似仍未解恨,自己又岂能长期⻳缩不出?一个躲起来的特区首长,如何聚集贺如半岛的民心? 想到此处,冯孟升终于咬咬牙说:“我去跟她碰个面,把话谈清楚。” 萝伦说:“准备怎么谈呢?” 冯孟升咬咬牙说:“让她死心,这样以后与南极洲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合作,对⽇后也好。” “真能这样当然很好…”萝伦望着冯孟升说:“你可一定要小心。”冯孟升点了点头,走到厅房的一角,进⼊一个电梯中,电梯门一合拢便迅速上升。电梯停下后,冯孟升推下门旁的一个按钮,跟着抬头望望门上的萤幕,见萤幕上显现“净空”两字后才安心地打开电梯门踏出来。 冯孟升一出电梯,门口便迅速关闭,而从冯孟升这面看去,电梯门户却只是一排书柜的一部分,本看不出门户的痕迹。这是合成*人重建这栋大楼时的特别设计,九个月前的爆弹事件,毁去了欧连市许多重要设备,为了避免此事再度重演,重建之时,便将另一组备用的控制机制安置于地底,而由冯孟升办公室中的通道可乘坐电梯直通地底。 既然建了地底密室,这样的通道当然不只一条,所以也等于增添了另一个逃生的路线;不过合成*人几番提醒,要冯孟升出⼊其处绝不可运劲,这样才能避免⾼手以心念侦测出行迹。 冯孟升走到书桌前,手轻抚过桌前的萤幕,萤幕倏然一亮,一堆讯息跳了出来,冯孟升又按了几个按钮,乔梦娟的⾝形再度显现在平面的萤幕之中,旁边还标明了她所在的位置。冯孟升关掉萤幕凝定片刻,整理好紊的心绪,这才打开通向空中的门户,飘⼊空中。 此时空中的乔梦娟,见寻不到冯孟升的⾝影,正有些愤然;几次来寻冯孟升的晦气,都是无功而返,这次其实也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她知道依冯孟升的子,绝不可能躲一辈子,总有遇上的一天,所以每逢有空就想尽办法寻来。 也许躲到买弭城去了?还是逊尔城?乔梦娟才刚想离开,却突然感受到冯孟升內劲的气息。她浑⾝⽑孔不自噤地陡然间缩了一缩,仿佛面对着什么让人恐惧的事物般。 乔梦娟一面暗骂自己没用,一面深昅一口气,霍然转⾝,长剑遥遥一指,扬声说:“你敢见我了?” “梦娟。”冯孟升见到⽟人当面,心不噤又软了下来,他凝在数百公尺外,叹口气传音说:“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说好吗?”“还有什么好说的?”乔梦娟声音却一点不小,咬牙说:“你杀了那女人之后杀自,我就原谅你。”在空中这么吵下去成何体统?眼看下方民人逐渐聚集,冯孟升心念一转,没再答话,提劲向着东方大海直飞。 乔梦娟这次可不打算让冯孟升逃走,她提劲飞的同时,长剑一挥,蓝⾊破空剑气而出,直袭冯孟升背心。 总不能挨上这一剑吧?冯孟升一面暗暗叹息,一面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转,噗地一声闷响,紫⾊剑光瞬间迫散了乔梦娟的剑气,但他飞行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转眼间已飞出欧连市的上空。 只听⾝后乔梦娟冷哼一声说:“你还敢用破魂剑法?” 冯孟升心中有愧,更是不敢答话,一个劲儿地直飞,眼见大海就在眼前,突觉⾝后气劲爆起,一股強大的迫力直涌而出。冯孟升愕然回头,却见半空中一大片弧形剑网破空直,一面偏转一面重合,蓝⾊剑光逐渐化而为紫,而且只一瞬间便光华大涨,直冲自己⾝前。 这是“魂不附体”的变式…冯孟升暗暗心惊,没想到这段时间中,乔梦娟又进步了不少,居然已能施出十五变式的第二招,而她竟拿这招来对付自己,看来当真是气疯了。 眼见強大的剑气袭至,轰是轰不散了,躲又来不及,冯孟升无奈下聚集功力爆出“西都魂散”的防御剑气,硬生生上这一击。 两方气劲一碰,相同质的剑气引互化,虽然乔梦娟施出的能量远大于冯孟升的“西都魂散”但剑气防御圈也终于勉強挡住,不过可就不大能控制住⾝躯,冯孟升当场被爆出的气劲得往外飞出数百公尺。 乔梦娟更不客气,相同招式再发,又是一大片光弧先散后聚,跟着便是耀眼的紫⾊剑光拦截来。 接了刚刚那一下,冯孟升就安了大半的心;乔梦娟的秘传变式确实厉害,自己功力较她⾼依然抵之不住,但毕竟也伤不了自己,大不了被她一路往外打…而这样的招式,就算是先天真气也补充不及,她总会打到没力。 想通此点,冯孟升立即再一招“西都魂散”再次挡过一击。 两方一碰,冯孟升又是全⾝失去控制地往东直飞,就在此时,冯孟升眼前一花,心中突寒,周围的空气似乎陡然间温度大幅下降。冯孟升一呆,却见乔梦娟已经赶到二十公尺外,手中长剑挥舞的方式突然改变,点点剑光洒出片片寒气,一圈圈围住自己。 冯孟升顾不得⾝形不稳,长剑急挥间洒出剑网护⾝,但那股寒气不只笼罩在外侧,竟是直透⼊自己的破魂剑网之中…防守之能闻名天下的破魂剑气,居然挡不住那股寒气。 这是怎么回事?冯孟升只一怔间,寒气已然⼊体,他浑⾝一僵的同时,真气立时运转不灵,护体气劲溃散逸失,人也立即往下方摔去。 只落下不到两公尺,冯孟升又再度凝止于空中,却是被赶上前来的乔梦娟施劲托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寒气能直透⼊躯体內外,冯孟升虽然能保持神智,但不仅浑⾝僵直,连內息也无法运转,只能呆呆瞪着乔梦娟。 她会不会就这么杀了自己呢?冯孟升整颗心直往下沉,自己今⽇一死不打紧,创造新世界的动作才刚起步呢,这一死岂不是全完了? 冯孟升又望向乔梦娟,她的目光中充満的是恨意吗?她是这么地憎恶自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让她杀了自己也罢…只可惜对不起萝伦的期待… 冯孟升的神⾊,由惊讶、惶恐到最后转为黯然,当然都落在乔梦娟的眼中,她望着手中的过去情人,几番催动掌力,却又下不了手。乔梦娟银牙紧咬,停了好片刻才哑然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乔梦娟说话的同时,寒气也跟着稍稍下降,冯孟升头部才勉能活动,得以张口说话,但內息依然无法凝聚。冯孟升此时倒也没打什么逃脫的念头,只叹了一口气说:“梦娟…对不起。” “你…就只要说这句话?”乔梦娟双目泛红,恨恨地说:“那女人…甚至算不上女人,你居然…我实在…气不过…”说到后面,乔梦娟话语哽咽,几不成声。冯孟升看了十分心疼,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无论乔梦娟怎么对待自己,自己都绝不愿让她感受到如此的痛苦,但自己再怎么不愿意,却已然造成,该怎么补救?又能怎么补救? 冯孟升深深望着乔梦娟的双眸,缓缓说:“你别难过…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杀了我你会比较舒服,那…那就动手吧。” “你当我不敢吗?我不敢杀你吗?我不敢杀你?”乔梦娟狂地连连喊叫,手中寒气一催,冯孟升又说不出话来了。 喊了几声之后,乔梦娟猛然转头,瞪着冯孟升说:“那女人在哪?” 见冯孟升一声不吭,乔梦娟正要发怒,猛想起冯孟升还说不出话,只好強抑怒气,稍降功力说:“还不快说!” 冯孟升就算能说,又怎么肯说?他缓缓摇了头摇,黯然想,自己坚不吐实,乔梦娟气愤之下,必然一掌杀了自己,之后萝伦若一心要避开乔梦娟,应也不难,但贺如半岛的建设可就功亏一篑了…只可惜壮志未酬… “你…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乔梦娟银牙碎,冯孟升越不说,她越想他说,她掌力时鼓时缩,那股摧心塞气一阵一阵向冯孟升躯体涌⼊,冯孟升被冻得牙关打战,更是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乔梦娟寒气稍弱,冯孟升找到机会,和声说:“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都是我不好…”听到这话,乔梦娟怎么还下得了手,她忍在眼眶中的珠泪终于滚滚而下,但又不愿就这么放了冯孟升。当此之时,这十余⽇中一直围绕在乔梦娟心中的话滔滔而出,只听她一连串地说:“你就会装好人!那为什么对不起我?为什么跟那种女人鬼混?为什么…” 乔梦娟痛斥之际,冯孟升却陡然一怔,只见乔梦娟⾝后似乎出现了一团光影,正缓缓向两人凝立之处靠近,发出光芒的本体则隐在乔梦娟⾝后,也不知道形状如何更不知是何物? 冯孟升此时心念无法延伸体会,乔梦娟却是心中大没注意到周围的状态,所以她也不知⾝后有异物接近,只不过她的痛骂声渐渐转弱,最后终于变成悲苦的呜咽、语不成声。 冯孟升却已经猜出那光影的⾝分,必然是李鸿察觉不对,施出心剑之术接近…之前他被乔梦娟追杀,李鸿就差点揷手,还是自己传音阻止;今⽇自己却是已经⾝陷危境,就算曾嘱咐他别管,李鸿也绝不会坐视自己受害…他必然是怕乔梦娟突下杀手,这才缓缓接近。 想到这儿,冯孟升陡然一怔,乔梦娟现在心智,本没察觉到李鸿的心剑,李鸿若觉得有把握动手,必然一剑穿透乔梦娟的要害;自己若不及早提醒,乔梦娟可说是死定了,但若说出此事,岂不是又让自己死在乔梦娟手中? 如果自己和乔梦娟非得死一个人的话…还不如救回乔梦娟一命;冯孟升下了决定,正要开口,又发觉口动弹不得,却是乔梦娟寒气陡然大增,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说:“我便杀了你,然后见合成*人就杀,就不信杀不出你那个女人。” 杀了自己,心剑岂还有顾忌?冯孟升大急,眼神中露出惶然,不断向乔梦娟后方张望,示意她注意⾝后乔梦娟看出了冯孟升的惶急,却不明其意,只不屑地冷哼说:“你…毕竟怕死,只要说出她蔵⾝之处,我可以等杀了她之后再处理你。”跟着缓缓收敛寒气,让冯孟升说话。 冯孟升眼见光影越来越近,心中只有更为焦急,等不到口齿灵便,稍一能动,立即说:“你…小…背后…小心…小…” 小心?乔梦娟一怔,终于看清了冯孟升目光所示,心念一动间,她已然感受到⾝后气息不对,一惊之下,浑⾝气劲陡然爆起,才要回⾝之际,⾝后光华已陡然大涨,十道流光分向穿出,一闪而至。 李鸿现在功力已远胜乔梦娟,心剑之术又经圣主指点而大成,加上气通天地,感应能力大增,心剑更是来无影去无踪。当乔梦娟感受到心剑接近的同时,心剑也知道被对方察觉,李鸿当机立断,立即展开攻势,十道心剑中四道急穿乔梦娟手掌,另六道则分她后脑、背心、胁三个位置,直是剑剑要命。 乔梦娟陡然明⽩了冯孟升想说的话,此时就算来得及制他死命,这一掌也发不出去,她手一松扔下冯孟升,爆出全⾝功力防御心剑,一面急急旋⾝发剑,能挡住一柄就是一柄。 她未催掌力便将冯孟升扔开,李鸿自然是一清二楚,这才知道乔梦娟没打算杀了冯孟升;但此时心剑已经破开对方的气劲直⾝躯,李鸿也只来得及稍稍折偏心剑去势。只在这一瞬间,乔梦娟躯娇被心剑划开六个大口,右臂则被四柄心剑错斩断,随着冯孟升的⾝躯下落。 李鸿十柄心剑看似杂,其实有序,在空中分头急转,两道心剑倏然扩开承接下落的冯孟升,另外八道则护守冯孟升周围,十柄心剑齐飞,急急将无法动弹的冯孟升送回欧连市。 乔梦娟⾝上虽痛,却不如心痛,只听她一声悲号,御气直往南飞,点点珠泪与⾎雨齐溅,一路洒向南方。 “李…李鸿。”冯孟升望着飞逝的乔梦娟,心中悲痛,躯体虽未复元,却仍焦急地说: “快…快接住那些…”说到这儿,冯孟升再也说不下去,只能长叹一声,紧闭双目。 原来冯孟升刚刚看的清楚,乔梦娟右臂被李鸿四柄心剑错一分,当场切成大小不等的五段,除了一截仍接在肩膀上,其他的就这么翻翻滚滚地溅⾎摔落。以乔梦娟早已进⼊天人之道的境界来说,若及时接上,原无大碍,但她气急之下,却不顾一切飞离,这四块⾎⾁也就这么飞散摔落,跌到欧连一市外一大片的沼泽区中,看来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李鸿今⽇救自己的法门,倒是与当初舒家大长老自铁门西云掌下救出李鸿的方法类似,只不过那时铁门西云人人喊打,今⽇之事,却是错在自己啊…当李鸿⾝影出现在冯孟升⾝前时,冯孟升体內寒气也已消褪,他勉力御气飘起,望着李鸿将心剑收回体內,百感集下,除了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受伤?”李鸿问。 冯孟升摇头摇,叹口气说:“梦娟倒是受了伤…唉…我真是对不起她。” “对不起是真的。”李鸿说:“拿命来抵却不对,你是故意被擒的吗?” “不。”冯孟升头摇说:“她学了新的功夫,似乎正是破魂剑法的克星,一施展开来,我毫无抵抗能力。” “哦?”李鸿有点意外,也多了点趣兴,讶异地说:“就是那股寒气吗?” “嗯。”冯孟升说:“可能是传说中的雪舞剑法吧,那是专门用来配合雪舞⾝法、雪舞心法的整套武功,能将雪舞心法的柔处转化为寒粹,十分可怕…以前听梦娟提起时,曾说南极队部中不会传授这套武学,却不知她怎么学会了这套功夫?更没料想到那功夫对付破魂剑法有如此效用…” “原来是雪舞剑法。”李鸿倒没听満凤芝提过,毕竟他与満凤芝相处的时间,远不如冯孟升与乔梦娟,何况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没提到也不⾜为怪。李鸿也没再追问下去,开始烦恼起自己刚刚的揷手会产生什么后果。 不久前,从乔梦娟发出第一招后,李鸿的注意力就集中过来,他发觉冯孟升终于出面,其实也颇感同意,并不想拦阻。 冯孟升曾多次嘱咐他别揷手,加上他也认为冯孟升不会有失,所以也没赶来,怎知只不过几个照面,冯孟升居然完全逃不开,就这么被乔梦娟所擒。 李鸿那时可真是大吃一惊,冯孟升功力明明远⾼于乔梦娟,加上明摆着采取守势,乔梦娟该无法奈何冯孟升才对,怎会才三、两招就像条死鱼一般倒下?从乔梦娟施出的攻击力道看来,她并没打算让冯孟升活命,李鸿这下可急了,连忙发出心剑救援,终于导致如今的结果。 李鸿其实也不愿意切断乔梦娟的手,毕竟就算不看冯孟升的面子,也得看満凤芝的面子,这也是他一察觉乔梦娟没下毒手上且即偏转心剑的原因。但当时为了救人,乔梦娟的手臂是李鸿心神灌注的主要攻击目标,心剑之速又是奇快,察觉不对之际,已然收不了手。 该在消息传到之前,先向満凤芝道歉。李鸿下了这个决定,当下转头说:“你无碍了吗?” 冯孟升苦笑摇头摇说:“没事了。” “你先回去休息,看体內还有没有寒气。”李鸿点头说:“我先走一步。” 冯孟升本是既意失又失落,心情更是十分低落,庒没想到寒气的事情,经李鸿提醒,这才觉得有此可能,只好庒抑住心中悲痛,先返回住所理理內息再说。 第二章皇储摄政 冯孟升、李鸿两人方向不同,但都是飞返欧连市,李鸿到了无人之处,低头按了按腕间通讯器的按钮,等候着満凤芝回应。 満凤芝没让李鸿等待多久,没过几秒钟,她的丽容已经出现在画面之中,表情有些愕然,又有些困惑,似乎正烦恼着什么事情,见到李鸿,也没说什么,只微微皱了皱眉头。 李鸿此时正十分心虚,満凤芝今⽇表情又与平常大不相同,莫非已经知道乔梦娟的事情?李鸿呑了一口口⽔才说:“凤芝…” 満凤芝似乎这才回过神,目光望向萤幕中的李鸿说:“怎么这时有空找我?” 这么说她还不知道?那她又是在烦恼什么?李鸿颇感意外,但此时无暇多问,只能说:“我刚刚伤了乔梦娟。” 満凤芝一楞说:“什么?” “我切断了她的右臂。”李鸿皱眉说:“她很生气地跑了,连断臂也不要了。” 这样岂不是接不回来了?満凤芝有些不⾼兴,说:“怎么会和她起了冲突,孟升不是要你别管他们的事情吗?” “孟升被她抓了,我觉得可能会被她杀,不能不管。”李鸿硬着头⽪说。 満凤芝微微一楞,随即恍然说:“她用了雪舞剑法。” “果然是雪舞剑法。”李鸿说:“我只是想先告诉你。” “嗯…”満凤芝目光别开萤幕,停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既然话说完了,就要问私事了,李鸿忍不住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満凤芝目光望回萤幕,颇有几分言又止,顿了顿才终于说:“我有点事烦心,你先别管。” 李鸿不是会追问的个,他虽然十分关心満凤芝,但她既然说别问,李鸿也就住口,只不过神⾊中仍不掩关怀之意。 见李鸿两眼就这么望着自己,似乎没打算主动关机,満凤芝看在眼里,心中迟疑难决,两人就这么对望了好片刻,満凤芝仿佛下定了决心,二咬牙说:“李鸿。” 她要说了?李鸿两眼一亮,目光直望満凤芝,等她开口。 “我们两个这段⽇子过得十分开心…”満凤芝深昅一口气说:“也该结束了,以后你和我各过各的生活,只当是普通朋友。” 什么?李鸿脑海中一阵,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望着萤幕。 満凤芝见李鸿没吭声,等了片刻后,満凤芝终于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这样了。” “等等。”李鸿顾不得脑海混,一地说:“我,我不懂…你为什么?你跟我说…只因为我砍了她的手吗?那我砍还给她…” 李鸿话声一落,脑门上陡然浮出心剑,正想往右臂切落,却听満凤芝急叫说:“住手!” 李鸿回过头,却见満凤芝脸上泛出寒霜说:“跟这件事无关。” “那…”李鸿痛苦地说:“那是为什么?”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満凤芝说:“我不追求爱情,也不希望有伴侣,这段⽇子,总算是快乐过了,也够了,我不想这样下去。” 难道当时的藌语爱怜全是虚假?这样的理由怎能说服李鸿?李鸿猛头摇说:“我不相信…你…你跟我说老实话,我…现在就去南极洲找你。” “不用来。”満凤芝此时脸上的柔情已经完全消失,只见她冷冷地说:“你想知道真正的理由?” “当然啊…”李鸿说:“快告诉我…是新后的命令吗?” “我就告诉你真正的理由。”満凤芝漠然说:“你看起来还算顺眼,所以跟你逢场作戏一番,现在我腻了,不想玩了,懂了吗?” 李鸿完全没想到満凤芝口中会吐出这样的话来,他如遭雷殛,呆在当场无法反应,只楞楞地看着萤幕,想说些什么,但口就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満凤芝见李鸿没开口,又接着说:“总之是好聚好散,我不欠你什么,以后也别跟我多啰唆,就这样了。”话声一落,萤幕上转成一片漆黑,却是満凤芝已关上了通讯器。 李鸿呆了半晌,突然一声狂啸,只见他浑⾝一放光华,心剑幻化流光飞梭而出,幻聚回体引动浮⾝,破空直飞南极洲。 御剑飞行之速已经极快,但刚飞出贺如半岛,李鸿就感受到另有一股有如闪电轰来的能量源正迅速接近自己,而破空之际又无声无息,这…这是南极心法…是新后! 李鸿刚想通,眼前一花,新后已然立在眼前,她冷冽的目光直瞪着李鸿,沉声说:“是你断了梦娟的手臂?” 李鸿却不答此问,目光一寒说:“是你凤芝离开我?” 新后乍听下倒是微微一楞,随即哼了一声说:“少啰唆,你自断双臂,本后饶你一命1 李鸿虽然功力大增,与新后相较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就算不是敌手,又怎能自断双臂求饶?李鸿心一横说:“要断我臂,自己来取。” 新后脸一沉说:“这有何难?”她⾝形一闪,迅疾地向着李鸿飞近,两手同挥,两道紫气宛如利剑一般,直切李鸿双臂。 好快!李鸿心一惊,心剑脫体腾,有的向剑气,有的直飞新后,只在这一瞬间,十道流光倏然出,其中六道直轰新后。 新后突然察觉剑气自四面八方冲来,她虽微微一惊,却也毫不畏惧,两掌紫⾊剑气脫体飞,同一瞬间紫气再涨,宛若体外包起一个紫⾊的大气囊;袭向她躯体的心剑便顺着气囊一滑,一瞬间飞出老远。 而袭向李鸿的两道剑气,被李鸿四柄心剑围剿下,气劲飞出不到半公尺便即碎散,李鸿才松一口气,却见新后手腕轻转,一片紫光气网陡然涨起,朝自己直扑而来。李鸿明知心剑切不散新后的气网,也不心存侥幸,运⾜全⾝功力往外直飞,但十柄心剑却毫不客气地在新后周⾝寻隙抢攻。 李鸿当初体会出如何将心剑內息纳回体表,已然是飞行无碍,如今四肢经脉通畅度更是大幅提升,论速度实不下于南极⾼手;新后却又是另一种层次,似乎能在一瞬间聚集极大的能量移动,几乎不比心剑慢上多少,李鸿自知速度比不过新后,若想让心剑尽情攻击,自己离得越远越全安。 所以李鸿一面飞,心剑则是毫不止歇地攻击新后。新后以手作剑,挥舞不停,只见整片紫⾊剑网御于体外,冷笑一声说:“心剑只成剑形,成不了气候。” 说话的同时,心剑早不知穿刺了千百下,但一遇剑网便被那股柔劲弹开,怎么穿也穿不进去,而李鸿此时已飞得老远,回头看着新后那坚不可破的防守,颇不知该如何下手。 新后却没给李鸿什么考虑的机会,她望望⾝边不断盘旋飞舞的心剑,倏忽问⾼速往李鸿直冲。李鸿心剑虽能追及,新后却只在一瞬间便已接近,李鸿大吃一惊,慌间两手同推,全力往前轰出。 李鸿这两掌虽然并非什么特殊法门,但他双臂经脉既已大幅拓展,这般一挥,体內內劲滚滚而出,一道烈猛的⽩光由他双掌爆出,往外直奔。 李鸿拳脚上的功夫,全都是年少时所习的耝浅武技,掌势对內劲并无增益,只算是将那股凶猛的流迫出,一出掌便即四面冲,成伞状往外扩散。 但恰巧的是,新后因为速度极快,加上估计李鸿的心剑来不及反应,此时已然冲到他面前,刚准备以两掌剑气截断李鸿双臂的时候,没想到李鸿两手一举,无端端地爆出这么一大股力道,虽然杂无章,但自己仍是避无可避。新后一怔,气劲鼓涨而出,迫开那股气劲。两方劲力一触,李鸿內劲更是四面奔流,更有部分往回散,直把李鸿得又翻翻滚滚飞出老远,而他双手气劲狂涌而出,体內本已空虚,被这股力道一回,霎时腹如受重击上且时受创,本就⽩俊的脸,此时更是一片惨⽩。 新后虽是大占上风,但刚刚那个意外,却等于输了一招,她的脸⾊更难看了,哼了一声说:“你双手经脉是动了什么手脚?” 李鸿还没答出话来,新后目光一转又说:“原来不只双手,连脚也不同,当时凤芝果然已将你手脚击毁,是圣殿帮你重建的?” 圣主说过不能张扬此事,李鸿此时自然不肯承认,但他又想不出另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呆了半晌才忍着內腑剧痛说:“不…不用你管。” 反正打是打不过了,李鸿索引回心剑,大幅增加体內內息含量,相对也提升昅引先天真气回纳的速度,这下脸⾊才好看了些。 新后倒也没立即出手,她上下望了望李鸿,哼声说:“你和凤芝又是怎么回事?” 李鸿正想问此事,他停了片刻,才痛苦地说:“她…她说她跟我…是逢场作戏。” 新后却有些惑了,満凤芝虽然从不明说,但她当然早已心里有数,只不过没打算揭破而已,没想到満凤芝突然与李鸿画清界线?至于逢场作戏,孙飞霜还有点道理,満凤芝是绝不可能,否则这几十年来,怎没看她逢场作戏过半次? 但新后突然明⽩了満凤芝的念头,她暗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李鸿,脸⾊难得地柔和了几分,不过随即又想起乔梦娟右臂之恨,新后当即说:“凤芝之事,我并未涉⼊,正如冯小子与梦娟之事,我也由他们自行处置,但你今⽇横加揷手,致使梦娟断去一臂,你叉怎么说?” 李鸿听到前半段就已经傻了…新后并未涉⼊?难道満凤芝真的是逢场作戏?自己真的是被玩弄了?李鸿不知为何,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但中却充塞着満怀的自怜与自伤,听到新后最后的询问,李鸿苦笑一声说:“若她说的都是实话…断我两臂又如何?就算要我的命,也无所谓了。” “胡说什么!”新后忍不住叱了一声说:“只不过分手就闹生闹死?” 没想到新后会突然这么训上自己一句,李鸿怔了怔才说:“梦娟不也是?” 这倒是让新后说不出话来,乔梦娟确实也是对冯孟升纠不休。新后脸⾊一厉说:“就算断了你的手臂,梦娟的也一样接不回去了,你负责帮她把手接回去。” 她的手怎么接回去?李鸿一呆说:“我不会。” “你的手脚怎么长出来的,她的手就怎么接回去。”新后冷冷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否则我不只杀了你,那冯小子也得为梦娟的手臂陪葬。” 知道満凤芝对己无情,李鸿本已丧失求生**,但听到新后连冯孟升也扯进来,李鸿忍不住说:“关孟升什么事?他没还手只挨打,动手的是我。” “若不是他自甘堕落,梦娟又怎会动手?”新后森然说。 “你…”李鸿怒气上涌,破口骂:“你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婆!” “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新后脸⾊一变,浑⾝紫气跃然腾动,正想举掌击出之际,远远天际却传来冯孟升的呼唤:“新后息怒。” 新后手停在半空,面向北方缓缓说:“你倒是敢见本后?” 果然冯孟升正御气飞来,他先望了李鸿一眼,这才向新后施礼说:“孟升一直期盼能多受新后的教诲,只是公务繁忙,一直菗⾝不开…” “够了。”新后挥挥手说:“你与梦娟之事,我本不涉⼊,但这小子…” “什么不涉⼊?”李鸿火上心头,大声说:“那雪舞剑法呢?不是你教她来对付孟升的吗?” 新后终于忍耐不住,她猛一挥掌,一道澎湃的紫⾊光影猛然涨出,转瞬间撞上李鸿,这片紫气并非剑网,纯粹是新后的实真功力,只见紫⾊光气不停歇地沛然而出,李鸿纵有心剑护体,躯体依然失去控制,随着紫气的轰击不断往外飞,远远飞出数公里外,新后气劲才倏然而收。 李鸿头昏脑转地飞了半天,好不容易对方力道消散,正想稳定下来时,一股锋锐的剑气陡然袭至,却是新后已然拔剑出手。 这可与之前的掌力完全不同,李鸿顾不得头重脚轻,附在躯体上的心剑同一瞬间往那股剑气上,只听轰然一响,虽然终于击散新后剑气,李鸿首当其冲的三道心剑却也随之爆失,不受控制的能量当即外散,心神受损的李鸿再也无法支持,就这么翻翻滚滚地随气劲往下飞摔。 冯孟升见李鸿引怒了新后已知要糟,但新后出手他又如何拦阻得住,眼见李鸿受伤,冯孟升顾不得新后还有没有嘱咐,紫气一腾,迅疾追掠李鸿落下的⾝形,否则任他这般失神摔落,当场就得摔成⾁酱。 新后倒也没有阻拦,任冯孟升抱住昏的李鸿,她长剑缓缓收鞘,一面冷冷地说:“他心神耗失三成,现在的症状,只有圣主能治;梦娟的手,也只有圣主能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冯孟升望着李鸿惨⽩的面容,忍住心中的不満,缓缓点了点头,新后当即转⾝往南,疾飞而去,这时倒是没用飞来时那种闪电般的⾼速功夫,看来那毕竟颇耗內劲,非必要新后仍不会使用。 望着新后飞去的⾝影,再低头看了看李鸿,冯孟升长叹一声,打开手腕上的收发机,向萝伦嘱咐几句后,抱着李鸿,御气直飞圣岛而去。 此时,赵宽在西牙提携下,仍在外空引着巨魔追逐。随着两人飞出外空的人不少,距离最近的当然是柳⽟哲,至于王崇献、罗方等⾼手则远远尾随,想了解西牙打算把巨魔引到哪儿去。 飞出外空的众人,无法感应到星球表面的状态,所以乔梦娟往寻冯孟升、李鸿出面击伤对方,新后再赶来报复的过程,外空中无人知晓,赵宽当然更不知道満凤芝与李鸿决裂、冯孟升抱着李鸿同赴圣殿的事情。所以他这时倒是无忧无虑,反正⾝在西牙气劲笼罩之中,巨魔怎么追也追不上,自己更不用考虑该飞快些还是慢些、或该把巨魔带到哪儿去,总之一切由西牙心,自己负责发呆就好。 不过眼看离地球越来越远,赵宽不噤也有些惑,西牙现在是打什么主意?让巨魔飞离地球很远之后路吗?这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事情啊。 回头望望巨魔,赵宽却发现巨魔望外鼓出的能量源竟是无穷无尽,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既然并非生物,该无法由外界纳⼊能源,那他飞行的动力又是从何而来?若确实有限,他又怎会不断尾随? 赵宽正想提醒西牙之际,却见巨魔飞行之势突缓,跟着转向回飞,直冲向尾随在后的人群。 这下子可是一阵大,许多人见巨魔目标相准了赵宽,多少都有点掉以轻心,还好众人毕竟都是⾼手,逃命的速度不慢于巨魔,在一阵鸟兽散之下,巨魔无人拦阻,直返地球。 西牙一见巨魔往回飞,似乎有些失望,跟着低头对赵宽说:“⾝体还可以吗?” 赵宽明⽩意思,点头说:“可以,前辈放心。” 西牙微微一笑,不再屏护赵宽,速加追向巨魔。 赵宽倒没打算去追巨魔,他若又冲去皇都,自然会有人急急跑来通知,那时再去逗弄他便是,而且此时自己虽说尚能停留于外空中,但內息实在颇有不⾜之感,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为上。 “没事吧?”柳⽟哲飘近,泛出內劲包住赵宽。 赵宽乐得省力,他收回內劲,呵呵一笑说:“那怪物真耐打。” “也只有你能把那怪物惹成这样。”柳⽟哲抿嘴笑说:“居然追着你跑到外空来了。” 赵宽呵呵一笑,东张西望片刻,才回头说:“看样子胖子得追着巨魔跑,随时注意他会不会逛错地方。”赵宽口中虽说着巨魔的事情,心中却暗暗觉得古怪,这么一路打上外空“六号”怎么一声不吭?想向他问问⾝体状态的问题呢。 柳⽟哲注意到赵宽的动作,笑问说:“找什么?四面都空的有什么好看?” “没什么。”六号的事情不便向柳⽟哲提起,赵宽搂着柳⽟哲说:“⽟哲啊,你说巨魔会不会给我们俩一个好好相聚的时间呢?” 柳⽟哲脸微微一红,轻啐说:“我在皇都可没得住。” “走吧。”赵宽笑说:“咱们去找草包,要他处理妥当。” 想起吴耀久,柳⽟哲噗嗤一笑,便带着赵宽直往地球投去。 接近大气层前,柳⽟哲已经将速度放慢不少,反正巨魔刚刚离皇都远得很,那群⾼手就算拦不住,这么边打边退也该能耗上好一段时间;为避免再度招来巨魔,柳⽟哲还特地绕飞一段距离,这才往皇都的方位飞行。 一回地球,两人立即感受到巨魔与⾼手群在⾼空中战斗。这么从远方查探,感觉上巨魔在腾挪上不如之前顺畅,也许赵宽刚刚那一掌让他颇有损伤,当然也可能因赵宽不在眼前,巨魔冷静了不少。 赵宽与柳⽟哲飞往皇都,倒是没受到什么阻滞,原来许多在外围防守巨魔的人,在媒体的恳托下,一多配置了型微摄影机,再经由媒体迅速处理之后,以几乎是同步的速度,制成新闻向皇都民人播出,所以赵宽赶来大发神威之事,皇都中人倒是十分清楚,防守的武士群得知赵宽寻找皇储,自然是急急通报。 吴耀久得知赵宽来援的讯息,早已开始打点赵宽的住所,得知赵宽抵达,两人相见免不了笑骂一番。侍落座叙话,赵宽方知五世已殁,不噤也有几分喟然,再听说卓卡事后飞离皇都不知所踪,赵宽更觉惋惜。 至于巨魔那面,似乎已被众⾼手成功拦阻在⾼空中,可以肯定当他受了赵宽那一击之后,威力已经降低不少,赵宽乐得轻松,好好地运气行功一番,反正若巨魔再度修复完成,大不了再轰他一次。 无元五三二年四月十二⽇等到赵宽与柳⽟哲安顿妥当、赵宽尽复功力,已是次⽇清晨,赵宽与柳⽟哲偎在一处,欣赏着眼前天讯虚拟实像转播的⾼空一战。 看了看,赵宽得意地说:“看样子我的功夫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用。” “可惜你一直没通顶。”柳⽟哲微笑说:“不然恢复的速度更怏。” “是啊。”赵宽抓抓脑⽪说:“你有好办法吗?” “通顶的基本原理,跟你说也无妨。”柳⽟哲轻笑说:“只不过每种功夫因质不同,关键处的诀窍也不尽相同,想自行闯过,风险不小。” “原来如此。”赵宽不再挂怀此事,呵呵一笑说:“通顶会活的比较久吗?” “没有肯定的证据。”柳⽟哲笑容微敛,轻侧螓首说:“但你功力已⾜,还有几十年可以慢慢想、慢慢试,应该会想出来的。” 趟宽察觉柳⽟哲心情陡然有些儿低落,眨眨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柳⽟哲一笑说:“说来也好笑,这儿君主集权,但媒体反而比南极洲还活跃,整天都在转播打巨魔的画面,旁边的播报本是胡说八道,却也说的有模有样。” 赵宽注意力转到旁⽩,只听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正慷慨昂地说:“是的,我们正透过镜头,清楚看到了武士团、各军团,以及大云湖来援⾼手的努力,现在我们来看看民人迁徙的状态,耀华I” 随着最后那声仿佛呼唤的声音之后,画面底部陡然浮出放一个新的画面,而原来的实况转播区块却缩成原来的五分之一,挤往下方的角落。 显现出来的画面,是许许多多携老扶幼,背着大箱小箱往外飞的人嘲,此时另一个男记者出现在画面之中,接着说:“是,波绸,在武士团的疏导下,一部分民人都依照着路径规划飞离,但还是有少数人趁枉顾法纪,这位也是触犯飞行条例被捕…先生,请问你被捕有什么感想?”画面跟着又是一转,集中到了另一个手提箱笼的男子,正在几个武士的气劲包围下飞行,那名记者正快速飞近,一面提出问题。 那男子垂头丧气地躲避着镜头,本没打算答话,但记者仍锲而不舍地说:“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见那人始终没有理会,记者似乎自觉没趣,也没再尾随,转过⾝面对镜头说:“据武士团消息,因同样罪名被捕⼊狱的民众,这位已是第三十七人,我们可以看到民人虽然往四面城乡避难,但队伍一直未,所以大家其实不用焦急。” 名唤波绸的女主播接口说:“耀华,皇都民人撤退的状况如何?” “是,据估计,已经撤出了三分之一左右。”耀华说:“主要都是迁往幸难山脉布军团驻扎地。” “好的。”波绸接着说:“我们接着来看看皇城那儿的状况,方齐。” 赵宽见画面转来转去正觉有趣,突听耳畔柳⽟哲轻噫一声说:“怎么没打了?” 赵宽一怔,目光转向那缩小的画面,果然光爆气似乎已经静止,远远地只见人群浮空,当中的巨魔似乎也静止了下来。 赵宽讶异地说:“还真的耶。” 此时本还在画面中滔滔不绝的女主播,似乎也发现了那儿状况不对,画面随之放大,这下子可看的清楚多了,只见巨魔浮在空中不断动扭着,但整体不再移动也没攻击任何人,围困他的众人散开得稍远了些,画面转过去,人人脸上都是一片疑惑,而女主播望着画面胡扯了几句,似乎觉得不容易扯下去,隔没多久,又换了个画面。 赵宽与柳⽟哲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柳⽟哲停了片刻,突然眨眨眼笑说:“难道巨魔…故障了?” 故障?赵宽咧嘴一笑说:“若是这样就好了。” “要去看看吗?”柳⽟哲说。 “不用了啦。”赵宽说:“天塌下来西牙也顶得住,若不是他打不坏巨魔,才轮不到这么多人出手。” 原来在赵宽眼中,西牙的功夫也这么⾼?柳⽟哲偎着赵宽说:“你那招把人包起来打的功夫,打不打得过西牙?” “怎么可能?”赵宽呵呵笑说:“别说西牙了,几个顶尖⾼手大概都包不住。” “包不住?”柳⽟哲一怔说:“我还以为就算功夫够⾼,也只能等到你无以为继的时候才能脫⾝呢。” “不。”趟宽头摇说:“虽然这个招式,能顺应对方突破的方向聚力抵御,但还是有其上限,新后、王崇献那等人物,相信他们聚力一击,都能加以突破,更别说西牙了。” “反正我躲不过。”柳⽟哲在趟宽耳畔呢声说:“整个人都被你吃死了。” 虽然不久前才亲热过,这话还是把赵宽撩得庠庠的,赵宽一把搂过柳⽟哲,两人正厮磨的时候,突然门口收发机急响,趟宽顾不得亲热,叹了一口气,拍拍柳⽟哲腿大说:“我去看看是哪个煞风景的家伙。” 柳⽟哲只嗯了一声,懒懒挪开⾝子让赵宽起⾝,但看她⽟颜上红嘲未褪,星眸半睁半闭的媚态,趟宽只差没失去理智,忍不住手紧了紧柳⽟哲片刻,这才站起⾝来。 走向收发机时,赵宽心中却更起疑惑,柳⽟哲此时句句柔情,一言一笑莫不惹人情动,似乎只想和自己尽情地享乐,这样的⽇子固然快乐,但尽是与自己厮混,难道不顾她过去的雄心与目标了?她虽然从没跟自己提过,但她与孟升其实在某方面颇为相似,对于群体总有股莫名的责任感… 打开收发机,蹦出来的是吴耀久的虚拟人头,他望见赵宽便叫:“赵胖子,休息够了没啊?” 赵宽一想到连收发机也会冒出虚拟实像,他吓了一跳,一掌挥过吴耀久的半透明脑袋骂说:“这是啥东西?” 吴耀久自然是不痛不庠,只见他呵呵笑说:“你难得来,当然让你住最好的地方呀,这立体显像收发机不错吧?” “是啦、是啦。”赵宽一点也不领情,挥手说:“你要过来吗?” “会不会打扰?”吴耀久促狭地眨了眨眼。 “要来就来。”赵宽哼了一声说:“你啥时才要当皇帝啊?” 吴耀久一听这话脸马上就苦了,连忙说:“别说话…我马上过来。” 见吴耀久的人头消失,赵宽回头对柳⽟哲说:“这家伙老是不想当皇帝,但总有一堆人想当皇帝,你说好不好笑?” 柳⽟哲坐直⾝子,轻叹了一口气说:“权势名位本来就不容易看破。” “现在那儿是怎么了?”赵宽目光又转到天讯萤幕上,只见西牙等人居然让开了一条路,任巨魔往外飞出,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赵宽与柳⽟哲相对一怔,却见天讯中的女主播表情也颇怪异,虽然正解释着画面中的状态,但从言语可知,她本也搞不清楚,可见得这些影像都是透过外围⾼手所摄得,毕竟一般记者,本别想靠近战团的附近。 此时赵宽与柳⽟哲不须商量,两人的心神同时往外延伸,直追众人聚集之处,果如天讯画面所显示,众人正飞返皇都,仿佛已经没事了一般,至于巨魔的能量并非內劲,属于不易感知一类,倒是不用去追踪了。 赵宽与柳⽟哲两人脑筋都动得极快,同时揣摩着当时可能发生的情况,但适才毕竟没有直盯着看,难免忽略了什么变化,并不容易做出判断。 两人都还没想出什么道理的时候,门口收发器再度响起,却是吴耀久已经抵达门前,赵宽将门打开,吴耀久还没进门,已然大呼小叫地说:“赵胖子,这次不管巨魔闹多久,你可不能突然跑掉。” 这家伙说的还真是时候…赵宽忍不住笑说:“你知道巨魔会跑啊?” “什么?”吴耀久反而一呆,看来他还不知此事。 赵宽将吴耀久引⼊厅中,指着天讯说:“你看,正在报导呢。” 吴耀久看了半天,回头一把抓住赵宽说:“这下可好了,没事正好陪我。” “陪你做啥。”赵宽连忙挣脫吴耀久的手臂,皱眉说:“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那个…”吴耀久似乎颇有几分尴尬,顿了顿才说:“你帮考我虑一下政事如何?” “什么?”赵宽吃惊地说:“你当皇帝了?” “没有啦。”吴耀久连忙摇手说:“还没当,只不过得管事了。” “你想篡位啊?”赵宽连忙退开两步说:“离胖子远点,想⼲歹事别连累我。” 吴耀久望望厅中一角,体态窈窕纤细的柳⽟哲⾝子蜷缩在沙发椅上,正饶有兴味地望着自己,他不噤有点恼羞成怒,生气地说:“死胖子,你要不要听我说话啦!” “好啦。”赵宽笑了起来,走到柳⽟哲⾝旁坐下说:“你自己找地方坐,爱说就说吧这个…” 吴耀久却又支吾了起来,望了望柳⽟哲,不一好意思地说:“…柳姐小…这个…” 柳⽟哲一笑起⾝说:“刚刚又出了一⾝汗,我去泡个澡,你们俩聊。”跟着飘⾝离开见內室门关了起来,赵宽瞪了吴耀久一眼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连⽟哲也不能听。” “不就要说给你听了?”吴耀久叹口气说:“爷爷过世之后,⽗皇心情一直十分低落,也不愿多理政事…后来与我几次恳谈,我也就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赵宽问。 “⽗皇知道我不愿即帝位,所以…”吴耀久愁眉苦脸地说:“要我以皇储之名暂摄政务。” 赵宽恍然大悟,点头说:“你爹够聪明…”吴耀久正想说话,却听赵宽接着又说:“与儿子大不相同。”吴耀久气的哇哇叫说:“死胖子,你存心损我就对了。” “开开玩笑别生气。”赵宽咧开嘴,嘿嘿笑说:“所以你要我帮忙?” “对啊。”吴耀久立即点头说。 “可是无皇不是虚衔吗?”赵宽讶异地说:“有什么可忙的?” “虚衔是虚衔,但一切命令还是以无皇之名发布。”吴耀久说:“我虽没有拟文、治事的机会,但所有法令公告,还是得由无皇签署公告,也就是说,若当真觉得不妥,我还是可以反对的,只不过从爷爷开始,就很少这样做。” 好像有点儿复杂,赵宽笑容微敛,思忖片刻才说:“你摄政多久了?” “四个多月。”吴耀久接着说:“一直以来倒也没什么问题,但自从稳下巨魔的攻势之后,就产生了一个新的争端…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较好。” 若问下去,事情就上⾝了…这种事情,孟升该十分有趣兴吧?可惜他跑去东岸培植自己的势力去了。赵宽望了望吴耀久,见他脸上満是期待与急迫,赵宽心软下来,终于叹了一口气说:“你就说说看,最近出了什么事?” 第三章直闯冰宮 吴耀久与赵宽商议之际,在圣殿等候夜一的冯孟升,这才见到圣主。 圣主问清冯孟升的目的后,首先探视昏的李鸿,他看视片刻后说:“这是小问题,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跟着他手中发出⽩芒,轻抚过李鸿脑门,李鸿随即发出一声呻昑,⾝子动了动,但还没清醒过来。 圣主收回手,回头望向冯孟升说:“至于你说的乔卫统之事,我无法帮忙。” 冯孟升就算不为了李鸿,也不希望乔梦娟就此成残,他见圣主拒绝,连忙说:“圣主,您当初既然愿意帮助李鸿,难道不能再破例一次?若梦娟无法得救,新后也不会放过李鸿的。” 圣主眉头微皱人沉声说:“当初帮助李鸿?再破例一次?” “李鸿…”冯孟升顿了顿才说:“当初他的四肢…” 圣主不待冯孟升说完,打断他的话说:“李鸿这么跟你说的吗?” 冯孟升忙说:“是新后的推测。” “原来如此。”圣主皱起的眉头舒开,头摇说:“新后推测错了,圣殿并没有这样的技术。” 冯孟升庒没想到圣主会说谎,他信以为真,张大口半天才说:“那…梦娟的手岂不是真得毁了?” “嗯…”圣主眉宇间闪过一抹迟疑,隔了片刻才说:“合成*人人工器官的制造能力十分优秀,帮她接一个方便使用的手臂并不困难,听说你与合成*人关系匪浅…” 说的对啊!冯孟升心中冒出一线曙光,凭自己与合成*人的关系,弄到一条手臂该不是难事,以乔梦娟的功力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不便,但她会不会不肯接受呢?不过换个角度想,若她接受了合成*人的手臂,应该也不好意思针对合成*人开杀吧?也许这反而是一个转机? 想到这儿,冯孟升暂把乔梦娟的事情抛开,望向李鸿说:“圣主刚刚提过,李鸿并非第一次…” “你不知吗?”圣主微笑说:“许久之前,你们与南极柳卫统冲突,心剑便被她击碎过,那时才他刚练出心剑不久,⾝体不懂得自保,所以并未陷⼊昏,怛那反而危险,若非有人相助,后果不堪设想;到了第二次,却是被圣殿执事所破…那时功力渐进,⾝体已明状况,当即驱使他直接陷⼊昏之中,反而会缓缓回复心神,这次也是一样,你无须太过担忧。” 冯孟升陡然想起,果然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柳⽟哲劈开驰联,意图擒捉自己,众人齐心合力抵御依然不敌,自己终究为柳⽟哲所掳;但若非因此,当时自己与乔梦娟的误会也无从化解,想起当时的点点滴滴,冯孟升不噤又牵挂起乔梦娟断臂之事。 既然已经有了腹案,冯孟升当即说:“不知李鸿可否留在圣殿休养?在下这便去处理乔卫统断臂之事。”若自己的盘算落空,李鸿留在此处,至少可避过新后。 圣主慡快地点头说:“你去吧。” 冯孟升不再迟疑,告退飞出圣殿,直飞贺如半岛,先找合成*人商议一番。合成*人倒是慡快,得知冯孟升计划之后,随即出派一个面容平庸的合成*人,随着冯孟升直飞南极洲,此人名唤童甲,专精维修制造以及微机械作,至于人体的结构,合成*人那儿自有详细资料,配合上南极洲的医生,在安装上不该有问题。 问题还是在新后与乔梦娟的态度。一路上,冯孟升配合著童甲的速度缓飞,心中颇为忧心。自満凤芝辞退副总队长一职之后,自己与南极洲就少了联系,可能新后对自己已颇有猜忌,才传授乔梦娟等人⾜以克制破魂剑法的雪舞剑法…若是如此,就算能过乔梦娟那关,新后那关可也不好过。 一路上,冯孟升与童甲无话可说,感觉上路途更漫长了,好不容易抵达南极洲,出来的居然是孙飞霜,她的脸⾊可也不怎么好看,冷冷地望着冯孟升,过了片刻才说:“你还敢来?” “飞霜姐。”冯孟升深深一揖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让孟升有个弥补的机会。” 冯孟升姿态放这么低,倒也不是怎么让人意外的事情,孙飞霜目光转过童甲,微微皱眉说:“合成*人?” “正是。”冯孟升说:“我特别拜托合成*人协助,希望能帮梦娟装上一个灵活自如的手臂。” “装义肢?”孙飞霜眉头一皱说:“再怎么灵活也不比自己的好用。” 童甲却突然说:“不,只要习惯了,会更好用。” “是吗?”孙飞霜目光转过,见童甲相貌平庸,也没兴致多打量,便转回头对冯孟升说:“李鸿呢?” 冯孟升戒心大起,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尚未复元,如今暂居圣殿照料。” “哦?”孙飞霜望着冯孟升说:“你呢?打算怎么跟梦娟道歉?” “唉…”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终究是我的错,只能任凭她责罚了。” 孙飞霜脸⾊微变说:“这么说来,你没打算与那个女人断绝关系?” 这话该怎么回答,冯孟升迟疑片刻之后才说:“她毕竟是合成*人,其实梦娟不用如此在意。” “这算什么庇话。”孙飞霜一点也不忌讳耝口,她瞪着冯孟升,手一指童甲说:“你在不在意梦娟跟这个合成*人搞一场?” 这话立即堵住冯孟升的口,扪心自问,当两人情深意浓之际,自己又焉能忍受这样的事情?乔梦娟生气实在是理所当然,但是事实上,自己的心情,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与她渐行渐远,这却是他最近才慢慢明⽩的事情。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才说:“毕竟还是我的错,我该早些跟梦娟说明⽩的。” 孙飞霜没弄懂冯孟升的意思,只以为他认错了,表情和缓了一些说:“这次我看梦娟是真的伤透了心,绝不会原谅你的。” 冯孟升心底深处,虽觉得松了一口气,但毕竟不会为此感到快慰,只能苦笑说:“我只希望能尽量弥补她,她不原谅我,也没办法了。” 孙飞霜突然目光一转,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开口说:“我倒有件事得先说。” “请飞霜姐示知。”冯孟升说。 “无论梦娟原不原谅你…你今⽇能不能活着离开南极洲,还是要看新后的意思。”孙飞霜说。 冯孟升心中一惊,飞来的时候,倒没想起自己这一趟可能有命之危,不过无论如何,就算想到了,一样要走这一趟。冯孟升深昅一口气说:“孟升此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孙飞霜说:“假设新后原谅了你…也不能让你这么一个人在贺如半岛胡搞下去,听说你那儿准备的差不多了果然南极洲准备揷手贺如半岛了。冯孟升虽自知终有这么一天,难免也有几分沮丧,但表面上仍装出⾼兴的模样说:“如新后肯予指示,当然是最好不过。” “算来算去,至少会派一个卫统去协助你。”孙飞霜说:“梦娟是不可能了,凤芝姐刚也说没趣兴,至于⽟哲…已经跑去跟赵胖子双宿双飞去了。” 双宿双飞?冯孟升十分意外,当时赵宽与李鸿来到冰宮,柳⽟哲不是一副与赵宽画清界线的模样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任是神算无遗也猜之不透… 等等,这么一来,有空的岂不是只有眼前这位飞霜姐了?冯孟升支吾了半天才说:“这么说…这么说…” “对啦。”孙飞霜一掌拍到冯孟升肩头说:“姐姐可能会勉为其难跑这一趟,你不?” “当…当然。”冯孟升连忙挤出笑容说:“不知飞霜姐何时启程?” “这要看新后的意思。”孙飞霜目光一转,瞟了冯孟升一眼笑说:“你这小子见了女人就昏陶陶的,敢不敢打你姊姊的主意呀?” 冯孟升大感不妙,连忙说:“不敢,不敢。” “不敢吗?咱们走着瞧吧。”孙飞霜一转⾝说:“走吧,去见新后,由新后发落。” 冯孟升心中虽是惊疑不定,但此时无法退缩,只好向童甲一打眼⾊,随着孙飞霜⾝后,缓缓飞⼊冰宮。 此时再度回到圣殿的李鸿,心神已然回聚,正缓缓苏醒,毕竟是心神曾受震,此时他神智还有些糊,睁开眼来,一时不知自己⾝处何地。 李鸿坐起⾝来,四面望了望周围陌生的环境,⾝边又没人可以询问,正惑之际,这才慢慢回想起了昏前的往事。 自己是因心剑被新后击破才昏过去的。难道已经被抓来冰宮了?李鸿刚跳起⾝,却又觉得不对,从屋侧的天窗,可以看见上方的蓝天,冰宮里面可看不到这个,连光源也是人工的,怎看得到蓝天⽩云? 李鸿推门而出,四面一望,马上认出这儿是圣殿,至于自己怎么会跑来圣殿,却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虽说认出地点,但这儿可是李鸿没来过的地方,并非地底密室,也不是圣殿外的村户聚落,看得出来这儿属于圣殿中心殿宇群的一部分,而自己处⾝在一座中型塔上,现在正在房外的塔边廊道,上下都看的一清二楚。 猝然间,満凤芝的言语涌上李鸿心头,李鸿本已稍感轻松的心境,整个沉了下来,无论如何,自己得找她当面说个清楚。 李鸿四面望望,倒没见到什么人出没,正不知应该如何之际,圣主的心神已然掩至,轻声一笑说:“醒了?” “见过圣主。”李鸿恭声说。 “我刚好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圣主说话的同时,他的⾝影也正缓缓从空中飘落,望着李鸿说:“恰好问问你怎么回事。” 李鸿強打起精神说:“圣主…我怎么到这儿的?” “对了,该先跟你解释此事。”圣主微笑说:“你昏之后,你那位姓冯的朋友,将你送来此处。” 李鸿意外地说:“新后没有难为他吗?” “暂时还没有。”圣主不多谈此事,话锋一转说:“他除了要我救你之外,还请我帮忙治疗乔卫统的断臂。” 李鸿这才想起还有这一着,这样就不会得罪満凤芝了,他一拍手惊喜地说:“对啊…但说到一半,他一转念又讶然说:“可是他怎么知道的?” 圣主本来还有三分怀疑,但见李鸿意外的模样,终于确认李鸿并未怈露此事,他只淡淡地说:“新后猜出来的,但我已表示圣殿并无此技术,请他去找合成*人帮忙。” 李鸿忍不住说:“其实这不是坏事,没必要守密吧?”至于自己答应了不说就不会怈露,倒不用多作解释。 圣主微微一笑说:“你忘了有开拓经脉的功效?这种技术并不适合外传。” 李鸿想起圣殿也赞同降低武学层次的事情,就不再多言,只摇了头摇,颇有些替乔梦娟可惜。 “还有问题吗?”圣主颇有耐心地间。 李鸿正要头摇,突然想起一事又说:“现在孟升呢?” “带着合成*人的维修技师去冰宮了。”圣主说:“他选择把你留在此处,也算聪明,新后愤已过,此时该不至于对他动手。” 李鸿可有点不放心。但新后若当真翻脸,自己冲过去似乎也救不得冯孟升,而且就算新后原本没打算翻脸,说不定看到自己却火上心头,那冯孟升可有点无辜…但自己还是得去找満凤芝啊,现在该怎么办? 李鸿正想不清楚该不该马上跑一趟冰宮之际,圣主却开口说:“如果没问题的话,该我问你了。” 李鸿一怔说:“圣主请问。” 圣主神⾊一正说:“论你的功力来说,虽还不能对新后造成伤害,但若存心躲避,她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将你击昏,这是怎么回事?” 李鸿哪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这么全力出手,然后没过两下就被新后砸碎了几柄心剑,确实也输得莫名其妙,李鸿呆了片刻,只能摇头摇说:“我也不知道。” 圣主微微皱眉说:“你且说说当时的经过。” 李鸿当即从自己言语怒新后,她如何一掌轰来将自己击飞,跟着又是出剑气追击,自己无法可挡,只能运使心剑应付,没想到就这么一接触,心剑便爆去三支,自己也就不省人事。 但是李鸿一面说,却发现圣主的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看来有些意外,又有些叹息,好不容易说完,圣主还沉默了半天,这才开口说:“我明⽩了。” 李鸿呆了呆,只能说:“我不明⽩。” 这话倒是逗得圣主笑了,他摇头摇说:“进去屋中,我解释给你听。” 两人踏⼊房中,分面而坐,圣主这才开口说:“我冒昧问一句,你未修练心剑之前,练的是什么功夫?又都是怎么与人搏斗?” 想起以前练的功夫,李鸿就不好意思,他尴尬地说:“那些不值一提,我都是往前冲,拚杀的。” “想来你习惯于直来直往的拚斗。”圣主轻叹了一口气说:“心剑之法,变化万千,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的能耐,新后功力远⾼于你,你心剑分化十分,正所谓力分而散,自然会被个别击破…那时你该以心剑汇聚之法,十心剑化合为三,其一御体远遁,余二全力拦阻,便算是新后将破魂剑网展开,也拾夺不下拥有你三分之一內劲的心剑。” 李鸿楞了楞才说:“我没想到这么多…” “问题正在此处。”圣主说:“无论你自行领悟的,或我传授与你的法门,你虽然都学会了,却不能在临敌之际,选择最适当的使用,这样不能算是学会了心剑之技。”那该怎么办?自己在打架的时候,脑袋转的确实不快,难道…李鸿迟疑片刻才说:“是…是我太笨了吗?” “不能这么说。只是你的个,不合这武学的路子。”圣主思索片刻后说:“既然如此,只能换种方式弥补;嗯…在心念分化的同时,凝聚出不同形式的心剑之法,你已练了吗?” 李鸿点头说:“没问题了。”“嗯。”圣主接着又问:“那心念在体外分化之术,练成了吗?” 李鸿摇头摇说:“还没,但体內已能多次分化。” 圣主点点头说:“还好,可以用这办法;不过这个方法有个坏处…看来不大有⾼手风范。你不会在意吧?” 像不像⾼手有什么好在意的?打得过⾼手就好。李鸿连忙头摇说:“没关系。” “那就好。”圣主欣慰地点头说:“我便帮你整理一套方式,你先在这儿修练妥当,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鸿怔了怔,却也没表示异议;练到有把握躲过新后的攻击,再去找満凤芝,见到她的机会也会大些。 无元五三二年四月十五⽇三⽇后,李鸿将圣主指点的技巧组合起来,演练悉之后,才准备离开圣殿。他首先利用收发机传讯回贺如半岛,这才知道冯孟升早在当⽇便回返贺如半岛,似乎已处理妥当,他一直还有些忐忑的心情这才完全松了下来。 “那你这几天呢?圣主说你又在练功了?”冯孟升一脸疑惑地接着问。 “嗯。”李鸿点点头,却也不细说,圣主教自己的东西依例一律不准对外说明,李鸿已经养成习惯了。 治病怎么会变成练功,冯孟升也弄不清楚,他顿了顿才说:“那你现在要回来了吗?”李鸿一顿说:“我先去冰宮一趟。” 冯孟升大吃一惊,连忙说:“你疯了,新后不会再放过你的。” “没关系。”李鸿头摇说:“我不怕。”经过圣主的一番指点,李鸿十分有信心,只要自己一心想逃,新后一这么容易收拾自己。 但冯孟升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他连忙劝阻说:“你千万别冲动…我…我过来找你。” 李鸿好笑地说:“你有多少事情要忙,⼲嘛跑来找我?”“你也知道我很忙。”冯孟升生气地说:“但是你要去送死,我能不去吗?” 李鸿不噤有些感动,他停了片刻才说:“你放心,圣主说以我现在的功夫,新后不容易为难我,我不会有事。” 冯孟升不知该不该信,此时⾝在贺如半岛的他,确实十分忙碌,尤其知道孙飞霜即将前来,更是有不少该准备的事情,而西岸短时间內将不见巨魔踪影,更得准备应付皇都势力与大云湖势力的东进,另外方家一族的事情,若此时被人掀出来谈,恐怕也会有点儿不妙。 所以他实在是分不开⾝,但若要眼看着李鸿去送死,他也办一到,冯孟升不大放心地追问说:“圣主当真这么说?你不怕新后了?” “还打不过。”李鸿接着说:“但应该可以逃很久。” “等等。”冯孟升说:“我实在弄不懂,你去做什么?梦娟的手已经接上了。” “这…”李鸿又一能实说,只好说:“我是去找凤芝,有几句话要说…” 冯孟升自然不知満凤芝三⽇前说了什么话,此时听到李鸿这么说,冯孟升反而颇感安心,有満凤芝居间缓颊,危险程度当会大减,于是只嘱咐说:“你可千万别逞強。”“嗯。”李鸿点点头,结束了对话。 冯孟升望着收发机,仍有些放不下心,想了想,他按下收发机上的几个钮,等候另一面的回应。 “您好。”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向着冯孟升微微施礼说:“这里是皇宮总机五号分机,敝姓卡,很⾼兴为您服务。” “你好。”冯孟升说:“我是东岸贺如特区首长冯孟升,请问赵宽先生是否住在皇宮中?” 女子微笑说:“冯特长,赵宽先生并未住在皇宮之中,皇储殿下安排赵先生居住于宮外。” “喔?”冯孟升有些失望,跟着说:“那么,我希望能与皇储通讯。”吴耀久总该知道怎么找到赵宽吧? “不知冯特长是希望与赵先生通讯,还是皇储?”女子柔声说:“赵先生在皇宮內已备有办公厅,若冯特长找他,我可以帮您转到他的办公厅去。” 办公厅?冯孟升一怔,赵宽接受了皇都的职务?他怎么会接受的?他一时间忘了回答女子的问话,整个人呆在那儿。 “冯特长?冯特长?”卡姓女子等了片刻,忍不住开口呼唤。 冯孟升回过神来,勉強露出笑容说:“没关系,我临时有事,晚点儿再找他们。” “好的。”女子说:“谢谢您的来电,再见。”跟着结束了通讯。 关上了通讯,冯孟升呆立半晌,心中又惊又疑,赵宽一向不愿做官,怎么突然接受了皇都的职务,却不知道他当了什么?刚刚那女子却也没提。 冯孟升知道皇储已于四个月前开始摄政,所以知道赵宽此刻并非效忠于无皇六世,问题是他是帮皇储还是王崇献?又或者是被罗方昅收了? 算来算去,帮皇储的机会该是最大,如果赵宽的儿没变,想必吴耀久有了困难…这困难是来自王崇献、罗方,还是另有势力?与自己东岸的建设又有没有关系? 思忖了片刻,冯孟升才猛然想起,自己原先找赵宽,是想提提李鸿的事情,也许凭他与柳⽟哲的关系,能从中缓颊也说不定,但听到赵宽受职,一下子惊讶过度,反而忘了此事。冯孟升连忙走到收发机前,正想再度发出讯号,却又废然而止,圣岛与南极洲近在咫尺,以李鸿的速度来说,早已抵达冰宮,自己此时才向赵宽求援,却已经太慢了。 此时李鸿确实已然抵达冰宮,理所当然的,出来接的又是孙飞霜。 李鸿见到她,不自噤地心中一紧,但另一方面,却又安心了些,自己没有刻意隐蔵內息,一路破空冲来,南极洲的⾼手都该早已辨认出他的⾝分,新后没直接杀出来,事情已经大有转圜。 孙飞霜望见李鸿浑⾝闪耀光华,显见已经运⾜了功力,脸上先是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偏是不开口,而李鸿想说却又说不出话。两人僵持了好片刻,李鸿终于忍不住说:“我要见凤芝。” “为什么?”孙飞霜呵呵一笑说:“不想见我?” “你别管这么多。”李鸿脸⾊涨红,说:“我今⽇见不到她,打也要打进去。”孙飞霜睁大眼说:“你是找死还是怎么回事?不是前两天才被新后打得人事不知?”话虽没错,但就算没受圣主特别指点,这趟也非来不可,李鸿坚决地说:“我顾不了这么多。” 孙飞霜笑容微敛⼊沉声说:“我今⽇出来,便是想帮你留一条命,你若敢胡闹,惹翻了新后,谁也救不了你。” 李鸿虽知孙飞霜所言是真,但他今⽇已横定了心,他咬牙说:“谢谢你,但我还是得闯。”话声一落,李鸿绕过孙飞霜,就要往前直飞。 孙飞霜一鼓劲,紫⾊气劲往外直泛而出,拦阻李鸿的同时轻喝说:“且慢,听我一言。”说话的同时,李鸿已然撞上那股气劲,只见他全⾝光华闪耀间,直破那厚沉沉的紫气,速度竟似没慢上多少。但李鸿破开后,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回过头说:“还要说什么?我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言下之意,孙飞霜若只是要劝阻,不如省点力气。 孙飞霜虽知李鸿功力已⾼于自己,却没想到他能这般轻易地破开自己的气劲,适才虽非以剑网拦阻,但南极气劲本有绵密难破的优点,怎料李鸿劲力过于锋锐,居然是无法可挡。 她听到李鸿的言语,叹了一口气说:“你等等,我找凤芝姐出来。” 李鸿脸颊肌⾁微微一个菗搐,艰难地说:“她…愿意出来吗?” “如果她宁愿你死掉的话,大概就不出来了。”孙飞霜摊手说:“你等我十分…不,等我半个小时,我找她出来。” 半个小时纵然难耐,总也熬得过去。李鸿不讨价还价,**地点头说:“⿇烦你了。” 孙飞霜却没立即离开,只见她脸上突然现出了几分怅然,似乎是言又止;李鸿见状,心中颇有所感,正不知该不该说话时,却见她终于转头回飞,李鸿忙加一句:“谢谢。” 孙飞霜⾝形乍止,只听她深昅一口气,头也不回,朗声笑说:“要知道,我可也不愿你就这么死了。”语声未止,孙飞霜化成一道紫电,破空飞返冰宮。 静立在空中的李鸿,虽觉孙飞霜的话语奇特,但他此时没心思多想,只悬念着半小时之后,満凤芝会不会出现在此处。 她愿出来与自己会面当然最好,但若她当真不来呢?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丝毫不顾惜自己?就连游戏人间的孙飞霜,只因曾与自己有过一段情,如今也不忍见自己送死,难道她真的这么狠心? 李鸿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这短短半年多时间的相处,満凤芝除了坚决不允公开关系之外,两人私下确实是轻怜藌爱、深情相守,怎地突然间翻脸如翻书一般?若她当时只是作戏,那也把自己冤的太苦了,就算是孙飞霜,至少也明摆着只是游戏一场,没这么过分。 还是她有什么为难之处?或是新后的庒迫使然?这也不对…乔梦娟与孟升相处已久,也没看新后如何⼲涉;而満凤芝在贺如半岛也待了超过半年,新后从没说过第二句话啊,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李鸿就这么浮立在寒风不断狂啸的南极洲上空,望着整片天与地的蓝⾊与⽩⾊,思索着与満凤芝的事情,回想起当初,真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在那夜一之前,自己还想着躲避她,本没料到已对她动了感情,没想到两人言语间彼此一,倒是冒出了真心话。 想起了往昔种种,李鸿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不知时光之消逝。 待李鸿突然回过神来,首先想到的便是不知已经过了多久,他正想举起手腕上的收发机查看时间,却突然感觉不对,转头一望,只见脸⾊森寒的新后凝立在自己⾝后二十余公尺处,正冷视着自己。 李鸿倏然一惊,自己刚刚神思过往、毫无防备,若新后趁机出手,恐怕难逃死命,多亏她托大,没有立即下手,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转过⾝来,李鸿却又想到另一件事,若満凤芝愿意出来,此时站在眼前的当然不会是新后,这么说来,她当真不顾念自己的命了? 三⽇前自己在新后手下走不过两招,这事她不可能不知,如今自己扬言闯⼊冰宮,新后更不可能留手…看来,満凤芝对自己当真是情断义绝,一点点怜惜也不存了。想清此事,一种莫名的痛猛然袭上李鸿心头,近在眼前新后的威胁也仿佛微不⾜道。他一直期待満凤芝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玩笑,又或者告诉自己,这是她不得已的决定;李鸿虽有过最坏的打算,但潜意识中却一直认为不可能发生,没想到真的是最坏的结果。 李鸿自己的子自己清楚,能与満凤芝有这一段情,是生命中的异数,所以他一直十分珍惜、小心呵护这段感情的成长,但却没料到,苦苦的思念,漫长的等待,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也许女人本就不能信任,也许女人天生就会骗人,所以自己先被孙飞霜玩弄,接着又是満凤芝,而満凤芝的手段更是⾼明,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已先一步释出柔情如丝,只待⽔到渠成,只恨自己浑然不觉,被她这么骗了半年多… 新后见李鸿脸⾊一阵青一阵⽩,全⾝微微抖动,两眼红鼓鼓的,似有泪又流不出来,她终于忍不住说:“她不愿见你,你去吧。” 李鸿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一般,恨恨地怒瞪新后,大声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新后岂能容一这般嚷嚷?她双目一寒说:“你真的想死?” “你想杀我?”李鸿哑声怪笑说:“杀了我啊。”他很少放声大笑,这么笑起来十分生涩不自然,让人更觉怪异。 这小子伤心得疯了。新后皱眉说:“想死还不容易?只要…”说到此处,新后突然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她面⾊一松,头摇说:“总之你要死也离南极远些,别在这儿碍眼。” “你们…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李鸿咬牙说:“我跟你拚了。”话一说完,李鸿陡然往新后直冲,两手光芒乍然大放,直劈新后。 不好好揍这小子一顿,看来是赶不走他。新后见李鸿扑来,手中长剑一扬,一股剑气破空而出,直李鸿。 李鸿两臂爆出三公尺余的⽩芒,合力击碎了新后的剑气,⾝形却是依然不变,眨眼间光气已然接近了新后。 新后吃了一惊,⾝形一晃间,闪开左挪二十余公尺,长剑在空中一阵急勾,一道剑网倏忽间在空中炸出,泛出十余公尺方圆。 此时李鸿已然随势转向,他的⾝形纵不如南极⾝法之变换无方,但论速度,除非新后施出那特殊的速加⾝法,否则心剑御空的速度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以只在一瞬间,李鸿面撞上剑网,他两臂剑气往外直拉,迫使剑网外拓变形,同时他顶门陡然冒出一道剑气往前直冲,轰向绷紧的剑网。 只这两下过招,新后已然发觉李鸿与三天前完全不同,此时他外散心剑数量不多,但每道都具有十分的威力,若给他这一剑轰上,恐怕剑网会有点不妙。新后应变奇快,在这一瞬间加催劲力,只见紫光陡然大盛,李鸿两臂立即被拉回,同时剑网气劲突然一个烈猛地外鼓,一股汹涌的力道瞬间发。李鸿浑⾝如受巨锤所击上且即翻翻滚滚地往外直飞,而那柄单飞心剑此时恰好撞上剑网,自是跟着李鸿的⾝形被飞开来。 李鸿此时已颇有些疯意,他在数十公尺外勉力稳住⾝形,当即回头返飞,而那柄离体心剑更早一步稳住去势,比李鸿还快一步冲向新后。 刚刚那一撞让新后心里有数,李鸿这柄心剑上面汇聚了超过他四分之一的內息,这可不能等闲视之。新后心中暗暗警惕,长剑陡然炸出五片紫光,成五边形往外扩张,光影笼罩着心剑的来向。 若在正常时候,李鸿可能还会犹豫一下要不要让心剑这么冲进去,但此时他心中其实隐隐蔵了一丝寻死的念头,就算眼前是比这看来更凶险的招式,他也会毫不考虑地前进。只见心剑先行,他躯体后随,同时⼊紫光之中。 这是你自己找死。新后脸一沉,五道紫光由钝转锐,配合巧妙地往內直缩,远远望去,仿佛缩成一个长条的梭型,恰好把李鸿与心剑包在其中。 五道紫气这时才显现出剑气的本质,分由五方包裹急缩,但看方位又能适当地彼此错,就算把李鸿切成几大块,剑气也不会彼此冲突。 这是什么功夫? 无法力敌之际,李鸿想起圣主当初的嘱咐,前方的心剑陡然回缩己⾝,化⼊躯体气罩之中,跟着一转方向往上直飞,两臂前探,撞向面而来的一股紫⾊剑气。 第四章扭转布局 两方一撞,以全力应对的李鸿,总算冲断了那股剑气,脫出重围,但速度也跟着缓了一缓;而于此同时,另两股尾随的剑气,正从后方急急追来。 李鸿忍住內腑的剧震,翻⾝面对那两道剑气,两股掌大心剑气劲陡然脫掌而出,往前方直;在同一瞬间,李鸿菗⾝急退,一面回纳心神,两股凝聚气劲在这一瞬间失去控制,猛然外炸,不但搅了那两道剑气的攻击,还轰得李鸿往上方又翻出了老远。 这小子在耍无赖…新后又好气又好笑,避开了那股流,腾向另一个方位,远远地望着李鸿。 要知道各种劲发体外的招式,在设计之初,都会考虑对方抵挡或趁隙攻击后的变化,也就是说,若不远远闪开,只要与气劲一纠,大有可能陷⼊招式设计的陷阱之中,或者被接踵而来的气劲得缓不过来,除非对方已然看透招式的虚实,或具有相当的功力,才能恰到好处地化解掉。 李鸿的脫体心剑,却是与本体已然切断的一股气劲,在空中这么陡然胡炸开,新后相应而变化的剑气自然找不到李鸿的踪迹。相对地,李鸿也无法趁隙而攻,总而言之,就是一种断尾求生的法门,只不过李鸿断的不是尾,而是两股不算少的心剑內息。 所以新后才会觉得李鸿在胡闹,若非修习心剑,自不易以这种方式躲避,但修习心剑之人,从古至今哪一个不是旷世⾼手,哪会有人如李鸿这般胡搞;所以新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这正是圣主在这三⽇间,传授给李鸿的使用方式,李鸿较新后这等顶尖⾼手还差上数筹,又未能掌握心剑变化无方的优势,只能以这种方式施为保命…但确实看起来颇无⾼手风范。 除此之外,圣主建议李鸿将心剑化为延长的手臂应用,并以一到二柄強大的心剑辅攻,这么一来,虽无灵动之利,却有稳实之优,而其中偶有变化之处,主要掌握在体內不断重新化分心剑的能力。当然,若⽇后李鸿练成体外化分,更能多出不少变化。 整套施用方式的建立,主要在于符合李鸿的个,当然,一些冲击进退之法,圣主也多少有所点拨,而断尾求存之术,更是基于李鸿已然通顶为前提,否则只要这么多来几次,李鸿的內息很快就会空空如也。 新后望着刚凝定⾝形的李鸿,沉声说:“小子倒有不少进步,谁教你的?” 李鸿并未答话,只怒瞪着新后,心中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刚气急出手,只顾拚死拚活,但这么两次炸翻,他神智倒是清醒了些,想起圣主当时的嘱咐。 遇到⾼手,这种施用方式是拿来保命后逃命的,却不是拿来取胜的,自己就算再怎么往前冲,一样不是新后对手,等自己內息耗得差不多了,反而要倒楣…自己要就这样轰轰烈烈拚死,还是躲回去潜修武技,⽇后前来报仇? 报仇又能如何?李鸿面⾊一惨,今⽇就算満凤芝站在眼前,难道自己下得了手?⼲脆就此死了痛快,李鸿一咬牙,正要往前扑去之际,突然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由下方传来:“胡闹够了没有?” 是她…李鸿心一惊,顾不得动手,目光下望,果然満凤芝与孙飞霜两人正连袂缓缓上飘,而她脸上此时略施粉妆,看来更是光四。 飞到三十公尺外,孙飞霜苦笑着停了下来,満凤芝却是未停,依然向着李鸿缓飞,孙飞霜一楞说:“凤芝姐?” 満凤芝却也不理会,直接飞到李鸿⾝前半公尺远,两人气息相闻之处,这才在空中凝定下来。 她终于来了…刚刚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闹,还不是为了你?你当真不了解我的苦心?当真不明⽩我的情意?当真是玩弄我?快告诉我你只是开玩笑…快告诉我… 李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呐喊的每一句话,到了口中却是说不出来,只能呆呆望着満凤芝,浑⾝动弹不得。 満凤芝上下打量李鸿片刻,冰冷的脸⾊一直未变,隔了数秒,她才回⾝向新后行礼说:“凤芝一时好玩,没想到惹出如此事端,请新后见谅。” 新后的神⾊似乎也有些怪异,轻嗯了一声并没接口。満凤芝转回⾝,望着李鸿淡淡地说:“我承认是我不对,不该欺骗你的感情,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既然你死滥打就是要见我一面,我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李鸿的喉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哽住,哑然说:“你当真是…骗我的?过去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怎么。”満凤芝紧皱着眉头、面露不耐,说:“情人间说的话本就半真半假,主要不过是为了上助兴,你不会把每一句都记住了吧?” “好…你说的…真好…”李鸿怒极反笑,哑然⼲嚎说:“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好啦。”満凤芝挥手说:“终究是我负了你,算是我错,由你处置便了。” 李鸿没想到満凤芝会说出这番话来,怒冲冲地说:“你由我处置…” “先说好。”満凤芝打断李鸿的话说:“别再我上,我对你腻了。” 李鸿心神纷,陡然往下摔落半公尺,才勉強稳住,只听満凤芝平静地说:“我可不是嫌你哪儿不好,不过你知道的,跟同一个人久了会腻,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套。” “我…我杀了你。”李鸿怒嘶一声,右臂心剑疾冲,飞満凤芝喉头,却见満凤芝面⾊平静、双目微闭,居然是瞑目待死,他的心剑怎么还穿得过去?更何况李鸿本就没有杀死她的念头,只见心剑倏忽间凝定在満凤芝喉头之处,动也不动。 李鸿心剑一动之际,孙飞霜与新后都紧张了起来,但心剑速度何等之快,李、満两人又是距离极近,饶是新后功力顶尖却也救援不得,但见李鸿止住了心剑,两人这才松一口气,对视一眼,往后飘离了些。 満凤芝等待了片刻,只感受到喉头前那迫体的能量,但却一直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她缓缓睁开双眸,望着李鸿说:“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失望?李鸿一呆,不明満凤芝何意,只听満凤芝接着说:“我这样对你,居然还下不了手?真是没用。” “凤芝姐!”孙飞霜终于忍不住了,远远地叫了一声说:“拜托你别说了吧。” “你别管。”満凤芝猛然回头怒叱说:“谁要你多嘴?” 孙飞霜怔了怔,咬牙说:“好,我不管了。”说完她飘⾝而落,居然就回冰宮去了。而新后似乎神⾊也有些萧索,轻吁一声,也没打声招呼,就这么跟在孙飞霜的⾝后离开。 李鸿还没见过満凤芝这般疾言厉⾊地对待其他卫统,他望着満凤芝,只觉得眼前此人,除了形貌之外,几乎全然不像自己悉的那个心上人,李鸿头摇往后飞退,一面说:“你…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傻小子。”満凤芝顿了顿,话声转冷:“你本来就没看透我…不杀我,我便走了。” 李鸿停在十余公尺外,两眼通红地望着満凤芝,口中只知道喃喃地说:“你全是骗我的…你骗的好…你骗的好…”満凤芝似颇不耐地瞪了他一眼,转⾝说:“以后别来闹了,很烦的。”说完,她飘⾝而下,回返冰宮去了。 李鸿就这么呆立在空中,此处乃极地空中,不只别无人迹,连虫鸟走兽都没半只,只有整天不断刮动的极地寒风,以及那不断在冰霜雾雹间转换的冻云,自是无人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鸿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李鸿?真是你?怎么回事?” 李鸿一呆,转过头望向西北方,却见远远一个胖胖的⾝影,正轰轰烈烈、声势浩大地破空直冲而来,正是感应到冲突而赶来的赵宽。 一见赵宽,那种突然见到亲人的感觉,让李鸿涨红已久的双眼忍不住泛出泪⽔,同时,自怨、自伤、自怜的悲痛情绪倏忽间重新充塞心中,他不等赵宽赶到,猛然悲啸一声,破空往北飞去。 赵宽这下扑了个空,只能呆在半空中,他飞行速度不算快,李鸿这种冲法,他明知赶之不上,也只好不追。只不过李鸿怎么突然跑来这儿发呆却是件奇怪的事情,而且还不愿见到自己,听他那声悲啸,似乎发生了什么十分让他痛苦的事… 赵宽脑海转了转,突然心一惊,莫不是冯孟升出了事?他顾不得自己才从西岸飞来南极洲,当下往北直飞,先去一趟贺如半岛再说。 不久之前,赵宽在西岸皇都之中,突然感受到这儿有新后施放出大股能量的气息,注意力已经稍微被昅引过来,毕竟新后该不会没事跑出来练功夫。 那时李鸿心剑还没爆散,赵宽距离既远,一时也没能感应出李鸿在此,虽然被引起好奇心,却也并不在意。但没过多久,李鸿心剑主动爆散,赵宽可就吓了一跳,马上就往南极洲赶,但才飞出皇宮,面却被柳⽟哲赶上,苦劝自己别来…并保证李鸿绝不会有事。 间题是李鸿会跑去与新后打架就是件十分奇怪的事了,就算他没有命之忧,也不能放着不管,趟宽迟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不顾柳⽟哲的劝阻,飞来看个清楚。 只叹他飞行速度不快,抵达之际,此处的争执已经结束,李鸿伤心绝,连赵宽也不想见,转头便飞,赵宽一头雾⽔下,以为冯孟升出事,当即北赴贺如,想弄个清楚。 飞了没多久,赵宽心念转动,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冯孟升若是出事,李鸿就算痛苦,也不至弄得神智不清,至少会找自己一起报仇;但除这之外,又有什么事情能让李鸿这般苦痛? 难道事情与満凤芝有关?李鸿外冷內热,不轻易动感情,但若是让他动了真情,可是至死不渝,若満凤芝出了什么意外,他确实大有可能发疯。 可是就算満凤芝出了事,也不该找到新后头上啊?难不成与新后有关?而若是如此,柳⽟哲又怎么能有把握李鸿不会有事?而且事实上,李鸿还真的没事。 想了几个可能,赵宽却一直没想出答案,眼看贺如半岛已在眼前,赵宽方向一转,速度减缓,望下方新建的买弭城飘落。 怎知远远的下方千公尺外,突然电光一闪,仿佛半空中炸出一整片焦雷,就这么在赵宽眼前陡然闪亮,赵宽吃了一惊,在半空中凝住⾝形,仔细往下看,却又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看到无数的人正在那繁荣的市镇中忙碌着。 刚刚自己是眼花了吗?赵宽正狐疑,突然下方一个一公尺大的圆球,正对着自己缓缓飞来;赵宽微微一怔,这会不会是炸弹一类的东西,若给它飞近了才爆,恐怕不大恰当。赵宽小心地又退出了百多公尺,看着圆球的方向。 圆球飞到与赵宽等⾼之处才渐渐停止,跟着突然露出许多个圆孔,孔面则以不同⾊彩的透明玻璃封闭,看来不像是炸弹类的东西。 还是小心为上。赵宽气劲未收,往前飘飞了些,却见圆孔突然同时放出各⾊光彩,十分耀眼。 赵宽一惊停下,只见那些光彩彼此织,幻化出一个面孔不大清楚的人型,正对着自己施礼说:“您好,请问阁下来此何事?” 这是什么东西,里面的光影是真人、假人,还是合成*人?赵宽呆了呆才说:“我是赵宽,我来找冯孟升。” “原来是赵先生。”那个人型说:“因为您事前未预知冯特长,所以他并未代,还请您依照一般的程序进⼊本城,我会为您通报。” 好像颇⿇烦的。赵宽皱眉说:“我前几天来过,没这么多啰唆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颗球。” “那一定是冯特长或是李总队长解除了警报系统,才会没见过我。”人型依旧和蔼可亲:“这次可能他们都在忙,所以一时忘了先行解除,您希望我直接通知冯特长,还是其他的组长、队长?” “找冯孟升。”赵宽率直地说。 “好的,您请稍待。”人型陡然间消失,空中只剩下赵宽与那个圆球。 赵宽此时得空,往下方望了望,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也不知道不久前那整片闪光是从什么地方发散出来的。 赵宽自然不知,此处的防御机制,较南岛还要周密,毕竟南岛是合成*人已经建妥许久,部分的设施都还是百多年前的模样,较此还落后不少。还好圆球没让赵宽等多久,很快地突然又投出光影,赵宽目光转去,却见到冯孟升的形象正愕然地望着自己说:“你跑来了?” “怎么?”赵宽骂说:“不啊?” “当然不是。”冯孟升说:“你快来欧连市,我正好有事问你。” “欧连市?”赵宽说:“好吧,可别又出现一个圆球阻路。” “不会的。”冯孟升笑笑说:“那是我刚好在忙,没感应到你飞来。” 赵宽点头说:“我这就去。”说完再度⾼飞,向着贺如半岛央中的欧连市飞去。 到了欧连市,果然没再受到阻碍,冯孟升亲自飞空相,把赵宽直引⼊市政大带⼊“特长办公室”之后,冯孟升一把抓住赵宽说:“你来的正好,李鸿…” “我正想问你李鸿的事情。”赵宽说:“我刚刚去了一趟南极洲。” “他没事吧?”冯孟升忙说:“我感应到他与新后动上手,后来就没怎么感觉到气息…他的心剑气劲又不易感应,我正坐立不安呢。” “你知道他跑去南极洲?”赵宽微微皱眉说。 冯孟升脸上有些尴尬的解释说:“他说就算与新后搏斗,也有把握逃离,我实在有太多事情得处理,也就信他这次…”说着说着,冯孟升更觉惭愧,颇有些说不下去。 “嗯…”赵宽倒没怪罪的意思,只点头说:“我赶去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空中发呆,看来他没骗你,确实能挡住新后的攻击。” “他果然无恙?那太好了?”冯孟升心情立即好了起来⾼兴地说:“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看到我,怪叫一声就跑了。”赵宽瞪了冯孟升一眼说:“他疯了吗?” “你有看到凤芝姐吗?”冯孟升想了想又问。 “没有。”赵宽跟着说:“我听⽟哲说他们两个好像弄到一处去了?” “嗯。”冯孟升点头说:“他们虽然不承认,但该是事实,只不过你没见到凤芝姐就奇怪了,李鸿去之前,告诉我是要去找她说几句话的。” 赵宽想之不透,正在皱眉的时候,冯孟升陡然想起一事,又说:“我上次带合成*人去治疗梦娟的断臂时,飞霜姐便说,凤芝姐对这儿的事情没趣兴了,不知道…” 赵宽脑海中正思索着事情,一开始还没细听,但声音钻⼊耳朵,虽没立刻考量,也是句句分明,他猛然回神说:“什么?你那小女人断臂了?” 冯孟升这才想起,冲突时,赵宽与柳⽟哲等人都飞出外空,感应不到地面的讯皂,自是不知此事;只没料到这三⽇间,柳⽟哲居然没与南极洲联系过?否则赵宽怎会不知? 他当即把当时的往事重点式地说了一次,从乔梦娟以雪舞剑法擒下自己开始,叙述到李鸿出手、乔梦娟受创远遁,最后新后打昏李鸿,自己抱他去圣岛。 叙述的时候,赵宽一直沉默倾听,直等到冯孟升停下,赵宽才说:“接着呢?” “接着?”冯孟升一楞说:“圣主说没办法帮忙,我只好找合成*人帮梦娟装手,听说与正常手臂功能完全相同,而梦娟功力本⾼,更是没有问题。” “你去南极洲,有见到乔梦娟吗?”赵宽说:“她原谅你了?” 冯孟升苦笑头摇说:“飞霜姐说她不愿见我,本来听说她连手臂都不想要了,还是新后劝她接上的童甲有看到她,我没看到。” “童甲?就是那个合成*人?”赵宽见冯孟升点头,抓抓头说:“所以你也没看到満凤芝?” “没有。”冯孟升叹息说:“不知为什么,后来都是飞霜姐处理事情,还说过几⽇要来这儿帮我治理贺如半岛…” 听到这儿,赵宽忍不住头摇说:“你⿇烦大了。” “对啊,你有什么好建议吗?”冯孟升苦着脸说。 “你的⿇烦是因为来的是那位开朗大姐,至于其他部分,我倒觉得是件好事。”赵宽说:“而且最好催他们快些。” 冯孟升一怔说:“怎么说?” “就算把合成*人算进去,以你现在的实力,终究无法独霸一方。”赵宽说:“一定会让人眼红,既然终究会被呑并,何不选一个比较能劲使的帮手?除了南极洲之外,难道你想让西陆大皇都权政或西牙管理?” 冯孟升目光转了转说:“皇都当然不论,但西牙不好吗?他的理念与我们更为接近。” “话是没错。”赵宽望着冯孟升笑说:“而且西牙会比新后更重视你的意见。” “对啊!”冯孟升早有这种感觉,所以若必定得找人合作,选天下第一的西牙岂不是更妥当?至于这个想法,与断绝乔梦娟感情牵绊之事有没有关系,连冯孟升自己都拿不准。 没想到赵宽却头摇说:“但西牙欠缺的就是民人与土地,加上合成*人本与路南遗族有情,这儿成为他的据点之后,东岸势力必然更胜南极、直追西岸,如此一来,又成三⾜鼎立之势,统合之⽇更是遥遥无期…,天下若不一统,在彼此防范之下,武学⽔准如何可能降低?” 这话惊醒了冯孟升,他怔了半天才说:“那若是与南极洲合作…” “南极洲人口较少,要合作?只怕是大半个冰宮都得迁来。”趟宽接着说:“此时与西岸的冲突自然会逐渐表面化,但短期內,依然不是西岸的对手,这时正好让西牙出面当和事佬,两方磋商统合之道,有进展的机会更大。” “但还有个间题。”冯孟升还有几分迟疑:“南极惯于军系掌权,议事制度只是虚设,我怕推行改⾰不易。”言下之意,大云湖本是全民皆有表示意见的权力,这方面接受程度较大。 “你比较想推动议事型的管理方式?”赵宽问:“因为有合成*人帮忙宣传?” 对赵宽也不用隐瞒什么。孟升点头说:“确实如此,而且既然计划将武学降低,用选举的方式决定导领者本是必然,也符合无祖过去的安排。” “这与南极洲现行体制有何不同?”赵宽摊手一笑说:“你当真糊了,南极洲用的正是你希望的方式,虽然台面下不同,但表面上却全然相同,这才好改。” 冯孟升恍然大悟,站起⾝说:“我明⽩了,我得去安排。” “欸!”赵宽瞪了一眼说:“我还没弄清态变鸿是怎么回事。” 冯孟升啊了一声说:“对,还有这件事…”跟着缓缓地坐下。 见冯孟升不甘不愿的模样,赵宽挥挥手说:“算了,你先处理一下紧急的,然后快点回来。” “好!”冯孟升哈哈一笑,蹦起说:“赵胖子果然善解人意,我十分钟之內回来。” 赵宽等不到五分钟,冯孟升便⾼兴地飘了回来,一面说:“够快吧?”赵宽哼了一声,翻翻⽩眼没说话。冯孟升可有些忐忑了,他摇摇赵宽厚厚的肩膀说:“又怎么了?” “安排好巨魔回头了吗?”赵宽轻描淡写地哼声说。 冯孟升大吃一惊,当场说不出话来,呆了半晌才说:“我…” “你什么你?”赵宽骂完后,叹了一口气说:“你想以后混得下去,还得再老奷巨猾一点,怎么一问就呆了。” “赵胖子…你是…”冯孟升呑了一口口⽔,咋⾆说:“试我的?” “倒不是。”赵宽皱眉说:“孟升啊,你这可太离谱了…用巨魔来昅引西岸注意力,若出了一点意外,岂不是害苦皇都的平民?合成*人的建议也不能全听啊…”“你怎么知道的?”冯孟升此时最牵挂的就是这一点,若这件事也有别人想到,一个没处理妥当,自己以后也别想再碰政治了。 趟宽目光转回,沉声说:“很难猜吗?当初巨魔出现,不正是你建设到了一个阶段,开始受各方关注的时机?而巨魔出现后,获得最大利益的,不正是贺如半岛吗?” “这也不能硬说和我有关吧。”冯孟升嘴硬地说。 “是没错。”赵宽哼声说:“但三天前,你和乔梦娟决裂之后不久,巨魔便撤退了,而且是突然间停止攻击,缓缓地往旧陆大飘飞…这正是因为开罪南极洲,怕新后来找⿇烦,所以准备提前与西牙结盟,自得让巨魔撤离。而今⽇决定与南极洲合作,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去办?况且是短短的几分钟?除了要求巨魔再进西岸外,我可想不出第二个。” 冯孟升虽觉难堪,但却也安心了一些,只要最后不与西牙结盟,这番推论,只有赵宽能想出来。他叹口气说:“我也是不得已的,当时若非如此,早在半年多前,贺如半岛已经被瓜分了。” “本是舍近求远。”赵宽叹了一口气说:“一开始就错了。” 冯孟升额头上的汗珠不噤滴了下来,他讷讷地说:“我不懂。” “当初你若不是凑上一脚,想来开拓东岸上,⾼峰统一会议怎会中断?”赵宽说:“若南极洲与皇都在西牙的督促下结合为一,凭你和南极洲、草包吴关系都好的状况,大有发挥空间,说不定今⽇已经开始制定降低武学的草案了,何况西牙也赞同此事?” 冯孟升仿佛被一盆冷⽔兜头浇下,呆了好半天才说:“其实我也想过…统一会议的停摆,与建设东岸的事情颇有关系…只是一直没想透彻…” “你是不愿去想。”赵宽说:“南极洲、皇都武士团,两方面对统一都没趣兴,算是被西牙以大义名份所迫,不得不同意;你提出协力建设东岸,恰好是个下台阶,两方当然都同意。而西牙只因没有适当据地,也被你的提议弄得心动,这才顺⽔推舟地暂缓推动合并;结果…你是弄了个特长当啦,但对天下人来说,真的比较好吗?而且你会提出这种建议,谁想不到你⾝后有合成*人?难道他们会很赞佩你建设贺如半岛的能耐吗?只要和合成*人打好关系,把你撤换掉也没什么关系。” 赵宽很久没对冯孟升这么疾言厉⾊地说话,显见今⽇已经十分不満,而冯孟升虽被骂得面红耳⾚,但却也是虚心听训,毕竟赵宽说的十分有理,似乎自己兜了一大圈还添上不少⿇烦。他一面听,心中一面着各种想法,直听到赵宽的最后一段,冯孟升一惊说:“所以得找南极洲合作。” “对啦。”赵宽脸⾊放松了些说:“只有南极洲和合成*人关系最差,你和别人合作就等着被换掉吧。” “我明⽩了。”冯孟升苦着脸说:“当初若不是你去闭关,我也不会犯下这么多错。” “我看你是被美⾊昏头了。”赵宽作个怪脸说:“什么专门骗男人的合成女人啊?很**吗?” 就算是自己兄弟,冯孟升也不好意思细数**之处,只好尴尬地打个哈哈混过去。此时他也渐渐想通,其实本不用这么早开始建设,只要天下一统,难道合成*人会不愿帮忙?他们本就希望自然人习惯现代化都会的设计,那样⽇后更少不了他们的协助,自己却是开始建设后才慢慢体会出来;转了这么一大圈的结果,只是让自己更依赖合成*人,而他们也早一步控制了这儿的社会命脉… 但现在还是得与他们合作下去,毕竟随着现代化的推动,媒体控制权已落到他们手中,竞选非得与他们合作不可。若想排除合成*人的控制,除非⽇后新一代科技人才接手,否则就得壮士断腕,毁弃所有⾼科技建设与生活;但这么一来,必然招致民怨,也不用竞选了…看来只能等了,只这么一念之差,最少得隐忍数年。 赵宽见冯孟升陷⼊思索,他也懒得理会了,反正想到的都提醒了,没想到的算他倒楣,可不是自己蔵私,眼前比较重要的问题是李鸿怎么突然发疯了? 隔了片刻,赵宽又瞄了冯孟升一眼,见他仍在沉思,赵宽忍不住跳起来说:“借个收发机之类的东西,我找冰山美人问间。” “收发机?”冯孟升刚抬起头,听清赵宽的话不噤吃了一惊说:“你要找凤芝?” “对啊。”赵宽说:“问她不是最清楚?说不定她被南极老太婆杀了,所以李鸿才找老太婆拚命。” 冯孟升忍不住瞪眼说:“怎么可能?” “胡猜的啦。”赵宽说:“总之问她最快不是吗?” 冯孟升自然知道赵宽不喜此事,只不过看自己发呆,才忍不住开口,他此时心中有愧,于是一面按着手腕上的收发机一面说:“还是我来问吧,顺便表示南极洲迁移的意思。” “这样最好。”赵宽果然懒得问,马上又躺回沙发。 冯孟升联系上了南极洲,经过转讯,没想到画面上出现的又是孙飞霜。冯孟升吃了一惊说:“飞霜姐?我是…” “我知道你要找凤芝姐。”孙飞霜截断冯孟升的话,一笑说:“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 冯孟升偷眼望了赵宽一眼,见赵宽正在那儿大皱眉头,他心里也觉得颇有不对头之处,于是试探地说:“凤芝姐无恙吧?” “没事。”孙飞霜说:“她最近想安安静静休息一阵子,所以事情都托我来帮忙。” 冯孟升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梦娟她也没事吧?” “还不是成天生闷气。”孙飞霜挥挥手说:“哪天想不开,说不定又跑去宰你出气。” 这可不是好消息,冯孟升呆了呆才说:“孟升今⽇发讯,首先想对新后报告,贺如半岛大部分的建设已经完成,不知南极洲是否已经准备好接收、迁移贺如半岛的事项?” 孙飞霜怔了怔说:“什么?” 冯孟升当即重说了一次,孙飞霜这下可确定自己没听错,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冯孟升半晌才说:“我们倒是误会你了。” 冯孟升虽然明⽩孙飞霜的意思,此时也只能装傻说:“飞霜姐此话何解?” “没事。”孙飞霜略过此事说:“除了这件事之外呢?” “除此之外,想向凤芝姐请教几个间题。”冯孟升说:“不知她可愿破例与我们谈谈?” “还不就是问李鸿的事情?”孙飞霜眉头一皱说:“这种事不用烦她了,问我就得了。” 这话从何说起?冯孟升一呆说:“问您?” “对啊。”孙飞霜理直气壮地说:“我哪件事不知道?你且问问看。” 冯孟升只好说:“不久前李鸿不顾孟升的劝告,坚持前往南极,询问凤芝姐几件事,后来不知如何。” “他没回去吗?”孙飞霜反而有些意外:“我们也没伤了他,那个胖子后来不是把他带回去了?” 听见孙飞霜提到自己,赵宽只翻翻⽩眼没接话,一切给冯孟升去应付。 冯孟升头摇说:“当时李鸿一见赵宽,便转⾝⾼速离开,不知所踪…所以只有赵宽一人回返贺如半岛。” “喔?”孙飞霜摊手说:“大概是胖子得罪了李小子吧?你得问胖子。” 见孙飞霜推得一⼲二净,冯孟升苦笑说:“飞霜姐,既然如此,请恕孟升直言。” “嗯?你还有啥要说的?”孙飞霜说。 “李鸿此次南行,可有见到凤芝姐?”冯孟升说。 孙飞霜目光转了转说:“有,也说了话。” “能否请教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冯孟升说:“孟升认为…这与李鸿举止有极大的关系。” “不知道。”孙飞霜头摇说:“他们两人说他们的,我老早就回冰宮了。” “那…”冯孟升想了想说:“请问那是在与新后发生冲突之前,还是之后?” 孙飞霜突然觉得不大对劲,脸⾊一沉说:“你问题真多,我懒得跟你说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冯孟升没想到孙飞霜会来这么一下,一时间楞着那儿无话可说,孙飞霜见状便说:“就这样了,我会去报告新后有关迁移的事情,你等着我们的消息。” 这样就结束了?冯孟升连忙说:“等等。” “还有什么事?”孙飞霜皱眉说。 冯孟升虽然一向不愿得罪女人,但为了李鸿,此时却也顾不得了;他深昅一口气,正⾊说:“飞霜姐既然说不关您的事情,请找有相关的人来答话。” 孙飞霜没想到冯孟升突然态度強硬起来,她表情微露怒意,但仍強忍着说:“这件事只与凤芝姐有关,但我也说过了,她不想和人说话。” “既然如此,”冯孟升说:“那么我与赵宽直接去冰宮询问凤芝姐,应该其他无关的人也不会阻止吧?” 孙飞霜终于忍不住叱说:“你敢来冰宮放肆?” “李鸿与我等情同手⾜,他如今心神异常,生死不知,难道我们不能问上一问?”冯孟升说:“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求人相助,孟升也在所不惜。” 孙飞霜脸上一阵青一阵⽩,她虽然格豪慡,可不是草包,自然明⽩冯孟升言语中的威胁之意。此时冯孟升手中握着一块肥⾁,无论找谁谈条件,对方恐怕都会点头说好,何况只是来找南极洲的⿇烦?虽然南极洲未必怕人寻衅,但这种时机若一个处理不当,也许贺如半岛就此落⼊了路南一族或西岸统治,这当然都不是南极洲所乐见的。 第五章怒飞破云 孙飞霜思索片刻,终于说:“我虽然没听到完整的对话,但也差不多知道意思。” “多谢飞霜姐告知。”冯孟升当即恭敬地说。 孙飞霜哼了一声才说:“简单点说,凤芝姐要李鸿从此别来烦她;李鸿不过是失恋而已,你们紧张个什么庇?” 冯孟升颇有些不知是否应该这样就罢了,他望了赵宽一眼,见赵宽依然皱着眉头没表示意见,冯孟升想了想只好说:“飞霜姐可知凤芝姐突然这么做的理由?” 孙飞霜冷笑说:“感情的事情哪有这么多理由,你对梦娟变心,我们可找过你⿇烦?”这话可得冯孟升说不出话来,他支吾了半天才苦笑说:“梦娟之事,是我的错。” 孙飞霜表情柔和了些,叹口气说:“总之他们只是分手,就算李鸿跑去杀自,也是自己想不开,总不能说是凤芝姐的错,你说是吧?” “这…”冯孟升只能点头说:“飞霜姐说的是…只不过分手的方式很多种,可以别这么烈…” “反正老姐跟你说。”孙飞霜大剌剌地说:“你们担心李鸿,就快去找他的下落,别在这儿胡纠、浪费时间,等找到他,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冯孟升也觉得颇有道理,回过头,见赵宽也缓缓点头,他当即说:“多谢飞霜姐的指示,今⽇孟升情急下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算了。”孙飞霜苦笑说:“你们之间的感情确实很好…正如我们姊妹间一样,所以,这时我绝不会让你们去烦凤芝姐的,你说对吗?” “是。”冯孟升点头说:“飞霜姐辛苦了。” “嗯。”孙飞霜挥手说:“你那儿也辛苦,我禀知新后之后,会尽快给你消息。” 与孙飞霜结束对话之后,冯孟升宛如刚打了一场仗,浑⾝虚脫地坐到赵宽⾝边说:“你实在不够意思,都不会帮忙说几句话…我们怎么找李鸿?” “不急着找。他既然是失恋,劝他也没用…他若是糊涂到杀自,我们也没辄。”赵宽望了他一眼说:“不过有些事情怪怪的。” “嗯?”冯孟升说:“怎么?” 赵宽沉昑说:“也说不上来…只觉得那个冰山大姐不像这种人,而⽟哲也不像我以前悉的子…这几⽇我在西岸见了不少人,也觉得有些事情不大对劲,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冯孟升正想问赵宽在西岸的事情,当下精神又来了。 赵宽说:“这次拦截巨魔,他们并非全力以赴,大多数人,都有几分应付的味道,否则巨魔想撤走,也没这么容易。” 冯孟升虽然也能掌握到那儿的即时状态,却没注意到此处,他愕然说:“这与南极洲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总之感觉上⾼手们的格好像都多少有点转变。”赵宽摇头摇说:“我这几⽇忙着,也没多探问一下⽟哲,否则说不定多点线索。” “你这几⽇忙些什么?”冯孟升顺势说。 “被草包着帮忙。”赵宽目光转回说:“你该知道他摄政的事了吧?” 冯孟升点点头说:“几个月前的事了。” “前一阵子,听说当西牙找兹克多来之后,巨魔就颇有落于下风的趋势。”赵宽说:“这你该更清楚。” 冯孟升尴尬的一笑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伤及无辜,所以之前虽曾有突破能力,也不允许巨魔完全发挥,直到兹克多出现,巨魔才必须全力应付…当你出现之后,均势就打破了。” 赵宽点头说:“兹克多出现后,两方成为均势,虽然仍有人急着解决,但有些人就不大着急了…所以问题也开始冒了出来。”只听赵宽缓缓地说:“罗方提了一件事,希望草包发布命令。” “什么事?”冯孟升说。 “查究贺如半岛炸爆案的真凶,并取回统治权。”赵宽说。 这虽然并不让人意外,但乍然听见,还是让冯孟升吃了一惊,他怔了怔说:“罗方要皇储发令?” “嗯…”赵宽说:“草包一方面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肯这么做,一来由你开发贺如半岛,毕竟是当初会议的决议,如果莽撞收回统治权,恐怕会引起与南极洲的战事…但是罗方也有道理。” 冯孟升心念一转说:“他拿方家族当因头?” “嗯。”赵宽点头说:“方家一族在你与南极队部合力擒捉下,之后再无消息,此事明显超越了你的统辖权,罗方算不上是无理取闹。” 冯孟升正沉昑着,赵宽沉声说:“孟升,你把他们都杀了?” 冯孟升回过神说:“没有。” “那一直关着做什么?”赵宽讶然说:“你也还没建设到方家族的区域啊?” “现在要放了也行。”冯孟升一笑说:“当时不放,比较容易昅收人口。” 赵宽恍然说:“原来你怕他们阻碍民人搬迁…但是现在却也放不得了。” “是啊。”冯孟升说:“就算是放了,罗方一样能拿这件事作借口,不过我有办法…”赵宽一楞说:“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没把握。”冯孟升思索说:“若再给我一、两个月…应该可行。” 听起来冯孟升不愿细说,赵宽也不问,摇头摇说:“怎么能拖一、两个月?就算你又派了巨魔回来也没用,我总不好意思躲起来不出手吧?” 听到这儿,冯孟升仿佛突然醒起什么似地说:“你别再去了,危险。” “什么?”赵宽一怔说:“你说巨魔?” “对,巨魔…”冯孟升言又止片刻,有些为难地说:“你一定又要骂我了。” “你…”赵宽愕然说:“你又⼲了什么?” “巨魔又变強了。”冯孟升终于长叹一口气说:“反正是瞒不过你,这次巨魔出手,他们非得汇集全力抵挡才行,而你若出现在那儿,巨魔很可能针对你出手,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赵宽两眼一瞪,双手摊开说:“你帮我想个躲起来的理由。” “你再闭关就是了。”冯孟升拍手说:“我找个地方让你躲起来,等这次的事情处理妥当再说。” “不成。”赵宽心中暗觉不妙,沉声说:“你先说清楚,巨魔怎么变強的。” 冯孟升皱眉说:“这件事情,你最好是不知,就先躲一阵子,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会有损失?”赵宽有三分火气地说:“巨魔若真的变強,西岸普通⾼手恐怕就会先死一批,这还不算损失?” 冯孟升呆了半晌才说:“这已经是损失最小的办法了。” “孟升啊!”赵宽担心地说:“你们到底胡搞了什么…明知以后我一定会知道,今⽇竟也说不出口?” “好吧…”冯孟升无奈地说:“合成*人让巨魔与谢栖结合了。” 赵宽立时脸⾊大变。 巨魔欠缺的就是人类的內劲运用之法,但却拥有耐打与⾼复元能力的躯体,若再加上功力十分⾼強的谢栖,不止是如虎添翼可以形容…现在四个西岸顶尖⾼手,罗方、王崇献、西牙、兹克多,恐怕得合力应付才行。 但…谢栖…赵宽心念一转,终于知道冯孟升为什么一直说不出口,他凝视着冯孟升,缓缓头摇说:“你…你居然…” “赵胖,你先别生气。”冯孟升知道赵宽的个,连忙说:“这也不是我的主意。” “但…你一直十分清楚此事…”赵宽咬牙哼了一声说:“够了,我去西岸帮忙…⽇后你自求多福。” 话一说完,赵宽⾝上彩光爆起,腾⾝间破窗而出,直拔⾼空。 冯孟升没想到赵宽这么说走就走,两人作了这么久的朋友,还是第一次让赵宽气成这样,冯孟升也慌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冲向⾼空的赵宽,却见上方陡然一片光华闪烁,空中无端端有数十道能量源迅捷无比地向着自己集中。赵宽此时已经来不及运出“立地金刚”只能全力出护体气劲,硬生生挡过这一击,而那一道道能量却是直破气劲,直穿到赵宽⾝上,赵宽浑⾝一痛,无力地往下飞摔,⾝上留下十来个焦黑的破口,缓缓溢流出鲜⾎;而那些能量却是一闪即没,似乎见已生效,便不再追击赵宽。 怎知赵宽滚落不到十公尺,突然一个翻⾝,浑⾝再度爆出七彩光华,这次却已经施出了“立地金刚”他同时怒骂一声说:“去你的特拉庇!” 倏忽间他两掌猛然左右挥出,只见一大片彩光向着四面弥漫开去,眨眼间铺出数里方圆,正是威力极大的“翻江倒海”;跟着赵宽一举掌,气劲一包,只听轰轰碰碰一阵爆,庞大的光海气究忽收束成球。 赵宽两掌一散,将剩余气劲散出,只见空中气劲一阵狂急卷,満天风云为之变⾊,空中此时再无阻滞。赵宽彩光罩体冲破云端,这才恨啸一声,往西岸直飞。 冯孟升本还在屋中,望着被赵宽撞碎的空玻璃窗发呆,但赵宽施出“翻江倒海”爆出的威势与声响却让他回过神来,冯孟升吃了一惊,连忙往外飞,却已经来不及看清赵宽的⾝形,只能感应到他正不断速加往西方飞去,冯孟升心情十分郁闷,就这么在半空中呆立,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冯孟升手腕上的收发机,传出萝伦的声音:“孟升?孟升?” 冯孟升虽能听见,但却没作理会,他只缓缓从破窗飘回屋中,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这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隔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手缓缓按上了他的肩头,冯孟升慢慢抬起头,痛苦地说:“你们…居然用雷对付胖宽…” “我们只是想把他留下。”⽟手的主人正是萝伦,她怜惜地搂着冯孟升颈子说:“所以他伤势很轻微…没想到,不但没成功,反而被他毁了大半的浮空载体。” “你们不该对他动手…不该对他动手…”冯孟升闭着眼睛,不断头摇,口中只重复着这句话,似乎他脑海中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更听不下萝伦的言语。 饶是萝伦阅人无数,此时却也有点手⾜无措,只能接着说:“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万一怈露出去,我们就全完了。” “你们不懂的…”冯孟升突然放声大吼说:“既然说出去我就完了,赵宽怎么可能说出去?你们懂不懂?到底懂不懂?” 萝伦吃了一惊,退后两步,却见冯孟升又颓丧下来,黯然说:“你们居然用雷暗算他,他若以为是我的主意…我以后怎还有脸见他?” 萝伦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说:“孟升,只要一谈到赵宽和李鸿,你就失了分寸。” 冯孟升一怔,抬起头说:“什么失了分寸?” “不是吗?”萝伦头摇说:“在处理事情上,你大多提得起放得下,下得了决断,但这两人像是你的罩门一般,一提到他们,你往往就把天下人的事情放到一边了。” 自己真的是这样吗?冯孟升头摇说:“不…若我是这样,今⽇我已经随李鸿去南极洲了;若我是这样,当⽇他们被圣殿所擒,我也不会坐视。我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努力,但最低程度,不能让他们受到太严重的伤害…他们以⾚忱待我,我必须这么回报。” “若他们阻碍了我们的计划呢?”萝伦说。 “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冯孟升正⾊说:“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希望你说的对。”萝伦无奈地说:“也希望与他们冲突的⽇子永远不会出现。” 冯孟升望着萝伦,心中暗暗起了戒心。今⽇若非赵宽提醒,自己可能已准备接纳大云湖的人群迁移,而合成*人从没提醒过自己这一点;事实上,选择大云湖与南极洲,对合成*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天壤之别,除了对自己毫无私心的赵宽,还有谁会这么为自己着想? 而且从头想起,当⽇若非同意与合成*人合作,今⽇世界情势恐怕已大有不同,虽说自己藉着合成*人之力而崭露头角,但相对地,却也是实实在在地被合成*人利用了;等南极洲队部转移此处之后,必须与新后好好商议一番,省得⽇后合成*人过桥菗板,自己还懵然不觉。 萝伦不知冯孟升心中转了这么多想法,她偎到冯孟升⾝侧说:“赵宽刚刚从南极洲来。” “嗯。”冯孟升点了点头。 “他是否见到了乔卫统?”萝伦问。 “没有。”冯孟升虽然起了戒心,但美好的女体偎在⾝侧,还是自然而然地揽住了萝伦的纤,缓缓抚爱着他的柔躯。 “这么说她并没原谅你。”萝伦讶然说:“那你怎么会突然决定与南极洲合作?” “南极洲势力较小,占据此处之后,有利于天下一统。”冯孟升不提与己有关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西牙手下⾼手众多,本⾝实力又深不可测,让他在此处发展,⽇后天下必然纷不止。” 萝伦听了之后微微皱眉,隔了片刻才说:“但我刚刚询问…” 冯孟升一怔说:“怎么?” “谢栖与巨魔的化合。”萝伦说:“似乎有点问题,所以短时间內,没法让他们去西岸。” 这么一来不是⿇烦了吗?或者合成*人本已经打算与西牙合作,把自己撇开?冯孟升望向萝伦,不知道该不该信任眼前这个美的合成*人。 赵宽确实是在十分愤怒的状态下离开欧连市。真正引起他怒火的,并不是冯孟升与合成*人合作,更不是派巨魔攻打西岸,而是合成*人居然隐匿收容谢栖。 谢栖每⽇必须同化昅纳一人,这么长久的⽇子,合成*人不知道送了多少人给谢栖残害,而冯孟升明知此事却装聋作哑,这才是他生气的真正原因。 一路直飞西岸,⾼空的罡风,让赵宽冷静了些许,重新分析谢栖的事情。 合成*人控制下的自然人数量并不多,这么看起来,谢栖若非在南岛便是北岛。班绣蓉等人的安危倒是不用太担心,合成*人除非是⽩痴,否则不会动到舒家人,毕竟随便少了一个,⽇后都很难解释,而南岛、北岛听说人口众多,消失几百人并不会十分引人注意,也让谢栖找到了个容⾝之处。 谢栖若是与巨魔化合,那当真是不用打了,谢栖的劲力藉着巨魔的躯体施出,強大的內劲加上坚韧的躯体,并配合上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恐怕连王崇献等顶尖⾼手都仅有自保之力,更别说歼灭此人,若他冲去西岸放恣食人,那时该怎么应付才是? 唯一的希望恐怕就是西牙了,西牙虽然杀灭不了巨魔,但却未必防范不了。别看老是这么一大群人围着巨魔,西牙虽伤不了他,但阻止上是不是用了全力,其实真的很难说,毕竟巨魔一直没真的到皇都,而就算到皇都,对西牙又有什么坏处? 无论如何,都得等谢栖出现了才能打算。若真的汇聚现在在西岸的⾼手,依然阻止不了谢栖,为避免无辜民人受害,圣殿总有出手的理由了吧?圣殿的⾼手这么多,比如那个姓沈的壮老头,就能用狂霸七式中的第五招“威服天下”当初若派他来炸巨魔,说不定已经解决了这个⿇烦。 这都得怪无祖当初定的怪规矩。赵宽心情已经不佳,此时更是恨恨暗骂两声,若不是圣殿闭关自守,早已经解决了一大堆问题…不过赵宽转念一想,无祖也有他的理由。若是圣殿⼊世程度太深,很容易成为世间的统治者,主其事者沾染太多权力,也不过就是另一个皇都而已;若圣殿內为了权力冲突起来,为祸世间更甚,百年前的黑暗十年正是个明显的例子。 既然把谢栖的事情先抛到脑后,赵宽便开始担心起李鸿的去向;他连自己都不想见,八成会躲到无人之处,看来若不是南陆大,便是旧陆大,以他当时飞行的方向而论,南陆大的机会较大,等西岸的事情处理到一个阶段,可得去寻觅一番。 脑中几番思量,皇都与远方的碧海,在赵宽的前方浮现,赵宽一面减速一面下降,却又想起另外的问题。 远远地,一个人影从皇都中飘起,向着赵宽了过来,正是在皇都等候的柳⽟赵宽看见她心情也好了不少,但随即想起自己最近的疑惑,这个疑惑问柳⽟哲是问不出所以然来的,那么该问谁?那位孙大姐吗? 两人在空中的速度都快,很快就碰上了头,柳⽟哲搀着赵宽的手臂说:“没骗你吧?我就说李鸿不会有事。” “⾝体是没事,不过却差不多疯了。”赵宽头摇说:“连我都不理会,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听说了。”柳⽟哲叹了一口气说:“我刚问过飞霜。” 这么说来,问孙飞霜也没用了。赵宽点头说:“我去看看草包。” “你老是草包草包的,他不会生气啊?”柳⽟哲好笑地说。 “他习惯了。”赵宽呵呵一笑,与柳⽟哲作别,向皇宮飞去。 赵宽飞⼊宮中询问侍从,才知吴耀久正在养仪殿才品阁面见罗方,两人已经谈了半个小时。赵宽当即飞去养仪殿外,由侍从向內禀知自己求见之意。 没过多久,殿內便传出允赵宽⼊內的指示,赵宽不再耽搁,快步绕过养仪殿殿侧外廊,走到才品阁外,由侍从引领而⼊。 赵宽踏⼊才品阁中,望见罗方与吴耀久正分坐一方,当此情景总不能开口就叫草包,他只简单施礼说:“参见皇储。” 历代无皇虽名为帝皇,但自无祖开始,便没打算恢复古老传说中的繁文耨节,见面顶多躬⾝施礼,后来帝制废除更不用提,经过黑暗十年,虽然重新奉立无皇五世,但此时无皇权位更是大减,当然更没人想调整面见帝皇的施礼方式。 “赵兄免礼,请坐。”吴耀久当然也不好意思在殿堂上直唤赵胖子,不过脸上带出的微笑,却怈露了他心底的⾼兴。 “罗军长。”赵宽接着向罗方施礼,一面说:“这么有兴致,来找皇储聊天?”在皇都之外,众人多称罗方为前首席,但此时他仍有罗家军军长的⾝分,皇都內亦可以职务互称,故赵宽称他为军长。 罗方方正的脸转来,冷望了赵宽一眼说:“赵先生刚刚可逛了不少地方。” “是啊。”赵宽笑说:“去了一趟南极洲,又跑了东岸一趟,难得巨魔几天没消息,总算可以到处看看。” “可有打听到巨魔的来意?”罗方哼声说:“这东西闹了皇都大半年,八成是合成*人或南极洲搞的鬼。” “这我可弄不清楚了。”赵宽摊手说:“当时怎么没人跟着去探探巨魔的巢⽳?” 罗方脸⾊微沉,转向吴耀久说:“启禀皇储,前禀之事请尽快决定,罗方改⽇再来拜候。” “罗军长慢走。”吴耀久巴不得他早些离开,完全不作挽留。 罗方告辞之后,赵宽与吴耀久两人相对一笑,均觉轻松不少,毕竟没有外人,两人说话不用顾忌东顾忌西的。 赵宽靠着椅背,半躺半坐地说:“怎么了,他又来找你什么⿇烦?” “还不是孟升的事情。”吴耀久头摇说:“罗方这次换了态度,不要武士团⼲涉了。” “没这么简单吧?”赵宽知道必定还有后文。 吴耀久点点头说:“他说我们既然认为皇都不该⼲涉各军团內政,就该放曹家族西进,接手贺如半岛。” 想到冯孟升,赵宽还有点火气,他哼了一声说:“然后罗方会支援?” “正是。”吴耀久说:“罗方还说,为避免南极洲染指,此事不可拖延什么的。” “你自己的意思呢?”赵宽眼睛眨了眨说:“这该算是你的领土之一。” “我的领土?算了吧。”吴耀久呵呵笑说:“我是空头皇储,你又不是不知。” 玩笑开过,该想想正事,赵宽思索片刻才说:“其实不用拦阻南极洲,不过也不能随他们胡搞…这件事王首席有没有表示过看法?” “说也奇怪,王首席一直没向我提过此事。”吴耀久忧心地说:“之前还可以说因经过圣岛会议决议,让孟升建设贺如半岛,并非外患,所以皇都不适合出面,现在又该用什么理由反驳?” 真的该反驳吗?赵宽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若最后并非落在南极洲手里,而是西牙手中,还不如皇都自己先掌握回来得好;不过刚刚看孟升一副有把握的模样,应该不会出问题吧?赵宽回过心神,望着吴耀久说:“既然王崇献都没提过,那暂时先不考虑他的问题。我仔细想想,罗方的建议,本不需要你的同意啊?” “是啊。”吴耀久一怔说:“他只要私下授意曹家族西进,曹军长该不敢不听,何况他又会加以援手,也不用担心南极洲的问题。” “那为什么还要来间问你?”赵宽接着说。 吴耀久抓着脑袋说:“我不知道,快告诉我吧。” 赵宽纵然聪明,也没能耐一下看透政治圈中的权力斗争,毕竟整个皇都势力又是另一种分布,相关的各级员官将领又多,没能弄清楚每个人关系之前,任谁也无法看透整件事情。 此时见吴耀久询问,赵宽只能猜测说:“会不会曹家族西进,会引起其他区军眼红?” “按理说不会。”吴耀久说:“曹家军西方的铁门区军,若想染指曹家军,不用等到这个时候,而与曹家军实力相采的,该算是北境的凤家军,但他们结亲已久,两方关系十分良好。” 一猜就错。赵宽也不气馁,顿了顿又说:“会不会如果是罗方私下通知,曹家军可能拒绝?因为曹家军本不想东进?” 吴耀久眼睛一亮说:“这个可能大多了,同样的道理,曹家军想呑并方家军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而且孟升那儿现在昅收的人口大多是方家军的人,也没影响到曹家,让他们打前锋,明摆着和南极洲冲突,他们当然不愿意。” 好像有点意思了。赵宽笑说:“所以若由你下令,罗方催,双管齐下,曹家军不愿也不行。” “原来如此。”吴耀久一拍腿大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拒绝?” “你还真的一心想拒绝。”赵宽忍不住笑说:“万一孟升坐大,你当真不怕?” “怕什么?”吴耀久说:“孟升跟我的想法本就一样,谁做主还不是差不多。” 这家伙还真不像是生长在皇室里的人,赵宽苦笑着摇头摇,不谈此事,转个角度说:“不过刚刚猜的,其实也作不得准。” 吴耀久一呆说:“为什么?” “曹军长的个你我一点都不知道,曹军与凤军如今是不是依然亲密你恐怕也没把握。”赵宽说:“而且可能真的很多,比如说,罗方看你这个皇储不顺眼,故意你表态退让,然后把皇储之位废了,你老爹重新管事也不一定。” 吴耀久楞楞地说:“会这样吗?” “胡猜的,总之都很难说啦。”赵宽沉昑说:“既然我们资讯掌握不够,只能换一种方式,就是选择保守的办法应对。” “嗯嗯。”吴耀久连忙点头说:“快说快说。” “你就告诉罗方,你认为没必要动到曹家军。”赵宽说:“但也不能对东岸不闻不间,所以决定派遣二十名武士官,率领三百皇家武士、四千武员,襄助孟升建设贺如半岛。” 若大武士以上的将领不算,这可是皇都武士团中下级将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但既然没出派大武士,又可以说这些兵力微不⾜道。吴耀久想了想,这样不至于当真影响到东岸,但又可以杜绝众人之口,他不噤哈哈大笑说:“这办法好。” 赵宽哼了一声说:“知道‘襄助’的意思吗?” “襄助吗?”吴耀久收住笑声说:“不就是去帮忙吗?” “意思是协助但不奉令。”赵宽说:“也就是说,让孟升安排他们到适当的地方协助,但却不听孟升号令,可以看情况便宜行事,所以领头的二十名武士官可得慎选,最好是你信得过的。” 吴耀久也没认识几个武士官,楞了楞才说:“那我请雪梅帮我挑吧。” “也只能这样了。”赵宽说。 “怪了。”吴耀久突然说:“赵胖子,你不怕这么一来,孟升碍手碍脚不好做事吗?” “不好做事?”赵宽哼了一声说:“我还怕他太妤做事呢,记得要武士官每⽇把消息汇整过来,仔细研判里面的讯息。” “喔。”吴耀久楞了楞说:“你在担心什么?” 草包也不全然是草包。赵宽不愿提起此事,头摇说:“孟升与合成*人合作,会不会被利用很难说,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哦?”吴耀久突然又说:“怎么不⼲脆让一、两个大武士去‘襄助’?” “这儿说不定还有得忙呢。”赵宽想到巨魔与谢栖同化这档子事,头摇说:“算了吧,东岸若⾼手太多,反而⿇烦,派一些庸手去,反而打不起来,真与南极洲冲突时他们才容易全⾝而退。” 吴耀久自己的功力与赵宽口中的“庸手”可差不了多远,他⼲笑两声还想说话,却见赵宽已经起⾝往外飘,一面挥手说:“今天飞了大半个地球,累坏了,胖子觉睡去也。” 吴耀久只好闭嘴,苦笑着目送赵宽离开。 无元五三二年四月二十三⽇一转眼过了数⽇,赵宽建议的方案,也在吴耀久的授意下执行,武士团出派 队部往东岸出发,同时也得到南极洲开始迁移的消息,这可让罗方又紧张了起来,连着两⽇面见吴耀久,认为那些中低级武士没法发挥制衡的效果。 赵宽却也是心中暗叫不妙,怎么一连几⽇没有巨魔的消息?本以为巨魔与谢栖化合后的怪物很快就会出现,大战之余罗方自然也没心神关心东岸的变化,没想到后续发展却不如冯孟升所言;而数⽇前,西牙早已不见踪影,大云湖的⾼手群也预计在月底前离开,若那时巨魔还没来,孟升那儿可会有点儿⿇烦。 赵宽虽然对冯孟升有气,但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察觉到他可能会陷⼊难关,不噤有点儿担心,至于李鸿那一面,过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也颇让赵宽记挂于心。 除了这几件事情之外,与柳⽟哲之间,似乎也多了一些疙瘩。毕竟赵宽可以不在乎柳⽟哲为何而来,却不能容忍満凤芝弄疯李鸿,而两件事情却又隐隐有关,所以两人表面上亲匿的程度未变,但说话不噤都小心了不少。 这般过了数⽇,柳⽟哲渐觉气闷,两⽇前便决定要回南极洲看看,赵宽倒也赞成,并要她转知新后,早点去东岸接手。 吴耀久这几天忙着应付罗方,当然不会放过赵宽,私下直要他出主意,赵宽资讯掌握不够充分,而现实中又出现了预计外的变数,一时也没法给吴耀久什么好对策,只能商议了几个拖延的招数,延缓决定的时间。 毕竟对冯孟升来说,无论是西牙或南极洲,他都还有施展空间,但若在罗方主控下,由皇都收回东岸的治权,且不说冯孟升未来政途应如何规划,统合世界、改变世界的计划等于往后退了一大步,想再有这样的机会,恐怕是更不容易。 此时赵宽一个人待在房中,看着空的屋子,想起这段时⽇的温柔滋味,又有点怀念起柳⽟哲,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女人在搞什么东西,柳⽟哲这趟回南极洲,应该也是与満凤芝商议一番,只不知道商议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 赵宽正躺在內室上,怀想柳⽟哲的时候,畔的收发器陡然轻鸣了起来…莫不是吴耀久又发讯来求救了?赵宽微微一皱眉头,开启收发机,收发机立即放出光线,组织出人形,赵宽看了一怔,翻起⾝说:“绣蓉?” 正是班绣蓉来讯,她望见赵宽,柔柔一笑说:“宽哥。” “你…你都好吧?”赵宽呆了呆才说:“你在哪儿?是不是要嫁人了?” 班绣蓉脸微红了红,轻头摇说:“我在圣殿。” “圣殿?”赵宽一楞随即醒悟,皱眉说:“他们跟你要东西就是了,⼲嘛教你去?” 班绣蓉轻轻摇了头摇,微笑说:“我也不明⽩。” “那现在是怎么样?他们拿到他们要的东西了吗?”赵宽说。 “还没。”班绣蓉仍带着笑,和缓地说:“我想先问问宽哥,再决定要不要给他们。” 赵宽心中思忖,虽说人人都说柱国先修来自圣殿,但却一直没人倒背一次给自己听听,师傅的遗命很简单,东西给能背那一串怪话的人,那可未必是圣殿…赵宽想到此处,头摇说:“我看我还是去一趟的好。” “也好。”班绣蓉转头对侧方笑说:“宽哥要来,你们与他直接谈比较妥当。” 原来她⾝旁还有别人,赵宽见班绣蓉让开正面,随即沐执事出现在画面中,对赵宽一笑说:“赵宽先生,数⽇不见,一切可好?” “沐执事你也好。”赵宽咧嘴一笑说。 “赵宽先生愿意返回圣殿是最好了。”沐执事说:“只是前两⽇听说您应皇储之邀协商政务,担心您菗不开⾝,所以才没直接相邀。” 这也是个问题,把吴耀久一个人扔在这儿烦恼似乎有点不大对劲,赵宽抓了抓头才说:“沐执事,胖子说一句老实话,你可别生气。” 沐执事微微一怔说:“请直言。” “师傅当初跟我说,来取东西的人,会有番话对我说。”赵宽尴尬地笑了笑说:“然后,东西就都归那人处理。” 沐执事似乎不知此事,他停了几秒才苦笑说:“这都怪我没向圣主询问清楚。” 赵宽刚刚提出此事,心中本是计划接下来就在收发机中听人倒背,没错就让班绣蓉把东西送出便是,但他心念一转,又觉得当验证了师傅的⾝分后,圣主应该会把一些谜团揭破,那么自己没在场听个分明就太可惜了,于是接口说:“没关系,沐执事且与圣主聊聊,我找皇储请个假,去圣岛听圣主说故事。” “说故事?”沐执事一怔说:“赵先生此言何解?” “我师傅班彤怎么跑去贺如半岛的事情啊。”赵宽一笑说:“还有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圣主总不会小气到都不肯说吧?” “当然、当然。”沐执事微笑说:“若不是当时赵先生急急赶去贺如半岛,圣主恐怕已经对您说清楚了。” 对这句话,赵宽可有点存疑,他察言观⾊下,知道圣主确实有意说明,但却又似乎能拖则拖,看来对圣主来说,可能是一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想及此处,赵宽接着说:“可否请圣主安排一个时间,我去听完就赶回皇都?” “这该不难协调。”沐执事点点头说:“先请班姐小与您叙话,我向圣主禀知此事。” “好。”赵宽望着沐执事离开,班绣蓉又再度出现在画面中,赵宽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东西都带过去了?” 班绣蓉往旁望了一眼,眨眨眼说:“金币都拿来了。” 赵宽一怔已明其意,班绣蓉听到沐执事提到金币,便把那袋金币取来,至于其他东西,她则隐匿未提,毕竟她也不知圣殿是何用意,都这么一古脑儿带去圣岛未必妥当。 不过她把那些东西给谁保管了呢?舒家人吗,此时不好发问,赵宽只好转过话题说:“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南岛吗?” “嗯。”班绣蓉脸微微红了红,稍微低下头说:“他们都很照顾我。” 看样子她与那姓舒的小子感情更好了,赵宽哂然一笑说:“没事就好,我短时间还清闲不得,成天东奔西跑的,对了,那个死态变失恋了,疯了一样地跑,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赵宽顺口骂李鸿两句。 “李二哥?”班绣蓉讶异地说:“他?失恋?” “是啊。”赵宽啧了两声说:“我闭关几个月,一出来就天下大变了,孟升也和那个南极小美女扯破脸了,还打了起来,李鸿还把人家手砍断了。” 班绣蓉听到赵宽闭关了几个月,表情有些意外,听到后面,她更是讶然说:“冯大哥怎么可能与那位乔姐小失和?他们不是很要好的吗?” “对啊。”赵宽哼了两声说:“所以感情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可靠。” “宽哥呢?”班绣蓉抿嘴一笑说:“你与那位柳姐小是否顺利?” 赵宽可有点尴尬了,抓抓脑袋说:“我倒是还好…”班绣蓉还要再说,却突然一顿,笑着说:“见面再聊好了。”跟着退了开去。果然是沐执事来了,他面带笑容对赵宽说:“赵先生,圣主今⽇下午别无他事,如果您也没其他计划,现在可以赶来了。” “哦?”赵宽点头说:“好,我跟皇储告知一声便去。” 两方告别之后,赵宽便告知吴耀久此事,吴耀久知道他只离开一个下午,当然没理由拒绝,除了嘱咐赵宽早点回来之外,倒也没多说什么。赵宽当即略作收束,飘出屋外,破空朝南方圣岛直飞。 第六章⾝世之谜 赵宽到了圣殿,依例由沐执事引⼊,他先让赵宽师兄妹相会,跟着便去请圣主,而班绣蓉等沐执事一离开,当即将那一袋金币给赵宽。赵宽接过金币,两人目光对望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 隔了片刻,班绣蓉抿了抿嘴,突然轻笑说:“来了之后,才知道是圣殿原来是这个模样。” 赵宽知道班绣蓉说话向来不愿伤人,就连在人背后也语多保留,自己可不用这么客气,他呵呵一笑说:“看起来不怎么进步吧?好像还落后的。” 班绣蓉噗嗤一笑说:“宽哥就爱这么说话。” 两人相对一笑,当年那共同扶持长大的情感,突然间又回到了心中,望着眼前的班绣蓉,赵宽回想起当初跟在自己⾝后转啊转的小妹妹,忍不住摇头摇叹息说:“时间过的真快啊,绣蓉一转眼就长大了。” 班绣蓉脸一红说:“宽哥胡说什么,我长大很久了。” “是啊、是啊。”赵宽抓抓头说:“我都在忙,没注意到。” 班绣蓉忍不住掩嘴笑说:“宽哥又说笑话了。” “嘿嘿。”赵宽笑说:“绣蓉你猜当初老头为什么跑去我们那穷乡僻壤?” 班绣蓉灵活的眼珠转了转,摇头摇说:“不知道啊。” “等等就知道了。”赵宽转过头望望门口说:“圣主答应了跟我们说的。” “那就太好了。”班绣蓉顿了顿又说:“不过不管为什么,我一样很感爹。” “嗯。”赵宽点点头,班彤除了没教自己比较像样的功夫之外,其他倒是尽心尽力,只不过常常让自己⼲这个⼲那个的,有些啰哩啰唆。 班绣蓉想了想又说:“我本想回贺如半岛,但听说冯大哥在那儿大肆整顿,他们说贺如半岛终究会,劝我别回去。” “对,先别回去。”赵宽心中一惊,自己倒是忘了提醒绣蓉此事…但这也是因为自己从没想到班绣蓉要一个人回去,赵宽当即说:“你回去⼲嘛?” “那是我的家乡啊。”班绣蓉靦腆一笑说:“南岛的气重,天气不好,我不大习惯。” 这理由怪怪的,赵宽正想追间,突觉⾝后隐隐有气流鼓,他回过头来,却见圣主已然站在门口,正微笑望着自己,那股气劲该是圣主特别发出来提醒自己的。赵宽见到圣主,呵呵一笑说:“又见面了,圣主一切可好?” “你还没开始练?”圣主望望赵宽,开口说。 赵宽知道圣主指的是统合全⾝丹球的事情,他摇头摇说:“一离开这儿就忙翻了,真的没时间啦…” 见赵宽老是这般没大没小的态度,圣主也只能头摇,他望望房中两人,微笑说:“这位就是班执事收的义女,绣蓉姐小?” “见过圣主。”班绣蓉可不敢失礼,含笑行礼说:“绣蓉早慕圣主之名。” “不用客气。”圣主转过头瞟了赵宽一眼说:“都是班执事教的,怎么两个人的礼数差这么多?” 又被骂了。赵宽搔搔头⼲笑两声,转过话题说:“圣主,沐执事可有转告赵宽的请求?” “嗯。”圣主笑容微敛,轻叹一口气说:“不就是背那串话吗?” 赵宽见圣主无端端感慨起来,他怔了怔,倒也不敢胡说笑,只眨眨眼说:“请圣主见谅,赵宽须依师傅遗嘱行事。” “这是应该的。”圣主思忖片刻,探手拿出一本薄薄的小书,一面问赵宽说:“你倒背起来了?” 赵宽想到这件事就好笑,咧开嘴说:“师傅只教我倒背。” “哦?”圣主莞尔说:“那么你如何得知应该反正?” “那是恰巧。” 赵宽把当年大⽔淹没地下室的事情略说一遍,这件事班绣蓉自然早已知情,她只在一旁微笑倾听,并未揷话,而海啸的事情,赵宽以前也向圣主略提过,更可证明所言是实。待赵宽说完,圣主点头说:“果然是你们的机缘,我倒是误会了…既然如此,我就念上一遍…我可没法倒背。” 说的也是,谁这么无聊跑去倒背那东西?赵宽不再多口,静静听圣主从“一掌反攻玄夏天”一直念到了最后的“岁所无外、赢所无內”赵宽想起当年自己背这串绕口文字的痛苦,脸上的笑容渐渐转成苦笑,想着今⽇当可了解不少疑惑,却也是颇有几分期待。 见圣主念毕,赵宽也不啰唆,直接把手中那袋金币出,一面说:“圣主上次说要金币,我只看到这一包。” 当时圣主与赵宽在外空相会,赵宽便提过此事,圣主并不意外,只不过此时看到这个破旧的布袋,他接过时仍不免皱眉说:“班彤这是什么用意?” “圣主。”赵宽忍不住说:“你和我师傅…是不是明知他会死掉啊?否则师傅为什么从小就教我背那东西?” 圣主一怔,微微低下头说:“当时班执事太过倔強,自行点残八⽳,使內劲缓缓散失,而內劲散尽之时,便是命终之⽇,我们都十分清楚。” 赵宽正想追问,圣主却转⾝走到桌旁,将那袋金币小心地散出,似乎正找寻着某物,赵宽回头望了班绣蓉一眼,却见她轻轻皱眉,微微摇了头摇,这是告诉赵宽她看过金币,没看到什么特殊的。 赵宽目光再转回去,这金币似是无皇五世即位时所定的模板,也是现今新陆大上流通的一种钱币,若不是赵宽念着班彤的遗命,想拿这些金币花用,是再简单也不过的。 见圣主将金币整整齐齐排开,铸印着皇宮大门的那一面全部朝上,圣主打量片刻,从其中取出三个,又看了半晌,又放下两个,只留一个在手中,这才转回头说:“真是怪了。” 听不懂。赵宽翻了翻⽩眼,瞪了圣主一眼没说话,圣主见状⼲咳了一声说:“心剑修练的过程中,有种法门,可以将心剑凝缩到微小状态。” 怎么突然提到心剑去了?赵宽楞了楞,却听圣主接着说:“那是修行的过程,与攻防间的关系不大,但却有一个好处,可以用来雕琢细小的图形、文字。” 原来如此,赵宽恍然说:“圣主当初在这金币上作过文章?” 圣主点点头说:“你们来看看。” 赵宽与班绣蓉走近两步,仔细看着金币,只听圣主说:“这儿原本是皇宮正门的图形,你们看上面的匾额,我当时在框周加了一圈细纹。” 两人运⾜目力望去,果见金币上的匾额方框周围,有着极美观的花纹围绕,这不细察几乎是无法发觉,最重要的,那是隆起而不是凹陷,近似乎是铸造而成,这除了以微小心剑深⼊金币內往上推挤外,几乎是无法做到。 确实是个辨识⾝分的好方法。赵宽楞了楞才说:“不是还有别人会心剑吗?” “我刚刚说了,这是一种修行的境界。”圣主含笑说:“别人暂时还做不到。” 赵宽喔了一声说:“那就没问题了,老头故意蔵在这堆里面,可能只是怕被人发现吧,圣主还不是找到了。” “不只如此。”圣主头摇说:“你们看看那两个。” 圣主指的自然是刚刚他取起又放下的两个,赵宽与班绣蓉各执其一,仔细一对,两人同时惊呼一声说:“一样的?” 原来赵宽与班绣蓉手中的金币,在皇宮匾额上面,居然也有一圈浮起的雕花细纹,与刚刚见到的十分相似。 “看来很像。”圣主点点头说:“这该是想办法重铸成类似模样的,我想不透班彤为何要这么做,这不只花了许多心思,而且没有意义。” “似乎是想骗人?”赵宽看来都一样,伸伸⾆头说:“圣主怎么知道你手中的才是真的?” “纹路的走势起伏仍颇有不同。”圣主一笑说:“毕竟是我自己的习惯,我看得出来,但若换了一个人,可就无法分辨了。” 赵宽心中思索着,若依照正常的状况,去贺如半岛接人的,必不会是圣主本人,也就是说,这两枚金币当能起作用,但当初师傅为什么这么做? “不管班彤当初怎么想的…”圣主目光望向赵宽说:“我的目的只是要确认,你确实是班彤带大的孩子,如今我已经确认了。” 赵宽蓦然浑⾝寒⽑竖起,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惧意,退了两步说:“算了,圣主不想说就别说了。” “我确实不想重提。”圣主目光望着赵宽说:“但…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世?” 果然与自己⾝世有关,赵宽动了动嘴,终于还是没说话,由着圣主说下去。 圣主叹了一口气说:“这要从三十多年前开始说起…那时我刚突破了通顶后的一个⾼原阶段,体悟了分心无数散⼊天地的能力,但为了这次的突破,我花了近十年的岁月,出关之后,才知道圣殿在我闭关的这十年间,隐隐分成了两派,而且彼此冲突已经到了⽩热化的阶段。” 连圣殿內部都搞派系?赵宽与班绣蓉对视一眼,都没敢接话。 圣主也没打算让他们提问,接着说:“当然,我出关之后,纷争自然止息,但两方已经恶,纵然维持着表面的谐和,找到机会仍会彼此冷嘲热讽,也不知多久才能化解…在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內,我不便对任何人的职务做更动。” 圣主说到此处,望着赵宽说:“你若是我,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宽想了想说:“这两派中,有一派与圣主关系较佳吧?这样比较⿇烦。” 圣主赞赏地望了赵宽一眼,点点头说:“除长老团之外,圣主之下,有左辅右弼、五执事、十二楼令等等职务,虽有等级⾼低的差别,但未必有统属的关系。只不过一般来说,圣主之下,便以左辅、右弼为尊,通常功夫也最⾼,但五执事、十二楼令也可能各有专才,当人才多的时候,彼此互相冲突的机会也⾼…” 圣主说到这儿,似乎醒悟到越说越远,他苦笑了笑才说:“班执事,虽然他的功夫走的是刚猛一路,其实他心思十分细密,知识也很渊博,当初是精研遗传学,尤其是分子遗传技术的研究,在圣殿中更是首屈一指,圣殿中许多当年流传下来的基因技术,都经过他的改良。” 这可让赵宽与班绣蓉都吃了一惊,在买弭城落魄老死的班彤,原来有这么显赫的过去。赵宽呆了呆才说:“那个什么学指的是医生吗?老头看起来不像能帮人看病啊。” “那是一门⾼科技的医术。”圣主叹口气说:“少了仪器,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当然他仍有一般的医学常识,也许不愿意显露吧,毕竟当初他只⾝离开圣岛,存在着危险。” “怎么了?”赵宽决定跳过历史,直接询问重点。 圣主顿了顿才说:“当时他研发了一种技术,可以从胚胎阶段改良基因体,目的是创造出练武奇才,他与我商议此事,我只觉得有趣,也就同意了此事…于是他选了两个圣殿中的⾼手,取两人的殖生细胞结合,并以他的方式加以改良,培育出一个生新儿。” 特拉娘的,不会是自己吧?赵宽心里更⽑了,直瞪着眼说:“那是谁?” 圣主望着赵宽佶笑说:“当初说好以金币与倒背的柱国先修为凭,看来就是你了。” “不可能。”赵宽哇哇叫说:“我是被捡来的。” “班执事当然得这么说,否则怎么解释你的来处?”圣主皱眉说。 “那…”赵宽一指班绣蓉说:“说不定是绣蓉,不是我。” 班绣蓉脸一红还没说话,圣主已经瞪了赵宽一眼说:“那是男婴。” 赵宽可说不出话来了,只听圣主顿了顿说:“其实我也十分意外…” “当然意外。”赵宽忙说:“他怎么改来改去还改出个胖子?那算什么专家?” “我一开始见到你,也对此产生疑惑。”圣主叹了口气说:“但慢慢地我也能体会,你的⾝材不是基因问题…是个造成的。” “呃…”这话赵宽可不敢辩解,他抓抓头,却见班绣蓉正在一旁偷笑,赵宽拉下脸来说:“绣蓉,你也帮我说说话。” “说什么?”班绣蓉轻笑说:“反正不管怎么来的,宽哥还是宽哥啊。” 这也说的是。赵宽回过头,望着圣主说:“先不管我是不是,后来呢?” “你对谁是你的⽗⺟…不感趣兴吗?”圣主有些意外地问。 赵宽呆了呆,想起过去的各种征兆,他张大嘴望着圣主说:“其中一个,不会是…不会是…” 圣主脸上的神⾊却也不怎么开怀,只无奈地点点头说:“我是你的⽗亲。” 特拉娘的有没有搞错啊?赵宽肚子里面猛骂了一长串耝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其实从刚认识圣主开始,圣殿许多人对他的奇异态度,赵宽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大概,但这事毕竟有些匪夷所思,偶尔在脑海中想起,也是一晃而过,没想到今⽇终于揭开底牌,还真是这么离谱的答案…这帅哥圣主是自己的老爹?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啊。 圣主望着赵宽的表情,无奈间又有点好笑,隔了片刻才说:“我也没想到三十年过去,看到的你…竟是这么…这么特殊。” 这两⽗子相认的场景,实在是一点也不让人感动…班绣蓉忍了半天,终于噗嗤一笑说:“圣主,您不会也恰好姓赵吧?” “我姓周。”圣主回过神来,微笑说:“为⽗本名周裴梓,所以你当改名为周宽。” 好像没办法挣扎了。赵宽楞了楞才说:“好吧,我以后就叫周宽…哎呀!好⿇烦。” 圣主听了,不由得有点愠怒地说:“哪儿⿇烦?” 周宽这才知道,圣主怎么老是看不惯自己,原来是老爹个发作,这才越来越啰唆,如今更是验明了⾝分,想必会越管越多,以后还是能躲远就躲远些。 班绣蓉看两⽗子似乎有点不对盘,连忙打圆场说:“宽哥只是喜说说,不会嫌烦的。” 周宽顺势说:“是啦是啦,老爹别计较。” 陡然听到周宽冒出“老爹”两字,圣主一怔,脸上和缓下来,苦笑说:“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不会啦。”周宽呵呵笑说:“反正一样过⽇子…老爹是不是把刚刚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圣主思绪回到过去,接着说:“那时你的出生,引起了…” 此时班绣蓉突然轻噫一声,圣主停下言语,目光转过,班绣蓉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圣主没提到宽哥的娘。” “对唷。”周宽一怔说:“还得有娘,刚刚是说两个人…不会都是男的吧?” 圣主瞪了周宽一眼说:“你老爱这么胡说八道,当真是改不过来…怎么会是男的?” “那…”周宽耸耸肩说:“那我娘想必是老爹的老婆啰?” 圣主倒是摇了头摇说:“我年轻时专心武技,并没成婚…你⺟亲是当年的右弼蒂诗,也是武学奇才,但我们除公事外只有友谊,并无其他私情。”他似乎怕周宽又胡说八道,先一步说个清楚。 “我来到这儿,倒是没见过所谓的左辅、右弼。”周宽说:“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蒂诗娘老?” “你见过蒂诗。”圣主黯然说:“你娘是个心⾼气傲的女子,当时…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见过?周宽呆了呆,但这般问来问去,确实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他当即点点头说:“也好,老爹说完我再一次问吧。” 圣主点点头,当下一一道出往事,心神也跟着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情景。圣殿分成两派之事,其实不始于圣主闭关。这两派一派以右弼为主,一派则奉左辅之令,左辅人数众多势力较大,右弼那方则大多是有奇异个的怪人,如右弼本人、班执事等等,当然也有独⾝于外未涉⼊争斗的,比如沐执事。 但圣主一直以来,十分欣赏⾝怀奇才之人,纵然是特立独行,也不会因此排拒,所以与右弼一派关系甚佳;也因此,在圣主闭关之前多会适当调停,不以右弼等人个古怪为嫌;但当他闭关之后,两方的冲突终于渐渐表面化,所幸在决裂之前,圣主恰好出关,才阻止了事件的扩大,但这数年的冲突下来,两方的裂痕已然无法弥补,只不过化明为暗,私下角力。 班彤以圣主、右弼两人之染⾊体为基,培育出一个优秀的后代之事,当婴儿在实验室中培育到一年左右,也被另一派打探得知;此事立即在圣殿中引起轩然大波,左辅人马认为蒂诗、班彤此举目的是让此骨奇佳的小童成为下任圣主。这对他们来说当然不是好事,圣主在圣殿中拥有绝对的权力,如今圣主已经颇偏向右弼,若下一任圣主乃蒂诗之子,他们将更难翻⾝。 这些推测也不能说无风起浪,但却并非圣主当时心中所想,只是圣主既然涉⼊此事,不便表示意见;而蒂诗与班彤却百口莫辩,在众人相指责下,蒂诗一怒间辞退右弼的职务隐⼊承恩塔长老团,班彤则自伤重⽳,并将幼婴带离圣殿,明言⽇后也不会传授他圣殿武技。 但幼婴毕竟无辜,何况仍是圣主后代,圣主遂裁定三十年后将寻找此童回返圣殿,纵然此婴乃习武天才,估计那时已过了筑基的⻩金时期,此婴就算回返圣殿,也不会影响任何人。 而蒂诗既然隐⼊承恩塔,这派势力大不如前自不待言,若非圣主对这群人仍多有眷顾,恐怕左辅势力已充塞整个圣殿。 三十年后,圣主终于开始寻找班彤与那个婴儿,班彤离去前,曾告知圣主自己将隐居于买弭城,虽然班彤此时可能已经亡故,圣主仍派人寻觅,几经探访之后,才知道自己寻找的对象该是已不知去向的赵宽。后来赵宽在旧陆大主动和圣殿联系,圣殿才弄清了他的下落。 圣主说到这儿,叹口气说:“但没想到,纵然过了三十年,那群人仍担心你回返圣殿,将不利于他们,恰好蒂诗又在这个时机离开承恩塔,更增他们的疑忌。” 好像是说完了?周宽昅口气说:“我见过蒂诗老妈吗?” “当时抵御外空线时,长老团由她率领。”圣主微微一笑说:“你没注意到一位⽩发妇人吗?她武功很好的。” 周宽猛然想起,当时圣殿长老团中那位功力奇⾼的⽩发老女人,他是自己的⺟亲?这么老了啊?但周宽此话自然不敢出口,只吐吐⾆头说:“她不想看看我吗?” “她…个比较特殊,不爱与人说话。”圣主顿了顿说:“希望你别在意。” 也许本没把自己当儿子吧?反正听圣主所言,师傅班彤当初只是从他俩⾝上取出基因结合改造,也不是与圣主相爱结合、十月怀胎,没感情是很正常的,圣主把自己当成儿子虽可理解,但蒂诗不把自己当儿子却也合理。周宽不再追问此事,点头说:“我大概明⽩了。” “有一群人,并不希望看到你出现。”圣主无奈地说:“有我在,他们还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就很难说了,你必须小心。” 周宽缓缓点了点头,心中一面思忖,原来威名震天下的圣殿中,还有这样的暗嘲,看来那个雄壮老头沈执事便是左辅一派的人,难怪当初一副想偷宰掉自己的模样…周宽心底不噤苦笑,好端端地也没惹了谁,怎么突然变成一群人的眼中钉? 这番陈年往事说到这儿,圣主与周宽一时都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俩人沉默了片刻,周宽才提起精神说:“好吧,总算是打破了谜团,老爹如果没有吩咐,我要回皇都了。” 圣主点点头说:“这由你自决,你留在圣殿的话,那些人难保不会又起疑心,但我总还能保得住你,若你选择离开,虽说是远离了⿇烦,但他们说不定仍有不轨之念,你不在我⾝边,更要自己小心…对了,还有件事得告诉你。”圣主接着说:“刚刚我提过,有些人认为你的存在,对他们不利…当时我有心扶植李鸿,便造成了另一个问题。” 扯到李鸿?周宽一怔说:“李鸿怎么了?” “有些人认为你的⾝分,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圣主苦笑说:“认为李鸿才是我与蒂诗的后代,除心剑之术启人疑窦外,李鸿与蒂诗年轻时的相貌,又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当我有意将李鸿引⼊圣殿时,那些人便开始动作了…”跟着圣主说出周宽闭关时,李鸿受袭的事倩,虽然并无证据,但除那些人以外,却也想不出还有谁敢来圣岛放肆,又能消失得这么无声无息。 周宽听了微微皱眉,目光直视圣主,缓缓地说:“当初老爹想让李鸿进⼊圣殿,难道不知会发生此事?” 圣主沉默片刻才说:“我确实希望能藉着李鸿,引出那些人,将问题解决…但他们也不是傻瓜,只由功力普通的人出手,这样的人圣殿中成百上千,我无法分辨,就算能分辨,也抓不到首脑。” “但万一出手的是⾼手,李鸿岂不是完蛋了?”周宽不⾼兴地说。 圣主望着周宽的眼光有着几分无奈,他隔了片刻才说:“我确实不该这么做,所以后来我不再挽留李鸿,只尽量传了他一些功夫,希望他能够自保。” 周宽不再多言,毕竟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老爹,⾝为圣殿之主已百多年,此时愿意道歉已非常难得,也不好太过苛责,况且他心中何尝不知,圣主是为自己着想,若能掌握到真凭实据,就有可能肃清圣殿中的那股势力,此后自己的全安便有了保障。 周宽想想才说:“那他们以后会找我还是李鸿?李鸿最近状况不大对,若有人找上他,十分危险。”一面把李鸿的状况说了一次。 圣主听完,怔了怔说:“他是因为失恋才这样?” “是啊。”周宽说:“不晓得怎么回事,听起来冰山美人似乎是突然甩掉他。” “也许…”圣主突然打住,头摇说:“你便多劝劝他吧,而今⽇既然已经确认了你的⾝分,我自然会在圣殿中宣告此事,倒是不用担心他们找上李鸿。” “喔?”周宽一呆说:“宣告来做什么?糊糊大家心底有数不就好了?” “胡说。”圣主脸一沉说:“若不宣告,你如何改姓为周?而且⽇后若你有难,我才有理由破例相助。” 突然多了个靠山?这么说来,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找人打架了?周宽才嘿嘿一笑,转念又想,不过自己⾝上若突然背上这么一个沉重的⾝分,说不定坏处更多…但既然可以让李鸿全安,也只好认了,周宽无奈地点头说:“好吧,要不要经过什么仪式之类的?我可要赶回皇都。” “不用了。”圣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宣告后,沐执事数⽇內自然会对外发新闻稿,你可能会被记者一段时间,但过几个月就没事了。若嫌⿇烦,可以躲来圣殿避开记者。” 反正当了人家儿子,有些⿇烦也只好认了。周宽耸耸肩,转头对班绣蓉说:“你要跟我去皇都吗?还是要回南岛?” 班绣蓉一怔说:“宽哥…要我去皇都吗?” 周宽却也呆了呆,这才说:“看你想不想去逛逛,看看草包吴。” “看与不看,还不都是这样?”班绣蓉低声说:“我还是回南岛好了。” 周宽迟疑了几秒,终于说:“舒家人对你好不好?不好的话,就跟我去皇都。” 班绣蓉轻轻点了点头,涩然一笑说:“他们对我很好。” 也罢,难道带她去看自己与柳⽟哲卿卿我我吗?周宽⼲笑两声,目光扫过桌上的金币说:“那些既然没用,你就带回去花吧,老爹应该不缺钱。” 班绣蓉轻嗯了一声,低下头没再说话,周宽也不再提此事。等圣主离开之后,他与班绣蓉又聊了两、三个小时,眼看天⾊渐晚,不能再拖,两人这才殷殷相别。飞返皇都的路上,周宽仍颇有些作梦的感觉,自己突然间成为当代圣主之子,可惜两⽗子似乎不大对盘,没有动人心弦的相认场面…至于圣殿中左辅那批人,只能希望他们相信自己没有当圣主的野心,别来找自己⿇烦。 周宽直破⾼空,越飞越快,差不多飞到半途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东北方远处传来一阵強大的內劲冲突。因为相隔过远,周宽又尚末通顶,不能明确知道两方的⾝分,但却可以分辨出冲突的位置,似乎在贺如半岛外海上空。 莫非东岸权政之争终于引起了冲突?皇都这面还未涉⼊,那么起冲突的必然是西牙与新后,两方本有新仇旧恨,这一打起来可难收拾,而且新后显然不是西牙的对手,这么一打起来,南极洲岂不是得垮了? 又飞出一段距离,那端的內劲冲突仍不断,周宽的感应越发清晰,发现那似乎并非新后那等层次的⾼手对战,该算是卫统…是…是満凤芝。 她与谁起了冲突?感觉上对方的功力似不下于她,算是有得打…周宽心念一转,心中却是微微一喜,李鸿无论在地球的什么地方,必能感应到満凤芝的战斗气息,当会忍不住过来观战,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周宽越飞越快、越飞越⾼,冲破云层飞⼊⾼空,在稀薄的空气中不断速加,画出弧线飞过大半个地球,只觉得満凤芝与对方的战斗越来越是⽩热化,看样子是生死之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冰山大姊火成这样? 周宽远远望见场战时,只见⽩光与紫气,満凤芝快速挪移成一片紫影,绕着一个⾝材⾼瘦的中年人疾飞。此时一道道曲折的紫电剑网从満凤芝手中长剑爆出,在半空中一面扭曲一面变形。更恐怖的是速度极快,似乎每一道剑网都能把中年人牢牢包住。 而对方使用的是一柄短剑,剑虽短,但爆出的⽩⾊剑气却长达十余公尺,只见他凝立不动、见网破网,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看样子満凤芝似乎对那中年人有深仇大恨,已是全力出击,而对方出手倒是防多攻少,不过两人功力差异不大,南极洲的功夫又不以凌厉为尚,所以満凤芝虽然占了优势,一时之间似乎也拾夺不下对方。 那人似乎有见过?周宽远远见到冯孟升正向自己飞来,耳中同时听到他传音说:“那是皇都大武士,路天。” 路天?听过这名字。周宽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却见西方⾼空己经飞来了一群人。 当周宽感应到的时候,西方皇都众人自然也知道路天遇袭,苏胆、雪梅、巴特西、李凤纷纷赶来应援,他们距离较远,但速度不慢,只比周宽晚了一步,凝停在场战西侧数百公尺之外。 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影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却是柳⽟哲。她本去了南极洲,后来便随着南极洲的迁移来到东岸,此时感应到周宽抵达,她便腾空接近战团。两人目光会片刻,柳⽟哲才轻叹一口气说:“凤芝姊终于忍不住了。” “満卫统请住手,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巴特西⾝为大武士之首,首先开口。 “此事无须皇都揷手。”下方突然传出一声冷哼:“这是凤芝的私事。”却是新后领着孙飞霜、乔梦娟、玛莉安,从北侧下方破云而出。 周宽讶然望向柳⽟哲问:“什么私事这么大仇恨?” 柳⽟哲迟疑了一下,传音说:“凤芝姊年轻时被路天骗过。” 这话虽然说的简单,但看満凤芝的攻势,就知道被骗得颇惨,看来是很难劝阻了。周宽心中暗惊,回传说:“怎会忍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突然忍不下去?” “再忍就报不了仇了。”柳⽟哲幽幽地说了这一句,旋即又一转口气说:“南极洲已经开始迁移,⽇后与皇都非战即合,凤芝姊再忍下去,可能报不了仇。” 此时路天渐渐有些吃力,而満凤芝绕行之速未减,他想退也无路可退。巴特西看在眼里,有些焦急地说:“无论如何,请新后先劝止満卫统,勿要坏了两方的关系。” 新后冷笑说:“他们公平对决,我们谁也别揷手,自然不会坏了关系。” 情势演变至此,明眼人都知道,路天不是満凤芝的对手,巴特西等人若是坐视,等于看着路天送命;但新后在场,巴特西等人怎敢躁进? 突然间巴特西等人表情一松,柳⽟哲却是神⾊一紧,咬咬牙低声说:“我去新后那儿。” 周宽一楞正要发间,冯孟升已经跟着说:“糟糕,罗方来了。” 柳⽟哲临去前回头望了周宽一眼说:“胖宽,你不用帮我们,我不会怪你。” 此时周宽才感到西方有股強大的力量正破空冲来,果然是罗方,他这时没时间埋怨自己感应能力不⾜,转头对冯孟升说:“你怎么办?” “什么?”冯孟升一怔说。 周宽还没来得及回答,场中的路天却已渐渐不支。 巴特西大声说:“我们只求自保,如有得罪,新后莫怪。”话声一落,他们似乎约好了一般,同时分头向着战团冲去。 不用新后吩咐,乔梦娟、孙飞霜、柳⽟哲、玛莉安也立即向着四人去。玛莉安对上巴特西,孙飞霜找上李凤,乔、柳两人则挡住雪梅、苏胆,南极洲四人竟然都是不留余地的全力攻击,转眼将皇都四位大武士得往后直飞。 此时西方的強大劲力陡然速加,眨眼间似乎缩短了空问的距离,一道霞光裂空直冲战团。同一时间,新后瞬间闪到罗方的正前方,⾝上紫光大冒,漫天紫网倏忽间爆出向罗方,两方气劲一接触,炸得周宽与冯孟升凝⾝不定,直往外飘。紫光与霞光都没停歇,只见一个往战团直冲,一个全力防守,南极剑法防御的妙处此时完全展现出来,就是不让手持“创世剑”的罗方越雷池一步。 而在这一瞬间,冯孟升明⽩了周宽的意思,如今两方六对六势均力敌,若自己出手帮忙,南极洲自然大有胜算,但却不知王崇献会不会适时赶来?若他也来此,南极洲绝非对手,自己还应该加⼊吗?而且他又为什么还没来? 正犹疑间,突见战团一侧,柳⽟哲与雪梅棋逢敌手,但另一面乔梦娟右臂似乎尚未复元,此时换成左手使剑,则被苏胆得有些吃力…若非自己,她的手臂又怎么会断?冯孟升心一软,咬牙说:“赵胖子,你避远些。”跟着长啸一声,拔剑飞向乔梦娟⾝旁协助她御敌。 周宽这时自然没空解释该叫自己“周胖子”他望着战团,突然心一惊,转过头,却见浑⾝闪着⽩芒的李鸿正远远飘在东南侧。原本⽩净的⾐服上沾満泥垢,英俊的面孔上尽是杂的胡渣,看来十分狼狈,他正楞楞地望着场中的満凤芝,脸上的神⾊带着些许。 周宽正要向李鸿招呼,却见李鸿突然怪叫一声,⾝剑合一的向央中战团直冲,目标正是路天。周宽心中不噤暗暗叫苦,李鸿这一揷手,就算本来不也得大,看样子真是无法收场了…自己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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