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侠传是由绫罗之雨写的仙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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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少年游侠传 作者:绫罗之雨 | 书号:37563 时间:2017/8/3 字数:12556 |
上一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算计 下一章 ( → ) | |
叶公桥和方先生有过数面之,情不深,但两位夫人也识得他,立刻请他⼊⾕,三人促膝密谈。 第二⽇清晨,叶公桥匆匆离⾕而去,他密谈及离⾕之事,两位夫人都不跟两兄弟说明,这样更加引起两兄弟的猜疑。 有一⽇深夜,两兄弟在睡眠之中忽然被惊醒,一起⾝,却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暗中移动。 两兄弟一齐悄悄跟了出来,那人影东绕西绕,竟向着山⾕的南方一角死壁走去。 那⽇夜⾊如墨,两兄弟虽有上乘內功,目力极佳,但因跟随距离不敢太近,始终只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影子走了很久,来到石壁之前,忽然伸手⼊怀,摸出火烟风而燃。 火光一闪之下,只见那人竟是柳二老的生⺟,两位夫人中的妹妹。 火光一闪而灭,两兄弟大惊之余,再走神一看,只见黑黑一片,那人影竟神秘失踪。 那对角乃是一座峭壁,四周空空旷旷,那人影竟一闪而灭,在黑夜之中,任两兄弟⾝怀绝技,也不由浑⾝冷汗,不敢再多停留。 这夜一之后,两兄弟凝云重重,到了第三十⽇,柳老大突然被他生⺟叫⼊房中。 当夜柳老大匆匆出⾕而去,也未告诉兄弟是为何事,因三十六⽇之期将満,大家都是更加紧张。 柳二老一人留在柳家堡中,这几⽇以来,疑云阵阵不得其解,再加上大哥又神秘出⾕,他是少年人心,较易于幻想,一人苦思,內心之中竟起了疑心,怀疑爹爹是否仍在人间。 他左右思索,终于忍不住去问生⺟,并说明那一⽇夜晚的发现。 他生⺟当时只淡淡推说一切如常,至于那⽇夜外出之事,她则说到时自当明⽩。 柳二老得不着要领,心中纳闷,思嘲起伏不定,他疑心已起,再想想这一个月以来,柳家堡中人似乎都是心事重重,心怀秘密,越觉可疑。 他心中决定,等方大哥回来,说什么也要和他讲个明⽩,第二⽇柳老便大又回堡。 柳老大的生⺟亲自接他⼊⾕,柳二老闻讯也赶了出去,却见长兄面现疲容,且微带紧张。 柳二老走近⾝去,只听长兄对⺟亲道:“打听不出什么消息 他生⺟忧容満面,叹了一声道:“那,那怕是来不及了…” 柳二老在一边怔了一怔,柳老大似乎也不懂生⺟此言,开口问道:“什么来不及了…” 柳夫人摇首不语,却转口道:“你,你怎么神⾊有些慌张 柳老大道:“孩儿遇上敌人了!” 柳夫人惊道:“什么敌人?” 柳老大摇首道:“⾝份不明,但功力极強,一共是两人,妈妈,您看可是冲着咱们柳家堡中而来?” 柳夫人当时似乎很是烦,也未说什么。 自此以后,柳家堡中护关工作更加紧密,一直到第三十五⽇,并未出甚岔事。 但是到了这最后一⽇的夜中,隐密的柳家堡中却生了巨变。 这一⽇夜⾊极是黯淡,而且天空云层密布,似乎要下大雨,柳家堡中夜风相当大,到处都是一片草木树叶沙沙之声。 照理说,柳氏夫人以及兄弟两人,实力确是不弱,武林之中想要找着另一支更強大的实力,简直难之又难,但此事关系重大,加之一月以来,大家心事沉沉,都不免有点紧张的感觉。 这夜一大约在初更时分。忽然老方先生密室中传出一声闷吼及息声。 当时守在室侧的是柳二老⺟子两人,二人一齐吃了一惊,柳夫人面⾊紧张地说道:“孩儿,你快去叫你姨妈——” 柳二老急忙叫去,两位柳夫人侧耳伏在房门听了一会道:“咱们只得试一试了。” 柳二老在一分不解地问道:“试一试什么?” 两位夫人挥挥手道:“等会儿再说,你千万不可离开太远,也不要相扰你⽗,此刻乃是生死关头!” 两人说完匆匆离开,柳二老心中虽奇,但这几⽇来见多不怪,也不再追问。 他一个人在黑夜中呆立了一会,这时山风呼呼,有一种气氛,似乎什么大巨的变化立刻要出现,庒得人端不过气。 突然,他似乎瞥见人影一闪而过,心中一震,难道是来了敌人? 须知当初方先生择此⾕而隐,不愿外界相扰,在⼊⾕之道封有巨石,除非有绝世之內力勉力相推,否则非自內相启不可,这时竟有敌踪,而且迟不来,早不来,正好凑准这个关头,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柳二老呆了一呆,一个可怕的念头陡然闪过他的脑际,莫非…大哥,只有大哥出⾕一趟… 这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他的心整个一沉,但立刻他便想到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 他沉昑了一会,⾝形轻轻一闪,隐⼊一丛树荫中,想暗中瞧瞧,方才那条人影,是非真是敌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左方响了一阵⾜步声,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那人影左右张望一阵,口中怪呼:“二弟、二弟。” 柳二老一听原来是大哥,正想相应,只见大哥忽然一转⾝飞快离开。 他心中又是一怔,暮然之间又是一条人影拣了出来。 他眼角一扫,已知这个人影绝非柳家堡中之人,果然来了外敌,心中不由一紧。 那人影一掠而向密室,柳二老陡然大吼一声,腾⾝而起,猛可击出一掌。 柳氏兄弟的功力,已得乃⽗十之八九真传,年纪虽轻,而內力造诣已是一流⾼手,这一掌他又是全力施为,长空空气陡然裂开,猛发出“嘶”地一声! 那人影刷地一个反⾝,双手一上一下相搭,一翻平撞而出。 他变招好快,呼地一声,两股內力相击,柳二老只觉全⾝一震,那人⾝形也是一晃。 双方似乎都征了一怔,那人一声不响,⾝形陡然一闪掠去。 柳二老正待急躁而去,忽然⾝后⾜步又起,他心中一动,听⾜步声分明大哥又来了,自己不如先蔵起⾝来,看看大哥的行动,他此时心中充満怀疑及奇怪,对那外敌之出现,反倒不甚注意。 他心念一转,闪⾝向左,但是他⾝形才动,那⾜步声陡止,大哥⾝形一掠而出,奇声道:“二弟,你躲蔵什么?” 柳二老不料已被大哥瞧见,心中大窘,只得现⾝,讷讷道:“大…大哥,来,…了外敌!” 柳老大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停了一下才道:“是啊,我方才在外面一共发现有两个敌人。” 柳二老心中一动道:“两个?我方才和一人对了一掌!” 柳老大道:“是了,他们方才和我方一手,便分开逸去,我来此就是告诉你一声——” 柳二老心念一转,他心中疑念大生,口中却道:“咱们分头去找?!” 他奇异地望了大哥一眼,却瞥见大哥面上充満着疑惑,双目也正望着自己。 二人心中都微微一震。柳二老又道:“只是方才⺟亲命我决不可离开此地,以免为敌人所乘——” 柳老大啊了一声道:“⺟亲到哪儿去了?” 柳二老道:“两位⺟亲突闻室中息之声,立刻神⾊紧张走向后⾕而去——” 柳老大奇道:“后⾕…” 柳二老吃了一惊,道:“什么?你——你说又到那夜那绝壁之处?” 柳老大面上露出烦恼的神⾊道:“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二老也呆在一边,好一会才道:“咱们当下是否要去搜寻敌踪?” 柳老大默不作声,面上却露出苦思神⾊,暮然他一顿⾜,说道:“这敌人会是从何处⼊⾕而来?” 柳二老神⾊一变造:“这个,兄弟也正怀疑!” 他心已生疑念,神⾊之间自是不十分自然,柳老大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此事,冷冷道:“我想是出了內好!”柳二老冲口道:“谁是內好?” 柳老大头摇不语。柳二老心中忖道:“他,他这话是何用意?” 口中忍不住道:“咱们这儿一共只有几人…” 柳老大摇了摇手道:“且慢!” 只听呼地一声,一条人影一掠而过。 柳老大猛昅一口真气,⾝形比箭还快,刷地紧追而上,留下満腹疑云的柳二老愕在当地。 他此时心中思嘲起伏,大哥方才所言难道特别有什么用意,本来他就一直怀念此事,这时更是疑念重重,思之不解。 怪老头说到这儿,忽然住下口来。 众人正听得太神,何⾜道忙道:“老前辈,以后呢?” 老人不语,似乎忽然之间,被另一个问题昅引了思想,何⾜道催了两次,他只是头摇苦思着。 过了许久,老人摸了自己的脑袋,缓缓地道:“所以说这个世上再没有比柳家这件事更不通的了——” 何⾜道道:“不通?” 老人道:“你想想看,老子和两个老⺟同时死了,两兄弟搞不清楚是谁⼲的,你说我是凶手,我说你才是凶手,还有比这更为乌七八糟的吗?” 方天逸道:“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老人没有回答他,却是自言自语地岔开道:“目下最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我怎么没有被毒死?难道说天魁所说的什么毒桃之话是假的不成?” 他又摇了头摇,喃喃道:“不可能的,天魁与天禽在桃树下谈话时并不曾发现到我在偷听呀…” 何⾜道道:“你老人家确信此时体內毒素已无存了吗?” 老人点了点头,他忽然喃喃地道:“是了,我想起来了,那年我也曾中毒一次,无缘无故地自解了,如此说来,莫非…莫非我体內有天生抗毒的能力。” 方天逸一听到他这一句话,心中一动,忙问道:“你是说以前也曾中毒一次?” 老人道:“是哪一年的事我都记不清了,嗯——那时我最多十岁左右…” 何⾜道暗道:“他头脑清醒的时候,甚至连十岁时候的事也记得起来,可见他的疯病一定有办法医的。” 老人继续道:“有一天我在山上玩,那时正是夏天,山上草丛穿来穿去尽是虫蛇,我从小胆子就大,带了两个瓦罐就捉长虫回家去吓虎邻居的小孩…” 这疯老人说起童年时的事情,脸上居然现出恰然神往的神⾊,只听他道:“忽然之间,草丛中钻出一条五彩闪光如锦缎般的小蛇来,太光照在蛇⾝上真美丽极了,我心中大喜伸手便捉——若说捉蛇,我从小就玩惯的了,便是专门玩蛇的艺人也不见得有我在行,譬如说,这是蛇⾝…” 他一把抓住柳以淳的独臂,一面比方着说,他捏住柳以淳的手腕道:“比方说他拳头是蛇头,这里叫七寸子,只要这么狠快准地一捏,什么蛇也不中用了,嘻嘻。” 他似乎已经忘了应该说什么,扯着雷以体的手臂只顾得替自己吹牛,吹得天花坠还不肯休,还是方天逸提醒他道:“您老人家那时候捉蛇就那么厉害,真是了不起得很,后来呢?” 老人意犹未尽地咽了一口口⽔,道:“后来呀?嘿,岂料那条蛇大不比寻常,也不知道它怎么一扭,我就抓了个空,立刻就被它牢牢地咬住了手背——” 方天逸紧张地问道:“后来呢?” 老人道:“我当时一气之下,伸左手抓住它,猛然发出內力,便把那蛇捏死了,就在这一刹那,我背后有人大叫道:‘喂,不要弄死它卜”只见两个大汉飞奔过来,一见那蛇已经死了,登时一个个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完了,完了,他妈的完了,咱们守了整整一年!’另一个伸掌便打我,大骂道:“小杂种,你是死定了!’那时我年纪虽小,武功还有一点底,挥拳就架,岂料那汉子的內力竟是出奇之強,三掌就把我打得口吐鲜⾎,倒在地上…” 方天逸听到这里,他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条极有力的线索,但是他却无法清楚地抓住它。他皱着眉,凝视着老人。 老人道:“那两人把死蛇踢开,喃喃地道:‘唉,好不容易找到这条十锦金线,守了整整一年.却被这个小杂种糊里糊涂地给弄死了,唉,药是配不成了——” 方天逸的眼睛一亮,他打断问道:“你是说‘配药’?” 老人道:“不错,那时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待他们走后,悄悄爬回家去,家人一听到‘十锦金线’全都变了⾊,说这是世上最毒的蛇,要我服下了祖传秘制的大还散后说,这大还散托住毒一个月,一个月內若不能找到千年灵芝,我的小命要完了 何⾜道道:“结果你找到了⼲年灵芝?” 老人道:“结果呀,灵芝也没找着,我也没有死,一点事也没有,你们说怪不怪?” 方天逸听到这里,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光明,这一线微光在他脑海中宛如醍醐灌顶,他心中原聚积着的那些似懂非懂的问题一个连接着一个,霎时之间都寻着了答案。 他奋兴地站了起来,道:“现在让我也说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南中五毒’的故事——” 大家的目光都移到方天逸⽩脸上来,方天逸道:“南中五毒是武林中人谈之⾊变的剧毒,这五毒分开来看全是世上最毒的毒药,比较起来,这五毒中毒力最轻的一种就是方才所说的“十锦金线”蛇的蛇胆了——” 何⾜道道:“十锦金线还算是毒力最轻的一种?” 方天逸点首道:“不错,这十锦金线蛇是蛇中最怪的一种,大凡毒蛇的蛇脸都无毒,而且是上乘补药,只有这十锦金钱的胆汁奇毒无比,更奇的是这蛇胆必须是活生生的蛇腹取出才用,死了的再取出来,就没有毒了” 何⾜道接着道:“南中五毒里的其它四种剧毒又有一桩怪处,这四毒分开看虽是世上最毒之物,但是合在一起时,四毒相攻,竟是正好相抵,成了无毒之物,但若将十锦金线蛇胆一加⼊,这种以毒抵毒的平衡马上就被破坏,而成了毒中之王的南中五毒,是以这十锦金线的毒虽不及其它四种,却是南中五责最重要的一种引子——” 众人听他说得神奇,多有不信之意。何⾜道最是坦率,立刻间道:“方兄是从哪里得知这些道理?” 方天逸笑道:“兄弟与闭目神睛相一场,耳染目德也多少省得一些。” 雷以谆道:“是姚瞎子告诉你的,那就绝错不了啦!” 方天逸道:“何兄,现在请你想一想,咱们的內功运气之间,有什么地方是与天下內功都不同的?” 何⾜道想了想道:“咱们的內功在升气至丹田之时,比天下任何一门內功都多了一种烘托之韧劲。” 方天逸道:“正如何兄所言,世上没有另一门內功具有如咱们这种韧劲的,如果说那十锦金线的毒是一种內渗的,那么 方天逸还没有说完,何⾜道已叫道:“啊,你是说修练咱们这一门內功的就能自然把毒托住——” 方天逸道:“一点也不错,但是对于渗透的十锦金线毒,咱们功力再深也只能托住而且,却是万万难以将之出体外,是也不是?” 何⾜道道:“不错,只因要施內力相,必要先松了那托毒的韧劲,那毒若是浸⼊得快,已经来不及了。” 方天逸道:“这就是了,若是咱们中了这蛇毒,正用內力拓住毒势之时,忽然有一大巨的外力打在咱们⾝上,譬如说,一股⾜以叫咱们重伤的大力打了上来,那又会如何?” 何⾜道叫道:“是了,是了,唯有在借外力猛击之下,正好将托住的毒素出体外,这真是巧夺天工的造化,难怪咱们这位老先生连中两次毒都能自解裕如了。” 方天逸道:“老先生两次中毒后都曾被人重重掌击,是以提醒小弟想起这个道理来,这一次老先生虽然中的是南中五毒,但是这五毒中只要这最难解的十锦金线毒一解,其余的四种剧毒正好成了互相抵消的局面,老先生自然是无药自解了。” 柳以淳叹道:“方兄弟好细密的思想,一席话令咱们茅塞顿开,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只怕当初制造这南中五毒的人万万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一种古怪的解法吧。” 其已暗道:“若说解法古怪的话,当初中了五毒之时,闭目神睛随手做了泥九命我呑下就解了奇毒,那才真要叫发明南中五毒的人气得吐⾎三斗呢。” 何⾜道道:“有方大哥这一番解释,难怪咱们这位老先生能死而复生了!” 世上的事往往微妙不可理喻,方天逸脑海的死结不知前前后后反复被思索过几千次而不得要领,这时竟被何⾜道这句话中轻描淡写的“死而复生”四个字给开解了! 这“死而复生”四个字犹如一个当顶巨雷落下,方天逸痴然地道了一声:“死而复生?” 何⾜道见方天逸的脸上显出奇异的神情,上前问道:“怎么 他话尚未完,方天逸猛一把抓住他的⾐袖,叫道:“是了,是了,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 何⾜道道:“什么解释?” 方天逸道:“方才咱们与天禽拼斗到最后时,有一个汉子飞纵而来,各位都见着了?” 何⾜道道:“见着了,他怎么样?” 方天逸道:“这个人,我曾亲眼见他死过一次!” 众人都吃了一惊,柳以淳道:“你是说那人死而复生?” 方天逸道:“一点也不错——” 何⾜道道:“也许你瞧见他死时,是他在装死?” 方天逸摇首道:“不,不可能的,我亲眼看见他中了姚瞎子的南中五毒!” 南中五毒!南中五毒!每个人的心中都在这样想。 方天逸道:“我瞧见他中了毒,也挨了掌伤,是以能够死而复生…” 他话尚未说完,何⾜道已抢着说道:“如此说来,你是说那人具有咱们这內功?” 方天逸重重点了点头道:“若是我的推测不错的话,就正是如此了——” 何⾜道道:“那怎么可能?” 方天逸也在自问道:“那怎么可能?” 忽然—— 齐天。已叫道:“对了,对了,我明⽩了,我完全明⽩了!” 方天逸道:“什么?” 何⾜道道:“那幅画,山柳家堡中祖⽗故居里的那幅画…” 方天逸听他提到祖⽗,再也镇定不住,急叫道:“什么画?什么画?” 何⾜道道:“那画上画着七个人,祖⽗、祖⺟、爹爹和…伯⽗以外,还有一个管家,一个妈,那个妈就是⻩妈,那个管家——只怕就是你所说,死而复生的人了,难怪老先生说当时找不到管家和⻩妈的死尸!” 方天逸想了想,奋兴地道:“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这世上怎可能还有这么一个会柳家內功的人?” 柳以淳一直分听着,这时间道:“老先生,你可曾收过弟子产” 怪老人道:“从来没有。” 柳以淳向方天逸点了点头,表示也赞成两人的推测。 方天逸道:“这姓秦的管家为什么会不死于当年之变呢?” 何⾜道道:“这必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方天逸道:“也许!也许,当年有強敌闯⼊了那绝⾕,而姓秦的就是內应!” 何⾜道道:“正是,不然外人怎能进得了绝⾕?” 他们两人推想到这里,満腔热⾎沸涌了上来,再也无法深思下去,几乎是一齐地叫出来:“咱们去寻那姓秦的!” 雷以谅道:“两位且慢,这其中大有值得深思这处。” 方天逸一时的动难以庒抑,这时被雷以谆这么一提,便觉得的确不错。雷以谆道:“譬如说,姓秦的既是当年柳家的管家亲信,他为什么要弓酿⼊室?” 何⾜道是火爆脾气,他叫道:“咱们不必心花思去想这个,只要擒住了他,还怕他不说吗?” 方天逸道:“何兄的话也有道理—— 雷以谆道:“还有一点,那姓秦的现在既是和天魁天禽混在一起,那么,那么——” 雷以谆说到这里,皱着眉头停了下来,何⾜道道:“那怎么样?” 雷以谆道:“那么当年那变故会不会与天魁天禽有关系?” 这一言有如平地焦雷,何⾜道和方天逸都是重重地一震,茫茫然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时,那怪老人道:“那边有人来了。” 方天逸抬头一看,只见那边柳文侯、赵元定与柳崇文三人匆匆赶来。 柳文侯走进来问道:“情形如何?” 他望着怪老人,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方天逸道:“天魁夫禽咱们都碰过了,就在前面——” 赵元定叫道:“你们动手了?” 方天逸点了点头道:“现在没有时间详谈——谢大哥,以前咱们曾碰过的那姓奏的你可还记得?” 柳文侯点头。方天逸道:“他也在前面,咱们这就去寻他——事情十分重要,以后再详谈。” 蓝、赵、解三人都互投了一个不解的眼光,于是七人开始向前行了。 何⾜道最是心急,他奔在前面,飞纵如箭,方天逸趁这时候把大概情形对他们说了一下。柳文侯不噤惊疑万分地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方天逸急道:“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他们穿过一片林中,忽然,走在前面的何⾜道停下⾝来—— 方天逸叫道:“怎么啦?” 半晌才听到何⾜道的回答:“完了,已经死了!” 方天逸大吃一惊,飞步上前,急问道:“你是说那姓秦的?” 何⾜道道:“一点也不错,唉——咱们迟了半步!” 方天逸上前一看,只见那姓秦的仰面躺在地上,全⾝软绵绵的,似乎骨骼全被上乘掌力震碎了。 方天逸、何⾜道在尸首上直看了一下,心中都有了结论,这是天禽下的手! 柳文侯等人已走了上来,方天逸回头道:“灭口?” 雷以谆点首道:“多半是的,那么——咱们的推断只怕可能更大了!” 那怪老人道:“是了,他们早就想杀此人了,那棵桃树上下的毒,只怕就是要对付此人的。” 方天逸点头道:“一点也不错,天魁天禽在桃树下布毒时不是说在等一人前来吗?那人岂不正是姓秦的?” 柳以淳道:“他们杀了他,多半只是怕他怈露出天魁天离的秘密——” 何⾜道和方天逸被这与自己有切⾝关系的巨变弄得有些糊涂了,面对着娃秦的谜一般的尸体,不噤呆住了。 暮然之间,一声怒吼随风传来,众人都是武林⾼手,一闻之下,立刻听出那吼声之中,中气贯⾜,分明是內家⾼人,不由一齐一怔,但那声音不是天魁,也不是天禽。 方天逸道:“想不到这山区中除了咱们,天魁他们以外,还有别的武林人物。” 何⾜道道:“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柳文侯沉昑一会道:“听那声音,那人跟此不太远——不过 方天逸点点首揷口道:“反正咱们在出⾕之前,也得和天禽他们再遭逢一次,咱们不如就去看看,如果又是天禽他们,咱们便和他们好好分个⾼下。” 众人也无异议,于是一起循声走去。 循声而行,走过两三准山石,突然只闻“呼”“呼’之声大作,分明有人正以內力掌劲相战。 众人对望一眼,一齐长⾝而望,只见十多大以外,好几条人影坐着站着,有两个人正在相搏。 众人行近数步,天心眼尖,惊呼一声道:“那,那不是少林寺不死方丈吗?” 众人都大吃一惊,少林不死和尚好多年寸步不移少林宝刹,这时竟在荒山相遇,不知生了什么巨变,连这个佛门⾼人也下山而来。 再走前几步,定目一望,只见不死和尚盘膝坐在一方山石之上,右方站着一个僧人,另外一个僧人正在与对方相搏,果然不出所料,那敌人正就是怪鸟客。 怪乌客⾝后站着鼎鼎大名的天禽,何⾜道遥遥喝道:“咱们又遇上了。” 天禽早就看见了他们一行,却丝毫不动声⾊,何⾜道喝了一声,他头都木抬。 方天逸走进去,那少林僧人不识得方天逸,一时不明⾝份,不由怔了一怔。 何⾜道忆道:“天伤师兄,你瞧——” 他话未说完,柳崇文大踏步走上前来,拜倒地上,恭声道:“师⽗——” 不死和尚双目一睁,微微笑道:“天若,你也来了,何公子,这下正凑巧,老僧正四下找寻你。” 这时众人都走近来,—一见过不死和尚。 何⾜道急问道:“方丈伯,您怎么也下山了。” 他跟着爹爹以道士⾝份久居少林寺內,是以认得众僧,不死和尚答道:“老僧找你爹爹,要仔细商谈一事。” 何⾜道哦了一声道:“那么怎么会和天禽碰上的——” 不死和尚面上微笑一敛,说道:“好险,老增险遭暗算!” 大家吃了一惊,不死和尚道:“老僧带着两个弟子,路过山区——” 这时场中突然一声大吼,怪乌客⾝形陡然暴起,双掌错一拍而下。 这一掌力道好不威猛,双掌起落处,扶起鸣之声。 不死和尚目光一栋,面⾊微沉。 说时尽那时快,那少林僧人只觉劲风庒顶而至,猛昅一口真气,双掌一一,硬而至。 不死和尚面上微微一紧,只听轰然一声,两股力道硬硬相碰。 怪鸟客的內力造诣,方天逸知之甚详,心中不由为那僧人暗暗捏一把冷汗。 却见那僧人双臂陡然一沉,那么強硬的力道竟一收而回。 罗之林面带狞笑,內力一吐而出。 那僧人这时才提气吐力,力道一触而凝。 这一来那僧人一收一发之际,真力纯至十二成,罗之林连发两次內力,一口真气难免有些不纯,相较之下吃了小亏。 不死和尚到这时才吁了一口气,放心地望望场中道:“众位施主必然疑惑老僧方才所言险遭暗算之事——” 众人见场中一时僵持,并不吃紧,自是急于知道后果,一起道声“是” 不死和尚道:“老纳和两个弟子路过山区,经过前面一条羊肠之道处,忽然之间,这位和小徒相斗的施主拦住去路。” 何⾜道道:“这个家伙就是江湖上人所谓的怪鸟客。” 不死和尚颌首道:“老僧两位小徒立刻上前相问,忽然之间,左方削壁之上,轰隆一声巨响,一方巨石直落而下。那石块落得好不急速,两位小徒一齐怒吼,知是为人算计,正待后退,那怪乌客陡然发难。那位小徒⾝形不由为之一窒,敢情对方早已算计巧妙,眼见那巨石就要落在两人头上。” 何⾜道道:“那巨石重吗?” 不死和尚淡淡一笑,缓缓站起⾝来,指了指座下的石块道:“就是这一块!” 只见那方巨石大巨无比,从⾼处推落,想象中便可知道威势之猛,众人都不由菗了一口冷气。 站在不死和尚⾝后的天伤僧人这时忍不住揷口说道:“当时贫僧只觉顶上劲风呼啸之声尖锐刺耳,但一时又脫不了⾝,不由急得出了一⾝冷汗。正在这时,恩师⾝形陡然一掠而上,对准那巨石缓缓推出一掌。这一掌力道奇大,巨石落势顿减,恩师双手平举,托着那石块,缓缓地放在地上——” 众人都不噤哦了一声。 不死和尚道:“老衲冒奇险出掌一试,侥幸这几年闭关,领悟一种锦长之力,最能抵抗暴刚外力…” 方天逸揷口道:“方才那位大师出掌相抗怪鸟客,想来便是这种內力了?” 不死和尚点首道:“但那巨石威力太大,老衲但觉气⾎一阵浮动,忙坐息不动,这时那天禽也出现了,但他并不立即出手,只冷冷在一旁观战。” 方天逸道:“天禽为人最工心计,不知又有何谋。” 这时场中两人內力相耗很多,逐渐分出強弱,罗之林到底是力⾼一筹,虽在出力之际已吃了小亏,但仍逐渐取得上风。 不死和尚长眉微皱,沉昑一会开口道:“天常,你回来吧。” 罗之林面上杀气一现,冷冷道:“还走得了吗?” 不死和尚冷冷一哼,陡然上跨一步,宽大佛袍一抖,右手一举而立。 罗之林不料不死和尚竟会出手,他方才目睹不死和尚掌接巨石,这少林的方丈可是愈老愈厉害了,心惊之下,力遭不由一滞。 不死和尚神目如电,大喝道:“天常,‘回头是岸’!” 天常僧人右手陡然回撤,左掌一拍而出。 刹时力道大增,罗之林整个⾝形一震,天常脚下斜踏两步,收掌而立。 罗之林呆了一呆,怒道:“你⼲脆也上来吧。” 不死和尚冷冷一笑,不理会他,对天禽望了一眼说道:“温施主别来无恙?” 温万里面上仍旧是森森的,⼲笑一声道:“托福,托福。” 不死和尚道:“温施主师徒相阻老僧,不知有何吩咐?” 温万里望了望他,目光一转,落在方天逸及天心一伙人⾝上,仰天冷笑道:“敢问大师亲下少林,所为何来?” 不死和尚淡淡道:“老油找寻一人。” 温万里冷冷道:“谁?” 不死和尚面⾊一沉,低声道:“温施主可是真不知道吗?” 温万里冷冷笑道:“以大师之见如何?” 不死和尚冷然道:“此事事关紧要,温施主若是不知道嘛,那是最好不过,若是知道,还请三思而行!” 温万里面⾊一沉道:“大师语重了。” 不死和尚又道:“此事淹没武林三十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迟早有⽔落石出一⽇,温施主若与此事无关,最好及早收手,否则天罪其歹,死无葬⾝之地!” 温万里冷冷一哼道:“大师之教,老朽不敢拜领。” 不死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如此,但凭施主——” 温万里怔了一怔,忽然上前一步。 不死和尚又宣了一声佛号:“再愿施主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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