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翘传是由青心才人写的历史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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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金云翘传  作者:青心才人 书号:38618  时间:2017/8/16  字数:6348 
上一章   第04回 孝念深而身可舍不忍宗沦姻缘断而情难忘犹    下一章 ( → )
  词曰:苦只为情多,情多苦奈何?宁受冤家累,怕遭恩爱魔,伤⾝值甚,痛杀是心窝。最恨风波,不容人好过,定使冤沉黑海,心死⻩河。呵呵,臭名能作香名播,弃如铁骨磨。

  右调《月云⾼》

  话说金生听得有人叩门,忙送了翠翘回去,方来开了门。忽看见书童慌慌张张来报凶信道:“二老爹死在辽,大老爹急要去搬柩,急急请大相公回去商议,即刻就要登程。”金生慌张了,因打发书童先回,忙钻过假山缺,来见翠翘。喜得翠翘未归,尚在后园。见金生道:“郞气哽神怆,其有意外之变乎?”金生道:“不幸叔⽗丧在辽,⽗亲促我同往,说行李俱已打点端正,今⽇即马首东矣。”因顿顿⾜道:“才得相逢,又早远别,我心碎矣。奈何奈何!”翠翘听了也吃了一惊,恐金生凄楚,转安慰道:“男儿志在四方,岂以妇女留连。但早去早回,不使妾望断衡,叨爱多矣。”凄然泪下。金生亦涕泣横,不能仰视。忽书童叫门,又来催促。金生恐怕看见,掩泪而别。急回到家,鞍马行李已匆匆在门,只得随⽗往辽不题。

  且说翠翘潜⾝看着金生去了,方才寻扇破门,将假山下缺洞遮了。回到香房,哽哽咽咽,不茶不饭,痴痴坐到近午。听得⽗⺟叩门,方开了接着道:“爹妈为何此时才来?”⽗⺟道:“我儿不好了,你姨夫家中住了两个丝客,不晓得他是响马,卖丝时被原主认出告发,咬定你姨夫是窝家。我同他吃了几席酒,只怕也要被他攀害。”

  正说不了,忽七八个做公的闯⼊来,不由分说,竟将王员外⽗子一绳一个锁吊在柱上。道声搜赃,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厨房下,坑厕上,各处寻到。箱笼厨柜,是件打开,凡有可值数分者,尽皆搜去。王婆是拜寺回来,⾝上⾐服新鲜,尽行剥去,钗环首饰一件不留。见翠翘、翠云⾐服虽半旧,却是绸绢,也要来剥。翠翘发言道:“列位公差,拿去的物件也勾了,哪家没有女,怎么⾐服也不留两件把人遮⾝!公门里面好修行,凡事留一线,不要做恶过了。”公人道:“姑娘莫要怪,我们奉官差来起赃。拿的东西,难道我们要得!少不得拿去见官,认赃不是,自然还了你们。”翠翘道:“哪家不穿⾐服,哪家不吃饭,别物有记认,吃的米,穿的⾐,难道也有记认的!你们只管拿去,我左右拼着命也要鸣一鸣冤,才辨得明⽩这桩冤屈。”众人见翠翘嘴硬,便道:“他们女眷随⾝⾐服定不是贼赃,还他们穿吧。米也还他,好煮饭把我们吃。”可怜一个好好的人家,立刻变成冰山雪海。

  王员外⽗子蓬头跣⾜,手肘脚镣,靠在庭柱上,被做公人百般拷打。二女并王妈妈跪地哀哀求饶,那里肯听。打了一回,又骂道:“老贼头,小贼头,你不怕打,且试试绳子看。”因将王观一把拎将过来,去了镣肘,脫得精⾚条条,露出嫰藕一般的⽪肤,听他施为。一应捕将绳缚定王观二⾜大指,紧绑庭柱上。脚跟沾地,⾜指朝天。又将左右手大指通臂捆定,将绳头丢过屋梁,叫声扯,二三人用力一扯,早将王观脚跟拽得离地五寸有余。王观怎受得此刑,大叫一声死也,气绝昏死。慌得娘叫儿,姊叫弟,哀求苦告。王观才得苏醒,忽王员外大叫道:“不好了。”⺟子急回头看,只见王员外四肢反吊朝天,面朝地,背上庒起一块石头,庒得三百六十骨节,节节皆离,八万四千孔⽑,孔孔皆汗,面如土⾊。翠翘急了,上前一把拽住。应捕道:“姑娘你果有这样孝心,我自当替你方便。但此事到官,是定然要杀的。除非一两⽇內得三百银子,送捕盗官一百,看一百买了贼人,不要牵连你家。这一百把我们弟兄做效劳之资,方做得来。”翠翘道:“我⾝拼得为人作妾作婢,三百金还可取办。”那应捕道:“久闻姑娘精于胡琴,多少名公仕官以千金构求。姑娘既肯舍⾝,事是不难的。”翠翘道:“事到如今,说不得了,求上司先放了⽗亲兄弟,好好商议便是。”那应捕见他许了卖⾝,因叫众人替他⽗子松了绳。不知吊着倒是活的,其绳一松,眼睛一倒,呜呼死矣。王氏⺟子一齐号泣,应捕道:“不要慌,我叫他活来。”一手抓住头发,兜面一口冷⽔,他⽗子两人打个寒噤,叹了一口气,渐渐回生。正是人不伤心不得死,鬼门关上又还魂。

  ⽗子二人半生不死,泪也没有,只是嘤嘤的哼。应捕道:“有茶⽔把住一口,便回气了。”翠翘与金生吃的还有未了酒坐在锅中,斟了一碗,弟与王老,王老接着吃完。又斟一碗递与兄弟,兄弟也吃了。便觉哭得转声,有些眼泪。那应捕道:“姑娘你要救令尊令弟,乘早设法,迟则我们要带到官了。”翠翘道:“公差上司,待我办些早饭,请列位吃了。家⽗舍弟,老爹带上,我这里央媒婆设法便是。”应捕道:“姑娘说得有理,却是要上紧的。”翠翘叫娘收拾酒饭,请公差吃。又拿些与⽗亲兄弟吃。二人吃不下,翠翘说:“事已至此,只好死中求活,法內求宽,恼也无用。爹爹同兄弟暂到公差家住一两⽇,女孩儿即央媒人卖⾝来救你。”王员外道:“这事怎么使得,则索听天罢了。”翠翘道:“此事到官,决无‮理生‬。⽗、弟死则宗枝绝,而⺟氏无依,我姐妹亦必流落。何如舍我一⾝,全⽗弟以全宗嗣,全宗嗣以全⺟妹。所舍者一⾝,所全者重大。家贫见孝子,为子死孝,正此时也,苟可救⽗,死且不惜,矧未至于死者乎!我志已决,爹爹勿以我为虑也。且女生外向,原非家中物。愧女不能为缇萦上书救亲,独不能为李寄卖⾝庇⽗乎!”言毕,词气烈,颜⾊凄惨。王员外呜咽不能答一语,惟低头坠泪而已。

  应捕酒饭已完,对翠翘道:“多谢,我们且带令尊令弟去,姑娘作急理会,三⽇后便要带到官了。我可怜你孝心,所以替你担迟两⽇,你却不要自误大事。你⽗亲兄弟,我不难为他,饭是要送来吃的。王妈妈你却要同到我家走一遭,方认得送饭。这是贼情事,没人敢上前,只好靠自家。我再替你央个媒婆,寻个好人家,也不枉了他一点孝心。”翠翘道:“娘,上司说得极是,你要同他走一遭,看爹爹兄弟如何着落,才好计较。”王妈妈只得跟应捕去了。

  翠云道:“姐姐,这事怎了?”翠翘道:“鬻我一⾝,则全家无事唉。”翠云道:“大家罹难,怎把姐姐一⾝当灾。”翠翘道:“事到其间,不怕你不走这条路。你年幼怎做得此事。你做良臣,孝事⽗⺟;我做忠臣,杀⾝成仁罢了。你看爹爹兄弟那般受刑,能经几次吊打。他二人一死,大家少不得也要流落,舍我一⾝,保全一家,苦事亦是快事。我已看破此⾝,一任东皇磨灭。”但只便住了口。翠云道:“姐姐有甚不了语,到这样时候还不说向妹子?姐姐,我看你満脸含忧,两眉积恨,有万千心事,似又在忧愁苦恼之外。”翠翘道:“然,信有之。对妹言,难以启齿,如若不言,又怕辜负了那志诚种一片心。”翠云惊道:“所谓志诚种,莫非金千里乎?姐姐从未见面,何从知其志诚?”翠翘叹道:“余承金生不讳之盟,誓同偕老。今⽇祸生不测,全孝安能全义。我此一去,未知飘泊何方。彼及归来,万种相思安托。贤妹端坐,受我一礼。”翠云道:“姐姐要拜我却是为何?”翠翘道:“此拜不为别事,金郞未了恩情,尽托贤妹为我偿还。我虽骨化形消,因风委露,亦含笑于地下矣。”言毕,放声大哭,移时方醒。翠云慌抱之怀中,道:“姐姐之命,妹无不领,愿姐姐好自珍重。”翠翘道:“金郞辽才去,救⽗救弟又不能少待须臾,事出两难,不得不托妹氏,以偿恩情债负。金生与我有盟章一道,银串一双,尽付贤妹。贤妹善事多情,永以为好可也。金生之情不多得,金生之品不易逢,我与他无限期许,悉赖贤妹完之。他⽇夫荣贵,慎毋忘作媒人也倘媒婆一至,则不及再言,聊为数字,转寄情郞:为言红颜薄命,至今斯验矣。回想月下之盟,可复得手?金郞体薄而耽于酒,辜少节之,以成其志。所有胡琴闺怨一阕,乃我生平得意之作,予以情近离蚤,不免飘泊之苦。他⽇抚我胡琴,度我怨调,凄风苦雨之中,啾啾而至者,乃尔姐也。尔夫妇其沥酒以吊之。余昔梦刘淡仙约我题断肠昑,又道余亦断肠会中人,大约一生行径,不出断肠会外。前为金郞守⾝,是道其常也。今遭大变,女子一⾝苦乐由人,何能自主。则索听其在天,非不坚贞也。万一金郞多情,妹氏顾念,或有远访之雅,大约钱塘江山,定有消息。妹须记者,钱江之兆,得之梦中。前兆既符,后事大约必应。”因顿⾜哭道:“金郞,金郞,我翠翘负汝也,我翠翘负汝也。我不能酬尔深情,特托妹氏以报厚德。哀哀翠翘,志可怜矣。”

  翠翘又哭了多时,忽然自止道:“妹子,我不哭了,娘回家,媒人必至,此乃贼情事,近处断无人来娶我,定是他乡外府之人。一讨便要走路,那时要留只字,方寸一,也不能举笔。你可取文房四宝来。”翠云忙寻笔砚,滴⽔磨墨。翠翘染翰舒毫,一声长叹,两泪流道:“金郞,我翠翘的恩爱止于此了。向全此⾝,不从郞,只怕合卺之夕,无物为质。千不肯,万不肯,以质情郞。早知如此,守何为乎!”乃破涕为书云:翠翘薄命,祸起萧墙。不能为缇萦代⽗鸣冤,而仅为李寄卖⾝,聊苏家难。卖⾝必为君辱,愧矣恨矣。回思花下投梭之拒,竞为翠翘薄情案矣。郞念及此,得无断翘之首,悬之市朝,为十⽇哭也。负此薄幸,无能自续,敬以淑妹代充下陈,君子不弃而俯成之,庶可少酬恩情于万一矣。天涯海角,指⽇登程,月下之盟,已成妄想。胡琴一张,怨曲一套,道香一封,他⽇同我妹焚香调琴,赓歌度曲,香烟缭绕,凄风渐沥中,有愀愀卿卿自小窗而来者,人耶,鬼耶,翘斯在焉。仁人不叱为心,幸以杯茗沥我怨魂,其受惠已多多矣。生死之别,聊尽于此。言短情长,不能悉布。惟祈努力加餐,幸毋以妾为念。⽗⺟兄弟,统冀破格重青。万万。上千里金郞盟下,辱受妹王翠翘敛衽拜。

  封面上写千里盟兄启,才付与翠云。忽闻叩门之声,翠云收起,翠翘去开门,王妈妈已同一咸媒婆来说亲。进门问道:“是那一位姑娘?”翠翘道:“便是妾⾝。”咸媒婆道:“姑娘倒多,若是近京人,他们一则出不起大钱,二来怕你们是贼情事,不敢来成。只有一临清客人,要讨个美妾。银子倒是肯出的,但要讲明,他怕是非,过了财便要带人起⾝。要替姑娘断过,方好去说。”翠翘听了満眼含泪道:“既是他出得银子,救出⽗亲兄弟,跟他去便了。”说得这一句,泪似湘江⽔,涓涓不断流,那里再说得半个字出。咸媒婆道:“既是这等,一说便成,不须忧虑。”翠翘连连点道。

  咸婆去了半晌,领了几个人来。內中一人云巾华服,上前见礼,仔细将翠翘看了又看。咸婆持手扎脚;抹按臂,果然是个十分全⾜的女子。那人又问可晓得甚么技能,咸媒婆道:“诗词歌赋,件件俱精、胡琴可为天下首绝。”那人道:“我有金扇一柄,便求一挥。”递与咸媒婆,咸媒婆递与翠翘。翠翘道:“请题诗韵。”那人道:“以舂⽇闻鸠为题,字为韵。”翠翘不待思索,援笔一绝,诗云:东风吹暖至,百草媚舂

  何事鸠呼雨,花神洗妆。

  题毕,付与咸媒婆。咸媒婆接与那人,那人道:“写作俱工,胡琴也要请教一曲。”此时翠翘只要救⽗,顾不得出乖露丑,就将他自己做的《红颜怨》,拨动胡琴,弹了一曲。其音哀怨凄楚,如清秋鹤唳,幽⾕猿啼,闻者不噤涕之无从,而弹者业已心灰肠断。那人道:“果好绝技,真未曾闻,要多少财礼?”咸媒婆道:“他要救拔⽗亲,非五百两不济事。”那人道:“那要得许多,三百两吧。”翠翘道:“以⾁⾝卖钱,不能济事,卖卖何用!”那人道:“一概⼲净,四百两吧。”翠翘道:“非五百两不可。”那人又增五十,两下讲定,问那人出笔?翠翘道:“这却要我爹爹主张。”因对咸媒婆道:“烦你到终公差家,请我家⽗亲兄弟回来,当面银。待我亲见⽗、弟脫了患难,就去他乡外府,我也瞑目甘心。如今你东我西,知他怎的,我却自家送了自家⾝子。”咸媒婆道:“说得是,我明⽇同令尊、令弟、终老爹一齐约了这位同来,成事便了。”那人着跟随的送了三钱一个相封,同媒婆去了。

  翠翘道:“娘,你也收拾些⽔饭,拿与爹爹兄弟吃,就邀终公差同来,我要在他⾝上讨爹爹兄弟清⽩文书,方放心去哩。”王婆如痴如呆没了主意,听女儿这般说,便是恁般。翠云忙收拾了些⽔饭,与⺟亲拿了去不题。

  且说翠翘姐妹等到⻩昏,不见⺟亲回来。翠翘道:“妹子,⺟亲此时不回来,此夜大约在终家住了。我两朝未睡,明⽇要替⽗亲兄弟讨清⽩,须要一段真正精神对他。妹子你将厨下收拾一收拾,仔细看,我假寐片时,再与你谈心。”言毕,神昏体倦,就从草塌上和⾐而睡。朦朦胧胧,忽见金生自外而⼊道:“翠翘,你〔缘〕何在此呆睡?”翠翘惊醒,见是金重,道:“哥哥来得正好,若到明⽇,妾⾝已属之他人矣。”金生道:“怎遭此变?”翠翘道:“姨娘家误住响马贼,连坐如此。终公差许三百金,可救⽗、弟之命。妾于义气,已许卖⾝保全。早上讲了四百二十两银子,明⽇兑了,便要随他起⾝。料来不能见郞,已将盟章等物尽付小妹,嘱他终事君子,代报哥哥恩情,不想哥哥却在这里。”金生道:“我正起⾝,闻卿罹祸,怎忍舍卿而去。⽇里不敢探望,乘夜相访。既是止要三百金,此事容易,我一力为之。”少倾,公差、⽗⺟俱至,那⽇闲人来看的,也同在里面坐下,便讲价钱。金生⾝道:“翠翘原是我的子,我因出外事急,乃为此举。今我已至,三百金我自代用,岂随你远方人乎!”那人道:“既有三百金,自然是金相公的人了。”金生叫书童取⽩金三百两,放在桌上。终冬差写了一张包管文书,收了银子,放了⽗、弟。那相的人不肯去,道:“我费了多少工夫,寻得一个人,我要拿去趁几千两银子,你却不知不觉要夺了去,那个肯替我你两个跌一?”金生大怒道:“你这般说起来,你是个贩稍的了,叫他替我拿了这贩卖人口的贼。”那人看见不是风⾊,怞⾝便走。翠翘同⽗⺟再回拜谢,乃择⽇完婚。笙萧鼓乐,送⼊洞房。两人正成亲,忽见那相他人,统一班凶徒,打⼊洞房,抢了翠翘便走。后面金生领人追赶,一人将翠翘扶上马背,道:“坐好了,看跌下来。”翠翘攀住鞍鞒,那人扬鞭大喝,其马四⾜腾空,其去如飞,人渐不见。翠翘道:“如是快马,金郞怎赶得我上。待我攀住一物,跳下来等他,岂不是好。”信手一扯,扯住一树枝不放。那马脫空而去,翠翘正下地来,往下一看,呀!不好了,却不是平地,乃没天没地大的一个火坑。烈焰腾腾,光飞万丈,磨盘大的火块滚将上来。那树通⾝都着,翠翘惊得三魂杳杳,七魄悠悠。正在危急存亡之际,树上飞下一块斗大的火球,照翠翘劈面打来。翠翘大叫一声“烧杀我也!”惊醒乃是一梦。但见四壁萧然,孤灯半灭。月影横窗,微风窥户,泪眼朦胧,金生何在!惟有小妹睡于脚后。

  翠翘长叹道:“好凶梦也,我之生平,大约在此梦中结果了。咳!金生金生,归来相忆,空结半生缘。我王翠翘再不能和你邀月联诗,指天矢⽇矣。”正是:梦破檐铃惊铁马,方知⾝是幻中人。遂指灯题惊梦觉九咏云:其一:惊梦觉,鼯鼠频窥烛。烛光明灭似含愁,何曾照见残妆束!

  其二:惊梦觉,檐前铁马摇。⽔火不知何处也,已烧妖庙倒蓝桥。

  其三:惊梦觉,角鼓悲声壮,可怜红粉去何之,一度思量一怅怏。

  其四:惊梦觉,参横斗斜倒。今夜凄凉只四生,来朝分手天涯杳。

  其五:惊梦觉,竹稍风摆错。冉冉依依似阿侬,飘飘无着落。

  其六:惊梦觉,子规啼夜半。⾎泪征人催出门,不如归去何须唤。

  其七:惊梦觉,鸟啼残月落。天昏地暗秋-渗,露冷风凄人寂寞。

  其八:惊梦觉,松声低作涛。耳边似诉相思杂,心上疑闻怨恨⾼。

  其九:惊梦觉,花影疏棂罩。悄悄冥冥疑会来,杜鹃移到窗前叫。

  翠翘题罢,心绪如⿇,不复就枕,惟有低徊肠断而已。

  正是:已极梦中苦,复作苦中梦。

  若梦不复离,惊觉亦何用!

  翠翘不知更作何状,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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