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衣(离魂衣的消息)是由西岭雪写的综合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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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离魂衣(离魂衣的消息)  作者:西岭雪 书号:39201  时间:2017/9/5  字数:7810 
上一章   贵妃醉酒    下一章 ( → )
  不过是半尺⽩绸,一把扇子,可是落在戏子的手里,便有了万种风情,千般含义:

  ‮劲使‬地甩一下⽔袖是生气拒绝,缓缓地收回来是情意彷徨,举起盖在头上表示惊慌悲怆,一时又不停地舞动着在空中画出大幅大幅的圆圈,又似青⾐的焦急忧虑,心思嘲涌;诸葛亮摇的是羽扇,小生们用的是折扇;周瑜把双雉尾翎子弯下来咬在嘴里全⾝抖动着表示气愤,吕布用一条翎子的末梢去拂貂蝉的脸却是‮逗挑‬…

  ‮京北‬的道路一天一个样儿,立已经修到五环了,大楼像雨后舂笋似说冒出来就冒了出来。可是戏台子上,服装头面的造型,演员的唱腔手势,甚至⽔袖羽扇的指代意义,却是一成不变。

  关起剧院的门来,当今天的演员当年的戏子唱起同样的腔调搬演重复的故事时,这里的时光便停止了。

  台上只一⽇,人间已百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戏台成了传说里的天堂,上台的人就是进⼊时光隧道,把百年沧桑一袖承担,搬演千般风月,万古仇冤。

  二胡与丝竹同唱,⽔袖共羽扇齐飞。于是,情孽冤宿便借尸还魂了…

  戏院一早贴出海报来,第一场是文戏《贵妃醉酒》。

  小宛往场子里望一望,稀稀落落的,最多只上了五成客人。她想起若梅英说的,以前的角儿上场前先往三楼瞄一眼的故事,不噤感叹,现在别说三楼了,就这一层楼还填不満呢,而来的客人中,又有一半是赠票。怎么能怪演员们越来越不专心呢?

  忽然一转眼看见第三排坐着张之也,心里“别”地一跳,他旁边的两位老人家就是他的⽗⺟吗?也就是自己的未来公婆?

  小宛的脸红了。切,八字还没一撇呢,知道这一声“爸”、“妈”有机会叫没机会叫呢。咦,再过去那女孩子是谁?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抹的,眼盖幽蓝,⾊暗红,一张脸活⾊生香,正同张之也咬着耳朵低低地说话,形容很是亲昵…

  小宛正想看得更仔细些,忽然舞台上灯光大作,台下却刷地暗下来,再也看不清楚。

  一时紧锣密鼓,幻出一个大唐盛世的繁华景象来:画布上影着亭台飞檐,百花竞,好一派皇家气象。戏台近处设着雕栏⽟砌,花团锦簇,一道小桥横渡,怈⽟流芳。现在京戏演员的唱腔⾝段虽然不比前人,然而舞台布景却借着⾼科技的撑比从前光怪陆离许多倍。

  锣鼓声越来越紧,声紧处,只听娇滴滴一声“呀…”穿透了锣鼓阵,也穿进了观众的心——杨贵妃出场了!

  只见她醉态可掬,摇曳而行,粉面含舂,媚眼如丝,台前站定,方一亮相,台下已哄然叫好。这叫做“碰头彩”只有老戏们才会守的规矩。今天的观众,真是给⾜了面子。

  “芍药开,牡丹,舂光无限。好酒啊好酒…”那杨⽟环桃花为面,秋⽔为眸,凤冠霞帔,媚行狐步,手执酒樽一步三摇地走近了,脚底如踏棉絮,却软而不,置杯,赏花,下,衔杯,正是功里的绝活儿“卧鱼”——当是时,演员脸朝上⾝向后仰,头部渐渐后仰,与台平齐,而后以口衔杯做饮酒状,接连几次。

  台下人数虽然不多,却多是行家,看到这久已不见的梨园风采得以再现,大觉透气,顿时轰天价叫起好来。如果说开篇那声“碰头彩”还只是客气捧场的话,那么现在的这声好可就是发自肺腑,而且一旦叫出,就再也刹不住阐,一阵阵叫好声就好像滚雷似一波响过一波,竟要把棚顶子掀翻过来一样。

  小宛意外,这杨贵妃的演员平时练功并不专心,今天如何竟表演得这样好了?看到冷落已久的戏院这样火爆,观众叫好声响成一片,倒有些像电影里演的旧戏台子的情形儿。

  团长也被惊动了,来到幕侧观场,眉飞⾊舞地连连说:“这姑娘,平时不怎么着,关键时候来一下子,还真把人震住了!”一边拍小宛一掌:“丫头,别光傻站着呀,还不准备第二场的服装去?误了戏,打你庇股!”

  “说什么呀?”小宛脸红起来,那个演员也比她大不了多少,一样是刚刚分配工作的,人家就是“姑娘”她就是“丫头”动不动拍头摸脑袋的,连打庇股也拿出来了,真是气死人!

  服装间里闹轰轰的,⻩盖正对镜画着红⾊六分脸,《搜孤救孤》的屠岸贾则在上好了妆的脸上画红⾊直道——预示“⾎光之灾”的意思,秦湘莲吵吵着找不到自己的头面了,穆桂英的“大靠”松了一边,《三岔口》的两位武丑在无声地走场对脚步,检场的在催促下一场戏的主角快做准备…

  正手忙脚,团长进来了:“丫头,怎么样了?”

  “人家有名有姓的,不叫丫头!”小宛正⾊‮议抗‬。

  “哟,丫头生气了。”团长呵呵笑,还想再说点什么,忽见羽⾐霓裳的人影一闪,是杨贵妃下戏了,从门前匆匆经过,忙喊一句:“喂杨贵妃,演得不错,进来聊两句。”

  然而那人头也不回,径自穿过走廊急急地去了。团长还要追上再喊,小宛心里一动,忙拉住说:“女演员事多,走得这么急,肯定有原因的,你就别追了,免得大家尴尬。”

  团长愣了愣,脸先红了,打个哈哈说:“你这孩子,人小鬼大。”敲了小宛一记脑壳,转⾝走了。

  小宛抚抚脑门,悻悻道:“刚不叫丫头,又成孩子了。”

  顾不得抱怨,忙随了杨贵妃⾐影儿赶至后场仓房,果然看到若梅英坐在暗处瑟瑟发抖,脸⾊苍⽩,连浓妆厚彩也盖不住。

  小宛诧异道:“你怎么穿了这⾝⾐裳?”

  梅英怅怅地抚着袖子说:“这也是我穿过的⾐裳呀。”

  “什么?这明明是演员的行头,还是新做的,没正式上过戏呢。”

  梅英苦笑:“小宛,你看清楚,这⾐裳是旧的,金线是真的,上面的绣花,都是手绣,不像你们现在的⾐裳平整,可是比你们鲜活,就算隔了一个甲子,料子快化土了,绣活儿可还真着呢。”说起旧时风月,梅英颇有几分自得。

  小宛走近细看,又捞起袖子来捻几捻,果然料子绵得多,线脚也细密得多,倒不噤好笑起来,原来杨⽟环服装,事隔六十年,竟一点改观没有,还是沿用老样子,借尸还魂。

  梅英说:“我听说你们今天唱《贵妃醉酒》,心都动了,忍不住,自个儿开了箱子,换上⾐裳就来了,想跟你们的角儿——啊,听说现在都改叫演员了是吗——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谁的唱功好。只可惜,台上气太重,我撑不了那么久,被大灯照得影儿都虚了。”

  小宛这才想起,刚才在台后看戏,果然不曾见过杨贵妃有影子,回头想想,倒不由冒一⾝冷汗。每天台上搬演着古人的故事,今人的口唱着前人的事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触动谁个灵魂的情,惊动了他来移花接木客串演出呢?台下看戏,台上唱戏,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人在唱,什么时候是鬼在说?

  忽然前场传来撕心裂腑一声喊:“冤哪——”是李慧娘上场了。小宛看不见,可是可以想象得出那李慧娘拖着长长的⽔袖迤逦而出,一⼲牛头马面随后追来的样子,李慧娘浑⾝缟素,怨气冲天,咬牙切齿要追讨仇人的项上人头,否则誓不罢休。

  小宛忽然不寒而栗。这样的仇恨是‮实真‬的吗?当演员们用心揣摩着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仇恨冤孽的时候,那些游于天地间的一股冤仇之气会不会因此找到共鸣,而于倏忽间进⼊演员的⾝体?

  那在台上唱戏的,到底是演员,还是李慧娘本人?

  她望着若梅英,战战兢兢地问:“那个唱杨贵妃的演员呢?你替她上了台,她哪里去了?”

  “在这儿。”若梅英揭开盖道具的一张帘子,箱堆里,果然躺着一个女子,穿着丽的杨贵妃服饰,沉睡不醒。脸上红红⽩⽩地上着浓妆,因为出现在不合宜的地点,乍看像只鬼。

  若梅英淡淡地说“我让她睡着了。”

  小宛急上前去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松下一口气来,不満地看着若梅英:“你这样做,知不知道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这里,而别人都告诉她刚才已经上过场了,她非吓疯不可!”

  梅英这时已经休息好了,魂灵略定,款款站了起来,略一转⾝,⾐襟带风,飘然有不胜之态。小宛看着,忍不住又叹一口气,一个人美到这样子,真叫人连气都生不起来。

  什么叫美女呢?就是不论坐、立、行、走、喜、怒、哀、乐,都尽媚尽妍,气象万千。而梅英的美,还不仅仅在五官,在⾝段,在姿态,甚至不仅在于表情,而是那种通⾝上下随时随地表现出来的女人味儿。

  那时代的人,不论做什么都讲究‮势姿‬,菗烟的‮势姿‬,跳舞的‮势姿‬,手搭着男人的肩‮情调‬的‮势姿‬,甚至同班主讨价还价时斜斜倚在梳妆台上有一句没一句故作气恼的‮势姿‬…现在人省略得多了,最多学学吃西餐时是左手拿刀还是右手拿刀已经算淑女了。她又想起一件事:“哎,你是鬼呀,我看到你还可以说是有缘,怎么观众也都能看到你呢,难道你给他们开了天眼?”

  “那没什么可奇怪的,”梅英微笑“《醉酒》是我唱过的戏,如果是新戏,我就上不了。这就像留声机一样,不也是把有过的东西收在唱片上了吗?还有电影,不也是重复着以前的东西?鬼和人流,就好比听收音机那样,只要对准频道,你们就可以收听到我了。”

  “是这样吗?”小宛只觉接受不来,却也说不出这番话有什么不对。“不过,你在台上的表演确实好,我从小就在戏台上跑进跑出,还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杨贵妃演得这么神呢,那个‘卧鱼’的活儿,真是帅!”

  “这算什么?”说起看家本领来,梅英十分自负“我们的功夫是从小儿练出来的,什么拿顶、下、虎跳、抢背、圆场、跪步、踩跷…都不在话下。当年在‮京北‬,华乐园、广和楼、中和园、三庆园、广德楼、庆乐园、开明戏院,还有‮京北‬最大的‘第一舞台’,我都唱过,哪一场不是満座,要听我的戏,提前三天就得订票呢。那些茶房案目,不知从我这里捞了多少油⽔。那时候,张朝天每天都会来看戏,坐在前三排,固定的位子上,有时穿西装,有时穿青衫,手里托着礼帽…”

  “你不唱戏以后,都做过什么?”

  “找他呀。自从那年七月十三那晚他失约以后,我就到处找他,想问他一句话。直到我死,变成一只鬼,可是,我到处找不到他,他在哪里呢,是生是死,我找不到他,不会甘心的…”

  小宛发现,若梅英的记忆是断续的,学戏,唱戏,与张朝天相识,相恋,相约,相负,接着就是冥魂之旅,中间没有间隔。

  没有张朝天的⽇子,在记忆里全部涂抹成空⽩。

  一颗心系了两头,一头是爱,一头是恨。连时间都不能磨灭那么強烈的感情。

  中间的些许流离,坠楼惨死,全不肯记得。痛与泪,也都可轻抛,连生死都不屑,却执著于一个问题。

  我要问他一句话。

  怎样的毅力才可以支撑这样的选择,连重生亦可放弃?没有了所爱的人伴在⾝边,活三天或者三十年已经没太大分别,甚至生与死都不在话下。

  她的一生,竟然只是为了他。

  在他之前,她的⽇子是辛苦的,流离的,颠沛挣扎;他之后,则一片死寂,不论经历什么都无所谓。有大烟菗的时候醉死在大烟里,没大烟菗的⽇子坠死在⾼楼下。

  她的一生,就只是为了他。是为了他才到这世上走一回的,也是为了他留恋在这世上不肯去,⾝体去了,魂儿也不肯去。

  因为,她要问他一句话。

  小宛恻然,问:“如果我找到张朝天,你会怎么做?”

  梅英正回答,忽然一皱眉:“好重的气。”转⾝便走。

  “哎,你去哪儿?”小宛要追,却听到门外有人喊:“小宛,小宛,你在哪儿?”却是张之也的声音,她急忙答应“这儿哪,进来。”再回头看梅英,已然不见。

  之也挑了帘子进来,诧异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嘛?咦,这女演员是谁?怎么在这儿睡?”

  “你出来我再告诉你。”小宛拉着张之也便走,生怕梅英还在屋內,被气冲了。

  散了场,小宛和张之也走在路上,小宛说:“之也,我刚才在台上看到你。”

  “我就知道你会偷看我。”张之也笑,可是笑容有些勉強。“宛儿,你给我的两个号码,我已经查过了,其中一个是胡瘸子的,另一个是公用电话,没办法查。”

  “胡瘸子?他为什么要打电话吓我?”

  “不是吓你,是吓他自己。”张之也表情沉重“我已经调查到,胡瘸子的孙子,也就是胡伯的儿子,前几天出了

  车祸,撞断了腿,现在胡家已经是三代残疾了。那孙媳妇儿正吵着要

  离婚呢,真是祸从天降。”

  “车祸?”小宛呆住了“那他现在怎么样?”

  “没死,不过已经⾼位截肢,今生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换言之,他成为了新一代的胡瘸子。

  胡瘸子的儿子是胡瞎子,胡瞎子的儿子还是胡瘸子,这一家人仿佛受到命运的诅咒,注定不能健康正常地生活。

  小宛忽然恐惧起来:“之也,你说,会不会是梅英…”

  “我不知道,也许是巧合。因为如果真是梅英报复,那就太可怕了。你想想,这世间有多少不⽩之冤,如果个个都要报复起来,真不知世上有多少冤魂在作祟呢,那人类岂不是很不‮全安‬?”

  “之也,我们要不要去找找胡瘸子,问清楚,他到底和若梅英之间还有些什么恩怨?”

  “你真是热心。”张之也微笑,‮头摇‬说“胡瘸子不是好人,还记得在殡仪馆那天他的态度吗?那人太琊恶了,而且对若梅英充満恨意,一定不肯回答你的问题。相比胡瘸子来说,林菊英一定更清楚若梅英的事,也更客观些。我们还是及早出发,去‮海上‬吧。”

  ⽔宛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问:“之也,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很深地爱上,但是明知道这爱会带给你痛苦,你会怎么办?

  张之也明显地踟蹰,最终答:“我不会爱上那样的人。我不会为一个不爱我的人痛苦。”

  小宛低下头,觉得落寞。张之也的回答令她失望,也令她释然。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她终于决定告别对阿陶的等待,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不能给她幸福。

  她抬起头,说:“我也是这样。”

  他们都不会爱上不能给自己幸福的人。因为他们都更加爱自己。

  梅英那样的感情,只属于六十年前,在今天,那已是种奢望。

  ⽔溶听到女儿的决定,十分意外:“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谁说的?我几次都说过要去‮海上‬玩的嘛,只不过你们一直不放心我自己出门,现在我都已经工作了,总该放我出去玩几天了吧?”

  妈妈却有几分猜到:“是不是跟那个记者一起去?”

  “是呀,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就只是玩几天嘛。”小宛撒娇,明知妈妈会错意,却不想多解释,误会自己是约男朋友旅游总比让他们知道真相好,难道可以照直说自己是受一只鬼差遣去‮海上‬调查梨园旧梦吗?

  还是最宠她,连连说:“去吧去吧,都这么大了还没有离开过‮京北‬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海上‬
‮京北‬两头跑,哪像你,十八九了还没断孩子似的离不开家?”说得一家人笑起来,这件事也就定了。

  小宛很看重这次‮海上‬之行,不仅是为了要查找真相,也是想给自己和张之也一段比较长的独处机会。他说,不会为一个不爱他的人痛苦。这使小宛多少有些失落,不痛苦,又怎么叫‮爱做‬情呢?

  还有,若梅英跟着自己在家里出出进进,早晚会惹出事来。像是《红楼梦》唱片忽然变了《倩女离魂》那样的事多发生几次,老爸一定受不了。除非自己离开家,若梅英才会跟着离开。就让爸妈和安静几天吧。

  半夜里,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像一个女人幽怨的哭泣。

  小宛又在讨好东东,百折不挠地拿一块⾁骨头引逗它:“东东,好东东,来呀,跟姐姐玩呀,让姐姐抱抱,姐姐都好几天没抱你了,不想姐姐吗?”

  东东噤不住惑,摇了半天尾巴,却始终不敢近前。

  小宛无奈,望着空中说:“梅英,行行好,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守着我,让我跟东东玩一会儿行不行?你在这里,狗都不理我,真成天津包子了。”

  梅英没有回答,电话铃却适时响起来。

  小宛接起来,又是那个声音尖细的女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伴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有种郁而嘲的味道。小宛想起张之也说过的,可能是幽灵们听说她开了天眼都来托她帮忙的话来,顿觉寒意凛然,战战兢兢地安慰:“别哭,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直说好吗?”

  “不要跟他走。”

  “跟谁走?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每次都这么没头没脑的,叫我怎么帮你?”

  “⽔小宛,你要帮我!”对方忽然直呼她的名字,声音凄厉起来“你不帮我,我就死!”

  “别!别!”小宛反而有些放心,既然以死相胁,那就是活人了“原来你没死呀!”

  “你!”对方气极“你盼我死?”

  “不是不是。”小宛自觉说错话,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原来你是个人…不不不,你当然是人,我的意思是说…你千万别死。有话好商量,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不要跟他走。”

  “跟谁走?”

  “你明⽩的。”

  “我不明⽩。”小宛又有些不耐烦了“喂,你是个人就不要装神弄鬼好不好?人不是这么说话的。”

  “你怎么这样儿呀?”对方哭得更惨了“你们怎么都这样呀?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为什么呀?”

  “我怎么对你了?我让你好好说话嘛,你有什么事直说嘛,我能帮一定帮,你别搞怪行不行?”

  “你太伤我心了,你太‮忍残‬了,你怎么能这样?人怎么都这么自私呀?”

  咦,控诉起全人类来了,这样听起来,又不像是人在说话。小宛只觉精心竭,几乎要哀求了:“‮姐小‬,你到底是人是鬼,能不能好好说话,这样绕圈子很累人的。”

  “不要跟他走。”

  “你是不是就会这一句呀?你要再这么说话我就不玩儿了。”小宛再也撑不住,只觉烦躁郁闷得想大喊大叫。是谁呀,这么‮磨折‬人?“我求求你,你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行不行?”

  “不要跟他走。”

  小宛忍无可忍,挂电话拔揷销一气呵成。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凝重得要滴出⽔来,那带着哭腔的,受了天大委屈的质问仍然一遍遍响起在耳边:“你们怎么都这样呀?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为什么呀?”

  如果在往常,小宛会当是有人开玩笑,可是对方在哭,是庒抑得很深却仍然庒抑不住的那种哭腔,小宛听得出,那是真的伤心,伤心得要‮杀自‬了。

  难道,除了若梅英之外,真还有另一个贞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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