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拔剑是由温瑞安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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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一怒拔剑 作者:温瑞安 | 书号:40474 时间:2017/9/16 字数:4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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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方恨少已看见天⾐有⾝上的伤。 那不是伤。 而是死。 任何人⾝上有这种伤,早已死了。 早就是个死人了。 方恨少是个聪明人。 他念过很多书。 虽然念过很多书的人不一定就是聪明人,但能念得通许多书的人则一定不笨。 方恨少把书读得很通透,记忆力却不大好,常常读过就忘了。 因为他能读能忘,所以他仍是一个很真诚、很可爱,也很没有机心的人。 他人聪明,所以反应也很快。 聪明的人大多反应很快。 他一眼看见“天⾐有”上的伤。 他悲痛。 他震惊。 但他也立即明⽩了“天⾐有”喝止他前来的原因。 所以他強忍。 強忍自己的惊呼。可是惊惶、悲痛仍在他的神情里流露。 眼神里宣怈出来。 ──只不过是这么一点儿抑制不住的表情“天下第七”已明⽩了一切。 他肯定了一件事: “天⾐有”已伤重。 ──“天⾐有”已完了。 既然敌人已快完了,他就要对方立即变成不是敌人。 他认为把敌人彻底地变成不是敌人的方式只有一个: 那就是把敌人变成死人。 ──杀了他! 杀了他的敌人! 是以“天下第七”立即动手。 “天下第七”快,可是“天⾐有”更快。 他已着了“天下第七”的“势剑”却仍強忍痛苦,背向对方,似是有恃无恐,还岔开话题,拖延时间,一来是要对方莫测⾼深,不敢贸然追击,二是为了要等王小石回来。 ──只有王小石可与“天下第七”一拼。 他跟王小石并没有情。 可是他在京城这么些⽇子里,跟踪了温柔好些时⽇,已深知王小石的为人。 ──群雄受制,方恨少遇险,王小石这种人只要遇着了,便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以他不能让“天下第七”知道自己已受了重伤。 ──对方一旦知道,定必速战速决。 故此“天⾐有”的膛虽然已烂了,被那一记“势剑”完全震毁了,但他仍強恃着、強忍着、強熬着,拖得一时是一时,拖得一分是一分。 “天⾐有”甚至不让⾎噴溅出来。 ──虽然仍是有⾎淌出,但与伤口之重不成比例。 但是这样強忍着,更加重了伤势。 而且到最后仍是教方恨少撞破! “天⾐有”明⽩“天下第七”正是希望方恨少绕过来看看自己,因为,只有从朋友的眼神中才能看出:自己受的伤有多重! 因为朋友关怀朋友。 朋友爱朋友。 ──朋友要是受了重伤,没理由会不惊惶。 朋友的感情是瞒不住、伪饰不来的。 “天下第七”正要利用这一点。 他要知道“天⾐有”的伤势如何才能出手。 “天⾐有”见方恨少走过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要被揭破了。 所以他先下手为強。 就在方恨少一惊之际“天⾐有”霍然回⾝,猛然而全力地,发出了他的“气剑”! 刹那间,比方恨少⾊变更快。 比“天下第七”出手更快。 ──可是他一回⾝“天下第七”也看见了他的前──那是一副怵目的景象: 已溃烂的膛。 像被炸药轰开了的膛。 鲜⾎淋漓。 ⾎⾁模糊。 “天下第七”就在“天⾐有”出手攻击他的同一刹那发现了这一点。 他在发现这一点的同一刹那作出了反击。 这一刹那里,他的“势剑”声势陡然极张尽盛。 直似是千个太在手里。 “天下第七”手里的千个太作出了反击。 “天⾐有”濒死一击。 一鼓作气。 而且还要一气呵成。 “天下第七”反击的时候,已确知“天⾐有”⾝受重伤。 他已占了优势。 还夺了先势。 这时“气剑”遇着了“势剑” 千个太炸开。 那两道银泉也似剑势,亦浪分涛裂。 “天下第七”脸⾊灰败,一把抱住了他的包袱,甚至把包袱紧紧地搂在膛上,他大口大口艰辛地着气,仿佛他的气突然间全被菗光。 只剩了⽪和骨。 “天⾐有”却仰天而倒。 方恨少一把扶住他。 方恨少即向“天下第七”扇子一扬,霍的一声,并大喊了一声:“看暗器!”然后抱着“天⾐有”就走。 其实他什么暗器也没放。 甚至连庇也没放。 他只不过是说了一个谎。 他的目的是要救走“天⾐有” 说谎主要是想“天下第七”分一分心,凝一凝神。 他的目的是要救走“天⾐有” ──他一看“天⾐有”的伤势,就知道:“天⾐有”完了。 他一定要救走“天⾐有” ──不惜任何代价。 救人的代价往往是:救不了自己。 对某些人而言,只要救得了人,就算救不了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种人通常被俗人称为“傻子” 但在江湖上,则被视之为“侠士” 方恨少从来只是个书呆子。 一个绝不迂腐的书呆子。 此刻方恨少明明⽩⽩地知道:自己不会是“天下第七”的对手。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天⾐有”已绝非“天下第七”的敌手。他更一清二楚地知道:要是他现在立刻就走,或许还有逃命的机会,如果他想把“天⾐有”在“天下第七”眼前一齐撤走,那到头来谁都走不了。 他知道。 可是他仍然要救。 ──因为他绝不能见死不救。 就因为“天⾐有”是他的朋友。 在江湖上“朋友”两个字,就是一切。 在好汉的心目中,为了朋友,可以抛头颅、洒热⾎、义无反顾、万死不辞、赴汤蹈火。 所以,莫要奇怪当江湖上的汉子们常常明知不可为而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除了临大节而留守忍辱负重的人之外,大家都宁可冒险赴义,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并以裹⾜不前、怯于赴难为聇。 天下间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就是这样做出来的! 因为真要是朋友,本就甘苦与共。 否则朋友就只是“猪朋狗友”、“酒⾁朋友”的简称。 当然,真正的朋友或许只是一阕神话,但如果你运气好,却可能会遇得上。 遇上便是你的幸运。 遇上不止一位更是你的幸福。 ──朋友如此,更何况是兄弟! 方恨少就豁出了命救走“天⾐有” 他的武功当然不比“天⾐有”⾼。 可是他的轻功却很好。 “天下第七”怎会让他的猎物轻易溜走。 所以他出手。 “天下第七”冲前。 取势。 他的太仍然在他手里。 他的太随时可以把“天⾐有”炸成碎片。 也可以把方恨少炸得像“天⾐有”一样:前一个大洞。 就在他向前一倾、聚力出手的一刹那,突然间,鼻尖一凉。 他连忙大仰⾝。 紧接着,左手一辣。 他的“势剑”迅速运聚于左手,在剧痛的当儿,立即一剪。 任劳、任怨都噤不住失声低呼。因为他们看见了另一个怵目惊心的奇景。 “天下第七”的鼻子突然掉落下来。 他左手尾指、无名指也同时断落。 就像被人用刀削去一般地断落。 ⾎涌。 任劳呆住。 任怨怔住。 连“天下第七”自己也震慑住了。 方恨少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候,抱着“天⾐有”逸出了厅外。 他甚至不知道厅內在短短的瞬息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剧痛。 但痛楚并没能扰“天下第七”的心神。 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也很快地明⽩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然后更很快地知道自己为何受伤。 接着他很快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立即做了该做的。 他做错的事:低估了“天⾐有” 百⾜之虫,死而不僵;穷巷之⽝,惶而反噬。 “天下第七”做错的一步是:疏忽。 “天⾐有”的最后反击“气剑”反而是次着,主力是放在他另一门绝艺上。 “天机一线牵” 这就是他受伤的原由! “天⾐有”已发出了他的“天机一线牵” 无⾊、无声、无息,甚至是似有若无。 “天下第七”一冲前,就已陷⼊了这透明的网里。 ──鼻头的一块⾁,即被削落。 ──两只手指,也被住,割断。 “天下第七”发现得早。 也反应得快。 他立即做的事便是:切断这漫空的游丝。 可是仍然负了伤。 “天下第七”即刻为自己止⾎、疗伤。 而且一面止⾎、疗伤,一面追了出去。 他受了伤、挂了彩,自是奇聇大辱,但是,他也肯定了两点:“天⾐有”比他伤得更重,而方恨少绝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已受了伤,这优势依然没有改变。 而他一定要报仇。 ──斩草要除! 所以他追了出去。 ──必杀“天⾐有” 才不过是片刻间的事,场中又回复了原来的局势! 一群雄豪,全中了“恙”动弹不得。 任劳、任怨、蔡小头、兆兰容、萧⽩、萧煞,这一伙人依然纵控大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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