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武侠)是由温瑞安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七杀(武侠)  作者:温瑞安 书号:40475  时间:2017/9/16  字数:7080 
上一章   杀人者    下一章 ( → )
  大年初二,我和都没有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的。

  就因为是大年初二,大部份的餐馆、饭店都未开市,又决定借过年的大好理由:“停火一周”也就是说一个礼拜之內,决不下厨,我们也因此才会进⼊这家印尼餐厅。

  这叫鬼使神差,有祸躲不过。

  许是因为这家餐厅座落在游客闹区,越是遇上大节⽇,越是多客人光顾,所以照常营业。

  陪走了几条街,看灯饰。逛商店,原以为只是累了,肚子咕咕直叫,才发现也饿了。

  饥饿这件事情是感觉不得的,一旦感觉到了,更饿得造反,再想现在是大好新年,怎能忍饥受疲,一想更迫不及待,便要马上叫菜,结果,叫了几次,都叫不到人。这家餐厅当旺,几乎爆満,却可能是因为过年之故,只有两、三个女侍应,偏又不做事,翘着鼻子来来去去,实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四大皆空,不闻不问,她是空自神游,任凭客人空自焦急!

  谁叫你自己跑进来!

  我心里暗呼,倒霉啊!但为民生问题,只好硬着头⽪,手舞⾜蹈,来昅引女侍应的注目与垂顾。

  有一个样子长得还算俏丽的女侍应,正忙着作冷状,明明是看到了,却以极不自然的‮势姿‬把头拗了过去,硬看向街外。这家餐厅座落三楼,这时客人正多,应接尚且不暇的女侍应生居然有余裕闲情观赏街景,也算是一桩妙事。

  但我当时的脾气,可不妙得很!

  因为我已饿得发火,看见她,更光火。

  看我情形不妙,忙自告奋勇,招手叫人,终于叫来了位女侍应,真要比叫消防车还令人焦急。

  我把要叫的几道菜说了,那女侍应说:“what?”

  我一怔,微笑着用手指示,我一看才知,原来是个不知是泰籍还是菲籍的女侍应。

  要知道叫这类食品已经够难把握,有时你以为只叫一碟,结果来了一整盘!有时候以为是小菜,端上的却是咖哩,拗口难读,结果却来了位外籍女侍应,还不知要用那一国的语言来叫菜,真是饭未进口,先吃了一肚子的火!

  不过,我总不能因她是非我族类,就要藉故找碴,只好咬牙切齿的用英文叫菜,叫了客福建虾面、银芽咸鱼、咖哩鱼头、马来风光、阿三之类的食品,外籍女侍应唯唯诺诺,但每听一次,即要侧着头用重重的鼻音问一声:“嗯?”仿佛要表演她的磁语音,可媲美⽩光和徐小凤一般。我重复一遍,她便在小簿子上涂涂写写,倒像是在替我画素描一样。

  这家餐厅的服务态度,我算是领教了。

  她施施然走后,我跟说:“现在上餐馆吃饭,穿得较好才行。”

  说:”我们穿得不够光鲜吗?我倒不觉得,”

  我只好说:“如果小费少给一些,你看她们的嘴脸。

  依然不动如山,任我挑拨离间,她就是不怒不愠。

  “那不就多给一些罗!”

  我耸耸肩:“你真好脾气,我服了!”

  笑说:“本来就是过年嘛,何必让人给气着,自讨不吉利!”

  我说:“说的也是。”

  且不管是与不是,我已忍无可忍,三番两次的催促,饭菜还是迟迟未到,连比我们还迟来的人叫的菜也上了桌,我们还是饿着肚⽪看人吃得津津有味。

  结果,第一道菜肴是来了,是炒羊脯。

  我大吃一惊,自问平生最怕吃油腻的东西,怎会叫这道硬点子?忙说:“你拿错了。”

  女侍应犹疑都不犹疑那么一下,就说:“没错。”

  我抬头一看,原来便是那个自以为是千娇百媚的女侍应,她说话的时候,依然眼梢都不看你一下,仿佛人在天外,她说在跟前。我只好道“我没叫这道菜,你查查单子,我们没叫。我们怎会叫这种菜呢?”末一句是我对说的,有点表现幽默的意思。

  没料我们还未发作,她倒先行发作了起来。

  “不可能,明明菜单上写着,我不会拿错!”

  “你不会拿错?”我气了。“总会写错吧?”“我不知道。”

  “所以我不是骂你呀。”我可火了,老子来吃饭给钱,难道还要受你‮姐小‬的气?“你先查了菜单再驳嘴好不好!”那外籍女侍应吓得缩在一旁,由于我们都说得非常大声,这十来个座位上的客人都为之错愕。有些人惊异,有些人皱眉,有些人正窃窃细语,有些人却幸灾乐祸,一副期待好戏上场的样子。我知道已势成骑虎,如矢在驾上,不得不发,事实上,我的饿火与怒火织,对她这种死脸死气的女人,就差缺了火!

  偏生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把脸一寒,像老板给员工脸⾊瞧一般,一扭一扭的说:“全都不关我的事。你叫的你自己吃。”这最后一句,很有点像幼稚园教师在告诫刚撒了尿的小孩子的话。

  到这地步,真是不发作才是见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才是什么意思?”

  “你们自己写错单子,却不去追究,尽说不知道不关事,我们是花钱吃饭的客人,你反而来找我们发脾气?”

  我希望她不要再驳下去;再驳下去,我真会忍不住一巴掌掴去。

  我也希望这儿的老板或老板娘会及时出来,制止这场无谓的纷争,只要有人来打个圆场,那我就可以趁此下台

  可是没有。

  是担心,大部分客人都在看戏,连厨房的杂役也出来看热闹,其中正有人幸灾乐祸,看他的眼神发亮,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此妹也决非易惹。

  这在在都使我不能不跟她“斗争”下去,便何况她居然说:“有几个臭钱好威风么?不做你生意总可以吧。”

  我站起来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不是老板?”其实在我心里,倒希望老板能快快出来调停,俗语所谓:好男不与女斗,跟这种无知少女顶嘴下去,自己都觉得有失⾝分。

  “你叫什么老板,”她说。“你叫老板来我也不怕你,我不做你的生意!”

  这回子可摆不住我了。我的牛脾气在学校里早已闻名,小学时即跟老师吵上校长室,中学时变成了校际辩论大队队长,大学时成了啦啦队队长,怎能在众目睽睽下折在一个“靓妹仔”手里?“你说什么?你上错了菜,还不道歉!死八婆!”

  我后面这一句是源自一时火起。我这句一出,立即就要起⾝“买单”本待骂了就走,只好也跟着起来。那女侍应初见我站起⾝子,以为要打她,后来才知道我们去结帐,一方面见店里人多,有恃无恐;一方面也许以为我们正在退缩,更要“乘胜”追击,报“仇”雪“恨”揷骂道:“你凭什么骂我?你这个衰人!”

  我一面结帐,一面回了一句:“衰女!”那结帐的女人正目瞪口呆,初以为我们找她“算帐”后来才知我们要“结帐”低声说:“你们还未吃,就不必了吧。”可是我知道我们决不能输这口气,否则给人误会付不起钱,不是理亏了?所以坚持付帐。

  现在这场争吵已进⼊谩骂和人⾝攻击,再这样待下去,可越来越不堪⼊耳,且有失面子,若要骂这种市井耝言,我可不行,只想速结速走,不料那女人越要快越慌,而我又不能催个气急败坏,只好嘿声笑道:“请你们的老板出来,我要问问他请的人是怎么做生意的!”

  那女人慌慌张张说:“没用啊!老板和老板娘都到泰国去了,这几天不会回来。”

  我心喊糟了!难怪那女侍应敢那么猖狂、跋扈,那么百无噤忌,那么目中无人。女人这么一提,倒把女侍应的攻势全了出来。“你叫我衰女!你有我这样的女儿?我看你没有后代!”

  这一句话像是面一子,击在我的脑门上。天杀的!在大年初二,竟跟这一句飞来横话硬碰!

  我转⾝吼道:“我X你的!”

  这句耝话一说,不但全场震住,对手失措,连也愕住了。

  脸已扯开了,我红着脸伸指骂道:“你给我小心点!”我见她气得⽩了脸,一张必定又要说出不堪⼊耳的话来,所以一叠声先恐吓了过去。“你这臭婆娘!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一脸的不屑和不怕:“你想要怎样?”

  我最气她的不屑与不怕,因为这严重地威胁到我的处境。“你晚上几点下班?”这是标准的无赖劣行,而且带着尽一切可能的狞笑。

  她冷笑道:“关你什么事?”

  “问一问而已。”我故意耸耸肩,作流氓状,偏偏今天穿得西装笔,太不争气。“你等着吧!”

  她仍嘴硬:“我才不怕,你尽管来吧?”但脸上已闪过一丝顾忌之⾊。

  我趁波浪稍平,连钱也不要找了,拉着子返⾝就走,一副扬长而去的样子,后面还传来她和几个店员大声数落我的声音,我一路装没听到,但气得发抖。

  走了一段路,到了电梯口,忽然说:“你的公事包!”

  我大吃一惊:公事包还留在桌子上!那不行!里面有很多重要的物件,而且,还有决不应该落于仇敌之手的资料!

  我别无选择的余地,只好叫站在一旁,担心的说:“你…”我強作镇定的说:“你放心!一个小婆娘我还怕了不成。暗里长昅一口气,一福勇者无惧的样子,夹一阵急风闯回那餐厅。

  那餐厅的人正议论纷纷,一见我旋即回来,以为我要找碴,大家都相顾失⾊。那女侍应也退到近厨房处,用一对有深仇大恨的眼睛盯着我。

  我膛,抵受那些有的鄙夷、有的同情,甚至有的惊喜。有的畏惧的眼神,一面用耝话破口大骂,以壮声⾊。

  我一面绕到原来坐的椅子,取回公事包。还好,公事包还安然无恙。

  店里的客人终于明⽩了我的意图,而那女侍应更快的就看破我的意图,所以她也用恶毒的语言,像冰刃冷箭一般的刺戳我,直至我行出店门,还听到她骂:“有本领就不要走!懦夫!”

  “我会找你的,你等着瞧!”我边走边说,一一副逆我者死的样子。

  “放马过来啊,我等着!”我还听到她这样说。

  在电梯角会合了,俩人讨了一鼻子没趣。幸亏已是我的太太,要不然,她目睹我这等举止,一定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大年初二,遇上这样子的事,自然是忿忿不平,我磨拳擦掌说要报仇,但过了一段⽇子,跟许多人的一时忿怒一样,觉得犯不着和这等女人一般见识,只是设法把这件倒霉事从记忆中淡忘,来使自己活得更愉快些。

  自己更尽量避免去那餐厅或附近,就算我不要报复,也不想被人报复。

  一周后,我被“请”到了‮察警‬局,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问话。

  原因很简单。

  那女侍应原来名叫王鹏鸣。她死了,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奷杀。而尸首旁有我一张名片。

  如果我不是在她毙命的当晚,有明显而无可置疑的不在场证明,恐怕我这一进警署,就要“一进衙门深似海”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好受,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调查,各种怀疑的眼光,不信任的语气,而且,我也成了同事朋友的话题和笑柄。

  王鹏鸣死了也罢,偏偏她是被人奷杀致死的,这罪名任何一个男子汉都担当不起。

  那在大年初二的一场骂战后,她和我结果都不好:她死了,我却在活受罪!

  凶手一⽇没有抓到,我就一⽇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她死了,我反而可能是最巴望能替她找出凶手的人。良心话,一时的冲突在所难免,我可不想她死,更不希望她死得如此之惨。

  人世间这种关系,想来也真荒谬,我觉得多要好好把这件事的始末从头想一想。

  我曾与王鹏鸣发生冲突,甚至警告她下班小心,而后她真的被人奷杀,就算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但任何人都会怀疑是我指使人去⼲这种下流事的。

  想到警员讥讽的语言、轻蔑的眼光,真是心丧死。

  不过,在王鹏鸣尸首旁的名片,虽然是我的,但却为我洗脫了不少嫌疑。因为作案的人断无理由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此耝心大意,这反而是摆明了有人存心陷害。

  是谁会这样做呢?

  首先,我并没有(当然没有)把名片给王鹏鸣。

  知道我和王鹏鸣发生龈龋的亲戚朋友,或认识我的人,除了子之外,谁都不在当场。

  跟我箱蝶情深,她毫无可能会这样做,而且,我的不在场,她是有力证人之一。

  唯一的可能,便是我曾把公事包遗漏在现场,而里面正有我的名片,有人拿了一丐长,本来就计划要杀害王鹏鸣,正好可以趁此嫁祸给我。

  也就是说,凶手极可能在我跟王鹏鸣吵架的当⽇,同时也在现场。

  但谁会⼲这种事呢?

  任何人都有可能,包括王鹏鸣的同事、那外籍女侍应生、那收银的妇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决定回到那家餐厅去看看;当然,我不能也不方便自己过去,便请过去装作吃东西,暗地里留意一下。

  我送到餐厅门口附近,忽然,眼中掠过一个人影,心中想起几个字:

  幸灾乐祸。

  那天,我跟王鹏鸣争吵的时候,便闪过这样子的脸容。

  也就是说,那时候争吵才刚刚开始,这人已预料得到事态会越来越严重,他等着好戏上场,是故掩饰不了一脸‮奋兴‬的表情。

  他既不排解,也不作声。

  他只是观望。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肯定王鹏鸣会跟我继续骂下去呢?

  因为他是王鹏鸣的同事,他了解王鹏鸣的个,行小题大作,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厨房的杂役,约莫二十一、二岁,刚好在这开厨房的门,端菜走了出来,递给那个外籍女侍应生。

  此刻,她们的服务是无微不至、诚惶诚恐的,敢情受了这一次凶杀案的影响,大加改善。

  我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我在一旁透过玻璃墙窥视,发现那穿⽩衫镶蓝穿的厨房杂役,也在送递菜饭的橱窗里,不住的留意

  在餐厅里坐了半个钟头,除了给那外籍女侍应酬出来,指指点点之外,也没有什么成绩,她只好结帐出来。

  却看见我铁青着脸⾊,以为又有什么人惹怒了我,便问:“怎么了?”

  我只猛昅着烟。

  俟餐厅打烊的时候,餐厅里的员工全换了平常的⾐服,关上铁闸,各自回去,我盯住那名厨房杂役,穿过马路。

  过几条街弄。到了比较幽静的巷里,我突然追近他,离开他背后五、六尺之遥,陡然站住,他也有所警觉,回过⾝来。

  我大声道:“是你!”

  他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你是谁?”

  我冷笑道:“你还不承认?”

  他凶巴巴地道:“承认什么?”

  我单刀直⼊:“你杀了王鹏鸣!”

  他吓了一大跳,左右四顾,叱道:“你才是凶手!”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的?”

  “你又有什么证据!”

  “有!”我把公事包一扬,道:“你偷了我公事包里的名片!”

  “我偷你的名片⼲啥?”他比我还凶,活似要走过来把我扼死。

  我壮着胆。“我的⽪包放在柜台上,就靠你们厨房最近,不是你拿?是谁拿?”

  他吼道:“胡说!你的公事包明明摆在桌上,谁拿你的!”

  我也怪叫起来:“你偷了我一张名片,发现我是伊士曼公司的老板,你有意要勒索我…”

  他马上切断了我的话。“少装了!什么伊士曼公司,谁不知道你只是个杂志社的美术编辑,谁有胃口勒索你。”

  谈到这里,他已感觉到不对劲,所以脸孔扭曲,冲了丈来,想把我庒倒。我死着他,⽪包里的录音机掉了下柜,跌在地上。

  于是,我们的扭打又成了录音机争夺战。

  幸好,‮察警‬很快的就过来解围,否则,我决不是年轻而孔武有力的他之敌。

  ‮察警‬当然是叫来的。

  我在冷巷里准备行动的时候,已经嘱去把‮察警‬叫来。

  我只是要在‮察警‬来之前套出他几句话。

  包括他无意间承认了那天确实知道我的公事包放在何处,以及知道我的⾝分职衔。

  我当然不认识他,而且从来没给过他名片,他的反应使他跌⼊了罗网,也使我沉冤得雪。

  在被押走的时候,他曾狠狠地跟我说:“你知道吗?她也侮辱过我,比辱你还甚!”

  在夜风里,这句话使我更不寒而栗。

  我终于明⽩了那幸灾乐祸的神情,以及确实可以预料会有争执发生的神⾊,她辱过他什么,我不知道,但作为客人的我,尚且被她骂得如此不堪,⾝为杂役而可能好渔⾊的他,更不可想像。语言伤人,一向比利刃还深。

  我在踱上警车之前,及时的为我添上一袭暖暖的川⾐。

  (完)
上一章   七杀(武侠)   下一章 ( → )
七杀(武侠)是由温瑞安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七杀(武侠)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七杀(武侠)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七杀(武侠)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七杀(武侠)》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