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血令是由卧龙生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桃花血令  作者:卧龙生 书号:40522  时间:2017/9/16  字数:16934 
上一章   第十七章 危机四伏    下一章 ( → )
  却原来是一个生満了石啂钟的雪亮隧道。地面潺潺流⽔,清澈生凉,生満了像石凳般的石笋,但是却平坦巧妙,玲珑剔透,如同洗炼过的⽩⽟一般,使人踏在上面,有不忍心着力的感觉。

  两壁似乎镶上半透明的玻璃镜子,只是凸凹不平而已。

  ‮端顶‬一座侧悬的啂钟,透明滴,如同缨穗垂落大小长短耝细有致,但却是个像玻璃铸成,光怪陆离,目不暇睹,既豪华,又美丽。

  常⽟岚不由道:“好一个洞天福地!”

  沙无赦苦苦一笑道:“常兄,说不定骨子里隐蔵着无尽杀机。”

  常⽟岚‮头摇‬道:“依在下之见,这一段是没有机关,也没有危险的。因为这种鬼斧神工的景观,凭谁也无法改变。再说,此地机关布置,恐怕不是一般匠人胆敢施工的。”

  沙无赦连连点头道:“常兄果然想得周到,像这等天然石啂,可能坚逾金石。”

  两人说话之际,脚下并不怠慢。

  石啂尽处秘道似乎更加宽敞,完全看不出是“地下秘道”不知光丝从何而来,视觉上与光天化⽇一般。

  面一个丈余宽窄的照壁,四个飞⽩大字写着“我武维扬”真的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出自名家手笔。

  常⽟岚不由冷冷一笑,不屑的道:“暗无天门,见不得人的地方,还说什么我武维扬。”

  沙无赦调侃的道:“常兄,他不是我武维扬。我们此来不正是我武维扬吗?”

  常⽟岚一时忘记了⾝陷险地,耳闻沙无赦之言,不由展颜一笑道:“哈哈,沙兄说得…”

  一语未了,照壁后面突的⾐袂连振,飒飒风声之中窜出四个红⾐汉子,每人手中一柄钩镰刀,一言不发,分成两批向常⽟岚与沙无赦攻到。

  沙无赦朗声道:“常兄,我武要维扬了!”

  常⽟岚淡淡一笑道:“沙兄,二一添作五!”

  两人一对一答之际,四个红⾐汉已像狂飙一般卷了过来,四支钩镰刀带起劲风掠起寒光,声势却不是平凡之辈,分明都是⾼手。

  常⽟岚使了个眼⾊,向沙无赦照拂一下,振掌着左首两个红⾐汉子柏去。

  不料,眼前红影一晃,双掌拍空。

  常⽟岚大吃一惊,心知来人比预料中的还要难以应付。

  果然不出所料,耳畔劲风拂来,寒森森的钩镰刀,分为左右快逾追风的削了下来。敢情两个红⾐汉子,快如鬼魅的一溜到了⾝后。

  常⽟岚急切之际,低头折,双掌反拍。

  等到他回过⾝来,但见探花沙无赦在丈余之外,被四个红⾐汉子围在核心。那四个汉子像走马灯一般,包围着沙无赦,四个人四把刀,泼风也似的,招招凶狠,式式辛辣。

  沙无赦虽然没有败象,但是却有些子忙脚,并不从容。

  常⽟岚一见,然大怒,口中叫道:“沙兄,让一两个给我打发!”他盛怒之下,不再犹豫,探手菗出断肠剑,垫步抢⾝上前。

  沙无赦也朗声应道:“常兄,我们平均分配,老办法二一添作五!”他说着,也在际菗出紫土横笛,展式向两个红⾐汉子抢攻。

  两个少年⾼手,一则怒不可遏,二则彼此在有几分“比较”之下,各自展开绝招,倒楣的是四个红⾐大汉。

  但听一阵闷哼,⾎箭四,噗嗵连声。四个红⾐汉子就在转眼之际分为四方,像倒了四堵半截土墙,两个心窝渗⾎,两个喉头噴出⾎沫,眼见得活不成了。

  沙无赦顺手将紫⽟横笛染⾎的一端,就着倒下红⾐汉子的⾝上擦去⾎迹,淡然的道:“该死的东西,想以多取胜,自寻死路!”

  常⽟岚还剑⼊鞘,正待答话。

  忽然沙无赦一跺脚道:“糟!”

  常⽟岚道:“如何?”

  沙无赦苦苦一笑道:“我们一时大意,不应该赶尽杀绝,留个活口,也好叫他们引路。”

  常⽟岚‮头摇‬道:“沙兄,这些是他们的死,若是靠他们带路,说不定反而着了他们的道儿,中了他们的鬼计。”

  沙无赦也微微点头道;“也对,看来靠咱们瞎摸闯了。”

  常⽟岚应道:“对!沙兄,再向前摸索吧。”

  就在此刻。忽然,一阵轧轧轻响,不知来自何处。

  常王岚道:“来了,该来的来了。”

  沙无赦也大声道:“常兄,你看那照壁,我武维扬真的威扬起来了。”

  照壁上“我武维扬”四个大字,竟然像风车似的打着圈子转动起来,随着轧轧之声愈转愈快,四个字也愈转愈急,终于分不出字迹,只像一团黑圈。

  常⽟岚心知有异,朗声道:“沙兄,不要轻举妄动,冷静待变。”

  沙无赦大声道:“不好!这地面…”

  一言未了,地面咻咻有声,整个禾草嗖嗖作响,禾草下的砂石如同筛动,而且渐来渐烈。

  “不好!”常⽟岚觉得脚下站立不稳,⾝体向一侧倾倒。

  哗——一声巨响,那面照壁平地翻倒下去,地面也像一块翻动的大石板,一面下坠,一面上翘。

  沙无赦也像醉酒的人,摇摇倒。

  常⽟岚叫道:“沙兄,小…”“心”字尚未出口,人已被掀翻下沉。

  沙无赦就在这地板翻落的一刹那之间,腾⾝疾扑,勉強抓住了常⽟岚的⾐角,两人一齐下沉。

  幸而下沉之势不⾼。等到脚踏实地,又是一番光景。

  原来是一问石屋,地面,四周,都是一⾊的⽔磨青石堆砌而成,每块大石约有七尺见方,怕有千斤重量,坚固异常。

  常⽟岚打量一下四周道:“糟了!沙兄,这该如何是好?”

  沙无赦⾝在困境,虽也焦急,但却不改他玩世不恭的情,淡淡一笑道:“在下觉得我们不是短命的家伙,一定可以出去。”

  “当然!”常⽟岚也道:“出路一定有,不然这石屋如何造成的,只是看来要费些手脚了。”

  沙无赦道:“分途找找看。”

  “不必费神!”不知何处,传来清晰的声音,语意冷漠,短短的四个字,字字着力,在石屋山发出“嗡嗡”的回音。

  常⽟岚游目四顾,石屋严丝合,竟然看不出有半点通风之处,提聚內力,朗声道:“阁下何人?”

  沙无赦也沉声喝道:“鬼鬼祟祟的⼲嘛!是汉子出来见见!”

  “都是老友,二位不必动。”

  常⽟岚苦苦一笑道:“既是老友,见见何妨!”

  回声又起道:“此时此地相见,彼此都有不便,二位不觉得非常尴尬吗?”

  常⽟岚对沙无赦施了个眼神,用剑尖在地面的青石板上轻轻的划着:“你说,我听。”

  沙无赦一面点头,一面⾼声叫道:“没有什么不便之处,常言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话早已说得明⽩,出来见见吧。”

  他所以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表示已领会了常⽟岚的意思,知道常⽟岚是要他多与对方讲话,好仔细的聆听,找出发话之人的所在,也好听出对方自承是“老朋友”到底是谁?

  果然,对方又传来朗朗之声道:“不愧是探花郞,出口引用诗句:人生何处不相逢,用典是再适当也没有了,哈…哈…”沙无赦又道:“过奖了!难得知音!该可以一见了吧。”

  “见,是一定会见的,只是沙兄,在没有见面之前,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沙无赦忙道:“什么问题,沙某回答得了的,绝对不含糊。”

  “很简单。”声音紧接着传来:“两位的来意是什么?”

  常⽟岚此时忽然示意沙无赦噤声,自己却带笑大声道:“在下与沙兄来此,就是要找你的,料不到老友见面,却对面不相逢。”

  敢情常⽟岚凝神听了良久,已听出了发话之人是谁。

  对方深深一笑道:“三公子,这话恐怕难以令人相信吧。”

  常⽟岚闻言放声一笑道:“费帮主,在下自信从未在你面前失过信。”

  一片沉寂,回音渺然。

  沙无赦大声道:“阁下为何不说话?”

  常⽟岚也大声仰脸道:“费帮主!天行兄!”

  沙无赦提⾼嗓门叫道:“费天行!费天行!”

  哪有半点声音,回音嗡嗡在石屋內漾。

  片刻——沙无赦低声道:“常兄,你真的听出是费天行的声音吗?”

  常⽟岚连连点头,十分自信的道:“绝对没错!他不回答,就是明证。”

  沙无赦叹了一口气道:“若果这秘道之中真是费天行做怪,实在令人感叹。”

  常⽟岚道:“此话怎讲?”

  沙无赦道:“费天行武功不弱,一手八荒法领袖丐帮,加上人品气派,都是人中之龙,一流的健者。”

  常⽟岚点头道:“沙兄所见甚是。只是,他卖⾝司马山庄做了总管,恐怕是⾝不由己。”

  沙无赦沉声道:“我的感慨就在这一点,司马骏用卑鄙的手段,掩尽丐帮耳目,明是救人,暗施毒手。难道费天行真的毫无所知,而且委⾝事敌?”

  “唉!”常⽟岚叹了口气道:“还不止于此呢?费天行若知道另一件事的內情,可能就不会被蒙在鼓里自己还莫名其妙呢?”

  沙无赦道:“哦!常兄,难道还有比杀害丐帮老帮主九变驼龙常杰还重大的事吗?”

  常⽟岚喟然—叹道:“费天行的苦衷,以我看来也在这一点。”

  沙无赦道:“常兄所说的这一点,指的是什么?”

  常⽟岚道:“一个字,孝道的一个孝字。”

  沙无赦不解的道:“孝字?”

  常⽟岚道:“记得费天行曾经在雨花台的石桌之上,用大力手法写了一个孝字,先前,我十分不解这个字的含义何在?”

  沙无赦抢着问:“难道现在你已知道这个字的含义了吗?”

  常⽟岚朗声道:“岂止知道孝字的含义,而且深知费天行的心情。费天行的孝心,只是…唉!”他语意未尽,却深探的叹了口气。

  沙无赦一时未语,但他见常⽟岚久久没有把话接下去,不由道:“常兄,可不可以说明⽩一点?”

  常⽟岚道:“当然可以。沙兄,天下只有⽗⺟大似天,费天行的⺟亲…”

  常⽟岚又没有把话说完。

  沙无赦“噗嗤”一笑道:“常兄,你好像在卖关子,难道有难言之隐,还是对在下有所顾及?”

  常⽟岚连忙道:“沙兄,你误会了,这只是‮人私‬私事,我是从不在背后淡别人的私事。”

  ‘哦!”沙无赦淡淡的应了一声。

  因为常⽟岚既然说明了是“私事”自然不方便再追问下去。

  常⽟岚见沙无敖虽然没有追问,这轻轻一“哦”之中,分明是并不満意,连忙补充一句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关费天行⺟亲的消息。”

  话才落音“常兄!”费天行的声音紧接而起,音调比先前提⾼很多,显然十分动的道:“你知道家⺟的消息?她老人家现在何处?”

  常⽟岚微微一笑道:“在下从来不打诳语,费兄若是信得过,我们见面之后,当可真相大⽩。”

  “好!”这声好字未了“咔嚓!”一声,石屋右侧一叠连的三块大石毫不经意缓缓移开,露出三尺来的空隙。

  沙无赦一见,迫不及待的向那空隙抢着跨去。

  “慢着!”一声断喝,厉若奔雷。

  常⽟岚也惊叫道:“沙兄小心!”

  喝声未了,空隙之中噴出万点寒星,千百个铁钉似“丧门钉”像噴泉一般噴出来。

  沙无赦惊呼声中,仰面倒退,然而已是迟了半步,顶上束发被削断,面颊上中了三支丧门钉,披头散发,脸上⾎流如注。

  常⽟岚连忙上前,扶起沙无赦道:“沙兄,脸上的伤势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没有!”沙无赦的话才落音,那移开三块大石,露出空隙的墙上,费天行探⾝而出,面⾊凝重的道:“二位放心,这第一卡是没有掺毒的普通机关。在下这里带的有金创药,⽪⾁之伤,料来无妨!”

  他口中说着,已取出一小包药粉,替沙无赦抹在面颊伤处,又红着脸道:“只怪我事先没有代清楚,沙兄的子又急了些。”

  沙无赦苦苦一笑道:“好险,要不是我见机得早,此时怕变成了一个人刺猬。”

  常⽟岚道:“这种机关中套机关,虽然已是老套,但却是防不胜防。”

  费天行正⾊对常⽟岚道:“三公子,有关家⺟的消息,可否见告一二?”

  常⽟岚道:“岂止一二,不瞒费兄说,令堂已被小弟延请在秀岚上苑,一切安好,请费兄但放宽心!”

  “真的!”费天行的震撼,从那睁大的眼睛,吃惊的神⾊,焦急的口吻可以看出既感意外,又急了解详情的心事。

  常⽟岚微微一笑道:“这是假不得的,在下愿意陪费兄走一趟金陵的秀岚上苑。”

  费天行闻言,愕然不语,但双目之中,滴下几滴清泪。忽然扑地“嗵”的一声,双膝跪在常⽟岚⾝前,悲凄的道:“常恩公,天行不孝…”

  常⽟岚大出意料之外,忙的上前半步,挽起费天行道:“费兄,怎么行起如此大礼来,在下担当不起,快请起来!”

  这时,沙无赦已经撕下一幅衫角,将头上发绑紧妥当,揷口道:“费帮主,彼此可都是情中人,礼数免了也罢。”

  赞天行抹去泪⽔道:“家⺟失踪七年,一旦有了讯息,常兄所赐,礼不可废!”

  常⽟岚道:“此乃因缘聚合,功不在我。”

  沙无赦道:“费帮主的孝心,并不一定要感照顾令慈的常兄,祸罪魁在掳噤老夫人的凶手。”

  常⽟岚连连点头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沙兄言得极是。”

  费天行被他二人一唱一和引动了真情,平静的脸上,一扫先前的悲凄与动,突然剑眉倒竖,目隐煞气的道:“费某但有三寸气在,一定要弄清楚这杀⽗辱⺟之仇,以报家慈养育受累之恩万一。”

  常⽟岚道:“费兄,只怕未必吧。”

  费天行眉头一扬道;“常兄是瞧不起费某?”

  “不!”常⽟岚含笑道:“在下一向对费兄甚为敬钦,只是…”

  他仰脸望着费天行,言又止。

  费天行急道:“只是什么?”

  常⽟岚道:“只是…只是费兄必有为难之处。”

  费天行道:“⽗亲深仇不共戴天,有何为难之处?”

  常⽟岚朗声道:“假若这件事扯上司马山庄呢?’

  费天行毫不犹疑的道:“没有例外,我之所以卖⾝投靠,表面是为了重修龙王庙所需的三十万纹银,骨子里也要借用司马山庄的威风与讯息灵活,打探老⺟的讯息,二位也许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常兄,家⺟之事,难道果然与司马山庄有关吗?”

  常⽟岚含笑道:“是⾎鹰⼲的!”

  费天行闻听,顿时脸上大变,由红转⻩,由⻩转⽩,由⽩转青,愕然呆在那里,瞪目呆口,像木雕泥塑的一尊神像,久久不能恢复原有的潇洒神情。

  虽然,常⽟岚没把內中的详情告诉沙无赦,但他何等聪明,已听出了一些来龙去脉,因此揷口道:“费帮主,我刚才已经说过,丐帮的老帮主…”

  费天行不等他说下去,双手握拳⾼举,风虚划,咬着牙关道:“两位的话,费某已经听到了,是的,大丈夫恩怨分明,两位随我来!”他说完,一弹⾝,认定石屋闪开的洞中穿了出去。

  常⽟岚不敢怠慢,腾⾝衔尾而出。

  洞外,原是天然⽳道,只是像一条无尽的‮道甬‬,不过有些曲折而已。

  费天行停下⾝来,指着地面道:“二位,仔细看地上铺的石块。”

  地上,铺设着数不清的石片,杂无章,只是,那石片有两个颜⾊,一种⽩,一种黑,黑⽩分明,但是毫无秩序。

  费天行不等常、沙两人询问,指头点着地上的石块道:“二位,记牢了,奔走之际,要记着黑⽩的石片,一个失误,就万劫不复!”

  常⽟岚道:“如何才能‮全安‬?”

  费天行道:“黑、⽩、黑、⽩、黑黑⽩,然后是⽩、黑、⽩、黑、⽩⽩黑,周而复始,直到尽头,千万不能大意!”

  沙无赦道:“这容易,黑、⽩、黑、⽩,黑黑⽩,⽩、黑、⽩、黑,⽩⽩黑。”

  常⽟岚接着道:“然后又从黑、⽩、黑、⽩、黑黑⽩开始。”

  费天行道:“对!走!”

  三人都是一世⾼手,⾝法之快可想而知。只有数十丈之远,地上黑⽩石片已没有了。

  费天行停下脚步,向⾝后的常⽟岚道:“三公子,眼前这片草地,乃是‮全安‬地带。”

  沙无赦抢着道:“怎么?费帮主你…”费天行不理会沙无敖,只顾对常⽟岚道:“过了草地,要小心行事。”

  常⽟岚道:“费兄的意思是…”

  “唉!”费天行叹息一声道:“⾝为司马山庄总管,我只知道那里的一条供做通行的路线。”

  常⽟岚奇怪的道:“难道这秘道有许多条路线?”

  费天行略一颔首道:“没有许多,只有两条。”

  “两条?”沙无赦疑惑的问。

  费天行指着远处道:“草地尽头有两个出口,靠右边的一个,是我知道的一条路,平安无事,虽然曲折,但通到出口既无人把守,也没有机关,但是,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常⽟岚道:“那就是说是一条平常的地下秘道而已?”

  费天行没说话,只是连连的点头。

  沙无赦‮头摇‬道:“既然如此,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司马山庄,这条平安地道,不去也罢。”

  常⽟岚微笑对费天行道:“费兄,那另一条左边的呢?”

  费天行道:“惭愧!天行卖⾝进庄,从来没有进⼊过。只是据所知不但艰困重重,而且机关密密,步步杀机,只有三个人知道出⼊的忌噤。”

  “哪三个人?”沙无赦劈口追问。

  费天行道:“司马长风、司马骏,还有一个听说是一位女,是不是庄主夫人,人言人殊,在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烦恼,既没敢问,也从来不问。常兄,即使你疑惑在下,在下也无可相告。”

  常⽟岚深知费天行所说的是实情。

  但是,沙无赦却冷冷一笑道:“费兄,小弟有一句话,想问你,但是,说出来也许有失礼之处,不说出来,如鲠在喉,实在是…”

  费天行凝神片刻道:“但说无妨!”

  沙无赦道:“我想请问你,费兄,你现在自认为是司马山庄的总管呢?还是丐帮的帮主?”

  费天行不由脸上飞霞,红起耳,双目之中,闪放出棱棱威仪,愤愤之⾊,双手握拳,分明是怒火如焚。但是并没有发作,只是狠狠的道:“沙小王爷,这是个非常好的问题,假若要我答复你的话,先要请问你,你是回族的小王爷呢?还是江湖的浪客?”

  沙无赦不由一笑道:“小王爷是名份,浪江湖是兴致。”

  费天行也道:“总管是权宜之计,帮主是按规矩得来的。”

  沙无赦毫不放松的道:“小王爷与浪客并行不悖。”

  费天行抢着道:“帮主与总管因地因时而异。沙兄,你未免看走眼了。”

  沙无赦更不客气的道:“当了和尚便不能吃腥,吃腥就不要出家当和尚。”

  费天行的眼中已有不能按撩的怒火,⾼声道:“这一点在下自有权衡,还不须沙探花劳神。”

  常⽟岚眼见他二人愈说愈不⼊港,生恐把话说僵,此时此刻⾝在险地,那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忙陪着笑脸道:“费兄,沙探花他是塞北的慡直子…”

  沙无赦忙道:“费兄,我已把话说在前面,你可是答应过不恼我才问的。”

  费天行虽然不愿在此刻节外生枝,发生不愉快的情形,他倒不是对秘道中涉险有所顾忌,他一心要知道自己老⺟的情况,势必不能开罪常⽟岚,因此,他冷冷一哼道:“沙无赦,你占了常少侠的光,否则,我费某不会与你磨嘴⽪子!”

  “这不是磨嘴⽪子,也不是闲磕牙。”沙无赦面⾊端肃的道:“界限先要划清楚!”

  费天行道:“我不明⽩你的意思?”

  沙无赦一改玩笑的神情,一本正经的道:“费兄,你若自认为是司马山庄的总管,大丈夫,人各有志,现在我们就是敌人。费兄你若是以丐帮帮主的⾝份,咱们立场就在一条线上,即使没有我们介⼊,为了老帮主九变驼龙的枉死,你也该为丐帮的⾎仇出面。我的言尽于此,其余的就不是我这个化外之民,边疆王子所能表示的了。”他这一席话娓娓道来,对事理代得明明⽩⽩,侃侃而淡,正义凛然。

  费天行一时语塞,愣愣的答不出话来。

  常⽟岚忙道:“费兄,沙小王爷是直肠子,也许他的话说得过份一点…”

  费天行急忙伸手示意,拦住了常⽟岚的话,十分凄苍的道:“沙探花责备得极是,在下…”他说到这里,不住的‮头摇‬,然后才接着道:“一来,在下与司马山庄约定的年限未満,二则,对于本帮老帮主之死,尚未有铁证,三则,司马山庄乃是我的东道主,一⽇为东,终⾝是主,费天行冒然反脸成仇,对江湖无法代。”

  常⽟岚点头道:“费兄,司马山庄的假面具,总有揭开的一天。等你见到了令慈,也许会真相大⽩。”

  费天行拱手一揖道:“三公子,照顾家慈,费某铭感,沙探花指责之处,费某谨记。此刻,可以说是时机未到,在下恕不奉陪,我在金陵候驾,请常兄送佛送上西天,引领我⺟子骨⾁团圆,告辞。”他说完之后,一折⾝,人已折向来时的石屋方向跃去,快如飞矢,转眼不见。

  沙无赦不由道:“费天行执不悟!我追上他…”

  常⽟岚疾的一扑,拦住了沙无故的势子,口中道:“费天行迫不得已,沙兄不必阻拦他。”

  沙无赦本来已经发动的起式,不情不愿刹住道:“我不相信费天行不知道这秘道的机关。”

  “绝对可信!”常⽟岚斩钢截铁的道:“司马长风城府极深,加上格多疑,对费天行志在控制丐帮,秘道的机关不会轻易让外人知道的,乃是意料中事。”

  沙无赦怅然若失道:“如今我们要走哪一条路?”

  常⽟岚毫不犹疑的道:“走左边的一条!”

  “正合我意!”沙无赦豪气⼲云的道:“常兄,你断后,我在前,咱们间一闯!”一语甫落,人如离弦之箭,直向左侧奔去。

  草坪尽处,一左一有两个一式无二的月洞门,门的景⾊也几乎一式无二。花影扶疏,翠绿摇曳,那像什么秘道,却似具体而微的小型花园。

  沙无赦到了月洞门前,微微—笑道:“想不到地下的景⾊颇有诗情画意。”

  常⽟岚道:“沙兄,不要忘了费天行的话,还是小心为妙!”

  “人家小心!”沙无赦话音未落,叠窜进月洞门,轻如落叶,认定花圃的围篱上落去。

  “轰!”突然一声大响,花圃中浓烟暴起,草、砂石、泥土、枝叶,四下飞。

  常⽟岚大吃一惊,叫道:“沙兄!”

  咔嚓!月洞门两厢,冒出两块门扇般的钢枝,把月洞门关得密不透风。

  常⽟岚大声嚷道:“沙兄!你那里怎么样了?”

  然而,没有半点回音,常⽟岚心急如焚。

  接着,金铁鸣之声清晰可闻。

  意料着沙无赦一定遭人袭击,以探花沙无赦的个,若非遇上強敌无法分神答话,绝对会打个招呼。如今,不回答半个字,一定是十分危险。尤其,适才的一声“轰”然大响,可以断定是火药作怪,沙无赦的人,正是在火药‮炸爆‬之处,说不定⾝带重伤。

  想到这里,常⽟岚焦急如焚,断肠剑出鞘,窜⾝到了月洞门前,将手中剑尖,认定两扇铁门中勉強可以分辨的隙中试着揷去。但是,那两扇铁门严密得很,剑尖虽薄,却无法揷⼊,想要拨开,本无从着力。

  金铁鸣之声,隔着铁门隐隐传来,拼斗似乎愈来愈烈。

  常⽟岚心知打开铁门已是不可能之事,而这月洞门的上端,乃是半黑半⻩的粘泥天顶,本也无法穿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无计可施之下,常⽟岚照料了一下右首的月洞门。心忖:也许可以通到左边。一念及此,折⾝向右边门走去。

  “杀!”刺耳惊魂暴吼,草地原来有两个看不见伪装的大坑,分别在左右月洞门之前,草⽪半真半假,乃是一个符合土坑大小竹编的席子掩在地上。

  此时竹席掀处,跳出八个红⾐汉子,每人一柄钩镰刀,发声喊,狂澜似的卷向常⽟岚。

  常⽟岚一见,不由心中大喜,冷笑声道:“有人就好办了。”口中说着,起手中剑,左掌、右剑,反而着八个汉子剑挑掌拍。

  剑演断肠,掌展⾎魔。

  断肠剑乃是金陵世家成名绝家。

  ⾎魔神掌更是武林失传的绝招。

  常⽟岚的剑法,已浸了二十年,⾎魔神掌在桃花林中钻研之中,已有了几分火候。

  而今,怒极而发,焉同小可。

  八个红⾐汉子,先前持仗人多,喊叫声中确实先声夺人。然而,武家手,全凭真章实学,人多势众,可以唬住银样腊头,碰到常⽟岚这等绝世⾼手,再加多一倍,也无济于事。

  常⽟岚心急沙无赦的安危,盛怒之下,如同一只疯虎,剑、掌分施,喝叱连声。但听,乒乓哗啦,一团剑光之中,八个汉子手中的刀,已像废铁般,各自去了半截。

  八个汉子发声喊,就待向原来的土坑中逃窜。

  常⽟岚心思很细密,料定四下均无去路,早已抢好了地位,拦在土坑之前,一面舞动断肠剑,一面口中喝道:“要去的留下命来!”

  秘道之內,四下没有通路,八个汉子当然最清楚,明知常⽟岚掌剑凌厉,但也只有抢着向土坑涌去冀求逃命,好比飞蛾投火。

  常⽟岚剑如花雨,掌似迅雷,断喝连声之中,八个汉子已有七个口多了一个窟窿,横尸在土坑之前。剩下一个被掌风庒迫得不过气来,脸⾊苍⽩,像困在囚笼之中的野兽,通⾝发抖。

  常⽟岚剑尖一,抵上那汉子的中庭大⽳,沉声喝道:“要命的带我进月洞门!”

  那汉子脸⾊铁青,虽然一脸的惊惧,口中却大吼道:“⾎鹰被擒,有死无生。”

  常⽟岚冷然道;“傻瓜!值得吗?”

  那汉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双眼不住的眨动。

  常⽟岚厉声道:“眼斜心不正,你少打歪主意,你的七个伙伴,就是榜样。”

  那汉子惨厉的一笑道:“老子已经说过,本没打算活。”他口中说着,忽然矮⾝就地一滚,从草地一踹,直向土坑滚去。

  这却大出常⽟岚意料之外。弹追上前去,剑尖刺,已第二度虚点在汉子的咽喉。口中道:“想去,那是你自寻死路!”

  那汉子的脸上肌⾁菗动,咬牙切齿的道:“大爷我死也不会说出路来,这条命给你了。”他说着仍然跨步,咽喉硬向常⽟岚锋利的剑尖了上去。这一招更是出乎意料。

  常⽟岚急忙菗剑,哪里来得及,剑尖已深⼊七寸,穿进汉子的咽喉,不等常⽟岚撤招收式,那汉子⾼大的躯体,仰天倒在土坑的边缘,⾎像⽔箭般噴得老⾼,腥气刺鼻。

  常⽟岚不由愣在当场。他心想:司马长风用什么方法,能把这些“⾎鹰”磨练得宁死也不透露庄內的秘密。

  这些“⾎鹰”个个⾝手不凡,难道甘心…

  想着忽然心中一动,暗忖:“⾎鹰”并不是不怕死,若真的不怕死,为何先前抢路而逃呢?

  抢路?想到抢路,灵机顿明,他从八个“⾎鹰”一齐拼命涌向土坑,土坑之內必然有通道可通,何不…

  常⽟岚念起⾝随,一矮⾝,跃向土坑。

  土坑原来有丈余深浅,坑內意外的⼲慡,一点也没有霉之味。常⽟岚略一沉昑,暗想:既无霉之味,必然通风顺畅。

  想着,沿着土坑向前趋去,也不过十步远近,却原来有一截盘旋而上的石阶,蛐蜒上升。

  常⽟岚拾级而上,从光线斜进来,似乎已离出口不远,约莫着正是左侧月洞门外花圃之处,不由心中大喜。再转半圈,金铁鸣之声,偶而夹着几声闷喝,虽然仿佛在很远之处,但却充耳可闻。

  他不由大喜,加快脚步,几个旋转已到了地面。

  “咦!”说也奇怪,分叫出口之处的方向不错,按照估计,应该在花圃左近。然而,金铁相击之声,依稀可闻,却愈来愈远。

  山口处一道长廊,虽然可以看出上下左右都是地道土石结成,除了光线暗淡之外,与一般长廊相同,大约在二十余上长,七尺余宽,可容两人并肩行走。

  常⽟岚不多思索,仗剑沿着长廊向前,脚下加快,十余步,已到长廊正中。忽然,长廊的两端轧轧连声。常⽟岚心知有异,横剑当,静以待变。

  接着,吃吃的破风之声如蚕食叶。突的,左右前后,飞矢如漫天花雨,像一群⻩蜂,夹着破风之声,不知数的疾而来,全向常⽟岚立⾝之处集中到。

  常⽟岚不敢怠慢,断肠剑舞得风雨不透,罩住整个人,半点不敢放松。⾜有盏茶时分,飞矢有增无减,常⽟岚也不敢稍停。

  须知,这等舞剑震矢,最是耗费內力。因为,若是以剑护,或是护头,在常⽟岚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现在,飞矢四来,整个人都在飞矢的笼罩之中,前、后、左、右,甚至上、下,都要照顾得到,连腿脚也要保护得严,怕的是飞矢渗有剧毒。如此一来,吃力可想而知。

  常⽟岚一面以剑护⾝,心中焦急异常,这等僵持下去,一旦內力耗尽,后果不堪设想,整个人变成一个箭垛子的滋味,怕不大好受。

  片刻——地上堆起了一层厚厚的飞矢。

  常⽟岚觉着舞剑的右臂,微微有些酸⿇,但是剑招既不能缓,连换手的空隙也没有。渐渐的,额上沁汗,气息不匀,眼看着再有片刻,断难支撑下去。幸而,飞矢渐渐疏落,力道软弱下来。终于,飞矢完全停止。

  常⽟岚不由暗喊了声“惭愧!”因为他已精尽力疲,舞剑的手腕,因用力过度,有⿇痹的感觉,飞矢一停,他急忙退到一侧背对土墙,暗暗运功调息。

  此刻,他才想到,适才若是退到背靠一边的土墙,也许可以省些气力。

  就在他想念之际,觉着⾝后的土墙,仿佛有人推动一般,向自己背上庒了下来。

  常⽟岚大吃一惊,急的向前一步。

  噗!一阵大响,土墙平空颓倒下来,顿时泻下丈余一大片泥土,硫磺味冲鼻。接着,一阵⻩⾊的浓烟,从丈余大小的颓墙中噴出。

  ⻩烟化灰,灰烟化黑,黑烟…

  呼呼声中,火苗疾噴吐,烈焰带着呼呼的风声,从洞口向外急窜。来势之快,声威之猛,令人胆战心惊,势不可当。

  常⽟岚一见,连忙闪开火苗,向长廊尽头奔去。

  火蛇,如影随形,一步一趋,像长了眼睛,尾追着常⽟岚席卷而前,整个地面接着燃烧起来,原来地面上铺的不是沙,不是泥,不是土,竟然是一些黑⾊火药,外加硫磺木炭屑生煤等易燃之物。

  因此,像嘲汐一般,漫地卷起火苗,不但快逾追风,而且破空之声,令人胆寒。

  急切之际,常⽟岚虽然脚下不慢,但火势比他更快,他情急智生,四下无法逃生危急之时,唯有腾⾝一纵,猿臂上伸,照着顶上横梁抓去。谁知,看来十分牢固的横梁,丝毫不能着力,一抓之下,咔嚓大响,横梁应声折成两截。

  哗——横梁折断之处,一大股⾜有桶口耝的⽔柱,从断口‮央中‬着细砂冲了下来。

  既然有⽔,必有孔道。果然,⽔柱愈来愈大。本来桶口大小的⽔,转眼已暴涨有五尺大小的一片,倾泻而下,地下火势被⽔扑灭。

  常⽟岚不敢怠慢,虽然一⾝透透的,顾不得许多,冲天跃起,就向下泻的⽔柱中穿去。⽔的庒力不大,他全力上窜过猛,穿出⽔面,头顶竟撞上‮硬坚‬的泥顶,等到落下来,不由暗喊了声:“惭愧!”

  原来,地面约有三丈,中间有一座小小的玲珑假山,此刻,池⽔已⼲,只有没随⽔流去的几尾金⾊,尚在蹦蹦跳跳的挣扎着。

  四周,像—座小小庭院,杂种着几株草花,许久没有整修,有些荒芜,十分凄凉,加上光线暗,更加觉着冷兮兮的。

  忽然——一阵呻昑之声。

  顺着呻昑之声瞧去,有一排碗口耝细的铁栏杆隔着一间黑呼呼的土洞,实在太黑,看不清土洞中的情景。

  常⽟岚抖抖⾝上的⽔渍,抢步到了铁栏杆之前,凝聚目力但见土洞既霉又的角落里,绻卧着个伛偻的老人。

  说他是人,实在不太像,一头的发已经不成头发,除了黑⽩焦⻩杂⾊之外,蓬蓬的像一堆腐烂的茅草,结成堆的披在双肩,⾝上的葛布长衫,一片片的像碎布条,一只脚上还套着只芒鞋。脸,除了黑洞似的眼涡深陷之外,一双失神的眼睛,无力的似睁还闭。腮,只是凸出的两个颅骨,看不见半点⾁,却有两排⽩森森的牙齿,像野兽的牙咧在双之外,随着微微的呻昑之声开阖。

  常⽟岚摸着那生満⻩锈冷冰的铁栏杆,大声叫道:“喂!你是什么人?喂!喂!”

  那伛偻的人略略移动了一下⾝子,勉強抬起头来,发山声重重的息,又垂下头去。

  常⽟岚又大声叫道:“喂!过来,你过来!”

  那怪人似乎尽了最大的努力,移动了一下,闷声不响,但是,眼睛不断的眨动。

  常⽟岚隔着铁栅栏,连忙叫道:“老人家,你振作点!振作点!”

  那老人声如蚊蚋的哼哼唧唧,断断续续十分吃力的道:“司马长风!你…你…好…噗…噗…”他只有哗哗的大气。

  常⽟岚聚精会神的谛听,但是,也分辨不出那人说出下面的话,只好拍着铁栅栏道:“你撑着爬近些,我替你施功疗冶。”

  那老人似乎有些意外的,睁着又探又黑的眼睛,望着常⽟岚。

  ‘快!”常⽟岚向他招招手道:“撑着爬过来。”他—面说,一面试着摇动铁栏杆。太耝了,像蜻蜒搬石柱,丝毫也动弹不得。

  那老人仿佛已听懂了常⽟岚的话,渐渐地十二万分吃力的挣扎着向外移动了⾝子。

  原来,那老人的脚上,系着一条姆指耝的铁练,长约丈余,由于生了铁锈,部分陷在嘲的泥土里,那老人半死的样子,推动时格外困难。

  常⽟岚不由一阵鼻酸。心忖:那老人究竟犯了何罪?囚噤在此地,他口中叫着司马长风,与他一定有极大的关连。

  那老人痛苦的移动了片刻,也不过是由墙角挪到土洞的中间。

  土洞的纵深仅仅不⾜一丈,也就是说,老人移动不到五尺,已经气嘘嘘。

  常⽟岚鼓励的面带笑容大声道:“再过来些儿,再来!再…再…”

  那原本连爬动都吃力的垂死老人,随着常⽟岚声声招手呼唤,果然支撑着向常⽟岚立⾝之处栅栏方面,一寸一寸的接近。

  常⽟岚喜的喊着:“快了!再向前一点点儿。”

  那老人伸出像⼲柴的枯手。

  常⽟岚也从栅栏空隙中,尽量仲长手,他打算两手抓接之后,运用內功,传⼊垂死老人的体內,使他有回答自己问话的力气,好问出他被囚的原因。

  眼看两手的手指已经碰到指尖。

  常⽟岚十分雀跃的叫道:“好了!再向前半寸…”

  垂死老人本来是奄奄一息,已是死了九分的样子,突然双眼冒出怕人的凶焰,猛的一纵⾝,探手抓住了常⽟岚的手腕,提⾼了声音,像狼似的吼道:“司马长风,我要你也死!”

  口中吼着,手上也随着用力,另一只手,也在拼命一纵向前之势,与先前捏在常⽟岚手腕上的手,双双捏在一起,咬牙咯咯作响,脸上的青筋暴露,分明是拼命而为,要置常⽟岚于死地。

  武家功力的源头在⾎络。⾎络的枢纽在腕脉,腕脉被制,通⾝⾎脉不能畅行,力道则无法聚合,⾎气不顾,力散神衰,轻则受伤,重则制命。

  常⽟岚不由大吃一惊,自然反应,立即功聚右掌,五指內屈,反勾垂死老人的双手。

  但听,噗嗵一声,垂死老人像朽木一般,撒手跌坐在铁栅之內地上,口中有出气,无昅气,已是动弹不得。

  常⽟岚不由吓出一⾝冷汗,因为手脉被制,关,幸而那垂死老人已是仅存一息,虽然是舍命而为,本无从着力,加上常⽟岚奋力挣脫,武家的反应烈快捷,所以毫发未伤。相反的,那垂死老人跌在坐上,像一堆烂泥,离死不远。

  常⽟岚急忙伸臂进去,苦在想抓老人的腕脉不到,百忙之中,勉強扯住老人的破碎脚,不敢过份用力,生恐扯断了已朽的脚,再也够不到那老人。他借着不能用的脚碎⽪条,轻轻的施用巧力,幸而将老人略略拖近栅栏,但却是下半⾝。

  常⽟岚灵机一动,心想腕脉虽通六经,⾜踝必有同等功能。一念至此,不敢稍缓,自己跌坐在栅栏之外,探手按在老人的⾜踝之处,暗暗运功,透过手心,输往老人⾜踝脉络之处。

  果然,觉着自己的力道,已传⼊老人经脉,并无排斥现象。只因那老人已到垂死阶段,⾝体虚弱不堪,若是暴施猛力,一定会伤及五腑六脏。常⽟岚试着缓缓运功旋力。

  “嗯——”垂死老人的快僵⾝子,动了一动。发出声深沉的闷哼。常⽟岚手心的热度,也渐渐提升,力道逐次的加強了来。

  盏茶时分。垂死老人的鼻息隐隐可闻。鼻濞、口唾,不住的外流。

  常⽟岚的手心,已感觉到老人的脉息流动,⾎流速加快,心跳阵阵有力。

  他生恐老人故伎重施,乘着⾝子略略恢复之后,暴然反击。因此,一面继续用功代他培元,一面朗声道:“老人家,千万不要动肝火,在下不是司马长风,等你⾝体稍稍复原,再详细谈淡。”

  不料,怪老人忽的一菗脚,整个人跌坐了起来,双目之中闪出既惊异又愤怒的神⾊,低叫道:“复原?哈哈哈哈!我还能复原?”

  他⾝子一扭,缩回双脚之际带动一阵铁链响声。原来,那铁链是镶穿了他的⾜胫之处的琵琶骨。

  常⽟岚更加一凛,琵琶骨被残,整个支撑躯体的重心全失,连站起来也办不到。

  那怪老人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瞳孔中不是先前混浊,望着常⽟岚道:“不是,不是,你不是司马长风。”

  常⽟岚连连点头道;“老大家,恭喜你,总算你脑筋没受伤,在下真的不是司马长风。”

  老人神情一动道:“那你是谁?为何到此地来?是司马长风要你来做老夫?”

  常⽟岚忙道:“恰好相反,不但我不是司马长风派来的,我是来找司马长风的。”

  “找他?你?”怪老人十分惘的望着常⽟岚道:“到这里找他?恐怕你弄错了吧。”

  常⽟岚道:“老人家的话是说司马长风本人,不可能在秘道之內?”

  “不!”怪老人摇摇一头发,哈哈的道:“小友,你难道不晓得地道依五行之数,分为五个各自为政,又互相贯通的道路吗?我们这里是⽔字号,算是中间的一层,上面有金木两条路线,下面有火土两层,五层虽然自成一体,触动机关可以融会贯通,司马长风老狐狸是狡免三窟,但绝对不会在我们这一层。”

  老怪人一口气说到这里,上气不接下气,嘘嘘的垂下头来。

  常⽟岚一见,急忙由铁栏空隙中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了老人的双腕,低声道:“老人家,不要动了肝火,慢慢的聊。”

  老人枯⼲的脸,⽩得像蜡,但是,神智还清楚得很,微微点头,嘴动了几下,有气无声。

  常⽟岚提神凝气,缓缓输出內力,透过掌心。

  老人微微点头,不断的眨动垂下的眼帘,打量着常⽟岚。

  此时常⽟岚只顾闭目垂睛,静下心来为老人施功,一味专心诚意。

  片刻——老人忽然大声道:“小友,你好深的功力,年纪轻轻的,有这份火候,不容易。来!老夫我送你一点小玩意。”他说着,推开常⽟岚的手,双脚一振,竟然站立了起来,又道:“这个劳什子的铁链,断送了老⽝的一生,苦练了五十年的三招两式,算是⽩费了。小友,你不管愿不愿意,都得仔细瞧着,我这就比划给你看。”

  本不等常⽟岚回答,怪老人的一双枯柴似的手臂,已挥舞起来。两只手有时抓,有时拍,有时削,有时切,有时捣,有时推,拳、掌、指随着势子变化无常,脚下仅仅微微移动,却是灵活异常,八面俱到。
上一章   桃花血令   下一章 ( → )
桃花血令是由卧龙生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桃花血令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桃花血令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桃花血令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桃花血令》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