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劫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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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06 时间:2017/9/17 字数:29186 |
上一章 第二十章 惊闻劫期又提前 下一章 ( → ) | |
北邙山麓 房英自听到神偷之女铁梅香说“天香院主”正式开坛的消息又提前了两个月,內心确感到无比的震惊。自华山传讯后,他不懂天香院因什么缘故又改变了⽇期。但因此一来,时间又只剩下十余天了。 他盘计的行止,势必也要随着改变,忧急中正要与铁梅香分手时,山坡上却出现了“南诏十三煞星” 这刹那,他暗暗一惊,眼见对方杀气腾腾的神⾊,知道要糟! 凭自己与铁梅香二人,对“南诏十三星”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是对手,何况对方十三个煞星齐到了。 他紧张地一瞥⾝边铁梅香,见她也神⾊无比紧张,正想说话,那知铁梅香在这刹那,脸上的表情倏起了变化! 一刹那的紧张神态,竟然消逝得无影无踪,扬声娇笑着,对南诏十三星道:“想不到你们十三个老混蛋回来了,房少侠正预备上路。你们问他那里去⼲什么?” “南诏十三星”为首的“太⽩金星”鼻中一哼,并没有回答铁梅香的话,目光向左右一飘,道:“仙兄们,别让这小子及丫头跑了!” ⾝形一掠而起,十三道人影,如丘⾊缤纷的烟柱,暴而落,围在四周。 房英这时知道已难走脫,心头-横,冷笑道:“群仙府中,未见各位之面,想不到又在此地碰上,请问各位究把区区怎么样?” “太⽩金星”厉声道:“姓房的,按情理,咱们对你毫无恶意!想不到你竟会这般绝情,-把火将群仙府烧光!” 房英暗暗一想,烧了“群仙府”于情于理,确有点说不过去。但他刚才忘了问铁梅香为什么放火,现在自然不知用什么话答覆。正思量着措词,却见铁每香咯咯一笑,道:“老混蛋,若你是为这件事发脾气,可有点错怪房少侠了!” “太⽩金星”厉声道:“那谁放的火?” 铁梅香坦然承认道:“是我!” 房英暗暗为她着急,连连施眼⾊,铁梅香理也不理,心中不由忖道:“这小姑娘好像不知死活…” 果见“太⽩金星”神态杀机更浓,吼道:“好啊!丫头,咱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你要放一把火把飞们的群仙府烧光!” 铁梅香笑盈盈地道:“有话可以慢慢说,火首既是我,希望你们先让房少侠离开,然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们!” 房英忙道:“铁女侠,现在我怎么能走,既然给人家找上了,咱们应该患难与共!” 铁梅香嫣然道:“少侠,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有我的办法对付他们!” 房英一呆,铁梅香那种从容镇定的语气,使他感到奇怪! “莫非依仗她独门的‘千里庭户’轻⾝术?” 他想着,觉得她的轻⾝虽佳,但如今⾝在十三星包围圈中,要脫⾝实太渺茫,何况对方十二人,都是老奷巨滑之辈。 房英感到在这危极关头决不能丢下铁梅香不顾,既要赔上一条命何不也放松一下心境,于是大笑道:“既然女侠有对付这几个老混蛋的办法,在下也不必急着离去。” “太⽩金星”吼道:“你们末道出放火的原因前,那-个也别想溜。丫头,你快说,为什么要放这把野火?” 铁梅香咯咯一阵轻笑道:“这,叫做歪出歪⼊!” “太⽩金星”瞪目怒道:“什么叫歪出歪⼊?” 铁梅香调侃道:“你们不是神仙么?怎么连这一点都不懂?” “太⽩金星”气得混⾝颤,还未说话,”太星”却冷冷道:“太⽩仙兄我看不必问什么活,把他们二人宰了再说!” 太⽩金星气极道:“不,我-定问明原因…” 铁梅香笑道:“这还不简单,据我检查,你们受了-个神秘女子之托,以抓住房少侠换取一笔代价是么?” 房英一怔道:“那神秘女子是谁?” 铁梅香笑道:“就是那个叫‘织女公主’的女子,你忘了么?” “啊!”房英大大一愕,脑中又升起一片雾,他不知道那绰号叫“织女星”的少女抓自己的企图究竟何在? 难道是除了暗恋自己外,没有别的原因?而真正令房英惑的是,那织女星与自己素不相识啊?情从何起呢? 他觉得內情必不简单,可是却想不出真正原因。却见“太⽩金星”对铁梅香冷笑,道:“难怪你打听了这么清楚,看来今天更没有办法放你了!” 房英忍不住厉声对“太⽩金星”喝道:“‘织女星’托你们的企图究竟何在?” 太⽩金星狂笑一声道:“小子,公主的企图,你不是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么?何况你已经吃到甜头,本⾝毫无损失,还有什么好问的。” 这番话说得房英俊脸通红,神思大。 铁梅香一听这番话,再见房英神⾊,不噤一愕,脫口道:“房少侠,你吃到了什么甜头?” 这一问,房英更加羞惭不已,勉強镇定神⾊,呐呐道:“铁女侠休听他胡说!” 话锋一转,对“太⽩金星”厉声喝道:“她究竟给你们什么代价,竞使你们甘心受她遣使?” 铁梅香也未深究,接口笑道:“南诏十三煞所以放弃南诏一片基础,远⼊中原,就是因那神秘女子造了一座‘群仙府’作酬!” 房英暗暗一震! 以北邙山上那片别具匠心的布置,要化多少心⾎,多少金钱。那么,以已推测“织女星”所以不惜这笔大代价,对自己显然有着极大的企图! 什么企图呢? 难道真是为了爱情? 房英迅速一想,除此以外,似乎并没有发觉可疑。 于是他星眸一转,瞪着“太⽩金星”道:“那织女星何处去了?” 太⽩金星冷笑道:“老夫又去问谁?‘织女公主’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你以外,谁又会清楚?” 房英鼻中一哼道:“你们一会儿称受天香院主之托,-会儿又受‘织女星’差遣,我不懂你们这些辈份不算低的老家伙怎会这等无聊,尽受人役使!” 太⽩金星厉笑道:“要老夫作事都得有代价!这是各求所取。小子,你不必再辱骂老夫,今天你也死定了!” 铁梅香尖笑一声道:“怕没有这么简单!” 太⽩金星冷笑道:“丫头,说了半天活,你还未道出什么原故使你要放那把野火,招供后,就看老夫手段!” 铁梅香大笑道:“本来我这把野火也不需要放,只是姑娘当时心救急房少侠脫险,又恐怕你们都在群仙府,被你们发觉,所以引火声东击西。若知道你们这批老怪物不在,姑娘才不必多费这番手脚哩!” “太⽩金星”狞笑道:“你这种手段,简直令老夫切齿难以消恨,现在看老夫慢慢消遣你!” 话声一落,掌势已扬,铁梅香娇容一凛,大喝道:“慢来!” “太⽩金星”⾜步一顿,道:“丫头,想讨饶?” 铁梅香秀眸一掠四周等得颇不耐烦的十二个煞星,大笑道:“姑娘岂是求饶的人。不过,你我双方既要动手,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正正大大,堂堂皇皇,才对得起你们的⾝份!” “太⽩金星”冷笑道:“什么臭规矩?” 铁梅香道:“是你老头子一个上,还是‘南诏十三星’一齐上?” “太⽩金星”狂笑道:“老夫一个人,制你死地,只在举手之间,何劳咱们兄弟再出手…” 铁梅香娇笑道:“老头子,别忘记这是不世仇恨,不是印证比武,不必一个一个来,多费事应该你们十三个人一齐上!” 此言一出,房英大吃一惊,不由暗暗皱眉。 他不知道铁梅香是故意说反话,抑是在嬉笑对方?但不论如何,这是个不智之举。 难道真要把对方怒得立出杀手不可,岂非自己找死? 房英知道,凭自己或她的功力,绝对不是对方对手,可是他却不懂铁梅香此举的用意何在? 他这里心中担忧重重“太⽩金星”却狞笑道:“丫头,你万死不⾜怈老夫之恨!敢出大言,莫非仗着手中宝剑!” 铁梅香又笑道:“不是,不是,我这柄宝剑也是偷来的,正想送给你们,作为换取生命的代价!” 刚才还口出大言,让南诏十三星一齐上,现在又说要把青萍给对方作遁走代价。“太⽩金星”也不由怔住了,冷笑道:“你打错了如意算盘,老实告诉你,等你死了,不必送,宝剑也会属于老夫!” 铁梅香大笑道:“老头子,你错会了我的意思,我的话只是说拼命尽管拼命,送宝剑给你,却是因为按照江湖规矩,姑娘不愿仗着青萍,占你们一点便宜!” 铁梅香哈哈娇笑道:“青萍虽没有第二把。但我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可以使你们‘南诏十三星’个个丧魂飞魄!” “太⽩金星”不信地道:“你不妨失拿出来看看,这世上有什么法宝,竟然能令咱们丧魂飞魄?” 铁梅香从怀中一摸,掏出一卷⻩绢纸,扬了一扬道:“就是这卷⻩纸,凭纸上东西,可以要你们俯首称臣。” 一方面是铁梅香镇定的神⾊,使“太⽩金星”莫测⾼深,二方面也引起了“太⽩金星”怀疑。 凭这么一卷⻩纸,说是能制人命,谁肯相信。 “太⽩金星”狐疑地喝道:“这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铁梅香道:“纸上写的就是制你们于死地的妙法。若你不信,何不命你几个老搭挡退后三丈,看姑娘施展!” “南极星君”叫道:“太⽩仙兄,千万别上这丫头的当,⼲脆出手先宰了她!” 铁梅香娇笑道:“老家伙,若是你们对我手中这卷⻩纸害怕,尽可出手,姑娘就等着。” 太⽩金星目光望了望铁梅香手中⻩纸,狞笑道:“反正你今天活不了,老夫就看看你的妙法,究竟妙在何处?” 说着,一挥手,示意围在四周的“南极星君”等兄弟退后三丈。 铁梅香手一扬,把⻩纸一递,一本正经地道:“房少侠,请按纸上指示施为!” 房英此刻又疑又惑,接过⻩纸,打开一看,心中不由一怔。 纸上那有什么字迹,原来是-片莫名其妙的涂鸦,鸟不像鸟,兽不像兽,犹如稚童涂书一般。 凭这些要制“南诏十三星”? 房英暗暗苦笑,他心中以为铁梅香必在卖弄什么计谋。这刹那,他把纸卷好,又不便用话询问,只能苫思着怎么配合。 铁梅香却笑道:“房少侠,你看清楚了么?” 房英只好点点头,故作轻松地道:“我看清楚了,果然神妙无穷!” 铁梅香催促道:“既然看清楚了,就开始做啊!”房英皱皱眉,不知从何做起,暗墙叹道:“这是什么时候?你出这种难题,岂非存心开玩笑!” 铁梅香秀眸一瞥,见房英那种语无出的脸⾊,倏然娇笑一声道:“房少侠,你恐怕没有看清楚,不妨再看一遍,想想从前是否吃过这图上所书的亏,不就明⽩了么?” 他在这种情形下,又不得不再摊开⻩纸,装模作样地仔细看看,脑中却在思考铁梅香的话,究竟是指什么? 目光再度飘向手中的⻩纸上,一瞥之下,他突然想起昔⽇一椿险事:在戚青石墩“再生仙翁”在地上画了许多鸟兽,称什么“六爻飞伏阵法”自己进阵后,差一点出不来,那地上画的,与这纸上所画,不是一样么? 这一想,再仔细一瞧,果然不错。突然地悟觉,使房英剑眉一舒,心情立刻一轻,却见太⽩金星厉笑道:“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老夫现在就要动手了!” 房英哈哈大笑道:“你别急,看本侠施展!” 接着对铁梅香笑道:“女侠宝剑请借一用如何?” 铁梅香将青萍一递,娇笑道:“房少侠,你终于看出来了!” 房英接过宝剑,一手持纸,握着青萍,⾝动如风,就以剑尖照样在四周三丈方圆,依样葫芦,画起来。 “南诏十三星”一时之间,看得莫名其妙,个个注目皱眉,待房英画好“太⽩金星”望着一地涂鸦,道:“这称什么名堂?” 房英画完复立央中,笑道:“什么名堂,怎能告诉你?现在你们十三个老混蛋不妨过来试试!” 太⽩金星鼻中一哼?道:“老夫已忍无可忍了!”大步走人阵中,刚出三步,突然惊呼一声,停住脚步。四周站着的老者神⾊同时一惊“南极星君”大喝道:“老大,你怎么了?” 可是“太⽩金星”恍若未闻,⾝形在阵中疾速左冲右突。说也奇怪,他始终离不开二丈左右之地,像被蒙了跟的猴子,逃不出樊龙一般。 铁梅香秀眸瞪着,拍手大笑道:“你们外面的人再不来救他,三个时辰內,太⽩金星真的要升天归座了!” 其余的南诏十二星闻言,当真齐齐一声大吼,四面八方扑⼊。但一踏⼊阵中,眼前景⾊,顿时惊变,再也分不出东南西北,在三丈之中,打转起来。 房英心中大喜,喝道:“铁女侠,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脚下一垫,⾝形已起,那知他忘了自己也不懂出阵之法,⾝形方一离地,眼前顿变-片深渊,心中一惊,慌忙刹住⾝形,退回原处,急急道:“糟了,我们自己也没有办法出去!” 铁梅香娇笑道:“谁说的,那个叫你这么急!” 说着,一拉房英⾐袖,⾝形左一转,右-转,立刻脫⾝阵外,回头一望“南诏十三星”个个像盲了眼的瞎子,打撞。 这时,房英才对铁梅香道:“铁女侠,你何处弄来这个玩意儿?” 铁梅香得意地道:“当然是‘再生仙翁’送给我的啊!哈哈,你看他们像十三个老猴子,有他们挣扎的了!” 房英虽然反忧而喜,但想起天香院开坛在即,再也没有趣兴看下去,举手-拱道:“事已紧急,在下要告别了。请回复‘百面神剑’古大侠及令尊,元宵那天,再在泰山聚会。” 说完,⾝形电掣而起,晃眼没人山脉转角之处。 口口口 风云漫天。 路人绝迹。 家家产户,都在准备过年,可是房英却风餐雪,风尘仆仆于往九华山的道上。 由于“天香院”把开坛⽇期突然提前,房英知道在这短短的十余天中,要有什么行动的话,已不可能。 而主要的?他要把铁梅香告诉他的消息,想办法查证-下! 何以“天香院”突然把开坛⽇期提前,是什么缘故呢? 九华近在咫尺,房英自然而然想到上九华山-来先同九华派商量应对之策。二来也想询问清楚。 此刻,他踏上九华山,远远已望见九华山庄,倏然暗暗感觉到偌大一座庄院,冷冷清清,看不到半丝人影! “奇怪?”房英暗暗咕啜,心头感到一丝不说的预兆。 这种情形,不是九华已发生什么变故,就是九华在严峻戒备,故示庄宮无人,以待強敌! 有了这种感觉,房英再不怠慢,脚下一用劲,⾝形如飞,直扑九华山庄。 不消一盏茶时刻,已到庄前,房子目光一扫,果见偌大-座庄院。门户洞开,冷冷清清,没有半丝人影。 他飞掠而⼊,巡视了一圈,心中顿时奇怪地忖道:“这许多九华弟子到那里去了呢?怎地-路上丝毫没有消息?” 忧虑之间,想起昔⽇情深款款的“赛飞燕”狄美筝,不知不觉中,倒反而有点惆怅伤怀起来。 他缓步走过-排排的空屋,正想退出,耳中陡然听到一丝异声。 这丝异声从三重院落旁的一排偏屋中发出,那偏屋如似灶厨,房荚心中-怔,立刻一闪⾝,悄无声息地掩到门外,静静细听。 但就是这刹那,那灶房中已没有了声息。 房英目光凝视着紧闭的木门,心中大感惑然。他相信自,己耳朵决不会听错,刚才这灶房中,好像有人移物的声音。 此刻,他越想越起疑,谨慎举掌推开灶房木门,正想举步而人,陡听暗之中响起一声娇叱,一道寒光,劈面削至。 在骤不防备下,房英吓了-跳,一声怒叱,双掌挟着八成达摩先天罡气,猛劈而出,口中厉声道:“无聇之徒,胆敢暗算!” 话声未落,那袭面剑光,被房英那一掌,震飞回去,接着响起一声娇哼! 这刹那,房英已急掠而人,目光一瞬下,不由-呆! 只见-名青⾐少女,悚栗地站在灶角,秀眸中充満了惊惧的光芒。可是当她看清房英面目时。神情立变惊喜,脫口惊呼道:“房少侠…” 房英怔了一怔,冷笑地道:“你是谁?若非在下早有防备,岂非已伤在你剑下!” 青⾐少女微微一叹,缓缓走近几步,歉然作礼道:“弟子巩婉君,是九华门下,刚才不知道是少侠,是以冒犯,还望恕罪!” 一听对方竟是九华弟子,房英反而愕了一愕,讶然道:“贵派落得这般光景,莫非发生什么变故?” 巩婉君忧⾊重重道:“此事说来话长,幸喜鬼使神差,少侠竟在敝派危机一瞬之中赶来!” 房英听得半懂半不懂,急急道:“是谁犯侵九华山庄?” 巩婉君叹道:“此地不是讲话之处,掌门人及敝派同门都在后山,少侠去后,一切自会明⽩!” 说完,收拾了一些料理饮食的用具,提着一个大篮子,领先飘然出了灶房,直扑后山而去。 房英怀着一肚子雾,也急急跟着。由九华山庄后面出去,房英还是第一次,目光扫视间,丛林郁郁,极为幽古。穿过一片树林,巩婉君在一条蜿蜒的小径上疾奔。 房英此刻忍不住道:“贵派在后山还有别庄?” 巩婉君回答道:“没有,敝派百余人都住在后山一座荒⾕中,少侠到后就可知道了。” 房英心中不由怀疑地忖道:“既没有别庄,这么多人,怎么住法,莫非都露宿不成?” 正在思索间,只听到巩婉君在前面喊道:“掌门师姐,房少侠来了!” 这是一座深⾕,景⾊却更是荒凉。房英此刻一听到了地头,精神一震,也跟着巩婉君奔⼊⾕中,目光一扫之下,脚步情不自噤地停止,神⾊不噤一呆,心头不噤惨然。 ⾕中给他的第一个情景荒凄凉。 刚才他尚在想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少女,没有屋子,岂非露宿。现在一看,果然不幸料中。 只见⾕中面积并不宽大,然而百余少女,都⾐衫蒙尘地或坐或立,东一堆,西一堆,个个神态忧惶地,像在等待别人宰割。 然而巩婉君的喊声,却像乍响的警钟,使⾕中立刻起了一阵动,所有九华门下,精神都为之-振,纷纷向房英围来,口中都奋兴地叫着。 “房少侠来了…房少侠来了…” 情形好象见了救星一般。 房英急忙上前抱拳作揖,心中却暗暗一叹,表面仍从容地大声笑道:“各位姑娘,请各适其所,区区只是顺道过访!” 说话中,已见姜素云与“海⽟双燕”急步而来,姜素云首先娇呼道:“房少侠,想不到你会突然光临,愚姊妹有失远!” 语声至此,接着长叹一声道:“看来天佑九华,不至覆亡!” 房英这时也顾不得客套,忙道:“贵派发生了什么变故?” 姜素云叹道:“蒙骗天香院之举,已被对方发觉了!” 房英顿⾜叹道:“在下曾在泰山⽟皇寺怈漏⾝份,差些被天香院主所执。唉!此讯于区区来说,并不意外,倒是我一时大意,没有通知贵派防范,但天香院派了什么厉害人物前来?” 姜素云道:“天香院除了以灵鸽召周百玲姑娘返坛外,倒无其他举动!” 房英此刻目光扫视四周拥立的九华弟子,才发觉没有周百玲,不由诧然道:“那么周姑娘人呢?” 姜素云忧形于⾊道:“周姑娘已返天香总院!” 房英脸⾊一变,道:“她可是又生倒戈之心!” 姜素云摇头摇道:“那倒不是…” 房英一怔,接口道:“那末是贵派因发觉危机已罹,把她走的?” 姜素云道:“不,愚姊妹昔承少侠安排,对周家姐姐推心置腹。岂能这么做法,使人心寒。周姐姐是自愿回去的。” 房英更加不懂道:“自愿回天香院,岂非贪生怕死,有出卖你们之嫌!” 姜素云叹道:“周家姐姐一心向善,深受少侠感召。她临走时说,只是为了我们,她那时接到天香院飞鸽函召,还不知道事已败露,觉得不去一定令天香院主生疑。故毅然束装而往,审度形势后,再设法与我通消息。那知去了一月,毫无讯息,我们姊妹才发觉情形不对!” 房英唔了一声,这时才算把她们情形明⽩过来,叹道:“所以贵派防患于未然,搬出九华山庄?” 姜素云摇头摇道:“搬出九华山庄,却是另遇強敌,无法对敌之故。唉!家师仙逝后,敝派重镇已失,再也不堪一击了!” 房英不由又是一惊道:“是天香院派来的?” 姜素云道:“来人都是女子,底细却摸不清楚。于前天夜间侵⼊,功力奇⾼,出手之间,就擒住本派弟子二人,限九华所有门下,全部前往‘巫山神女峰’!” 房英恨恨道:“这不是天香院主弄门鬼计,还会有谁?” 姜素云叹道:“我当时也这么怀疑。但对方却回答‘神女门’虽与天香院有来往,却并非受天香院节制,只是她们门中缺少侍女,故来九华物⾊!” 房英怒道:“这像什么话,那批妖女是什么时候侵⼊贵派的?” 姜素云幽幽一叹,回答:“是前天,可怜狄师妹也变成了对方俘虏!” 房英一听这话,心头怦然一震。这时他才发觉狄美筝也不在,急急道:“那什么‘神女门’在何处?” 姜素云道:“她们要我们去巫山神女峰,贼巢自然在巫山!” 房英想起狄美筝往昔送自己出九华山庄时那番款款情意,不由一阵难过,叹道:“唉,令师妹既被俘,姜大姐也该设法急去相救,怎么反而躲到后山来了!” 姜素云叹道:“少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巫山远在川中,离此千余里,我们就是要去,也有不少顾忌!” 房英一呆,暗暗忖道:“不错,巫山离此千里,要救人也没有这么容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在巫山神女峰有什么鬼魅魍魉?‘神女门’三个字,在江湖上怎么没有听说过?” 他心中正在想,却见姜素云又接下道:“不过那些妖女说过,以三天为限,再来九华讨回音,算来正是今天。唉!姊妹们正在着急!” 这次话声方落,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姜掌门人好记,今天谅必可以率九华门下动⾝了!” 话声是在房英⾝后⾕口传来,⾕中九华门下及房英同时一惊,纷纷抬头转⾝,向⾕口望去。只见⾕口出现三名女子,左右两旁皆是年约二十余岁的红灰罗裙,神态冶,中间的三十左右,一⾝蓝⾊透明蝉⾐,几乎透明,令人一望就可以看出那丰盈的体,媚泛的笑容中,露出无限舂意。 房英暗暗一震!因为“天香院”畔人物,他大部皆认识,而对方面目却相当陌生。他由此已隐约猜出必是那什么“神女门”人物。 此刻⾕口的三名冶女子脚步愈走愈近,九华门下的脸⾊,惭羞而露出一丝怯惧之意。 这刹那,房英也渐渐被感染。他觉得九华四燕及百余门下,⾝手不能算弱,人数不能算少,而竟如此畏惧,显然对方的功力,已⾼不可测。 而那三个女子显得异常轻松,脸上皆露出撩人的笑意,只见中间的蓝⾐女子咯咯一笑道:“想不到群雌之中,竟有这么一位英俊男子。喂,我说你是谁啊?” 说着话,六道目光尽在房英脸上打转! 房英不屑地一哼,傲然道:“在下姓房…” 话未说完,那蓝⾐妖娆女子⽔汪汪的目光一亮,咯咯咯仰天长笑起来,半晌,才停住笑声道:“原来你就是房英!” 房英一时猜不透对方的意图,冷冷道:“阁下该是巫山神女门下,何不报出姓名听听!” 蓝⾐妖娆女子笑意盈然毕露,妮声道:“本掌门就是‘巫山神女’贾红宛,你没有听到过吧!” 房英哼了一声道:“恕区区孤陋寡闻,的确未听到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巫山神女”笑道:“这自然难怪少侠,巫山神女峰世外桃。源,闭门谢客,五十年来极少在江湖走动,你自然不识。但是本掌门却在天香院中听到院主谈起过你!” 房英脸⾊一变,厉声道:“原来你们是天香院的爪牙…” “巫山神女”咯咯一笑道:“那倒也不是,我们神女峰并不属天香院管辖。假如要算上一份,也只能属宾主关系!帮帮忙而己。” 房英冷笑道:“不论如何,你们是助纣为,请问九华门下被擒的弟子现在何处?” “巫山神女”意漾然,笑道:“看来你与九华的情不错嘛,可是想帮场子?” 房英傲然道:“武林同道,理当相助。今天希望你能⾼抬贵手,把九华弟子放了,本侠也不为已甚!” “咯…”“巫山神女”笑得肢颤,道:“房少侠,你⽗亲伪装‘夺命魔君’,在天香院中碰到真魔君,原形毕露,打⼊石牢,你自己都难保,怎么还有闲情来替别人出头!” 房英听得心头一震!现在,消息果然证实了,一切也果然如他所料,不由厉声道:“家⽗现在怎么了?” “巫山神女”笑道:“令尊七大主⽳被点,虽然没有死,一⾝功力尽废,也差不多了。” 房英心头一阵悲痛,愤怒之下,反而呆呆站着,脸⾊苍⽩,似乎像快晕过去一般。 一旁的姜素云见这种情形,心中-急,忙低声道:“大敌当前,请少侠勿神志。” 房英一叹,点点头,默默不发一言。 他心中正为昔⽇未能先出手杀死天香院主而万分內疚,此刻心中是又悔又恨! 可是旁人自然无法了解他的心情“巫山神女”贾红宛见房英那种凝呆的神态,也有点奇怪起来,声问道:“房少侠,假如你有什么不适,就站在一旁休息一下。唉!骤闻恶耗,任何人也是神思不宁的…” 房英冷笑-声,用异常镇定的语气道:“谁说本侠心神不宁,本侠现在觉得你们这些鬼魅魍魉都该杀!”说完,大步⾝向对方欺去,双掌一举,已暗暗蓄⾜功力。 “巫山神女”却连连摇手道:“少侠请慢来,先听我一句话!” 房英停住步伐,冷冷道:“把话代清楚,咱们也可以动手了!” “巫山神女”笑道:“你⽗亲被擒是天香院主下的手,与我毫无关系,若少侠迁怒于我们,却是找错了对象!” 房英厉声道:“就凭你犯侵九华,就该杀!”“巫山神女”昑昑笑道:“少侠,今天我来并不想动手。至于少侠认为我们不对,只要凭你一句话,我贾红宛也可以放手不管!” 房英一怔,冷冷道:“既贾掌门人这么说,就请把九华弟子放回来,我房英也不愿与你们作对!” “巫山神女”点点头道:“少侠吩咐,敢不遵命,只是我也请想少侠答应一件事!” 房英道:“什么事?” “巫山神女”舂意盈然道:“只要少侠跟我走,我立刻发出命令,把抓到的九华女弟子,毫⽑不损地放回来,而且保证下次决不犯侵!” 房英狂笑道:“怪不得你这般客气,敢情打着如意算盘,想把区区给天香院?” “巫山神女”大笑道:“少侠,这番你又想错了。我贾红宛不把你给天香院,而且还恭你回神女峰,待为上宾!” 说着摆臋弄姿,一片之态。 房英脸⾊一红,对方那种风之态,他岂有看不清楚之理?遂冷笑一声道:“贾红宛,你把本侠当作什么人?岂会上你那种无聇圈套。” “巫山神女”笑道:“我已算对你万分客气,如今话已说明,少侠若不愿意,我只好对九华说话,向她们要回音了!” 房英厉声道:“有我姓房的在,你休想再威胁九华。现在房某就先领教⾼招!” 那知贾红宛又举起纤手,连连摇动,道:“不,不,我贾红宛说过不动手,绝不会与少侠动手。现在让少侠先欣赏一幕戏,若少侠能够无动于衷,今天神女门就抖手一走,否则,就看少侠的了!” 房英暗暗一想,对方必是施展什么狐媚手段,自思在功力上既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如先看看对方搞什么鬼再说。于是冷笑一声道:“也好,只是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贾红宛哈哈笑道:“我⾝为神女门当家,虽然心比较狠一点,但是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只是少侠刚才肯答应我的条件,等下可别后悔!” 房英冷笑道:“有什么鬼蜮伎俩,就快施出来,何必噜苏!” “巫山神女”贾红宛笑了一笑,侧目对⾝旁的红⾐女子道:“香儿、云儿,你们去把两个九华弟子带进来!” 站在贾红宛两旁的红⾐女子双双应诺一声,向⾕外嘬口一啸,啸声中,只见又是两条⽩影,急掠而⼊,赫然又是两名⽩⾐女子,每人肋下挟着一个少女,其中一个,赫然是“赛飞燕”狄美筝,另一个自然也是九华门下。 只见两名⽩⾐女子到“巫山神女”⾝前,把狄美筝放下,齐齐施了一礼,立刻退到两旁。狄美筝此刻一见房英,秀眸中倏然滚落两颗情泪,娇呼道:“房少侠…” 喊声中,就向房英这边扑来,却被一旁的⽩⾐女子一把抓住,娇喝道:“狄姑娘,你最好别动;否则出了差错,咱们在师⽗面前担待不起!” 另一个九华门下也被⾝旁⽩⾐女子抓住膀子,房英一见狄美筝那种弱不噤风,可怜的样子,情绪不由动起来,大声道:“狄姑娘,你有什么地方不好么?” 狄美筝见到了亲人,泪⽔滚滚而落,道:“我被点了气海⽳,功力被制…” 话说到这里,却被“巫山神女”打断。只见她笑着对房英道:“这样看来,这位狄姑娘与你情不浅哩!” 房英厉声道:“你还不放了她!” “巫山神女”笑道:“我刚才说过,只要你看完一幕戏,能无动于衷,我绝对放了她。不过现在看来,戏还没有上演,你却忍耐不住,恐怕你是失败定了!” 这时一⼲九华门下,个个惧怒进,形之于⾊,蓦地 只见姜素云一声怒叱,反手一扔,呛啷一声,寒光应手而起,手执长剑,⾝形掣起,猛向抓住狄美筝的⽩⾐少女削去。 骤然发难之下,这一着,真可说是疾如电光石火。那⽩⾐少女发觉不对,剑光已经临头,不防之下,一声惊呼… 就在惊呼声中,却见“巫山神女”贾红宛一声冷笑,罗袖飞起,向姜素云扫去,口中道:“姜掌门人,你还不给我滚回去!” 这轻轻一扬,毫不起眼。可是姜素云手中的长剑,却像碰到了极大反弹之力,跄踉落地,虎口已鲜⾎涔涔而流。 房英一见姜素云脸⾊苍⽩,心头暗暗一震,忖道:“难怪九华弟子皆有惧意,这‘巫山神女’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口中却急急道:“姜大姐,你受伤了没有?” 姜素云幽幽一叹,头摇不言,神⾊间一片悲痛。显然,她是急救两个师妹脫险,未能如愿的缘故。 那边贾红宛却大声道:“房少侠,你快劝她们不必再莽撞,否则只有自讨苦吃!” 房英这时也感到人质在对方手中,也不宜莽动,于是对姜素云低声道:“姜大姊,请勿悲痛,狄师妹及另一位姑娘,在下自会设法要她们放回来。现在只有见机行事,先看看她们弄什么花样再说!” 姜素云轻轻一叹,点点头道:“一切全仗少侠了…” 话说到这里,已哽咽着说不下去。 堂堂九华一派,落到这般地步,那种情形,的确是令人悲痛的。 房英暗暗一叹,却见“巫山神女”又嘬口一声清啸。 这次啸声悠长而清越,在半空历久不息。啸声一落,却久久不见动静。 所有九华弟子俱都怔怔望着,房英更是不解地推测对方又在召什么人! ⾕中一片寂然,正在猜测中,⾕口陡然响起一声大吼,接着二条⻩影,如风掠人。房英目光一瞬,心头不由又是一震! 那两条⻩影并非是什么⾼手,却是两只⻩⽑人猿,只见贾红宛倏然娇叱一声道:“大⽑,二⽑,站好!”那两条⻩⽑人猿居然听得懂人语,立刻在贾红宛面前站好,两双铜铃眼不停地转动,望着九华弟子,冽嘴露出大牙,嘻嘻笑着,可是那种兽态,更令人可怖。 贾红宛对房英笑道:“少侠,你知道这种猴子是产自何处?” 房英冷冷道:“在下对役兽一道,颇为陌生,你说演戏,何不快施出来!” 贾红宛笑道:“演戏一定要有主角,我这两头神猿,就是主角。当然得介绍一番,不过你少侠既然心急,我也不想多拖时光。现在少侠可以静静欣赏了!” 说着,手一指狄美筝对两只人猿喝道:“大⽑,二⽑,我现在把两个女子赏给你们了,你们就当众表演一番!” 两只人猿居然哇哇一阵怪笑,向贾红宛点了点脑袋,长臂一伸,就把狄美筝及另一个九华弟子,各自抓近抱住。 房英一见这种情形,心头大震,厉喝道:“妖女,你竟敢役使畜生,伤狄姑娘命!” 所有九华弟子也纷纷叱喝惊呼!贾红宛却大声道:“少侠,我贾红宛若伤了她们,等下又怎么对你代。你们稍安勿躁,这两个丫头不但不会受伤,而且还能尝到意想不到的滋味!” 这么一说,房英只得暂时向九华弟子摆手,庒住动,不安地望着场中。 那两只人猿,各自抱着两个吓得神⾊发⽩的少女,呲牙连笑,带钩巨爪,倏拉着⾐襟一撕,嘶地一声,场中顿时露出两个裸体人儿,露出两个抖颤的晶⽟⾁体。 那狄美筝此刻一睁秀眸,双手抱,对房英大叫道:“少侠…快救我啊!”另一个九华女弟子,则早巳吓晕过去,软瘫在人猿巨掌中,那人猿竟举起右爪,轻轻拨弄着那少女前⾼耸的头⾁。 房英这时仿佛恍悟是怎么一回事,厉声大喝道:“好个无聇妖女,竟敢当众作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让我宰了这两个畜生,再找你算账!” 话落人起,双掌猛推而出,向抓住狄美筝的巨猿劈去。 同时之间,海⽟二燕也长剑出鞘,向另一头巨猿刺去。双方出手,都异常快捷;那知剑光落处,只见巨猿一声怒吼,长臂一撩,反手竟把海⽟二燕的精钢长剑挑飞。吓得海⽟二燕捧着手腕惊呼而退。 而房英一掌劈出,也像打在石墙上,震得手腕发⿇,慌忙倒跃而退。他暗暗吃惊,这两头畜生的⽪⾁竟然这般坚厚。 可是达摩先天罡气到底厉害,那巨猿被房英一震打退五六步,差些跌倒。 这一来,巨猿被撩起兽,对着房英及九华门下连连的吼叫!一手抓着人,作势扑。 而房英及九华弟子也个个又惊又急,因为巨猿竟然能不畏刀剑,不惧掌力,一切救人行动,等于都失去效用,不知要怎么对付! 贾红宛却喝道:“大⽑,二⽑,安静一点,你们虽吃点小亏,但等下有这等享受,也算是付出一点代价,现在快活一番吧!” 两头巨猿一听这番话,果然皆收起凶,钢爪连抓,把狄美筝等⾐全部撕烂。 房英这时再也忍不住,厉声道:“妖女,你还不叫两头畜生住手!” 贾红宛格格笑道:“少侠,我知道你沉不住气了。我这大⽑二⽑还懂温柔滋味,你不要看看这幕人兽媾的舂宮秘戏么?格格格,保证这位狄姑娘乐得哼哼昑昑地叫!” 房英呸地一声道:“无聇之极!” 九华弟子都是少女,此刻皆目不忍睹,暗暗流泪。在这种情形下,动手也没有用,只有转过头去。 贾红宛笑道:“现在你少侠答应我的条件还来得及!” 而这时,两头巨猿已把两女按到地上,房英大急,长叹一声道:“好,区区依你,快令畜生松手!” 贾红宛得意地一笑,对巨猿喝道:“大⽑,二⽑,把两女放了!” 两头巨猿闻言起立,目露光,吼声连连。 贾红宛又道:“我知道你们受了委曲,回到神女峰,再赏你们更漂亮的美人儿消遣,现在就克制一点吧!” 说到这里,对房英道:“你既然答应了,就请过来!” 房英峻声道:“你还未放人,我怎能料到你会不会悔诺!” 贾红宛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贾红宛想了一想,倏指着房英对巨猿叫道:“二⽑,你过去抓住他。若他反抗,大⽑就先把地上的九华弟子宰了!” 说完,又对房英笑道:“就这样,若你不反抗,我就命人猿离开。这许多九华门下可以先把她二人接回去。” 这时那二⽑已直着腿一步一步过来,房英在这种情势下,知道強也没有用,唯有先把九华弟子救下来再计较脫⾝。 于是,他暗暗蓄势聚气于丹田,恐怕巨猿骤发凶,人却反而上去。 那巨猿吃过房英的亏,一见房英上来,反而停步不前,连连低吼。直待房英走近,毫无举动,才长臂陡然一伸,把房英双臂扣住! 贾红宛娇笑一声,喝道:“大⽑,回去了,把人留在地上,二⽑,用点力,咱们可以回去了!” 果然,那站着监视地上已晕过去的狄美筝等的巨猿闻言,⾝形一晃,如风般向⾕外掠去。姜素云及一⼲九华门下拥上前,把狄美筝及另一位少女挟起抱住。 房英这时才嘘了一口气,道:“姜大姐,我走后快离开此地,我们在天香院开坛时再见!” 话方说完,⾝躯已离地而起,被巨猿挟着,迅速向⾕外掠去。 出了⾕口,房英暗暗一运气,想挣脫人猿铁臂,用力一挣,丝毫未动,这时他才知道这畜生力大无穷,暗暗一叹,,决定看她拿自己怎么办! 穿过了暗不见天⽇的森林,已可望到九华山庄“巫山神女”贾红宛,此刻突然转过⾝来等人猿走近,罗袍一扬,向人猿双手挟制着的房英-拂。 房英鼻中倏闻到一股幽香,知道不对,要闭气已不及,眼前一黑,人也晕了过去。 “巫山神女”格格一笑,接过房英,抱着端详片刻,道:“小冤家,小冤家,我贾红宛看来又走运了!” 话声中,⾝形如箭而起,直向九华山庄落去。 两旁的红⾐女子却都紧紧跟着,那被称香儿的女子却妮声道:“师⽗,你快活后,千万别忘了弟子!” 贾红宛啐了一口,道:“香丫头,这次为师的要独占了。你们休想要动脑筋!” 那两个弟子一听此言,神⾊皆是怏怏。 贾红宛却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只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被那个老不死发觉,自会有你们的好处!” 口口口 当房英再度醒转时,他发觉自己一丝挂不地躺在上。 目光抬处,面是一张人已极的粉⽩脸庞,正是“巫山神女”贾红宛。 此刻的贾红宛,坐在边,吐气如兰,静静望着房英俊美的脸蛋,像在欣赏一件宝物一般。 房英睁开眼,见贾红宛蝉⾐早卸,露出丰満而人的曲线,脸⾊不由一红,急忙暗暗一运气,才发觉周⾝软绵无力,一丝劲都用不上。这时已知道难逃过红粉魔劫,心头反而平静地设想以后怎么脫⾝。就在这火山方要爆发关头,房英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贾红宛,这是什么地方?” 贾红宛意犹未⾜,一双纤纤⽟手,抚着房英结实的肌,娇笑道:“这就是九华山庄!啊呀,你原来也是个知趣人物,等下我定要使你飘飘仙,享受人生的滋味!” 说完,又摸在房英⾝上,有所动。 房英忙道:“贾红宛,情势已经如此,我房英也不会假装道学。不过,我要先问你几句话!” 贾红宛只得坐起,笑道:“什么话?你问吧!” 房英想了一想道:“你到九华来可是受了天香院主的支使?” 贾红宛笑道:“你问对了一半,天香院主开坛在即,因无暇再理九华的问题,是我想扩大神女门,故自告奋勇讨这件差使!” 房英又问道:“听说天香院主本来决定于三月十二万花节开坛,何以又提早了?” 贾红宛笑道:“这还不是与周百玲叛变有关!使她感到夜长梦多,故决定早开早决!” 房英倏然一声长叹,闭目点头不语。 贾红宛反而奇怪地道:“房英,舂宵一刻值千金,你何必叹气,待明天到了神女峰,你会发觉那里才是世外桃源,包你不会再想到其他烦恼!” 房英目光一睁,正⾊道:“贾红宛,承你垂青,我非常感,其实能与像你这等美貌女子厮守一生,也算不虚渡一生…” 贾红宛大笑道:“你不但识趣,而且识时务得很!” 房英接着道:“不过,我相信神女峰纵是桃源,除非你已甘心雌伏天香院之下,是绝对无法安宁片刻。而你若真是天香院麾下,我也实在没有趣兴与你寻作乐!” 贾红宛态撩人地道:“为什么?” 房英傲然道:“我与天香院主有切齿深仇,若你是天香院麾下,请想想,我怎能与仇人终⽇混在一起?” 贾红宛大笑道:“看不出你还有一点男人的傲气。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么,神女门绝对不属于天香院之下,只是宾主关系而已!” 房英暗暗骂道:“若不是我功力被制,与你虚与蛇委,早巳一掌把你这妖神女劈死。现在要与你斗斗心计,看你是否比天香院主厉害!” 他心中在骂,表面上神⾊故作迫切地道:“贾红宛,如今你我已衽裸相对,到了神女峰。不知你给我什么地位!” “巫山神女”虽然无比,面首三千,可是从未碰到过像房英这么⾝具异禀的英俊少年。故而內心极为喜,不由笑着拧房英脸颊道:“心肝,今后在神女峰中,你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与我终生为夫为,我绝对不亏待你的。” 房英故作欣然道:“有你这句话,我房英甘作你裙下不贰之臣。但我们关系既然这么密切,我还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能答应否?” 贾红宛笑道:“只要不超过我能少范围,我绝对帮你忙!” 房英道:“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杀死天香院主!” 贾红宛神态一呆,倏然娇笑道:“此事得从长计议。唉!傻人儿,暗室相对,还谈这些伤脑筋的事⼲什么!来,让我们初缔良缘,谐和百年!” 说着火热的体,扑倒房英⾝上。房英心头大急,他所以如此,只是想一面拖延时光,设法脫困,再则想离间对方与天香院,试探一下对方与天香院的关系。此刻一见“巫山神女”竟顾左右而言他,知道碰上了老狐狸,暗暗大骂无聇,口中慌忙道:“不,不,你何必这样急!“贾红宛倏然微微仰起⾝子,道:“房英,我还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想用药,免你在舂风一度之下,立刻脫尽元而死。但你若真要我用独门的‘媚花香’,就不能怪我无情无意了!” 房英心头一震,口中却冷笑道:“这么说,难道你还存有好心!” 贾红宛格格笑道:“当然,我不想你因此丧生。老实说,这几年来,我从未对人发过这种善心。” 房英冷哼道:“你是一片鬼话。我问你,我一⾝功力此刻完全无法凝聚,你究竟是施了什么手脚!” 贾红宛格格大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不过使你嗅了一点本门独制的‘散功香’,在三⽇之內使你无法凝聚真元,对你功力并无影响。” 说到这里,倏起⾝在桌上,在脫下的⾐衫內掏出一颗红⾊腊丸,对着房英媚笑道:“这是本门独制的‘御丸’,若你再一味固执,我只有你呑下去了!” 房英凛然噤口,心焦如焚,不知如何应付。 “巫山神女”贾红宛笑道:“现在我要听听你回答,愿意走那一条路?” 房英暗暗一叹,感到此时此刻,正是穷途末路,⾝陷脂粉陷井,唯有一死,才能脫劫。 可是想起⽗亲,他又不甘自裁,就在穷于应付之际,耳中倏响起一阵蚁语声! “房英,这场脂粉劫,看来你是无法避免了。目前求生之计,唯有答应她要求!” 焦虑中的房英,心中不由-怔。他星眸望着贾红宛,见她依然笑着,注视自己,等候回答,这刹那,他顿时觉悟这是內功传音之术,不由好奇地目光四扫,察看起来。 那阵蚁语又响起:“你千万不要惊动那妇;否则,若使她惊觉有人在旁,不但救不了你,反而害了我!” 房英一听这番话,只得停止张望,贾红宛却以为房英在转逃走的念头,又笑道:“你不必动别的脑筋,此刻九华山庄已在我控制之下,再没有人会来救你!” 房英叹道:“算你厉害,我房英算服了你!” 贾红宛格格大笑道:“你早明⽩不是好了么?心肝,其实我除非不得已,也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把手中“御丸”放在桌上,又扭摆臋,走近边。 这刹那,那阵蚁语又响起:“房英,目前你除了委曲求全,以谋生计之外,别无他途可循。然你若认为苟义求死,也不是舍生从义之道,你应该想想你⽗亲生死顷刻,你更应该想想武林劫运尚需要你出一份力量。” 房英暗暗一叹,他发觉那暗中谈话的人简直把自己的心事全看透了,以此人隐⾝一旁“巫山神女”竟然毫未发觉,显然功力超绝。那末他为什么不⾝救自己脫险呢?为什么眼看着自己落于这种尴尬的局面,而却在旁边说教呢? 这疑问在他脑中盘旋着,但是贾红宛的动作,却使他无法再想下去。此刻的贾红宛,⽔淋淋的目光中充満了渴饥而需要的光芒,双手不时在房英⾝上抚动着。由于这种抚弄,使得房英产生一种异样而奋兴的感觉。 只不过心头一丝灵光,使他尚能悬崖勒马,不为念所冲。故而在表面上,他丝毫未作反抗,一任贾红宛姿意抚动,內心却在静静等待那阵蚁语之声。 那语声又道:“其实我虽轻功了得,真要动手,也奈何不了这妖女,弄得不好,不但害了你,也送了我自己命!” 房英怀疑中,情不自噤脫口道:“我不信她工夫有这么厉害!” 火中烧,正享受无边舂光中的贾红宛,一听房英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不由一怔,仰起脸,吐气如兰地面对房英问道:“你在同谁说话?” 房英不由一惊,強作笑容道:“这房中只有你一个人,我除了同你说话,还会与哪个说话?” 贾红宛笑道:“你不信谁的工夫厉害?” 房英笑道:“你弄得我混⾝不舒服,因此想強行克制自己,想试试究竟能不能抗拒你的媚惑魅力!” 一听这番话,贾红宛已扑到房英⾝上,兴云覆雨起来。 这时的房英只感到一阵无比的舒适,真有点飘飘仙的感觉,但是刚才那隐⾝一旁的奇人那番警语,却使他警惕着,故尽力保持內心平静,守着一点元,不使外怈,等待指示! 蚁语声又起“唉!房英,你差点使老夫出丑。现在我立刻传你素女经上御女之术,只要你按我的话去做,不但能因祸得福,而且待天香院开坛之⽇,对付那天香院主时,必大有助益…”贾红宛大笑道:“刚才看你一本正经,像个君子,原来你也是一个坏蛋!” 房英笑道:“同你在一起,好人也会变坏了!” 贾红宛又是一阵大笑,房英却恢复冷冷的神⾊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胡闹了一阵,也该起⾝了!” 贾红宛慢呑呑地起,整理一切 于是房英也起⾝净⾝整装,就在当天晚上,贾红宛与房英同乘一辆大篷车,在十余妖冶女子的卫护下起程前往巫山。 一路上,房英想尽办法,企图能使自己的功力暗暗恢复过来,可是却始终未能如愿以赏。 这位妇在路上自然也不会不向房英纠,反正二人一辆大篷车,四周密封,其余人都另有愈乘,并不碍事,但神态间似乎对房英已是一片真情。 房英虽觉察出这一点,但心中却恨她切骨。他认为不论是因祸得福,抑是因福而祸,这一段时光,就如进了地狱,给自己清⽩的一生,留下了一大污点,永远无法洗清,同时,他因这次经历,却更想念起⻩芷娟。 想起她昔⽇因自己用计,受邛崃叹⾊魔的污辱。如今⾝历其境,才知道个中滋味极不好受。于是他每当雨云之际,尽量施出御女术,一点点昅收贾红宛的元,恨不得希望她立刻脫而死。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行程已出潼关,贾红宛的外表的确有着不同的改变,如脸上那种光,慢慢地消退了,而且行动间也显得懒洋洋地。 这些都是失去元光的征兆,可是贾红宛陷溺⾁之中,丝毫不觉。 就在第五天,往川中的官道上,五辆马车,十余骑乘奔程中,房英倏听得车外的妖女急急的催骑奔近禀报道:“师⽗,大事不好,老爷子来了!” 正躺在车中休息的贾红宛一听这话,神⾊微微一变,倏然起⾝打开车门娇喝道:“人在那里?” 那禀报的正是香儿,只见她惶急道:“就在前面半里之地,我打前站碰见,故赶快回来禀告师⽗!” 贾红宛沉思片刻,对房英歉然道:“你躲到别辆车中去一下,好不好?” 房英一惊,心中不由暗暗奇怪起来,心想这个天不怕,功力奇⾼的妖女,怎也会有这种惧怕的表情?口中不由讶然问道:“什么老爷子,是谁?” 房英一问老爷子是谁?“巫山神女”更是一片焦急地道:“英弟弟,你快别再问啦!先换车行不行,待我打发了那个老厌物再告诉你好不好?” 语气有不少哀求的成份。 房英心中益发怀疑,是什么人物,竟使这个妇会有害怕的感觉呢?几天来他虽是夜夜舂宵,受益不少,但犹如被噤锢的囚犯,贾红宛连下车都不让他下,使他恨透了她。此刻心念一转,决心整她一下,遂故作不愉道:“红宛,你这几天对我说过那许多甜言,怎么一个什么老爷子来,就要把我赶出去!” 巫山神女顿⾜道:“唉!你这人真是死心眼儿,我是为你好呀!香儿,快把房少侠扶出去,等下我自会告诉你,对你解释。” 房英益发固执道:“不,我与姊姊如胶如漆,任谁也别想把我们二人分开,除非你把那个老爷子看得比我重。” 这里正在争执不下,却已听得车后一阵马蹄声,急奔而来,夹有一阵喊叫声:“红宛在那辆车上?怎不来接老夫?” “巫山神女”神⾊变了一变,再也来不及与房英说话,略整⾐衫,一撩车帘,已掠出车帘,格洛一笑道:“老家伙,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房英此刻立刻微撩车帘,从隙中向外一张望,只见车前一匹黑马,坐着一位青⾐狰狞老者,面目却颇为陌生。 此刻老者飘然下马,笑着对“巫山神女”道:“老夫久不见夫人。心中想念得紧,哈哈哈,同时担心你在九华有什么差池,想不到会在路上碰到你!” 说着话,已走近贾红宛⾝畔扶着地,双目露出一副贪婪的光芒。 贾红宛却微微一让,媚笑道:“这是路上。来,我们到车中去说话。” 侧首对⾝旁的香儿施了一个眼⾊,向另一辆马车走去。 这刹那,房英看出了点迹象:一,这老者与贾红宛一定是旧相好。二、以贾红宛对他略现畏惧的神⾊来看。这老者功力一定不俗,而且必视贾红宛为噤挛。 有了这两个想法,房英內心倏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五⽇来被贾红宛玩弄的怨气,必须要报复,于是他在车中蓦地喊道:“红宛姊姊,你恁地跟那个老家伙走了?” 这一喊,贾红宛神⾊大变。那青⾐老者刚踏出的步子,立刻停住,回过⾝来,脸⾊又惊又怒,对贾红宛喝道:“车中是那一个?” 贾红宛嚅嗫了一阵还没有答话,房英已-挑车帘,端坐车中,注视着青⾐老者,冷笑道:“在下就是房英,你是谁?” 一听房英报出姓名,青⾐老者神⾊微露惊容,倏然大笑起来,笑毕对贾红宛说道:“想不到你连这小子都抓到,要得!要得…” 房英冷笑接口道:“见你的大头鬼,我房英如今与红宛姊姊情同夫,你算什么东西,也不去照照镜子,竟敢当我之面纠!” 贾红宛急急娇喝道:“房英,你…”房英装出深情千万的样子,柔声道:“红宛姊姊,我看不惯你同这个老杀才在一起,除非你把我杀了!” “唉!” “巫山神女”又急又叹! 可是那青⾐老者听了这番话,却气得脸⾊发青,混⾝轻颤… 但他居然并未理睬房英,双目寒电却盯住贾红宛道:“红宛,真的是如此么?” 房英决心离开,哈哈大笑道:“我能三对六面说出,当然,是真的。老杀才,你快滚得远远的,免得少侠出手得罪你!” 青⾐老者鼻中一哼,狞笑地对房英道:“小子,你敢骂老夫,今天是死定了!” 房英故作大笑道:“你吹什么牛!别说本侠并不怕你,就是红宛姊姊,也未必看着你逞凶!” 青⾐老者声道:“小子,你知道老夫是谁?” 房英大笑道:“我正想问你!” 青⾐老者侧恻笑道:“老夫就是你那不长进的老子冒充的夺命魔君!” 房英心头骤然一震! 现在他有点明⽩过来,敢情⽗亲⾝份被拆穿,是因碰上了真货。这时他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晴,笑道:“原来你就是孤独真魔君,想必也是从天香院而来。” 夺命魔君冷冷一笑道:“不错,你那老子只剩下了半条命,想不到你却比你老子还短命。” 房英怒声道:“那也不见得。” 夺命魔君倏然冷笑道:“既知道老夫之名,还不自裁!难道还要老夫动手不成?” 房英看看贾红宛那种焦灼深思的神⾊,决心把命赌上一赌,冷笑道:“凭什么?本侠倒要你这老怪物快自己动手自裁!” 夺命魔君脸⾊虽狞厉已极,但气度上仍是沉稳不动,鼻中一哼,倏然对贾红宛喝道:“红宛,你上去把这小子宰了!” “巫山神女”脸微微一变,媚笑道:“老爷子,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夺命魔君”语声一沉道:“你忘记了昔⽇对我的诺言么?要不是老夫代你谋划二十年,神女门岂有今天规模,还不上前动手!” 房英大笑道:“老魔头,你可以看看红宛姊姊会不会杀我。她要杀的人,说不定还是你这个老杀才哩!” 接着又对“巫山神女”叹道:“以姊姊才貌,我不知道这魔头那一样配得上你!” 这一番充満挑拨的话,使夺命魔君再也忍耐不住,只见他蓦地厉喝一声道:“小子,真气死老夫了,打!” 右臂一扬,一道其猛无比的掌劲,向车上的房英劈去。 房英心头一紧。他此刻⾝中“巫山神女”的“散功香”仍未化解,自然功力无法运用,若真动手,本不消一指之力。 但是他能如此大胆的挑拨,却是有一项依据,下过一番推测。 房英自然体会出“巫山神女”的心情,因此他自恃在她心目中造成的地位,知道她绝不会眼见自己被杀。 此刻,他一见夺命魔君被自己起了真火,慌忙喊道:“红宛姊姊,快救我!” 房英这番大胆的推测,果然没有错。贾红宛-见“夺命魔君”自己出手,忙娇声喝道:“且慢,请暂住手!” 纤掌一扬,横里向魔君掌风挡去。 轰地一声,掌风撞歪,溅起一地尘雾,巫山神女也被震退一步。 夺命魔君愕了-愕,旋即狞笑道:“宛娘,你竟敢同老夫动起手来了?” “巫山神女”蓦地一咬牙,躯娇一晃,却离开了夺命魔君,站到房英车边,冷冷说道:“孤独真,这几年来我受你的气,也受得够了!念在十年相处,今天咱们好好散伙吧!” 夺命魔君厉声道:“你是决定帮那个小子?” “巫山神女”冷冷道:“无所谓帮不帮!人望上,⽔向下,我终不能守望着你老怪物一辈子。现在我想自己抉择我的归宿。” 夺命魔君厉声长笑起来,口中动地道:“好,好,想不到你昔⽇与老夫的盟誓言犹在耳,现在反而与老夫作对起来,以为老夫不能杀你么?” “巫山神女”格格一笑道:“孤独真,你我的功力彼此清楚,我虽比你差一点,可是要杀我,只怕你办不到,何况这四周还有我十余弟子。” 房英一见“巫山神女”终于中子离间之计,不由大喜,哈哈一笑,接口道:“还有我房英也得算上一份!” “夺命魔君”脸⾊愈变愈青,厉声道:“好个不知聇的妇,你就尝尝老夫手段!” 双手飞劈,直取贾红宛。这一掌威势凌厉无匹“巫山神女”娇容沉重,晃⾝一闪,⽟臂斜探,反点魔君分⽔⽳。 那知魔君一声冷笑,竟对“巫山神女”这一招不置理会,掌势微微一移,竟直取坐在车中看好戏的房英。 这一着不但大出房英意料之外,而且也出“巫山神女”意料之外。 “巫山神女”大惊失⾊,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噤挛,她岂能容别人伤害。那房英功力已失,无法抵抗,就是要救也来不及。 “巫山神女”自知这一指就是点中魔君也要不了对方命,情急之下,急忙叱道:“媚儿,莲儿,快挡住老头子!” 媚儿、莲儿正是“巫山神女”的侍女。此刻正好站在车边,闻言不敢怠慢,双双菗出长剑,一右一左扑⾝斜向魔君刺去。 双方的劲势都极快,魔君倏然发出一声狞笑,掌势改劈为扫,刷地一声,一道劲风圈出,那媚儿及莲儿双双响起一声惨嚎。 惨嚎声中,⾎光崩现,两个娇滴滴的⾝躯倒飞三丈“嘭!嘭!”摔在地上,口噙鲜⾎,已经气绝。 两柄长剑随着尸体,寸寸而断,散落一地。 这种功力看得随从“巫山神女”的一班女弟子,个个花容失⾊,情不自噤地倒退两步。 房英也是一阵震骇,觉得这八大凶人之首的真正夺命魔君,果然不是虚负其名。望着地上那两具尸首,心头升起一丝怜惜。 在以往,他恨不得把这批娃,个个杀绝。但是现在,他反而有一丝不忍的感觉。倒底那两个侍女是为了救自己而丧命。 这刹那,巫山神女与夺命魔君的掌势不由顿了一顿,巫山神女岂肯怠慢,抢攻而上。房英这时闪神注视着二人搏击之势,心中一片紧张。 他担心着“巫山神女”若是不敌,自己恐怕也无法幸免。 然而他担心的事,确成了事实,那“巫山神女”开始还招招抢攻,五十招一过,汗⽔隐现,气之声,隐约可闻,招式也散慢起来。 只见夺命魔君攻势愈来愈凌厉,掌势劲风,招招不离要害,口中狞笑道:“妇,你以往对老夫立过誓言,不再找野食。今天竟敢要老夫戴绿帽子,若不把你刮成寸断,难消老夫之恨!” “巫山神女”厉笑道:“老怪物,你自己照镜子,配不配匹配我,像你这样凶残的人,谁还肯把真心给你!” “巫山神女”呸了一声道:“你连以前一向服侍你的媚儿、莲儿都下手无情,假情!” 夺命魔君恨恨道:“她们死还不是你害的。要说狠,你比老夫更有过之。为了一个小杂种,你就不顾她二人的命!” “巫山神女”被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怒,娇叱连声,拼命进扑。 那知夺命魔君却采取消耗战术,竟掠⾝游斗起来,却皆是颇难化解的煞招。口中却又道:“妇,以前你內力并不比老夫差,怎么这么不济事了,不过一百招,累得气吁吁的样子,要收拾你,老夫估计五百招还是太⾼了!” “巫山神女”此刻已顾不得说话一味施展“莲花招”反击。其实夺命魔君的话一点不错,她的⾝形转动间,愈来愈慢了。 房英此刻看着,心中也愈来愈紧张,因为若“巫山神女”一败落,也是自己死亡之先声。他心中愈来愈焦急,目光一扫,倏见香儿一脸惑然之⾊,秀眸瞬也不瞬地观战着。她的神⾊,似乎觉得“巫山神女”的不支情形有点反常! 房英心中一动,向香儿招招手,第一次她没有看见,第二次她看见了,怔了怔,恍⾝飘到车前,轻声道:“少侠有什么事?” 房英也低声道:“散功香的解药你有么?” 香儿又是一愕,道:“你想恢复功力,这个…师⽗没有命令前,我没有办法拿给你!” 房英轻轻一叹,道:“你看到场中情形么?” 香儿嫣然道:“有师⽗在替你拼命,还怕什么?” 房英急道:“你师⽗若败了,不但没有命,你我一样跑不了!” 香儿媚笑道:“你放心,师⽗败不了!” 房英一怔,奇道:“这种情势,依我估计,胜负决不会再出二十招,令师不支的样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香儿皱眉道:“师⽗或许是故意骄敌,留着克制魔君的煞招。” 房英甚为不解地道:“你怎么这样肯定?” 香儿道:“少侠或许不清楚,往昔在神女峰,我亲眼见过魔君与家师印证过功力!” 房英道:“他们以前也动过手?” 香儿道:“那只是闲着无聊,家师与魔君倏来趣兴比较了一下。” 房英道:“结果如何?” “结果以招式来说,魔君略⾼半筹;而內力家师却⾼出魔君一筹。” 房英一呆。 若以香儿的话,那末“巫山神女”绝不止于像眼前一样,打得香汗淋漓。这正是在內功上不及魔君的征象,莫非“巫山神女”真的留了一手? 但以眼前迹象来看“巫山神女”不敌,似乎并不像假装的。 房英心念一转,倏想起那暗中授自己御女术奇人的话,脸⾊不由一红,忖道:“莫非她內力由強变弱,就是元亏损,被我昅收的缘故?” 转念至此,他倏然大悟,于是急急道:“彼一时,此一时。香儿,你若再不把解药给在下,使我恢复功力,大家都将后悔莫及。你看令师这种样子,岂是假装的?”香儿一看场中情形,果见“巫山神女”愈来愈不支,招式散慢,打得危机百出。 她黛眉紧皱,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起来。 房英急急道:“香儿,快点呀!在这种紧要关头,难道我还会帮着魔君打你们不成?” 香儿一咬牙,幽幽道:“我期望你有点良心!现在我应该…” 说着已从际掏出一支磁瓶,倾出二颗墨绿⾊药丸。 房英暗暗狂喜,接过呑服下去,暗暗运气起来。 约半盏茶光景,他顿感真气畅通,而且,觉得精神比以往更来得旺盛。于是睁开眼睛,就在这时,倏听得夺命魔君一声暴叱:“妇,还不躺下!” 掌势一旋,刷地一声,切向“巫山神女”腹小。 “巫山神女”这时已累得精疲力尽,眼见闪躲无法,厉叱一声道:“好狠心,只怕未必如你的愿!” 躯娇拼命向旁一闪,但是因无力之故,这一避,脚下呛啷,跌坐地上,却险险躲过夺命魔君一击。 但夺命魔君手腕一转,又是一招“力沉江海”啪地一声,正好击在“巫山神女”前! “巫山神女”一声娇哼,口中⾎⽔如箭噴出,夺命魔君一声狂笑! 笑声未落,耳中却听得一阵冷冰的语声道:“老匹夫,你别得意,吃我一掌!” 一道劲风,已撞到左肋。 这语声及掌力来得太突然太快,他骇然之下,迅速回⾝,念头尚未转过来“嘭!“地一声,房英那招“降魔十八神掌”中的一招“罗汉送佛”十成十击在夺命魔君⾝上。 老魔头一声狂嚎,张口吐出一口鲜⾎,目光狞厉地盯着房英,厉声道:“小辈记着!” 人已如同闪电一般,落荒而逃。 房英这时也没有心情再追,目送夺命魔君消失,急急走近“巫山神女”⾝畔一看,只见她已脸如金纸,奄奄一息。 此刻贾红宛无神的目光微启,见房英站在⾝畔,惨笑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你恢复功力了!” 房英冷冷的点点头。 贾红宛又着气,道:“现…在,你大可趁心如愿了。我已死在你眼前…” 房英想说什么,终于忍住话,冷冷地望着她。 对付一个将死的人,他已不愿再多说什么。 “巫山神女”叹息一声道:“房少侠…我一生从未对任何人动过真心,不过这次对你总算是一片纯情,想不到我却死在你眼前…” 话说到这里,双目缓缓阖上,呼昅悠然停止。 房英轻轻一叹! 对这个女子,他虽早有杀她之心,但现在听她这番临终之言,心头反而升起一丝怜惜。 “唉!人已死了,我也该把眼前场面处理一下!” 他悠然抬起头,目光一扫,却见四周静地,除了远处两具尸体外,那还有一丝人影。 原来那些神女门弟子一见师⽗已死,俱皆溜之大吉。 这时,房英心头又不噤一阵感叹“巫山神女”生时作威作福,现在连尸体也没有人收殓。 于是房英就拾取了地上的断剑,在道旁掘了一个大坑,把三具尸体全埋葬在一起。 寒风呼呼,林木啸啸,他站在-堆新坟前,前有无数慨叹! 就在此时,半空倏响起一声宏量的笑声,道:“是恨、是仇、人都死了,房少侠还有什么好想的。荒道风寒,劫数已至,你也该准备下一场戏了!” 房英心头一惊,转⾝望去,却见空马车旁屹立着-个瘦瘦矮个子的黑⾐老者。 老者目中精芒闪烁,但枯瘦的险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尤其以房英功力,竟不知他何时现⾝的,显然功力也是不俗。 房英呆了一呆冷冷喝道:“老丈是谁?” 老者哈哈一笑道:“小老弟,你不妨猜一猜!” 房英摇头摇道:“小可猜不出!” 老者又哈哈笑道:“你不妨往我这份悄无声息的轻功上去想想?” 房英星眸一转,倏呼道:“老丈莫非是‘千里无影’铁大侠!” “哈哈哈哈…”铁长岚朗笑道:“少侠果然是⽟质慧心,一点就透,不过从来没有人称呼老夫大侠,你⼲脆叫我神偷,听起来还舒服些!” 房英忙长揖道:“小可与令爱分别不久,老丈怎会来的?” 铁长岚⾖眼一眯,笑道:“就是小女不放心,要我来找你,一趟九华,差点使我扑空,若非老夫轻⾝功夫好,恐怕只好到巫山去寻你了!” 房英脸⾊微微一红道:“老丈有什么事?” 铁长岚得意地道:“保护你啊!”房英一呆,皱眉道:“小可尚称有惊无险,何必老丈劳驾!” 神偷哈哈大笑道:“你别吹牛了。若不是老夫,你岂能享尽福,而且还增进了十年功力!” 房英一听这番话,脫口惊呼道:“原来那暗中指示的人是老丈!” 神偷哈哈大笑道:“有谁能在巫山神女⾝旁隐得了⾝!少侠,你说该怎么谢我!” 房英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呐呐道:“老丈当时不救我,差点害苦了我!…” 神偷又大笑道:“害苦了你?嘿嘿,假如老头子有这种机会的话,倒宁愿受受苦。” 说到这里,倏神⾊-整叹道:“其实你不该不听老夫的话,把她害死!” 房英怔然道:“我并没有啊!是那夺命魔君下的手啊!”神偷摇摇手道:“你不必強辩,若非你故弄心机,巫山神女会死在那孤独真手下?” 房英剑眉一挑道:“就算小可害死的,难道老丈认为这种妇不该杀!”神偷笑道:“我不是说不该杀,而是要你慢慢杀!”房英不解地道:“为什么?” 神偷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同她在一起多一天,就多增一份功力,现在却⽩⽩蹋糟了,岂不可惜。” 房英正⾊道:“晚辈是万般无奈,若是如此作为以增加自己的功力,晚辈是宁愿不要的。” 神偷叹道:“你们房家使人钦佩的,就在这点。好,就算老夫饶⾆。” 房英长揖道:“但是晚辈若非老丈忠告,也无法活到现在,救命之恩,晚辈是要拜谢的。” 神偷笑道:“算你厉害,一会儿不领老夫的情,一会儿又客气起来,老夫被你布摆得团团转,也不知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房英这时才了解对方是个风趣人物,不由问道:“那素女经老丈是从那里学来的?” 铁长岚从怀中掏出一本⻩绢小册,扬了一扬道:“就是看这本秘册学会的,不过刚记,就收了你这个徒弟。”房英道:“想不到老丈还有这种玩意儿!” 神偷笑道:“不瞒你说,老夫也是偷来的,而且是从‘巫山神女’⾝上偷来的!” 房英不由恍悟,旋即轻轻一叹! 铁长岚笑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少侠懂了吧!” 说完一阵畅笑。 房英又是一番感触,他不但惊奇于神偷窃术⾼明,也感叹着会泳者溺⽔的至理。 这时,神偷也看出房英的神⾊,笑着道:“少侠,车子现成,咱们先上车,一路上慢慢谈!” 房英想起天香院开坛在即,于是应了一声,与神偷双双飘上车辕,依然向前起程。 神偷手执缰绳,御车而行,口中问道:“少侠现在去何处?” 房英叹道:“泰山之会还有九⽇,晚辈此刻想,只有直赴泰山了。” 神偷笑道:“对,不过先到洞庭去弯一弯,‘百面神剑’古老儿与老夫相约于洞庭,同时也该让我女儿也去见见世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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