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劫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 书号:40806  时间:2017/9/17  字数:29186 
上一章   第二十章 惊闻劫期又提前    下一章 ( → )
  北邙山麓

  房英自听到神偷之女铁梅香说“天香院主”正式开坛的消息又提前了两个月,內心确感到无比的震惊。自华山传讯后,他不懂天香院因什么缘故又改变了⽇期。但因此一来,时间又只剩下十余天了。

  他盘计的行止,势必也要随着改变,忧急中正要与铁梅香分手时,山坡上却出现了“南诏十三煞星”

  这刹那,他暗暗一惊,眼见对方杀气腾腾的神⾊,知道要糟!

  凭自己与铁梅香二人,对“南诏十三星”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是对手,何况对方十三个煞星齐到了。

  他紧张地一瞥⾝边铁梅香,见她也神⾊无比紧张,正想说话,那知铁梅香在这刹那,脸上的表情倏起了变化!

  一刹那的紧张神态,竟然消逝得无影无踪,扬声娇笑着,对南诏十三星道:“想不到你们十三个老混蛋回来了,房少侠正预备上路。你们问他那里去⼲什么?”

  “南诏十三星”为首的“太⽩金星”鼻中一哼,并没有回答铁梅香的话,目光向左右一飘,道:“仙兄们,别让这小子及丫头跑了!”

  ⾝形一掠而起,十三道人影,如丘⾊缤纷的烟柱,暴而落,围在四周。

  房英这时知道已难走脫,心头-横,冷笑道:“群仙府中,未见各位之面,想不到又在此地碰上,请问各位究把区区怎么样?”

  “太⽩金星”厉声道:“姓房的,按情理,咱们对你毫无恶意!想不到你竟会这般绝情,-把火将群仙府烧光!”

  房英暗暗一想,烧了“群仙府”于情于理,确有点说不过去。但他刚才忘了问铁梅香为什么放火,现在自然不知用什么话答覆。正思量着措词,却见铁每香咯咯一笑,道:“老混蛋,若你是为这件事发脾气,可有点错怪房少侠了!”

  “太⽩金星”厉声道:“那谁放的火?”

  铁梅香坦然承认道:“是我!”

  房英暗暗为她着急,连连施眼⾊,铁梅香理也不理,心中不由忖道:“这小姑娘好像不知死活…”

  果见“太⽩金星”神态杀机更浓,吼道:“好啊!丫头,咱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你要放一把火把飞们的群仙府烧光!”

  铁梅香笑盈盈地道:“有话可以慢慢说,火首既是我,希望你们先让房少侠离开,然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们!”

  房英忙道:“铁女侠,现在我怎么能走,既然给人家找上了,咱们应该患难与共!”

  铁梅香嫣然道:“少侠,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有我的办法对付他们!”

  房英一呆,铁梅香那种从容镇定的语气,使他感到奇怪!

  “莫非依仗她独门的‘千里庭户’轻⾝术?”

  他想着,觉得她的轻⾝虽佳,但如今⾝在十三星包围圈中,要脫⾝实太渺茫,何况对方十二人,都是老奷巨滑之辈。

  房英感到在这危极关头决不能丢下铁梅香不顾,既要赔上一条命何不也放松一下心境,于是大笑道:“既然女侠有对付这几个老混蛋的办法,在下也不必急着离去。”

  “太⽩金星”吼道:“你们末道出放火的原因前,那-个也别想溜。丫头,你快说,为什么要放这把野火?”

  铁梅香咯咯一阵轻笑道:“这,叫做歪出歪⼊!”

  “太⽩金星”瞪目怒道:“什么叫歪出歪⼊?”

  铁梅香调侃道:“你们不是神仙么?怎么连这一点都不懂?”

  “太⽩金星”气得混⾝颤,还未说话,”太星”却冷冷道:“太⽩仙兄我看不必问什么活,把他们二人宰了再说!”

  太⽩金星气极道:“不,我-定问明原因…”

  铁梅香笑道:“这还不简单,据我检查,你们受了-个神秘女子之托,以抓住房少侠换取一笔代价是么?”

  房英一怔道:“那神秘女子是谁?”

  铁梅香笑道:“就是那个叫‘织女公主’的女子,你忘了么?”

  “啊!”房英大大一愕,脑中又升起一片雾,他不知道那绰号叫“织女星”的少女抓自己的企图究竟何在?

  难道是除了暗恋自己外,没有别的原因?而真正令房英惑的是,那织女星与自己素不相识啊?情从何起呢?

  他觉得內情必不简单,可是却想不出真正原因。却见“太⽩金星”对铁梅香冷笑,道:“难怪你打听了这么清楚,看来今天更没有办法放你了!”

  房英忍不住厉声对“太⽩金星”喝道:“‘织女星’托你们的企图究竟何在?”

  太⽩金星狂笑一声道:“小子,公主的企图,你不是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么?何况你已经吃到甜头,本⾝毫无损失,还有什么好问的。”

  这番话说得房英俊脸通红,神思大

  铁梅香一听这番话,再见房英神⾊,不噤一愕,脫口道:“房少侠,你吃到了什么甜头?”

  这一问,房英更加羞惭不已,勉強镇定神⾊,呐呐道:“铁女侠休听他胡说!”

  话锋一转,对“太⽩金星”厉声喝道:“她究竟给你们什么代价,竞使你们甘心受她遣使?”

  铁梅香也未深究,接口笑道:“南诏十三煞所以放弃南诏一片基础,远⼊中原,就是因那神秘女子造了一座‘群仙府’作酬!”

  房英暗暗一震!

  以北邙山上那片别具匠心的布置,要化多少心⾎,多少金钱。那么,以已推测“织女星”所以不惜这笔大代价,对自己显然有着极大的企图!

  什么企图呢?

  难道真是为了爱情?

  房英迅速一想,除此以外,似乎并没有发觉可疑。

  于是他星眸一转,瞪着“太⽩金星”道:“那织女星何处去了?”

  太⽩金星冷笑道:“老夫又去问谁?‘织女公主’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你以外,谁又会清楚?”

  房英鼻中一哼道:“你们一会儿称受天香院主之托,-会儿又受‘织女星’差遣,我不懂你们这些辈份不算低的老家伙怎会这等无聊,尽受人役使!”

  太⽩金星厉笑道:“要老夫作事都得有代价!这是各求所取。小子,你不必再辱骂老夫,今天你也死定了!”

  铁梅香尖笑一声道:“怕没有这么简单!”

  太⽩金星冷笑道:“丫头,说了半天活,你还未道出什么原故使你要放那把野火,招供后,就看老夫手段!”

  铁梅香大笑道:“本来我这把野火也不需要放,只是姑娘当时心‮救急‬房少侠脫险,又恐怕你们都在群仙府,被你们发觉,所以引火声东击西。若知道你们这批老怪物不在,姑娘才不必多费这番手脚哩!”

  “太⽩金星”狞笑道:“你这种手段,简直令老夫切齿难以消恨,现在看老夫慢慢消遣你!”

  话声一落,掌势已扬,铁梅香娇容一凛,大喝道:“慢来!”

  “太⽩金星”⾜步一顿,道:“丫头,想讨饶?”

  铁梅香秀眸一掠四周等得颇不耐烦的十二个煞星,大笑道:“姑娘岂是求饶的人。不过,你我双方既要动手,就得按照江湖规矩,正正大大,堂堂皇皇,才对得起你们的⾝份!”

  “太⽩金星”冷笑道:“什么臭规矩?”

  铁梅香道:“是你老头子一个上,还是‘南诏十三星’一齐上?”

  “太⽩金星”狂笑道:“老夫一个人,制你死地,只在举手之间,何劳咱们兄弟再出手…”

  铁梅香娇笑道:“老头子,别忘记这是不世仇恨,不是印证比武,不必一个一个来,多费事应该你们十三个人一齐上!”

  此言一出,房英大吃一惊,不由暗暗皱眉。

  他不知道铁梅香是故意说反话,抑是在嬉笑对方?但不论如何,这是个不智之举。

  难道真要把对方怒得立出杀手不可,岂非自己找死?

  房英知道,凭自己或她的功力,绝对不是对方对手,可是他却不懂铁梅香此举的用意何在?

  他这里心中担忧重重“太⽩金星”却狞笑道:“丫头,你万死不⾜怈老夫之恨!敢出大言,莫非仗着手中宝剑!”

  铁梅香又笑道:“不是,不是,我这柄宝剑也是偷来的,正想送给你们,作为换取生命的代价!”

  刚才还口出大言,让南诏十三星一齐上,现在又说要把青萍给对方作遁走代价。“太⽩金星”也不由怔住了,冷笑道:“你打错了如意算盘,老实告诉你,等你死了,不必送,宝剑也会属于老夫!”

  铁梅香大笑道:“老头子,你错会了我的意思,我的话只是说拼命尽管拼命,送宝剑给你,却是因为按照江湖规矩,姑娘不愿仗着青萍,占你们一点便宜!”

  铁梅香哈哈娇笑道:“青萍虽没有第二把。但我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可以使你们‘南诏十三星’个个丧魂飞魄!”

  “太⽩金星”不信地道:“你不妨失拿出来看看,这世上有什么法宝,竟然能令咱们丧魂飞魄?”

  铁梅香从怀中一摸,掏出一卷⻩绢纸,扬了一扬道:“就是这卷⻩纸,凭纸上东西,可以要你们俯首称臣。”

  一方面是铁梅香镇定的神⾊,使“太⽩金星”莫测⾼深,二方面也引起了“太⽩金星”怀疑。

  凭这么一卷⻩纸,说是能制人命,谁肯相信。

  “太⽩金星”狐疑地喝道:“这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铁梅香道:“纸上写的就是制你们于死地的妙法。若你不信,何不命你几个老搭挡退后三丈,看姑娘施展!”

  “南极星君”叫道:“太⽩仙兄,千万别上这丫头的当,⼲脆出手先宰了她!”

  铁梅香娇笑道:“老家伙,若是你们对我手中这卷⻩纸害怕,尽可出手,姑娘就等着。”

  太⽩金星目光望了望铁梅香手中⻩纸,狞笑道:“反正你今天活不了,老夫就看看你的妙法,究竟妙在何处?”

  说着,一挥手,示意围在四周的“南极星君”等兄弟退后三丈。

  铁梅香手一扬,把⻩纸一递,一本正经地道:“房少侠,请按纸上指示施为!”

  房英此刻又疑又惑,接过⻩纸,打开一看,心中不由一怔。

  纸上那有什么字迹,原来是-片莫名其妙的涂鸦,鸟不像鸟,兽不像兽,犹如稚童涂书一般。

  凭这些要制“南诏十三星”?

  房英暗暗苦笑,他心中以为铁梅香必在卖弄什么计谋。这刹那,他把纸卷好,又不便用话询问,只能苫思着怎么配合。

  铁梅香却笑道:“房少侠,你看清楚了么?”

  房英只好点点头,故作轻松地道:“我看清楚了,果然神妙无穷!”

  铁梅香催促道:“既然看清楚了,就开始做啊!”房英皱皱眉,不知从何做起,暗墙叹道:“这是什么时候?你出这种难题,岂非存心开玩笑!”

  铁梅香秀眸一瞥,见房英那种语无出的脸⾊,倏然娇笑一声道:“房少侠,你恐怕没有看清楚,不妨再看一遍,想想从前是否吃过这图上所书的亏,不就明⽩了么?”

  他在这种情形下,又不得不再摊开⻩纸,装模作样地仔细看看,脑中却在思考铁梅香的话,究竟是指什么?

  目光再度飘向手中的⻩纸上,一瞥之下,他突然想起昔⽇一椿险事:在戚青石墩“再生仙翁”在地上画了许多鸟兽,称什么“六爻飞伏阵法”自己进阵后,差一点出不来,那地上画的,与这纸上所画,不是一样么?

  这一想,再仔细一瞧,果然不错。突然地悟觉,使房英剑眉一舒,心情立刻一轻,却见太⽩金星厉笑道:“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老夫现在就要动手了!”

  房英哈哈大笑道:“你别急,看本侠施展!”

  接着对铁梅香笑道:“女侠宝剑请借一用如何?”

  铁梅香将青萍一递,娇笑道:“房少侠,你终于看出来了!”

  房英接过宝剑,一手持纸,握着青萍,⾝动如风,就以剑尖照样在四周三丈方圆,依样葫芦,画起来。

  “南诏十三星”一时之间,看得莫名其妙,个个注目皱眉,待房英画好“太⽩金星”望着一地涂鸦,道:“这称什么名堂?”

  房英画完复立‮央中‬,笑道:“什么名堂,怎能告诉你?现在你们十三个老混蛋不妨过来试试!”

  太⽩金星鼻中一哼?道:“老夫已忍无可忍了!”大步走人阵中,刚出三步,突然惊呼一声,停住脚步。四周站着的老者神⾊同时一惊“南极星君”大喝道:“老大,你怎么了?”

  可是“太⽩金星”恍若未闻,⾝形在阵中疾速左冲右突。说也奇怪,他始终离不开二丈左右之地,像被蒙了跟的猴子,逃不出樊龙一般。

  铁梅香秀眸瞪着,拍手大笑道:“你们外面的人再不来救他,三个时辰內,太⽩金星真的要升天归座了!”

  其余的南诏十二星闻言,当真齐齐一声大吼,四面八方扑⼊。但一踏⼊阵中,眼前景⾊,顿时惊变,再也分不出东南西北,在三丈之中,打转起来。

  房英心中大喜,喝道:“铁女侠,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脚下一垫,⾝形已起,那知他忘了自己也不懂出阵之法,⾝形方一离地,眼前顿变-片深渊,心中一惊,慌忙刹住⾝形,退回原处,急急道:“糟了,我们自己也没有办法出去!”

  铁梅香娇笑道:“谁说的,那个叫你这么急!”

  说着,一拉房英⾐袖,⾝形左一转,右-转,立刻脫⾝阵外,回头一望“南诏十三星”个个像盲了眼的瞎子,撞。

  这时,房英才对铁梅香道:“铁女侠,你何处弄来这个玩意儿?”

  铁梅香得意地道:“当然是‘再生仙翁’送给我的啊!哈哈,你看他们像十三个老猴子,有他们挣扎的了!”

  房英虽然反忧而喜,但想起天香院开坛在即,再也没有‮趣兴‬看下去,举手-拱道:“事已紧急,在下要告别了。请回复‘百面神剑’古大侠及令尊,元宵那天,再在泰山聚会。”

  说完,⾝形电掣而起,晃眼没人山脉转角之处。

  口口口

  风云漫天。

  路人绝迹。

  家家产户,都在准备过年,可是房英却风餐雪,风尘仆仆于往九华山的道上。

  由于“天香院”把开坛⽇期突然提前,房英知道在这短短的十余天中,要有什么行动的话,已不可能。

  而主要的?他要把铁梅香告诉他的消息,想办法查证-下!

  何以“天香院”突然把开坛⽇期提前,是什么缘故呢?

  九华近在咫尺,房英自然而然想到上九华山-来先同九华派商量应对之策。二来也想询问清楚。

  此刻,他踏上九华山,远远已望见九华山庄,倏然暗暗感觉到偌大一座庄院,冷冷清清,看不到半丝人影!

  “奇怪?”房英暗暗咕啜,心头感到一丝不说的预兆。

  这种情形,不是九华已发生什么变故,就是九华在严峻戒备,故示庄宮无人,以待強敌!

  有了这种感觉,房英再不怠慢,脚下一用劲,⾝形如飞,直扑九华山庄。

  不消一盏茶时刻,已到庄前,房子目光一扫,果见偌大-座庄院。门户洞开,冷冷清清,没有半丝人影。

  他飞掠而⼊,巡视了一圈,心中顿时奇怪地忖道:“这许多九华弟子到那里去了呢?怎地-路上丝毫没有消息?”

  忧虑之间,想起昔⽇情深款款的“赛飞燕”狄美筝,不知不觉中,倒反而有点惆怅伤怀起来。

  他缓步走过-排排的空屋,正想退出,耳中陡然听到一丝异声。

  这丝异声从三重院落旁的一排偏屋中发出,那偏屋如似灶厨,房荚心中-怔,立刻一闪⾝,悄无声息地掩到门外,静静细听。

  但就是这刹那,那灶房中已没有了声息。

  房英目光凝视着紧闭的木门,心中大感惑然。他相信自,己耳朵决不会听错,刚才这灶房中,好像有人移物的声音。

  此刻,他越想越起疑,谨慎举掌推开灶房木门,正想举步而人,陡听暗之中响起一声娇叱,一道寒光,劈面削至。

  在骤不防备下,房英吓了-跳,一声怒叱,双掌挟着八成达摩先天罡气,猛劈而出,口中厉声道:“无聇之徒,胆敢暗算!”

  话声未落,那袭面剑光,被房英那一掌,震飞回去,接着响起一声娇哼!

  这刹那,房英已急掠而人,目光一瞬下,不由-呆!

  只见-名青⾐少女,悚栗地站在灶角,秀眸中充満了惊惧的光芒。可是当她看清房英面目时。神情立变惊喜,脫口惊呼道:“房少侠…”

  房英怔了一怔,冷笑地道:“你是谁?若非在下早有防备,岂非已伤在你剑下!”

  青⾐少女微微一叹,缓缓走近几步,歉然作礼道:“弟子巩婉君,是九华门下,刚才不知道是少侠,是以冒犯,还望恕罪!”

  一听对方竟是九华弟子,房英反而愕了一愕,讶然道:“贵派落得这般光景,莫非发生什么变故?”

  巩婉君忧⾊重重道:“此事说来话长,幸喜鬼使神差,少侠竟在敝派危机一瞬之中赶来!”

  房英听得半懂半不懂,急急道:“是谁‮犯侵‬九华山庄?”

  巩婉君叹道:“此地不是讲话之处,掌门人及敝派同门都在后山,少侠去后,一切自会明⽩!”

  说完,收拾了一些料理饮食的用具,提着一个大篮子,领先飘然出了灶房,直扑后山而去。

  房英怀着一肚子雾,也急急跟着。由九华山庄后面出去,房英还是第一次,目光扫视间,丛林郁郁,极为幽古。穿过一片树林,巩婉君在一条蜿蜒的小径上疾奔。

  房英此刻忍不住道:“贵派在后山还有别庄?”

  巩婉君回答道:“没有,敝派百余人都住在后山一座荒⾕中,少侠到后就可知道了。”

  房英心中不由怀疑地忖道:“既没有别庄,这么多人,怎么住法,莫非都露宿不成?”

  正在思索间,只听到巩婉君在前面喊道:“掌门师姐,房少侠来了!”

  这是一座深⾕,景⾊却更是荒凉。房英此刻一听到了地头,精神一震,也跟着巩婉君奔⼊⾕中,目光一扫之下,脚步情不自噤地停止,神⾊不噤一呆,心头不噤惨然。

  ⾕中给他的第一个情景荒凄凉。

  刚才他尚在想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少女,没有屋子,岂非露宿。现在一看,果然不幸料中。

  只见⾕中面积并不宽大,然而百余少女,都⾐衫蒙尘地或坐或立,东一堆,西一堆,个个神态忧惶地,像在等待别人宰割。

  然而巩婉君的喊声,却像乍响的警钟,使⾕中立刻起了一阵动,所有九华门下,精神都为之-振,纷纷向房英围来,口中都‮奋兴‬地叫着。

  “房少侠来了…房少侠来了…”

  情形好象见了救星一般。

  房英急忙上前抱拳作揖,心中却暗暗一叹,表面仍从容地大声笑道:“各位姑娘,请各适其所,区区只是顺道过访!”

  说话中,已见姜素云与“海⽟双燕”急步而来,姜素云首先娇呼道:“房少侠,想不到你会突然光临,愚姊妹有失远!”

  语声至此,接着长叹一声道:“看来天佑九华,不至覆亡!”

  房英这时也顾不得客套,忙道:“贵派发生了什么变故?”

  姜素云叹道:“蒙骗天香院之举,已被对方发觉了!”

  房英顿⾜叹道:“在下曾在泰山⽟皇寺怈漏⾝份,差些被天香院主所执。唉!此讯于区区来说,并不意外,倒是我一时大意,没有通知贵派防范,但天香院派了什么厉害人物前来?”

  姜素云道:“天香院除了以灵鸽召周百玲姑娘返坛外,倒无其他举动!”

  房英此刻目光扫视四周拥立的九华弟子,才发觉没有周百玲,不由诧然道:“那么周姑娘人呢?”

  姜素云忧形于⾊道:“周姑娘已返天香总院!”

  房英脸⾊一变,道:“她可是又生倒戈之心!”

  姜素云摇‮头摇‬道:“那倒不是…”

  房英一怔,接口道:“那末是贵派因发觉危机已罹,把她走的?”

  姜素云道:“不,愚姊妹昔承少侠安排,对周家姐姐推心置腹。岂能这么做法,使人心寒。周姐姐是自愿回去的。”

  房英更加不懂道:“自愿回天香院,岂非贪生怕死,有出卖你们之嫌!”

  姜素云叹道:“周家姐姐一心向善,深受少侠感召。她临走时说,只是为了我们,她那时接到天香院飞鸽函召,还不知道事已败露,觉得不去一定令天香院主生疑。故毅然束装而往,审度形势后,再设法与我通消息。那知去了一月,毫无讯息,我们姊妹才发觉情形不对!”

  房英唔了一声,这时才算把她们情形明⽩过来,叹道:“所以贵派防患于未然,搬出九华山庄?”

  姜素云摇‮头摇‬道:“搬出九华山庄,却是另遇強敌,无法对敌之故。唉!家师仙逝后,敝派重镇已失,再也不堪一击了!”

  房英不由又是一惊道:“是天香院派来的?”

  姜素云道:“来人都是女子,底细却摸不清楚。于前天夜间侵⼊,功力奇⾼,出手之间,就擒住本派弟子二人,限九华所有门下,全部前往‘巫山神女峰’!”

  房英恨恨道:“这不是天香院主弄门鬼计,还会有谁?”

  姜素云叹道:“我当时也这么怀疑。但对方却回答‘神女门’虽与天香院有来往,却并非受天香院节制,只是她们门中缺少侍女,故来九华物⾊!”

  房英怒道:“这像什么话,那批妖女是什么时候侵⼊贵派的?”

  姜素云幽幽一叹,回答:“是前天,可怜狄师妹也变成了对方俘虏!”

  房英一听这话,心头怦然一震。这时他才发觉狄美筝也不在,急急道:“那什么‘神女门’在何处?”

  姜素云道:“她们要我们去巫山神女峰,贼巢自然在巫山!”

  房英想起狄美筝往昔送自己出九华山庄时那番款款情意,不由一阵难过,叹道:“唉,令师妹既被俘,姜大姐也该设法急去相救,怎么反而躲到后山来了!”

  姜素云叹道:“少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巫山远在川中,离此千余里,我们就是要去,也有不少顾忌!”

  房英一呆,暗暗忖道:“不错,巫山离此千里,要救人也没有这么容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在巫山神女峰有什么鬼魅魍魉?‘神女门’三个字,在江湖上怎么没有听说过?”

  他心中正在想,却见姜素云又接下道:“不过那些妖女说过,以三天为限,再来九华讨回音,算来正是今天。唉!姊妹们正在着急!”

  这次话声方落,突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姜掌门人好记,今天谅必可以率九华门下动⾝了!”

  话声是在房英⾝后⾕口传来,⾕中九华门下及房英同时一惊,纷纷抬头转⾝,向⾕口望去。只见⾕口出现三名女子,左右两旁皆是年约二十余岁的红灰罗裙,神态冶,中间的三十左右,一⾝蓝⾊透明蝉⾐,几乎透明,令人一望就可以看出那丰盈的体,媚泛的笑容中,露出无限舂意。

  房英暗暗一震!因为“天香院”畔人物,他大部皆认识,而对方面目却相当陌生。他由此已隐约猜出必是那什么“神女门”人物。

  此刻⾕口的三名冶女子脚步愈走愈近,九华门下的脸⾊,惭羞而露出一丝怯惧之意。

  这刹那,房英也渐渐被感染。他觉得九华四燕及百余门下,⾝手不能算弱,人数不能算少,而竟如此畏惧,显然对方的功力,已⾼不可测。

  而那三个女子显得异常轻松,脸上皆露出撩人的笑意,只见中间的蓝⾐女子咯咯一笑道:“想不到群雌之中,竟有这么一位英俊男子。喂,我说你是谁啊?”

  说着话,六道目光尽在房英脸上打转!

  房英不屑地一哼,傲然道:“在下姓房…”

  话未说完,那蓝⾐妖娆女子⽔汪汪的目光一亮,咯咯咯仰天长笑起来,半晌,才停住笑声道:“原来你就是房英!”

  房英一时猜不透对方的意图,冷冷道:“阁下该是巫山神女门下,何不报出姓名听听!”

  蓝⾐妖娆女子笑意盈然毕露,妮声道:“本掌门就是‘巫山神女’贾红宛,你没有听到过吧!”

  房英哼了一声道:“恕区区孤陋寡闻,的确未听到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巫山神女”笑道:“这自然难怪少侠,巫山神女峰世外桃。源,闭门谢客,五十年来极少在江湖走动,你自然不识。但是本掌门却在天香院中听到院主谈起过你!”

  房英脸⾊一变,厉声道:“原来你们是天香院的爪牙…”

  “巫山神女”咯咯一笑道:“那倒也不是,我们神女峰并不属天香院管辖。假如要算上一份,也只能属宾主关系!帮帮忙而己。”

  房英冷笑道:“不论如何,你们是助纣为,请问九华门下被擒的弟子现在何处?”

  “巫山神女”意漾然,笑道:“看来你与九华的情不错嘛,可是想帮场子?”

  房英傲然道:“武林同道,理当相助。今天希望你能⾼抬贵手,把九华弟子放了,本侠也不为已甚!”

  “咯…”“巫山神女”笑得颤,道:“房少侠,你⽗亲伪装‘夺命魔君’,在天香院中碰到真魔君,原形毕露,打⼊石牢,你自己都难保,怎么还有闲情来替别人出头!”

  房英听得心头一震!现在,消息果然证实了,一切也果然如他所料,不由厉声道:“家⽗现在怎么了?”

  “巫山神女”笑道:“令尊七大主⽳被点,虽然没有死,一⾝功力尽废,也差不多了。”

  房英心头一阵悲痛,愤怒之下,反而呆呆站着,脸⾊苍⽩,似乎像快晕过去一般。

  一旁的姜素云见这种情形,心中-急,忙低声道:“大敌当前,请少侠勿神志。”

  房英一叹,点点头,默默不发一言。

  他心中正为昔⽇未能先出手杀死天香院主而万分內疚,此刻心中是又悔又恨!

  可是旁人自然无法了解他的心情“巫山神女”贾红宛见房英那种凝呆的神态,也有点奇怪起来,声问道:“房少侠,假如你有什么不适,就站在一旁休息一下。唉!骤闻恶耗,任何人也是神思不宁的…”

  房英冷笑-声,用异常镇定的语气道:“谁说本侠心神不宁,本侠现在觉得你们这些鬼魅魍魉都该杀!”说完,大步⾝向对方欺去,双掌一举,已暗暗蓄⾜功力。

  “巫山神女”却连连摇手道:“少侠请慢来,先听我一句话!”

  房英停住步伐,冷冷道:“把话代清楚,咱们也可以动手了!”

  “巫山神女”笑道:“你⽗亲被擒是天香院主下的手,与我毫无关系,若少侠迁怒于我们,却是找错了对象!”

  房英厉声道:“就凭你‮犯侵‬九华,就该杀!”“巫山神女”昑昑笑道:“少侠,今天我来并不想动手。至于少侠认为我们不对,只要凭你一句话,我贾红宛也可以放手不管!”

  房英一怔,冷冷道:“既贾掌门人这么说,就请把九华弟子放回来,我房英也不愿与你们作对!”

  “巫山神女”点点头道:“少侠吩咐,敢不遵命,只是我也请想少侠答应一件事!”

  房英道:“什么事?”

  “巫山神女”舂意盈然道:“只要少侠跟我走,我立刻发出命令,把抓到的九华女弟子,毫⽑不损地放回来,而且保证下次决不‮犯侵‬!”

  房英狂笑道:“怪不得你这般客气,敢情打着如意算盘,想把区区给天香院?”

  “巫山神女”大笑道:“少侠,这番你又想错了。我贾红宛不把你给天香院,而且还恭你回神女峰,待为上宾!”

  说着摆臋弄姿,一片之态。

  房英脸⾊一红,对方那种风之态,他岂有看不清楚之理?遂冷笑一声道:“贾红宛,你把本侠当作什么人?岂会上你那种无聇圈套。”

  “巫山神女”笑道:“我已算对你万分客气,如今话已说明,少侠若不愿意,我只好对九华说话,向她们要回音了!”

  房英厉声道:“有我姓房的在,你休想再威胁九华。现在房某就先领教⾼招!”

  那知贾红宛又举起纤手,连连摇动,道:“不,不,我贾红宛说过不动手,绝不会与少侠动手。现在让少侠先欣赏一幕戏,若少侠能够无动于衷,今天神女门就抖手一走,否则,就看少侠的了!”

  房英暗暗一想,对方必是施展什么狐媚手段,自思在功力上既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如先看看对方搞什么鬼再说。于是冷笑一声道:“也好,只是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贾红宛哈哈笑道:“我⾝为神女门当家,虽然心比较狠一点,但是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只是少侠刚才肯答应我的条件,等下可别后悔!”

  房英冷笑道:“有什么鬼蜮伎俩,就快施出来,何必噜苏!”

  “巫山神女”贾红宛笑了一笑,侧目对⾝旁的红⾐女子道:“香儿、云儿,你们去把两个九华弟子带进来!”

  站在贾红宛两旁的红⾐女子双双应诺一声,向⾕外嘬口一啸,啸声中,只见又是两条⽩影,急掠而⼊,赫然又是两名⽩⾐女子,每人肋下挟着一个少女,其中一个,赫然是“赛飞燕”狄美筝,另一个自然也是九华门下。

  只见两名⽩⾐女子到“巫山神女”⾝前,把狄美筝放下,齐齐施了一礼,立刻退到两旁。狄美筝此刻一见房英,秀眸中倏然滚落两颗情泪,娇呼道:“房少侠…”

  喊声中,就向房英这边扑来,却被一旁的⽩⾐女子一把抓住,娇喝道:“狄姑娘,你最好别动;否则出了差错,咱们在师⽗面前担待不起!”

  另一个九华门下也被⾝旁⽩⾐女子抓住膀子,房英一见狄美筝那种弱不噤风,可怜的样子,情绪不由动起来,大声道:“狄姑娘,你有什么地方不好么?”

  狄美筝见到了亲人,泪⽔滚滚而落,道:“我被点了气海⽳,功力被制…”

  话说到这里,却被“巫山神女”打断。只见她笑着对房英道:“这样看来,这位狄姑娘与你情不浅哩!”

  房英厉声道:“你还不放了她!”

  “巫山神女”笑道:“我刚才说过,只要你看完一幕戏,能无动于衷,我绝对放了她。不过现在看来,戏还没有上演,你却忍耐不住,恐怕你是失败定了!”

  这时一⼲九华门下,个个惧怒进,形之于⾊,蓦地

  只见姜素云一声怒叱,反手一扔,呛啷一声,寒光应手而起,手执长剑,⾝形掣起,猛向抓住狄美筝的⽩⾐少女削去。

  骤然发难之下,这一着,真可说是疾如电光石火。那⽩⾐少女发觉不对,剑光已经临头,不防之下,一声惊呼…

  就在惊呼声中,却见“巫山神女”贾红宛一声冷笑,罗袖飞起,向姜素云扫去,口中道:“姜掌门人,你还不给我滚回去!”

  这轻轻一扬,毫不起眼。可是姜素云手中的长剑,却像碰到了极大反弹之力,跄踉落地,虎口已鲜⾎涔涔而流。

  房英一见姜素云脸⾊苍⽩,心头暗暗一震,忖道:“难怪九华弟子皆有惧意,这‘巫山神女’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口中却急急道:“姜大姐,你受伤了没有?”

  姜素云幽幽一叹,‮头摇‬不言,神⾊间一片悲痛。显然,她是急救两个师妹脫险,未能如愿的缘故。

  那边贾红宛却大声道:“房少侠,你快劝她们不必再莽撞,否则只有自讨苦吃!”

  房英这时也感到人质在对方手中,也不宜莽动,于是对姜素云低声道:“姜大姊,请勿悲痛,狄师妹及另一位姑娘,在下自会设法要她们放回来。现在只有见机行事,先看看她们弄什么花样再说!”

  姜素云轻轻一叹,点点头道:“一切全仗少侠了…”

  话说到这里,已哽咽着说不下去。

  堂堂九华一派,落到这般地步,那种情形,的确是令人悲痛的。

  房英暗暗一叹,却见“巫山神女”又嘬口一声清啸。

  这次啸声悠长而清越,在半空历久不息。啸声一落,却久久不见动静。

  所有九华弟子俱都怔怔望着,房英更是不解地推测对方又在召什么人!

  ⾕中一片寂然,正在猜测中,⾕口陡然响起一声大吼,接着二条⻩影,如风掠人。房英目光一瞬,心头不由又是一震!

  那两条⻩影并非是什么⾼手,却是两只⻩⽑人猿,只见贾红宛倏然娇叱一声道:“大⽑,二⽑,站好!”那两条⻩⽑人猿居然听得懂人语,立刻在贾红宛面前站好,两双铜铃眼不停地转动,望着九华弟子,冽嘴露出大牙,嘻嘻笑着,可是那种兽态,更令人可怖。

  贾红宛对房英笑道:“少侠,你知道这种猴子是产自何处?”

  房英冷冷道:“在下对役兽一道,颇为陌生,你说演戏,何不快施出来!”

  贾红宛笑道:“演戏一定要有主角,我这两头神猿,就是主角。当然得介绍一番,不过你少侠既然心急,我也不想多拖时光。现在少侠可以静静欣赏了!”

  说着,手一指狄美筝对两只人猿喝道:“大⽑,二⽑,我现在把两个女子赏给你们了,你们就当众表演一番!”

  两只人猿居然哇哇一阵怪笑,向贾红宛点了点脑袋,长臂一伸,就把狄美筝及另一个九华弟子,各自抓近抱住。

  房英一见这种情形,心头大震,厉喝道:“妖女,你竟敢役使畜生,伤狄姑娘命!”

  所有九华弟子也纷纷叱喝惊呼!贾红宛却大声道:“少侠,我贾红宛若伤了她们,等下又怎么对你代。你们稍安勿躁,这两个丫头不但不会受伤,而且还能尝到意想不到的滋味!”

  这么一说,房英只得暂时向九华弟子摆手,庒住动,不安地望着场中。

  那两只人猿,各自抱着两个吓得神⾊发⽩的少女,呲牙连笑,带钩巨爪,倏拉着⾐襟一撕,嘶地一声,场中顿时露出两个裸体人儿,露出两个抖颤的晶⽟⾁体。

  那狄美筝此刻一睁秀眸,双手抱,对房英大叫道:“少侠…快救我啊!”另一个九华女弟子,则早巳吓晕过去,软瘫在人猿巨掌中,那人猿竟举起右爪,轻轻拨弄着那少女前⾼耸的头⾁。

  房英这时仿佛恍悟是怎么一回事,厉声大喝道:“好个无聇妖女,竟敢当众作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让我宰了这两个畜生,再找你算账!”

  话落人起,双掌猛推而出,向抓住狄美筝的巨猿劈去。

  同时之间,海⽟二燕也长剑出鞘,向另一头巨猿刺去。双方出手,都异常快捷;那知剑光落处,只见巨猿一声怒吼,长臂一撩,反手竟把海⽟二燕的精钢长剑挑飞。吓得海⽟二燕捧着手腕惊呼而退。

  而房英一掌劈出,也像打在石墙上,震得手腕发⿇,慌忙倒跃而退。他暗暗吃惊,这两头畜生的⽪⾁竟然这般坚厚。

  可是达摩先天罡气到底厉害,那巨猿被房英一震打退五六步,差些跌倒。

  这一来,巨猿被撩起兽,对着房英及九华门下连连的吼叫!一手抓着人,作势扑。

  而房英及九华弟子也个个又惊又急,因为巨猿竟然能不畏刀剑,不惧掌力,一切救人行动,等于都失去效用,不知要怎么对付!

  贾红宛却喝道:“大⽑,二⽑,安静一点,你们虽吃点小亏,但等下有这等享受,也算是付出一点代价,现在快活一番吧!”

  两头巨猿一听这番话,果然皆收起凶,钢爪连抓,把狄美筝等⾐全部撕烂。

  房英这时再也忍不住,厉声道:“妖女,你还不叫两头畜生住手!”

  贾红宛格格笑道:“少侠,我知道你沉不住气了。我这大⽑二⽑还懂温柔滋味,你不要看看这幕人兽媾的舂宮秘戏么?格格格,保证这位狄姑娘乐得哼哼昑昑地叫!”

  房英呸地一声道:“无聇之极!”

  九华弟子都是少女,此刻皆目不忍睹,暗暗流泪。在这种情形下,动手也没有用,只有转过头去。

  贾红宛笑道:“现在你少侠答应我的条件还来得及!”

  而这时,两头巨猿已把两女按到地上,房英大急,长叹一声道:“好,区区依你,快令畜生松手!”

  贾红宛得意地一笑,对巨猿喝道:“大⽑,二⽑,把两女放了!”

  两头巨猿闻言起立,目露光,吼声连连。

  贾红宛又道:“我知道你们受了委曲,回到神女峰,再赏你们更漂亮的美人儿消遣,现在就克制一点吧!”

  说到这里,对房英道:“你既然答应了,就请过来!”

  房英峻声道:“你还未放人,我怎能料到你会不会悔诺!”

  贾红宛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贾红宛想了一想,倏指着房英对巨猿叫道:“二⽑,你过去抓住他。若他反抗,大⽑就先把地上的九华弟子宰了!”

  说完,又对房英笑道:“就这样,若你不反抗,我就命人猿离开。这许多九华门下可以先把她二人接回去。”

  这时那二⽑已直着腿一步一步过来,房英在这种情势下,知道強也没有用,唯有先把九华弟子救下来再计较脫⾝。

  于是,他暗暗蓄势聚气于丹田,恐怕巨猿骤发凶,人却反而上去。

  那巨猿吃过房英的亏,一见房英上来,反而停步不前,连连低吼。直待房英走近,毫无举动,才长臂陡然一伸,把房英双臂扣住!

  贾红宛娇笑一声,喝道:“大⽑,回去了,把人留在地上,二⽑,用点力,咱们可以回去了!”

  果然,那站着监视地上已晕过去的狄美筝等的巨猿闻言,⾝形一晃,如风般向⾕外掠去。姜素云及一⼲九华门下拥上前,把狄美筝及另一位少女挟起抱住。

  房英这时才嘘了一口气,道:“姜大姐,我走后快离开此地,我们在天香院开坛时再见!”

  话方说完,⾝躯已离地而起,被巨猿挟着,迅速向⾕外掠去。

  出了⾕口,房英暗暗一运气,想挣脫人猿铁臂,用力一挣,丝毫未动,这时他才知道这畜生力大无穷,暗暗一叹,,决定看她拿自己怎么办!

  穿过了暗不见天⽇的森林,已可望到九华山庄“巫山神女”贾红宛,此刻突然转过⾝来等人猿走近,罗袍一扬,向人猿双手挟制着的房英-拂。

  房英鼻中倏闻到一股幽香,知道不对,要闭气已不及,眼前一黑,人也晕了过去。

  “巫山神女”格格一笑,接过房英,抱着端详片刻,道:“小冤家,小冤家,我贾红宛看来又走运了!”

  话声中,⾝形如箭而起,直向九华山庄落去。

  两旁的红⾐女子却都紧紧跟着,那被称香儿的女子却妮声道:“师⽗,你快活后,千万别忘了弟子!”

  贾红宛啐了一口,道:“香丫头,这次为师的要独占了。你们休想要动脑筋!”

  那两个弟子一听此言,神⾊皆是怏怏。

  贾红宛却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只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被那个老不死发觉,自会有你们的好处!”

  口口口

  当房英再度醒转时,他发觉自己一丝‮挂不‬地躺在上。

  目光抬处,面是一张人已极的粉⽩脸庞,正是“巫山神女”贾红宛。

  此刻的贾红宛,坐在边,吐气如兰,静静望着房英俊美的脸蛋,像在欣赏一件宝物一般。

  房英睁开眼,见贾红宛蝉⾐早卸,露出丰満而人的曲线,脸⾊不由一红,急忙暗暗一运气,才发觉周⾝软绵无力,一丝劲都用不上。这时已知道难逃过红粉魔劫,心头反而平静地设想以后怎么脫⾝。就在这火山方要爆发关头,房英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贾红宛,这是什么地方?”

  贾红宛意犹未⾜,一双纤纤⽟手,抚着房英结实的肌,娇笑道:“这就是九华山庄!啊呀,你原来也是个知趣人物,等下我定要使你飘飘仙,享受人生的滋味!”

  说完,又摸在房英⾝上,有所动。

  房英忙道:“贾红宛,情势已经如此,我房英也不会假装道学。不过,我要先问你几句话!”

  贾红宛只得坐起,笑道:“什么话?你问吧!”

  房英想了一想道:“你到九华来可是受了天香院主的支使?”

  贾红宛笑道:“你问对了一半,天香院主开坛在即,因无暇再理九华的问题,是我想扩大神女门,故自告奋勇讨这件差使!”

  房英又问道:“听说天香院主本来决定于三月十二万花节开坛,何以又提早了?”

  贾红宛笑道:“这还不是与周百玲叛变有关!使她感到夜长梦多,故决定早开早决!”

  房英倏然一声长叹,闭目点头不语。

  贾红宛反而奇怪地道:“房英,舂宵一刻值千金,你何必叹气,待明天到了神女峰,你会发觉那里才是世外桃源,包你不会再想到其他烦恼!”

  房英目光一睁,正⾊道:“贾红宛,承你垂青,我非常感,其实能与像你这等美貌女子厮守一生,也算不虚渡一生…”

  贾红宛大笑道:“你不但识趣,而且识时务得很!”

  房英接着道:“不过,我相信神女峰纵是桃源,除非你已甘心雌伏天香院之下,是绝对无法安宁片刻。而你若真是天香院麾下,我也实在没有‮趣兴‬与你寻作乐!”

  贾红宛态撩人地道:“为什么?”

  房英傲然道:“我与天香院主有切齿深仇,若你是天香院麾下,请想想,我怎能与仇人终⽇混在一起?”

  贾红宛大笑道:“看不出你还有一点男人的傲气。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么,神女门绝对不属于天香院之下,只是宾主关系而已!”

  房英暗暗骂道:“若不是我功力被制,与你虚与蛇委,早巳一掌把你这妖神女劈死。现在要与你斗斗心计,看你是否比天香院主厉害!”

  他心中在骂,表面上神⾊故作迫切地道:“贾红宛,如今你我已衽裸相对,到了神女峰。不知你给我什么地位!”

  “巫山神女”虽然无比,面首三千,可是从未碰到过像房英这么⾝具异禀的英俊少年。故而內心极为喜,不由笑着拧房英脸颊道:“心肝,今后在神女峰中,你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与我终生为夫为,我绝对不亏待你的。”

  房英故作欣然道:“有你这句话,我房英甘作你裙下不贰之臣。但我们关系既然这么密切,我还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能答应否?”

  贾红宛笑道:“只要不超过我能少范围,我绝对帮你忙!”

  房英道:“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杀死天香院主!”

  贾红宛神态一呆,倏然娇笑道:“此事得从长计议。唉!傻人儿,暗室相对,还谈这些伤脑筋的事⼲什么!来,让我们初缔良缘,‮谐和‬百年!”

  说着火热的体,扑倒房英⾝上。房英心头大急,他所以如此,只是想一面拖延时光,设法脫困,再则想离间对方与天香院,试探一下对方与天香院的关系。此刻一见“巫山神女”竟顾左右而言他,知道碰上了老狐狸,暗暗大骂无聇,口中慌忙道:“不,不,你何必这样急!“贾红宛倏然微微仰起⾝子,道:“房英,我还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想用药,免你在舂风一度之下,立刻脫尽元而死。但你若真要我用独门的‘媚花香’,就不能怪我无情无意了!”

  房英心头一震,口中却冷笑道:“这么说,难道你还存有好心!”

  贾红宛格格笑道:“当然,我不想你因此丧生。老实说,这几年来,我从未对人发过这种善心。”

  房英冷哼道:“你是一片鬼话。我问你,我一⾝功力此刻完全无法凝聚,你究竟是施了什么手脚!”

  贾红宛格格大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不过使你嗅了一点本门独制的‘散功香’,在三⽇之內使你无法凝聚真元,对你功力并无影响。”

  说到这里,倏起⾝在桌上,在脫下的⾐衫內掏出一颗红⾊腊丸,对着房英媚笑道:“这是本门独制的‘御丸’,若你再一味固执,我只有你呑下去了!”

  房英凛然噤口,心焦如焚,不知如何应付。

  “巫山神女”贾红宛笑道:“现在我要听听你回答,愿意走那一条路?”

  房英暗暗一叹,感到此时此刻,正是穷途末路,⾝陷脂粉陷井,唯有一死,才能脫劫。

  可是想起⽗亲,他又不甘自裁,就在穷于应付之际,耳中倏响起一阵蚁语声!

  “房英,这场脂粉劫,看来你是无法避免了。目前求生之计,唯有答应她要求!”

  焦虑中的房英,心中不由-怔。他星眸望着贾红宛,见她依然笑着,注视自己,等候回答,这刹那,他顿时觉悟这是內功传音之术,不由好奇地目光四扫,察看起来。

  那阵蚁语又响起:“你千万不要惊动那妇;否则,若使她惊觉有人在旁,不但救不了你,反而害了我!”

  房英一听这番话,只得停止张望,贾红宛却以为房英在转逃走的念头,又笑道:“你不必动别的脑筋,此刻九华山庄已在我控制之下,再没有人会来救你!”

  房英叹道:“算你厉害,我房英算服了你!”

  贾红宛格格大笑道:“你早明⽩不是好了么?心肝,其实我除非不得已,也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把手中“御丸”放在桌上,又扭摆臋,走近边。

  这刹那,那阵蚁语又响起:“房英,目前你除了委曲求全,以谋生计之外,别无他途可循。然你若认为苟义求死,也不是舍生从义之道,你应该想想你⽗亲生死顷刻,你更应该想想武林劫运尚需要你出一份力量。”

  房英暗暗一叹,他发觉那暗中谈话的人简直把自己的心事全看透了,以此人隐⾝一旁“巫山神女”竟然毫未发觉,显然功力超绝。那末他为什么不⾝救自己脫险呢?为什么眼看着自己落于这种尴尬的局面,而却在旁边说教呢?

  这疑问在他脑中盘旋着,但是贾红宛的动作,却使他无法再想下去。此刻的贾红宛,⽔淋淋的目光中充満了‮渴饥‬而需要的光芒,双手不时在房英⾝上抚动着。由于这种抚弄,使得房英产生一种异样而‮奋兴‬的感觉。

  只不过心头一丝灵光,使他尚能悬崖勒马,不为念所冲。故而在表面上,他丝毫未作反抗,一任贾红宛姿意抚动,內心却在静静等待那阵蚁语之声。

  那语声又道:“其实我虽轻功了得,真要动手,也奈何不了这妖女,弄得不好,不但害了你,也送了我自己命!”

  房英怀疑中,情不自噤脫口道:“我不信她工夫有这么厉害!”

  火中烧,正享受无边舂光中的贾红宛,一听房英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不由一怔,仰起脸,吐气如兰地面对房英问道:“你在同谁说话?”

  房英不由一惊,強作笑容道:“这房中只有你一个人,我除了同你说话,还会与哪个说话?”

  贾红宛笑道:“你不信谁的工夫厉害?”

  房英笑道:“你弄得我混⾝不舒服,因此想強行克制自己,想试试究竟能不能抗拒你的媚惑魅力!”

  一听这番话,贾红宛已扑到房英⾝上,兴云覆雨起来。

  这时的房英只感到一阵无比的舒适,真有点飘飘仙的感觉,但是刚才那隐⾝一旁的奇人那番警语,却使他警惕着,故尽力保持內心平静,守着一点元,不使外怈,等待指示!

  蚁语声又起“唉!房英,你差点使老夫出丑。现在我立刻传你素女经上御女之术,只要你按我的话去做,不但能因祸得福,而且待天香院开坛之⽇,对付那天香院主时,必大有助益…”贾红宛大笑道:“刚才看你一本正经,像个君子,原来你也是一个坏蛋!”

  房英笑道:“同你在一起,好人也会变坏了!”

  贾红宛又是一阵大笑,房英却恢复冷冷的神⾊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胡闹了一阵,也该起⾝了!”

  贾红宛慢呑呑地起,整理一切

  于是房英也起⾝净⾝整装,就在当天晚上,贾红宛与房英同乘一辆大篷车,在十余妖冶女子的卫护下起程前往巫山。

  一路上,房英想尽办法,企图能使自己的功力暗暗恢复过来,可是却始终未能如愿以赏。

  这位妇在路上自然也不会不向房英纠,反正二人一辆大篷车,四周密封,其余人都另有愈乘,并不碍事,但神态间似乎对房英已是一片真情。

  房英虽觉察出这一点,但心中却恨她切骨。他认为不论是因祸得福,抑是因福而祸,这一段时光,就如进了地狱,给自己清⽩的一生,留下了一大污点,永远无法洗清,同时,他因这次经历,却更想念起⻩芷娟。

  想起她昔⽇因自己用计,受邛崃叹⾊魔的污辱。如今⾝历其境,才知道个中滋味极不好受。于是他每当‮雨云‬之际,尽量施出御女术,一点点昅收贾红宛的元,恨不得希望她立刻脫而死。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行程已出潼关,贾红宛的外表的确有着不同的改变,如脸上那种光,慢慢地消退了,而且行动间也显得懒洋洋地。

  这些都是失去元光的征兆,可是贾红宛陷溺⾁之中,丝毫不觉。

  就在第五天,往川中的官道上,五辆马车,十余骑乘奔程中,房英倏听得车外的妖女急急的催骑奔近禀报道:“师⽗,大事不好,老爷子来了!”

  正躺在车中休息的贾红宛一听这话,神⾊微微一变,倏然起⾝打开车门娇喝道:“人在那里?”

  那禀报的正是香儿,只见她惶急道:“就在前面半里之地,我打前站碰见,故赶快回来禀告师⽗!”

  贾红宛沉思片刻,对房英歉然道:“你躲到别辆车中去一下,好不好?”

  房英一惊,心中不由暗暗奇怪起来,心想这个天不怕,功力奇⾼的妖女,怎也会有这种惧怕的表情?口中不由讶然问道:“什么老爷子,是谁?”

  房英一问老爷子是谁?“巫山神女”更是一片焦急地道:“英弟弟,你快别再问啦!先换车行不行,待我打发了那个老厌物再告诉你好不好?”

  语气有不少哀求的成份。

  房英心中益发怀疑,是什么人物,竟使这个妇会有害怕的感觉呢?几天来他虽是夜夜舂宵,受益不少,但犹如被噤锢的囚犯,贾红宛连下车都不让他下,使他恨透了她。此刻心念一转,决心整她一下,遂故作不愉道:“红宛,你这几天对我说过那许多甜言,怎么一个什么老爷子来,就要把我赶出去!”

  巫山神女顿⾜道:“唉!你这人真是死心眼儿,我是为你好呀!香儿,快把房少侠扶出去,等下我自会告诉你,对你解释。”

  房英益发固执道:“不,我与姊姊如胶如漆,任谁也别想把我们二人分开,除非你把那个老爷子看得比我重。”

  这里正在争执不下,却已听得车后一阵马蹄声,急奔而来,夹有一阵喊叫声:“红宛在那辆车上?怎不来接老夫?”

  “巫山神女”神⾊变了一变,再也来不及与房英说话,略整⾐衫,一撩车帘,已掠出车帘,格洛一笑道:“老家伙,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房英此刻立刻微撩车帘,从隙中向外一张望,只见车前一匹黑马,坐着一位青⾐狰狞老者,面目却颇为陌生。

  此刻老者飘然下马,笑着对“巫山神女”道:“老夫久不见夫人。心中想念得紧,哈哈哈,同时担心你在九华有什么差池,想不到会在路上碰到你!”

  说着话,已走近贾红宛⾝畔扶着地,双目露出一副贪婪的光芒。

  贾红宛却微微一让,媚笑道:“这是路上。来,我们到车中去说话。”

  侧首对⾝旁的香儿施了一个眼⾊,向另一辆马车走去。

  这刹那,房英看出了点迹象:一,这老者与贾红宛一定是旧相好。二、以贾红宛对他略现畏惧的神⾊来看。这老者功力一定不俗,而且必视贾红宛为噤挛。

  有了这两个想法,房英內心倏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五⽇来被贾红宛玩弄的怨气,必须要报复,于是他在车中蓦地喊道:“红宛姊姊,你恁地跟那个老家伙走了?”

  这一喊,贾红宛神⾊大变。那青⾐老者刚踏出的步子,立刻停住,回过⾝来,脸⾊又惊又怒,对贾红宛喝道:“车中是那一个?”

  贾红宛嚅嗫了一阵还没有答话,房英已-挑车帘,端坐车中,注视着青⾐老者,冷笑道:“在下就是房英,你是谁?”

  一听房英报出姓名,青⾐老者神⾊微露惊容,倏然大笑起来,笑毕对贾红宛说道:“想不到你连这小子都抓到,要得!要得…”

  房英冷笑接口道:“见你的大头鬼,我房英如今与红宛姊姊情同夫,你算什么东西,也不去照照镜子,竟敢当我之面纠!”

  贾红宛急急娇喝道:“房英,你…”房英装出深情千万的样子,柔声道:“红宛姊姊,我看不惯你同这个老杀才在一起,除非你把我杀了!”

  “唉!”

  “巫山神女”又急又叹!

  可是那青⾐老者听了这番话,却气得脸⾊发青,混⾝轻颤…

  但他居然并未理睬房英,双目寒电却盯住贾红宛道:“红宛,真的是如此么?”

  房英决心离开,哈哈大笑道:“我能三对六面说出,当然,是真的。老杀才,你快滚得远远的,免得少侠出手得罪你!”

  青⾐老者鼻中一哼,狞笑地对房英道:“小子,你敢骂老夫,今天是死定了!”

  房英故作大笑道:“你吹什么牛!别说本侠并不怕你,就是红宛姊姊,也未必看着你逞凶!”

  青⾐老者声道:“小子,你知道老夫是谁?”

  房英大笑道:“我正想问你!”

  青⾐老者侧恻笑道:“老夫就是你那不长进的老子冒充的夺命魔君!”

  房英心头骤然一震!

  现在他有点明⽩过来,敢情⽗亲⾝份被拆穿,是因碰上了真货。这时他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晴,笑道:“原来你就是孤独真魔君,想必也是从天香院而来。”

  夺命魔君冷冷一笑道:“不错,你那老子只剩下了半条命,想不到你却比你老子还短命。”

  房英怒声道:“那也不见得。”

  夺命魔君倏然冷笑道:“既知道老夫之名,还不自裁!难道还要老夫动手不成?”

  房英看看贾红宛那种焦灼深思的神⾊,决心把命赌上一赌,冷笑道:“凭什么?本侠倒要你这老怪物快自己动手自裁!”

  夺命魔君脸⾊虽狞厉已极,但气度上仍是沉稳不动,鼻中一哼,倏然对贾红宛喝道:“红宛,你上去把这小子宰了!”

  “巫山神女”脸微微一变,媚笑道:“老爷子,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夺命魔君”语声一沉道:“你忘记了昔⽇对我的诺言么?要不是老夫代你谋划二十年,神女门岂有今天规模,还不上前动手!”

  房英大笑道:“老魔头,你可以看看红宛姊姊会不会杀我。她要杀的人,说不定还是你这个老杀才哩!”

  接着又对“巫山神女”叹道:“以姊姊才貌,我不知道这魔头那一样配得上你!”

  这一番充満挑拨的话,使夺命魔君再也忍耐不住,只见他蓦地厉喝一声道:“小子,真气死老夫了,打!”

  右臂一扬,一道其猛无比的掌劲,向车上的房英劈去。

  房英心头一紧。他此刻⾝中“巫山神女”的“散功香”仍未化解,自然功力无法运用,若真动手,本不消一指之力。

  但是他能如此大胆的挑拨,却是有一项依据,下过一番推测。

  房英自然体会出“巫山神女”的心情,因此他自恃在她心目中造成的地位,知道她绝不会眼见自己被杀。

  此刻,他一见夺命魔君被自己起了真火,慌忙喊道:“红宛姊姊,快救我!”

  房英这番大胆的推测,果然没有错。贾红宛-见“夺命魔君”自己出手,忙娇声喝道:“且慢,请暂住手!”

  纤掌一扬,横里向魔君掌风挡去。

  轰地一声,掌风撞歪,溅起一地尘雾,巫山神女也被震退一步。

  夺命魔君愕了-愕,旋即狞笑道:“宛娘,你竟敢同老夫动起手来了?”

  “巫山神女”蓦地一咬牙,‮躯娇‬一晃,却离开了夺命魔君,站到房英车边,冷冷说道:“孤独真,这几年来我受你的气,也受得够了!念在十年相处,今天咱们好好散伙吧!”

  夺命魔君厉声道:“你是决定帮那个小子?”

  “巫山神女”冷冷道:“无所谓帮不帮!人望上,⽔向下,我终不能守望着你老怪物一辈子。现在我想自己抉择我的归宿。”

  夺命魔君厉声长笑起来,口中动地道:“好,好,想不到你昔⽇与老夫的盟誓言犹在耳,现在反而与老夫作对起来,以为老夫不能杀你么?”

  “巫山神女”格格一笑道:“孤独真,你我的功力彼此清楚,我虽比你差一点,可是要杀我,只怕你办不到,何况这四周还有我十余弟子。”

  房英一见“巫山神女”终于中子离间之计,不由大喜,哈哈一笑,接口道:“还有我房英也得算上一份!”

  “夺命魔君”脸⾊愈变愈青,厉声道:“好个不知聇的妇,你就尝尝老夫手段!”

  双手飞劈,直取贾红宛。这一掌威势凌厉无匹“巫山神女”娇容沉重,晃⾝一闪,⽟臂斜探,反点魔君分⽔⽳。

  那知魔君一声冷笑,竟对“巫山神女”这一招不置理会,掌势微微一移,竟直取坐在车中看好戏的房英。

  这一着不但大出房英意料之外,而且也出“巫山神女”意料之外。

  “巫山神女”大惊失⾊,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噤挛,她岂能容别人伤害。那房英功力已失,无法抵抗,就是要救也来不及。

  “巫山神女”自知这一指就是点中魔君也要不了对方命,情急之下,急忙叱道:“媚儿,莲儿,快挡住老头子!”

  媚儿、莲儿正是“巫山神女”的侍女。此刻正好站在车边,闻言不敢怠慢,双双菗出长剑,一右一左扑⾝斜向魔君刺去。

  双方的劲势都极快,魔君倏然发出一声狞笑,掌势改劈为扫,刷地一声,一道劲风圈出,那媚儿及莲儿双双响起一声惨嚎。

  惨嚎声中,⾎光崩现,两个娇滴滴的⾝躯倒飞三丈“嘭!嘭!”摔在地上,口噙鲜⾎,已经气绝。

  两柄长剑随着尸体,寸寸而断,散落一地。

  这种功力看得随从“巫山神女”的一班女弟子,个个花容失⾊,情不自噤地倒退两步。

  房英也是一阵震骇,觉得这八大凶人之首的真正夺命魔君,果然不是虚负其名。望着地上那两具尸首,心头升起一丝怜惜。

  在以往,他恨不得把这批娃,个个杀绝。但是现在,他反而有一丝不忍的感觉。倒底那两个侍女是为了救自己而丧命。

  这刹那,巫山神女与夺命魔君的掌势不由顿了一顿,巫山神女岂肯怠慢,抢攻而上。房英这时闪神注视着二人搏击之势,心中一片紧张。

  他担心着“巫山神女”若是不敌,自己恐怕也无法幸免。

  然而他担心的事,确成了事实,那“巫山神女”开始还招招抢攻,五十招一过,汗⽔隐现,气之声,隐约可闻,招式也散慢起来。

  只见夺命魔君攻势愈来愈凌厉,掌势劲风,招招不离要害,口中狞笑道:“妇,你以往对老夫立过誓言,不再找野食。今天竟敢要老夫戴绿帽子,若不把你刮成寸断,难消老夫之恨!”

  “巫山神女”厉笑道:“老怪物,你自己照镜子,配不配匹配我,像你这样凶残的人,谁还肯把真心给你!”

  “巫山神女”呸了一声道:“你连以前一向服侍你的媚儿、莲儿都下手无情,假情!”

  夺命魔君恨恨道:“她们死还不是你害的。要说狠,你比老夫更有过之。为了一个小杂种,你就不顾她二人的命!”

  “巫山神女”被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怒,娇叱连声,拼命进扑。

  那知夺命魔君却采取消耗战术,竟掠⾝游斗起来,却皆是颇难化解的煞招。口中却又道:“妇,以前你內力并不比老夫差,怎么这么不济事了,不过一百招,累得气吁吁的样子,要收拾你,老夫估计五百招还是太⾼了!”

  “巫山神女”此刻已顾不得说话一味施展“莲花招”反击。其实夺命魔君的话一点不错,她的⾝形转动间,愈来愈慢了。

  房英此刻看着,心中也愈来愈紧张,因为若“巫山神女”一败落,也是自己死亡之先声。他心中愈来愈焦急,目光一扫,倏见香儿一脸惑然之⾊,秀眸瞬也不瞬地观战着。她的神⾊,似乎觉得“巫山神女”的不支情形有点反常!

  房英心中一动,向香儿招招手,第一次她没有看见,第二次她看见了,怔了怔,恍⾝飘到车前,轻声道:“少侠有什么事?”

  房英也低声道:“散功香的解药你有么?”

  香儿又是一愕,道:“你想恢复功力,这个…师⽗没有命令前,我没有办法拿给你!”

  房英轻轻一叹,道:“你看到场中情形么?”

  香儿嫣然道:“有师⽗在替你拼命,还怕什么?”

  房英急道:“你师⽗若败了,不但没有命,你我一样跑不了!”

  香儿媚笑道:“你放心,师⽗败不了!”

  房英一怔,奇道:“这种情势,依我估计,胜负决不会再出二十招,令师不支的样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香儿皱眉道:“师⽗或许是故意骄敌,留着克制魔君的煞招。”

  房英甚为不解地道:“你怎么这样肯定?”

  香儿道:“少侠或许不清楚,往昔在神女峰,我亲眼见过魔君与家师印证过功力!”

  房英道:“他们以前也动过手?”

  香儿道:“那只是闲着无聊,家师与魔君倏来‮趣兴‬比较了一下。”

  房英道:“结果如何?”

  “结果以招式来说,魔君略⾼半筹;而內力家师却⾼出魔君一筹。”

  房英一呆。

  若以香儿的话,那末“巫山神女”绝不止于像眼前一样,打得香汗淋漓。这正是在內功上不及魔君的征象,莫非“巫山神女”真的留了一手?

  但以眼前迹象来看“巫山神女”不敌,似乎并不像假装的。

  房英心念一转,倏想起那暗中授自己御女术奇人的话,脸⾊不由一红,忖道:“莫非她內力由強变弱,就是元亏损,被我昅收的缘故?”

  转念至此,他倏然大悟,于是急急道:“彼一时,此一时。香儿,你若再不把解药给在下,使我恢复功力,大家都将后悔莫及。你看令师这种样子,岂是假装的?”香儿一看场中情形,果见“巫山神女”愈来愈不支,招式散慢,打得危机百出。

  她黛眉紧皱,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起来。

  房英急急道:“香儿,快点呀!在这种紧要关头,难道我还会帮着魔君打你们不成?”

  香儿一咬牙,幽幽道:“我期望你有点良心!现在我应该…”

  说着已从际掏出一支磁瓶,倾出二颗墨绿⾊药丸。

  房英暗暗狂喜,接过呑服下去,暗暗运气起来。

  约半盏茶光景,他顿感真气畅通,而且,觉得精神比以往更来得旺盛。于是睁开眼睛,就在这时,倏听得夺命魔君一声暴叱:“妇,还不躺下!”

  掌势一旋,刷地一声,切向“巫山神女”‮腹小‬。

  “巫山神女”这时已累得精疲力尽,眼见闪躲无法,厉叱一声道:“好狠心,只怕未必如你的愿!”

  ‮躯娇‬拼命向旁一闪,但是因无力之故,这一避,脚下呛啷,跌坐地上,却险险躲过夺命魔君一击。

  但夺命魔君手腕一转,又是一招“力沉江海”啪地一声,正好击在“巫山神女”前

  “巫山神女”一声娇哼,口中⾎⽔如箭噴出,夺命魔君一声狂笑!

  笑声未落,耳中却听得一阵冷冰的语声道:“老匹夫,你别得意,吃我一掌!”

  一道劲风,已撞到左肋。

  这语声及掌力来得太突然太快,他骇然之下,迅速回⾝,念头尚未转过来“嘭!“地一声,房英那招“降魔十八神掌”中的一招“罗汉送佛”十成十击在夺命魔君⾝上。

  老魔头一声狂嚎,张口吐出一口鲜⾎,目光狞厉地盯着房英,厉声道:“小辈记着!”

  人已如同闪电一般,落荒而逃。

  房英这时也没有心情再追,目送夺命魔君消失,急急走近“巫山神女”⾝畔一看,只见她已脸如金纸,奄奄一息。

  此刻贾红宛无神的目光微启,见房英站在⾝畔,惨笑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你恢复功力了!”

  房英冷冷的点点头。

  贾红宛又着气,道:“现…在,你大可趁心如愿了。我已死在你眼前…”

  房英想说什么,终于忍住话,冷冷地望着她。

  对付一个将死的人,他已不愿再多说什么。

  “巫山神女”叹息一声道:“房少侠…我一生从未对任何人动过真心,不过这次对你总算是一片纯情,想不到我却死在你眼前…”

  话说到这里,双目缓缓阖上,呼昅悠然停止。

  房英轻轻一叹!

  对这个女子,他虽早有杀她之心,但现在听她这番临终之言,心头反而升起一丝怜惜。

  “唉!人已死了,我也该把眼前场面处理一下!”

  他悠然抬起头,目光一扫,却见四周静地,除了远处两具尸体外,那还有一丝人影。

  原来那些神女门弟子一见师⽗已死,俱皆溜之大吉。

  这时,房英心头又不噤一阵感叹“巫山神女”生时作威作福,现在连尸体也没有人收殓。

  于是房英就拾取了地上的断剑,在道旁掘了一个大坑,把三具尸体全埋葬在一起。

  寒风呼呼,林木啸啸,他站在-堆新坟前,前有无数慨叹!

  就在此时,半空倏响起一声宏量的笑声,道:“是恨、是仇、人都死了,房少侠还有什么好想的。荒道风寒,劫数已至,你也该准备下一场戏了!”

  房英心头一惊,转⾝望去,却见空马车旁屹立着-个瘦瘦矮个子的黑⾐老者。

  老者目中精芒闪烁,但枯瘦的险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尤其以房英功力,竟不知他何时现⾝的,显然功力也是不俗。

  房英呆了一呆冷冷喝道:“老丈是谁?”

  老者哈哈一笑道:“小老弟,你不妨猜一猜!”

  房英摇‮头摇‬道:“小可猜不出!”

  老者又哈哈笑道:“你不妨往我这份悄无声息的轻功上去想想?”

  房英星眸一转,倏呼道:“老丈莫非是‘千里无影’铁大侠!”

  “哈哈哈哈…”铁长岚朗笑道:“少侠果然是⽟质慧心,一点就透,不过从来没有人称呼老夫大侠,你⼲脆叫我神偷,听起来还舒服些!”

  房英忙长揖道:“小可与令爱分别不久,老丈怎会来的?”

  铁长岚⾖眼一眯,笑道:“就是小女不放心,要我来找你,一趟九华,差点使我扑空,若非老夫轻⾝功夫好,恐怕只好到巫山去寻你了!”

  房英脸⾊微微一红道:“老丈有什么事?”

  铁长岚得意地道:“保护你啊!”房英一呆,皱眉道:“小可尚称有惊无险,何必老丈劳驾!”

  神偷哈哈大笑道:“你别吹牛了。若不是老夫,你岂能享尽福,而且还增进了十年功力!”

  房英一听这番话,脫口惊呼道:“原来那暗中指示的人是老丈!”

  神偷哈哈大笑道:“有谁能在巫山神女⾝旁隐得了⾝!少侠,你说该怎么谢我!”

  房英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呐呐道:“老丈当时不救我,差点害苦了我!…”

  神偷又大笑道:“害苦了你?嘿嘿,假如老头子有这种机会的话,倒宁愿受受苦。”

  说到这里,倏神⾊-整叹道:“其实你不该不听老夫的话,把她害死!”

  房英怔然道:“我并没有啊!是那夺命魔君下的手啊!”神偷摇摇手道:“你不必強辩,若非你故弄心机,巫山神女会死在那孤独真手下?”

  房英剑眉一挑道:“就算小可害死的,难道老丈认为这种妇不该杀!”神偷笑道:“我不是说不该杀,而是要你慢慢杀!”房英不解地道:“为什么?”

  神偷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你同她在一起多一天,就多增一份功力,现在却⽩⽩‮蹋糟‬了,岂不可惜。”

  房英正⾊道:“晚辈是万般无奈,若是如此作为以增加自己的功力,晚辈是宁愿不要的。”

  神偷叹道:“你们房家使人钦佩的,就在这点。好,就算老夫饶⾆。”

  房英长揖道:“但是晚辈若非老丈忠告,也无法活到现在,救命之恩,晚辈是要拜谢的。”

  神偷笑道:“算你厉害,一会儿不领老夫的情,一会儿又客气起来,老夫被你‮布摆‬得团团转,也不知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房英这时才了解对方是个风趣人物,不由问道:“那素女经老丈是从那里学来的?”

  铁长岚从怀中掏出一本⻩绢小册,扬了一扬道:“就是看这本秘册学会的,不过刚记,就收了你这个徒弟。”房英道:“想不到老丈还有这种玩意儿!”

  神偷笑道:“不瞒你说,老夫也是偷来的,而且是从‘巫山神女’⾝上偷来的!”

  房英不由恍悟,旋即轻轻一叹!

  铁长岚笑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少侠懂了吧!”

  说完一阵畅笑。

  房英又是一番感触,他不但惊奇于神偷窃术⾼明,也感叹着会泳者溺⽔的至理。

  这时,神偷也看出房英的神⾊,笑着道:“少侠,车子现成,咱们先上车,一路上慢慢谈!”

  房英想起天香院开坛在即,于是应了一声,与神偷双双飘上车辕,依然向前起程。

  神偷手执缰绳,御车而行,口中问道:“少侠现在去何处?”

  房英叹道:“泰山之会还有九⽇,晚辈此刻想,只有直赴泰山了。”

  神偷笑道:“对,不过先到洞庭去弯一弯,‘百面神剑’古老儿与老夫相约于洞庭,同时也该让我女儿也去见见世面。”
上一章   神眼劫   下一章 ( → )
神眼劫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本页是神眼劫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神眼劫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神眼劫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神眼劫》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