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眼劫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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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眼劫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06 时间:2017/9/17 字数:25290 |
上一章 第二十四章 风云聚会泰山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尘世间,家家户户放着鞭炮,天喜地的庆一年一度的舂节。 然而在人迹不至的泰山绝顶,却紧张地展开一场千古盛会,也弥漫着无与伦比的杀机。 时间方蒙蒙黎明,雾气尚茫茫地罩笼着四周。在⽩灰⾊的雾中,已可见人影穿梭,来回不停地奔波着,情形显得极为繁忙。 原来天香院的喽罗,正在布置会场。 观⽇峰顶,面积本来极大,靠西边就是⽟皇寺院,东边空出有百余丈的空地。本来建着一座亭子,此刻亭子却早拆去,在⽟皇寺的门口两丈处,搭了一座离地⾼出二尺的神台,正面架着顶篷,此刻隐约可见披红戴绿,装饰得异常富丽堂皇。 渐渐地 红⽇露出了头。 场中蒙蒙的⽩雾,慢慢地散去。而穿梭奔走,布置会场的天香院弟子也慢慢地少了下来。 这时,整个峰头景⾊,清晰无比。 只见神台中间摆着一条长案,披有大红绫缎。时值隆冬,峰顶四周俱是皑皑的⽩雪。在一片⽩⾊中,这种装饰,来得分外显目。 长案后,一把揷金雕风的坐椅,扒着⻩绫,两旁雁行排着八张座位。 而神台对面十丈左右,却也排着-个个坐位。不过这些座位,都是峰顶一些比较方圆的石头,计算之下,不过十余个。 卯时正。 两条行列从⽟皇寺中鱼贯而出,是整整九十六名红⾐执刀大汉,不用说,这些都是天香院的爪牙。 只见他们在广场上绕了一圈,除了让开寺门及上峰顶的进口外,一个个地着寒风,抱刀站定。正好各隔五步,把整个峰顶,围成一圈。 此刻场中尽管没有人,好戏并没有开场,但这些红⾐大汉却个个精神抖擞,神⾊肃穆一动不动。 接着出来三个女子,正是奇丑的小宮宮主俞筱英,美的前宮宮主燕南翎,冶的后宮宮主酆姬。 这三个宮主目光一扫场中后,彼此互望了一眼,同时点点头,似乎对布置情形颇为満意。 就在这时,峰下传来一阵朗喝! “终南掌门人率门下弟子九十六人到!” 这阵朗唱,开始时颇远;但一声接着一声,迅速接近,显然从泰山下,一直到峰顶,都有人在接待传声。 接着又传来禀报。 “少林掌门人率门下⾼僧五十八名到!” “神火先生到!” “清虚道人到!” “无垢师太到!” “潇湘才子金大侠到!” “双笔揷天姚堡主到!” “掌中奇须少⽩大侠到!” “…”一声接着一声,令人感觉到泰山峰顶立刻热闹起来。 随着这阵传声一落,峰口出现了一列人,为首的正是少-林镜清禅师,及终南掌门“玄灵飞剑”任可风。 接着是少林、终南二派百余弟子。 中宮宮主俞筱英上去福了一福道:“各位来得好快!” 镜清禅师鼻中一哼,手中的少林绿⽟权杖一顿,冷冷道:“阿弥陀佛,贵帮大典,几时开始。” 俞筱英丑脸笑了一笑道:“大师等既然来了,就稍安毋躁,待天下群雄毕至,盛典立即开始,座位已代各位准备好,暂请稍候!” 说完,已转⾝向神台对面那列石墩走去。 镜清禅师及任可风等众人目光一扫场子,见除了四周近百名红⾐大汉外,中间冷清清地,不由颇感意外,皆皱了皱眉。 于是二派掌门人在央中石墩上坐落,二派弟子鱼贯并列六行,屹立于二派掌门人背后。 接着是华山神火先生、无垢师太、清虚真人及一⼲侠义同道。此刻的神火先生、无垢师太及清虚真人脸⾊异常难看,因为同样是一派掌门,刚才山下传报时,却只报名号不报门派,似乎感到天香院有意毁辱。 俞筱英及燕南翎三位宮主看在眼中,自然心里知道,但仅微微得意地一笑。 隔了没有片刻 峰下又传来一阵报声! “九华掌门人姜素云姑娘率门下弟子九十人到!” 于是三位宮主又到峰头接待。 在禀报声落未隔多久,峰口出现了一溜少女,个个素⾐⽩裳,恍若仙女,袅袅而至,只是每张娇容上都浮着悲愤动的神⾊。 她们走近石墩,先向在座众人福了一福,寒喧一番,就在一旁人座。⾝后弟子也分三行屹立,但坐定后,姜素云目光在人丛中一打量,不由对座边的无垢师太道:“房少侠没有到?” 无垢师太回答道:“早晚终要到的!” 姜素云听无垢师太语声冷得出奇,不由呆了一呆,心中暗暗狐疑。但当她目光再度侧扫一次⾆,竟然发觉终南二叟及有一二位少林达摩⾼僧,竟也没有到,不由更加惑不解起来! 这是生死之会,也可以说是武林中侠义道生死存亡的关键,在势力悬殊下,多一人则增一份力量,怎地会有人不来呢? 她想问,但左边石墩是空的,右边是无垢师太,由于刚才所获的冷淡反应,使她再没有提出询问的勇气。 于是姜素云陷⼊惑的沉思中。 这时侠义道群雄方面,因人数接近四五百,声势显得异常浩大。反之。神台一边的天香院方面,仍然冷冷清清,除了三位宮主在场四周察看外,与侠义群雄这方面一比,形势反而显得孤独不振。 山下又传出了禀报唱声:“房少侠到!” “神偷铁长岚大侠及铁女侠到!” “百面神剑古奇峰到!” 一听到房英到了,群雄中微微起了一阵动,每张脸上,都现出振奋的神⾊,翅首望着峰头的出⼊口。 果然,没有片刻,房英出现了。 随着他的是铁氏⽗女及古奇峰。 只见姜素云急急上去叹声道:“房少侠,你来了?” 房英点点头,中宮俞筱英却冷笑道:“多亲热,趁盛会未开,还可以存温一番,免得等下相隔,遗憾终⾝!” 姜素云脸⾊一红,娇叱道:“你敢侮辱本姑娘…” 房英却忙拦住她骂下去道:“姜姑娘现在冷静一点,反正等下总账一笔算!” 他星眸侧扫,却见俞筱英已走开了,忙过去与众掌门人一一见礼。 一路来,他始终怀着忧虑而紧张的心情,唯恐天香院主另怀什么谋,但是路上却始终平安无事。 临到泰山脚下,房英心情转变得极为奋兴。他认为要来的究竟要来的,反正是生是死,就在这一战。因此他的忧虑渐渐开豁了,代替的是一片豪情。 可是现在,当他与各派掌门长老见过礼后,心头却微微一沉,精神上反而感到一片空虚与失望。 除了少林、终南、九华三派因流徙在外,未遭天香院的控制外,其余这些光杆掌门人却一个不缺,单⾝赴会。 由此证明,自己的一番心⾎,好像已经⽩费了。在途中他感到有満腔的话要说,要问;而现在,他反而觉得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情势如此,还有什么好讲的呢? 房英心中慨叹着,心头自忖道:“他们为什么不按自己的话去做呢?尤其武当掌门人,在自己一番辛苦安排下,竟未去武当,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否则,眼前岂非又增加了一倍力量。” 他未能解释,似乎也因为这些隔阂,他在行过礼后,并未再多说什么,退到一边,就在九华派座位一旁石墩上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生死一刻的来临。 倒是“神偷”铁长岚似乎诙谐惯了,此刻有说有笑,与相的人招呼着,对隐隐接近的紧张情势,毫不关心。 这时,山下又响起一阵禀报声,传上峰顶。 “武当派掌门人清虚真人率三老十剑十二宿驾到!接!” “峨嵋派宝印大师率门下十二金刚驾到!接!” “华山派掌门神火先生率门下八剑驾到!接!” “…”喊声一阵阵报上来,口气显得异常恭敬及客气,接着喊报声又响起:“昆仑掌门天痴叟率门下七剑十三英驾到!” “天山掌门人梅花老人率门下追风十三客驾到!” 这阵悠长的喝声一落,峰口立刻出现一大群人。中宮俞筱英及前后二宮立刻上前迓。 房英暗暗一叹,侧目望望那些光汗掌门人,心头不由一怔! 原来座中的清虚真人等神⾊冷漠,竟没有丝毫动之⾊。这种无动于衷的神态倒使人费解。 这刹那,只见天痴叟胖胖的⾝形倏然起立,接着起立的是天山梅花老人。 这两位掌门人神⾊充満了动与愤怒,目光灼灼注视着峰口一行人。 原来此刻上峰的正是天山及昆仑二派人物。 他们在三位宮主引导下,却向神台走去,落坐神台下,两旁预先排好的座位上。 但那些九大门派的弟子此刻目光向这边一扫,立刻起了一阵极大的动。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发现场中竟出现了两个同样面目的掌门人而震惊! 这刹那,却见镜清禅师一拉梅花老人及天痴叟的⾐角,轻声道:“二位施主千万忍耐!” 天痴叟哼道:“大师眼见自己门下,竟认贼为师,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花老人却扬声对神台旁天山门下追风十三客大喝道:“中铭徒儿,你们还不过来此地,那假掌门人是个恶魔,你们还认不清楚!” 那名叫中铭的正是天山年轻一辈⾼手“十三追风客”中为首的梁中铭,也是梅花老人的首座弟子。此刻一闻这喝声,不由都傻了。 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假掌门人,一会儿又望望对面的梅花老人。一时之间,真假莫辨不知道怎么办,口中却连连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却见那率领追风十三客来的梅花老人冷笑一声道:“本掌门这次来,就是因为得到通知,说最近江湖上有人易容冒充老夫,想不到果真如此,而且还敢大声大气的穷嚷。中铭,你代为师的出去教训那个冒牌货!” 梁中铬踟蹰着,因为他眼光中,这两个师⽗,简直神态酷肖真,真伪莫辨,自然不敢贸然出手。 可是在房英这边的梅花老人却冷笑一声道:“不用拼就知道,若你的确是真的天山掌门,为何不敢找到天山去与老夫理论?” 这边的梅花老人气为之结。 中宮俞筱英摇手大声道:“盛会即将开始,是真是假,有什么过节,等下还可以了断,诸位切莫扰了本院开派大典。” 那边的梅花老人终算不作声了,同时也向追风十三客轻轻的嘱咐了几句话,把他们的动庒平。 这边少林掌门及终南掌门也把梅花老人按下,低声的连连劝告,终算把这位光杆掌门的怒气庒平。 可是问题并未了,动并未完全平息。因为其余武当、华山、昆仑、峨嵋、长舂各派也发觉自己一派的掌门人有两个,闹成了双包,动此起彼落,百余对目光惊疑不定。 只是因为这边的掌门人并没有动静,所以才没有吵起来。然而场面在平静下,谁都可以感觉出有一股暗嘲在汹涌。 就在这时,⽟皇寺中倏然响起十二下钟声。 那宏亮的钟声,使得群峰回音频频,凭添了无限杀机。 在场中的前宮主燕南翎立刻宣布道:“本派邀各位观礼本派开派大典,现在立刻开始了!” 这阵话声终算把场中近千群雄,惊疑而动不安的情绪暂时庒制下来了。 同时,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向神台后面的⽟皇寺寺门中注视着。 钟声停止了,寺门中立刻出现一股人嘲,先出来的是⾐采鲜明的四十八名少年。个个⾝佩长剑,神态倨傲地分列鱼贯出门,在神台前站定。 这些房英一看就知道是中宮训练的年轻剑手。 接着三十六名少女袅袅出门,前皆绣着梅花,五颜六⾊,表明所司职位,都是香主一流。 在这些少女后面,缓步而出的是天香院长老。第一位赫然是“夺命魔君”孤独真。 第二位是矮方朔东方⽩。 接着是“搜魂童子”胡司马“灵蛇魔姬”金婆婆,东海“无肠书生” 第六位… 在第六位人出现时,房英脸⾊一变,几乎惊呼起来。 那第六位方耳短须,⾝着⾚缎长袍,赫然是他⽗亲“神眼”房天义。 自然,房天义竟然在这种行列中出现,不但房英大惊失⾊,就是赴会的各派掌门及群雄又顿时起了一阵动。 就在动中,这些天香院中的长老,已上了神台,依序在雁行排列的座位上坐下。 房天义就在最右边的一个座位中落座,目光向侠义群雄席上淡淡一瞥,抱了抱拳,算是见面行礼。 可是,这刹那,房英內心却极端地震动着,一种骨⾁之情,使他忘却了一切,大叫一声:“爹!…” ⾝形起立,向神台上扑去。 就在这刹那,场中蓦地响起一阵吆喝! “众人肃静,院主升座!” 吆喝声出⽩⽟皇寺中,犹如百余人齐声大吼!热⾎沸腾的房英扑出的⾝形,情不自噤为之一顿。 却见房天义摇头摇,似乎示意房英不要过来。 房英又是一愕,心中升起一片雾。 ⽗亲目前究竟是怎么样的处境呢? 若说他此刻生死于天香院主的掌握之中,这是事先早,已预料到的事。可是现在,他竟随同天香院长老一齐出现,而且端坐在长老席上,这就使人有点莫测⾼深了。 难道就因为以前一点误会,⽗亲就靠拢了天香院? 房英想着,觉得以⽗亲的个及品德,决不会如此。可是眼前情形,除了这么解释外,又无法作别的解释。 其实在侠义群雄此刻的心念中,确是如此想法。洛城外,南诏十三星所展示的那张断袍绝义简函,早已传遍各派。而现在房天义除了投靠天香院之外,怎会端坐在神台上呢? 侠义道座位上的各派掌门脸⾊异常难看,相互头接耳,像在商量什么。 然而在⽟皇寺中“院主升座”的吼或声中,寺门口又出现了整齐的行列。 首先出来的是十八名红⾐大汉。房英隐约的已猜出,这些红⾐大汉正是天香院的十八铁卫,接着是十六名女子,其中有许多是房英悉的,正是天香院中各宮及总坛的五梅香主。 接着天香院主铁如芬出现了。这时,全场一片肃静,只见天香院主脸上依然蒙着一方黑纱,仪态千万地袅袅走上神台,端正坐落在央中长案后座椅上,一双秀眸缓缓地巡扫场中。 “院主千秋!” 场中的所有天香院人士齐声恭唱,声震天宇。那种威盛及气势,使得这边五百余侠义群雄,黯然失⾊。神台上的天香院主微微点点头。表示了还礼。 这时站在神台一角的前宮宮主燕南翎倏然开口道:“天香院开坛大典开始,上香,由院主主祭谒告天地。” 显然,燕南翎是司仪。 这刹那,倏然有人大喝道:“且慢!” 只见“神眼”房天义嘻嘻一笑,起⾝向天香院主抱拳道:“贵院立帮开派,是件盛事。可惜我房某不是院主座下,不便参加。再说,台下我儿子还在等我。因此请院主准许房某退席,到那边同儿子叙叙!” 天香院主倏然冷冷道:“房天义,你应该明了最近本院优惠你的意思。同时,你也该懂得本院要你出席的意思。此时此刻,你似乎不该提出这种要求。” “神眼”房天义哈哈大笑道:“我当然知道院主所以如此的用意。但我恐怕再在神台上坐下来,贵帮一切仪礼,就无法顺利举行了。预请退席,哈哈哈,还是为院主设想哩!”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再说,院主所以把房某如此安排,用意只在要挟及造成-种悬疑的气氛。若房英反目大嚷,院主岂非适得其反。” 天香院主淡淡一笑道:“除非你想死!” 房天义大笑道:“天香院主,房某‘神眼’之誉,名満江湖数十年,并不是虚言造成的。你的心意,房某早巳看穿,难道你真要我说出来?” 天香院主冷冷道:“说出来又有什么不可?” 房天义又大笑一声道:“若是真说出来,房某却是与自己命真的过不去了。不过房某却深信一点,若你真要房某死,决不会留到今天。既留房某一命至今,我决死不了,因为你未必会杀我!” 天香院主倏然轻轻一叹道:“罢了,房大侠就请下去吧。⽗子相会,也算是件喜事!” 房天义拱了拱手道:“多谢!”举步就由侧面梯阶,跨下神台,向房英走来。 但天香院这份慷慨豪情,却令场中双方千余人俱大感意外,房英更是不能相信。大家都瞪着眼睛,望着“神眼”房天义缓缓由天香院那边向侠义群雄席上走来。 房英更是眼瞪瞪地,直至⽗亲到了⾝前,才动地抱住⽗亲,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息,欣喜及许多无法言明的情绪,使他竟疑是梦中。 房天义也欣喜地抱着儿子,哈哈一笑,低声道:“英儿,三年不见,苦了你。不过你的确是长大的,能有今⽇成就,为⽗实在⾼兴。” 房英噙着眼泪,嘴露欣笑,也轻轻道:“爹,你没有事吧!” 房天义摇头摇。 房英又道:“爹,她目的分明是在要挟,为什么又放了你?” 房天义轻轻道:“因为我在此时此刻,已起不了多大作用。你可以看清,双方有那么多人真伪不辨,闹成双包的掌门人,若她一定要扣留我,等于加重了我说话的份量。届时一指真假,反而坏了她的大计。不如放下我,令人心存疑窦,无异使我昔年声望及清⽩打一个折扣。这道理你懂么?” 房英点点头叹道:“这女魔头行事做人,每每出人意料,孩儿觉得其中仿佛另有诡谋!” 房天义又轻叹道:“还有一层,就是为⽗已失去了功力!” 这点虽然早巳知道,可是此刻仍噤不住怜惜地望着⽗亲,喃喃道:“爹,你⾝上有什么不舒服么?” 房天义道:“⾝子倒没有什么不舒服,可是心里实在难服!” 房英知道一个武人失去功力的痛苦,-听这番话,恨恨切齿道:“爹,你放心,不论今天我在力量上能不能胜过这女魔头,我一定要代你报仇,出这口恶气!” 房天义摇头摇道:“孩儿,我指的并不是这一点!” 房英一怔道:“那一点?” 房天义低声道:“我发觉那天香院主爱上了你,这是放我的真正缘故。我心头不舒服,指的也是这一点!” 房英心头砰然一震,一时竟呆了! 旋即恨恨呸了一声道:“爹,不可能,孩儿要杀她唯恐不及,岂能谈得上爱字!” 这边⽗子两人轻声在场中偏左一角晤谈,那天香院主却以那种悦耳人的说道:“依礼仪程序,本帮应先举行开坛祭礼,再会见各方江湖朋友,了断昔⽇误会。不过若不先把许多事情料理清楚,本帮开坛大典似乎不会顺利。是以本院愿意再让大家提出建议,是否先了断过节恩怨!” 话声方落,天山梅花老人已飘⾝掠⼊场中,举手一指天香院主厉声道:“魔女,你别花言巧语卖乖,依昔⽇你在江湖上的作为,本不容你立⾜,老夫现在就要向你要个公道。” 天香院主格格一声轻笑道:“好大的口气,你有这份能力么?” “本掌门想不到在大众广庭之下,竟有人敢以易容之术,冒充天山掌门⾝份。老匹夫,本掌门得天香院传讯,正想来找你,你还敢出头!”语声中,只见一条人影,冲⼊场中,正是冒牌的天山掌门人。 梅花老人气得须发颤抖,反手菗出长剑,厉喝道:“老夫就看看谁是冒牌货,看剑!” 一招天山独门“梅花剑法”中的绝学“梅开五福”幻出五朵剑花,向冒牌掌门人劈去。 那冒牌掌门人一声冷笑,也菗出长剑,剑叶灵动,竟然同样施出那招“梅开五福”反而上。 这刹那场中蓦地响起一声大喝:“梅花老前辈,且慢动手!” 一条人影,随着喝声,飘落场中。赫然是房英。 在场中动手,两个令人真假莫辨的梅花老人同时闻声退后一步,梅花老人一见是房英,首先道:“房少侠有什么主见!” 房英一拱手道:“老前辈千万动手不得!” 梅花老人冷冷道:“为什么?” 房英目光一扫那假掌门人道:“前辈这样打下去,不但没有制胜的把握,反而会中那天香院中令支贵派自相残杀的奷计!” 那假的梅花老人却冷笑一声揷口道:“姓房的,本掌门在为天山一派剪除这伪冒掌门的老匹夫,你揷什么手?” 房英冷冷道:“阁下既自认是真货,小爷就奉陪你几招!” 假天山掌门大怒道:“本掌门岂能怕你!” 说到这里倏一声狞笑,回首喝道:“天山门下,快出来把这小子围起来!” 一⼲天山弟子闻令⾝形齐动,嗖嗖掠⼊场中,立刻把房英包围在当中。一时之间,情势大为紧张。 房英眉头不由一皱。这边的梅花老人却大怒,目光凌厉,向一⼲天山弟子一扫,大喝道:“你们好大胆,真正的掌门人在此,你们还不静静退回一边去。” 这时,那些天山弟子,个个脸露惑容,望望这边,又望望那边,不知道听那一个掌门人的话好。 在群雄席上的昆仑天痴叟却⾝形一纵⼊场,大喝道:“梅花老儿,老夫帮你忙,先把这个冒牌掌门打出原形来再说!” 他其实早已按耐不住,那知场外又响起一声大喝:“假冒昆仑掌门的匹夫,待我天痴叟来会你!” 喝声中,嗖嗖嗖,那假的昆仑掌门率着一⼲昆仑弟子,执剑直落场中。 情势变得十分混,在天香院神台旁的武当、华山各派弟子,也噤不住有蠢蠢动的样子。 这边的少林、终南两派⾼手也纷纷起立,紧张地注视着局势。 房英眼见这场混战,即将爆发,心中大为担忧。他知道若真让这种局面发展下去,侠义道群雄必是败局,结果将不堪收拾。 因为天香院主所出的这些伪充掌门的分坛坛主,势必要煽动这些不明就里的各派弟子与真掌门人拼搏。那未,不论是胜是败,吃亏的都是侠义道人物。 这刹那,他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道:“各位且慢,铁如芬,你若真是英雄,就请听区区一言!” 天香院主平静地道:“房英,你有什么话就说?无论如何,本院今天是主人,只要在情理之中,我绝对尊重客人的!” 说完冷冷一笑。 房英也冷冷道:“今天各派掌门人闹成双包,并不是混战能解决得了的,问题是在用什么方法证明谁是真,谁是假…” 他这番话无异是对各派说,希望双方都不要冲动。果然,话说出后,各派弟子都情不自噤,互相望着点点头,表情上都深以为然。 天香院主却冷冷道:“按理说,本院只是邀请各派参加本院开坛大典,所有到场的人,都是本院宝客,有人冒充各派掌门,那是各派之事。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本院也极表赞同,让在场所有人听听:你有什么辨法能证明谁是真,谁是假!” 房英暗暗骂道:“好狡猾的狐狸,你想坐山看虎斗,小爷就非把你拉进来不可!” 说到这里先向梅花老人及天痴叟恭敬施礼道:“两位先回座,晚辈自有计较!” 梅花老人及天痴叟想了一想点点头,默然归回侠义群雄席上。 这边那两个假掌门人却望着天香院主似在等候命令。 只见天香院主笑道:“本帮大吉之⽇,也极不愿见流⾎场面,两位掌门人暂归原位如何?” 她话虽说得客气,但无异是命令。这二位分坛坛主自然不敢违抗,同时道:“院主既如此说,敢不遵命!” 双双向两派弟子一挥手,退回原位。 天香院主目注房英,扬声道:“现在你可以发表⾼见了!” 房英冷笑道:“要证明谁真谁假,唯有先宰了你,一切真象,自必大⽩!” 天香院主冷笑道:“当着天下群雄,你这番话却奇怪了。各派掌门人发现双包案,与本院有什么关系?” 房英厉声道:“你不必施狡计,铁如芬,小爷今天就向你挑战,你敢不敢下来!” 坐在神台上的一⼲天香院长老,及四周天香院爪牙纷纷变⾊,蓦地一条人影,自神台上飘落房英面前,赫然是“夺命魔君”孤独真,只见他恻道:“小子,今天岂是你撒野的时候,来!你要向院主挑战,咱们先清清以前那笔老账!” 房英冷冷向“夺命魔君”一瞥,对天香院主大声道:“魔头,这是不是算第一场!” 天香院主⽩面幕中发出银铃一般地笑声道:“算第一场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击败魔君,本院主再与你动手不迟!” 房英一咬牙道:“好,孤独真,你就接小爷空手一招!” ⾝形电掣而起,出手就是“天龙斩脉二十四手”中的煞手“龙腾云卷”!一双手臂像灵蛇般动扭着,手掌如刀,向“夺命魔君”前削去。 掌势如削似拂,掌影罩住对方五大死⽳。这一招气势之凌厉,手法之深奥,看得双方⾼手,耸然动容。 夺命魔君心中也是一惊,他发觉房英的功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加上这手少林秘学,使他不敢轻视,急忙侧⾝一避,双掌一沉,由侧面飙然拍出。 房英知道这魔君功力,非同易与,本未抱一击得中的希望。此刻第一招落空,一声长笑,又道:“老魔头,你上次苦头大概还没有吃够,巫山神女正向你招魂!” 反手一记“龙行手”向魔君腹小拍去。 此刻的房英,一举手,一投⾜。仿佛神来之笔,又把夺命魔君迫退二步。 他倏然降魔十八神掌,倏然天龙廿四截⽳手,加杂着剑法运用,把个夺命魔君,打得步步后退,惶然变⾊。 但这位老魔头心中虽吃惊,却更怒火冲天。 数十年来的成名,使他觉得若当着天下群雄之面,败落在一个二十岁的小子手中,情何以堪。 尤其房英的话,更如火上添油,得他连声暴吼,奋力施出仗以成名,昔年威慑黑道的“夺命十三指”拼命狂攻。 三十招一过,双方互有惊险,却是不胜不败之局。 要知夺命魔君的功力,岂同凡俗。若非房英以姹术,昅取了巫山神女的元,又增加了不少內力,早就败落了。 但此刻,房英也暗暗着急了。 若是一个天香院长老也打不过,时间不久,不但影响了他心中的计划,也使得今⽇一会的后果局势更加险恶。 于是他一面打,一面盘算招式上制胜的方式。 这时,场中侠义道一边个个神态极紧张地注视着。房天义眼看儿子功力竟比自己⾼出一倍,心头既欣喜,复感慨,眼见久战夺命魔君不下,当然比别人更紧张。 五十招一过,只见魔君一声厉吼,⾝形升起三尺,前⾝一倾,双指如箭,猛向房英天灵指去。 这一式不但快,而且奇,指上飙然有两道⽩气,而出。 嘿!真是他一甲子命倏的“夺命修罗一指”力,房英正自一招“天龙行云”掌落斜擦魔君肩头落空,尚未及时撤回。见状一惊,要避已是无及。 侠义道群雄见状纷纷一声惊噫! 房天义一见儿子陷⼊险机,更是神⾊苍⽩,苦于无力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房英一声惊呼,拼命向后倒。 叭哒一声,他人整个仰天平摔在地上。只见夺命魔君的狰狞脸⾊,抹上了一丝得意的厉笑,指影罡气,原势而下,口中道:“小辈,你认命了吧!” 那知房英躺在地上大声一笑道:“魔君,该认命的是你!” 这番话说得极快,更奇怪的是,夺命魔君果然一声狂嚎,指风⽩气倏敛,双手一捧腹际,跃起丈余⾼。 房英却⾝跃起,反手出剑,一溜精芒,向半空中的魔君削去,剑光过处,⾎光崩现,如雨四洒,一人变成了两截,坠落地上。 这刹那之间的变化,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房英用什么手法竟能反败为胜。一时之间,神台上的⾼手,情不自噤纷纷起立,群雄席上更是个个呆呆瞪目,傻了。 只有房天义却哈哈大笑道:“好,儿子你这一手七星钉打法,好像并不是我教你的!” 房英回首一笑道:“爹,这是偶然灵感!” 经房天义这么一嚷,其他人才明⽩原来房英是故卖险机,一把七星钉奏了全功。 侠义道群雄中顿时响起一阵呼。而天香院那边却个个变了脸⾊。 房英这时长剑一指端坐在台上的天香院主,大声喝道:“夺命魔君已经伏诛,铁如芬,你也该下来了!” 天香院主的神态,似乎依然冷静已极。因为乌纱覆面,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面幕下发出一串清婉的声音,道:“房英,搏斗中你不该用暗器!” 房英狂笑道:“对付你们这批人,什么都能用。何况以孤独真他的功力⾝份,竟受不了小爷-颗七星钉,还称什么夺命魔君!” 天香院主铁如芬点点头道:“你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一场算你得胜!” 此言一出,天香院中-⼲长老香主,不由皆愕然。群雄见她竟能俯首认输,更不懂他葫芦中卖什么药。 可是房英却不管这些,厉声道:“既然承认小爷赢了,你就该下台亲手与我动手了!” 天香院主哼-声道:“房英,我虽然承认‘夺命魔君’输得应该,却仍不想与你动手!” 房英大怒道:“你不想动手也不行,我房英说过只有杀了你才能弄清楚你那边的假掌门人⾝份。若你再不下来,我只有杀上台来了!” 天香院主脆笑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动手的理由!” 房英厉声道:“什么理由?” 天香院主道:“难道真要我明言?” 这时,房英听了倒是心中一震,不敢再说话。 他心想,对方要说的是什么理由呢?难道如⽗亲所言,她会当着天下群雄之面说因为爱自己? 他知道对方另有一种独特而与常人不同的格,若当着千余⾼人果真说出这个爱字,不论别人如何想法,自己也实在尴尬。 但除此之外,她还会说明什么理由呢? 就在房英恨着庠庠地,在猜测时,只见天香院主叹息了一声道:“房英,不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可以坦⽩的告诉你!” 口口口 她语声顿了一顿,又道:“自上次放你走后,直到现在,本院一直有一种想法。若对你怀柔,可能使你回心转意,为本院服务。再说,在此时此刻,我再放你⽗亲,让你们⽗子相会,你不但不应该向我挑战,更应该感本院才对!” 房英一怔,一时之间反而没有话反驳了。 天香院主又道:“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体谅我一番苦心,本院愿以宝主之礼相待!” 房英冷笑道:“你别做舂秋大梦,我房英今天要为世除害,杀你唯恐不及,要我投靠你,你简直在做梦!” 天香院主清笑一声道:“现在看来唯有先解决你这个问题,本院盛典才能顺利进展。房英,本院就不信你能硬到底。现在你可以先欣赏欣赏本院为你特别安排的节目!” 房英微微一怔!却见天香院主向前宮宮主燕南翎一挥手;道:“把人提上来!” 燕南翎一声应诺,向后台几名红⾐大汉微微作了一个手势! 那几名红⾐大汉立刻躬⾝一礼,向寺门中奔人,不片刻,挟着两名女子走出,直赴台上,燕南翎一手抓住一个往天香院案前一推,朗声道:“院主,犯人提到!” 房英一见那被五花大绑的两名少女,竟是⻩芷娟及周百玲,心头大震,厉声喝道:“铁如芬,你敢施出这种鄙卑的手段?” 天香院主冷笑道:“房英,本院处置叛徒,怎么称是鄙卑!难道这二人与你有什么瓜葛不成?” 房英神⾊一窘,厉声道:“那周姑娘已是九华门下…” 天香院主哼一声道:“就算是九华门下,但九华门中不急,不知你急些什么?” 侠义席上蓦地一声娇叱:“女魔,你若不放了周姑娘,休怪九华一派要与你殊死一拼!” 说话的正是九华派的姜素云。她此刻眼见周百玲双手反绑,面向外,屹立台上,不由想起他舍⾝全义之德,而⾝后百余九华弟子也个个忿于⾊,隐隐动! 天香院主却淡淡一笑道:“本院对周姑娘,并无为难之意。但被你姜素云这么一嚷,本院倒反而不能放了。不过本院绝不会让你九华太难看就是!”说到这里向燕南翎一挥手道:“先把周百玲押过一旁!” 燕南翎立刻应了一声遵命。天香院主又轻举罗袖打了个手势,燕南翎把⻩芷娟的⾝子一扳,变成面朝台外,房英星眸凝光,一见⻩芷娟脸上惨淡的表情,不由动地叫道:“娟姊,是我害苦了你!” 台上的⻩芷娟,双手反缚,动弹不得,显然还被点了经脉。她那脸上的表情,似乎早已知道难逃死数,神⾊异常冷漠。但此刻一见场中孤伶伶站着房英,秀眸中倏然淌下了两行泪⽔,道:“房英,你不必以我为念,好好照你本来心意,奋斗!” 天香院院主却险地冷笑-声道:“哦!我手下的香主反叛我,原来是因为与你房英还有这么-段绵的情意!” 这番话说得尖酸刁刻。房英睑⾊不噤一红,一旁的房天义却大笑道:“她是我房家看中的媳妇,岂非与我儿子有情意而已!” 房英一怔,回首望了望⽗亲,他不知道⽗亲怎会知道的。 却听天香院主大笑道:“这样更好,⻩香主。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芷娟冷冷道:“活是怎么活法?死又是怎么死法?” 天香院主道:“都很简单,只要房英一句话!” 房英现也沉不住气,厉声道:“要我说什么话?” 天香院主道:“只要你此刻退出大会会场,进⼊五皇寺,我就立刻赦⻩香主反叛之罪。否则,嘿嘿…”⻩芷娟尖声接口道:“我想死!” 她说出这三个字后,目光望着房英,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似乎生怕房英会阻拦一样! 房英只觉得一阵心酸!他了解这三个字的意义,她想死,无异告诉自己,要自己去求生。唉!多么伟大的情啊! 房天义也动地长笑道:“房家的人,果然都有凛烈的骨气!” 天香院主冷笑道:“本院却想看看这位反叛本帮的香主有多少骨气。前宮,行刑!” 此话一出,房英心如绞割,⾝形一长,猛向台上扑去,长剑一横,就拼命抢人。但他⾝子方在空中,长老席上两条人影,面截击而出,正是“矮十朔”东方⽩及“无肠公子” 这两人功力何等深厚,房英长剑连扫,虽然忘命冲刺,却仍被这两名黑道绝顶⾼手,回原处! 侠义群雄皆眼瞪瞪地望着,似乎并无上去出手援助之意。仅有九华门下女弟子,一个个皆长剑出鞘,在姜素云突然起立下,拟加⼊战圈。 就在这刻,少林掌门人镜清大师却蓦地一声大喝:“房少侠,请停手!” 房英闻声一愕,撤剑退⾝,那两名天香院长老因震于房英刚才⾝手,并未追击。 房英这时却对镜清禅师道:“前辈有何指示?” 镜清禅师叹道:“少侠请以大局为重,只有能忍。对方处置了⻩姑娘,也失去了要挟,少侠自可为其报仇,岂非比受威胁要挟好得多了?” 房英悲愤道:“我不能…” 下面的话,一时之间,却不知怎么接下去。 对于⻩芷娟的生死,他感到义不容辞。这时他星眸含着杀机,转首对天香院主厉声道:“铁如芬,在以往我房英对你的感觉,至少还有一点佩服。可是现在,你这种鄙卑行动,实在令人切齿!” 天香院主笑道:“我那一点地方鄙卑,你不妨当众说出来听听。若你说得有理,今天本院不但放了⻩香主,而且听凭你处置!” 房英厉声道:“你拿⻩姑娘及周姑娘生命作为要挟,迫我投降,岂非鄙卑到绝顶!” 天香院主哈哈清笑-声道:“这是两回事,你怎能把它混在-起。周姑娘我可以不要她的命;至于⻩芷娟,本院倒要反问你,你与她几时订了婚约,武林中谁作证人?” 房英怒道:“这是我们人私感情,何必要告诉别人!” 天香院主笑道:“这就是了。你既没有向人公开,本院又怎能知道?再说⻩芷娟是我手下,竟暗中出卖我,我现在处罚她,任何方面来说,又有什么不对!” 房英一时为之语塞,天香院主接着又清笑一声道:“现在你既这么责问本院,本院若不惩处,也无法向忠心于本院的千余部属代了。前宮,还不动刑!” 话方落,神台畔却响起一声佛号,朗声道:“素闻贵帮仁义行善,今天开派吉⽇,贫尼觉得不宜见⾎,何不另换一种处置方法,院主能否听听贫尼建议!” 房英目光一闪,见说话的却是率领长舂一派,站在台畔假的长舂派掌门。 他知道那假无垢师太必是天香院中坛主,但此刻她不避嫌疑揷嘴,倒想听听她有什么建议? 天香院主这时已问道:“长舂掌门人有什么见教!” 那无垢师太合什道:“贫尼建议院主略示恩德,赦其死刑,略予微罚,以宣示仁心于天下!” 天香院主大笑:“对!对!” 目光一闪,倏对两旁坐着的“无肠公子”及“矮方朔”、“搜魂童子”道:“三位长老,请附耳过来!” 三名黑道⾼手一怔,立刻倾⾝附耳过去,道:“院主有何吩咐!” 只见天香院主面纱波动,似隐隐吩咐了几句话,三名黑道⾼手神⾊微微一惊,旋倏然哈哈一笑道:“好,好!”两声好好声中,三条人影突然窜起,分向神台两旁飞出,在双方讶异中,只听得三声闷哼! 那长舂掌门无垢师太、华山掌门神火先生及武当、峨嵋掌门清虚真人、宝印大师俱被点中⾎⽳,遭三名长老一挟,带上神台。 这突然的行动及突然的变化,使得房英一呆!暗忖道:“那些伪掌门人都是她手下的爪牙,这种举动,算是什么意思?” 疑思中,只见那些弟子一阵惊呼,纷纷⾊变,武当十剑中的首剑大喝道:“贵帮长老出手掳敝派掌门,算是什么意思?” 侠义群雄中的少林、武当、华山等掌门人也个个紧张,霍然起立。 只见天香院主却诡笑一声,向神台左右的华山、长舂、武当各派门人拢拢手道:“各位稍安毋躁,本院此举在那些假掌门人现出原形!” 武当三老中的清涵道长诧然道:“难道敝派掌门是假的不成?” 天香院主道:“道长请稍待,真假即可知道。” 说到这里,倏然起立面对侠义群雄娇叱道:“你们当本院蒙在鼓中,那些假掌门人还不给本院露出原来面目!” 清涵道长一怔,忖道:“就算是认出那伪掌门人面目⾝份,又何如这边的掌门人!” 可是他心中此刻虽然这样想,却没有再问。因为扑朔离的情势及天香院主这番出于众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不但使在场每一个人如坠五里雾中,也深深地被此举所昅引着。 可是侠义群雄那边的镜清禅师及任可风等脸⾊已是瞬息万变,又惊又怒,却半天不说一句话。 这情形看得房英大感奇怪,⾝形一飘,已从场中退回⽗亲⾝畔,急急低声问道:“爹,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房天义摇了头摇,表示也不清楚。 房英目光一扫台中被制的四位掌门人,暗暗想:“难道那些掌门人是真的?”他再转首反视左畔席中那些掌门人,仔细一瞧,心头倏然狂跳。 原来这次他才真正发觉了,自己这边长舂、华山、峨嵋、武当,这四派光杆掌门人确是假的。 若以必有一真一假,及天香院主的举动来推测,刚才自己以为那些假的掌门人反而是真牌子了。这刹那,他才突然明⽩,那些掌门人必已按照了自己的话,在这短短的几天中,实行了釜底菗薪,偷天换⽇的办法,恢复了自己原来的⾝份。 但这边的这些假掌门人是那些人伪装的呢?用意何在呢? 房英心中虽明⽩了这许多关键,对这些问题也不噤感到惑起来。 只见天香院主叱喝一声道:“本院时间无多,镜清和尚,你是作领首的人物,快给本院作个决定,若真要本院先动手,嘿嘿!可别后悔空费了无数冤枉心机!反而送了别人命!” 这番话可真说得双面锋利,在不知真假的四派门下弟子及知道內情的镜清禅师等人耳中听来,那各含着不同的意义。 四派弟子以为天香院主要下令同伪装的掌门人动手,镜清禅师却清楚这番话无异是拿台上这几个真掌门人的命在作要挟。 这时,镜清禅师及任可风。地痴叟,相互换了一个眼⾊,知道不得不说话了。任可风先沉声道:“院主既已知道底细,何不先放了那四位掌门人再谈?” 天香院主尖笑一声道:“那有这么容易。难道我会让这四位真掌门人受你们的害,快把那四个冒牌货露出本来面目,半盏茶时刻中,不遵照我的话,嘿嘿,休怪本院手辣心毒!” 房英此刻揷口大笑道:“让你看看明⽩,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 那边几个假掌门人见底子已经拆穿,三把两把,抹去脸上化装,脫了⾝上⾐眼,恢复本来面目。赫!原来伪装华山、峨嵋掌门的是终南二叟,而扮长舂无垢师太及清虚真人的却是齐无治⽗女。 这一恢复本来面目,天香院主看后一阵狂笑,倏甩头对台下几派弟子道;“各位还不去把那几个想害你派掌门人的假货抓来!” 任可风急忙大喝道:“各位同道,休得听她蛊惑!” 天香院主大笑道:“事实均在,什么蛊惑。你终南一派的长老,竟会扮装华山武当派掌门人。赫,还不是因为帮少林一派,想找武当弟子报仇!” 这一撩拨,果见武当三老,倏向武当十剑一挥手,⾝形齐动,飘然场中,清涵道长首先大喝一声道:“请少林掌门人出来答话!” 镜清禅师缓步而出,合什朗诵一声佛号:“道友有什么话说?” 清涵道长反手一探,肩头长剑出鞘,大喝一声道:“大师若还想追索昔⽇本派迫索房英之恨,就与贫道放手一战,不必叫人假充敝派掌门人,暗算谋。” 镜清禅师忙道:“道友休得误会!” 天香院主大笑道:“事证俱在,还有什么误会可言。峨嵋及华山各派,你们还不上去兴师问罪,还待何时!” 这刹那,那四派弟子,都冲动起来,不论真象如何,假充掌门人的事实,确在眼前,而且这是最犯武林大忌的事,因此,一阵动下,百余条人影,俱杀气腾腾地奔向场中。 他们反而忘了真的掌门人还被制了⾎⽳,站在台上。 杀机如嘲而涌,房英心中大感着急。就在这时,却见台上的武当清虚真人倏然开口大喝道:“武当门下不准动手…” 动的场面及深沉的杀机为之一顿,天香院这边在台上的所有长老、宮主,包括天香院主皆愕然失⾊。 因为他们俱清楚清虚真人已遭“无肠公子”独门手法点哑、⿇二⽳,本无法开口说话! 却见清虚真人继续对台下喝道:“清涵师兄,还不率领弟子,包围神台!” 喝声中,双袖飞扬,手掌翻处,接连拍活华山神火先生及峨嵋宝印大师⾎⽳。 这些动作只是在刹那之间,可是却想拍活长舂派无垢师太⽳道时,陡见天香院主面幕中发出一声冷笑,罗袖一扬,一道凌厉无俦的指风,又击中清虚真人⾝上。 而神火先生及峨嵋宝印大师却在道⽳被解后,迅速翻⾝面对神台,展开包围。 这时神火先生一看清虚真人还呆在神台上,不由大声叫道:“清虚道长,你怎么还不下来?” 清虚真人依然呆立如故,天香院主却冷笑一声道:“他已被本院制住。嘿嘿,若你们要保全他命,还不乖乖俯首听命!” 台上的清虚真人虽不能动,但此刻已能开口说话,悲愤地狂笑道:“女魔,你休再存妄想了。本掌门已早存必死之志,恐怕你也一样逃不过这一劫!” 天香院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清虚真人,你们虽得逞一部份心机,可是要想一拼,可就错了。若本院没有把握,怎会在今天主帮开坛!” 语声一顿,又道:“只是本院尚有一点不明⽩,你刚才⽳道被制,是那个⾼手暗中无声无息地开解你⽳道?莫非你们还约好了外援?” 清虚真人哈哈一阵狂笑道:“你算猜对了,本掌门人可以告诉你,你的末⽇快到了!” 说到这里,仰天发出一声大喝:“武当门下暂听清涵师兄节制,目前并应遵重少林掌门的吩咐,勿以贫道为念。镜清掌门人,还不发出讯号,准备总攻击!” 此言一出,双方数百人的神⾊俱立刻现了紧张。 清涵道人心中虽有着疑惑,可是掌门之命,不能不听,何况看情形,对武当一派不利的反而是天香院这方面。因此,他立刻指挥着武当弟子在神台三丈外一排列开。 同时天香院的长老此刻也纷纷起立“无肠书生”、“矮方朔”早已制出兵刃,嗖地一声,纵落神台下,犄角而立。 方场四周的红⾐大汉也在三宮宮主的挥手之下,抱刀的势姿一变,变成了仗刀的势姿。 ⽟皇寺中当当响起了一阵警钟。 一切的声音,嘈杂纷,显将发生浩劫。然而蓦地一声低沉宏量的佛号,破空响起,把一切声音庒了下去,使场面在这刹那之间,为之肃静。 这声佛号却发自少林掌门人镜清禅师之口。只见他向纷纷起立的左右齐无治⽗女及终南掌门等一⼲同道,低声道:“各位请仍在此观望,若无老衲之令,切勿过去。” 众人俱点点头,房英心中却大为奇怪。 台上的清虚真人,已命门下围住神台。这边的侠义同道,如终南一派仍站在宝座上一动不动,是什么原因? 正自猜测,却见镜清禅师又转⾝向神台上的天香院主道:“女魔头,劫数已至,待一下便将-⽑骨扬灰。你还不听老衲之言,放了清虚、无垢二位道友?” 天香院主咯咯-声大笑道:“老和尚,你以为这么声势汹汹就能得计么?嘿嘿,早得很,本院不给你看一点阵势,你和尚恐怕不会心服!” 说到这里,倏向后宮宮主喝道:“下令备战!” 酆姬一声大诺,扬手飞起一道蓝⾊烟火。 口口口 烟火在半空中爆起一圈火花,⽟皇寺的寺墙,陡然现出一条条人影,个个神态骠悍,手执长剑,峥屹立,数目不下三四十人。 只见天香院主凌芒四的秀眸向台下一扫道:“老和尚,你看清了么?这仅是本院预备的第一批剑手。他们功力个个不在你少林寺第二代弟子之下。何况这泰山四周,本院已伏下半数精英,防备你们逃走。镜清大师,你看着办吧!” 这种情形,令人暗暗吃惊。可是话声方落,镜清禅师却狂笑一声道:“老衲还是希望你孽障先放二位道友下来。同时警告你,老衲还是要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天香院主依然端坐台上,冷笑道:“有什么手段,你和尚就施出来,反正本院有两个陪葬的!” 话声方落,峰口蓦地响起一阵宏量的长啸。啸声中,十余条人影,如烟一般急泻而至。有两名仗刀红⾐大汉被为首的人影掌劲扫处,叭叭摔出两丈远。 只听得一阵长笑道:“天香院主,你有什么厉害不妨施出来。老夫可以告诉你,泰山四周那批贼子贼孙都被老夫手下收拾了!” 奇军突起,房英目光一瞬,心中大喜。原来这些人,正是光明境的⾼手,发话的自然是光明境主。拥簇着齐天圣、邱潜机、雷三炮及夏芳芳一⼲人。 夏芳芳-见房英,飞快奔来,喊道:“英哥…” “神眼”房天义却皱了皱眉,道:“英儿,你结的红粉知已倒是不少。这位姑娘又是谁?” 房英脸⾊一红,忙道:“她就是光明境主之女,是孩儿的义妹!” “神眼”房天义神⾊微微-愕,已见夏芳芳来到⾝前,忙笑道:“夏姑娘与令尊仗义远来,房某恭候并代表中原武林感不尽!” 夏芳芳望着“神眼”房天义怔了一怔道:“你就是‘神眼’…房伯⽗?” “神眼”哈哈笑道,初次见面,不敢⾝居长辈。令尊率大批⾼手来此,上山时可见到什么?” 夏芳芳恭施一礼,笑道:“一路上,家⽗及门下把四周那批贼子打得落花流⽔,狼狈而遁!” 话方至此,陡被一声厉叱打断,只听得“矮方朔”厉声道:“姓夏的,你少卖狂,我东方⽩就向你领教领教!” 话声中,⾝形陡涌,双掌一扬,猛向光明境主扑到。 此刻场中形势-触即发,只见光明境主哈哈一声笑道:“看老夫收拾你。齐总管,你就率领来人动手把神台那边的人,不论男女,统统给宰了!” “你敢!”神台旁那假的昆仑掌门大喝道:“中原武林道,岂能任你老儿撒野!徒儿们,上去战!” 昆仑门下七剑十三英一听掌门下令,个个长剑出鞘,-向场中奔来。 眼见混战即起,这时真的昆仑掌门“天痴叟”却暴跳如雷,对七剑十三英大喝道:“真正的掌门人在此。你们还不过来,这边听令!” 七剑十三英同时一呆。正在这时,镜清禅师却发出一声震天大喝:“统统且慢动手,夏老施主也请到老衲这边来!” 光明境主神⾊怔了一怔,刷刷两剑,得“矮方朔”连退八尺,转首笑道:“老和尚有什么话快说!老夫虽是来助拳的,可不惯听别人命令吩咐。” 镜清神师说道:“老施主不见清虚、无垢道友还在台上吗?投鼠忌器,还望老施主忍耐片刻。” 光明境主一哼道:“老夫说不得只能再救他一次。” 话声中,扬手一点银星,向台上呆立的清虚真人袭去。 这次却见天香院主扬手劈空一掌,把那点银星劈落,娇笑一声道:“原来刚才是你夏老头搞的鬼!” 光明境主长笑道:“不错,老夫要救的人谁敢阻拦!” 这时场中响起连声惨嚎,齐天圣在光明境主的命令下,率领光明境弟子三十余人,先向外围那批红⾐仗刀大汉扑去。出手就劈翻了三名。 只见満场俱是银光闪闪的轮影,那些夫香院喽罗怎会是光明境人物的对手?打得他们个个抱头窜遁。 天香院主眼见这种情形,猛然起立,昂首发出一阵清亮的啸声。啸声中,罗袖翻飞,食指连弹,台上的无垢师太及清虚真人首先萎顿于地,一命归。 这情形看得两派弟子悲愤绝,清涵道长及武当十剑顿时仗剑向神台扑去。 长舂派的十余名女弟子也狂疯的跟进,只见天香院主大喝道:“长老们战,今天本院决心大开杀戒了!” 躯娇陡然飞起,如轻烟腾空,直泻错混的人影中,罗袖翻处,接连攻出两招。 天香院主的武功首先暴露于天下武林眼前。她这一出手,举手投⾜,都有意想不到的诡奥凌厉。武当十剑中的八剑、七剑首先遭殃,⾝躯被她罗袖弹起,口中鲜⾎狂噴。 光明境主大喝一声道:“老夫来会你!” 掣出金轮,⾜下一垫,已投⼊战圈之中。但立刻碰到“搜魂童子”胡司马及“矮方朔”东方⽩。 这两个黑道顶尖一流⾼手,立刻与光明境主打在一起。 这边一直未动的终南掌门任可风,叹息一声道:“一切心⾎却⽩费了!终南门下,立刻加⼊助战。” 终南二叟立刻率近百弟子仗剑奔⼊场中。 房英这时情不自噤愕然地对任可风道:“任兄,刚才看你与镜清前辈神态沉着,一动不动,似乎有妙计存。现在又叹息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可风微微一叹,走近几步,低声道:“不瞒房兄说,神台之下,我们早巳买通了天香院手下,做了手脚,计划虽歹毒了些。但是为了消除这场大劫,也是迫不得已。可是现在,你看看场中这样混战,敌我双方混在一齐,叫我怎么下手!” 房英目光一瞥,场中一片剑光刀影,吆喝之声连连,杀气直冲霄汉。果然已到了不可收拾地步,不由急急道:“神台下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任可风道:“台下已埋了百斤炸药…哼!线还伸往峰下一隐蔽之处,少林达摩两长老正候我约定信号燃火。可是现在却完了,炸药若是爆发,岂非连同道也埋骨峰顶!” 一听这番话,房英心头猛然一凛。心想,怪不得刚才少林弟子不动声⾊。 他转念一想,对付天香院主这种女魔头,的确除了这条办法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他立刻道:“任兄,我来想办法!你就在此看护家⽗一下!” 话说完,放眼场中,此刻已是一片人头,夹着刀光剑影,只有昆仑及天山两派弟子仍站在神台一旁,眼见真假两个掌门人舍命拼搏,不知帮那一个好。 这时,场中又响起了两声惨呼声! 房英目光一转,死的却是两名光明境弟子:被天香院主两掌拍破天灵,⾎浆飞洒。只见她飘忽的⾝形过处,立刻⾎雨进发。 那种奇奥的手法与功力,着实令人震惊。房英自问功力虽⾼,要是与她对敌,自盼仍差一筹。而目前功力虽⾼的光明境主却被“搜魂童子”、“矮方朔”加上燕南翎住,齐天圣与“无肠书生”打得惊险百出。 另一边邱潜机的对手却是“无肠书生”雷三炮的对手是妖娆的酆姬。他虽然掌拳用力,直劈横扫,可是在酆姬狡猾的游斗后,依然是个不败不胜之局。 天香院的弟子虽然死伤颇重,但从⽟皇寺中,不时有人出来补充,相形之下,侠义道中人物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看清形势,房英⾝形冲天而起。他绕过混的场战,飘然在神台畔对呆立的七剑十三英沉声道:“在下就是房英,山门下的追风十三客,各位如信得过,是否能立刻离开这里到别处去!” 追风十三客为首的“神风无影”博星明怔怔又道:“到那里去?” 房英神⾊凝重地指指任可风那边。博星明怔怔又道:“但是这里…” 房英叹息一声,接口道:“各位在这里也无法揷手,贵派掌门人谁真谁假,在下稍等自会给各位看个清楚!一切请勿多问,反正在下是为各位着想。” 一听这么说,博星明想一想,点点头,向追风十三客一挥手,⾝形立刻腾起,七剑十三英也怀着疑团随着离开。 一见神台空空已没有侠义道的人,房英立刻飘⾝上了神台,踏翻了排列在台上的座椅,推开长案,望着台下晃动喊杀的人头,气闷丹田,发出一声震天大喝:“住手!全部住手!” 这六个字在他一口真元发出下,迸如舂雷,震得群峰频颤,把场中一片声音都庒下去了。 搏战的双方俱都一怔,纷纷跳出战圈,停止转目而望。 但一见到房英屹立台上,皆神⾊惑然,不懂是怎么回事? 房英朗声道:“⾎流成河,尸横遍地,生灵涂炭,在下实在不忍看下去。故有一个建议,以决胜负。” 天香院主轻笑一声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房英目注天香院主道:“在下愿代表侠义道这边与你一搏,败者称臣,自缚听候裁决,你敢是不敢?” 天香院主面上黑纱飘动,冷冷一笑道:“你能代表得了么?”语气仍显得娇婉无比,那有一点煞气。 房英大笑道:“当然,在下话既出口,就能代表。” 天香院主目光一扫,道:“不错,这确是一个好办法,本院奉陪!” 房英立刻道:“那你就到台上来,当着天下群雄之面,一搏胜负!以五招为限,不胜即作败论!”说着话眼光移向任可风点头示意。 天香院主咯咯娇笑道:“冲着你这番豪气,本院就试你一试!”⾝形一晃,已纵落神台上。这边任可风得到房英暗示,趁众人不注意时,立刻向峰外打出一道红⾊烟火。 房英偏⾝让天香院主上了台,又向台下大声道:“各位侠义道的前辈就请退回来宾席上,拭目以待。反正一切已不必动手,各位静看在下动手便了!” 此言一出,镜清禅师首先觉悟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朗诵一声佛号,率众退下。 其余侠义⾼手一见少林掌门退出,自觉混在天香院手下,颇有顾忌。立刻也纷纷退下,而天香院这边人物也纷纷退立台边,目注台上。 房英见状心中大喜,转⾝对天香院主冷冷道:“五招为限,区区就以一双⾁掌对付你,接招!” 说打就打,劈面就是一招“罗汉降魔” 天香院主一抛手中长剑道:“既然你不用剑,本院以空手接你五招!” ⾝形一滑,斜闪而过,指风一抡,倒挑房英左肋。房英一声大喝,抛肩摔⾝,五指俱张,又是一招“斩⽳二十四手”中的“龙行幽⾕”口中喝道:“第二招!” 天香院主立刻又闪⾝让过,可是房英却并不追击,招式一改,做出一个虚抛,口中却喝道:“第四招!” 天香院主眼光一呆,不知房英在搞什么鬼,可追击而不追击,这其中分明有问题。 她心中感觉何等敏锐,依然不动声⾊打出一招。 第四招瞬眼过去,房英大喝一声:“第五招!”⾝形却蓦地窜起,作势腾。 这一招表面上似乎他决心下煞手,决定胜负的一招。可是⾝形却疾如劲箭,反向台外弹去。 那知天香院主却如影随形,躯娇一晃,几乎比房英快一线,冲起半空,在房英头顶上笑道:“你在搞什么鬼?” 房英心头一震。就在这刹那,神台下冒起一声轰然巨响,木屑四飞,黑烟冲天,那百斤炸药轰然炸爆,震得天动地摇;可怜那批天香院长老及百余弟子俱在神台之旁,在这阵惊天动地的炸爆下,⾝躯如木屑四,⾎⾁横飞,嚎叫连天。 天香院主⾝在半空陡然娇叱道:“房英,你好狠心!” 她眼见大势已去,⾝形疾速向峰顶腾去。房英见群魔俱歼,就剩下魔首未除,那肯甘心,⾝一拧,衔尾而追,口中大喝道:“你往那里走!” 两条人影,瞬息落下峰头。侠义道群雄俱被这声炸爆所昅引,一见天香院主遁走,也纷纷起立而追。只是慢了一步,两条人影已小如黑点。 房英紧随天香院主急追不舍,瞬眼翻过两道峰脊,眼见距离愈来愈远,心中大急,厉喝道:“铁如芬,你今天就是逃到灵霄殿,小爷也要追到你南天门。” 天香院主猛然停步转⾝道:“难道你这么绝情?” 房英忙沉气停⾝,蓄气待发,口中冷笑道:“你这样才算是个人物。今天不杀你,何以慰已死的英魂于地下!” 天香院主伸手出下面纱,露出人而丽的面庞,叹道:“别人可以如此说,但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绝情!” 房英冷笑道:“为什么?” 天香院主仰首长昑道:“‘银河浩瀚鹊桥长,织女伫立遥张望;但见⽩云随风浮,寂寂天庭无牛郞!’房英,你难道忘了夜一绵么?” 房英一听这首诗,心头大震。这不是在群仙府中,那⾝份如的“织女仙子”在献出宝贵的贞后,一去无踪?原来就是眼前的天香院主。 往昔的情景,立刻浮现眼前,而心头在这刹那,浮起一种无可形容的滋味。房英心头震动,神⾊怔呆。也就在这刹那,铁如芬却如轻烟,一晃而远出数十丈,再晃而没。房英几次追,但想到那夜情景,不由废然而止。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不错,铁如芬该死,但他感到,她能死在任何人手下,却不能死在自己手下。 唉!他遥望苍茫的天地,发出一阵很长的叹息。然而在他⾝后,数十条人影如飞南昌至,一见房英立刻纷纷问道:“人追丢了?” 房英眼见这些侠义道群雄,苦笑了一声,点点头道:“各位,在下自愧,现在还是回去吧!” 群雄顿⾜长叹。他们以为房英说的有槐于心是说力有未逮,自然不清楚其中尚有一段情孽,镜清大师却喃喃诵了一声佛号,道:“天意!天意!” 于是-众人拥着房英,返回泰山峰顶,而峰顶上景⾊一片惨然,大劫虽过去了。但那种⾎⾁横飞的惨象却永远印在每个人的心底…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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