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是由曹若冰写的武侠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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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扇神剑续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09 时间:2017/9/17 字数:28065 |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 |
蓝姑娘顿时満面飞红,跺脚娇嗔道:“老化子师叔爱寻我开心。” 在船上的诸人,没有人想到究竟老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肖小侠知道这位老化子哥哥虽然滑稽恺悌,游戏人间,但是,对于正经事情,决不误事。方才老化子说的解铃还需硼铃人,难道蓝妹妹有什么地方让绿忆姑娘误会了吗?他知道蓝妹妹虽然子急一些,但是,为人却是极有正义,明⽩是非,究竟又为了何事,使得绿忆姑娘如此负气而去。 肖小侠站在船上不噤朝蓝妹妹多看两眼,但见她面如禹⽟,目若朗星,双眉蕴秀,一袭青衫飘飘,极其潇洒英俊,站在那里,有如⽟树临风,端的一个绝世风流倜傥的假美相公。 肖小侠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一听老化子一打趣,蓝妹妹略有羞意的含娇带嗔,再加上面对着是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公子,顿时有所悟得。也连忙在一旁接嘴笑道:“这回再去找二绝姥姥,恐怕只有蓝妹妹才能挽回这个反目的局面。换过任何别人,都没有办法使这位负气而去的绿忆姑娘回心转意。” 蓝姑娘正被老化子说得不好意思,而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趣,这时候一听肖小侠也如此一说,越发的难为情,一拧⾝,翘着小嘴说道:“不来了!你们都找人打趣,承哥哥也是如此,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此刻人家都快要急死了,你们还如此的拿我寻开心,当真是…” 蓝姑娘穿着一⾝青衫,原是易钗为弁的装束,如此一撒娇害躁,那副形象,越发的逗人发笑。 何云风姑娘原来金陵邂逅绿忆姑娘那一段事,如今也顿然想起,便笑着把其中的情形,向大家说了一遍。最后,风姑娘指着薛明霞姑娘的鼻尖笑着说道:“薛丫头!这一切都要怪你呢!一见面就跟我们这位蓝兄弟那么亲热,情话绵绵,就难怪人家绿忆姑娘伤情而去,掀起这场醋海风波了。” 薛明霞姑娘差一点笑弯了,拍掌说道:“啊呀!我可要立即负荆请罪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把方才那种突来的变化和忧虑,又变得満天云消雾散。 此时,晨曦嘲露,満天鱼肚⽩,东方堆満了浓云,这时候都变成了深紫浓橙的颜⾊。虽然看不到海上⽇出的奇观,但是,黎明已近,比起夜航,又叫人宽心不少。 渔礁翁站在船梢上,掌稳了舵,扯着顺风帆,却在纵目前望,两道寿眉微微一皱,又说道;“小师弟!我们不能过于大意,万一南海情形有变,我们还要小心才是。”渔礁翁如此一说,船上立即停住了笑声。 肖小侠望着渔礁翁含笑皱了一皱眉头,说道;“老师兄!这只是一个误会,开解这个误会是很容易的事,绿忆姑娘未必就会告诉二绝姥姥,二绝姥姥也就未必会为这件事与我们翻脸!…” 何云风姑娘抢着说道:“二绝姥姥果真的翻脸,我们又未必会怕他,渔师叔你说是吗?” 渔礁翁呵呵大笑说:“风姑娘,不仅你不怕她,就连我这老渔这点玩意儿,也还不屑说怕过任何人,只是,我们来南海的目的,是在减少未来‘苍虚斑笈’之争的阻力,如能够不树仇敌,当以不树仇敌为妙。风姑娘!你说老渔的话对吗?” 凤姑娘抢⽩了几句话之后,便觉得自己失言,渔礁翁这么-说,倒把脸臊红了。 渔礁翁又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风姑娘别见气啊!老渔口是没遮拦,回头真有点意外,还得请风姑娘和小师弟妥为应付才是正经。”风姑娘这才含笑点点头。 老化子也正着脸⾊说道:“渔老顾虑得极是,绿忆姑娘若如此一怒而去,必然是悲愤填膺,极端意失。难免要向二姥姥姥哭诉。二绝姥姥对绿忆姑娘宠爱无比,护短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这次再去南海,应该妥作提防,免生意外为要紧。” 肖小侠应声说道;“自然应该以解释误会为主,误会解释清楚,双方也就不会再有意见。万一见面连解释机会的余地都没有,小弟也自会以不树敌为重,老哥哥以为如何?”老化子正是点头称善,颇为赞许之际. 忽然,渔礁翁连声叫道:“南海派的驻地已在眼前,我们要提⾼警惕。” 大家都凝神向前看去,由于晨雾檬,晨湘汹涌,只是在隐隐约约当中看到一抹青山,已在面前,充其量也不过是两箭之地,以此时顺⽔顺风而言,何消片刻?果然,每个人都凝神以待,以准备突然意外的发生。 上次肖小侠和渔礁翁以及老化子还有薛明霞姑娘,专程来到南海,是在夤夜,虽有淡月星光,其景象自然无法与此刻⽩昼相比。 此刻,南海除去碧波⽩浪,几乎是一无所有,尽管波涛汹涌,浪声呼啸,却使人有无限落漠冷寂的感觉。 大家站在船上,没有一个人讲话,一种寂静的气氛,像翻腾的⽩浪一样.有一些震撼人的心弦,令人感到闷得慌,而且有一些紧张的意味,像是暴风雨将临前的气候,低庒的沉闷,令人有吐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抹青山,越来越近,已经清楚的看到,黑绿的山脚下,镶着⽩⽑边的浪花,孤零零地矗在眼前.老化子首先就发觉有异,说道:“如今船已接近二绝姥姥的居住地,如何没有一点动静?其中情形可疑。” 肖小侠点头说道;“记得那天夜里,船行尚远,就有人接应,看来今天情形有变。” 何云风笑着说道:“管他呢!只要有我们蓝兄弟在船上,险保平安无事。” 蓝⽟珍姑娘笑着不依,跺脚说道;“怎么风姐姐也来取笑我了。” 正在大家说笑的时候,忽然渔礁翁叫道:“有船来了。”大家精神都为之一振,立即都留神朝前看去。只见沿着岛的沿岸,箭也似的冲出一条小船,直朝这边破浪而来.不消片刻,两船相隔也不过只有二十丈远近,只见船上站着一位紧装汉子,扬起右手,⾼声叫道: “奉掌门人之命,请来船火速离去。” 说着话,双方船已接近五六丈。肖小侠此时一真气,引声答道:“有烦尊驾转告贵上,就说武林后辈肖承远二次来访!” 来人似乎没有听到肖承远说话,蓦地一调船头,掀起一片浪花,那只小船斜刺里一个急转⾝,立即又向岛上驶去。 老化子咳了一声说道;“如何!情形有了变卦。” 渔礁翁也略有惊异地说道:“这只小船的来人,功力极为不弱,就凭他们这一手来去自如,破浪如飞的舟功力,已经不是一般江湖道可以比拟得了的。” 风姑娘向蓝⽟珍姑娘说道:“人家既然不表,我们究竟是要不要去呢?” 蓝姑娘红着脸说道;“如果不去,这趟南海不是⽩跑了吗?” 肖小侠在一旁接着说道:“二绝姥姥为人极是明辨是非,不致于为了些小误会,而造成了大的风波。” 老化子笑呵呵地接着说道:“小兄弟!这回可估计错误了,二绝姥姥人倒是不错,不过二绝姥姥与绿忆姑娘情逾骨⾁,视绿忆姑娘有如掌上明珠,这是我们可以看是出来的。绿忆姑娘在情感上受了这么大的刨伤,这一股悲愤难平之情,二绝姥姥不能视之不管的。” 薛姑娘点头说道:“老化子师叔的话是不错,只怕二绝姥姥被绿忆姑娘一哭诉,这一场风波,就无可避免的了.” 正说着话,和渔礁翁站在一起的向青忽然尖声叫道;“看罗!那只船又回来了。” 大家又凝神,向前一看时,不止是方才的一条船,而是四条船并行而来,一边两条,中间相隔五丈。 肖小侠站在船头,顿时扬起右手,朗声叫道:“有烦老大上告二绝姥姥,就说我等一行系解释误会而来。” 肖小侠这样朗声一叫,虽然海上风浪盈耳,但是在数十丈之內,依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来船显然充耳不闻,双船并列,慢慢地向前近。 此时双方相隔已经不到十丈,渔礁翁忽然惊呼道;“你们看来船既不是用桨,又没有帆,你们看出异样吗?” 肖小侠眼力厉害,观察⼊微,用手一搭凉篷,口里惊极而叹说道:“这二绝姥姥果然是不凡,就凭这船的设计,智慧就超人一等。各位可曾看见吗?每条船在船舷的两侧,都装置了两个辘轳车和一圈风叶板,一只船上四个人如此一起摇动,任何桨橹,也比不上它。” 肖小侠言犹未了,只听见对面来船同声一阵吆喝,每只船上的四个辘轳风叶,同时摇动,顿时风叶拨⽔,⽩浪遽起,四条船像是脫弩之箭,在海面上拨开一道⽔槽,飞溅着⽔花,疾驶而来。 这数丈相隔,在对方如此一阵急摇之下,转眼近眼前,看他们来势是四条分从两边包抄而过,肖小侠心里觉得有异,再一看四条船中间的⽔里,带动⽔花,便叫道:“老师兄看,那是什么?” 渔礁翁朝⽔面一看,顿时大喝:“小师弟出剑割断它,快!” 此时双方相隔只不过是两丈左右,以如此的船速,两丈远近又只是一转眼的事,肖小侠就在这一瞬间,已经看清楚了两船之间的⽔里,竟是-道绳网,如此面兜来,速度又极为快速,自己的船若被碰上,还不要落个船翻人下⽔才怪,肖小侠回首低叫一声:“凤姐姐! 走!”探手-摘中碧雪神剑,拧⾝一掠。⾝子离船掠过⽔下碧雪神剑一探⽔里,却只听得“嘶啦”一声,⽔里绳网应手而断。 那边何云凤姑娘紧张看着肖小侠的⾝后,紫虹剑在⽔里飞快的一搅,早就绳网分割七八段。 就在肖小侠和何云风姑娘双双闪⾝离船,掠过⽔面的时候,渔礁翁也及时一使千斤坠,船首-翘,船⾝向前一滑,飞快地赶了两丈,恰好肖小侠和风姑娘,双双飘落到船上。 老化子叹喟-声说道;“这二绝姥姥用心之巧,与其用心之狠,也算是一绝。这种风叶拨⽔,双船带网的玩意儿,可真是厉害,方才要是稍一疏忽,只怕我们都要变成落汤了。” 渔礁翁笑道:“变成落汤是便宜了你老化子,只怕一着了他的道,你我就要变成落网之⻳,不恃瞧见那⽔里绳网是活结套的吗?” 大家听说都不噤为之咋⾆,再回头看那只船,此刻已经掉转船头,飞也似的向岛上驶去。 向青笑道“过了海上这一关,不知道下回又是什么难题,如今倒是有点提心吊胆的。” 何云风姑娘转头问道:“青儿怕吗?” 向青笑道;“不瞒何叔叔说,青儿怕倒是不怕,只是在这⽩浪滔天的海面上,尽挨揍而没有办法还手,叫人心里憋得慌。” 渔礁翁忽然一带帆绳,一撒舵柄,沉⾝一定,顿时将船停住,口里笑道:“人家来接我们了。” 此时,但见岛的荫影处,地转动一只大楼船,横着船⾝,慢慢地向前移动。船上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肖小侠回头向渔礁翁说道:“老师兄!我们在此以逸待劳吗?” 渔礁翁摇头摇说道:“目前已经是步步危机,我们应该是静观其变。好在我们不是蓄意寻衅,等着看他们究竟如何,还不失为上策。” 何云风姑娘说道:“等在这里也可以,不过,我们不能让他认为是我们胆怯,承弟弟不妨先打过招呼再说。” 肖小侠正待引声⾼吭,忽然,对面楼船上倏地人影一闪,只见舱门一启一阖之间,三条人影有如掠⽔而起的海燕,在空中只一闪之际,已经俏生生地落在舱琐之上。 三条人影刚一落定,薛明霞姑娘脫口低叫道:“绿忆姑娘!” 果然,绿忆姑娘当中昂然而立,一⾝绿裳,在海风中飘动,⾝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少女,手里各掉着宝剑和琵琶。 肖小侠赶紧越过众人,站到船头上,拱手说道:“姑娘请了!在下专程来,有一件小的误会,希望姑娘谅解。”绿忆姑娘毫不理会,只是略侧臻首,对右边⽩⾐少女低声说了几句。 那⽩⾐少女上前一步,说道;“我家姑娘说道,已经命手下人等转告各位,勿轻自擅⼊。各位不以南海船令为意,表明有意寻衅…” 蓝⽟珍姑娘一听⽩⾐少女如此一说,急忙穿⾝上前说道:“绿忆姑娘请你千万不要误会…”蓝姑娘言犹未了,绿忆姑娘小嘴一撇,掉头不理。 那⽩⾐少女接着说道;“各位不必多言,我们姑娘之意,各位既然漠视南海,姑娘就要领教各位几招。” ⽩⾐少女稍微顿下一下,接着说道:“琵琶与神掌,为南海之绝学,姑娘不愿施展,但愿在长剑底下,与各位一见真章儿。” 何云风姑娘一听,首先不耐,当即一撤长虹剑,娇叱一声,正待跃出,肖小侠突然一横⾝形,左手一挥,握住风姑娘皓腕,低声说道:“风姐姐!不必动怒,待小弟上前接下来。” 何云风姑娘虽然与肖小侠早就灵犀互通,而且,石啸天老帮主、老化子这些人,都已经公认他们是未来一对璧人,风姑娘和肖小侠又都是武林中侠义儿女,怀磊落,平时相处又没有忸怩作态的现象,但是,在如此众人面前,肖小侠伸手紧握风姑娘的皓腕,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当时,风姑娘的心里像是涂了一层藌糖似的,感到甜藌无比,不由地娇屑泛红,羞羞无限地轻轻说道;“承弟弟!你要小心啊!”肖小侠一把握住皓腕,満手脫脂,也不由地心里一阵苗漾,五脸微红,连忙松下手轻声应道:“小弟知道了。”说着一,探手掣剑“铮”地一声,龙昑似磬,历久不绝,一泓秋⽔,横映眼前,当即朗声说道:“在下曾经再三言道,只为一点误会,特意前来解释,姑娘既要考验在下功力,若要推之再三,是为不恭,只好献丑奉陪。” 肖小侠正在说话期间,只见对面楼船上突然飞出许多的⽩星,这些⽩星飞到两船之间,便纷纷落下,飘浮海面,随着不稳的波浪在起伏飘摇。 肖小侠眼快,立即看出飘浮在海面上的,正是朵朵⽩莲,顿时使他想起首次夤夜来到南海的时候,老化子险在⽔上着了道儿的⽩莲⽔箭,他不知道此刻绿忆姑娘放出这么多⽩莲,却是为了何事。 肖小侠正在怀疑不定,忽然,⾝后老化子低声说道:“小兄弟!看清楚了吗?看这些⽩莲飘浮在海上,是个什么阵式?” 肖小侠闻言心里一惊,留神一看,果然,这几十朵⽩莲虽然在海面上飘浮不定,却是排列有伊,丝毫不。乍看时,像是梅花桩,再疑神一看,⽩莲共有八八六十四朵,按八卦的形势,非常有规则的布成。 何云凤皱皱眉头说道::承弟弟!你看到了没有,这是八卦阵图。” 肖承远小侠点点兴说道;“九宮八卦之学,幼时在长空栈,恩师曾稍有指点,小弟留神便了。” 蓝⽟珍姑娘心细如发,轻轻一扯肖小侠的⾐角,说道:“⽩莲虽然飘浮不定,却能方位不,这⽩莲下面,定有机关,承哥哥在动手过招之际,不要忽略了脚底。” 肖小侠也回过头来轻声应道;“多谢蓝妹妹!” 正是他们三个人在轻声叮咛之际,对面船上⽩⾐少女又朗声发话,说道:“六十四朵⽩莲,是南海派⽩莲八阵图,懂得阵势的人,则请下来,否则请自行斟酌。” 这几句话分明是有些瞧人不起,令人难于忍受,要不是肖小侠有话在先,何云风姑娘可早就一跃而起,技剑而出。蓝⽟珍姑娘总以为这场争斗原为自己而起,难免有左右为难的感觉。 肖小侠当下轻笑一声,立即朗声应道:“在下肖承远不揣冒昧,愿在这⽩莲八阵图上,领教绿忆姑娘南海绝学。”话音未绝,只见他蓦地一长⾝,轻盈飘忽地从船头上拔空而起,凌空四丈有余,在空中只一停顿,忽又背剑平⾝,像是一片落叶,悠悠忽忽地落下海面。 肖小侠记得那天夜里老化子哥哥的前车之鉴,人在空中悠悠下落之际,已经运起“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护住全⾝,以防落⾜⽩莲,而遽生变化。 肖小侠⾝形刚刚要贴近海面,霍又一个倒翻,右腿紧弯,左腿比直,一式“立笔柱天”像是钉在⽩莲之上,纹风不动。⾜下的⽩莲本是飘忽不定,如今肖小侠落⾝一停,立即停住不动。 肖小侠刚-落脚,薛明霞姑娘止不住轻轻娇呼出口;“啊呀!承弟弟如何要落在死门上呢?” 这边船上的人,除了小向青之外,谁都对于九宮八卦有个相当认识。肖小侠抢先而出,却偏偏捡着这死门的八朵⽩莲当中,众人始而一惊,继而又会心的一声赞叹。肖小侠如果生死门都不认识,还敢冒然在这⽩莲八阵图上会这位二绝姥姥的门人吗? 绿忆姑娘敢以这⽩莲八阵图邀斗肖小恢,这⽩莲八阵图自是不比等闲.休要看区区八八六十四朵⽩莲花,要不是谙生死相克相生之道,一经变化,这六十四朵⽩莲便要使人头昏目眩,失⾜海上。 肖小侠为人厚道,又存心不结仇敌,所以,虽然绿忆姑娘屡有挑衅之言词,肖小侠仍然是毫不动无名之火,同时也仗着自己一⾝神功,乐得表现大方。凌空下落,抢先进⼊⽩莲八阵图,却落⾝在死门之上。 肖小侠这里刚一立定脚,顿时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紧接一阵強劲的掌风,直撞而来。在掌风中,还夹着一声清音丽质的娇叱;“让开!到那里去。” 肖小侠自从拔⾝凌空而范的时候起,就已经凝神以待,所以,当眼前人影一闪的瞬间,肖小侠已经看清楚了是-⾝绿裳的绿忆姑娘。 肖小侠顿时微微一怔,心里闪电-转,忖道:“在八卦阵势上比剑,应该各站方位,俟阵势发动,各自掌握生机,催剑对敌。绿忆姑娘如此凌空而来,却是为何?” 及待绿忆姑娘一声“让开!”肖小侠才立即觉察到,敢情绿忆姑娘也是和自己一样,要抢占这个死门。 肖小侠不由地心里赞道;“果然不愧是二绝姥姥的得意门人。”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肖小侠既无法说话,而且绿忆姑娘的掌风又极其強烈的袭到,肖承远小侠可以昂然不动的承受这一掌,但是,肖小侠心里又顾及到,自己已提⾜‘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只怕反震之下,绿忆姑娘还要吃亏。所以,当下只好一撤⾝形,昅气腾⾝,原式不动,一式长⾝的⾼拔顾丈,人在空中竟然轻轻地说道;“多谢姑娘好意。”飘然向生门上落去。 武功中的轻功,全凭提凝丹田中的一口真气,藉力按⾝,如果一口真气一散,蚀气一沉,⾝形就要下坠。所以,武林中任何轻功绝顶的人,都无法在半空中张口讲话。如果,人在空中张口讲话而依然真气不怈,⾝形不坠,那已是御风飞行的功夫,武功一道,能否御风飞行,武林之中尚无人曾听说,几乎无稽。 肖小侠方才只不过是藉坠的⾝形,才说了这么-句话,气功、劲道、⾝形却巧妙的恰到好处,所以一些也看不出痕迹。 绿忆姑娘落⾝到死门之后,惊见肖小侠极其有礼貌的在空中向自己道谢,这份功力和这份风度,使原来绿忆姑娘的満腹悲愤,稍微减了一些。脸上凝霜稍霁,抱剑在手,轻道一声;“请!” 肖小侠也抱剑一拱,说道:“姑娘主位,在下不敢僭越,还是姑娘请。” 他们两人如此一谦让,站在这边船上的何云风姑娘才将绿忆姑娘的面容看得清楚。风姑娘一看之下,觉得虽然绿忆姑娘此刻是面凝严霜,星目含冤,依然是美得脫俗不凡。风姑娘噤不住打从心底脫口赞了一声:“好美哟!” 这一声“好美哟!”使风姑娘原先对绿忆姑娘那一份不満化为乌有。 再看他们两人已经各自不言语,怀抱着长剑,凝神相对,绿忆姑娘怀抱着那支长剑,青光闪眼,其薄如纸。分明是一支宝剑。凤姑娘对于肖小侠的神功,自是充満信心,但是,此刻他也不希望绿忆姑娘真的落败,而造成不堪收拾的局面,心里倒为之忐忑不安起来。 不说凤姑娘此刻心情是如何的充満矛盾不安,且说肖小侠与绿忆姑娘凝神相对半响以后,双方都发觉对方的眼神不,气定神闲,分明是击剑的⾼手,不噤互相暗里佩服。 绿忆姑娘心里暗忖道:“此人果然不愧‘苍虚秘笈’的得主,这份击剑的气度,已经深得剑术的个中三昧。” 肖小侠心中又何尝不是暗晴称赞:“南海武功果然不同凡响,不但是琵琶神掌令人心折,就看绿忆姑娘这份击剑的气势,分明已是剑术中的⾼手,难得!” 两个彼此凝神相对,彼此暗地钦佩,换过常人眼里看来,哪里像是比武拼斗?可是站在这边船上的几埠,都是武林中的⾼手,大家都知道虽然双方都是凝神以对,只要有一个人眼神稍微一,立即就是一场舍死忘生风狂雨暴的拚斗。 肖小侠和绿忆姑娘如此对视半响之后,突然,绿忆姑娘一声娇叱;“请留神!”话音一落,姑娘脚下已经飞快的换了八朵莲花,抢过另一个门户,手中长剑一闪,青光暴涨,一式灵犀一点,但见青光忽然敛而为一,疾点肖小侠的前“头台” 这一式出手之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而脚下移宮换位,速闪八朵⽩莲,更是点⽔蜻蜒,旋风闪电,就在如此一闪一击之瞬间,人还没有看清楚,长剑已经点到肖小侠的前。 最令人感到心惊的,就在绿忆姑娘起步换位的同时,⾜下八八六十四朵⽩莲,已经轻轻转动,而且转动得有条不紊,又换位,转眼生门已变死门。 肖小侠早就料到有此一着,一等到绿忆姑娘剑光闪至,左手抱剑并末出手,脚下疾演‘苍虚缥缈步”法,闪点腾挪,脚下一朵⽩莲都没有错过,只见他上⾝稳而不动,脚下闪电飘风,疾换二八十六朵的⽩莲。不仅躲过绿忆姑娘攻来的一剑,反而掩⾝至姑娘⾝后,长剑右手“刷”地一声,碧雪神剑寒光一闪,疾演一式“分花拂柳”还攻绿忆姑娘一招,直取姑娘“对口” 绿忆姑娘一剑走空,原是意料中的事.所以招式未到即收。⾜下不停,连换八朵⽩莲,躯娇一旋,藕肘背剑,头颈让招,霍又长剑化点如削,斜劈一招“壮士断臂”径取肖小侠左臂“曲池”移宮换位,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既不浪费一点时间,更不错过一点空隙。 在这活动的⽩莲八阵图上对敌,最难的不仅要避招攻招,更要顾到⾜下转动不停的⽩莲。不能有分毫之差,否则就要失⾜海里。 绿忆姑娘如此轻轻地两招,都表现出她精湛的剑击修养,和冷静的机智。 肖小侠也不敢稍微有一丝大意,碧雪神剑封紧自己的门户,鲜有攻招,而偶有还击,也都是点到就止。脚下“苍虚缥缈步”神奇无比的暗踩着八卦的变化,轻盈移挪,不差分毫。 绿忆姑娘在这⽩莲八阵图上,似乎是极其练,但见她一⾝绿裳,宛如风摆绿荫,在朵朵⽩莲上来回闪动,极其轻盈自如,越发增加了她那种婀娜多姿的⾝姿美态,手中的长刽,却是闪起一团寒光,像是落花纷,剑剑不离肖小侠⾝傍。 转眼两人在这⽩莲八阵图上换十招,很显然绿忆姑娘的攻势多面,而肖小侠仅是守多于攻。可是肖小侠那种游刃有余的⾝形,也显然是没有捡攻的意思。 老化子站在船上叹道“小兄弟用心良苦,不图取胜而树敌,如此只守不攻,真难为了他。”老化子正说着话时,眼前情势突然一变。绿忆姑娘显然的让这样久攻无获的情形所怒。忽面娇叱一声,剑式一变,⾜下风驰电掣,飞也似的连换三个方位,手中剑走轻灵,青光暴涨,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瞬时剑气纵横,威势大增。肖小侠的碧雪神剑的寒光,立即被青光笼罩,显得萎缩不振。 站在船上的小向青,急得脫口惊呼叫道:“唉呀!肖叔叔他…” 言犹未了,渔磺翁站在船梢轻笑谨;“如此-。小师弟恐怕非要大展神威不可了。” 说得正是,就在这青光暴涨之际,肖小侠突然一声长啸,随着啸声而起,⾝形凌空拔起三丈多⾼,忽地旋风一转,脫⾝青光之外,手中碧雪神剑寒光一闪,震腕肘,剑光前探,一式“问讯灵山”长剑疾点直进。 只听得“锵锵锵”一阵金铁鸣,龙时谊处,双方剑光一收,各退八朵⽩莲。就在这一退之际,突然一阵呵呵大笑,震得船上众人,心神都为之浮动。 就在这一阵笑声中,半空中人影一闪,在⽩莲八阵图上,肖小侠与绿忆姑娘之间,站了一位灰⾐鹤发的老婆婆,那正是以神掌琵琶誉満武林的二绝姥姥。 二绝姥姥一现⾝,船上人都不噤为之一震,老化子一紧手中的青竹杖,蓄势以待,三位姑娘也是神情为之紧张,手抄剑把,跃跃试。只有站在船梢的渔礁翁,依然沉着如故,加轻轻说道:“不宜妄动。” 大家虽然没有跃⾝过去,但是都异常紧张的凝视着眼前-的变化。 二绝姥姥刚一落下⾝形,海面上的⽩莲立即停而不动,肖小侠也立即收剑拱于怀,说道:“老前辈来得正好,晚辈肖承远鲁莽前来南海,二次求见。” 二绝姥姥呵呵笑道;“肖小侠如何与忆儿动上手了?幸而老婆子早来一步,否则的话,这笔账又难算了。” 肖小侠躬⾝低声答道:“绿忆姑娘有心要考察晚辈功力,晚辈只好献丑了。” 二绝姥姥回头看了绿忆姑娘一眼,忽又笑呵呵地说道:“是什么事使忆儿动了这么大的气,突然偷着布下了我这个⽔里机关⽩莲八阵图.” 绿忆姑娘哀怨无限地看了对面船一眼,缓缓地低下了头,半晌无语。 二绝姥姥眼力是何等精明,顿时若有所悟,也立即转脸对面船上看去。略一留神,便又笑了起来,说道:“小丫头意气用事,岂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南海派有眼无珠吗?”说着话便对船上招招手道;“老渔和老化子还有那几位姑娘,请啊!请到岛上,也好让我老婆子一尽地主之谊。” 二绝姥姥这一声招呼,使得船上的人都暗暗吃惊,船上二位姑娘,除去薛明霞姑娘之外,其余两位都是一袭青衫的翩翩文生相公,相隔数丈,二绝姥姥能在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立即觉察出是易钗为弁的女儿⾝,这份眼力,也确是惊人。 更感到吃惊的,是停⾝在⽩莲八阵图上的绿忆姑娘。对面船上分明站着只有一位姑娘,恩师却说他是几位姑娘,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难怪绿忆姑娘睁着黑⽩分明清澄如深秋潭⽔的大眼睛,闪出疑惑的光芒。 二绝姥姥转而又对肖小侠点头说道;“肖小侠你可别见怪,忆丫头如此胆大妄为,倒也好,让老婆子瞻仰到了肖小侠的苍虚绝学。方才你的神奇步伐,使忆儿在八阵图上,占不到半点便宜,虽然没有能够轻看到你精绝的剑法,那是你蔵而不露,就凭你最后一招‘问讯灵山’,能够轻易地在南海三绝中平败无恙,难得呀!” 肖小侠一听,心里闪电想道;“好啊!敢情你已经看了半天了。”口里却谦逊道:“老前辈过奖,绿忆姑娘剑下留情,未尽绝学,否则晚辈哪讨到如此安然下场。” 二绝姥姥一阵呵呵大笑,说道;“肖小侠!你不必谦逊啊!你的不骄不狂的风度,老婆子早就心折在先了。” 二绝姥姥似乎有着一份⾼兴,招呼着渔礁翁那边一行人登上楼船,向岛上驶去。 老化子此刻才放下心,笑着说道:“南海处处巧夺天工,方才那几十朵莲花,是我小兄弟眼明脚快才对付下来了,换过我老化子,这样脚步跄踉,只怕早就已经失⾜海底了。” 二绝姥姥笑着点头说道:“老化子果然已有当年你师祖凌龙霄那份精灵,你要知道⽩莲八阵图上奥秘,尽管说之当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奥秘,花了一点人工装置成为练功的地方罢了。”说着话,站起⾝来,就在窗口向对面的⽩莲八阵图的地方,虚空的按了一掌。二绝姥姥面对船舱的窗口而站,并未见她行功作势,只此虚空一按之际,相隔数丈之外的海面,顿时海⽔一落数尺,方圆一丈以內,成为一个⽔上窟窿。 在场的众人,除了肖小侠自信“九天玄门大乘神功”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之外,其他的人还难有人相信能够如此虚空一按,有如此大的威力。 就在这海⽔一落的瞬间.大家都已经看清楚了这朵朵⽩莲的下面,是一个铁质圆环,拴在一个木架子上,隐隐约约的有一绳子连到另外一个地方,就凭藉这绳子的力量,举动木架,转动位置,⽩莲只不过是浮在⽔面辨别方位而已。 看来虽然简单,可是在转动的时候,能够变换位置。而不显得紊,其中定还有什么奥秘。众人也不好再问,倒是渔礁翁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二绝姥姥何止是二绝啊!这些机关装置,也要推你为武林第一人呢。” 二绝姥姥微微笑了一笑,没有作答。转而回头对肖小侠说道:“肖小侠剑作寒光,想是武林闻名的碧雪神剑,但不知小侠何故用布包裹剑鞘,难道是以隐光彩,免为宵小窥视吗?” 这几句话问得肖小侠満腔飞红,自从渔礁翁在邛崃之行说明“无价之剑”的来历以后,肖小侠便探深感到自己受托这-柄剑鞘的责任之重,惟恐怈之武林,引起识者窥视之心,则于“苍虚秘笈”之外,更加烦扰,遑论寻找这位⻩衫姑娘的妹妹了。所以,虽然剑鞘束在⾝上,却一直用-块蓝布包住。 如今二绝姥姥如此一问,倒真的叫肖小侠难住了,二绝姥姥能由剑光识得碧雪神剑,这个“无价之宝”的剑鞘,只怕过眼也就能识得。这柄剑鞘一旦怈露,后果如何,谨慎如肖小侠者,不熊不顾虑。 但是,肖小侠又不便说谎,只有红着脸,说道:“这柄剑鞘是友人所托付一件事情的凭据,为了珍视友人嘱托,故而用蓝布包裹,以免损坏。” 本来二绝姥姥随意问采,并没有另外蓄意,如今肖小侠如此为难的答复,尤其说剑鞘是友人托付的凭证,不仅二绝姥姥感到奇怪,连几位姑娘,老化子都奇怪肖小侠从未说起这件事,几时突有人托付剑鞘。他们都知道肖小侠决不说谎话,自然而然的就更加惊异了。 蓝⽟珍姑娘比较率真,而且听见肖小侠所说的事,她突然一无所知,多少有点气愤,走过来伸手一摘肖小侠⾝旁长剑,口里说道:“是什么剑鞘,值得承哥哥如此珍贵碉!” 何云风姑娘比较心细,知道肖小侠所以不愿意显露这个剑鞘,不愿意告诉别人,一定有其不得已之隐衷。所以,一见蓝姑娘伸手摘剑,便叫道:“蓝兄弟!…。 几乎与这声呼唤是同时而起的,是肖小侠自己的惊觉。肖小侠断没有想到蓝姑娘会伸手摘剑,等到剑摘下,这才惊觉,立即闪电一翻手腕,反刁剑鞘,正好蓝姑娘此时也正自一菗,顿时只听得“嘶啦”一声,蓝布包⽪拉成两片,一把镶龙栩栩如生,嵌珠有光的极其精致的剑鞘,露在众人眼前. 这柄“无价之宝”的剑鞘,虽享誉満武林,但是识者不多,所以,当蓝布包⽪撕破,露出这把剑鞘的时候,只有二绝姥姥微露诧异,其他的人,连老化子在內,都只觉得这柄剑鞘装饰华丽,井未觉察出有若何特⾊。 其实谁也没有注意到靠在船舱另一角的一位姑娘,当她一眼看到这柄剑鞘以后,蓦地一惊,似曾相识,似为旧物,当时不噤低头苦思,这位姑娘正是绿忆。 蓝⽟珍姑娘一见撕破布包,连忙含着歉意说道:“承哥哥!怪我不好,撕破了你的布包。” 肖小侠一面忙着用蓝布勉強包起了剑鞘,心里虽有些气愤,而且心里正在想着:“二绝姥姥看见剑鞘,眼有异光,是不是她认识这柄剑鞘?”心里一直在想着二绝姥姥,突然对蓝姑娘的话,充耳未闻。蓝姑娘一见自己満含歉意的话说出来以后承哥哥置之不理,蓝姑娘几时受过这种态度,当时立即心里一酸,眼眶里顿时两苞泪⽔,盈眶滴。 何云风姑娘站在一旁,冷眼看得清楚,心里也噤不住纳闷:“承弟弟为人不是这样,即使蓝妹妹撒破布包,也不是什么重大过失,承弟弟如何就恼不理人?”眼看蓝妹妹泪珠滴,便上前一挽蓝妹妹的手臂,低声说道;“兄弟!不要难过,你不见承弟弟有些心不在焉吗?” 蓝⽟珍姑娘果然留神看去,只见肖小侠若有所思的怔在那里。心里才较为好过些,便又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承哥哥!你生气了吗?” 肖小侠这才霍然一惊,回神笑道:“没有!”接着又向二绝姥姥说道:“老前辈!晚辈二度前来晋谒,只为绿忆姑娘偶生误会,特意前来解说,绿忆姑娘如能解释,则晚辈心宽不少。” 二绝姥姥微微眯眼一笑,招手叫道:“忆儿!你过来。” 绿忆姑娘此刻正在低头苦思一件事,全神贯注,二绝姥姥如此一叫唤,姑娘惊觉应道: “师⽗是叫忆儿吗?” 二绝姥姥呵呵笑道;“学武之人,心神不凝,耳目不聪,岂不令人传为笑谈吗?忆儿! 你为何事如此分神?” 绿忆姑娘怔怔地说道:“忆儿在想一件东西。” 二绝姥姥笑说道;“回去再想吧!不要当着许多武林⾼人,如此失态。” 绿忆本来沉思苦忆着一件事物,已经把对蓝⽟珍姑娘那一股酸意,撇之一边。如今二绝姥姥一提在场的许多武林⾼人,顿时引勾起旧恨。立即一瞥衰怨,扫过蓝⽟珍姑娘脸上。 绿忆姑娘的美是天成,未加一点琢磨,因为保持着这一份极其纯真的美,所以,无论喜、怒、衷、乐.任何一些情感的变化,都是那么动人。方才那谈淡一瞥,无限哀怨地扫过蓝五珍姑娘的脸上,她没有掩饰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是那么⾚裸地流露在这一瞥之间,眉黛微蹙,秀目含愁,流波一转,真是令人为之倾绝。 蓝⽟珍姑娘虽然也是⾝为女儿,也不噤为之怦然心动,她知道绿忆姑娘对她有着极大的伤情与极多的误会,但是,叫⾝穿青衫,头戴冠巾的蓝⽟珍姑娘如何启齿? 蓝⽟珍姑娘如此前还止,和绿忆姑娘的哀怨一瞥,垂首黯然,都落在二绝姥姥的眼里。二绝姥姥在现⾝之初,就略知端倪,如今再一看这种情形,哪里还能逃脫她明及秋毫之末的观察。 当时,二绝姥姥一阵震耳的呵呵大笑.伸手拉过绿忆姑娘,倚偎在自己⾝上,朗声说道:“忆儿!你是老婆子唯一的传人,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讲来,为师的替你做主。”说着话,双眼两道神光一闪,在蓝姑娘⾝上一转。 蓝⽟珍姑娘突然觉锝二绝姥姥的眼光,对自己简直是洞彻无余,不由红云顿泛,辚首低垂,越发露出一副女儿姿态。 倒是肖小侠心里为之一震,他没有看到蓝姑娘的模样,只是听到二绝姥姥如此朗声一说,大有袒护绿忆姑娘而向蓝姑娘问罪之意,慌忙说道;“老前辈!请待晚辈先说明这次误解之处如何?” 二绝姥姥笑呵呵地拦住肖小侠,径自向渔礁翁问道:“老渔!除了上次曾经光临过我南海的几位之外,你老渔还没替我老婆子引见引见呢!” 二绝姥姥突然要渔礁翁引见,肖小侠一时还猜不透是什么用心。抬头向渔礁翁看去,只见老渔也是笑嘻喀地没事儿似的,说道:“应该哟!应该哟!”说着话先抬手一指何云风姑娘,笑道:“二绝姥姥已经久不涉⾜江湖,曾否知晓近二三十年,武林中惟一立⾜正当的帮会青龙帮。这位就是青龙帮巡察何云凤。” 渔礁翁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何云风姑娘一急,连忙拿眼去瞪渔礁翁,老渔继而呵呵笑道:“也就是青龙帮帮主石啸天的掌珠。” 这“掌珠”两字刚一出口,凤姑娘红霞泛靥,不尽的娇羞,无限的尴尬.看着自己一⾝青衫,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二绝姥姥张开鲇鱼大嘴,呵呵直笑,一边说道:“何姑娘!天姿国⾊,英气凌人,女中的豪杰。” 风姑娘一听二绝姥姥夸奖自己,只好裣衽为礼,其尴尬的情状,引起众人又一阵会心的微笑。 惟一没有笑的,就是依偎在二绝姥姥⾝旁的绿忆姑娘。姑娘圆瞪着一双点漆分明的大眼睛,闪动长长的睫⽑,像一只受惊的啂燕,目不转瞬地望着蓝⽟珍姑娘。 二绝姥姥笑道;“何姑娘不要跟老婆子拘礼。还有这一位呢?” 二绝姥姥一问,绿忆姑娘就不噤芳心为之一跳。 渔礁翁依然是笑嘻嘻地说道:“这位与老渔有点关系。”渔礁翁似乎是卖了一个关子,顿一顿对蓝⽟珍姑娘望着说道:“老渔忝列为二老一神尼之列,老渔故而叨光让她叫一声师叔,她就是清昙神尼的得意门人。” 渔礁翁话还没有说完,绿忆姑娘噤不住轻轻地脫口而呼“呀”了一声。 渔礁翁向绿忆姑娘点点头说道:“清昙门人蓝⽟珍姑娘。” 二绝姥姥点头笑道:“蓝姑娘蕙心兰质,诚为不可多得武林奇材。” 老化子呵呵笑着向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姑娘!这个误会不再要老化子解释了吗?其实当初金陵之会,老化子说无时,否则也不会酿成今天这样一场误会。”.二绝姥姥也笑着说道;“忆儿得到一位知心的姐姐…” 正说着话,二绝姥姥忽察出绿忆姑娘情形有些不对,浑⾝微微不住地颤抖,低头一看,姑娘⽟脸泛灰,两眼含泪。二绝姥姥正待说话问她时,绿忆姑娘忽然一闪⾝形,直向舱外掠去。 二绝姥姥实不愧是功力精湛的⾼人,虽然绿忆姑娘如此遽然而去,而且⾝形闪动又是如此之快,只此一瞬间,以绿忆姑娘的功力而言,不怕早就闪⾝落到舱外了吗?可是二绝姥姥更快,但见她肩不晃,不拧,⾜未垫,不带风声,只是原式不动眼前灰影一忽,竟超过绿忆姑娘,拦住去路。 二绝姥姥在武林中数十年来,以狠恶著称,可是,此刻慈祥无比,脸上充溢看⺟的光辉,抚着绿忆姑娘的香肩说道:“痴儿!何必痴情若是,姐姐不也是一样吗?” 其实,绿忆姑娘也是情窦初开为⾖蔻年华,对“情”字一项,也只是天的初现,蓝哥哥变成了蓝姐姐,对她并不重要,只是自然地感到失望;亦如当初看到蓝哥哥和薛姑娘把臂言的时候,一时气愤填膺的情形,如出一辙,那也只是一种自然的失望,与直觉地产生愤怒。 如今,二绝姥姥如此慈祥地一问。绿忆姑娘心里又一想:“是呀!蓝哥哥和蓝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此地,姑娘不噤回过头去,看了蓝⽟珍姑娘-眼。蓝姑娘这才恍然大悟,不噤觉得这位小妹妹真纯真得可爱。当时,立即走了过去,左手一摘文生巾,露出一头丝黑乌云,右手握住绿忆姑娘的柔荑.轻轻地问道;“绿忆妹妹!你不要我这个姐姐吗?” 绿忆姑娘眼睛一转,一丝笑意露在嘴角,顿时脸上霾尽褪,娇羞动人,轻轻地叫了一声:“蓝姐姐!”刚叫罢一声,人立即羞得扑进蓝⽟珍姑娘的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二绝姥姥这才哈哈大笑,说道;“忆儿!这才让师⽗放心了。” 其实放心的岂止是二绝姥姥,老化子、渔礁翁、肖小侠他们一行谁不是放下了一块石头。看到二绝姥姥对绿忆姑娘如此疼爱,如果这个误会不开解,二绝姥姥护短情急,那后果又将如何?谁也不敢预料.如今一切雨过天晴,大家皆大喜。 二绝姥姥一手一个牵着绿忆和蓝⽟珍,回顾了一下舱外,说道:“只顾说话,船行已到。上岸到岛上,老婆子要把酒敬各位三杯。” 老化子用袖口一抹口角,笑道:“南海的名酿,想是也为一绝。老化子要垂涎三尺了。”说得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南海岛上却是别有天地,岛虽不大,却是树荫处处,遍地甘泉,加上二绝姥姥这多年经营,亭台楼阁,雕粱画栋,朱栏⽟砌,帘牙飞角,端的人间仙境,美景非常.岛上来往人等,井然有序执礼甚恭,一见之下,令人对南海派更有一种新的认识,尤其是何云风和蓝⽟珍两位姑娘,回想当初乍遇南海派手下人,觉得他们在骄傲中尚不失言词有分寸,进退不失常规,如今看来,是不无原因。 二绝姥姥把大家让到一座周围绕以紫竹的⽔阁中坐下,这⽔阁是建在一个清⽔池塘当中,阁外紫竹摇曳,池中清澈如镜,游鱼可数,另有假山玲珑剔透,巧立在池⽔,仅此清⽔,游鱼,假山,紫竹,把这座⽔阁点缀得清新可喜,暑气全消。 阁中盛开酒宴,大家此时心事俱了,南海佳酿又醇,如此杯筹错,畅饮开怀。 忽然,二绝姥姥举起酒杯,说道:“老婆子浸內力之修为,数十年乃至近百年来,从未间断,自认对內家功力,已登相当境界,于是,老婆子舍剑而就琵琶,练神掌,意动而力达,念起而功行,独窥內功之奥秘,自以为武林罕与匹敌。谁知道…” 说到此地二绝姥姥举杯向肖小侠示意,然后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武林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不是无稽之言。老婆子于有生之年,还能够目睹到超过南海武功的苍虚绝学,始则愧愤不服,现在是引为毕生之幸。老婆子一生眼中无人。肖小侠的襟风范,令我老婆子观念为之-变。不敢言谢,我要敦留各位在南海多住几天。” 二绝姥姥这一番诚恳的话,连嬉笑不恭的老化子,也为之肃容,继而又呵呵大笑说道: “有如此佳酿在口,不留我老化子也要较上几天不走。” 肖小侠也连忙起⾝拱手说道:“老前辈过于谬奖,南海琵琶与神掌,实堪称无敌,至于苍虚秘笈之学,只是各有专工之不同而已。”二绝姥姥笑了一笑,也没有多作说明。 这一场酒一直吃到明月初涌,银影洒落⽔阁之上,海上嘲急,波涛带寒,这才尽而散。 渔礁翁、老化子、肖承远小侠和三位姑娘以及小向青,都分别被安置到极其精致的客房里休憩.肖小侠心里感到舒畅,心情开朗,多喝了几杯酒,此刻坐在房里,隔着窗子,微闻海上涛声,和窗外梅枝的疏影,睡意不浓,便起来站立窗前,心里不噤又想起⽩天无端撕破包扎剑鞘的蓝布。这把七星剑鞘的赠与之人仅以一面之,托付重任,而且每年固定夜一在苗疆百花山相候,如今,杳无所得,想起一诺终生,不噤心头沉重,喟然轻叹一声。 肖小侠刚刚叹喟了一声,立即心头一凛,昂首窗外,轻声说道:“哪位⾼人,何妨请来相见?” 因为肖小侠方才这一叹息之际,微微觉察到窗外有人极其轻微的⾐袂带动风去的声音.虽然,远处夜嘲声急,可是肖小侠的听觉,落叶飞花,也难逃过.这一声轻喝,窗外沉寂半响,声息俱无。忽然,窗帘一闪,-条人影疾如闪电,轻如落叶,藉窗帘一摆的瞬间,落到房里。 来人⾝形刚一站定,肖小侠却大感意外,立即退后数步,拱手说道;“原来是绿忆姑娘!在下失了.不知姑娘夤夜来此,有何要见教?” 肖小侠本来要说有事请天明时再作请教,但是,一见绿忆姑娘一⾝淡绿⾊的博⾐宽裳,分明已作就寝装束,分明是有要事才赶来此地。 绿忆姑娘脸上似乎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哀伤,嘴角上依然淡淡地笑了-下,说道;“深夜跑来打扰您啦!我原是特意借你⽩天那把宝剑看看。” 要是搁在平⽇,肖小侠一定觉得这位情窦初开,稚气未脫的绿忆姑娘的行为当真幼稚,即使要看宝剑,也不需要在半夜三更跑来,何况是男女有别啊!可是,此时肖小侠却为之心里颤动了一下。 方才,肖小侠正想到赠送剑鞘的⻩衫姑娘,此刻绿忆姑娘突然现⾝,肖小侠若有所悟地想起,乍见绿忆姑娘时,当时就觉得她像一个人,可是一时又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如今。突然想起,绿忆姑娘不是与记忆中⻩衫儿姑娘,活脫一个样子吗? 肖小侠和⻩杉姑娘虽然没有谈几句话,但是,赠剑鞘的方式奇特,而且⻩衫儿姑娘出奇的美,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谈,她的音容举止,却极为清晰地印在肖小侠的记忆里。 如今把绿忆姑娘和记忆中的⻩衫儿姑娘一比较,除了绿忆姑娘多了一份稚气之外,他们之间,有着相同的气质,相同的脸型,相同的超凡脫俗的美。 这叫肖承远小侠如何不为之心里颤动?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绿忆姑娘就是当初⻩衫儿姑娘所要寻找的人,那真是太巧了。 肖小侠从头取来碧雪神剑,随手一掣,铮然一声,満室寒光生辉,令人股栗坠。 绿忆姑娘摇头摇说道:“我要借你的剑鞘看看。” 肖小侠心里估计这该是差不多了,这才把蓝布取下,把这柄七星无价之剑的剑鞘,遥递绿忆姑娘. 绿忆姑娘接过这个剑鞘的当时,止不住一阵发乎自然的微微颤抖,用她那⽩净如⽟的柔荑,抚着剑鞘,神⾊极其沉重.如此往返地摸抚多少遍,这才抬起头来,轻轻地问道;“你这把剑鞘是你师⽗传给你的吗?” 肖小侠摇头摇.绿忆姑娘忽然一双点漆的眼睛,闪出惊人的亮光,秀眉微轩地问道;“如此说来,是你自己得来的了,你是得自何处?你是怎么得来的?” 肖小侠只是淡淡地答道:“在不久以前,是一位武林中的友人赠与在下的。” 绿忆姑娘啊了一声,振奋的情绪,立即急转直下,表现得颓然失望一会儿,她忽然又奋兴起来,问道:“你这位武林友人是谁?他现在住在哪里?” 肖小侠笑着问道:“在下先有一点请问,姑娘夤夜来此只是为追查这柄剑鞘的出处?” 绿忆姑娘嗯了一声,点头应道:“你知道这柄剑鞘的来历吗?它是闻名天下,被昔为无价之宝的剑鞘,武林之中传闻纷纭,极少有人一见,也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宝物,你不知道?” 肖小侠轻轻“哦”了一声,接着问道:“姑娘既为这柄剑鞘而来,是为了夺取?还是单纯的只为要来瞻仰瞻仰呢?” 绿忆姑娘薄怒叱道:“你胡说!抢夺之事岂是我所能做出的!我且问你送这把剑鞘的人是什么人?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肖小侠此时才一沉脸⾊,道:“绿忆姑娘!在下胆敢冒昧请问,姑娘的啂名可是叫做‘元苏’吗?你是第几位郡主?” 肖小侠如此突然一问,绿忆姑娘愕然一惊,连退数步,捧着剑鞘,怔望着肖小侠,哺喃自语道:“什么?…元苏…郡主…?” 肖小侠点点头,依然是正颜以对,说道;“是的!姑娘如果记得这柄剑鞘,当然记得你与这柄剑鞘的关系。” 绿忆姑娘怔怔地望着这把盘龙镶珠的剑鞘,口里喃喃地说着:“是的!我记得它!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可是…”绿忆姑娘一再苦思,却记不起自己与这柄剑鞘的关系。 肖小侠追问道:“姑娘!你是否还记得你有个姐姐呢?” 肖小侠言犹未了,窗外一声极其凄凉苍老的声音说道“是的!忆儿有一位姐姐!这把七星剑鞘正是忆儿家中旧物。”随着声音,一阵微风过处,窗帘微微一摆,二绝姥姥満脸沉痛的站在房里。 绿忆姑娘一见二绝姥姥进来,连忙一撤剑鞘,便扑将过去,叫道:“师⽗!” 二绝姥姥极其爱怜地搂住绿忆姑娘,向肖小侠说道:“肖小侠!你这把七星剑鞘,老婆子虽然不曾一见,但是早在数十年前已经听闻传说,今⽇一见,立即断定是武林中盛传许久的无价剑鞘。肖小侠!方才你与忆儿言及,是一位友人所赠,这人究竟是何许人?” 肖小侠知道二绝姥姥已经听到方才所说之事,略一犹豫,便将四川偶遇淡⻩衫儿姑娘所赠的经过,概略道来。 二绝姥姥点头嗟叹良久,才慨然说道:“十数年来武林一段公案,可以了结了.肖小侠你知道老婆子是何人?” 肖小侠顿时想起在到邛崃的途中,渔礁翁和自己约略的谈起这把剑鞘的来历,但,他此刻猜不透二绝姥姥与这柄剑鞘的关系。 二绝姥姥长叹一声说道;“老婆子曾蒙恩于端世子,満清⼊关,大明沦亡,老婆子迟来一步,只救得元苏郡主,逃出京城,一十六载于兹…” 二绝姥姥说到此地,凄然抚着绿忆姑娘的柔发,说不下去。 绿忆姑娘此时已经恍然大悟,噤不住恸哭失声,在二绝姥姥怀里凄楚地叫道:“师⽗! 忆儿是十六年前…” 二绝姥姥点头说道;“忆儿!你就是十六年前老婆子从战中携归南海的元苏郡主。” 肖承远小侠目睹这位郡主凄然悲恸的情形,也不噤为之-洒同情之泪,起一股忠义之气。満清⼊关以来,武林之中极多忠义之士,前朝的遗老,将势力潜⼊武林,意图重复大明,所以,武林之中不乏是忠心耿耿义气凛然的人。 肖小侠虽然⼊道武林未久,但是,耳濡目染之余,自是毋忘大明江山的悲惨下局,尤其面对着这位前朝郡主,不噤慨然说道;“郡主…” 二绝姥姥连忙摇手拦住肖小侠叫下去,惨然一笑说道:“忆儿暂时忘却当年⾝份,肖小侠也别再提及,十六年前老婆子也曾经意图一报端世子之恩,对大明稍尽子民之责,満清气数未尽,岂是我一人之力所可挽回?一俟气数尽时,自然河山再造,⽇月重光,因此,老婆子只一意抚育忆儿,为端世子存一脉香烟,聊报知恩于地下。” 肖小侠没有想到数十年前纵横江湖的二绝姥姥,竟是个至情之人,转而一念那位淡⻩衫儿的姑娘,收留在鬼眼婆婆门下,遭遇想是定然不同。 二绝姥姥又说道;“七星剑鞘据说为大內护卫于携大郡主逃走时携出,而今剑鞘再出,合当她们姐妹团聚,肖小侠!你能代老婆子担当起这份责任吗?” 肖小侠应声慨然说道:“老前辈说哪里话,晚辈自是责无旁贷。” 二绝姥姥忽而若有所思地说道:“十六年岁月都已经过去了,也无须急于一时.好在今年九月也已过,百花山之约,还要等待明年.忆儿慧天赋不同旁人,当能节衰应变,明年九月,肖小侠再来南海,携忆儿作苗疆一行,姐妹团圆,了却老婆子一桩心事。”绿忆姑娘果然拭泪无言,黯然递回剑鞘。 肖小侠连忙说道:“剑鞘既遇旧主,在下怎好再为收蔵。” 二绝姥姥说道:“还是肖小侠代为保管,以免启人疑窦,此等事能少一个人知道,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宜,肖小侠能否代为保守秘密暂不宣扬?”肖小侠唯唯应是,接过剑鞘。 二绝姥姥携着绿忆姑娘,向肖小侠说道:“小侠任重道远,毋忘今⽇之约。”说着话,人影一闪,室內人影杳然,只剩下肖承远小侠独自站在房中,回想着这一段奇遇,也不噤慨然而叹了! 一朝相聚,翌⽇分手,肖小侠一行不敢久留,括苍山青龙帮总坛的石老帮主,挂念风姑娘和蓝姑娘的下落,更应早⽇赶回,以免悬念。 肖小侠告辞之际,向二绝姥姥说道:“黑风帮目前志在独霸江湖,藉夺取‘苍虚秘笈’之名,遍邀各地⾼手,齐聚洞宮山,约斗晚辈。原订重⽇相会,如今童已过,改⽇何期,尚无讯息,此会关系正琊两道消长…” 二绝姥姥呵呵大笑道:“肖小侠要把老婆子列为正道人士,老婆子少不得要稍尽绵薄了。只要消息一到,老婆子兼程赶到就是。” 肖小侠连忙一躬到地,谢道:“老前辈肯慨然出手,武林之幸了。” 二绝姥姥笑道:“肖小侠武功盖世,当今武林少有人难与一敌,老婆子也不过是届时助威而已。” 这边,绿忆姑娘和蓝⽟珍姑娘絮语不休,在轻声话别。换个旁人看来,正是一对壁人,谁晓得真是假风虚凰呢? 老化子在旁边笑道:“趁早过海,免得黑夜飘在海上,多费周折,珍儿向绿忆姑娘说声后会有期!” 蓝五珍姑娘歉然向绿忆姑娘说道:“忆妹妹!如果你离开南海,要经历一下江湖的话,别忘记找姐姐。括苍山风姐姐那边,就是最好的联络处。” 绿忆姑娘松开手,在一丝凄的微笑中,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向蓝姑娘点点头。 船已经启程开行,望着岸上灰⾐的老婆子,一位绿裳少女,风而立,⾐袂飘拂,有如一幅真的图画,令人不顾瞬目,惟恐逝去。 在船头上挥手的人群中,只有肖小侠心情较为沉重.来年苗疆之行,今⽇一诺,加重了自己的责任。 船行虽是缓慢,好在船上人多,谈笑之间,极易打发时光,渡过南海,在宁波登岸以后,渔礁翁第一个说话;“邛崃之行已是圆満无憾,南海之行也是如意而归,老渔少不得要向各位暂时告别。” 老化子也笑着说道:“好在黑风帮之约,为时尚早,老化子也要各地走走,看看我们那些穷叫化子的近况,隔些时⽇,老化子再到青龙帮叨扰。” 肖小侠知道这两位老哥哥,都是久江湖,至闲散,在一个地方待不久,也就不挽留,便拱手说道:“小弟趁这段空暇,准备北上昆仑,及到青城各跑一道,看看云龙云雯二子,也好向老师兄有个待,回来再与两位老哥哥团聚吧!” 渔礁翁呵呵笑道:“只怕你没有这么多空闲,黑风帮处心积虑,谋你已久,还会让你悠闲吗?” 老化子笑道:“后会有期吧!万事皆有定数,我们先忧它怎的?”说着二老飘然离去。 二老这样飘然而去,却叫暗处一个人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欣喜,心里想道:“走了两个老儿,少了两个扎手货.看来我秦光炎可以一雪心头之恨了。” 这七海飞蛟秦光炎目送众人去后,一则是喜,幸而避过了一场灾难!可是,一则也忧,自己与二绝姥姥有约在先,在南海之上,不能生事,如今,为了“苍虚秘笈”自己毁约在先,就难免二绝姥姥要问罪于后。自忖不是二绝姥姥之敌,如何应付即将而来的危难? 三十六着,走为上策,七海飞蛟秦光炎只好遁⾝离开南海,只要自己一走,谅来二绝姥姥对于手下之人,也不会太为己甚。 再则,此去三年五载,要能访得⾼人,习得绝艺,再来重振声威,为时也不晚。 七海飞蛟就如此只⾝扁舟,飘然离开南海,当他回顾十余年来所创的基业,如今甩手而去,更是怒愤填膺,倍增报复的决心。 七海飞蛟在宁波登岸之后,准备遍走边陲,专访⾼人,作长期打算。 有道是:时来铁成金,运去鬼敲门。七海飞蛟受到这次教训之后,理应洗心换面,重新做人,在自己的事业上,安乐悠然于斯,不再作重⼊绿林的打算,岂不是件好事?偏偏要存心报复,企图重整旧⽇生涯,一着之错,便遗憾终生了。 七海飞蛟在宁波投店住宿之际,才想起自己分文未携。一时情急,出手打伤了店家.正是这个时候,店外进来一位须发苍然的老者,出手一把刁住七海飞蛟的右手脉门,顿时使七海飞蛟力道丧失,半⾝⿇痹。 老者叱道:“没钱付账还要打人,真是岂有此理。” 秦光炎的一⾝武功,自视颇⾼,没想到来人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及等到自己看清楚,右手脉门就被人刁住,这一惊非同小可。 一看这位老者,目暴凶光,太⽳⾼⾼起凸,右手拿住自己,如同铁箍一般,休想搐动分毫。 秦光炎本是个极其机智的人,当时心里闪电一转,连忙说道;“晚辈穷途潦倒,店家狗眼看人,故而一怒出手,前辈以为晚辈理有所缺?” 老者一听秦光炎如此振振有词,对他看了一眼,略存奇异地问道:“你不是南海的人吗?” 秦光炎不由地一怔,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好苦笑摇头摇。 老者忽然把手一松,笑着说道:“我以为你有这么好⾝手,是老鬼婆子的手下人。既然不是饶了你吧。” 秦光炎一听,心里一动,敢情这老者与南海二绝姥姥有过节,果然如此那就真是碰得巧了。 老者冷哼了一声,两只眼睛突然的在秦光炎⾝上一转,霍又伸手前探,闪电一招“乌龙探爪”秦光炎没来得及闪开,右手腕又被抓住。 老者脸上寒霜満布,冷峻无比地说了一声:“跟我来!” 老者抓住秦光炎的手腕,昂首阔步,穿街过巷直向市郊走去,七海飞蛟秦光炎止不住満心生鬼,心里暗自忖道;“我七海飞蛟也算是虎落平,这老家伙也不知是何许人物,见面就如此腾折我?如果是老鬼婆的对头,我秦光炎还大有可为,万-是老鬼婆子同鼻孔出气的人,我就不能如此束手待毙了。” 秦光炎-路盘算,不觉已经越出市区,来到郊外。眼看着行人稀少,老者霍然停下脚步,回头大马金刀地一站,松下手,向秦光炎冷笑道:“小生休要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花,从实说来,你是什么人,要如此蔵头露尾的?” 秦光炎心里一想:“好啊!无端地被人拿住当贼了,我看此老难,我能走就走,不能走也要先捞一笔股本再说。” 老者一见秦光炎沉昑不语,便叱道:“我看你就是一个潜逃的人,说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秦光炎一听他说是潜逃的人,胆肝几乎都为之俱裂,当时真想猝然出手,先捞一着以后,再开溜走。然而秦光炎毕竟是一位险冷静⾜智多谋的人物,在极度惊惶之际,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当下立即朗声回答道:“晚辈确为一被迫潜逃之人,敢问前辈尊讳,晚辈也好称呼。” 老者嘿嘿地一阵闷声冷笑,说道:“如何!我老人家眼下走不了人吧!小子!告诉我,你为何要避离南梅?说出来,有我天罡一指为你做主。” 秦光炎一听“天罡一指”四个字,才霍然的放下心。天罡一指简竹笙与二绝姥姥恶之事,秦光炎耳闻已久,而且天罡一指的武功,早就被武林列为边陲五⾼手之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秦光炎立即颜开而笑,说道:“晚辈久仰简老前辈英名如雷贯耳,能得简老前辈为晚辈做主,真是晚辈三生之奉。” 于是便把二绝姥姥如何限制七海帮,如何捣毁七海帮基业,其中自是要夸大其词,添枝加叶,更指出二绝姥姥如何目中无人,连带门人也是狂妄无比。 这一番侃侃说来,天罡一指呵呵冷笑道:“不用说了,老鬼婆子纵容门人,这是早已武林皆知,我老人家此番专程来到南海,正是要数以纵容门下之罪。” 七海飞蛟一听,正是得其所哉。天罡一指的威名,在武林是久已远播在外,就凭方才那两手闪电擒拿,已经是让七海飞蛟心服,有这样一位靠山,不仅了却一吐抑庒数年的冤气,更可以趋此机会,重整旧⽇基业。 于是两人一搭一挡,转回宁波,就在宁波市镇之上,远远地看到肖小侠等一行人,七海飞蛟这才心里一动,暗自道:“这倒好!冤家路窄,碰到正是时候。” 天罡一指一看到蓝⽟珍和老化子,金陵钟山之麓旧事立映心头,立即一声冷哼,昂然迈步,就向那边走去。 七海飞蛟赔着笑脸拦住天罡一指说道:“老前辈请不必急,只要认清住址,还怕他跑到天上去。此时彼等人众,又在市镇之上,老前辈之意以为…” 附在天罡一指耳畔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天罡一指轻轻地唔唔几声,脸上露出一丝冷峻的笑容。两个人立即转⾝进⼊一家客店,隐而不见。 且说肖小侠和三位姑娘以及小向青一行,还走在渔礁翁与老化子之后,决定在宁波稍作一宿之想,便取道括苍山青龙帮总坛。 虽然此去青龙帮总坛并无急事。但是,肖承远小侠准备跑一趟昆仑和青城,也就不想在路上多作耽搁。 晚餐用后,肖承远小侠首先就笑着向三位姑娘说道:“宁波靠近南海,宵小敛迹,安心休憩一宿,明晨神清气慡,兼程赶回括苍山。” 何云风姑娘⽩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就好像旁人都不知道安神休歇似的!” 肖小侠笑道;“风姐姐!小弟是怕你们要剪烛西窗,联夜话呀!” 蓝⽟珍姑娘笑着挥手说道:“去!去!你去和青儿住在一起,我们姐妹三个的事,你就少管吧!”说着话,三位姑娘飘然回到上厢房,剩下肖小侠和小向青,也回到另一间上房,准备安歇。 小向青忽然对肖承远小侠说道;“肖叔叔!今夜我怕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我好像心里有这个预感似的。” 肖小侠笑道:“青侄!有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索。你在客店里吃过了一次亏,所以,一到客店,你就想起了那一次的事。” 向青说道:“青儿心里有些不正常,其实有肖叔叔在一起,还有什么宵小之辈敢来捋虎须?” 肖小侠笑了一笑,安慰着向青睡下,自己也因昨夜在南海几乎是通夜不眠,所以,此刻也着实有些倦意。便和⾐靠在边,闭目养神。 果然,三更时分未到,门外有人弹指作响,肖小侠霍然惊醒;倏地一个翻⾝,一扑,毫无声息的落到门前,低声问道;“何方朋友夤夜来访?” 门外居然有人冷笑一声答道:“七海蛟秦光炎前来拜候尊驾,宁波郊外,静候尊驾前往。要是汉子,就不要惊动他人。” 肖小侠此时不敢冒然拉门,怕的是门外有诡计,便在门內轻笑答道:“原来是秦舵主! 既然秦舵主幸宠而邀,在下岂能不奉陪。” 肖小侠人在讲话,心里又在盘算,怕的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趁自己外出,又把小向青挟持而走.可是人家已经拿话挤住自己,又不便再去惊动三位姑娘。 正在盘算如何应付这个分⾝乏术的局面,门外七海飞蛟再度弹指敲门,说道:“在下先走一步,肖朋友!希望不要来得太迟,让人等得太久啊!”顿时声音杏然,门外是一片探夜寂寥。 肖小侠心里闪电一想:“七海飞蛟武功虽然不弱,可是与自己相较,当不堪一击,如何今⽇这样口出人言,难道是有恃无恐么?” 肖小侠倒不是在意他找了靠山,而是担心小向青一个人是否会有意外。略-沉昑之后,决心出去将门窗扣好,如有风吹草动,小向青定然会醒来.那时候还怕三位姑娘不闻声而至吗? 想罢,立即伸手一推窗棂,闪⾝一掩,落到院中,顺手推出一股劲,紧闭死窗户,就在这一股劲反弹之间,一式“鹞子冲九霄”忽地子套了屋脊四丈多⾼,越过店房,腾⾝展臂,直向郊外疾奔而去。 天际繁星密布,星光黯淡,夜风侵人,肖小侠一路奔驰掣电,但见星空之下,一点黑影在飘忽闪挪,转眼已经把市区抛在⾝后,前面已经是荒郊。 肖小侠忽然一落⾝形,对着前面一棵⽩杨,朗声说道:“秦总舵主既然召在下前来,又如何的蔵头畏尾?”话音一落,前面一声震撼心弦的哈哈大笑,从⽩杨树后荫影处,走出来一位苍须老者,指着肖承远小侠道:“你就是肖承远吗?好哇!我老人家曾经数度寻你不遇,今天可遇上啦!” 肖小侠一怔,想不起这位苍须老者是何许人,何以要追寻自己?当下便拱手说道:“晚辈眼拙,请长辈告知尊讳,以免失礼。” 老者呵呵笑道:“肖娃娃!趁早把‘苍虚秘笈’拿来吧!免得我老人家生气出手。” 肖小侠对于想染指“苍虚秘笈”的人,已经见得太多,不以为怪,便依然和声问道: “在下是七海飞蛟秦光炎邀约到此地,尊驾何故从中揷手?再说‘苍虚秘笈’并非人人可得,尊驾凭什么要在下平⽩拿出‘苍虚秘笈’,能否为在下一道。” 老者嘿嘿笑道:“秦光炎他另有别的事去,你要问我老人家么,就凭一个指头,就够你受的。” 这老者嘿嘿笑声未了,立即听到⾝后一阵银铃样的笑声,漾在空际,深夜荒郊,突然出现如此笑声,令人感到惊诧。这老者突然脸⾊一变,厉声叱道:“何人在此捣?” 肖小侠此时早就听出来者是谁,便哈哈笑着说道:“蓝兄弟出来吧!再不出来,可挡不了人家一个指头啊!”黑影中听到一声;“呸!他也配。”接着三条人影,连闪而下,一齐落在肖承远⾝旁。 老者一见前面站的几人,立即颜⾊一变,沉声说道:“怎么是你们?” 蓝⽟珍轻轻地“哈”了一声,说道:“天罡一指我真为你惋惜!钟山之麓,人家指下留情,饶你不死,你还不遁迹深山,面壁思过,又来惹事生非,不怕再来一次震断心脉吗?” 蓝姑娘这几句话,说得尖刻已极,只把天罡一指气得须发俱张,俄而又敝声大笑道: “娃娃!你休要嘴上损,少时叫你认得我老人家的厉害。” 蓝姑娘也哈哈笑道:“我早就认识你的厉害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差使人用下流的手段而已。”说着话招手对旁边一棵树说道:“青儿!摔下来给他看看,臊臊他这张老脸⽪。” 言犹未了,树叶浓处,应声叫道:“简老儿!你接着点。”但见树叶飒飒一动,一宗黑忽忽的东西,直朝天罡一指冲到。 天罡一指然大怒,厉叱一声:“小狗敢尔!”右手一翻,疾推一掌.顿时一道強烈绝伦的掌风,宛如一堵石墙似的,照准那宗黑忽忽的东西,猛撞而至。只听得噗通一声,那一大卷东西相距天罡一指还有五尺的地方,就被掌风震得在半空中几个滚翻,跌落到地上。 小向青却从树上一个前扑,落到蓝姑娘⾝边,拍掌笑道:“简老儿!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把你这位使薰香的同伴,一掌劈死。你不怕他在司地府告你一状呀!” 何云风姑娘接着说道:“这是下五门贼的下场,老儿,这就是你的榜样。” 小向青和风姑娘如此一搭一挡连损带骂的一说,天罡一指也已经把掉在地上的东西,看个仔细,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和自己约好了的双箭齐下,去客店用薰香的七海飞蛟秦光炎,此刻已经被自己方才一掌,震得七孔流⾎,死得连气也没有哼一声。 天罡一指虽然不是名门正派,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名气的人,平⽇且自视其⾼,自诩为边陲五⾼手之一。如今一旦听信七海飞蛟之言,调虎离心,让自己单斗肖承远,七海飞蛟再用薰香蕉翻其他众人,做好手脚,再来挟制肖承远。没有想到毒计未遂,却先让人家掀出了自己的底牌.这薰香本是江湖下五门的贼所使用的伎俩,稍有名气的人,都不聇于一试,如今被人家指在当面,天罡一指这个脸⽪就挂不住了。一时老羞成怒,骂道:“拿命来吧!” 右手倏地箕张,伸臂进⾝,闪电一招,先抓小向青,招发半途,忽又左掌一翻,虚空拍出一掌,攻向蓝⽟珍姑娘前。 天罡一指简竹笙在金陵钟山被绿忆姑娘拨弦神功,震伤內腑之后,本已灰心丧志,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在武林称雄。偏巧在离开金陵途中,遇到一件奇遇,一粒丹药,救治了天罡一指,更助长了天罡一指的內力修为,如是功力大进,这才立意再寻“苍虚秘笈”寻仇南海一指之伤。(天罡一指究为何人所救?后集自有待,容笔者在此稍卖一个关子。) 天罡一指如此攻出两招,劲道功力,行家一上眼,便知道这老儿如今这功力之纯,已经⾜以睥睨武林。 何云风姑娘惟恐小向青不知好歹,遽然还手,连忙伸手一带小向青,横⾝飘开了五六尺,让过这一掌。 那边蓝⽟珍姑娘自是不甘躲闪,清叱一声:“老儿你接着吧!”右掌轻舒,掌心吐劲,着掌风一按,顿时“轰隆隆”一阵闷雷也似的音声震耳,紧接着是一阵狂飙四,搅起⻩沙一片. 蓝姑娘一掌硬接之初,立即觉出对方掌力雄浑,凌厉无比,知道如果自己硬接这一掌,可能就要內腑受到震动。顿时,错肘卸劲二成,闪电后撒两步,就是这样,依然冲劲強烈几乎桩步不稳。 一看对面,天罡-指老儿脸⾊泛红,气息欠匀,⾝形摇摇坠,但是终于煞住桩步未动。 肖承远小侠看在眼里,止不住暗暗心惊,肖小侠知道蓝妹妹自从昆仑下山之后,功力较之以前,有不可同⽇而语的长⾜进步,虽然轻飘飘的一掌,却是內蕴神功,劲道绵,羽闲武林⾼手,休想能接下的,想不到天罡一指数月功夫,竟有如此突然而生的功力,使蓝妹妹险些接不下来。这真是蜀人听闻的事。 肖小侠回头对蓝妹妹说道:“天罡一指的功夫想来是在‘指’上,风姐姐你为小弟掠阵,待我去会会天罡一指的指上功夫。” 何云风姑娘微笑地上前说道:“承弟弟!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可以用作弹指神通,天罡- 指的指上功夫,想来定是不敌,让我来见识见识吧!” 说着正待上时,蓝⽟珍姑娘一闪⾝,卷到肖小侠和风姑娘的前面,娇嗔跺脚说道;“承哥哥!风姐姐!人家找的是我呀!”话还没有说完,挪微微一拧,她⾝上还是穿着那件宽大飘拂的青衫,如此拧掠空而前的时候,⾐袂飘拂,状至悠闲。 蓝姑娘⾝形刚刚站定,便指着天罡一指笑道:“数月不见,倒要令人括目相看了,怪不得你胆敢上南海来,来吧!让小爷看看你究竟精进到了什么程度?”谈吐之间简直把天罡一指当做孩童一般看待。 本来天罡一指在硬接过一掌之后,心里暗自惊惧,‖为天罡一指记得这个⾝穿青衫的年轻娃儿,会一手“以气驭剑”的绝招,所以才见面就下手为強,明攻小向青,实则全力均集中在左臂之上,几乎是全力施为推空劈出掌力,意在一举剪除一个劲敌。 没有料到蓝姑娘虽然震退两步,却是毫无影响地飘然而出,而且言词是那么刺人。天罡一指在一怒之余,还有着不少惊恐,半晌作声不得。 蓝姑娘站在那里,轻盈地笑道“你老儿不是以天罡-指指上功夫自诩吗?如何不露一露你这自诩武林无敌的天罡-指呢?” 天罡一指筒竹笙此时突然失声而笑,转而又暴睁双眼,一声断喝:“娃娃!你就接着吧!”遽然见他⾝形一矮,右臂暴涨,食指耝黑,人真像脫弩之矢,以奔雷之势,向蓝姑娘“璇玑”“将台”两大主⽳点去。 昔⽇以此成名,跻⾝边陲五⾼手之列,如今更是功力精绝,威势倍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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